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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 =2011/6/19 15:37:00
短片 一次完结 ---------------- 樱井翔趴在床上，将脑袋埋在枕头里。电脑不停地重放着同一首重金属音乐，这让他觉得自己离这世界好远。就跟那不断重复的歌词一样。 “我跟世界较劲的时候失了败，我踩在云上重重地摔下来。皮啊，皮啊，我重重地摔下来。” 樱井翔想等到这海绵枕头吸完了眼泪明天就去买个新的吧，再顺便把家具什么的也都全部翻新好了。 可叫他苦恼的是，已经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 一个小时以前，相处了三年的爱人跟樱井正式说了再见。他猫着背拖着只有那么多的行李朝樱井淡淡地微笑：“以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樱井翔看不清他的表情，就算是在很好的晴天，就算阳光并没有从那人身后呈现铺撒开来的状态，可樱井就是看不清了。他只能在迷蒙的空气里面努力辨认出那人大概是在微笑着的。然后便听到木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结束了。 那之后，有声音对他说。 ? 樱井翔趴了好久都哭不出来，于是他站起来，关掉了音乐，去刷了牙。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他看到客厅还是跟原来一样的简单。大野智并没有带走很多东西，或者说，这屋子里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就太少。 樱井翔曾经觉得大野智其实应该属于吉普赛的游牧民族，哪里的有肥沃的草源就走去哪里，永远都是一副不谙世事、无事一身轻的模样。认识久了又发现，这人对于坚持的东西却是执着到变态的地步了。只不过，要说他真正坚持的东西五跟手指就数的出来。樱井翔曾经在大野智面前掰着手指头算过，“你看，一，鱼跟所有关于鱼的东西；二，画画；三，面包。没了。”樱井算完后还特无奈地给出了一个耸肩的姿势，转身准备去拿报纸的时候被拽住了手腕，“你数掉了一个，”大野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四，樱井翔。” 樱井开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傻笑了整整一分钟，把大野智搞得有点烦躁开始瞪自己才停下来，他揉了揉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大野君要表把你用在钓鱼上面的时间也分一点给你的第四名呢。” “才表。”对方在零点一秒内给出了答复，樱井翔撇了撇嘴却没有听到大野智后来小声嘀咕的那句“况且才不是第四名..” ? 樱井翔还想起第一次两个人出去旅行，临行前大野智斜眼望住樱井翔哼哧哼哧地拖着大包小包的样子，“你是去旅行还是搬家。”他那个时候非常无奈的表情樱井只要闭上眼睛马上就可以想起来。 印象中却一直都是很温和的个性了。就好像樱井始终是拖不动那些行李然后耍赖站在楼梯口变装拖油瓶，喊着智君你帮下我啦，那时候就算是嘴巴说着“真是麻烦啊”却还是立刻上前拿走了最重那包的大野智，樱井翔也只需要闭上眼睛，便立刻就会出现了。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沙发上面，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他们出门旅行的照片，大多数都是奇怪的造型，跟很多年轻人一样疯疯癫癫的玩法。其中有几张是樱井偷拍的，大野智在电车上打瞌睡的样子，大野智捏着菠萝包一口咬下去的瞬间，大野智像个小老头一样走在前面的背影，大野智凑到镜头前面大大的笑脸。 看到这些的时候樱井就想，自己大概，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他拿来沙发上面长长的大抱枕，圈在怀里，学大野智一直以来的样子横躺下来。 以前吵架的时候大野智就会赌气一个人跑来睡沙发。樱井翔走进客厅便看到那家伙把脑袋朝里睡成小小的一团，只留给自己一个乱糟糟的后脑勺。樱井是知道自己总也对这人生不来气，即使有那一瞬间的不满也是会看到他的那一刻马上心软下来。真是糟糕的习惯。他叹了口气，一只手撑在沙发的靠背上，俯下身凑近那人的耳朵，“智君，回床睡吧。” “我表。”应该是把脸捂在枕头里面的缘故，大野的声音闷闷黏黏的。 樱井觉得胸口一紧。这下子，没有办法了呢。 他没有继续讲话，只是马上伸出双臂环抱住那个还在闹别扭的情人，顺着他的方向横躺了下来。 怀里的人明显一惊，想别过脑袋抱怨什么的时候，被樱井轻轻地捂住了眼睛，“就一小会儿。”他小声说，“一小会儿就好。” 樱井翔沉下嗓子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是成熟稳重的基调却又带有些许少年人的戾气。两者结合也丝毫没有维和感，樱井记得大野曾经还说过如果你去当主播的话我肯定当你的脑残饭这种话。 他把脸埋在了大野智的后颈，沙发很窄，两人几乎没有距离，只能紧紧地贴住对方才不至于滑稽地摔下去，他紧了紧手臂，大野智的身体是软绵绵的，抱起来很舒服，樱井翔呼吸的时候就可以闻到他头发上甜甜的香味。 那人在樱井翔说完以后便安静了下来，仍由他抱着自己，樱井便觉得怀里的人不说话的时候也算是相当乖顺的形象了。 其实一直都是乖顺的，说起大野智这个人的话，也只有脾气温和话不多的印象，外人更是认为这人从来不会生气。樱井每每听到这样的言论都会在鼻子里面哼一声，那是脾气都用在了我一个人身上了。 现在他用大野智的状态蜷缩在沙发上，心里想的却是你再对我发脾气就好了。然后眼前便又浮现出来刚才大野智离开时候那个模糊的笑脸了。 ? 两人都是而立前后的年纪，照说应该对感情这种事情看得很开了，人生历练什么的樱井自然是老手，大野虽不算社交先生倒也算是择善固执、有属于自己的一套的生活方式。樱井翔也曾经认真考虑过，只要一碰到关于对方的事情就立马变成学龄前儿童这件事的源由，大概，对彼此来说，对方都是过于厚重的存在了。他还把这结论跟大野智讲了，那人那时正在往一幅纷繁错杂的油画上描线，被打扰到以致露出不耐烦的脸，“就说了翔桑你快去减肥不就好了。” 樱井装作生气的样子沉下脸，“我是很认真地跟你讨论。” “抱歉抱歉。”不知为何大野智好像突然被逗笑了，眯着已经笑成两条细缝的眼睛转过头，“认真来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虽然是笑眯眯的样子，语气却真的就是相当认真了。 刚刚还沉着脸的樱井马上就高兴了起来，“原来智君你是这么认为的呀。”然后在一边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喂你是笨蛋吗？表打扰我工作啦，出去，出去。” 樱井翔离开房间的时候心里想，学龄前儿童的智商啊，如果只是要用来懂得你想要表达的东西，分辨你哪句话是在开玩笑哪句话是想要传达给我的心思，似乎也足够了。 就好像，每次都不准我在你画画的时候留在身边的原因，你不说，我也完全了解啊。 樱井翔后来想也许这就是单属于自己跟大野之间的相处模式，两个人都心知杜明的那么一些道理，就算不表达出来也没有关系。 ? 可是现在樱井再次走进大野智的小画室，看着因为少了那块大画板而显得非常空旷的房间，怀疑从前的自己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就像是前段日子因为公司的各种应酬总是要忙到很晚才回家。大野智通常都没有睡，一个人敞着门在自己的小画室里面涂东西，开始几天听到开门的声音还会出去帮爱人拿一下外套，抱怨一下你怎么又回这么晚，到后来就直接头也不抬地应一声“你回来了”然后继续忙自己的。 大概就是这样一天比一天淡漠的态度，叫樱井禁不住抱怨大野智你是不是越来越不关心我了。 “哦？”大野智抬了抬眉毛看着面前神色微愠的爱人，“那我们就分手吧。” ? 樱井坐在大野那个时候工作的桌子前面，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工具书中间发现了一个被怪异的立起来的小镜子，他从那面镜子里面清楚地看到玄关的时候就想了，自己一定是醉了酒才会蠢到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就像是大野智工作的时候必然会关门这件事，就像是为了周日的海钓他在隔天晚上也绝对会早睡这件事。 然后他就突然想起来，后来几天大野智抬头对他说“你回来了”时八点二十的眉毛跟越来越深的黑眼圈。 笨蛋永远都只会用笨蛋的方式生活。不好好照顾的话，会把自己欺负得很惨。 樱井翔想，要是自己能够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后来他大概是发现自己快要被这一屋子熟悉的味道闷死在里面，随便地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大概是凌晨五、六点的样子，晨光快要蔓延到街道尽头的便利店，樱井翔握着一罐刚才从自动贩卖机使劲敲出来的苹果汁走在那条熟悉的商店街。街角的那台总是恼人，有时候进了钱却不吐东西，无论他怎么拍怎么摇。神奇的是只要大野用食指轻轻一敲，那任樱井怎么拍打都不出来的东西便会马上掉下来了。樱井翔曾经愤愤地说这货肯定是你家玛丽苏。 他一直埋着头走，直到小腿有些酸痛的时候，一抬眼便又看到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破旧的神社。 那时候跟客户喝了点酒于是走路回家，路过那神社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少年气的男人穿着黑色的T恤坐在那石阶上写生。 “你在画什么？”他问。 对方这才发现身边那位一身酒气的年轻人，对自己笑的时候露出跟仓鼠一模一样的大白牙。 他禁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把头垂了下去，肩膀一抖一抖的，可以看到眼角被笑容挤出来的几根细纹，他一直便是这么笑的，樱井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便觉得原来真的有人笑起来是这样温和沉静的。 大野看见樱井那么好奇地一直看着自己，似乎是突然觉得这么笑有些不礼貌，摸了下鼻子说了“抱歉”。 “你这么晚了看得清楚吗？”樱井并没有在意到大野的小动作。 “没关系，我画的妖怪。他们也只有晚上出没了。”大野回答。 “诶，好厉害。什么样子的妖怪？”熟络以后大野发现樱井真的只有在半醉的状态下才会跟自己进行这种莫名其妙的对话。 “是那种会四处捡橡果的，然后把捡来的橡果全部堆在神社前的那个水池边，围着它们跳舞的那种。”大野说着还指了指面前的水池。 “诶，好厉害。”樱井又重复了一句。 “是啊。”大野智将头重新抬起来，对着樱井笑，是那种临近三十代的成年人脸上不会有的，无邪气的、大大的笑容，这让樱井就突然想起自己家后廊前面种的那两株太阳花来。 ? 现在他握着已经快要喝到底的苹果汁又坐到了那石阶上，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到大野先前指给自己看的那个水池。 然后他突然就想到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个人了。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两个人渐行渐远直到完全从对方的生活中消失，也许自己以后会娶一个平凡的姑娘，生两个可爱的宝宝，等到孩子长大到稍微有些调皮的年纪时，也许还会从家里的某个角落翻出自己忘记清理掉的框有大野智这个人的照片，孩子们或许会问，爸爸，这个黑黑的哥哥是谁呀。然后自己肯定还是会说，这个啊，是爸爸以前，好喜欢好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就觉得大野智的离去果然是天大的事情了，然后他就哭了，一个人蹲在街角那个绿色的垃圾桶旁边，捂着脸小声地哭了。 直到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开始有鸟叫声跟陆陆续续出来晨练的老人。于是他站起来用袖子随便抹了把眼泪，拿出手机，输进“智君，这次你赢了。”按下发送键后过了十分钟，他看到他的智君站在不远处的长凳旁喊自己的名字。 樱井翔这次总算看清楚了，大野智在街道那头向自己招手的样子，阳光很好看地洒在他身上的样子，喊着“喂翔桑”的时候把自己笑成了一朵大大的太阳花的样子。 ? “你输了。翔桑。” “好了啦这次是什么？” “三郎家的麻婆豆腐！” “诶那个贵死了！” “谁要你输的嘛。” ? 争吵以后就马上分开，坚持到最后都不见面的人就赢了。 樱井已经记不清这规矩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境况下定的了，加上这次，战局是一胜六负。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输的人，只是如果是这场游戏的话，输了，又有了什么不好。 樱井翔又回忆起自己当初告白时用的那个俗气又禸麻的句子了。我在神社边第一次见到你把自己笑成一朵太阳花的样子，这以后凡是在我不得意的时刻便会想起你，随之充满力量。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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