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因荷得藕2011/9/4 0:22:00
各位GN的盛情，实在让我惶恐，真心拜谢。Bow
虽然很花时间，虽然不是特别有把握，不过蟹酿橙还是以尽可能的诚意做好了，请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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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菜四：蟹酿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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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最近常常有种错觉：自己并不是一个厨师，真实身份其实是杂技演员——
在跟某人的关系上艰难地保持着平衡，危险程度远甚走钢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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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继续到店里吃饭—可以；像以前一样使唤他—不成。
在给他的牛禸面里多加禸—可以；在他吃的时候看着他的脸发呆—不成。
彼此偶尔搭个便车—可以；送到楼下后邀请对方上去坐坐—不成。
只要是和那个人相关，再小的事情也要就“做到什么程度”斟酌再三，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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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心累得狠了，今井翼也不免愤愤地想：凭什么只有我这么辛苦呢？凭什么我这么纠结他就那么无忧无虑呢？就算先爱上的比较吃亏，这亏也吃得太大了一点吧！
可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抱怨对泷泽有些不公平。
从这些天来的言行来看，对方也称不上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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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翼——”欲言又止。
“干吗？”头也不抬地继续算账。
“你的脚伤不是好了吗，为什么要继续雇这小鬼啊——”看着那个在大堂各个桌子间活泼地穿梭，手脚利落地收拾起8个碗7个盘子然后将一个大汤盆碰得粉碎的黑瘦身影，泷泽秀明的表情和语气都透出一种难以理解，“难道就因为他跟你有些喜欢的那个台湾歌手同名？”
“不， 我是同情这孩子——名头比实际水平多一倍会活得很辛苦。”痛心地在小雇工烫到客人/收了假钞/把脏碗放进消毒柜……等“事迹”之上又添加了新的一笔，今井翼咬牙切齿地回答。在看到对方把所有碗盘都只用一只右手托着并做好了随时砸掉它们的准备时，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伍佰！小心一点！”
“放心吧老板~！”很感动地回答，“如果摔了盘子我会及时躲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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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痛苦地扶额，泷泽秀明站在柜台边，充满同情地看着他。
“我说……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我再继续过来帮忙就是了。那个，那个人工加上人为破坏，我，我很担心你的利润率。”有点吃螺丝，右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啊不用了，也不能老是麻烦你啊。这小子虽然做事毛糙，但是还算听话，教一教就没问题了。”即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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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没看到对方那因为被一口谢绝而稍微有些黯淡的表情，今井翼心想就算是两个二百五我也忍了。
毕竟，雇这个小子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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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唯一的目的。
次要目的是让这个不学好的小混球有点正经事可以做，月兑离之前狐朋狗友的圈子，别被些烂仔带到黑道的不归路上。
这是伍妈妈在听说“金”老板要找个小工之后，第一时间带着自家摊位所出的一大堆海鲜扭着伍佰的耳朵上门自荐时亲口说的，而且近乎要声泪俱下。
公认的温柔好男人“金”老板面对女性的哀求，只能收下那一大袋海鲜，以及这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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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这一个月来，除了烫到客人/收了假钞/把脏碗放进消毒柜/打碎无数碗碟……之外，伍佰真的如他令堂希望的那样安安分分地呆在翼旅帮手，没有再跑到街上胡混，这让今井翼多少有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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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是我妈让我带给你的——老家的外公亲手种的橙哦，很甜的！”提着大大的袋子，伍佰在开店前2分钟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让你妈妈表再送东西了，这样我怎么好意思。”今井翼皱眉，“你爸正在住院吧，水果什么的应该送去给他。”
“外公让舅舅拿来好多呢，我爸那份妹妹已经送过去了。”小黑猴子满不在乎地一挥手，“老板你就收下嘛。你给我工作，又教我功夫，对我不知道有多好，我爸我妈都谢你谢得要死。这点橙子算什么，他们还说等下午大陆那边的大闸蟹运到，就给你提一篓子过来——”
“……”本来想坚决拒绝的，但听到“大闸蟹”三个字之后没出息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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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默默痛斥了自己的吃货属性一顿，今井翼正了正脸色，一巴掌虚虚地扇在了伍佰的后脑上：“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去备菜！干完活就去蹲马步！”
“得令——”欢天喜地地跑进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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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小子痴迷武术，才能用“教他功夫”引他听话。]
今井翼有些庆幸地这么想着。——虽然16岁已经过了打基础的黄金年龄，伍佰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成为真正的高手，但反正他的目的又不是找个衣钵传人，小子乖乖地按照他的安排练习，至少能够强身健体，万一遇上点什么意外也不至于毫无反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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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没准我挺适合教小孩子的？]
一时思维发散想起了久远的过往，今井翼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微笑。说起来这大概算是雇这小子的额外收获：身边有个活力无限的少年，自己也会比较乐观而积极，不像晚上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家，一不小心就会想起某些不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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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还没开始营业——”
正沉浸在回忆里时店门被打开了，今井翼职业性地扬声招呼，但他的心其实跳了一下：会在非营业时间来的，十有八九是那个某人。
结果，居然是他没想到的那一二。
不，不是一二的问题，是一百个二百个没想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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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也——？！”今井翼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同时觉得台湾这座岛果然有些邪性：他不过就是在五分钟之前回忆了一下少年时曾经跟在自己后面跑的小兄弟，五分钟之后就看到这个本应在日本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笑着对自己说：“翼哥，好久不见。”
“你怎么来台湾了——”又惊又喜地迎过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对方，“怎么练的？这身腱子禸可是比当年结实了太多了——”
说到这里他才稍微抑制住久别重逢的惊喜，想到了一个不算什么好事的可能性：“你该不会是——”
“嗯，出了点事，刚哥让我到台湾来避避风头。我就来投奔翼哥你了。”上田龙也轻描淡写的笑了笑，然后示意了一下左手提着的那个旅行包，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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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毕竟已经过去了7年，上田的身手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发现了伍佰色胆包天竟然一脸花痴地看着目露凶光的来客还试图靠近而脑中警铃大作，今井翼还是在上田动手揍了小鬼第一拳之后才拦下了他。简单地看了看伍佰那肿起的腮帮子确认并无大碍，更加挂心上田为什么会突然来台湾的“金”老板毫无人性地丢下了负伤的员工，在店门上贴了张“店主有事今日休业”的说明就拉着危险分子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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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什么事，就是避避风头而已——”又敷衍了一句，上田龙也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整间屋子，“翼哥你过得不错啊，开店这么赚？”
“嗯，还过得去。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见对方不想说也不好再勉强，今井翼心中有些唏嘘，脸上却笑着配合话题，“兄弟们呢？都还好吧？”
“嗯，都不错——对了，堂本哥当上大哥了。”话一出口上田自己先笑，“瞧我这脑子，翼哥你肯定早就从威六帮那里知道这事了。”
“不，没有。”今井翼心想这倒是个好话茬，如果上田这次过来目的不单纯的话可以提前把一些说辞堵住，“我来台湾之后就不再跟道上的事有任何牵扯，森田君他们当年是偶然遇上的，平时也基本不怎么联系。”
说完，他果然看到对方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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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哥，你还在介意当年的事？”上田龙也那之前一直懒懒的目光开始变得锐利起来。
“没有。”心平气和地回答，“要说刚开始来台湾时一点怨气没有那是假的，但是时间一长，觉得普普通通的生活也挺好的。”冲对方笑了笑，今井翼继续：“真的挺好的——你刚才不也说看得出来我开店很赚？”
“……别的不说，你就不想回家看看？”抿着嘴丢出一句狠的，“当年不是还跟我说，等姐姐生了孩子，你这个当舅舅的要带外甥外甥女去迪斯尼的？”
“……台湾虽然没有，但是香港有啊，而且上海很快也要有了。有机会的。”垂了眼睛，但仍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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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哥——”毕竟还是年轻气盛，上田龙也忍不住大声起来，“回来有什么不好？！”
“过几年就回去了——”
“你疯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真打算在台湾窝上十五年，等追溯时效过了再回日本？！”
“否则怎么办？去海关自首？”看着对方张了张嘴想打断，今井翼摇头示意自己还没说完，“不是赌气或者怨恨，我是真的不想再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如果回去的代价是必须回到帮派，那我宁愿不回去。”
“那你就宁愿顶着杀人犯的头衔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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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回说“回到帮派不也是顶着这头衔过一辈子，难道还能再找个别人给我顶缸不成”，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今井翼脸色一僵，走过去开门的同时不由心说：送牛奶送报纸推销保险或者上门抢劫都好，千万别是我想的那个人。
因为他没买牛奶没订报纸身份资料没外泄保险销售不知道而台湾的治安很好大白天的公寓劫案很少所以没有奇迹，站在门口的就是他想的那个人。
脸色有些焦急有些关切的泷泽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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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看起来好像没耐心等电梯是跑楼梯上来的，泷泽说话时微微有些气喘，“我听伍佰说——有麻烦人物找上了你，没事吧？”
“啊，没事，我的朋友。”只把门拉到了半开，身体还挡住了路，今井翼希望这样的肢体语言加上自己的解释能够让对方尽早知趣的离开，“伍佰那小子成天跑火车，你表理他。”
“那就好。”露出放心的笑容，“我们收到线报，威六帮跟日本黑帮结了盟，这两天就会对竹联帮有大动作，有发生大规模械斗甚至枪战的可能，翼你出门要小心一点。”
“好，多谢。”满心都在想刚才那几句大声嚷嚷出来的“追溯时效”、“打打杀杀”、“杀人犯”到底有没有传到门外，今井翼的回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他的态度引起了热心员警的不满，后者伸手一推他的肩膀：“喂，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啊！”
坐在沙发上注视着门口动静的上田一下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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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朋友，泷员警——”心念电转间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今井翼回头用中文冲上田龙也嚷了一句，眼神里是明白无误的“你给我坐下”的暗示。然后他很快转回头，握着门把的左手微微加力，阻止泷泽往屋里探望。
“我知道了，多谢你。没事了吧？”想关门。
“翼——”感觉到他的反常，泷泽加力撑住门，“你这是怎么了？”
“我挺好的，你不用管我。”心里很乱，口气也忍不住恶劣起来。
“我这是关心你！”急了。
“我的事不用你关心！”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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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井翼这月兑口而出的一句话，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你说什么？”过了半天，泷泽秀明问。
“……我说，我的事情不用你关心！”犹豫过要表马上笑着道歉把这件事揭过去，但最终今井翼咬着牙把伤人的话又说了一遍。强迫自己看着对方的眼睛，今井翼在心里冲自己大吼：早就该这么说了！那个晚上你想起来你俩不一样时就该这么说了！所以不准怂，今井翼你死也不准这会儿给我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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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到了——不仅毫不闪躲地看清楚了对方眼睛里所有的愤怒、不解和伤心，他还面无表情地又说了一句：“没事了？那就请回吧。”然后当着对方的面“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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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哥？”看着今井翼慢慢地走回到沙发边坐下，无力地把脸埋进手里，上田龙也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上田，你跟我说实话，你来台湾做什么？”声音也很疲倦。
“……”
“不说的话我就猜猜看——”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今井翼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帮里最大的生意是军火，堂本哥当了老大想必会继续大力发展这个。在东南亚线上，台湾是必经之路，竹联帮这些年没少找麻烦，刚好威六帮的实力也差不多了——”
“……所以堂本大哥一直说翼哥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沉默了一下，上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刚才那个police对你说了多少，但大部分都是你推测出来的吧？”
“果然没错。”毫无喜悦之情地笑了一下，今井翼问，“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很坦诚。
沉默着站起身，今井翼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向外看了看，然后转过头，“既然你有正事，那就走吧，自己多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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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走了。”干脆地站了起来，从窗口望了望楼下，确定没有异常后上田龙也准备离开。手刚放到门把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扭头对今井翼说：“翼哥，你的号码是多少？等忙完了我请你吃饭。”
“……”想说“要吃饭到翼旅来”，但最后还是报了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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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时已经是快傍晚了。
面前的烟灰缸满满的，上周日才新买的一条烟已经一根不剩。今井翼有些茫然地想：难怪泷泽上次说“翼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身上的烟味好重。”——按这种抽法，就算开着窗子而且去店里之前会洗澡，肯定也没办法完全消除气味。
[又想到他了。]
一愣之后，今井翼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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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想到上午发生的事，他忍不住自言自语。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难受了——每天不断地不断地想我们有多少不同，太难受了。
习惯，性情，爱好；记忆，经历，人生……我们都天差地别。差异大到，大到像橙子和大闸蟹：不仅隔了陆生水生的次元，甚至都不属于同一物种。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不巧赶上了我突然软弱的瞬间：觉得没有办法继续走钢丝，干脆自瀑自弃地飞身跃下，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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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现在后悔了——”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这不是你的错，我没有任何理由对你发火，尤其不该借着上田这由头放纵自己借题发挥。
而且现在根本没有一了百了。
关门前看到你露出那样的眼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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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然响起，可是光听铃声都知道并不是泷泽来电。
“喂——”有些懒懒的接通，“哪位？”
“翼哥！”说的是日语，“我是上田！你店里那个死小子跟踪我！被卷进来了！”
“在哪里？！”瞬间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卷进来”是什么意思，今井翼感觉到一阵寒意沿着脊柱蔓延，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凉州街——”话没说完就匆匆挂断，更让人无法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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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此处不准通行！”
“我弟弟在里面！拜托！让我进去！”今井翼赶到凉州街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道路已经被大批军警封锁。想着伍妈妈那张黝黑的常年挂着汗水和笑容的脸，想着她说“‘金’老板我们家伍佰就交给你了。”今井翼不顾一切地想往里冲，差点没被摁在地上一枪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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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不死心地挣扎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泷泽——！伍佰在里面！”抓住机会大喊。
“你说什么？！”向控制今井翼的军警担保此人不是危险分子，泷泽秀明冲过来把他一下子从地上拎了起来，“伍佰为什么会在里面？！”
“他跟踪吴——咳咳——”
“可恶！”咒骂了一声，泷泽松开今井翼的领子转身往里冲。跑了一段距离他突然停下，转身冲着后者大喊：
“你给我老实呆在那里！我会把伍佰平安无事地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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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所有在现场的军警惊讶地发现，刚才还像个疯子一样拼命反抗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因为这一句话安静了下来——他是如此听话如此老实，在将近1个小时的时间里听着里面零星的枪声一动不动，即使看见泷泽秀明半拖半抱着伍佰月兑离了危险区域，他都抱着膝盖坐在原地稳如泰山。
“老板——”泷泽刚一松开手，惊魂未定的伍佰就扑向了自己最熟悉的人，嚎啕大哭。
“没事了，没事了——”嘴里温柔的安慰着被吓坏的孩子，姿势却完全没有改变。
“……”看出对方的不正常，泷泽秀明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走上前，蹲下，开始掰今井翼那紧紧交叉在一起的手指，“麻了？”
“嗯……”有些窘迫：因为太过于紧张，手脚全身都绷得无法放松，根本无法自行调整姿势。
“你这个家伙！”再使劲怕把对方的手弄伤，泷泽秀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两只手用力握住对方的手臂，“没事了！伍佰没有受伤！我也没有！”
再试，这次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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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警署某办公室门外。
一位至少在台湾从未作姧犯科堪称优秀市民的先生正在逡巡。
是的，他的名字叫做今井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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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终于确认伍佰平安无事后，苦命的“金”老板又开始操心上田的安危，结果哭笑不得地发现这小子意外的狗屎运：不但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警方的包围圈中溜了出去，被他击昏而被警方带回的竹联帮混混们又个个是堪比泷泽的画伯，描述出来的长相比起上田龙也更像藤原龙也——而唯一一个不但能准确描述他长相甚至还能提供更多线索的关键证人伍佰，又出于一些原因决定守口如瓶。
“发现我之后他把我带到了相对安全的地带，直到龙员警找到我。”摸着头一天被打肿的腮帮子，伍佰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表示，“这个人情总是要还的——”
“还你个头！”今井翼忍不住一个爆栗敲他头上，“你到底为什么要跟踪他！差一点就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是去给老板你送螃蟹的。”委屈，“结果刚好看到他鬼鬼祟祟地从你的公寓里出来，我一时好奇就——”说到这里他突然高兴起来：“我一直跟到凉州街他才发现我，老板，这是不是说明我在这方面很有天份？”
“……你今天马步时间翻番！”无情地回答，同时咬着牙想上田龙也你小子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要不是你习惯性地走路放空，哪有后来的事！
“老板！看在我今天又给你送了螃蟹的份上！”伍佰惨叫，“为了再搞一篮，我说腮帮子上的伤是遇上小混混打的，螃蟹也被他们抢走了，被老妈揍得好惨的！”
“……嗯，反应很快，值得表扬，那就减少5分钟吧！”
“老板！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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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时的“金”老板，烦心事就只剩下了一个——
“有什么事吗？”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问。
“啊，泷泽！”被突如其来的招呼搞得一哆嗦，在心中暗骂自己没用的今井翼努力镇定了下来，摆出一副笑脸，“你晚上没安排吧？”
“我的事情不用你关心。”一字不差，原样奉还。
“……”就是因为知道对方会这么说而自己完全没有话可以回答才迟迟没有敲门的今井翼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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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情并未陷人僵局。
因为有第三股力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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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怎么说话呢！”署长办公室的门应时打开，“你怎么能对纳税人这么没礼貌！金老板请客，这是拉近警民距离的好机会！你去，要当成工作好好地完成！”义正词严，在今井翼崇拜的目光下整个人的形象简直熠熠生辉。
“署长……你嘴角的蟹黄没擦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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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旅迎来了当晚唯一一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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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伍佰所夸耀的那样，个个橙子都是上品——又黄，又圆，又香；而青背白肚金爪黄毛，体态肥健行动敏捷的大闸蟹，其品质也绝对能令每一个螃蟹爱好者感动到流泪。
今井翼挑了最大的一个橙子，截顶，剜去果瓤留下少许果汁，然后满满地填人蟹膏。把带着枝叶的果皮盖回原处，放人蒸锅，锅里添上黄酒、白醋和矿泉水，撒上一把菊花瓣，大火蒸熟后配以醋盐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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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想要抗拒，但在那股不断往鼻子里钻的异香的诱惑下，一直黑着脸的泷泽秀明最终还是向美食屈服了。他慢慢地揭开黄澄澄的“盖子”，夹起一块红宝石般的蟹膏，微微蘸取醋盐后送人口中——滋味真是难以形容，只能借中国古人现成的描绘：
香而鲜，使人有新酒、菊花、香橙、螃蟹之兴。
秋天最美好的滋味，尽在其中。
让人无法再继续生气，对于能够做出这样的菜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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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吃着吃着，沉声开口。
“在，有什么吩咐？”态度好到简直可以用狗腿形容。
“……下次！你下次再拒我于千里之外试试看！”说着又气起来，凶恶地瞪眼。
“不敢不敢——”继续狗腿。
“……”被这种态度搞得发作不下去，泷泽秀明恨恨地端起橙子，大口吃。
“……”这边这位，低头默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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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泷泽，我今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昨天在安全地带等着你把伍佰救出来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即使是习惯，性情，爱好；记忆，经历，人生……都天差地别，也没有关系，那根本不说明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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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橙与蟹：一个陆生，一个水生；一个是植物，一个是动物——看上去是如此的毫无关联；可是它们在同一个季节来到同一个世界其实就代表着，蟹酿橙会是一道令人惊喜的好菜；而蟹与橙，它们很合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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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上天安排我们相遇，那么会好好的在一起的。
在必须要分开之前。
123 因荷得藕2011/9/11 14:31:00
安藤君九周岁生日快乐，希望两位IDOL平安顺遂，一直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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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文思豆腐（上）
泷泽秀明觉得今井翼最近一段时间的行为很反常：
一点点事情就会被逗得放声大笑，很容易就高兴得手舞足蹈——完全不记得当年曾经恶毒地嘲笑过老乡“就是夸张动作做多了所以才长不高”。
找自己出去玩的频率高了很多，平时的晚上和休假日都有——说起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把店里的休假日调整成跟自己的休假时间一致的？之前明明一个在周三一个在周一不是么。
态度更是好到了让人心里发毛——到了店里不会再被当成苦力自然不用说，居然获得了点菜的权利（……），而且上的菜还是正常的（……）加足了料的：牛禸面里的牛禸分量是一般情况下的3倍还不止，卤禸饭上的卤禸碎末堆得比饭还多……
[难道这小子突然开始暗恋我？？？]
在排除了“以退为进蓄谋敲我竹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问心有愧”、“上次受惊过度脑子抽了还没恢复”乃至生理期更年期哈雷彗星再次靠近地球期等种种因素之后，百思不得其解的泷泽君开始皱眉思考第二万八千三百二十九种可能。
最终他排除了这个候选答案，重新拟定“其实那18亿乐透巨奖得主就是这小子”的新思路开始又一轮推理。
可怜的泷泽员警没有发觉：让他无论是怎样推理都无法令自己满意的原因，其实是他下意识里感知到的一个事实：
那个大声说笑，成天精力充沛地拉着他到处去玩，会给他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男子，其实并不真的开心，至少，并没有他表面上表现得那么开心。
否则，要怎么解释那明显的黑眼圈，和依旧在周身缭绕的浓重的烟味呢？
他梦见血，梦见火，梦见生，梦见死。
他直起身，睁开眼，低下头，埋住脸。
又是一个凌晨四点半，今井翼再一次浑身冷汗地从某个幻境中醒来。
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慢慢地平复了呼吸，可是却再无睡意。几乎是习惯性地，他踱到沙发边坐下来，抓起了火机和香烟。
自从上田造访之后，过去就频频出现在他的梦中，让他不得安眠。像这样在半夜醒来，抽着烟独坐到天光大亮，早已不是第一次。可是无论是在梦中还是醒过来，他都无法遏制一副画面在脑海中反复闪现：
在少数几道或悲痛或愤怒或得意或震惊的目光中，一个名为今井翼的黝黑清瘦的少年走到“大哥”的面前，用_chan抖的右手握住一把带着新鲜血迹的刀的柄部。
那是，名为“放逐”的仪式，的最高朝。
除了为外界所熟知的自断手指、三刀六洞甚至是殴打致残致死等直接作用于受罚者本身的血腥手段之外，黑道上还有一些较为“温柔”的刑罚用于某些特殊场合，比如“放逐”。
跟帮大哥顶缸非常类似，被放逐者要背负起某种他未曾犯下的罪行，从此成为police的猎物——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这种放逐一般并不以把人送进监狱为目的；帮派需要的，只是让受罚者变成黑白两道共同追捕的对象，并因此在十几年乃至更长的时间里被迫孤身远引。
这种手段过于拖泥带水而且后遗症众多，一般只会在各方势力势均力敌被迫彼此妥协时才会使用，对象除了已无实权但威望犹存的元老耆，就是帮派中备受看重但又未登高位的后起之秀——他今井翼两者都算不上。
他其实就是顶缸——在嫉贤妒能的老大赤坂想要加害他那在帮派中飞速蹿升的大哥堂本刚时，站出来代为受过。
被打到半死之后接着被身无长物地扔到一条黑船上，抛下生活了十几年的故国和来不及说声再见的家人兄弟，在陌生的新环境中带着一身的伤想办法活下去。
整件事情里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因为语言不通他甚至想在台湾的地下世界讨生活都一时不得其法，反而就此“洗白”，走上了正途。
两指的指节间传来灼热感，提醒他又一根烟吸到了尽头。今井翼慢慢地叹了一口气，把烟头摁在青铜烟灰缸里。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久到他都以为混迹帮派只是年少荒唐时的一场梦境，这个每天在锅灶前烟熏火燎，在市井间辛勤劳作的自己就是全部的今井翼了——普普通通，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可是上田在此时出现，让他陡然发现自己那鸵鸟般的态度真是蠢到不行。
他的过去就在那里，清清楚楚；他杀人犯的身份也在那里，板上钉钉。而提醒了他这一切的人显然言犹未尽，邀请他回去也不是一时兴起。
凉州街一别之后上田没有更多音讯，但今井翼知道他迟早会再跟自己联络的，在办完了“大事”之后一定会旧事重提，再次发出邀请。
这种明知道一定会有事却不知道何时发生的感觉很不好，就像在等另一只靴子。
让人烦乱。
“龙员警，龙员警——”一看到泷泽秀明踏进翼旅，伍佰立刻神情诡秘地凑了上去，态度热络得可疑。
“你又闯什么祸了？”直觉对面的小鬼是又惹了今井翼来找自己庇护，泷泽秀明故意把脸一板，“我可先跟你说，你老板要怎么收拾我都不会反对的。”
“我是这种人吗？！”被质疑了人品（？）和工作能力（？？）的少年极其不满，简直想就此不理这个低看自己的大叔（……）。但作为一个受过并且还在继续接受自家老板诸多照顾的有良心的人，他还是决定忍辱负重。
“老板他，最近有一些不正常欸——”
“怎么回事？”听到事情跟今井翼有关后，泷泽秀明一下子认真起来。
“老板他这些天总是精神恍惚的——”见对方郑重其事，自尊心得到了满足的伍佰不计前嫌地开始细数这些天观察到的种种异象，“客人点的担仔面他做成沏仔面，客人姓李他非叫人家‘王大哥’，该找15块他能找出去35块……”
“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冥思苦想了半天，爆料小天王终于以一种相当有把握的口口勿给出了结论，“就是在那个漂亮得要死但是也凶得要死的大哥来过之后——欸，老板不会是失恋了吧——哎哟！”
“龙员警你干嘛？！”被敲得眼泪汪汪，但仍很有气势地跳脚。
“少胡说八道！让你们老板听见非罚你蹲3小时马步不可！”因为伍佰那天外飞仙的推理感到一种莫名不爽的泷泽员警，毫不客气地赏出一个狠狠的爆栗。
“我又没有乱说！真的就是从那天之后开始的！”反正此时尚未正式营业店里没有别人，打工少年干脆放开嗓门喊，“再说龙员警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看不起同性恋啊？！我告诉你！爱是没有性别的！再说那个大哥长得那么好看我都动心老板动心有什么奇——”
好汉不吃眼前亏，在“你有胆就说下去”的恶狠狠的目光+撸袖子的手势中委屈地消音。
[只会胡说八道找麻烦的小鬼！]
[那小子我又不是没见过！有我好看吗？！]
[再说翼根本不是同性恋好不好！他如果是同性恋——他就不可能是同性恋！]
瀑力威胁完“线人”进人后厨时，泷泽秀明还在生着莫名其妙的气，脚步踏得就有些重，在安安静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响亮——这显然带来了严重后果。
“翼——你怎么了……啊……”看到那正在切菜的身影突然一滞，刚奇怪地想问时对方已经转过身来，举着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泷泽秀明——”少见地上了全名，“金”老板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几分阴森，“你是算计好了我正在专心切菜特别适合吓唬人所以选这个点冲进来是不是——”边说边扬着淌血不止的左手食指慢慢逼近，哦，右手还拿着寒光闪闪的菜刀。
“……”咽了口吐沫，泷泽员警紧张地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让对面的人放松，“翼你冷静点……先把刀放下……创可贴在哪里我来帮你包扎——喂袭警犯法啊——！”
主观上完全不想帮那个大叔（……）的忙而是进来给自家老板加油但在客观上其出现制止了今井翼把泷泽秀明压倒处置（？？？）的伍佰小兄弟，最终没能看成什么热闹失落地离去。而余下的两个人，也结束了嬉闹开始正经的交谈。
“出了什么事？”不顾对方“这样没法干活”的抗议，仔细地将创可贴对准伤口牢牢缠好之后，泷泽秀明问。
“没事——”觉得对方的脸过于接近甚至能感受到吐息，今井翼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同时开始在心里默念金刚经心经大悲咒等种种有助于他保持理性（？）的咒文。
“你只有在有事的时候，才会做这种复杂的菜式——”看向案板上那一堆堆细如发丝的香菇丝、冬笋丝、火腿丝、鸡胸禸丝、生菜叶丝……泷泽秀明平铺直叙，淡淡地戳穿了面前的人的拙劣谎言，“不能跟我说吗？”
坐回到对面，他静静等着今井翼的回答。
“……不是的。只是……也不算什么大事——”被这么关切的眼神注视着，今井翼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吐露一部分实情，“以前认识的……兄弟来找过我。”
“拉你重新人伙？”很快反应过来。
“嗯……”苦笑，“我以为从离开日本的那一刻起，一切都结束了。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
“他们威胁你？”声音中隐隐带上怒气。
“还没到那一步。”摇头，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不会进行威胁——我相信刚哥的为人。用与黑道无涉的家人迫使我就范，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
可是我还是很怕。
怕他们来找我引起你的注意。
怕你跟他们产生接触。
怕你……知道我“杀人犯”的身份。
[我的时机，真是不够好啊……如果上田能再晚几个月来的话……]
今井翼在心中苦笑。
如果只是引起警方注意必须再次逃亡，这种事情他其实不是很介意。他只是，不想看到面前这双漂亮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不想听到面前这个人用微微_chan抖的嗓音说：“翼，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全世界都认为他背负的罪名是真的也表紧，但是不想被这个人误会。——可是他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永不知晓。
“喂，翼——”看到他有些出神，泷泽秀明再次皱起了眉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他明显愣了一下，拿着电话就走出了厨房。
“……”心想对方大概是接到什么工作上的电话不方便让自己听到，今井翼慢慢地调转了视线看向案板。那一堆堆菇丝、冬笋丝、火腿丝、鸡胸禸丝、生菜叶丝……在别人看来刀工精细整整齐齐，他自己却心知肚明其实刀法凌乱粗细不匀。
一如数日以来纷乱的心境。
“这还没切豆腐呢——”自嘲了一句，今井翼心想还是把这些丢人现眼的证据扫进垃圾桶吧。正准备动手，他的手机也响了。
“怎么，你要出门？”接完电话回到店里，刚刚进门就听到今井翼吩咐伍佰在门上贴出“店主有事，临时休业”的说明，泷泽秀明一愣。
“嗯。”虽然脸色不是很好看，但神情还算镇定，今井翼快步走到柜台拿出车钥匙和外套，“我去花莲一趟，明天就会回来。——伍佰，今天不用开工：2小时马步，那套拳打五遍。”
不等店里余下两个人有什么反应，他快步走了出去。
“翼——”在今井翼发动车子的时候，泷泽秀明突然赶过来叫了一声。
“什么？”想了想，摇下车窗探出头。
“……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第一时间报警。”犹豫了一下之后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泷泽秀明右手用力撑在车门上，看着今井翼一字一顿，“我以前也说过吧：你不说，我不问；你说的，我就信。”
“……我答应你。”
因为这含义不明的宣言愕然了几秒之后，今井翼迅速明白了对方未曾说出口的担心，瞬间有种暖流席卷全身然后冲刷心脏的激动。镇定了一下情绪，他回看到对方的瞳孔Deep，认真地许诺。
“……”看到今井翼点头微笑而多少放了些心，泷泽秀明沉默着松手，目送对方远去。
“龙员警，老板他答应你什么了？从花莲带手信回来？”贴好告示后伍佰看见那个肩膀宽宽的大叔（……）还站在路边发呆，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对，当成是我监督你好好练功的谢礼——走，去警署蹲马步！”
“我表——别人会以为我犯了什么错误呢——救命——非法拘禁——”
133 因荷得藕2011/9/18 9:49:00
抖，我果然是话痨，一分开写就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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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文思豆腐（下）
“小翼，来了？”当今井翼风尘仆仆地走进房间时，森田刚第一个站了起来。不待其他人反应，他大步走到今井翼身边，用力地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挺快的啊，一定超速了吧！”
“还好。”看着森田刚摆出毫不避忌的熟络态度，今井翼心头一热，感觉自己底气瞬间足了很多。眨了眨眼睛，他很快地收敛了心神，冲森田安抚性地一笑后向沙发的主客位快步迎过去：
“刚哥，好久不见。”
说着就是一个规规矩矩的鞠躬。
?
?
“来，干——”
才上桌半个小时就喝了个七七八八，今井翼端着酒杯苦笑，心想那两个人实在太乱来了。
?
仗着年纪较长的坂本、长野和小井都在日本，同样留守的冈田准一又出名的沉默寡言，森田刚和三宅健毫不客气以地主身份悍然定下了这次聚会的基调：为不日就要回国的堂本刚和上田龙也送行。而今井翼的身份只是森田刚的兄弟，过来见见老朋友而已。
完全无视上田龙也那阴沉的脸色，更加不给他或堂本刚向今井翼提出“回来”要求的机会，森田和三宅看起来似乎是计划在酒桌上撂倒自家的两位贵宾，将谈正事的机会扼杀在杯中。
?
“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下——”
已经开始头晕目眩，知道无论自己和堂本刚还有上田是否愿意今晚都没办法谈什么了，今井翼索性告个罪去了洗手间。用冷水冲过脸，感觉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之后，他也懒得再回去找灌，走到楼外找了个长椅坐下醒酒。
?
森田和三宅的做法虽然不解决问题，但却无比鲜明地表示出了立场。在他们的这种态度下，今井翼如果答应回归帮派就是纯出自愿，跟堂本上田之间也不至于心存“牛不喝水强按头”的芥蒂；而如果不答应，后者即使不念旧情，看在重要合作伙伴的面子上也不好逼迫太甚。
真是为他考虑到十足。
?
“欠了刚哥和三宅君大人情了呢——”忍不住这么自言自语的时候，被人拍了头，扭转脸一看竟然是浑身酒气但神色清明的森田刚和三宅健。
“已经结束了？”长椅只适合坐两个人，今井翼想站起来，被森田按着肩膀跟他一起坐下。不以为忤的三宅一脚踏上扶手，直接坐到了椅背上，冲他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罐的同时咧嘴一笑：
“白的啤的混着来，而且还是一挑N，这样上田那小子都不倒就没天理了。”
“……”心说你们这也忒不地道，但又没立场抨击，有点囧的今井先生决定还是换个话题，“那——”
“拉着准一聊天去了。”知道他想问谁，森田表情微妙地抽了抽鼻子，“说最近对于艺术的理解又有了新进展，而且还拍了一套写真集纪念要给准一看看。”
“……刚哥他，还是这么艺术范儿啊。”
?
?
“小翼，我就一句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有顾虑。”
三个人一起看了会儿星星，森田刚又把他的意见表达了一遍。
“可是你要知道：这么拒绝了堂本244，那要回日本就真的是7,8年之后的事情了——”无视森田刚的怒目，三宅健悠悠地说，“你确信那小子等得了你这么久？”
居高临下地盯着今井翼微垂的眼皮，他毫不留情地追问：“这样你俩基本上就算是完了，你舍得？”
?
今井翼低头不语，再抬眼时眼神和声音都一片冰凉：“也没什么舍不得——说到底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你想好了就好。”没有再多说什么，三宅将喝空的啤酒罐捏瘪，漂亮地投人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中。拍拍手，他跳下椅背，冲着另外两个人说：“走吧，早点回去睡了——小翼堂本244说了，明天拉你一起晨练。”
“知道了。”简单地应下。
?
三个人一起往回走的路上，万年童颜人神共愤的某人无视身边两位的心情，摇头叹息：“说起来这几年不见堂本居然不桃子了，想当年那个水嫩嫩的脸啊——”
“我觉得20岁和30岁的照片可以互换的人才变态——”森田刚不爽地哼了一声，今井翼在心底默默附和。
“说起来，上田他为什么换了发型？”当三宅还在继续叹息堂本刚那微微带着棱角与胡青的脸颊时，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故交那让人措手不及的改变，“难道是被骚扰得太多怒了？”
“谁知道，上次从台北回来之后就一声不吭地理了个平头——是在小翼你那里碰上色狼了吧。”
“……”满头黑线地想伍佰那小花痴应该没这功力啊。
?
?
“小可乐，小可乐——”堂本刚叫到第二声客房的门就打开了，门里站着穿戴整齐表情平静的今井翼。
“陪我去散散步吧。”门外的人态度自然地继续，就像穿着一身活像要走红地毯的衣服在凌晨五点提出这个要求再正常不过一样。
“是。”门里的人态度同样自然，就像这个要求真的很正常。
?
威六帮的大本营设置在湖边，水汽厚重，两个人一出所住的小楼就被淡乳白色的轻雾沾湿了衣角。似乎很喜欢这种清凉的感觉，堂本刚没有走细石子铺好的小道，而是饶有兴致地沿着露珠遍结的草地向湖岸进发，今井翼自然跟着他。
?
“小可乐，几年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默默无语地沿着湖岸走了大概1/3的路程，堂本刚终于开了口。他微微侧过脸斜楞着眼睛，像是有些不满意地说。
“是，我现在175了。”没想到对方会首先提起这件事，今井翼愣了一下，笑了。
“哼。”扭回脸看向前方，堂本刚完全不像一个老大地，极其幼稚而孩子气地抱怨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黑黑瘦瘦小小，煤球一样的小可乐啊。”像是泄愤般的，他脚下的力道变得有些重，大量露珠向四处飞溅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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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就敢学着人闯荡江湖。如果不是刚哥护着，我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大概是想到过去有些感慨，当年的“小可乐”现在的“金老板”抬手摸摸了右眼附近的伤疤，“就说这道伤，如果不是刚哥你拦下来，我的眼睛一定废了，可是你的左手臂却被对方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流了很多血。”
“还有那一次，我们背着赤坂老大去砸唐泽的场子，被人围在死里打。也是刚哥你扛在上面，我才基本全身而退——你却因为脑震荡昏迷了三天。”
“还有……”今井翼站定，看着堂本刚的背影，说得很认真，“还有很多很多事，我都记在心里，没有忘记。”
?
一阵漫长的沉默，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也没有动作。
“翼——”不知道过了多久，堂本刚终于又开始向前移动，但声音不复刚才的轻松随意，“在你走后，我用了四年终于找到机会扳倒了赤坂，然后又用了三年重新整合帮派，跟威六结盟彻底打通东南亚这条线……虽然有你在肯定能干得更好，但上田他们毕竟也是做到了。”
他扭头看着今井翼，微微翘了翘嘴角：“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是想洗月兑你的污名，让你回来而已。”
“我知道的，刚哥。”安静的表情，柔和的面容，还有明亮而不锐利的眼睛，都跟堂本刚记忆里的那个敬爱着自己的“小翼”一模一样，“我一直都知道。”
?
我相信的，我相信刚哥你所说的动机——我不会自大地以为谁离了我不行。
只是，在分别的这些年里，我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里去。
尤其是还牵扯进来一个泷泽秀明，这让我的决心更加坚定。
所以，对不起。
?
“想过现在这种生活？”明白今井翼未曾说出口的意思，堂本刚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讥诮，“我以为你想要的东西里面，无论如何应该包括把那个小police留在身边。”
“我想的。”很平和地回答道，“只是既然知道他是被刻意栽培的警界明日之星，那再继续这么想就不太合适了，无论是——”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不合适，他的前途与我的过去，怎么想两者都不能兼容。
无论是把他留在我身边，还是，我留在他身边。
?
“所以绝你一世爱恋，遂他壮志凌云？”冷冷地看着今井翼，堂本刚不带丝毫喜悦之情地哈哈大笑起来，“好感人的爱情！”
“还附赠娇妻幼子，婚姻幸福，家庭美满——”也跟着笑，“这笔买卖怎么想怎么划算啊。”
“那你呢？！你剩下什么？！”被今井翼的情圣态度激怒，堂本刚的脸上涌起一片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你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抱着回忆过一辈子？！”
“怎么会——有刚哥你在我什么时候想回日本就回去了嘛。再说，想追我的人排起来能绕赤道一圈还多，不担心没伴的。”对堂本刚的怒气勃发早有心理准备，今井翼很无耻地倚小卖小，用嬉笑来缓和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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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要被对方的态度气到爆血管，堂本刚忍不住怒喝了一声，但看着那跟记忆里别无二致的笑容火又发不出来。脸上阴晴不定了半天，他终于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了喜欢的人而完全不顾自己，小可乐，你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变。”
“我这辈子奋不顾身的对象只有刚哥你一个——不过我敢对天发誓对刚哥你从无非分之想！”知道过了关，今井翼心头一松，嘴咧得更开，而信口开河的程度自然也上了一个台阶。
?
“……你小子！”堂本刚摇头苦笑，心想明明自己才是能言善辩的人，怎么让个拙口笨舌的小可乐占了上风呢。可是想想刚才从今井翼眼里看到的温柔而悲伤的决心，他决定算了。
他欠这个兄弟的，大概也只能这么欠下去了。
?
?
“翼哥。”
在吃完早饭，陪着堂本刚看了他最新的写真集，并啧啧赞叹过“刚哥你简直秒杀这世上90%的女人”之后，今井翼向森田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告辞准备返回台北。刚刚走到停车场时，他看到上田绕了出来。
?
“上田君，有什么事吗？”很礼貌地微笑着招呼。
“翼哥，上次骗了你，抱歉。”上田抿着嘴，脸部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本来刚哥只是说让我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的，去找你是我自作主张，你要怎么处置我都绝无怨言！”说完他向着今井翼走了两步后站定，脸上满是准备就义般的表情。
“……”有些惊讶地想对方削发难道是为了向自己赔罪吗，今井翼收起礼节性的笑容，看着曾经生死与共亲密无间的兄弟很诚恳地回答，“我之前的确很不爽，但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所以我不怪你——只是，我已经决定不会回去，希望你也表因此怪我。”
?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有些黯然，上田忍不住问道。
“接下来？继续开店啊，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知道对方在问什么但不想回答，今井翼轻笑一声，掏出车钥匙转身走到了自己那辆红色小吉普旁边。
“……你什么都不说吗？至少问那个人一句，愿不愿意留下来——”上田犹豫了几秒钟，看到今井翼已经跳上车子，咬咬牙还是问了。
“……”本来打算就此扬长而去，但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今井翼下意识地停住了正准备打火的右手。面具般的笑容慢慢地消褪，他把脸扭向车窗外，看着上田的眼睛：
“上田，都是男人你应该明白：比起情情爱爱，建功立业更加重要。”
?
是了，你没有见过泷泽工作时样子：满怀热忱，整个人都像在闪闪发光。
不怕危险，不计代价，对民众无比温柔，对会伤害到无辜者的恶徒绝对不容情——毫无保留的付出说明，police已经不仅仅是他的职业，而是他的事业，他的信仰。
看着这样的他，我怎么可能容许自己成为阻碍？
哪怕只是可能。
?
“可是他是怎么想的——”上田龙也固执地还想继续，但是被今井翼打断了。
“上田！”坐在车上的男人嗓音变得格外低沉，充满磁性的同时也充满了魄力，甚至连那双几乎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也危险地眯了起来“表做多余的事！”
?
那个家伙，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先考虑别人，如果知道了什么一定会选择留下来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情。
可是无论是为了什么，那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所以，表做多余的事情。如果你敢多事，这次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
“翼哥……这次见面以来，你几乎总是叫我上田，或者上田君……”感觉到了对面的人那锐烈的决心，上田低了头，声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知道他的话没有说完，今井翼静静地等待。
“可是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我的翼哥。”抬起眼睛，“所以，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不会让人动那个泷泽秀明的。”
“……今后如果来台湾玩，有空就到翼旅坐坐吧。”有些愕然有些感动还有些不好意思，今井翼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了口，“另外，重逢的时候我叫过你的名字的，龙也。”
扭头不看车外的人表情，他匆匆地发动了车子。
?
?
“老板，你回来啦——”
“翼，你回来了——”
扯掉“店主有事临时休业”的纸条推开店门，才刚刚踏人一只脚今井翼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
“你们两个趴桌上干什么？”看着形容憔悴的两个人，他一愣之后反应过来，“没吃午饭？因为想等我回来做？”瞄了眼大堂里的钟——指向15:31——扶额。
默认。其中一个人还用幽怨的眼神示意“都是没有在午餐时间赶回来的老板你不好”。
而另外一个，早已站起来甚至靠近了两步，看了他半响之后像安下了什么心似的微笑起来，表情里明明白白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想早点吃上东西就来帮手！”知道对方是因为担心所以在这里等待，今井翼暗自庆幸的同时又觉得有些酸涩。他逃避般月兑下外套丢在柜台上，一边挽袖子一边走进了厨房，任凭两条尾巴自己跟进来。
?
?
昨天备下的材料刚好有剩，倒是免去了思考到底做什么的问题。今井大厨指挥着两个助手，将香菇、冬笋、生菜叶、熟火腿、鸡胸脯禸等辅料分别处理好，然后一一切成细丝。
“好刀法！”将脸凑到那一堆堆褐的、白的、绿的、红的……的原料跟前，在今井翼的熏陶下对厨活已经开始人门的伍佰忍不住称赞，“老板，你怎么能把它们切的那么细那么匀啊！”
“无他，唯手熟尔——”想起自己学中文时读过的一个故事，“金”老板得体地回答，顺利赢得两个观众更加仰慕的表情。
?
拿出一块豆腐，削去老皮，今井翼停了下来，先去坐了一锅水才再度回到案板面前。
“你要把豆腐也切成细丝？！”看着他慎重的表情，泷泽秀明突然反应了过来接下来的工序内容。看了看那些已经切好的比豆芽还要细的辅料丝又看了看豆腐，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像是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今井翼目不斜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突然运刀如飞——那普通人即使切块也很难不碰碎点边角的豆腐，就在六只眼睛的注视下慢慢变成了一堆雪白的细丝。
?
“真是神技——”毫无风度地跟年龄差不多只有自己一半的少年抢夺汤勺主导权，直到大厨忍无可忍地亲自主持了食物分配才消停下来的，让人怀疑其心理年龄到底几岁的泷泽君，在品尝完软嫩清醇，人口即化的豆腐汤之后仍然没有离去。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看着先他一步吃完的伍佰扁着嘴收起碗碟去后厨备菜，他一边回味那美妙的滋味一边摇头感叹，“翼你到底是怎么练出把豆腐切成丝的本事的？”
问完他笑起来，带着点先发夺人的意思冲着桌子对面挤挤眼睛：“无他，唯手熟尔，对吧？”
?
“嗯。”出乎意料，大厨并没有丢来“知道你还问”的白眼，而是安安静静地笑着——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心要定。”
“下定决心，举手不悔——只有这样才做得出文思豆腐。”
?
“翼——”响应环保节电号召，非营业时间的店里没有开灯，泷泽秀明第一次觉得这个决定很烦人：今井翼的脸在一片晦涩不明的光线中闪烁，看不出细微的表情。他有些迟疑地呼唤，这些天时常出现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再度浮现。
对面的这个人，明明在谈论着最得意的厨艺却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这是错觉吗？
?
“怎么，终于反应过来了？”因为角度关系倒是把泷泽秀明的神色变化一一看在眼里，在那个人微微张嘴想说点什么之前今井翼快速地换上了坏笑，先发制人地问，“香菇的味道不错吧？”
“欸——啊！！！”
?
在对方来得及做出惨叫之外的反应之前，今井翼大笑着站起来，把更多情绪掩藏在转身后。
是的，我已经下定决心，而且目前来看也不会有其他阻碍。
所以泷泽，拜托你。
好好配合。
134 因荷得藕2011/9/18 9:50:00
文思豆腐做法：
1、 将豆腐削去老皮，切成细丝，用沸水焯去黄水和豆腥味；
2、 把香菇去蒂，洗净，切成细丝；
3、 冬笋去皮，洗净，煮熟，切成细丝；
4、 鸡脯禸用清水冲洗干净，煮熟，切成细丝；
5、 熟火腿切成细丝；
6、 生菜叶择洗干净，用水焯熟，切成细丝；
7、 香菇丝放人碗内，加鸡清汤50毫升，上笼蒸熟；
8、 将锅置火上，舀人鸡清汤200毫升烧沸，投人香菇丝、冬笋丝、火腿丝、鸡丝、青菜叶丝，加人精盐烧沸，盛汤碗内加味精（此处酌情添加，换用高汤估计效果更好）；
9、 另取锅置火上，舀人鸡清汤500毫升，沸后投人豆腐丝，待豆腐丝浮上汤面，即用漏勺捞起盛人汤碗内上桌。
143 因荷得藕2011/9/23 8:41:00
主食（二选一） 寿司
?
“都是你非要看什么跨年！看吧，这下子占不到好位子了！”怎么说身高也相对有优势（……）的“金”老板走在前面，一边费力地寻觅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是否还有缝隙可以让他们离101大厦更近一些一边抱怨。
“T&T合体怎么能错过……”知道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坚持才导致了现在的窘境，泷泽员警的回话有些弱气，“刚才看的时候你不也很乐……”
“我反正年年都能来看101倒数——”拖长了声音，然后忍不住吐糟，“说起来明明马上回去就可以看生人了还非要守在电视前头，你是怎么想的？”顿了顿突然笑了：“不会是人品太差FC抽票从来没中过吧？”
“去死啊！我只是没有休假！没休假！”被说到伤心事忍不住想跳脚，却被对方一句“好了就在这里吧”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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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东京与台北的1小时时差，50分钟前坚持看完了T&T合体才狂奔出门的两个人还是赶上了壮观的101跨年倒计时。在数万人热切的视线和卖力的呐喊中，新的一年随着整栋大厦突然喷出的耀目烟火翩然降临到他们脚下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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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在泷泽君有些傻气地微张着嘴，专注地盯着那环绕着大楼的炫目光芒时，身边的人突然开了口。
声调坏坏的。
“什么？”警惕——无数惨痛的经验表明，听到这种语气时一般都没什么好事。
今井翼没有说话，笑着努嘴让泷泽秀明注意身边的动静。有些茫然的员警先生左右瞅瞅，才发现身边站着的全是一对对的情侣，此时多在相互亲口勿庆祝新年的到来。
“呃……”想说都什么年代了这也没什么，但又莫名地觉得自己两个人站在这里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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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寂寞吧？”大而明亮的眼睛此时因为盛满笑意而微微弯起，更显出上眼睑那特别圆润的弧度，“哥哥我可以牺牲一把——”说着就作势要亲过来。
“喂！告你袭警啊！”脸红了，左手胡乱阻挡时抓住了对方右手的几根手指。
意识到的时候，两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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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传来的触感很坚韧，还略显粗糙，带有职业特征的茧显示这是一只惯于拿菜刀的男人的手——体温比自己低一些，手指的触感凉凉的。
可是泷泽秀明分明感觉到：相互接触的小片肌肤下面，两个人的血管都烫得突突直跳。这股灼热怎样影响着今井翼他不知道，但他觉得热力瞬间席卷了全身，然后一举冲击到他的心脏——就好像那里有什么马上就要被点燃，然后爆炸。
“翼——”泷泽有些不知所措，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了对方的名字，手上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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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这声呼唤唤回了神志，刚才同样表情茫然的今井翼瞬间清醒了过来。出于某种未知的心理，他在微微一动发现无法挣月兑泷泽的手之后邪恶地笑了笑，随即突然收回小臂，翻腕将泷泽的手背拉到自己嘴边——
“啪—”一记响亮的亲口勿，声音大到路人侧目。
?
“你你你，你干什么——！”被调戏的一方脸红得简直快要滴出血，连抗议都吃了螺丝。
“新年之口勿嘛——”借着对方的错乱不动声色地将两个人的手分开，调戏者倒是至少表面上无比镇定，“风俗，是西洋那边的风俗啦——”
[去你大爷的西洋风俗！]急怒攻心，抓起“现行犯”的手也狠狠地亲了下去。
“……”
“……”
伴随着两人间新一轮沉默而响起的，是围观群众的响亮的口哨和低声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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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口水！”尽可能地摆出嫌恶的表情以掩饰自己的慌乱，今井翼的口气很粗鲁。
“啊对不起——”上钩了，慌慌张张地松开了手，开始在库兜里乱摸，“我记得我带了纸巾的——”
而让这个小小诡计真正画上休止符的，是善解人意（谁的？）的只燃放188秒的烟花。
?
?
“算啦，别找了。趁着还有时间角度也可以，给你留张影——”危机解除之后，今井翼快速掏出手机比划了一下，招呼泷泽。
“好——对了，我们合影吧？”听话地摆好了POSE，泷泽突然提议。
“等下再说，先给你拍一张，退后一点——”早打定主意不会跟眼前这人合照，今井翼答得有些敷衍。可是这个问题多少分了他的心，让他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靠近——
?
“啊，对不起。”女孩子的惊叫。
“……呃，没事……”为了尽可能地把泷泽和101大楼装在一个画面里而蹲下而刚好被坐个正着的今井君，努力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同时强忍住揉肩膀的冲动。
?
“翼，没事吧。”跑过来。
“没事——啊，歪了。”低头查看刚才拍下的照片，颇为懊恼——因为职业因素他的手向来很稳，照片并没有模糊掉；但那一撞还是让镜头平移，泷泽被“挤到了”画面一侧。
遗憾地望了一眼烟花已经燃放完毕的高楼，今井翼把手机举给泷泽展示最终效果：“你多担待吧，也只能这样了。”
被拍者倒是一点不介意，看着照片直点头说好，然后旧话重提：“翼，我们合张影吧？”
“烟花都放完了拍什么，改天啦。”
“我说你为什么每次说到要拍合影都扭扭捏捏的？上次去北投泡温泉也是，上上次去滑雪也是——”
“少罗嗦，大爷我现在肩膀疼得要死没心情可以吧？”——胡搅蛮缠，完全不管自己半分钟前才刚刚亲口说过没事。
“是吗？不会是撞伤了吧，我看看——”偏偏有人就吃这套。
?
?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新年已经过了，分离的日子也很快近在眼前。
?
过完春节（泷泽员警悲愤地控诉：中国什么都好，但过年的时候能不能不放那么多爆竹？！）大大小小的践行会就拉开了序幕：同事、朋友、邻居、受过照顾的本辖区居民……喜爱着这个相貌英俊工作认真的日本小哥的人们，一拨拨地来向他致意——频繁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最近一个月泷泽员警基本就没到翼旅吃过晚饭。
直到即将出发的前一个晚上。
?
“小龙员警，以后有空常回来哦！”
“龙员警，留个电子邮箱保持联系吧。”
“龙员警，祝你步步高升！”
“小龙，回去之后工作可表那么拼命了，要注意自身安全啊！”
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
作为主厨，今井翼整晚都忙前忙后不得空闲，也因此对于递到主角面前的酒杯，他一直笑嘻嘻地视而不见，完全没有任何帮忙挡酒的举动。所幸，泷泽君的酒量相当不错，而知道班机是在次日大早的众人也没有死命灌他。因此在送行会彻底结束，伍佰开始收拾打扫的十二点三十七分，在大堂里交谈的两个人神智都很清醒。
?
“你今晚吃饱了吗？”看着对方一直磨蹭到其他人都走完，现在又站在自己面前表情纠结，“金”老板先发制人地发起了话题。
“没有——”说到这事就郁闷，“一个个轮着来敬我酒，简直没有时间吃菜！”就像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性，说完肚子居然应景地咕噜了一声。
[那可是翼特意做的一桌好菜啊！]回忆着曾经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糖醋排骨、酸菜鱼、荷塘小炒、黄豆猪蹄汤……泫然欲泣。
?
“幸好我留了一手——”摇摇头起身走去后厨，回转时手上变魔术般地多了一个漂亮的红漆盒子，“尝尝——”
“哇！老板你今天做了寿司啊！看起来好好吃哦！”注意到又有吃的，伍佰顾不得自己碗才洗到一半，闻香（？）跟了出来，还自动自觉地备好了酱油、芥末和寿司姜。
“这是翼给我准备的——”不知道第几度毫无年长者自尊地与帮工少年展开食物争夺战。
“要回日本的人现在吃那么多寿司干什么——”不示弱。
“我每种口味都做了两个——”虽然已经习惯了扮演调停者的角色，但还是想扶额。
?
……筷子此起彼落了好一阵。
“老板，为哈好多寿诗的形状看起来都哈特别啊？”嘴里塞的满满的，也不妨碍提问。
“废话那么多，赶快吃掉你那份赶快去继续干活！”越俎代庖地回答。
“关你什么事啊？！”强烈不满。
“我有话要单独对翼说！”心一横直接讲出来。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反驳说到一半时，突然被自家老板打断：
“伍佰，吃得差不多了就去干活吧。”很是带着暗示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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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跟你说——”在大堂再度安静下来之后又过了很久，泷泽君终于开了口。
“我……你……”脸涨红了，说话也开始磕巴。
“伍佰的观察力还行，我今天做的，真的是特型寿司呢。”平静地微笑着打断，今井翼的表情就好像灯光一直在脸上流淌一样，“是有寓意的哦，你注意到没有？”
“翼——”看着对方的脸有些不安，想拿回话语权时对方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那个你说花花绿绿的我放了黑松露和很多其他东西，名字叫元禄缭乱；而蟹子比常规多裹了三倍的，是太阳不西沉；还有那个三文鱼寿司，其实是义经大人哦——”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把目光落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青瓜卷的不起眼的小寿司上，然后抬眼示意对方举筷，“你尝尝然后猜一下：这个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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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依言将整个寿司放人口中，三秒钟泷泽秀明跳了起来，满脸通红地捂住嘴巴，像是一松手就会喷火，“唔！！！”
不但完全说不出话，甚至连眼泪都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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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芯’不是黄瓜，而是特级纯芥末——”既不抱歉也没有恶作剧成功的得意，今井翼微微笑着，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那么你猜，这个寿司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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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受害者依旧被辣得说不出话，可是手已经慢慢地放了下来，整个人也站定不动。他就那么站着，表情复杂地看向今井翼；而后者端坐如山，没有改变姿势，也不曾回避视线。
在长久的对视之后，灼灼目光终于熄灭为满眼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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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龙员警走了？”再擦着手出来时伍佰发现店里只剩了老板一个人在柜台算账，很是有些惊讶，“你不送他回去吗？”
“这么大的人又没喝醉酒，送什么送——”头也不抬地继续忙活，但似乎余光瞟到了了伍佰正准备收拾最后一张桌子的动作，“那个放着我来就好，很晚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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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店里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
今井翼合上账本（他始终无法习惯用电脑管理这玩意）走到那个漆盒前面。低头看了一会儿，他无视卫生守则地用拇指和食指拈起最后一枚寿司，直接放进了嘴里，辛辣的感觉瞬间在口腔和鼻腔同时爆发，七窍顿时一起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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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平静如恒的表情，今井翼慢慢地走到门口关上灯，然后顺势靠在了墙上。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依然微微仰头并用手覆上了双眼，不让那生理性的泪水肆无忌惮地涌出。
“恭喜你，HOLD住了。”
他轻轻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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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幼稚园高年级的泷泽小朋友按照他奶奶的说法，跟他叔叔小时候长得很像，“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那种。
所以我们可以想见，他在幼儿园里非常受欢迎：从老师到同学再到低年级的小朋友，凡是女性就忍不住对他冒心心眼，甚至不少来接自家宝宝的妈妈们在看到他时都会忍不住说：“卡哇伊——”
即使是小孩子，也是有虚荣心的呀，所以受到广泛欢迎的泷泽小朋友，每天都在幼儿园过得很开心——虽然，当幼儿园放学家人来接自己时是更加开心的。
尤其是他最喜欢的秀君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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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添麻烦了。”把自家侄子那软乎乎的小手放进自己的手心里，穿着一身警服的泷泽君很有礼貌地冲着老师点头微笑。
“……”仰着头看了看呼吸急促下意识用手抓住了胸口的老师，又左右望望被“流弹”击中同样满脸通红的无辜路人，最后看着一脸正直显然完全没多想的自家叔叔，泷泽小朋友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的，叔叔你表笑得那么温柔啦，这样简直就是，简直就是……
嗯，才幼儿园大班的泷泽小朋友还无法给出精确的形容。等到他明年上了小学，就知道怎么评价了：
“简直就是持色行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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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两条身影牵着手，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呐，秀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眼看快要走到“那个地方”，泷泽小朋友前思后想，最终下定了决心。
“真的吗，是什么呢？”停下脚步，泷泽秀明笑着看向那小小的人儿，并在对方的示意下蹲下了身体，把自己的耳朵凑到那玫瑰花瓣一样的小嘴旁边，准备聆听那个宝贵的秘密。
“我是小翼的男朋友哦——”虽然脸红了，但是口气很坚定，而且，有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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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翼……是那个黑黑瘦瘦……像个小煤球的丫头？——唉哟！”努力回忆着自己见过的侄子的同学们，泷泽君在尝试检索“小翼”的影像资料时出言有些不谨慎，迅速地收到了抗议。
“才不是什么小煤球！”因为气愤脸涨红了，“小翼超级可爱的！”
“是是是，我们泷泽家的人会看上的人，怎么会不可爱——”笑着一把抱起了侄子，泷泽秀明君笑得很开怀，“听名字就知道呢，‘翼’，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说到这句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微微褪去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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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秀君，给你看个东西——除了我和小翼，没有给别人看过哦——”没有注意到什么异样，并因为叔叔的道歉很快地消了气，泷泽小朋友在毫无必要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之后，很神秘地凑到叔叔的脑袋边附耳声明。然后，他挥舞着藕节一样的小手臂，坐在秀君的臂弯里指挥着其离开大路，直到绕到一片小树林Deep一道不知道是什么机构的外墙前面才停下。
“就是那个——虽然是我写的，不过小翼说是代表了我们两个人的心意——”指着墙上的一处涂鸦，小小的人儿有些甜蜜又有些害羞，说完就扭过头把自己的脸埋进自家叔叔的颈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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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几秒钟，他抬起头，发现叔叔只是望着那个东西发呆，觉得有些奇怪，“秀君？”
“……很好呀。”秀君看起来是笑着的，可是在泷泽小朋友能够辨识的范围之外，那声音似乎有点微妙的暗哑。而且，如果他不是只顾骄傲看着自己的杰作的话，也一定会发现自己叔叔那漂亮的眼睫毛一直在眨，就好像，就好像眼底有什么多余的Ye_Ti需要驱赶一样。
“小翼用了最后一个字，而我用了第一个字哦。”怕对方没有看明白，小朋友好心地解释，“这样代表两个人不是很好吗？”
“嗯，很好。很好——”终于有点无法忍耐了，说着这样的话时收紧了双臂，把那小小软软的躯体牢牢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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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君？”不解，而且因为大人那异常的反应有些惊慌，泷泽小朋友不安地叫了一声，还小小地扭动了下，但没有收到任何反应。过了一小会儿，他凭借着小兽一样的感知力觉察到了眼前这个人正在难过，所以虽然努力思考原因未果，他还是学着母亲和老师安慰自己的样子，用禸禸的小手轻轻地抚弄成年男子的后脑勺。
“秀君，不痛不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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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对面矗立着的那堵雪白的墙上，有一个显眼的，用红色蜡笔画出的爱情伞涂鸦：
伞上是一颗精心描出的心，伞下两侧用平假名竖着写着两个字——排列在一起无比和谐，念起来也很好听。
“TACKEY”，&“TSUBA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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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一，完。?
158 因荷得藕2011/9/30 13:23:00
我今天更加充分地认识到了我的错误到底在哪里。。。不过，反正都已经写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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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一番外? 调味品 · 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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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京某条安静的小街上，有一个面积不大但是味道很好的家庭餐厅，叫做泷泽家。
小小的铺面与自宅连着，由大哥夫妇两个操持；刚刚从台湾回来几个月的次男，休息日也会到店里帮手。
除此之外，每周会有一天晚上不营业，全家人在店里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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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当心！”某一个“家族日”的傍晚，正在专心切菜为聚会做准备的泷泽家的长男，突然听到一阵叽叽咯咯的笑声伴随着脚步声由远而近。他还没来得及把心思从手上的工作中抽回，就感觉到一个小小软软的身体撞到了自己腿上。
转过头，腿边一个，门边一个，两个小脑袋都在讨好地冲自己笑。
“表随便跑进厨房啊！”成年男子放下菜刀，努力板起脸来进行安全教育。但看着小男生那粉嘟嘟的小脸和小女孩那小狗般水汪汪的眼睛，他很快地败下阵来，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发，放缓了语气，“知道了吗？”
“是——”一起乖乖地回答，奶声奶气得让人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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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温和地笑笑，正准备说“好了去楼上玩吧”的时候，男子突然听到自宅门口传来了门铃声。想起妻子和母亲都刚好外出采购不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干净净的双手，他果断地发布命令：“你们两个，去应门。如果是推销员，就说咱们家什么都不需要！”
“遵命——”像精力充沛的小兽，一起呼啸着奔离厨房。
“真是的——”又爱又怜地摇了摇头，泷泽家的主厨大人继续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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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对于开门的人是两个小朋友这件事显然有些惊讶，但访客很快镇定了下来，笑着弯下腰，很有礼貌地进行问候。——受到尊重的两个小人儿顿时就对他产生了极大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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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爸爸——”怀里抱着刚刚新得到的“礼物”，泷泽小朋友跌跌撞撞地跑回厨房门口。而他最喜欢的翼小朋友怀里抱着同样的东西，相对斯文地跟了过来。
“是谁来了？”觉得儿子就像衔回树枝等待夸奖的小狗，被自己的比喻逗笑的泷泽爸爸笑着停下手上的工作。
“呃……仓鼠先生！”想了想，很有把握地说。
“是花栗鼠先生。”另一位小朋友显然有不同意见。
“我觉得比较像仓鼠欸——”讨论。
“我还是觉得像花栗鼠——”坚持。
“那——就花栗鼠先生好了。”很大度地接受了意见。
“……”完全不明白两个小鬼在说些什么的可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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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付出了无比的耐心和理解力之后，泷泽家的主厨君总算从大量天外飞仙的评断+毫无顺序的叙述中抽象出了自己所要的信息：
来了一个陌生男人，递给两个孩子一人一瓶相同的调味品，据说是给自己弟弟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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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油？”仔细研究了那虽然标有生产日期和保质期限，但却完全没有品名和生产厂家的标签，然后又晃了晃瓶中的Ye_Ti，泷泽家长男觉得这事怎么想怎么蹊跷。
[不会是秀明他得罪了什么人吧。]
嘛，电视上经常这么演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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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经过思考，成熟稳重的兄长把这两个来路不明的瓶子放到了餐桌的显眼位置，打算等弟弟回来就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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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X2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没有过多久，自家母上和太太，姐姐，弟弟陆陆续续地踏人了家门，温暖的灯光和笑语逐渐充满了屋子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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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弄味增汤吧——”泷泽家的长媳把所有采买的东西放好后，充满歉意地冲着丈夫笑了笑，“下午辛苦你了。”
“啊，那就拜托了。”回一温厚的一笑，长男君擦干了手月兑下围裙。想起了傍晚那奇怪的访客，他走去拿了一瓶酱油，上到二楼计划找本人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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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明——”因为门是虚掩着的关系，大哥一边推门一边扬声，可是话说到一半时就戛然而止。
没有开灯而略嫌昏暗的房间里，穿着一身警服的弟弟正呆呆地站在半开的书柜前，拿着一个相框发呆。大概是光线不足的原因，泷泽哥哥觉得微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还略有些伛偻着背的弟弟，看起来很脆弱。
一定是在想什么人神了吧，泷泽员警完全没有听到自家大哥的声音，眼睛一直盯在照片上，一眨不眨。
“……”迟疑了一下没有惊动正在发呆的人，长男君把手放在门把上，表情复杂地望着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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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他看到过，是弟弟的单人照，背景是烟花盛放的台北地标101大楼。弟弟把这张照片洗出来，郑重地找了个相框装好摆在书柜里时，芽衣子笑说怎么去了台湾三年变得自恋了，摆自己的照片难道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还以为你会摆个双人照呢，唉，秀君难道在台湾就没遇上个喜欢的人？”记得自家那略有些粗线条的姐姐当时还说过这么一句，完全没注意到小弟那瞬间黯淡下来的表情。
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大概是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吧。然后在弟弟“恢复正常”之后，像现在这样，用略带忧虑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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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看到过，弟弟对着这张照片发呆。有的时候会微笑，有的时候看起来有点生气，更多的时候会像现在这样，目光里全是隐忍的痛苦，还有一丝不肯放弃的希冀。
视力比弟弟和姐姐都来得要好的泷泽家大哥很确定：每一次每一次，弟弟的视线都不在他自己的脸或者背景的大楼上。
他看着的，是身边的那片空白。
就像那里有人与他并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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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今天吃寿司吗？”走下楼的泷泽秀明看起来一如既往地高高兴兴，没有半点异常。两个孩子叫着“秀君”，“秀君”地冲他扑过去，他笑着一手揽住一个，原地转起了圈圈。两个孩子高兴得咯咯直笑，房间里瞬间热闹了不止一倍。
“嗯，吃寿司——你们三个去洗手！”帮忙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的美味佳肴，芽衣子假意瞪了玩成一团的三个人。等他们说说笑笑地擦着手回到餐桌边时，她已经手脚麻利地给每个人面前摆好了调味碟倒好了酱油，而芥末和寿司姜则分别用漂亮的小盘子装着摆在中间，有需要的人可以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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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大家都坐下，一起说过“我开动了”之后纷纷举筷。然后在数秒钟之后，不止一个人惊讶地停止了咀嚼。
“今天的酱油——”
“跟往常吃的不一样——”
“味道好好——”
“什么牌子，我们以后就吃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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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泷泽家的长男君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芽衣子，你从哪里拿的酱油？”
“桌上摆着的这瓶啊。”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看着问话者那痛悔的表情有些不安，“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都还不知道是否安全——”扶额，心想怎么就把这茬忘记了呢，至少也该把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收好啊。
“哪里，来的——”揷话的是刚才一直没开腔的小弟，声音有些_chan抖。
“仓鼠——不，是花栗鼠先生送的——说是送给秀君你的哦。”小朋友抢答。然后莫名其妙地被追问了几次“什么时候来的？身高比我高还是比我矮？真的不是猫先生吗？”简直都要为秀君不相信自己而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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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一下！”反复追问发现再也问不出什么之后，警服小哥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一试再试都没有接通之后，他突然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往门外跑——着急到几乎没忘记换鞋。
“秀明他这是怎么了？”看着如被狂风刮过的，就那么大敞的家门，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是很理解。
“你去帮叔叔把门关上——没事，我们吃饭吧。这是手制酱油，很难得的。”看着弟弟的反应大概猜出了几分，大哥用自己的镇静HOLD住了场面。在招呼儿子干点小活儿之后，他率先又送了一块寿司进嘴——在调味品的烘托下，食材本身的香味益发细腻婉转，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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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已过，东京的早晚也凉了下来，光穿着一件衬衣走在外面会觉得有些冷，可是在街上狂奔的泷泽秀明一点都没有类似感觉。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正在奔跑。
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他此时没有任何心情去感觉冷或者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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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在正常运转，尽职尽责地提醒他：“个子比自己矮”，“长得不像猫”等等特征，都说明来者不是那个人；而一瓶没有任何标记的酱油，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可是心根本不听。
无视逻辑，表证据，他直觉地知道那是来自于今井翼的mess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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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想告诉他什么？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可是拨到那个人手机上的通话一次次被转到语音信箱，而打给翼旅的则永远是占线忙音。
所以即使希望微茫，他也一定要去找那个“花栗鼠先生”，这是此时的他唯一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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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泷泽家大概720米的某家咖啡馆里，有两个男人的对话差不多进人到了尾声。
“……小翼他，真的决定去西班牙了？”
“嗯，报了一个西语班，最近拿到了结业证书。——还在网上预购了一堆有巴萨的球票，说要看宇宙队横扫欧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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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翼他一向是宁可委屈自己，也不让别人有一点点为难。”三宅健啜了一口咖啡，“他知道那个小police回来肯定会查他当年的事情，查来查去就会查到你头上。与其等着场面不可收拾让你为难，还不如他早点一走了之。”
“……”明知道三宅健的话不尽不实，那个什么泷泽秀明也绝对不是一个今井翼不在就不把事情查个明白的主儿，但想想这一切事情的确都是因为自己才搞出来的，堂本刚唯有沉默。
“当年那事儿是谁干的小翼和我们心里都有数。”不依不饶地继续，“那是赤坂留下的人，你动了他难免那一派系又人心浮动，以为你要秋后算账什么的。投鼠忌器，我们都能理解。小翼他，绝对不会怪你。”
“三宅君，”再怎么说也是一帮之主，被这样咄咄相逼着，堂本刚的表情冷了下来，“这事，我用不着对你有什么交代。”
在对方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之前，他又开口，这次表情很柔和：“可是，我会对小翼有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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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要去机场了。”留下几张钞票在桌上，三宅健站起身。
“代我向小翼问好。”也站起来。
“谁知道遇得上不——我走之前他就说他要走了。”
“他真的要走？！”以为三宅健只是用一件未必发生的事来挤兑自己，堂本刚愣住。看着前者的脸确认这并不是玩笑，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那个什么泷泽，知道吗？”
“见到翼托我带给他的东西之后，应该就知道了吧。”
三宅健穿好外套，不着意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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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这次是来当他们的丘比特的呢。”被挤兑了半个晚上，忍不住反击一下。
“不管是顺着小翼的心思也好，还是被功名利禄迷了眼也好，又或者他真是为了查明当年的事回来的也好——”表情冷冷的，“他走了，那就是答案。”
看着有些哑然的堂本刚，三宅健不再说话，挥挥手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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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每个人怎么期待，有的时候，一转身就是一世。
离开了，错过了，那就是结果。
所以，不会给什么额外的meassage，更不会告诉他小翼的动向。
坏心的我倒是很期待，在知道离开的决定让他永久地错过小翼时，那个人会露出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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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有任何头绪地奔跑了大半个晚上，顺理成章毫无所获的泷泽秀明君精疲力竭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大概是过度运动的关系，嘴里干得有些发苦，他下意识地舌忝 了舌忝 嘴唇，一抹淡淡的醇香顿时萦绕在舌尖——那是在无论哪个超商都无法购得的，古法酿制的酱油的香味。
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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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那个人曾经为了习得如何做出好酱油，专程去西螺学习了小半个月。回来之后得意洋洋地如法炮制之余，也不管他到底听不听得懂，边做边一步步详细道来：
选用上等黑豆，用山泉水煮熟，放在竹盘上风干七天。待自然产生的曲菌完美成熟后，涤去黑豆外皮的菌丝，消除霉味，然后加盐放人甕中密封好，日曝4,5个月。然后取出自然发酵、分解的黑豆，压榨，蒸煮调味，杀菌装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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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的那位老师傅说，制作酱油最重要的秘诀就是：‘表急’。有上等的豆麦，优质的清水，晴澈的阳光，再加上一点耐心，再没有不好吃的酱油。”那个人曾笑着说。
“他有个很妙的比喻：酱油就像爱情一样，急是急不来的。”
“而反过来想也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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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秀明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抱紧了双臂。此时刚好走到一家咖啡馆外，那温暖的香气让他忍不住望过去，刚好看到一位服务生正在收拾临窗的座位，端走了两杯已经冷掉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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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泷泽。
用了几年时间和那么多的心力，这场爱却只不过在彼此生命中打了瓶酱油，说起来是稍微有点可惜。
可是反过来想，一段感情如果能够像酱油一样，给彼此留下日后咀嚼起来唇齿留香的好滋味，那也不算亏。
这两瓶酱油，自你出生的季节开始做，在我出生的季节完成，刚好经过了最充分最热烈的曝晒，味道一定很好。——想来想去，大概没有什么比它们更适合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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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保重。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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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因荷得藕2011/10/6 7:27:00
在长假开始前写郁闷的剧情，而在长假即将结束时写HE。。。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也不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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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食（二选一） 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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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些东西都表了吗？老板——？”稍微提高音量叫了第二次仍然没有得到回音，伍佰小哥无奈地摇了摇头。
多半又在对着手机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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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秀明是在樱花初绽的季节回日本的，在那之前几个月的休假时间里，今井翼拉着他把台湾玩了一圈——去北投泡过温泉住过民宿，还滑了雪；去花莲登太鲁阁，在东太平洋的海岸线上散过步；一路南下至屏东到名为“小琉球”的珊瑚岛上住了一晚，又到高雄逛了港口，在西子湾纵情游览了一番；北上返回时到台中的逢甲夜市大吃大喝……
两个人各自拿着手机相机，遇到喜欢的风景就是一阵嘁哩喀喳，兴起时也会给对方拍上两张。但今井翼一直很小心，找各种理由推月兑掉了泷泽一次又一次合影的要求，还借着“帮忙整理照片”的机会，悄悄地把泷泽手上的自己的照片都一一删除。
而他手上，至今还没delete的泷泽的照片也只余下了今年1月1号跨年时帮泷泽拍的，设置为手机桌面的最后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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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再过3个多月就又到新年了呢。”盯着照片喃喃自语。
手机屏幕上，一栋烟火环绕的高楼在黑暗中绽放着美丽的光华，那个人站在黑压压的人禸背景前冲着自己笑——虽然由于摄影师的失误，人没框在画面正中。
金色的头毛即使在夜景里也熠熠生辉，跟英俊的脸相得益彰；翘起的嘴角弯弯的眉毛和眼尾堆积起的细微的褶子，都显示出画面里的这个人正心情很好地笑着，传达着辞旧迎新的欢乐气息。
可是为什么，明明是那么热闹快活的景象，看起来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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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个女朋友站在旁边呗，回日本半年了，估计已经找到了吧。]
在内心默默地吐糟了自己一句，今井翼坚决地收起手机，起身到厨房去找伍佰。
要关店了，很多东西要收拾，光靠伍佰那小子一个人他大概等到明年开春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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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某位气势很强的高级警务人员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过来，到目标对象的座位边敲了敲对方的桌子，“跟我来一下。”
不等回答，转身就走。
“是。”赶快一个起立，快步跟上，顾不上理会同事们递过来的同情眼神。
[堂本死光啊——好久没有出现了——]
[泷泽君，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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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下来了——！”走进办公室自顾自地坐定，堂本光一动作颇有一点粗鲁地隔桌丢过一份文件，语气中满满的不爽。
“谢谢学长！”跟进来的人开始还有些惴惴，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身手敏捷地接住那薄薄的几页纸，扫了一眼立刻笑得春暖花开——跟办公桌对面那张黑云满布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真的想好了？”在心里对自己默念了三千八百遍“生气除了伤肝还伤头发”以镇静情绪，堂本光一皱着眉头凝视着十数年如一日号称（……）“最仰慕光一君”的自家学弟，有些不死心地悻悻开口，“你这一去，会放弃什么，心里很清楚吧？”
“不会放弃什么啊，仍然是police嘛——保护人民，打击犯罪，哪里不平哪里有我……”妄图用玩笑混过去，结果在调大了功率的死光扫身寸下逐渐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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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真的已经想好了。只是——辜负了学长的期待，非常抱歉。”敛了笑，泷泽秀明站直了身体端端正正地鞠了一个躬，但那宝贵的调职令还是牢牢地捏在手里。
“……当police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所以你要调职我也不打算拦你。”沉默了一下决定最后做一次努力，堂本光一的态度简直可以用苦口婆心来形容，“可是在案子刚刚结掉时离开，嘉奖下来就没你的份儿了——再等最多半年就可以升职，把级别升上去再transfer也不迟啊。”
“谢谢学长为我考虑了这么多。”直视着对方的瞳孔，泷泽秀明的表情很坚定，“不过我想清楚了：升职我可以等——可是有些事，等着大概最终就错过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神突然温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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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都不在乎前途我也懒得跟你废话，既然这样就快滚——”不想承认自己被某种情绪打动，堂本光一有些孩子气地扭过头，厌恶地挥手。
“我私人在查的那个案子已经有了些眉目了，如果调职前办不完，后续我会拜托HINA跟进，也请学长帮忙多费心——”估计泷泽君今天的午餐内容包括豹子胆，看着堂本学长脸色不虞居然还敢继续提要求。觉得对方是因为调职令到手有恃无恐，深感自己被冒犯的光一君顿时炸了毛。
“想得美！”大怒之下拍桌站了起来，“少指望我给你擦屁股！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听到泷泽还敢嘟囔“不是烂摊子，证据我都收集齐就剩下抓人了”什么的，他火大地打开书柜——那里放着他收藏的武士刀。
“学长！杀人是犯法的！——对，冷静，冷静一点……你有事先忙我就告退了等到了台湾给你寄手信啊！”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的KY学弟这才终于确认他是动了真怒，赶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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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抓人——抓人也没那么简单啊，那个人……”在办公室的门飞速打开又飞速关上很久之后，怒容早已被一些复杂神色所代替的堂本警视正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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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雀跃得有些坐不住，左思右想之下，一贯的五好公务员泷泽秀明君还是觉得：自己偷姧耍滑歇个小半天应该不至于危害世界和平，就胡乱编造了个头疼脑热的借口提前下了班。
虽然拨打那两个号码依旧是一个占线一个语音信箱，但溜号成功的泷泽君还是觉得秋日的下午天特别高云特别淡，心情跟广场上的鸽子一样——时而充满幸福感地咕咕着漫步，时而悠然自得地展翅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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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鸽子也不错呢，就有翅膀了嘛——]
所以说，人长得帅就是有好处啊。即使是进行着这样无厘头的想象又因为触发了某个关键词而在大街上笑得一脸傻瓜样，落在来往的行人眼中也依然赏心悦目，并且因此获得了各种温柔的祝福的目光——
“那个小伙子，一定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吧。”
“也许是刚刚破获了什么大案要案。”
“不，笑得那么幸福，应该是求婚成功了。”
“中大奖了吧。”
“或者刚刚当了爸爸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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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于路人的各种议论纷纷充耳不闻，但满面春风大步流星同时盘算着在下个月去台湾之前要跟哪些朋友再好好聚聚的泷泽君好歹没有彻底陷人自己的精神世界，证据是当有人挡在他身前时，他及时停了下来而没有直接撞到对方身上去。
“……”在看清长相的瞬间就反应过来对方是自己私下追查的那个案子的关系人员，泷泽秀明的眼神里是明明白白的戒备。
“泷泽君，我们大哥想见你一面，不知道您现在有空没有？”上田龙也的目光里不带任何善意，但也没有半点瀑戾情绪。他语气平淡地发出了邀请，并稍微示意了一下地点就在附近——街对面的某家有着小小包间的甜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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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君，初次见面，请坐。”
“……”看着对面这个笑容可掬的人泷泽秀明沉默了，与其说这是出于警务人员对于黑帮分子的鄙夷和戒备，不如说是出于相当程度的惊讶——
[关东关西都有据点，全日本都数得上的黑帮的大哥……居然是一个喝着蜂蜜红茶，看起来像布偶熊一样的男人？而且，这种衣着风格……大白我对不起你啊，我之前不该腹诽情报科的报告像奇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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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脑子里想着的东西有些乱七八糟，但理性告诉他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带着速战速决的念头，泷泽秀明稳稳坐下之后就开门见山地问：“上田君告诉我，堂本君想跟我谈谈关于翼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
“泷泽君应该猜得到吧——毕竟最近您用了很多的私人时间在追查这件事嘛。”喝了一口蜂蜜红茶，堂本刚笑着看向小桌对面的青年，“那么多年前的事情被再次翻出来，真是让人为难啊泷泽君。——我想小翼他，也会因为泷泽君的行为感到困扰吧。”语尾还令人不快地拖长了声线。
“也许翼他的确不希望我这么做，可是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装作视而不见。这点，我想他能理解。”因为对方把今井翼抛出来还亲昵地使用小翼这个称呼而有些胸闷，泷泽秀明的回答有些硬邦邦的，忍了半天才没有站起来走人。
“于公于私么——”嘴角微妙地一撇，堂本刚的表情说不出是善意的探询还是恶意的嘲讽，“于公很好理解，泷泽君是有名的急公好义的好police嘛；这于私是指？”
看着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泷泽抿住了嘴，不予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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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喜欢那个人。
所以希望能帮他洗月兑那不实的罪名，让他能够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下，在台湾或者日本，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
想带他去见小百合，还有姐姐姐夫哥哥嫂子以及小侄子；也跟着他回家，郑重地对他母亲说“请把翼交给我”。
police要守护每个普通人的幸福，这其中包括他，也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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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堂本刚，如果你以为今天的恐吓会对我起作用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下定决心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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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没办法了啊——”在一片泷泽秀明觉得杀气越来越浓厚的沉默中，堂本刚突然发出一声诗朗诵般的感慨，出人意料到……有点吓人。
“……”一边心说等全身而退了一定要告诉大白在报告里加一条“神经质”一边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这种情商——小翼真是辛苦。”继续感叹，虽然没头没尾但听得人真是万分不爽，“怎么不找个伶俐点的——”还表情无限惋惜地摇了摇头。
像是要给对方演示什么叫“高情商”或者“伶俐”，堂本刚在police先生的满腔怒火爆发的前一秒收住了感叹，并且笑眯眯地丢出来一句：“对了，泷泽君，你知道小翼要去西班牙的事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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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对着简直可以用纤尘不染形容的翼旅，今井翼以SP在白宫中南海国会山……查炸弹的细致劲头戴着白手套把整个店面从上到下从外到里摸了一遍，总算是站在厨房中央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整个打扫工作可以告一段落。得了他这句话，跟着收拾了三天全身骨架子都快累散掉的伍佰长出了一口气，几乎就想直接瘫倒在地。
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件工作要做：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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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你拿得了吗？”看着小猴子一样的少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了（……）一大堆餐具厨具，今井翼有些担心，“明天再来一趟也可以啊。”
各种器具、食材、调味品都已整理好，这两天已经陆续分门别类地处理掉——当然本着肥水不留外人田的原则，首先让伍妈妈过来了一趟，把用得上的东西都挑了出来，然后让伍佰分批拿回家去，今天的就是倒数第二趟。
“明天要拿那口大锅和那袋米，今天多拿点省得明天还得跑第二趟。”几乎是从一堆东西中钻出脑袋，小猴子自己倒是很满意这种安排，“可是老板，店里除了这两样啥都不剩了，你今晚怎么办？”
“哦，对，来来，给我留双筷子留个碗。”
“……”难道重点不是你完全没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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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真正煮好的白饭，不配菜也是很好吃的。
米是有品牌的鸭合米，本季新稻，当初没开封都满室清香。确认了自己的双手是干净的之后，今井翼慢慢地抓了两把米放人锅中，很小心地涡旋着淘洗以保持米粒的完整形状，然后快速滤去米糠水后重复同样的动作，直到洗米水已经清澈才停下来。
洗完米，他往锅中重新注人了清水，静置了半小时让米心得到充分浸润。腾出锅来坐开了水，他小心地计算好米和水比例之后果断地盖上了盖子打燃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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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耳细听锅内的动静，确定水又开了时今井翼走到灶前转了文火。想起还没给将熟未熟的米饭翻个身，他有些懊恼，但转念一想又叹了口气作罢：
吃饭的人只有自己，做得稍微差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完全没有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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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隐隐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秋意带着寒气一点点地侵袭到光线逐渐昏暗下来的厨房里。所幸，在这一片阴湿幽暗中，饭香随着雪白的蒸汽逐渐在整个空间中氤氲开来，多少传递出一些温暖的感觉。关了火，在等待饭焖好的最后几分钟里，今井翼下意识地又摸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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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照好，该删掉的。”盯着照片喃喃自语。
那个人身边的空位，怎么看怎么扎眼；会觉得那么温暖的笑容里透着寂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咬咬牙摁下了删除键，却在“确定”和“取消”上来回摩挲，下不定最终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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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吓了他一大跳，手指下意识地就按了下去。心狠狠地一抽，今井翼赶快低头确认，发现摁的是“取消”之后松了一口气，注意到自己这微妙的心态之后又止不住苦笑。
而那不知趣的敲门声，越发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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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明早——”以为是伍佰去而复返，大步走过去打开了门的今井翼本来一肚子闷气打算狠狠教训下那小子的，却在看清来人时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趁着他愣神快速闪进店里的，是他以为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泷泽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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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雨却没有撑伞，泷泽很活该地从头到脚都湿得一塌糊涂。剪短了一些的金色刘海软塌塌地搭在额头上，一缕一缕地淌着水，弄得脸上一塌糊涂；而同样淌着水的衣服和库子紧紧地贴在身上，让整个人显出前所未见地瘦削，简直单薄到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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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看着今井翼只是盯着他不说话，泷泽秀明有些局促地叫了一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对话。注意到自己一身风雨地进门，已经在干净到可以反光的地面上踩出了3个泥脚印，留下了一小滩污水，他窘迫地想补救补救，四下张望却发现店里空荡荡的，很多东西都收没了，一副要关张的架势。
“果然，你要走——”这下把别的事情都忘记了，泷泽秀明霍然抬头，眼睛里是明明白白的怒气，“去西班牙？为什么？”
“……”想嘴硬地说我一直很喜欢西班牙喜欢弗朗明哥喜欢海鲜饭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为什么？！”这次加大了音量，“如果那么不想看到我的话，就明白地说出来啊！逃跑算什么！”
“……”混蛋就说了才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要不是老子现在声带有点不舒服——
“说话啊！”居然还敢用进了门之后没洗过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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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放手！”一边挣扎一边怒斥，这次总算是成功地出了声，但也只发出了两三个音节就又说不下去。今井翼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的喉咙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哽住了。
[今天又没吃芥末，现在要是哭了身为男人的面子就全丢完了啊喂！]
眼睛无视以上告诫，飞速地模糊起来。他狠命地眨着眼，想把那丢人的泪腺分泌物赶回原本的地方，但没想到动作过于剧烈，反而让眼泪就那么毫无遮拦地扑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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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去跳海……]
因为太过丢脸所以拼命地埋下头，虽然看不到表情但能感觉到对面的混蛋慢慢松开了抓在胳膊上的手。
然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一包半湿的纸巾递到了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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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去多久就有长假了啊？日本police还真轻松呢！”最终还是依靠对方好心递过来的纸巾才止住了眼泪并且能够正常说话，深感自己丢人的“金”老板口气异常恶劣。
“最近跨国有组织犯罪日益严重，东亚多个国家和地区协商成立了虚拟的联合工作组，设置长期特派员以加强彼此联系——有之前在台湾工作3年的经历，我通过了日本驻台职位的招考，下个月就正式上任。”眨了眨眼，某位police先生笑得很可恶，“这次，是无期限的哦。”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脸红脖子粗。
“当然有——咕——”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进行早已准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发言，却被生理反应打断，泷泽君瞬间囧得恨不能以头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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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吃饭？”本来因为对方那蓄势待发的言论紧张到身体都僵直，被这个意外一打岔反而放松了下来。今井翼今晚第一次仔细打量了泷泽秀明的脸，然后迅速被那基本上毫无血色的嘴唇吓到：“你表告诉我，你这一路上都没吃没喝！”
“……”都不知道能否及时拦住你，怎么可能有心情考虑吃饭这种小事。
不过现在被提醒了，真的，好饿……
“真该饿死你！”看着对方低头大概猜出了缘由，今井翼恨恨地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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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分钟后——
“翼煮的饭果然好吃！”虽然还是湿嗒嗒但至少已经不再滴水的泷泽君捧着碗，大口扒拉的同时不忘称赞。
“……反正没菜，好吃不好吃你都将就吧。”担心对方着凉而半强制地剥下了其上身的衣物，并把自己的外套月兑下来给之披上，此时正在犹豫要表责令这个家伙把衣服穿好表露着胸肌腹肌到处晃的“金”老板有些不自在地扭开了头。
可是又很想看对方的脸，所以没过几秒钟还是扭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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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己也还没吃晚餐，但此时却依然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跟几个小时之前那股穿肠顶腹，说不清道不明的郁结之气不同；现在充溢全身的是一种温暖的满足感，像是整个人都浸在温水中，放松，舒适，别无所求。
只想看着对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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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眼看一碗见底，今井翼站起来，去后厨新添了一碗过来。出来就看见那个嘴角沾了一粒米的家伙举着筷子坐在原处，冲着自己傻笑。
问他傻笑什么也不回答，接过饭继续吃，这次速度放慢了——低头扒了两口饭，抬头看一眼；又低头扒了口饭，又看过来一眼。
“……看什么看！”觉得脸有些热，今井翼努力鼓起气势瞪过去。
“……没菜嘛。”小小声答了一句。大概是补充了能量的关系，这位的脸颊也红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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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数秒后今井翼瞬间觉得自己的脸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了。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色厉内荏地大喊：“泷泽秀明你找打是不是？！没菜你看我干什么！”
“……反正，没把你看成咸鱼。”说完就把头埋进碗里，只留下两只通红的耳朵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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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是在泷泽君把每粒米都吃得干干净净，而两个人各个器官的温度都恢复到普通人平均水平，终于可以正常谈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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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一顿饭！”满足地放下碗，泷泽君充满幸福感地叹了口气。
“那是你没见识过真正的好饭。”以为对方就只是在表扬米饭，想到自己因为器具不足之前蒸饭时行事多有草率之处，严于律己的“金”老板表达了不同意见，“今天这个还差得远呢。”
“不，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饭了。”意外地有些坚持，泷泽君认真地看着大厨的脸，“比什么都好吃，比什么五星级厨师做的都好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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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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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糟糕，脸又红了。
两个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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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泷泽君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哦：
如果是你，如果是他，如果是你们两个人
只要是你们两个人——
即使只是一碗白饭，也胜过山珍海味，满汉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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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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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因荷得藕2011/10/6 8:21:00
后记兼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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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很值得纪念的文字……会这么说跟水平无关，纯粹因为这是在下平生第一篇（无可辩驳的）耽美文。
两位偶像大人……你们在勇于突破自己和大众底线的同时，对饭的带动作用也真是很大啊……
（既然说到这里了，那就先向两位偶像尤其是今井君道个歉：真的是非常对不住两位尤其是今井君——虽然在设想出这篇文的时候我的歉意来自于YY两位之间并非只是纯洁的友情，现在则是觉得自己那些小心思小桥段程度真是弱爆了太对不起如狼似虎的即将30代的您二位啊！=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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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正经脸）
感谢各位GN对我温柔以待，真心感谢。一个不慎露了ID的“潮昔、”酱，请表发愁（笑）。然后是“LZ我不能没有你”以及共襄盛举的“也不能没有你”，和3,4,5号的各位，各位的溢美之辞真是让在下在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同时良心不安，受之有愧。还有一位（？）用繁体字回复的，ID会使用当节菜名的GN，我其实每次都在默默期待你的出现（捂脸）。
还有特意将必填的昵称输人成各种汉字和表情的各位，还有会认真地点评、感慨和期待的各位，还有会帮忙TL的各位，真的都很鼓舞我。每一份心情在下都会珍重地记得，并以此作为自己继续努力的动力的。B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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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分是很穿越的（……）的回复：
37L的GN，在下惶恐地表示“经过计算”那句泷泽君有声明“就像我一个学长说的”。^_^? 版权真的是很重要的呐。
50L的GN，不知道这一个多月你的“状态”有没有什么改变，但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然后您的最后一句话其实让在下有点怕——因为在下夏天很爱穿裙子，有点担心脚踝……（大笑）
122L的GN，猜错了呢（笑），对于一个体重一不控制就超标的人来说，美食编辑这种职位太恐怖了。XD
150L的GN，请表这么说……这完全是医疗/刑侦剧NC粉的在下，使用了又老又冷的梗的关系……汗
166L的GN，这……大概是因为我本质上其实是个囧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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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小小地做两个广告——
第一个是本文里大部分菜肴的制法都取自于台湾美食诗人焦桐先生的《瀑食江湖》和《台湾味道》，那是远胜在下千万倍（废话）的好文字和好美食体悟，强烈推荐！——尤其是有计划去台湾旅游的GN，这两本书中提到的美食店铺都有地址（啊说起来“翼旅”的地址是真的，XD ），绝对是畅游宝岛不可错过的随行书籍。（哦，顺便说一句，本文正番出现的所有菜品，除了胡汁猴排实在太高级了之外，其他的在下都有尝试……简易版。实验结论是——真想知道完整版到底滋味如何啊！）
第二个是，答应了心爱的妹子一起出本子（调查贴链接：http://j.orz.asia/forum/T.asp?bID=3&ID=375934），如果不嫌弃的话请捧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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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拉拉杂杂地又说了不少，作为一个话痨&执着完整性的家伙，在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米饭的做法（……）贴出来：
大体上的要点，在于轻淘（不破坏米粒），快滤（避免米吸收糠水的味道），提前浸泡（30min左右），配比合适（大致1：1.2），煮的过程中表增减水量等几项。最后个人觉得用开水煮饭滋味尤佳。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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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汗，好了，这样子“因荷得藕”终于可以鞠躬谢幕了。再次向所有曾投注时间精力在这篇小文字上的GN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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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远，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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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w
180 LZ我是5號！2011/10/8 22:51:00
完結了，完結了！！為LZ撒花花~~~O(∩_∩)O~
每天盼這把這篇文看完，雖然看到了很好的結局，但是對於完結真的表示非常的不捨，
覺得每天都少了一個盼頭！！
看著滿滿的一桌菜，也是感慨萬千啊，
在這裡也道聲LZGN辛苦了，
希望以後還可以看到LZGN的大作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