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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无色2011/7/14 7:18:00
山凉回山庄的消息是好几个月前就从西边传过来的。即使如此,一天天掐着日子,直到山凉真的站到了他的面前,知念心中的那块石头才落了地。
“哟,侑李……”山凉懒懒地倚在门前,唇边显出一抹对彼此来说都很熟悉的笑容:“你怎么还是没长高呀?”
知念手上拿着剑,本来是要出门练习的。当下也不多话,拔了那剑就朝山凉劈去。山凉笑容更盛:“脾气还是这么大。”从袖中摸出把折扇,和知念拆起招来。
一时间房中人影窜动,呯呯挷挷的,不断传出器物损坏的声音。
慎太郎在院子里着急,想进去劝架又被从门里扔出来的东西阻住,只好扯着嗓子喊:“山田哥知念哥你们别打了,你们别打了行不行啊?……”
他喊了半天,没人理他。赶忙又去搬救兵,一转身看到优马就站在院门口,手上拎着剑在发呆。他说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不去把他们分开?
优马说不用去了,让他们待一起吧。
那天优马和慎太郎去集市打酒买菜,优马提了个大篮子,放了各种杂物,慎太郎跟在后面,嘴里咬着串糖葫芦,漫不经心的吃着,眼睛四处扫。他少有机会出来逛,看到什么都新鲜,恨不能停下来看个痛快。
走到街角处那家老字号的铁匠铺,慎太郎停下不走。优马知道他的心思,:“这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吧,回去还有事做。”
慎太郎加快脚步,临去又瞟一眼那铺子斑驳的红漆招牌。
优马说你在这等一下,径直走进铺子,过着一阵店头的席子掀起来,优马同一个黑瘦的少年说笑着出来。
少年走过来,将手中一样狭长的事物往慎太郎手边递。说好秀气呀,真是可爱。慎太郎正是不喜欢被别人说什么可爱的年纪,上目线看那少年,少年笑得露出左右两边的八重齿,“怎么,你生气了?莫气,给你这个。”
慎太郎一接手便感到那份量的沉重,将包裹在外的玄布打开,果然是一柄剑。比普通剑的尺寸短,Bachu鞘时看到的剑身也比较窄,剑刃削薄,光线照上去宛如一泓秋水,非常好看。
慎太郎心思全被这剑夺去,左瞧右看,也不知那少年何时走掉。
优马把篮子往肩上紧了紧,摸摸慎太郎的头发,两人继续往回走。下午的阳光很柔和,慎太郎走一回,又停下来Bachu剑端详一回,再笑一回。
知念和山凉打了一架便没事了,虽然两人五年没见面,一点隔阂都没有,互相有说不完的话,屋子里被他们弄乱了待不下去,两人就在院子里绕圈子,边走边说。
五年前两人十五岁,是师兄弟中间最矮的两个。现在凉介长开了些,比知念高上半个头,拿着折扇站在那里的样子,俨然帅气少年。知念的身高却没多少变化,线条硬朗了些,眼神也些许沉淀,看得出来时间的磨砺。
山凉问知念知不知道自己回来,知念点点头,顿了下,又摇摇头。虽然几个月前就接到了师父的鸽信,说了山凉今年回来,具体日子却没有提及。山凉说大家都不在,显得好空呀。他们师兄弟十个,都是在这个小小的山庄长大的,那时候十个一起胡闹,这山庄都装得下,除了泷泽师父,翼师叔也常过来。这几年大家都长大了,于是这地方也显小了,一眼就望得到尽头。先是上面的五个师兄,说要去外面闯闯,出去了就不怎么回来……师叔更早些年开始就是神龙不见首尾,师父也常年在外面云游。上个月,圭人和龙太郎耐不住性子,留书一封,结伴去西湖看烟雨美人了,裕翔要帮他的和也大哥做事,基本上一个月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很匆忙的样子。于是,现在这里留守的,只有知念,加上一个还没成年的慎太郎。大部分屋子都空着,看上去空空荡荡的。
优马和慎太郎走回来,正遇上在院子里闲聊的两人。山凉说你就是那个西边的吧?
优马的眼光在山凉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东西,抬手行了个礼,说嗯,幸会。颇有礼貌的样子。重又提起提篮,一副目的性明确的样子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慎太郎本来想跟山凉说会话,但看优马走得急,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山凉哥,赶忙跟上去。
山凉望着优马的背影,说他,怎样?
知念说什么怎样?慎太郎好像蛮喜欢他的。倒是你,在那边过得怎样,没被他们欺负吧?
山凉笑笑,他们敢吗?
无色于 2011-7-14 21:22:27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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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无色2011/7/15
到了吃饭的时候,空气中胶着点说不清什么的气味。慎太郎最开心了,拉着山凉坐在上位:“山田哥,坐下,坐这里!我们为你接风洗尘。”
这一餐饭是优马和慎太郎弄的,知念一向做不惯这事情,慎太郎也不怎么会。下午优马和慎太郎下山去镇上买了些冷盘,晚上再略炒几个小菜,挤挤挨挨摆满一桌,看来颇为丰盛。
四人分坐四方,最初礼节性的敬酒之后,东边的三个边吃菜边说些闲话,慎太郎简直有问不完的问题,坐他对面的优马却显得沉默,只吃些菜,杯中的酒不怎么动。
山凉笑说你怎么不喝的?优马说苦。
一时间有点僵。东边和西边宿怨已久。五年前优马从西边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说明原因,和凉介被泷泽送到西边一样,优马也是听命行事。伊野尾他们还在的时候,山庄没现在这样冷清,那时候他就显得可有可无的样子,很多余,基本上不跟人搭话。他住的屋子常常空着,也不知道晚上是何时回来,又何时外出的。后来日子久了,才慢慢有点熟悉,碰到人也会打个招呼。后来庄上基本只有他,慎太郎和知念三个人,或许人都是会慢慢习惯彼此存在的,知念有时这样无可奈何地想。虽然他还是会对“西边”下意识地有种心理抵抗。
“我们喝,”知念将山凉面前的酒杯满上,杯是羊脂白玉杯,将内中的Ye_Ti映出好看的色泽。“东边的酒自然没有西边的甜。西边的人就该回西边去。”
优马看他一眼,说道,无论什么样的酒都是苦的。知念最恨他说类似于这种话时候的样子,意义不明。依他平时的脾气就要发作。却听到山凉叹息一声:“那的确是的。”
知念忍不住问他怎么连你也说这话。凉介只是笑笑。知念不觉胸闷,拉了慎太郎冲那两只指指点点,一对傻瓜!
优马突然端起酒杯,一口喝空。知念吃惊地看着他。优马说这次你说对了,我要回西边去。不过……他望向山凉。
山凉笑问他:“苦吗?”
优马皱眉,挤得额头上都有了纹路,显然对他来说这酒很难喝。“很苦。”他_Tun咽着,将喉中残余的苦味压下去,缓缓道:“和你打完这一架,我就回西边。”
知念火起,你什么意思?慎太郎也拼命点头。
山凉道很好。
月色皎洁,清风拂衣。慎太郎坐在屋顶上,却无心欣赏,因为知念就在他身边,而且怎么也喝不醉的样子。
夜已深,山凉早就被打发去睡觉了。优马屋里的灯没亮,很难判断他是否在里面。
“很好,很好……”知念断断续续地重复,就着手中的瓶子又喝一口。他面前横七竖八地摆着一排空酒瓶,整个人都散发出呛人的酒精味道,样子看上去可不太好。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少年人一样,慎太郎也对酒精有着非理性的好奇心。但是看到知念眼下的样子,他止住了自己也陪知念喝上一口的念头。况且,晚上他喝得够多了。
“你知道他的意思吗?”知念突然问。
“谁啊?”
“西边的,”知念嫌恶的摇了下头,“西边的人都那样,早走早好。”
“什么时候,”慎太郎问。
知念说我怎么知道,啪的一下,将倒空的酒瓶往暗处一扔,不知砸上了什么硬的东西,好像是摔碎了。在慎太郎的记忆里,没有什么是他的知念哥不敢做的,知念是那种只要高兴坐下,哪怕身下是烂泥地也会立马坐下的人。以前他也跟知念这样子大晚上在屋顶上喝酒闲聊过。慎太郎从来也弄不明白的一件事是,大家都走掉了,连龙太郎都走掉了,为什么留下来的偏偏是那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知念侑李。
慎太郎是龙太郎的弟弟,虽然也住在这山庄,并不是泷泽的弟子。龙太郎一心指望慎太郎好好念书,练武动刀的有他自己便足够了。不过慎太郎跟泷泽师徒混久了,跟进跟出,一心也想往江湖上去。森本兄弟自小相依为命,总是形影不离的,但是,年纪一年年大了,总是会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想法,在一起时不时的吵架。
他在屋顶上吹着风,听着知念不知道说些什么证明至少他还是清醒的没有喝醉。
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新月一样冒着寒气,隐隐地扯痛着。为什么山凉回来了,知念还不能很快乐呢?为什么,有一天,曾经是他整个天地的这个山庄,变得如此小而无味?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的,龙太郎渐渐不怎么理他了?为什么,在他如此迫切地想要长大的同时,内心隐秘的地方,有着空虚的钝痛?
“我哥快回来了吧?”他问知念。
知念没有回答,慎太郎以为他没听到,漫不经心又问了遍。突然手腕一下子被知念捏住,他不知道看起来可以用柔弱来形容的知念也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疼得呼吸都停顿了,声音_chan抖地让知念放开。
知念把头凑过来了,看着他,说:“你不会去找他吗?若他不回来,你不会把他绑回来吗?
黑暗中他看不清知念的眼睛,却仿佛能感觉到那目光的强烈,下意识地点点头。
知念放开他,大笑。
无色于 2011-7-16 0:04:48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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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无色2011/7/16 22:27:00
这里发贴太久之后就没法编辑了。第一章有一句无法修改。“说笑着出来”改成“说着话出来”。因为是随性想到哪写到哪的东西,刚写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既定发展,所以走向我也不是很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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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知念回房之后,慎太郎在庄里走着,数着自己的脚步声,他觉得累,又没法这样去睡觉。最后他来到优马的屋前,敲了敲门,听不到里面有回应,他踌躇了会,推门而人。
门没上栓,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轻呼几声,摸着黑在里面走了几圈,确信优马不在里面,索性走回去将门关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优马,除了名字以外一无所知,他知道他来自西边,天天见面,时常一起做事,同桌吃饭,却不知道他的身世,他的故事,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深夜,一个像他这样寡言的人,还会有什么去处。
慎太郎在床板上翻来覆去,想着些有的没的,渐渐身体的燥热散去,意识也渐渐模糊,将要坠人黑甜而幽深的长梦。
他一惊而醒,睁大了双眼,眼中所见只有全然的黑。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屏住了呼息,额上一层暖热的湿意,是由于紧张而渗出的薄汗。他不知所措,将眼睛闭上,数着自己的呼吸想要镇定下来,他明白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感,是恐惧。
有一个人就在这黑暗中看着他。
因为那人太安静。
太冷。
仿佛已和这深夜的寒气溶为一体。
心脏一下子跳得很急促的慎太郎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他想这就是薮光他们说过的杀气,江湖中的事情竟是如此可怕,他被钉牢在这块木板庄上,无法动弹。此刻萦绕在他心中最强烈的情绪,却不是害怕,而是后悔……龙太郎一再的反对他拿刀动剑,加上这样那样的意见分伎,到最后两人吵得很厉害了,他怎么也不能接受龙太郎说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明明比试的时候,龙太郎是输给他的……他平静下来,唤了一声:“优马。”
“小慎,”火折子的亮光映出了站在床前的优马。慎太郎看到的,是平常那个寡言但温和的形象,个子不是特别的高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脸的轮廓由于消瘦而很深刻,脸上表情少有变化,但慎太郎跟他处久了,看看他的眼睛,就能知道他是否高兴。
“你怎么来了?”优马点亮桌上的油灯,走到床前,弯腰探视慎太郎,“做恶梦吗?出这么多汗?”他伸出手摸摸慎太郎的额头。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慎太郎却是情不自禁地向后躲闪。
“你去哪里了?”慎太郎挥开他的手,撑起身子半靠坐在床头,他东张西望,借此掩饰由于紧张带来的动作僵硬。
优马说我在外面走了走。
慎太郎完全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少年将屋中陈设尽收眼底,一张简陋的木板床,铺了一层衬垫,加上一床薄被,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旧椅子,上面放了些油灯,水罐之类的杂物,墙边两个木柜子。
其他就没有了。
没有了。
“我回去了。”慎太郎站起身来,“很晚了,太晚可不好。”
他向门外走去,避开不看优马的脸,听到优马在后面说了一句“也好”。
他控制着,觉得自己走的那几步不快,应该也没有显出慌张的样子。
走到外面,他还望了望快要消失的新月,大声说些类似于夜色不错,风好大之类的废话……直到听到背后将门关上的轻微响动,他才加快脚步,走向自己的屋子。走得一心一意,三脚两步跨进屋里,立刻将门关死。
那根本不是正常人住的屋子。不是说简陋寒伧,而是根本没有人住的活气。
他将背脊抵着冷的墙臂,支撑了身子,双手用力互绞,大口的喘气。
住在那种地方,或许只有灭绝希望,活得行尸走禸一般的人才可以。又或者,是为了某种目的,必须抹杀所有感情,抹掉所有存在痕迹的人。
……
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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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备考,停更一个礼拜。慎人
另,忧郁=优侑
无色于 2011-7-17 21:05:32 编辑过本文
新人过门
26 无色2011/7/18 21:28:00
被慎太郎扶回房中的知念,像一条死鱼般直挺挺地仰躺在床上。已经不早了,外面寒气颇重,他又是在屋顶上吹了好久的风,手脚发凉。但灌了太多酒的缘故,一股带有刺激性的热意顺着喉咙一直烧到了他的胸中,脸和身子都是烫的。
慎太郎一直是被人照顾的角色,只知道睡着了着凉的话容易生病,于是将两床被子严严实实捂在知念身上,细心地拢好被角,以防他睡觉不老实手足伸到外面。知念闭着眼睛,不声不响任凭摆布,慎太郎看他睡得很乖的样子才放下心来,熄灯离去。
知念在被子里捂得满身热汗,嘴里发干,_Tun咽几下以缓解那种焦渴,只觉得舌头肿胀难受,嗓子里都是酒和菜混杂的味道,很像发酵的泔水。他克制不动,直到自己再也忍耐不了,勉力起身,踉跄着冲到屋外,蹲在地上开始呕吐。
吐完他好受多了,胃袋里空空如也,空虚而平静。
他返回房中,拿了一盒青盐,找到后院的老井,吊了几桶水,用青盐细细漱口,然后将井水兜头浇下,直到确信自己身上没有一丝异味残留。
他湿漉漉的,头发就这样散了下来,和衣服一起粘在了身上,然而心情变得很好,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夜晚如此安静,他沿着长廊慢慢走着,听着自己被水浸透的鞋在地上摩擦,声音是如此清晰,好像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在沉睡。
借着天际那一钩新月的微光,眼中所见似乎都被蒙上轻纱,影影绰绰的,如同将要消散的烟雾。
于是他毫无犹豫,推开了面前的门。
“凉介。”他低声说,感到这是命中注定。摸着黑,准确地走到床铺那边。
“侑李?”凉介的声音显得比平日低沉,带着从梦中醒来的人特有的软糯鼻音。
知念在黑暗中笑了笑,手指探上山凉的脖颈,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将嘴唇递了过去。
口勿上去的那一刻,凉介似乎是过于震惊了,明显整个身体震抖了一下,继而双手极其缓慢地抱了上来。
凉介的嘴唇非常柔软,不管怎么口勿,都是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知念想一直这样口勿下去,在这一刻,就这样两个人靠在一起,在黑暗中,嘴唇相叠,分享彼此身上的热度,交换呼吸,好像这世上,除了彼此,别的统统都不存在。如果天不会亮,又或者,好像他们从来不曾分离过,也许就不会有那场该死的所谓“打架”。他觉得缺氧,于是张开嘴,这样便碰到了山凉的舌头,于是口勿变得激烈起来,他的嘴巴又热又痛,还有淡淡的铁锈味,大概是哪里被牙齿划破了。他站不住脚,腿抵着床沿慢慢跪下,手却是抱着山凉不放。
两个人终于还是到了极限,分开来大口的喘气。
知念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嗯,”山凉应了一声,“要上来吗?”知念把手伸给他,让他拉让自己到床上去。
“你全身都湿。”
“我洗了个澡,顺便把头也洗了。还有味道吗?”
“唔嗯。”山凉摇摇头“,你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对,平日我不喝这么多,”知念月兑掉粘在身上的湿衣服,把它们随手扔到地上,“今天我要想点事情。”
“想什么?”
“总觉得你哪里变了,”知念先笑起来,“一定是我们分开太久,错觉罢了。”
他月兑了个精光,就这样钻进被子,抱着凉介。“我好困……就这样睡罢。”
凉介像小时候一样,将自己的手臂让给他当枕头,似乎还对他说了些什么,令他觉得安心。但是他太困了,不知道了。
对他来说,这漫长的一夜结束得清爽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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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第一章 长夜 结束
第一贴无法编辑了,而且这个题目也是临时想到,就在这里说一下罢
有点糟糕的是本来想整个武侠风的,但是后来写着写着就……所谓的夜长梦多,越拖变数越大,文风不是能让我控制的,故事的情节更是……所以慎人
SIGH
要备考,但是先把这个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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