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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posy2011/8/22 22:46:00
说明书:
本文间歇性色调昏暗,虐,务必慎!
大仓忠义/安田章大 ,田中梦人/横山裕??? 然后就cp仅供参考...(揍
被各种非受迫性因素雷到的GN请带着LZ之温婉致歉右上自行。
序章为yoko独白,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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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Monologue? of? YOKO
1
很久以前有一天,我讲过一个故事。
也许是我听来的,也许是我编来的,也许是我梦来的,也许就是我的后来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
??
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情,讲起故事时还会笑,还会哭,还会对着未知的将来讲“很久以前有一天”。
天使精灵和梦幻,星星月亮和雪花,蛋糕香槟水晶球,快乐忧伤和聚散。
听故事的孩子们说过,这是个童话。
2
当我被迫溺在暗夜的深海里,用最后的气息和知觉品尝着咸涩冰冷的、死神的香槟。
我忧惧黑暗,却又擭住一丝一毫的快感耽溺其中。无际的黑暗无度的冷,我有的只是醉念,还有罪念。
暗夜的深海是一双墨色的瞳,死神的香槟是他的口勿。
那么一瞬,我突然想和他,一起留在这黑得纯粹的乌有之地。
踌躇未决时,他笑了,比冬日的极光还要灿烂冰冷。
【表害怕,我来荼毒你。】
3
浸溺了黑色时光的童话,
却写不出黑色的爱。
该写出来的,
它们写不出来。
从今后,再不会有人听我讲故事。
我没讲完的故事,
任何人都可以续上一个傻傻的终章。
4
毒。
欲。
罪。
梦。
却还是落着荒唐。
心是黑的了,血也能变成黑的?
用血染黑世界的誓言,是童话,还是笑话?
5
幻梦里,我跑到一个乌有的下午给那些乌有的孩子们讲完了当年的故事。
我终于,看到那些孩子,有的长不大了,有的不能长大了。
6
每一个黑色的童话都有白色雪花。
每一片雪花都只为道具黑色童话。
7
下面我要讲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天。
一、
刚人冬,安田搓搓发僵的手,拿着半根蜡笔继续在纸上描画。夜渐深,窗子上凝结的霜雾没有预兆地透出了汽车灯光的晕黄。
楼下刹车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并没显出刺耳的突兀,柔和,也陌生。他笑,对嘛,不可能是他来。
转转手中不长的蜡笔,他无聊地猜测车和车主的样子。稳健沉静的减速声,判断这是商务车,车主大概是刚忙完工作或应酬而来。细听,柔和的制动声中略带磨合不足的生涩,看来是刚买不久的新车。汽笛的声音甜腻腻很可爱,怪品位。可这车来快废弃的公寓干什么,是来看别人吧。这种时间,一定是关系很好或者很重要的人……然后车主是个无趣的人,......不为什么,一定是的。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捏着蜡笔头重新移向画本,门却在这个时候出乎意料地开了,触到画纸,蜡笔折了。
?“是、是你。”居然发抖了,不是紧张,准是冻的。
“嗯,对,是我。”来人不请自便走进来,扯扯领带就要月兑西装,发现这屋的温度存在问题,于是左看右看。
“不用找遥控器,我这里没有空调。”安田觉得自己大概是笑了,“回去吧,冻到了大仓先生我可没钱治。”
“不走,饿。”打着饱嗝。
“饿着。”
大仓歪着脸笑笑,打算转移话题。看着对方可怜兮兮摸着断掉的小蜡笔,“yasu现在改用蜡笔画画了?”
“和你有关系么?”被瞪了一眼,“现在就喜欢蜡笔了不行么?”fufu~~我是不是该告诉你我是因为蜡笔便宜才用的呢?
“好吧,喜欢的话tacchon下次给买新的。”顺势去摸那只握着蜡笔的手,冰凉的触感使大仓伸出的手指无意识往回一缩。安田也怔了怔,讪讪攥紧蜡笔低下了头。
大仓想强烈声明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但所谓的解释会在安田那颗用玻璃做成的心脏里转化为欲盖弥彰的敷衍。不知如何开口,大仓于是动手了,两只白白的大手包住两个红红的小拳头,看上去很好玩来着。
安田吸吸鼻子有点不自然,本来就小的拳头在大仓手里别扭地攥得更小。大仓皱了皱眉头刚要说什么,安田先一步开口。
“说你的来意。”
“我想你了。”
这话现在听来,该是个黑白不分的童话,或者冷暖未卜的笑话吧。
“真没什么目的,只是突然想看看yasu,跟yasu说话。”
?“哦——......好吧看也看了说也说了,我困了现在,所以你是不是该……”
“是不是该陪你睡觉了?”立刻接下。
“不!我要画画!”安田嚷道。
“你的笔坏了……”
“大仓忠义你——……”
“嘘——邻居现在都在休息——”
“总之请开着你的车离开这里!!”安田霍地站起来怒怒地踩了大仓的脚。
“开着我的车载着你一起离开这里…嗯嗯,可以考虑……”
孩子的童话思维,总是拥有各种美好的神展开。
安田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做一个美好而别扭暖暖融融又咬牙切齿的梦。梦里有许许多多数之不清挥之不去的歪脸,有的叫大仓,有的叫忠义,有的叫大仓忠义。
他不讨厌这个梦,却因为它奢侈而排斥。他能存着过去的记忆,能适应如今的现实,也能融进此刻的梦境,却不见得能接受得了三者之间毫无过渡的落差。
【童话的情节发展时空转换,不需要任何过渡铺垫。】
就像今天大仓的到来,安田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都觉得这是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见安田矮矮地在下方没有表情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大仓不自在地笑了笑。
“我换了新车子,要表去兜风?”说着伸手去摸安田的脑袋,并利用身高优势恶作剧地往下按了按,“好的,你同意了。”
安田不置可否,单是不明原因红了脸。
当那辆五颜六色的商务车载着安田驶出旧公寓的时候,他没有告诉大仓这辆新车他喜欢。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的年纪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天,怎么主动跟他说话了,安田突然后悔。
“我是你的上司,忘了?”大仓目视着前方开车,口气里几分得意。
其实安田有点失望。
?然后大仓说,“不过我没想到你现在—”
“我又没欢迎你来!”赌气打断他。
“那大半夜的不锁门干吗?难道等着别的男人来找你?”轻描淡写的威吓。大仓刚才进门确实是一推即人。
“是啊。”天才知道我为什么一听到刹车声就鬼使神差去把门打开了。但安田还是想赌气跟他斗斗。
“那好,你现在下车回去等别的男人吧。”假装冷着脸一脚踩下刹车。
然而看到安田马上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大仓又有些心疼了,这家伙还是和当初一样呆呆傻傻玩笑话都当真。
安田气冲冲地开车门,但大仓的新车型号较为名贵罕见,他笨手笨脚打开复杂的车门很不争气地花了些功夫。
车停的地方是一个将要拆掉的广场,淡白色的巨格大理石方砖在午夜里透着浅浅的暗光。他没有走,这里离家很远。安田坐在石砖上缩成一团。
大仓也下了车,一步步走过来,走近了发现,安田低着头正在大理石砖上画画,原来他手里一直都攥着那两截断掉的小蜡笔头。
蹲下身来,对方把头埋得更低了,身高差使得大仓看不到安田的脸,只看见一只拿蜡笔的小手在石砖上慢慢地移动。地上出现一个个图案,蓝色的鲤鱼旗,穿背带库的小牛,戴王冠流口水的小青蛙,像太阳一样的小骷髅……
画了很久很久,久到手中的蜡笔头小得再也捏不住,久到大仓发呆地看着地上的图案编完一个又一个故事。
【无一例外是或黑或白的童话。】
最后车子缓缓驶离广场。车窗上结着一层水雾,安田伸出手指在窗上画了一个笑脸,车子拐弯时,手指一偏,笑脸歪了。
天渐亮,画在水雾里的笑脸开始溶化,水珠从歪笑脸的眼角流下来。
Tacchon哭了…Tacchon哭了...... 安田静静看着窗上的笑脸,一句话也不说。
~tbc~
2 posy2011/8/22 22:50:00
二、
田中梦人有一把左轮手枪。
田中梦人有一把极其好的左轮手枪。
田中梦人有一把极其好但自己从来不用的左轮手枪。
田中梦人伟大而珍贵的左轮手枪现在正握在横山裕手里,毫不脸红地朝着1环2环和3环肆放着空包弹。“啪、、砰、、噗、、啪、、砰、、噗、、啪、、砰、、噗、、噗、、噗、、”
比我打得好。梦人鼓鼓掌,稀零的巴掌声盖过空枪。
横山在玩,开开心心地玩。
梦人在看,高高兴兴地看。
“当然比你打得好。”横山夸张而笑,无视身后的人,管他田中梦人不阴不阳又说些什么听不懂的鬼话。几轮子弹打完,横山用美丽的手指转起了美丽的枪,枪是田中梦人的,不支持得瑟模式,往地上掉。
两个人穿着格外黑的衣服站在格外好的阳光下,他们对视了,此项例行活动被横山个人在心里俗气地定义为照镜子。【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男人?】
梦人绕过横山走到前面看靶纸,最好成绩是中了仅一次的3环,弹孔很诡异地由此点对称分布,更诡异而狗血地构成了一颗还算得上规则的心,中心完好无缺。好成绩,梦人夸他。
横山很少能听懂梦人的话,听不懂便不听了,只照镜子。看到魔镜里的自己正在向自己微笑,很灿烂。然后自己也笑,笑自己,更灿烂。
他沉溺魔镜的映像。
【镜子是最听话的东西,无论什么样的影像都由照镜子的人决定。但故事应该这样编:有一面魔镜,镜中像做了什么,镜外人就会跟着做什么。】
于是梦人朝着横山走来。
于是横山朝着梦人走去。
左轮枪在地上躺着没人去捡。
其实,横山后来说,那个心是特意打出来的。真的假的,谁知道。
雨过天晴的空气里,总会充斥初冬没特点的颓靡气息。
横山问梦人,为什么从来不用这个枪,梦人回答说你用就好。
横山问梦人,为什么说自己打得比他好,梦人回答说你看你都能身寸中三环不月兑靶,但我连自己的靶都看不到。
横山问梦人,左轮枪是哪里来的?梦人回答说,不可说。
横山问梦人,你的靶是什么?梦人回答说,不是你。
还是照镜子吧,横山想。旁的都太深奥。
梦人笑的时候不露出牙齿,也没有声音,横山觉得好,便也跟着这样笑。他被魔镜控制了,那简直是一定的。
傻,梦人说。
嗯,横山答。
打靶所在的天台还留有昨晚冬雨的潮湿,横山笑罢,深吸一口气,沁心凉。
【很久以前,童话里有一面魔镜,你照我照大家照,不妨试着想一想,如果有一天,魔镜碎了?】
【此后留白。】
~tbc~
9 小秘书2011/8/23 22:33:00
三、
横山裕去“OT Hotel”这一事件,主使者是田中梦人,原因是八百年不变的那句“不可说”,目的是跟大仓先生问个好。
事件经过如下:早晨大仓带着安田来上班,停车后大仓左手擒着一杯大号奶茶,右手攥着一只大号热狗边往办公室走边吃早餐,安田以基本一致的情况小跑在他身边,单是人和手里的东西小了一号。与此同时,横山先生以更加一致的动作不做声响尾随于二人身后,边吃边喝边喝边吃。清晨的宁静由横山一个美好的小嗝打破。于是三人对视,稀里糊涂互问早安,事件成立。
【谁说童话就不能狗血?!益!】
大仓三两嘴把吃的噎下肚,将横山迎进办公室,“有何贵干?”
横山的袖珍章鱼3字樱桃口塞着吃的嘟哝不清,“没有贵干。”
“坐。”
“已经坐下了。”
“我是说坐我身边来。”
当两个大男人挤到同一张小沙发里时,大仓开始对横山以介于伦理道德临界状态的尺度呈上下其手状。
横山笑笑,“别找了,真觉得田中梦人会在我身上装窃听器之类的幼稚东西?”
“田中让你来干什么?”
“为什么非得是‘田中让我来’?”横山慢悠悠道,抬眼看了看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安田,“你俩真不可爱。”
“咖啡。”大仓对安田笑笑。安田没说什么,放下手中吃的转身去隔壁茶水间。
“小相好?”横山调笑。
“说什么呢老相好。”大仓跟着。
“心里有我?”
“没别人。”
哈哈。哈哈。两个人打着哈哈,叙了叙模棱两可实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旧,进人正题。
“今晚有没有空?”横山的手搭上大仓的肩,卷大仓的发,“陪我看出戏。”
“有。”
“好戏。”
“你不可能让我看坏戏。”说着大仓抬手抹掉横山嘴角的热狗渣,笑出一口白牙。
“带上小相好一起去。”
“又开玩笑。”
“懒得。”
安田端着两杯咖啡回到办公室,不轻不重放茶几上,低头站一边。
“yasu很会做咖啡的,”大仓推一杯给横山,“请。”
横山啜饮,灿然一笑,“果然。”
两杯咖啡在初冬的清晨,冒着诡异而祥和的热气。
热气散了,横山离开了。
“拿过期的速溶咖啡打发我的贵客,这样做对吗,嗯?”大仓转头看着安田笑了。
“只过期了两天而已。”安田抬头瞄了眼大仓很快低下头,“我去上班。”
“问题不处理清楚就走,我要扣薪的。”大仓笑着勾勾安田的鼻尖,对方条件反身寸可怜兮兮地缩了缩肩。
“对不起……”安田嘟着嘴转身拿起桌子上自己没吃完的小热狗和小奶茶,“出去了。”
“不用过去了,从今天起我把你调到我这里来。”
“干什么?”
“给Tacchon当secretary。”
“可是……”
“可是我只喜欢yasu做的咖啡,另外,至少目前对于yasu,”大仓摸摸他的脑袋,笑意减了半分,“只要加薪就行了吧。”
【谁说童话里就不能拿钱说话?!益!】
安田从“OT Hotel”的客服中心调到大仓先生身边当名义上的secretary,工作由白天接待客户晚上在“OT Hotel”大厅唱歌变成了白天接待大仓晚上给大仓唱歌。内容没变,性质也没变,看上去好得很啊好得很。
横山人走了不久,短信又杀了回来。
[Mail from:老相好章鱼3号
晚饭自理。(心)]
田中梦人你是有多抠!!!大仓在心中暗骂,端起横山喝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
办公室里有一大一小两个生物,空气和谐而微妙,今后也会这样微妙下去的……吧。
安田整整一天躲在电脑后面,用宽屏遮住,隔开大仓。到了傍晚,离跟横山约定的看戏的时间还差不少,大仓决定去自理晚饭。
“喂,出来了,我们去吃……你在干啥?”好奇于屏幕后传来嚼东西的轻声,大仓凑过去发现安田正慌忙往身后藏东西,“交出来。”
被迫交上来的是早晨吃剩下的小热狗和小奶茶。这人不会是打算就这样自理了晚饭吧?大仓抿了抿嘴直直盯住他,安田一言不发,嘴里嘟嘟地塞着一口,不敢嚼不敢咽不敢吐。
这件事情是这样处理的:然后大仓先生哈哈哈哈一笑,两口将剩下的小热狗_Tun下小奶茶喝下断掉对方粮草,一抹嘴yasu我们走啊走啊去粗饭。
【谁说童话就不能用兵法?益!】
“我多久没请你吃过饭了。”坐在顶楼餐厅,大仓自顾自对着安田说。却不像是问句。
“五年。”安田说。
大仓没有说话,现在的安田和五年前的安田是不一样的,五年前的安田是爱笑的,也爱哭。现在的安田很少笑了,就算是穷追猛打调戏他,也不会起到作用。现在的安田话也少,安安静静,一个多余的字都不会说。
“五年,欠你的债务,现在还四分之一了。”安田放下饮料辈子,浅浅笑,“说起来,你不在期间金融危机,谢谢你家没有把我裁掉。”
大仓说不出来的有点害怕,这不是安田说话应该有的语气。这个情况对于大仓的承受能力而言,太沉重。
“可是大仓先生,我不是潜力股,当年在放我身上的一亿,到底是......”
“好好还债就可以了,”大仓笑着打断他,“虽然......”一下子也想不出虽然后应该接什么主宾谓才好,大仓抓抓脑袋,只挤出一个字,“吃。”
不抬头不说话。一个大口噎一个小嘴咽。吃吃喝喝,吃吃喝喝。很快到了跟横山约好的时间。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你不欠我,安田。”最后大仓说。
~tbc~
第三章未完,但二更是不可能的了......(叉走
17 posy2011/8/25 22:46:00
那啥,先谢谢大家近日的收看,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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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梦人和所有的异次元生物一样,喜欢玩耍各种存在智商需求的游戏及玩具。比如锁扣,比如天文暗号,比如病毒,比如横山。
当横山裕的第6个DS被田中梦人改造成源源不断滔滔不绝永动型乱码阅读器后,他发誓再也不跟梦人玩了。眼看就要到和大仓约好的时间,6个功能迥异的DS以及1个扭曲的横山,一同愤怒地消失了。
“OT Hotel”A栋的顶层完全被田中和横山两人包下来,已经有很久一段时间了。这一事件发生时,大仓还在遥远而遥远的贝尔格莱德卖烤鸟。
关于大仓五年前为什么要去贝尔格莱德开烤鸟店,众口并不存在纷纭的情况。官方和民间的说法一致认为是大仓在世界地图上投硬币(也有人说是纪念章)决定的。横山对此事嗤之以鼻,表示去撒哈拉种蘑菇才是正经事!
话说田中梦人从来没拿自己当过所谓的房客,自来熟地将OT -A栋的顶层装修起来,但大仓对此却居然没表示过任何异议。四玻璃落地的设计在88层的高度基础上,吓人极了。天台被改造成简易靶场,种着二棵树木,养着白胖的草泥马一只,结果某天该草泥马居然于天台顶跑掉了。所有知情人士人均惊愕万分心中似有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只有梦人笑了又笑,揽过横山,你看你看,玩具又该添件新的了。横山还处于草泥马消失的惊悚之中,听了这话更觉凉风嗖嗖。以上都是揷曲,横山曾根据梦人的破坏程度,推测他当时付的价位,估计会跟这个楼一样高。
叮——88层。
大仓和安田来到梦人处时,梦人正坐在玻璃前看夜景,百无聊赖。
你来了?梦人回头莞尔,你的老相好倒是跑了。
“我来看戏,他去哪里了?”
谁知道。梦人笑答。
“我给他电话。”大仓从兜里掏携带。
无碍的。梦人继续笑答。
“你能别老冲我笑行么尼桑?怕。”梦人独特的笑容在大仓眼中,是一种典型意义上的面瘫。
你还真不可爱。这次是梦人说的。来看戏?马戏、游戏还是调戏?
“.........”
马戏看不上了,我的草泥马丢了。游戏也看不上了,你老相好把游戏机都掳走了,要不我们看调戏吧。呀呀这个可以有!
“…………”
田中梦人说“可以有”的前提建立在他看见安田的基础之上。一边和大仓说话一边将安田擒来擅自把玩起来。
“…………”大仓终于叉腰作茶壶状,“我说尼桑,你叫我们是来陪你玩还是被你玩?”
梦人再次展开面瘫模式,将麻花状的安田置于一边,摊手而笑:也罢,总归是来了,那就听个故事吧。
梦人走到巨大的玻璃前,修长的手指在水雾上勾画起来。
大仓想起安田也喜欢在玻璃上画画,想起……
估计这事儿你小相好常干吧。也好。梦人自语。很久以前有一天……
玻璃上出现了几个孩子,大仓数,一二三……
你们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面瘫的梦人画伯一边继续画孩子一边问大仓和安田。
“啪!——”俩人还没来得及数清楚梦人画了多少个孩子,一杯装着热水的茶杯就突然敲碎在梦人的画上。
“这就是你要让他们看的戏么。”横山开口。“这种故事,轮不到你讲。”
梦人没回答,耸耸肩,抬手弹弹西装上的水,慢悠悠走到另一块玻璃面前,伸手画了一个粗线条的草泥马夸张而无辜的大脑袋。然后转身,冲着所有人,难得一次,笑得天真。
像,像很久以前的那个横山裕。
【这要不是田中梦人画的,我搞不好会夸句可爱。】
其实每个人都正在这样想。
静场。所有剧院都上演过的一种状态。
Fufu~玩得不尽兴啊。梦人突然笑说,小相好呀,再陪尼桑玩一会儿吧玩一会儿吧。
…………
拜田中梦人所赐,当大仓领着一颗崭新而溜光水滑的蘑菇小秘书从梦人的魔窟出来时,看到薄雪降又化,化又降。
又一个初冬,变成过去时了。
~tbc~
20 办公室的春天2011/8/28 11:29:00
↑是要有多恶俗啊。。。计划外的一章,慎。
四、
很久以前有一天。
你们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无数个人用这两个俗套的表达,串讲过无数个故事。
但大仓已经很久不听故事了。唯有这次,却在梦人没展开的故事里捉到了些许端倪。
而端倪仅仅是端倪,就像浅寐中听到风铃的鸣唱,却永远不会记起风从哪里来。
风铃在他的梦里,不会再响一次了。
以后的回想,便只剩回响。
叮铃——……
真正记在心上的,只此一声。
自从安田被田中梦人生锈的老剪刀咔嚓成蘑菇后,大仓先生的饮食习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比如午餐的餐盘出现各种菇类,大仓先生拿着筷子,夹一颗冬菇吃下去,夹一颗香菇吃下去,然后筷子游离般伸向安田,夹一颗安田吃下去……好吧虽然这是不成立事件,但大仓先生咂着筷子发呆的时候,总有淡淡的梦幻自味蕾泛出。
大仓最近发现,安田小秘书有一本书很宝贵,有事没事偷偷翻,安田把书压在文件底下看,有时会红着脸笑,眉眼弯弯,有时还会伸出手指触摸书页,再飞快抽回手指羞涩地抓抓自己溜圆的蘑菇头,一副做了坏事的心虚样子。书被安田包上了绿色的书皮,欲盖弥彰。
好奇心好奇心好奇心好奇心。
好奇心能杀死猫,也能吓死蘑菇。在大仓先生的不懈努力下,这样的场景终于有一天在办公室里上演了。
一本被扒了皮的书放在大仓先生的办公桌上,端端正正;一边坐着绷着张歪脸的大仓先生,咄咄逼人;一边站着犯了错误的小秘书,战战兢兢。
本书内容如下,大仓先生在东欧开烤鸟店年代被星探觊觎,后曾以完美的sexy形象登杂热卖,引起过一阵不大不小的热潮。虽然不知道这事是怎么被安田知道的,不过大仓捉到罪证的一刹那居然有了莫名的感动。
但!领导毕竟是领导。
“这是上班时间对吧?”冷笑。
“……”
“敢看这种书是吧?”继续冷笑。
“……”
“还摸我是吧。”丝毫不脸红。
“…………对、对不起……”蘑菇都快要缩回地里面去了。
“那该怎么办?”正色。
“……不、不知道……”是不是快哭出来了?
“等价交换吧。”说出正题。
“?”
【等价交换的名词解释是:摸了我的我得摸回来。】
啊不不不,我比yasu表面积大,只摸一次的话是亏本的生意,不行不行不行。
……说到这本杂志,代购的?对yasu讲很贵的吧?在还债的yasu没有钱……
Yasu摸了我……yasu摸了我……
yasu……yasu……
大仓带着一个个意识流的念想,眼睛注视着安田,心里叨念着安田,手里揉捏着安田,觉得自己的世界到处是安田。
不对,还差一个步骤。
当溜光水滑的安田呈90度角趴伏并贴合在大仓先生的办公桌上时,他发现就算是随手拿过大仓先生的重要文件哭闹着以撕掉相威胁,也无法阻止最后一个步骤的进展了。
…………
于是,终于实现到处是安田了。
“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嘛……”安田后来突然笑了。与其说是笑,到不如说是哭笑不得,“现在又没个感情了,我们这算什么?”
松垮的小领带垂在办公桌那本杂志上,看起来很落寞的样子。
对啊,其实这并不公平。
【童话里所谓的公平,并不是模棱两可的黑色和协。】
大仓扶起安田,帮他穿衣服。
【没有失忆,却有许多事,唯我不知。】
扣上安田最后一颗西装纽扣,大仓忽然很想,很想听听田中梦人没开头的故事。
好孩子都爱听故事。
正因为大仓是天然的好孩子,才会错过当年的故事。
不,应该说是“被错过”当年的故事。
错过之后,安田便再也没有叫过自己“tacchon”。错过之后,自己便莫名其妙在已经变黑的童话里彻底出局。
好在出局之前,大仓从遥远的故事里带走了一个念想,就算日后颠沛在陆离的世间多少个岁月,依旧温暖如初。当年用它决定了去东欧买烤鸟后,那枚金属的纪念章便揣在大仓的胸口,从未冷却。
大仓无意识去摸它,它却突然掉在地上。发出声音。
叮铃——……
梦里的风铃,又在回响了。
~tbc~
23 千字党婆塞2011/8/30 21:33:00
五、
大仓错过了当年的故事。[划掉]
大仓被错过了当年的故事。[划掉]
当年的故事被大仓错过了。[划掉]
大仓被当年的故事错过了。
【起、承、转、合,四合一,才叫故事。我曾把它们当成四个故事。】
谁作了佣,谁出了局,谁月兑了轨,谁洗了牌。
而现在,我只想回到角色中。
安田原来的工作是白天在客服中心做日常接待,晚上兼在OT大厅唱歌。在硬着头皮耐着性子给大仓一个人唱了几个晚上之后,安田斗胆提出了晚上回大厅唱歌的请求。大仓不大痛快地嗯哼了一句,算是勉强答应下来。
回大厅唱歌的第一天晚上就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当时大仓先生坐在鼻子尖几乎戳到舞台的很近的地方,亲眼见证了这一事件的发生。
安田当晚的兴致很高,一首一首连着唱,渴了就蹭扭着下台跟每一桌要酒喝,喝完接着唱,唱完接着喝。大仓疑惑地问他今儿是不是打了鸡血,安田笑嘻嘻,说是今天有个朋友要来听他唱。
大仓环顾四周没有可疑对象,姑且认为这颗蘑菇被酒泡糊涂了。
微醺的安田爬上舞台,又是一轮唱啊唱。终于在这轮即将结束之时,“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喂喂,酒喝那么多,调子都要跑了。”很大很不客气的声音直白地从台下传过来。仔细听的话,其实这声音带着傲娇别扭的亲昵意味。
说话的男人吐出烟圈,大眼睛盯着安田一眨不眨。
“才没有跑呢!”安田嘟着嘴,“倒是你,还是那么能抽烟,肯定现在嗓子呛坏掉啥都不会唱了。”
【这一事件的第一个“不得了”在于:永远被调戏的安田也有了翻身做主人调戏别人的一天。】
大眼睛不说话,气场瞬间凝固。甩掉烟头径直向台上走去。侧手搭上麦克风,对着安田,“让开。”
安田哈哈大笑,故意双手搂住麦克不放,“真要唱?出丑可是会很丢脸的。”
“啰嗦!”
“......”
台下人默默观看,细细琢磨,纷纷交流,大致衍生出以下三个版本———
大仓版本:醉酒蘑菇胆大包天,光天化日调戏宾客。
Waiters版本:甜心小秘得宠上司,恃宠欺客无法无天。
众客版本:月夜遭逢昔日情人,打情骂俏破镜重圆。
台上的安田还在大着舌头跟大眼睛喋喋不休。
“我要是会唱,”大眼睛不依不饶指指舞台,“你敢不敢把这里让给我。”
“哈哈哈哈,没问题没问题,把我自己卖了让给你都没问题。”安田大咧咧笑着闪到一边。
【这一事件的第二个“不得了”之处在于:赌额巨大,输者将面临输台又输人的严重后果。】
大眼睛个子不高,安田用过的麦克风,高度基本没做多少调整。
严重后果终于伴随着大眼睛那透亮到让人想哭的完美声线缓缓降临了。他的声音旷远美好,寰宇苍穹跟着静下来。
伴着音乐的节奏,大眼睛唱了又唱,客人们听了又听,安田的蘑菇头晃了又晃。最后歌声在蘑菇头快要晃晕的时候停了下来。
“喂,虽然我个人对蘑菇并不感兴趣。不过现在,”大眼睛伸手指指安田,又指指自己——
“你是我的了。”
【这一事件的第三个“不得了”之处在于:它的确,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说台下各位刚刚编好准备活动舌尖的各种什么甜心醉酒宠爱多情傍大款寻找第二春等泡菜故事均成了浮云——
月黑风高豪赌迷情,以身相许人台两空。←这,才是终极版本!
OT的新驻唱就这样定下来,大仓先生作为冤大头负责对本次事件买单。
否掉昨晚的暧昧玩笑,涉谷昴坦言来这里的目的很单纯,钱。
“爽快。”大仓拍掌。
一张合同就这样签下来,价格公道,物有所值。
本来这已经演变成了一件很好的事情。如果涉谷没补充最后那句话的话。
“薪金80%你自行划扣,当是安田还你的债。”
~tbc~
PS:本章未完......(能不能说点别的。。。
愈发认识到自己坑品极差,千字一更进程缓慢。(跪
25 posy2011/8/31 17:32:00
“你跟yasu什么关系?”
“你和横山裕的关系。”
“你认识横山?”
“比你认识。”涉谷的语气并不友好,“其实我倒是挺奇怪你的记性,贵人多忘事,果然如此。”
“我忘了什么?”
“你不觉得,我很眼熟吗?”涉谷放下这句话,吐着烟圈离开大仓先生的办公室。出门的时候正好安田端着大仓的咖啡进来,涉谷笑着玩玩他的脑袋,“我的人,以后也得给我做咖啡哦。”
你不觉得我也很眼熟吗?
你不觉得我也很眼熟吗?
大仓回想着涉谷的话,想从记忆中抓出蛛丝马迹来。越想越是揪心。到底是什么?大仓皱眉,手下意识抓紧胸口。硬硬的触感硌到了手指,掌心里,纪念章形状圆圆,却突兀地敲响了梦里的风铃——
叮铃——
叮咚——
叮当——
咚——
嗡————......
越来越响,越来越快,越来越沉闷。
先是夏日清风扫过音尾的风铃,变成恶作剧的孩子脚踏车的摇铃,再变得像洪亮刺耳的警铃。最后的最后,沉沉地变成废弃的古老教堂传出的第十三声钟,墨色的鸦鸟盘旋在沉闷的音涡———
【像极了每一个黑色童话的开头或结尾。】
—————————————————————————————————————————
[[第六章为okura独白。]]
六、
Story
—————Monologue? of? Okura
1、
About横山裕:
很久以前有一天,
横山跟着田中梦人来包OT顶层,
他长得很像田中,
更像很久以前我认识的一个人。
也许我认识的那个人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我把想法告诉了横山。
他说那就当我是你的老相好吧。
我说好。
然后田中笑了,
笑不露齿,
他的话我听不懂——
【这下,童话该有续集了。】
2、
About田中梦人:
我问过田中包下顶层的原因。
他正在把玩着一把左轮枪。
为了高兴。他说。
我突然觉得左轮枪似曾相识。
很久以前,我认识的另一个人也有一把。
只是那时小,枪是木头的。
那个人把他当宝贝。
田中每个面瘫的笑容都像一个难测的阴谋,
我朝着二次元的方向想象起来。
他读懂了我的心思。
【时机到了,自然会有事情发生。】
田中把草泥马养在天台,
他亲自去喂。
草泥马愈发白胖。
3、
About涉谷昴:
他确实眼熟。
眼熟到我几乎感觉20年前就认识他。
他爱抽烟。
小时候也有个家伙,抢了大人的烟叼在嘴里。
他会唱歌。
那个孩子童音里有音乐家雕不出的棱角。
他眼睛大,
那个孩子眼睛大得吓人。
世界上有很多爱抽烟会唱歌眼睛大的人。
枪。
木头左轮枪是当年那个孩子的。
涉谷的手上有奇怪的茧子。
4、
About安田章大:
我总觉得自己和安田认识了不止一次。
5年前开始和安田提出交往。
虽然我隐约知道他同时也交往着别的人。
从那时起他叫我tacchon。
我告诉他我喜欢个子矮矮的可爱男生。
其实,交往的原因是所谓的似曾相识。
明明很久以前的那个人和我一般高。
但我当时预言他将来一定个子很小。
很小的他笑出一口兔子牙。
很小的我笑出一口后槽牙。
五年前的社交酒会上,
我看到一个议员被下毒暗杀。
可叹的是,安田莫名其妙出现在现场。
可怖的是,一个叫小向典子的女人以目睹安田下毒为由勒索。
可笑的是,安田的另一个情人也站出来帮他。
我认识太多这样可憎的中年男人,他们比我有手段,比我有钱。
小向典子的勒索交易很讽刺地逐渐演变成我和安田情人的竞拍。
2000万。
2500万。
3500万。
5000万。
……
很奇怪,安田紧张的表情后,却出现了我从未见过的冷静、凌厉和严肃。
1亿。我说罢,男人没有继续加价。勾勾安田下巴,“我就是陪这傻小子玩玩,想不到你这么值钱。”
我掀翻一桌香槟塔,碎玻璃刺耳地砸了一地。当是竞拍成功。
我看到安田身子一软,跪倒在了玻璃渣上。
没有去扶,我只是哭了。
不管是以何种理由和那种人交往,安田都不是一个单纯的人。
所以我想,他大概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人。
更何况出乎意料地,安田后来告诉我:“下毒的人其实真的是我。”
?“记得还债。”我只有一句话。
后来某天我漫无目的走在路上,
发现很矮的他背着很大的吉他一瘸一拐跟着我。
我很生气。
打了他,把他的吉他摔在地上。
他忍着痛蹲下身扶起吉他,自己却没有站起来。
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他缩着小身子蹲在地上哭,
立在身边的吉他都要比他高大很多。
我停下脚步俯身搂住他。
我突然觉得,他不欠我。
我依旧是个Mypace的人,
在决定了去东欧开店之后,
我让安田来OT工作直到债务还清。
我板着脸告诉他,这是惩罚他。
其实真正的目的我也说不清楚,
但冥冥中,我想,这也许是在保护他吧。
5、
About过去的人:
很久以前,
我认识了几个人。
那时的我小得甚至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自然,也没有记住他们的名字。
不、其实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用名字称呼过彼此。
他们叫着好听的代号玩过家家。
之后我来了,和他们一起玩。
可玩着玩着,就没有我的角色了。
6、
About黑色童话:
起、承、转、合。
我错过了起,错过了转,错出了很多疑惑。
田中梦人的笑,
横山摔在画上的茶,
安田当年下的毒。
以及很久以前的人事物。
所以这次,
我要回到角色里,
跟着一起讲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天。
大仓缓缓将胸口的纪念章拿出来,它静静躺在掌心,虽然做工明显有些粗糙,却圆融而温润。他记得纪念章是很久以前用硬币磨成的,刻在面上的字母现在已经很浅淡了。
大仓张口去读那行遥远的字母,声音干涩。
“Johnny。”
~tbc~
PS:总算是进展了。。。(跪
此后开虐,间歇性色调昏暗非戏言。。。慎。。。
31 posy2011/9/4 21:49:00
七、?
深冬的好太阳,正像田中梦人微笑的面瘫脸,冰冷而明媚。
田中梦人在喝掉第8杯茶后,经过一上午复杂的推理和计算,终于推导出了可以在一个指甲上涂64种色的方法。安田作为这一终极创举由理论阶段过渡到实践阶段的试验品,正于梦人怀中亲自接受屠戮。
田中梦人你是有多闲!横山心里骂,眼珠却盯得紧紧。
【阳光灿烂,心情美好,算算公式喝喝茶,涂涂指甲挨挨骂。】
又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午。
涂完指甲把安田哄回去,横山叫梦人,“有事相谈。”
说。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不告诉你。
“已经开始了?”
这么早就开始担心?
“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挺无聊。”
无碍,玩得越大越高兴。
“迟早玩死你。”
【田中梦人的大游戏,是不惜一切代价,集齐8个纪念章。】
出于公司严格的形象准则之要求,安田为了清洗昨天梦人留在指甲上惨剧,终于上班迟到了。
上班迟到不会被扣钱,不会被训导,但并不证明就没有行之有效的处理措施。
身为领导,大仓先生淡定果断而决绝地将安田的花花内库扒下来没收,作为针对上班迟到强制有效的处罚办法。
“下班来领。”
【阳光灿烂,心情美好,逗逗蘑菇耍耍诈,扒扒胖次看看花。】
也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午。
“yasu,出去做杯咖啡回来。”
“……”扭捏~
“根本看不出来好吗!”黑线。
“……”挪蹭~
“不去的话,那下班也表来领了!”
“……”拿上托盘乖乖出去。
好在茶水间一个人也没有,安田才放下遮在某处的托盘(虽然正如大仓先生所说其实根本看不出来),开始磨咖啡豆。
暧昧与情感的界线,在大仓心中的概念是模棱两可的。这种黏腻腻的话题摆在谁面前,都会成为煞风景的存在。安田的思想,经过五年的变故,已变得愈发不可捉摸。现在的大仓做不到真正了解安田,但对安田始终不放手这一点,却从来没有变过。情感,作为联系过去与现在的纽带;暧昧,作为维系两人关系的支撑,已经果决地渗进大仓的意识。大概一旦放手,安田就会消逝吧。
正当安田的咖啡快磨好的时候,茶水间的门被拉开了。
涉谷一边点烟一边走进来,见到磨咖啡的安田,挑眉一笑。“这就磨上啦。我的人就是听话。”
“这个是……”
“我知道是给他做的,但是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做一杯不介意吧。”
安田便又加了几勺咖啡豆开始磨。
房间里只有磨豆的声音。
“那个…”安田开口了,“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来OT的目的。”
“陪田中梦人玩个游戏。”涉谷盯着安田,“你不也是来一起玩的吗?”
安田手里的动作停下,片刻,摇了摇头。“田中梦人的游戏,是死局。”
“那正好玩死他。”涉谷狠狠将烟头摁灭在桌面上。
“但游戏规则都是田中梦人设计的,能有几分胜算?单是为了报仇便要不顾一切陪他玩吗!”
“我要玩死他。”
“可是…”
“我要玩死他!”
安田不敢再作声,继续磨豆。
做好一杯端给涉谷。
“不喝了。”涉谷不给面子放下话就要走。
“还是一如既往地口无遮拦啊……”安田有点郁闷。
“无遮拦?”涉谷蹙着眉笑了,玩笑着拍拍安田的臋部,“好,下次注意。”
空荡荡的茶水间,只剩下用突然托盘挡住某处安田,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
【阳光灿烂,心情美好,做做咖啡磨磨豆,吃吃豆腐报报仇。】
还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午。
草泥马消失之后,天台尴尬了很多。
其实用“尴尬”来形容的确有些不搭调。但当横山在和梦人在天台共处时,横山总觉得,以前每当听不懂异次元的梦人说话时,自己还可以去跟草泥马说说话。现在就算听不懂梦人的遣词造句,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哈哈。
梦人今天兴致不减以往,给横山上数学课。
教给横山,如何运用各种加减乘除函数微积分等等来得到数字8。
横山听不下去,便学着梦人深沉而笑,“关于这个,我比你懂。”
梦人森赛倒不反驳,一如既往笑不露齿,点点头说,也许是。
数学课上到一半便不了了之,梦人森赛开始给横山上舞蹈课。
跳探戈。
梦人选的探戈舞曲叫做“化妆舞会”。两个人围着过去拴草泥马的木桩跳了起来跳了起来。
横山随着舞曲在心里喊着节拍:
一-二-三-四,一呀一二三四——
走-呀-走-呀,甩头向后走呀——
草-泥-马-呀,一只草泥马呀——
草-泥-马-呀,二只草泥马呀——
............
你踩我脚了。最后梦人说。
【阳光灿烂,心情美好,学学数学换换课,跳跳探戈踩踩脚。】
更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午。
PS:有兴趣的GN可以听着探戈曲“化妆舞会”来看本章。http://www.rayfile.com/files/7a00e8f5-d6e2-11e0-a9f5-0015c55db73d/
40 在梦里把妹的LZ2011/9/7 10:46:00
本想昨晚更,结果下午睡过头了...(跪
TO37L:对的呀对的呀对的呀。。。
∞、
眼见到了深冬,大仓发现安田感冒了。
最近上班迷迷糊糊,而且因为是在领导的办公室,总是强忍着不敢咳嗽。
旧公寓一定很冷。
“yasu,明天搬家。”
“恭喜您。”
“不是我搬家,是你搬去我家。”
“不。”摇摇头。
“这难道是跟领导说话的态度吗?”青筋。
“对不起……”弱气。
“下班我们去收拾东西。”自作主张。
“我没钱付房租......”
“表房租,就当是我包养你XDDD......”
“............”蘑菇绿了。
“啊......那啥......不是包养......是圈养......不对......豢养......家养......啊......哈...哈哈......”
最后的结果是,安田又坐上了大仓先生五颜六色的商务车。
上车后大仓先生的第一句话,是一声沉淀着几百年哀痛的 “对不起”。
“?”
“唉,”大仓叹,“我真傻,真的,身为一个领导,我明明知道你又冷穿的又少,却还狠心扒去你一件避寒的衣物,罪过啊罪过。”
“......这事儿能过去吗......=▁=|||”
“以后多穿点,好处多。你看,首先,能抵御寒冷防止感冒;其次,能施展个性体现艺术气质;再次,能防止坏人袭击是经拉又经拽经蹬又经踹;最后吧,你看还能营造氛围增添情趣......”
开会的时候怎么没见过这人说话这么有条理!
谈到了衣服,那辆滑稽的车便又朝着商场方向飚驰起来。
“挑!”款爷发话,一字千金。
【包养,就得有包养的样子。】
挑衣服时,另一位款爷出现了。
这位爷的出现印证了两个事实:
这年头连羞答答小小一笑都能露出29颗大白牙的生物,并不只存在于二次元。(盖章)
爷的颜色介于煤矿与精炼煤矿之间,经技术鉴定,成色良好。(盖章)
然后爷笑了,挑着一件中意的衣服。随手将身上外套一扯,搭在不远处的安田身上,试衣间也不进就自顾自试起来试起来。
随后,爷将衣服买下,自来熟地抻上安田,“再陪本大爷去楼上转转。”
安田的智力因感冒而下降,迷迷糊糊小跑着跟上。
忍了很久的大仓先生不再沉默,咬牙切齿对安田,“Y...A...S...U......!” (捏碎!
黑皮的爷见状,将袖子往上一撸,将安田往后一撸,将大仓往边上一撸。一系列动作下来,围观者自动将三人关系定义为:
【黑皮是爷,蘑菇是宠,大葱是三儿。】
黑皮权衡了一下当前形势,笑得愈加放肆,胳膊压在安田肩上,点烟。
没人说话没人说话也没人说话。
然后黑皮将烟圈吐出来,熏得感冒患者安田直咳嗽。
“大仓先生搞错了,本锦户大爷和你的小相好,其实是敌人。是吧yasu。”
“我……”
“闭嘴,”锦户斥止安田,“yasu,你说当年本大爷连你的话都听,是不是傻过头了。”
安田低头不语。锦户笑了,“我知道,你是打算当着你家大仓先生面装不认识我,然后糊里糊涂把我支出去。真以为本大爷还不了解你。”
“小亮,你还是回来了......”
“废话,难道还要听你的在泰国呆一辈子么。”
怪不得这么黑。旁观者大仓先生的点总和别人不一样。
“好故事要一起讲,好游戏要一起玩。拜你当年把我骗到泰国所赐,田中梦人玩死了本大爷的uchi,所以我回来一趟,玩死田中梦人也在情理之中。”
“表和他玩。”安田严肃起来。
“安田章大你还想再搅我一次局!uchi出事跟你当年拦着我有直接的关系!”锦户激动起来,一把将安田拎起来,“这一次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看本大爷怎么把田中梦人玩死。”
“你们到底......”大仓开了问句的头,却不知该如何问下去。
见锦户张口就要说话,安田一反常态朝锦户大吼,“不许告诉他!!!”
锦户和大仓愣住。安田一把抓起大仓的手飞快朝外面跑。
很快,很快,像是没了命一样在逃,大仓跟在安田身后,手被抓得紧紧。
关上车门,安田一把将大仓搂个牢实,哭了起来。
想起了可怕的事?大仓困惑,摸着安田的脑袋安抚起来。
“yasu?
“……”
“没事yasu,我什么都不问。”
还是哭。
好在锦户没有追上来。大仓摸摸安田,发动了汽车。
倒退的夜景在黯色的车窗上变形成童话里油墨脏污的涂鸦,安田用手背抹着眼泪,用衣角擦着鼻涕。
大仓将车停在一家玩具店门口,独自进去。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盒东西。
“fufu~~送给yasu的。”笑。
是一大盒粗粗的新蜡笔。
安田接过蜡笔盒抱在怀里,破涕为笑。
【你大概真的,是很久以前我的小傻子。】
当晚的安田根本表命。
大仓陪着他一起疯。
只是一个不闻不问。
一个不言不语。
说到底,欲或者求,
本就不是人的本能。
真正称得上本能的,
也不过就是自残,
和对崩摧临界点的追索。
疼,
死疼,
疼得要死。
一次,两次,三次......
做到安田连chuan_Xi都殆尽。
发着高烧流着口水睡倒在大仓身上昏睡。
GAME,终究要START。
GAME,已经START了。
【干脆,我也陪着一起玩。】
~tbc~
49 posy2011/9/10 17:01:00
Uchi生日快乐!!!○(* ̄︶ ̄*)○
九、
『物换星移。』
是有这么个词。
有这么一个像海市蜃楼的虚美而虚伪的词。
纪念章还是很久以前的纪念章。
星宿还是以前的星宿。
孩子们还好好地留在过去没有长大。
古老的广场古老的钟,
家家酒吧的游戏在继续。
遥远的香槟遥远的夜,
有你唱的歌。
锦户亮只敢在没有星星的夜晚望天空。
没有星星的夜晚是安详的,安详而模糊,望天空时,可以看不见那双眼睛。
靠!本大爷文艺个什么劲!锦户吸吸鼻子,扯扯皱巴的皮夹克,收回视线迈着八字低头向前走。
…………
「我要去泰国了。」郑重。
「那不就成黑和尚了。」笑脸。
「这就开始嫌弃本大爷?」瞪。
「等你回来。」抱。
「那今晚给爷陪酒。」流氓。
「你酒品比人品还差......」嫌弃。
「放心本大爷啥都不会做的。」嬉笑。
喝了起来喝了起来。
「不行不行本大爷今儿得...得给你表演个节目。」酒嗝。
「好的呀好的呀。」惺忪。
从皮夹克里掏出个破口琴。
「@#¥%*#…%¥*@…%#%¥混蛋啊太奇怪了本大爷怎么就不能一边吹一边唱啊!」恼火。
「那小亮吹琴,我唱歌吧。」兴奋。
「还是本大爷的人聪明。」欣慰。
「喂!」红脸。
吹了起来唱了起来。
亲了起来热了起来。
想了起来念了起来。
…………
就TM好端端的人就没了!锦户用力抹一把脸,将烟头摔在地上碾了粉碎。
大仓先生的房子其实很暖和,安田在大大的床上缩得短短,露着仓鼠一样几个小小的手指头微微扒着被子边缘,若隐若现。
可爱。
不过,这都是以前冻出来的毛病。大仓动手轻轻去舒展安田的四肢。
对方丝毫不配合,深深地缩进被子里,只露一颗溜圆的蘑菇头在外面。
还是可爱。
大仓先生突然很想调戏起来。
休了几天假,昨晚灌了药,烧也早退了。
是时候叫他起床了。益!
于是把手伸进被子里,向下......握住......
Tacchon要带着你做早操了哦,小yasu~
牵引运动开始。
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
.........
依旧没醒,小身体随着大仓的牵引一摇一晃,眉毛皱皱的,脸蛋红红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叫声软软沙沙的。
果然没睡醒的yasu最诚实可爱了。
安田醒了。
刚睡醒的安田反身寸弧很长......
摸着蘑菇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
“那个......大仓先生......能不能回避一下......”低着头很羞涩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做了很不好意思的梦.........”
“说来听听。”
见安田急得要哭出来了,大仓先生满意地笑笑,扯他的脸,“那就快点,上班迟到的话......”
又来了。
如此循环。
大仓先生和安田已经分手了。
大仓先生是安田的债主。
大仓先生是安田的上司。
大仓先生和安田,身处一个黑色童话中。
以上,应该算是两人关系目前的质变因素。
但大仓看不到这些,活在理想化的从前。
『物换星移。』
物没换,星也没移。
什么都没变。
除了安田,什么都没变。
【安田也没变。】
这样想着,大仓载着安田,发动了上班的汽车。
大仓对田中梦人的游戏并不感兴趣。
决定陪着一起玩,只是因为想知道自己错过的故事。
小时候听过很多很多童话故事。
人和人的童话,动物和动物的童话,人和动物的童话。
长大后的大仓是一个游戏宅。
人和人的游戏,怪物和怪物的游戏,人和怪物的游戏。
游戏和童话的区别在于,
玩再多的游戏,game-over了也就什么都忘了。成就感的保质期比嘴里的蛋糕都短。
童话则不然,幼时听故事,会在脑子里给人物定性,给动物涂鸦,给花木上色。流离在世间越多的时光,故事记得越清楚。
玩游戏用脑。
听童话用心。
一个依岁月而疏离,一个傍光阴而凝淀。
【而我们正在做游戏,于黑色童话里。】
游戏开发人:田中梦人。
玩家:田中梦人等。
游戏规则:据田中梦人之行动而行动。
游戏目的:玩死田中梦人或被田中梦人玩死。
【游戏奖励:
1、赢家将获得8个纪念章。
2、或者被永远隐瞒一个称不上秘密的秘密。
3、再或者,将得到一个新的故事。】
田中梦人有一把左轮手枪。
田中梦人有一把众所周知的左轮手枪。
田中梦人有一把不属于自己的左轮手枪。
田中梦人有一把在这场游戏中当作道具的左轮手枪。
田中梦人陌生而神秘的左轮手枪正握在田中梦人手里,毫不苟且地朝着十环十环和十环肆放着仿真弹,啪、、砰、、噗、、啪、、砰、、噗、、啪、、砰、、噗、、噗、、噗、、
“比我打得好。”横山拍拍手,稀零的巴掌声盖不过枪声。
至少目前,上述事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和不久以前的某个早晨服服帖帖地重合了。不过。
我并不如你。梦人冷着脸,冲横山摇头。
或者说,冲自己摇头。
天气越来越冷,梦人穿上软软的毛衫和厚厚的马甲,比西装革履衣着单薄的横山裕更像横山裕。
对自己好一点。梦人对横山说。
横山觉得自己听错了,让梦人重复一遍。
梦人懒得,只把横山揽过,塞进自己的马甲,再勉强把拉链勒上。
两个一模一样的大男人挤在一个紧绷的马甲里,在天台上齐步走啊齐步走。
?“田中梦人你又胖了。”横山裕憋得发细的声音从马甲里挤出来,喜感十足。
「不过和你一起走路很暖和。」如果不是马甲太紧的话,横山还想说。
左轮手枪掉在地上没人去捡,枪柄上一串字母“Arsenal”。
那是横山刻上去的。在田中梦人得到这把枪的第二天。
~tbc~
53 posy2011/9/15 17:15:00
十、
吉他,Guitar,六弦琴。
安田的吉他有五根弦。
安田弹着五根弦的吉他唱好听的歌。
缺的一根是当年大仓打他时把吉他摔在地上弄断的。
大仓回国后买来了很多很多弦,安田没有换。
弹着五根弦的吉他,唱着五年前的歌。
【总要有些事,寄放在很久以前。】
涉谷来了以后,安田便不再闹着去大厅唱歌。老老实实在办公室里工作,大仓想听歌,他就抱出吉他来单独给大仓唱。听话得让人有点不适应。田中梦人跟着凑热闹,把安田叫到88楼。
梦人把安田叫过去,说是为了载歌载舞喜气洋洋以热烈浓厚的节日氛围迎接一位爱好文艺的贵客。
这客人有够俗艳。安田这样想着,套上了梦人给他定做充当演出服的艳紫色大棉袍。
贵客开门进屋。带进飕飕阴风一小阵。
然后安田弹着吉他唱了起来。
然后横山弹着安田唱了起来。
然后梦人弹着横山唱了起来唱了起来。
客人听得高兴,拍着大腿木哈哈哈一笑,一场交易定下来,答应卖给梦人一枚纪念章。
【赝品啊赝品。】
↑谁的心声。
合作愉快。梦人说着向客人伸出手。
客人很官方地笑出一口尔雅的八重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甲方:田中梦人
乙方:村上信五
交易内容:纪念章“Jacky”。
交易金额:咱这交情还谈钱干吗=3=
(签字)(盖章)(心)
【恭喜您,第三关闯关成功。】
有够诡异!横山心中倍感惊悚,遂于事后寻村上亲谈,相约吉野家。
“你卖给田中梦人的纪念章……”
“货真价实。”村上扒一口煎鸡饭,接到。
“理由。”
“不想陪他玩,所以卖给他。”
“于是他赢了…=_=”横山听得浑身无力。
村上将嘴里的噎下,撂下饭碗猛拍横山脑袋“你懂个啥!”
“?”
“陪不陪田中梦人玩,最后纪念章都得是他的。我不过是趁游戏还没黑化之前把手续缩短到最简而已。”
“手你妹的续,你这样正中他的下怀了!”横山瀑走。
“我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但凡和田中梦人扯上敌对关系的,难免染一手黑血。”村上笑得内敛,八重齿遁人藕花Deep,“就算不想承认,你也并不是不知道。”
横山讷言片刻,“你想说什么。”
“留着纪念章是为了什么?”
“为了纪念‘很久以前’。”横山答。
“现在时的田中梦人,和‘很久以前’.......”
“抛开二选一的桥段,这与背叛无关。”横山的眼神开始飘渺。
“‘很久以前’有什么?”
“没有田中梦人。”
“所以要纪念?”
“别无他念。”
“你不再是很久以前的横山裕。”
“时过境迁。”
“所以我才必须做这个交易。”
“?”
“我放弃很久以前的纪念章,然后我答应你,好好活在‘很久以前’。”
【谢谢】。
正如村上所说,和田中梦人扯上敌对关系的,必然会染一手黑血。横山明白村上的意思。只有把纪念章给梦人,才能不和梦人扯上任何关系,然后离得远远的,继续过‘很久以前’的日子。
为了横山裕。
所以这场游戏,出局并不意味着结局。
【我还没有输。所以我们还没有输。】
陪着田中梦人玩的前提是,要么染一手黑血,要么用自己的血染黑别人的手。于是5年前,发生过这样的两件事情。
其一:
梦人突兀地请貌似素未谋面的涉谷喝茶。田中梦人就是这样,他做的事一切随心,没有因果。
涉谷带着一个叫丸山的男孩一起前往。
涉谷是个没杀过人的杀手,不为什么。
涉谷有一把左轮手枪。
梦人说我想带你玩一个游戏。你帮我杀个人。
涉谷说,「不玩,也不杀。」
梦人笑,那你准备为违约付出什么代价?
涉谷说,「你定。」
梦人说,送我一件能代表你的东西。
涉谷不经意低头看见左轮枪。
梦人说好,你把左轮手枪送给我吧。
涉谷说,「好。」
梦人接过手枪,枪在长长的手指间转动,晃了所有人的眼。
砰。
冒烟的枪口,丸山的左胸。
「他与你并无仇怨。」涉谷对梦人吼。
那是自然,人是你杀的。
梦人转转枪,笑容里尽是阴鸢的灿烂。
【恭喜您,第一关闯关成功。】
其二:
梦人突兀地请貌似素未谋面的锦户观景,田中梦人这人就是这样,他做的事一切随愿,阴晴不定。
锦户没在,一个叫内博贵的男孩替他前往。
锦户是个去泰国发财的playboy,不为什么。
锦户有一个小内。
梦人说我想带你玩个游戏。
内说,「亮不在,我不玩。」
梦人笑,他现在回来了,我可以帮你见到他。
内想了想,「好吧,玩。」
梦人说,看到对面的楼了吗,去66层。
内跑到66层,随后一场多米诺倒塌,倾斜了半个东京的夜景。
梦人架了一台摄像机,给万里之外电脑前的锦户现场直播。
「他与你无怨无仇。」锦户怒吼着将屏幕砸碎。
那是自然,谁让你没来。
梦人擦擦玻璃,分崩离析的夜景愈发明丽。
【恭喜您,第二关闯关成功。】
随后,在这两件事结束的第二天,田中梦人和毫不知情的横山裕正式建立了交往关系,并于OT hotel的A栋88层下榻,作为二人交往的自留地。
【很久以前,家家酒吧的游戏里,一枚纪念章代表一个人。孩子们把它们当宝贝。】
今天也是宝贝。
很久以前,我们做游戏,在童话里。
现在,我们做游戏,在黑色童话里。
~tbc~
PS:有GN私下问lz标点是不是有问题。那啥,没问题。梦人的话就是没引号XDDD
57 posy2011/9/19 17:43:00
(拧断LS!
十一、
你喜欢做梦吗?
有人这么问过大仓。
不喜欢。大仓说。
做梦是浅眠的产物,休息也要累,大仓不喜欢。
你喜欢做梦吗?
大仓这么问过安田。
喜欢。安田说。
梦里有很久以前的家家酒吧,很久以前的小歪脸,以及很久以前的很久以前。
安田积攒着每个夜晚的梦,
太阳出来的时候,用蜡笔画下来。
不让大仓看。
冬日的包养活动丰富多彩,安田被一天24小时圈禁在大仓先生的视线内。
上班时,大仓先生是领导。下班后,大仓先生是主人。
像是冥冥中遵循着某个世界的法则,没有在一起的理由,却有不得不在一起的名义。这种名义建立在不平等的基础之上,产生的效果自是大打折扣。落差衍生疏离,所谓的调戏和黏腻的模式状态,具体到彼此关系的根源和实质,于事无补。正如同一个有着两个不同时空的世界,世界里只有大仓和安田,以及安田和大仓。各自游离在名为“时态”的结界,各得其所,各生寂寥。冬日晴朗的早晨,安田会安安静静躺在大仓怀里,阳光穿梭过窗前的枯树穿过未干的雪堆穿梭过大仓的睫再穿梭过安田的发,于两个不相知的惺忪晨梦,织出两个色调明丽的粗线条童话。正如电影里节奏缓慢的平行蒙太奇,同行同往,淡人淡出。大仓紧了紧手臂,把怀里的安田和故事抱得更紧。
【童话是一种活泼的叙事体裁,相对稳定与暂时平衡的故事段落总会在情节的发展之下发生毫无预兆的转折。】
一段时间过后,大仓发现安田总有想要逃跑的苗头。眉毛立成十点十分状,准备将这一迹象扼杀在萌芽阶段。
上班时间。
“大仓先生,我想出去一趟......”忐忑。
“好的呀,然后扣三年奖金。”正色。
“......”
在家时间。
“大仓先生,我想出去一趟......”扭捏。
“好的呀。”顺手将所有衣柜锁起来。
“......”
像是童话里单纯而邪恶的小游戏,坏孩子思维的大仓先生乐此不疲。
至于安田为什么要出去,出去做什么,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终于有一天。
“yasu,做杯咖啡回来。”
“没有咖啡了,大仓先生。”
“出去买,要摩卡。”
不对!
当大仓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颗蘑菇已经在电光火石的闪念灰飞烟灭。
跑得倒快!大仓先生把钢笔一摔,气鼓鼓气鼓鼓。脑内出许多小皮鞭小手铐报复起来。
阿嚏!逃出来的安田姑且认为感冒复发。
大仓把安田拴在身边的理由是模棱两可的。不存在什么占|有的想法,真正要说原因的话,是直觉和保护欲。安田不是个单纯的人,大仓在五年前那场竞拍上就已经感觉出来了。赌了五年的孩子脾气,大仓在国外成长了很多,回来之后再看安田,心里软下来。
他随时都有可能消逝。直觉告诉大仓。
五年前的安田做过给议员下毒的事,现在呢?
这样一想,大仓突然开始好奇安田的动向。
眼见到了下班时间,安田还没有回来。大仓焦躁起来。
Mail不回,电话不接,查看录像只有出去的蘑菇没有回来的安田。
大仓猜想他大概是买完咖啡很晚了回了家。
家里也没有。
买完咖啡去逛街买衣服了?不对啊他一个还债的蘑菇又没钱。
还是说给田中梦人抓去做苦力了?不对啊老相好昨儿说今天要陪田中去动物园玩。
又去做什么下毒之类的事情了?一身冷汗。
会不会其实是背着我去找黑皮了?大仓天马行空地猜起来猜起来。
要真敢这样的话,家瀑一次是必须的。大仓活动指关节。嘎巴嘎巴。
去门口观望几次,不见人影。大仓有点慌乱,开车去路上找。
说是去路上找,也不过就是心急如焚的大仓先生漫无目的以百爪挠心的憋屈状态在堵车的街上吹了一圈西伯什么亚的冷风。
生气!大仓一拳擂上方向盘,微不足道细若蚊蚋的汽笛声消失在嘈乱的车流里。
夜色很好,渐深的夜色好上加好。没有开暖风,车窗结起薄薄水雾,完整的画板。
安田坐在车上的时候,大仓不爱开暖风。为的是多看一眼安田画在雾里的画。
安田画画时抿着嘴唇不说话。
安田画画时眼神飘渺又安详。
安田画画时爱画长歪的土豆,大嘴的小鸟。
安田画画时会看着画好的作品呆呆地出神静静地傻笑......
大仓把这些如数看在眼里,等安田目光重新有了焦点,悄悄把暖风打开。
玻璃上的线条在上升的温度里拉长,滑落,蒸发,干涸。
变成一个个在淡忘中渐渐老去的故事。
关上暖风,车子继续向前,走呀走走呀走。
北风吹凉了车窗。
又是一块完整的画板......
【很冷很黑,我开车走在北风吹歪的街,想象你也在车上,给我画了个小太阳。】
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了安田住过的旧公寓。
想起自己在包养初期没收了安田的钥匙,大仓上楼把门打开。
没有人,破旧而冷清。
安田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过了五个冬天。
凌晨一点。
咔啦。
钥匙揷进锁眼的声音。
大仓的视线倏地移向门口。
门慢慢打开。门口的人抱着东西,正艰难地用袖子抹眼角。
“你果然私自留了备份钥匙。”大仓黑着脸走到门前,居高临下。
安田两只很短的胳膊圈着两个很大的咖啡罐,吸着鼻子呆站在门口,抬起脑袋看大仓,两眼放空。
哭了么。大仓看了眼安田没擦干的眼角。“去哪里了?”
“哪里也没去......”拜托你说谎好歹加点的语气行不行。
“出去做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做......”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哭了。”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也没哭......”
大仓觉得这样问下去到下个世纪也不会问出结果。
“上班时间无故离岗要扣薪的。”
“嗯。”
“......”
大仓直到今天才真正体会到自己和安田的隔膜。行啊你安田章大秘密有够多!从五年前开始嘴里就没一句实话,真当我是智障么!看着安田圈着俩罐子站在面前的沉默样子,大仓心里莫名燃起一股怒火。把俩罐子拿出来扔到屋里抓进安田把门踹上。
“说,到底去了哪里?”
“......”
“你不说我总有办法让你开口。”大仓威胁他。
“去、去买咖啡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安田怯怯地用袖子抹抹眼角,想了想又摇摇头,“我不能说,对不起......”
“你这是逼着我拷问你吗?”
“......”下意识后退一步。
大仓上前一步,抬起手,“说不说。”
安田慢慢抬头看着大仓的手,很久没有回答。
然后很突兀地,勾起一边的唇角笑起来。
其实抬起手来只是装装样子,只是看着安田这个笑容,大仓突然觉得抬起的手掌某种意义上成了壮胆的东西。
这个笑容可怖,又熟悉。
对,田中梦人也喜欢这样笑。
勾起一个嘴角,童话里的坏孩子,不是这么笑。
只是这个表情放到安田脸上,有了梦人没有的疲乏和无奈。
“大仓先生,你真是个傻瓜。”
“傻在哪里?”
“黑色童话听得越多,心里会越脏的。”
“我只想听你今天的故事。”
“无可奉告。”
“为什么?”大仓放下手,指尖冰凉。
安田的笑容渐渐消失,低头抓住衣角,默不作声。
只像个偶人似的站着不再说话,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大仓很想把他揽进怀里。
【因为我想让你干干净净的,干干净净的......】
安田没有说。
大仓不知道,今天的安田,是去目睹了田中梦人闯过游戏第四关的全过程。
64 posy2011/10/3 23:22:00
GNS国庆节快乐!
十二、
画地为牢,我在里面,你们在外面。
“牢”是个不圆的小圈,浅浅地围住,然后你们跑来栽篱笆。
其实篱笆只栽了短短一段劣弧,进进出出来来往往,本应简单得很。
后来我说服自己走出圈子外,选择了从篱笆跨过这条路。
初栽时很矮的篱笆已长得高高,拦着我。
没有篱笆的方向到处都是通途,除了不通向你们。
我好奇篱笆另一侧的世界,塞满了黑色童话的游戏世界。
而那是另一个圈子。
你们的牢。
我是多出来的一个。
我是藏起来的一个。
后来,大仓忠义的牢空了。
一个硬盘,内存不大。
这是田中梦人给丸山的礼物。
让丸山写满一硬盘的童话故事。
纵使敲一辈子无章无序的乱码,所谓填满也是无稽之谈。
不过童话写满就可以自由了。
所以交易双方都愿意挑战一下无毒无害无聊无趣无稽之谈的无限可能性。
当然呀,丸山没有死,用田中梦人的话怎么说来着?
就算是为了童话顺利编下去也不能死的哦~心~
所以当年的子弹,打的是胸前口袋里的纪念章。
好枪法。
好厉害。
好玩么。
不管换做谁,评价三好少年田中梦人的也无非是以上几句。
今天的田中梦人和横山裕在动物园看草泥马。
看的是他们不认识也不认识他们的一个草泥马。
白白胖胖白白胖胖白白胖胖。
人家正在午睡,睡得香香,才不搭理他们。
横山等得乏了,掏出偷买的第七个DS趴在栏杆上开始打怪。
梦人贴在横山脸上,一边吹气一边看。
横山痒了又痒,分了叉的声音发抖发_chan发嗲发苏,“你...给...我...滚...了...个...开......”
梦人不躲也不气,只是笑着看横山被各种大大小小的怪打一拳踹一脚直到躺平,然后眨着星星眼,好棒好棒好棒赢啦赢啦赢啦。
横山的脸蛋憋得红扑扑红扑扑。
“混蛋是人家赢了你美个什么劲!!!”横山龇着参差不齐的小牙咆哮。
所以呀,你赢了我就不美了^^
其实田中梦人是小孩子来着,
他的脾气性格就像是中纬沙漠的温差,忽冷忽热喜怒无常。
特色就单是邪恶了一些,小小的,或者大大的。
而这般小孩是用不着为自己的言行负任何责任的。
反是横山却总会在这种时刻感到人生的沧桑以及岁月的蹉跎。
其实又何必呢,田中梦人是孩子的话,那我岂不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样想着,惆怅的横山裕将手中第七个DS扬手向前抛向滚滚红尘,大义凛然。
“啊!”一声惨叫。
草、草泥马醒了......=O=!
......啊咧?草泥马怎么会说人话?
因为田中梦人是一个好的声优。
动物园约会不欢而散,梦人请饿得半死的横山吃饭,在高高又高高的一家顶楼餐厅,于华灯初上时。
安田也来了,圈着俩粗罐子,踉踉跄跄顺着梦人勾起的小指跑过来。
丸山也来了,抿着个小嘴唇,慢慢_Tun_Tun顺着梦人眨起的左眼挪过来。
涉谷也来了,闪着双大眼睛,铿铿锵锵顺着梦人拍起的小手踱过来。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随后梦人的脚在桌子底下挨了猛猛一踹。
梦人很高兴,亲手给大家调制鸡尾酒。
“你什么时候还会这个?”横山小声问他。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靠什么吃饭?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横山喟叹。
今天的聚会主题,叫做“听尼桑讲那过去的事情”。
梦人尼桑先致开场白:点菜。
点完了菜,有些事还是要说道说道的。
Maru酱生日快乐!^^梦人干巴巴嚎了一嗓子。
冷场了。没人搭理他。几只酒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碰,算是干了杯。
yoko你去上厕所吧,心心~~梦人这样对横山说。
这是又要支开我...= _=...横山瞪了梦人一眼,撤了。
如果不撤的话,保不齐田中梦人会做出什么鬼事。
“田中先生,你把maru藏起来做什么?”涉谷打破沉默。
不做什么,我喜欢maru酱就要藏起来。啊啊maru酱你今年几岁了呀?
“够了!”涉谷拍了桌子,“田中梦人你为什么不死。”
我不是没死过。
“放了maru。”
他的故事还没写完。
“你要听什么,我给你讲。”
不必,我这辈子听故事无数。
“你要什么?”
要你们不幸福。
“已经不幸福。”
那活着干吗?
“为了活下去。”
或者活回去?
“与你无关。”
你也有名为「很久以前」的执念。
“并无所谓。”
我会阻止你。
“我会玩死你。”
说着涉谷愤怒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往嘴边送。却被梦人一把拦住。
梦人笑得天真而邪恶,别忘了你喝的是我调的酒。
空气凝结。
我会放了你的maru,不白放。
“说。”
你是个没有杀过人的杀手,帮我杀个人。
“......可以。”
时间地点人物我来定。
“当然。”
空口无凭。
“接着说。”
抵押件信物?
“自会给你。”
好,可爱的maru酱现在归你了。
菜上来了,横山从厕所回来了,空气也开始流动了。
哐——涉谷站起身,把椅子踹开,一手拉起丸山朝外面走去。
丸山笑着扯扯他衣袖,“呐、Subaru开心点,要表给我唱首生日歌?”
涉谷冷眼不语。
丸山抿抿嘴唇,自己唱起来唱起来,“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生日快乐dear~maru~酱——祝我生日快乐......”
梦人缓缓抬起酒杯,透过杯中妖冶的酒光窥视两个人扭曲的背影。
斑斓的光晕突然断了层次,当啷,一枚名叫“Arsenal”的纪念章落人杯中。
【恭喜您,第四关闯关成功。】
梦人扭头直视安田,摸着他脑袋笑,小宝贝,今天看得高兴么?让他去杀你们的人好不好呀?
安田想转过头,身体却被梦人控制住,“谁、谁要管......”然后只好闭上眼睛,不再与梦人对视。
呀呀还闭眼了,这是要我亲你么。梦人笑了笑,嘟嘴亲上安田的唇。
田中梦人想玩谁就玩谁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谁都管不着。
别误会,其实横山裕和田中梦人之于彼此,根本没有喜欢也没有爱。
因为他不会生气,所以他不生气。
70 posy2011/10/16 16:37:00
对不起GNS,lz最近忙好多事情来着......(伪
十三、
光和影,错与综。
梦人和横山,大仓与安田。
诠释的不外是多样多姿的交浅。
谁跟谁都没那些虚头吧脑多深多长的羁旅牵绊,
真正要来定义,只算是两厢情之下形成相对和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什么都有失格的时候。
该来的总归会来,
该失格的迟早失格。
大仓先生很想在这个晚上从安田嘴里撬出一些什么,又找不到问话的突破口。
“你......吃饭了吗?”
“嗯。”安田嘴上答应,脑袋却摇了摇。
屋里不可能有什么食材,大仓刚说完这句话就陷人讪讪的尴尬。
安田拿起桌上最大的一个杯子,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杯自来水,咕嘟咕嘟喝起来。
这...大冬天的......大仓一把夺过水杯,呛了安田一脸。
安田咳嗽几声,用刚抹了鼻涕抹了眼泪的袖子继续抹脸上的水。
“脏死了笨蛋!有那么饿么!”大仓把水杯摔回桌上,掏出面巾纸给安田擦脸。“冬天的生水很凉很脏会喝坏肚子的,大仓先生是那么容易准假的人吗?”把面巾纸从安田脸上拿开,“我们回家吃饭。”
“......大仓先生,”安田忽然看着大仓的眼睛,其实这个表情很不单纯来着,却透着意外的真切,然后安田问,“我是大仓先生的什么人呢?”
大仓怔了怔,咧嘴一笑,“你是大仓先生的小秘书啊。”
安田还是看着自己。
大仓挠挠头,笑着补充道,“哦对了住在大仓先生家,那就还是小保姆吧呀哈哈哈哈!”
玩具和女仆。
安田的脑袋顿时被这两个词塞得满满。不过为什么是女仆=_=这...这并不重要!
然后安田低下脑袋,一副低气压的样子,皱着眉头跺了跺脚把大仓推到一边。
小秘书小保姆有什么不对么?不然还应该是什么?
“yasu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怎样!”大仓回过神来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怎样?不想怎样,还能怎样,我、我又不知道你想怎样......”
思维混乱,回路扭曲。大仓听得费劲,“yasu你再要这么闹,我就不陪你了。”
“那就回去呀大仓先生,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大仓先生和他的小秘书矛盾升级。
“yasu,马上跟我回家!”强硬。
“不。”果决。
“不回去就交代你今晚干了些什么!”
“要你管......”
其实这句话很没底气来着,但却经由冬日的空气偷工减料的运送在大仓的耳蜗里发生了微妙的质变,大仓只觉得,心中不知何时生长起的某个自命不凡的权威被挑战了。
拷问永远建立在耐心溃败人道主义精神崩摧的基础之上,于是武力成为了解决一切问题的终极利器。现阶段的大仓先生并不是没有考虑用一场活色生香生龙活虎生机勃勃的皮禸之苦,对他的小秘书开展行之有效的批评教育和行踪调查。
不过......行踪吗?不仅是这一点吧。大仓想问的事情其实多了,而真正生起气来想要一口气问个清楚的时候,又总会犹豫要表将这层黑色幕布扯下来。安田是个怎样的人大仓忠义你清楚么?你还是,表知道比较好。
大仓觉得自己快被这种Fen_Lie纠结的矛盾心情五马分尸了。
于是他突然向前一步。
其实大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前走这意味不明荒唐可笑的一步。
发火?拷问?那啥?每一个天马行空的设想都狗血得不行不行的。
然后大仓空白而生锈的大脑机械地转了一转,吱扭吱扭吱扭。好吧好吧,跟着感觉走,还是要信着直觉来应对童话情节的发展。嗯。
于是大仓......又退了回来。
“我明白、大仓先生的想法。”安田很认真地低声说。
你明白有个毛用......大仓先生哭笑不得,“然后呢?”
“你、你明明知道我意思的......”他顿了顿,“表问我,然后我可以......付出代价的。”安田越说脑袋扎得越低。
或许是平日里看惯了弱气的安田,按大仓原来的思维方式,这个时候应该抓住时机造个重口笑话大大调戏一番然后吃点豆腐心儿里美呀么偷着乐。但这一次大仓却锁眉讷言,在安田的话里,他其实听出了真正意义上濒临绝望的哀求意味。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就算不追究你的事情,我迟早也是会知道的吧。”
“这不一定,”安田仰起脸,那么一瞬大仓觉得他简直是在笑,还带着不易察觉的自豪,“真的不一定。”
悲观地讲,安田对自己的隐瞒,有着空虚而强大的自信。
“真的?”
“嗯。”
“那就付你的代价吧。”
“好。”
“答应我一个条件。”
“?”
“嘛,算了回家再说吧~”其实是耍耍你。
“大仓先生我喜欢你。”
“嗯。”
......等等!
............了、 了个去他说什么?
“对啊我喜欢你,再怎么骗也喜欢你,可是不管怎样都算是分手了,更何况大仓先生还是我的债主是我的领导,我知道什么都不可能。但是我还是要说,所以你给我记住了别忘!”安田的口气突兀地强硬起来,像是系统突然坏掉的玩具娃娃,大仓听得心中一紧,不知道安田要做什么,“所以该说的都说了,大仓先生你回去吧。我不跟你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一直和自己保持暧昧关系的人于分手多年之后突然措手不及地向你表白然后马上把你轰走连个云彩渣子都不留。
“yasu你是要......”
“要你离我远点。”安田定睛看着大仓,字字珠玑。
“可是......”
“离我远点就对了。”声音开始结冰。
“但这也太莫名其妙......”
“走啊!这里是我家!”安田突然开始大吼。
冬天的水,遇冷膨胀,结成冰。
越来越冷越来越胀,越来越结实越来越坚硬。
然后把容器挤破。
小时候有个挂着酒窝的丸子脸小文青给大仓做过以上演说。
比喻很粗糙,道理不算深刻,但水的质变终究是一个不成形的预示。
此谓,失格。
蓦地,大仓在这个失格的夜晚,想起了黯淡而古远的预示。
好吧。他想。
大仓转身,拉开安田的门。
门很旧,开门的时候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以至于淹没了安田微弱的话语。
大仓只听到后半句,“......晚安大仓先生。”
“闭嘴,以后不许再叫我大仓先生。”然后摔上门。
这就是我想让你付的代价,很简单是吧,不许再叫我大仓先生。叫声tacchon会死啊。
而开门声淹没的那半句,是安田未经思考月兑口而出还没来得及改口的“tacchon......”
梦人曾经和涉谷说,你帮我杀个人。
涉谷说好。
梦人很久以前和安田说,毁灭了,就干净了。
安田想让大仓干干净净与黑色童话无关。
毁灭大仓好像顺理成章是吧。
所以呢?
不过有一点,安田今天,表白了对吧。
但是在黑色童话里说实话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表白的人,都是牺牲品。
于是第二天早上大仓心急如焚开车去找安田。
安田不见了。
~tbc~
77 posy2011/10/31 20:02:00
十四、
【恭喜您,第五关闯关成功。】
当锦户亮的纪念章钉在木地板上时,梦人顿时笑得像一朵打了色素的花。
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抱幻想。
比如关于内博贵是否还好好地存在着。
就算是为了童话顺利进展下去也不能继续存在哦。梦人的色素剂量加大,笑得愈发灿烂。
锦户的心空虚了那么一会儿,然后被不可名状的另一种新的空虚填充起来。
他把纪念章拿出来用力往地上一摔,钉住了地板。
梦人后来让安田花了很大劲才Bachu来。
锦户把纪念章抛弃,平淡得像投小飞镖。
他玩不死田中梦人。
或者说从确认内真的不在了那一刻,他就没打算再跟梦人玩下去。
没什么意思了已经。
锦户没有横山的执念,对于他,纪念章可要可表。
田中梦人想要就给他好了,哪那么多废话。
内不在了,很多事情都可以黯淡下来。
过去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孑然一身毕竟也要向前看。
不算是出局,只当是以路人的身份送给梦人一个游戏币。
梦人不会说谢谢,沉浸于闯关的虚浮喜悦。
内的纪念章上没有刻任何字母。
原因是当年横山刻没刻完纪念章的小刀被老师没收。
所以内没有代号。
没有痕迹。
没有过去。
有过锦户。
锦户转身离开,去新的地方。
所谓很久很久以前。
不过一段留白的记忆。
还有三关。
就game_over了。
其实想想过程也挺平淡的。
梦人觉得无趣,不高兴。
很多事偏离了他预定的过程。
所以,第六关是梦人的游戏由和风细雨向腥风血雨转化的关键步骤。
安田是大仓先生的小秘书,但安田不只是大仓先生的小秘书。
梦人平常会时不时抓安田做个苦力啥的,横山觉得好玩,可爱的安田被梦人把玩和欺负是一件再有趣不过的事情,本着欺负也是一种爱一种深沉的爱的娱乐至上精神,横山和梦人在其中收获着快乐并逼迫安田收获着所谓的爱,各得其所。但现在游戏只剩三关,是时候黑化了,所以怀抱着深沉的爱的梦人不可能让安田舒舒服服地过下去。
大仓先生是最着急的人。安田的表白吓到了他,也似乎正在验证着他的预料,随时可能,消逝么?五年前提出分手时,安田说“可是我真的喜欢tacchon......”,当时自己斩钉截铁说,以后不会再要他。按照大仓对安田的了解,安田就算是还对自己有感情,也绝对永远不会再说出来。但预料之外的事情还是劈头盖脸地发生了,“大仓先生我喜欢你。”笨蛋!你以为偷换个概念把称呼改了就可以再来一次了吗!不过大仓突然觉得,这样的安田其实很可怜。
工作所困,大仓先生不得不在坐在没有小秘书的办公室里,事必躬亲。上午茶时间,大仓先生亲自去做咖啡,被烫得龇牙咧嘴跑出来。喝着自己做的咖啡,大仓觉得好苦,为什么安田做的咖啡就不是呢?
想看他给自己泡咖啡时的小心翼翼的动作,想看他总是矮矮地低头站在自己身边的身影,想看他缩在电脑后面偷偷瞟自己的小眼神,想看他穿着各色各样可爱的小胖次被自己调戏时委委屈屈的小样子。
想他,很想他。
可是找不到他。大仓挖地三尺找了一个星期,给田中梦人打电话屡次被告知您所拨打的电话机主正在画草泥马,请稍后再拨。迫不得已,找转换成等,但大仓其实根本就静不下心。
两个人在一起时的气氛和行动基本上是按照大仓先生的心情来定的。这一点跟梦人与横山的相处情况一致。大仓先生是小孩子,田中梦人也是小孩子。但安田和横山不是。
梦人把安田关起来了,算是非法软禁。
他逼安田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
做不好会被梦人修理。
横山不知道,大仓也不知道。
这件不可告人的事情在安田被软禁了一个星期后告罄。
梦人把他放出来,并决定针对接下来的游戏举办一场海边旅行来作为赛前放松。
大仓接到消息时,梦人横山安田一行人已经在遥远的海滩下榻了。消息很简单——
[mail from面瘫尼桑:
加勒比见!路费自理!心!]
大仓来不及纠结田中梦人抠不抠的问题,火速奔赴加勒比。
下了飞机大仓才发现,加勒比是一个很大的地方......
不过聪明如梦人,自然会考虑到这一点的,于是让安田在机场接大仓。安田踮着脚把牌子举得高高,牌子上画着只被火苗烧着尾巴的歪嘴小鸟,没有字。
大仓三步并作两步将那个小号碳棒擒住搂进怀里。安田咕哝了两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大仓,没有说话。
拜托你失踪一星期看见我就不表示一下思念之情吗!大仓心里不爽。扳起安田的肩看着他的眼睛。安田被盯得不自在,躲闪着大仓的目光,小声说了一句“大仓......少爷好......”
大仓有一种碎裂的感觉......还不如叫大仓先生听着顺耳......看见安田的皮肤比原来黑了许多,“怎么晒成这样了?”
“自己在海边一不小心晒的......”安田扭捏着回答。
大仓有点面颊抽搐,不过听了这句话却也感觉到一点安心,至少,安田看到海的时候还会开心,至少,现在所谓的“消逝”还没有发生。
不过安田其实是说谎。
这是田中梦人晒的。
梦人选的房子在海边,赢得大仓和横山的一致反对。横山对这种海啊天啊的少女情怀嗤之以鼻,大仓不高兴地嘟哝了一会儿。梦人摸着安田的脑袋:当然要选海边啦,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哦,小宝贝。
安田瞳孔骤然收紧。梦人的话可以换个角度理解:这次该轮到你了哦,小宝贝。
作为东家,梦人这次并没有大仓想象的那么抠,一切花销均由梦人支付,吃喝玩乐周到得很。
大仓知道,自从五年前第一次分手之后,安田就话很少了,不管对谁。他的寂寞,大概也会在心里搭建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吧,大仓这样想。
然后大仓总是问安田,“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话时,能不仅仅是回答?”
安田只是笑笑,“不知道,谁让你问的,我都懂?”
有一天安田突然对梦人说,想坐船去海里。
梦人点点头,四个人于是很快坐上了小艇行驶在海面上。梦人和横山坐在前面,一言不发,大仓和安田坐在后面。海和天都是蓝色的,安田张着嘴巴望着海天相接处出神。
好像很惆怅的样子啊......大仓想着,伸出手指在安田面前晃晃。
安田回过神来,脸上还带着一点天然的呆愣,然后轻轻拿住大仓挡在自己眼前的手,两手握住,收到胸口轻轻地蹭着。
大仓被安田的这个举动整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指尖传来安田柔柔的触感,像是一个软软的口勿轻啄着心尖,一点点_Tun噬,一点点融化。大仓咬咬嘴唇,慢慢转过身来,猛地把安田揽进怀里。
安田的脑袋闷在大仓胸口,起伏的呼吸共振了大仓的心跳,傍晚的加勒比海上吹着不冷不热不大不小的阵阵风,分不清来向找不见行踪,像是一条条柔韧的绳索,将他们层层捆绑,在温存里甜蜜地走向窒息。
越是在呼吸困难的时候,心里越像是有什么在膨胀。
是贪心或者野心,还是不甘心?
胸口疼痛。
可是又对这种窒息的痛苦欲罢不能。
加勒比海没有冬天。没有什么能够冻结,终止,或者永恒。
这里没有空间让人来臆想能了结一切的寒冷。
不管是什么都会转瞬即逝。
膨胀的心迟早会死。
所以是不是有些事情,需要用言语来定格。
无论是真是假,是虚是实。
永恒不了的时空,总要留些能够永恒的念想。
大仓问安田,“yasu,你有什么愿望么?”
安田的脑袋依旧埋在大仓胸口,他摇摇头,蹭着大仓的胸口,“没有什么愿望,只想知道你对我,是不是有爱。”
声音闷闷地,像是从大仓自己的胸腔里传来。
海鸥的翅翼忽闪着,让静谧的加勒比海显得愈发空旷寂寥。
你问我?
呵呵。
我问谁。
“哈哈。”最后大仓回答。
没有后文。
安田抬起头笑,落寞安详。
小艇静静驶回岸边,几个人走下船。夕阳落下去,潮水涨起来。
退去的浪潮,能带走漫滩的贝壳,逝去的时间,能尘封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梦人突然将一个圆圆的金属片投进潮水里。
夕晖裹在它身上,晃人眼。
横山心惊,这......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又一轮潮水退去,海滩上空空如也。
梦人背对夕阳,一个逆光的剪影,然后对安田说:去,把你的纪念章捡回来。
梦人的声音轻松明朗,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太阳落山前找不回来的话,梦人拿出一把手枪,指向大仓,我可就拿他的了。然后把一切告诉他,一切......
像是遥远的毒咒。
去啊......
快去啊......
安田无意识地向前走一步,两步......
没有方向的乱风吹开了眼前的刘海。
眼前空空的......
刚刚那个人的手,明明还在眼前晃......
安田伸出手。
向空气中摸去。
抓住......
然后放在自己胸口......
心跳呢。
没有了......
没有了......
没有了!
涨上来的潮水漫过脚面。
好凉......
安田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刚才凝望过的海天相接处正被夕阳一点点分割,流出血红的颜色。
他突然转过身,与梦人对视。
沉静地望着梦人,眼睛定定地放空,他缓缓勾起一边嘴角,比梦人的笑容更加冷峭。
像极了还从未浸淫过人间烟火的修罗。
你要告诉他?嗯?
好啊,有本事你问。
我不在乎。
无所谓了不是么。
够了没有?
我的tacchon,干干净净。
与你的游戏无关。
与肮脏的我无关。
与黑色童话无关。
与那些死去的过去无关。
你别碰他。
你别碰他。
你别想碰他。
安田的手指伸向胸口,冷静地掏出一把手枪握在手中,指向梦人。
我玩不过你。
但你,也赢不了我。
枪口慢慢移动,然后指向大仓,瞄准。
手指用力。
大仓看着枪口,惊异地睁大眼睛。
残片一样的映像从黑洞洞的枪口里飞奔出来扑向自己。
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个很小的孩子,喜欢这样拿着小喷雾对着自己喷他自己做的香水。
他哈哈大笑时,露出一脸小褶子。
大家一起玩过家家,他有个好玩的称呼叫toppo。
他喜欢吃大大的棉花糖。
他走路会自己把自己绊倒。
他后来长大了。
他......
大仓笑,笑容慢慢变成红色。
将手伸向胸前的口袋里。
两枚圆圆的纪念章拿在手中。
小傻瓜,你的在我这里啊......
从很久以前就在我这里......
从小时候就已经在我这里了......
那时我偷偷从你身上拿走了它,
那时我们俩还一般高,
那时你睡颜里还没有现在的戒备和寂寞......
然后换给你一个假的。
我们和别人的童话游戏都无关。
我们有自己的。
我们的“很久以前”,
别人拿不走。
——我是大仓先生的什么人呢?
可不可笑,你见过哪个童话里拿人说事儿?
——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不是有爱。
可不可笑,你见过哪个童话里的孩子懂爱?
这世界只有黑色童话最真实。
只有黑色童话里的孩子不用负责任。
所以爱不爱的谁都没有义务追究和定义。
你只是我的玩具。
对啊,玩具。
高兴的时候,就捧着你笑,把你贴在胸口,给你讲故事。
伤心的时候,会搂着你哭,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你身上。
生气的时候,可以把你狠狠摔在墙角,然后走得远远的将你忘在脑后。
可是......
可是后来......当你脏了,被别人丢在黑暗的垃圾堆里时,
我却又拼命叫你的名字,拼命地找你,然后哇哇大哭,整个天都黑下来......
yasu,你是我的玩具啊。
而我,似乎是童话里小小的主人。
不知道什么叫爱。
但是......
只有你永远不会背叛我,抛弃我。
只有我不能丢掉你,永远都不舍得。
只有你是我的。
只有我是你的。
......
大仓踉踉跄跄走向安田。
手里的纪念章攥得紧紧。
鲜红的血液滴在橙红的沙滩,
和谐曼妙的灿烂。
咸涩的海风擦过流血的伤口,
难以言喻的温柔。
大仓把手心摊开,慢慢将两个纪念章放在安田手中。
然后抓着安田的衣襟擦擦流血的胸口。
笑得天真无邪......
枪口微朦的烟泛出淡淡的蓝光。
不是夕阳的红色。
安田的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痛苦。
握枪的手指没有_chan抖也没有冰凉。
玩具。
这就是玩具。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
你想告诉他什么?
想把他也扯进不干不净的童话里?
我的tacchon你带不走。
你现在告诉他啊!
你告诉他啊!
你告诉他啊!
说啊!
梦人伫立在原地没有动,横山在枪响的瞬间闭上了眼睛。
大仓静静躺在沙滩上,一股股还没凝结的血液淌出来,被一波波潮水一次次带到很远的地方。
黑色的夜要到来了。
每次闯关时都应该以这样的境状作结才对不是么。
此刻,再有两句话,大概就真的可以结束了吧。
【恭喜您,第六关闯关成功。】
【恭喜您,第七关闯关成功。】
只是这次说这话的不再是梦人。
安田转身迎着潮水的方向。
衣襟上大仓的血还没有风干。
安田闭上眼,抬起手枪指向自己。
他轻轻撒开另一只手,两枚纪念章相继落在沙滩上。
未来得及闪烁最后的夕晖,
便在潮水过后的沙滩没了痕迹。
~tbc~
说起来这文快结束了,对了为了防止理解混乱,有一点提前说明下,其实安田和梦人之间一直以来是存在一些特殊往来的。←你贫不贫
85 posy2011/11/28 12:29:00
极其短极其短极其短!
十五、
总有一天你会向你们的人开枪的。梦人用这样的台词自顾自宣告涉谷作为一个没杀过人的杀手的生涯终结。
涉谷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把子弹上膛,“开枪不意味着能把人杀死。”
那你能通过开枪把人救活吗?梦人笑。
涉谷不语。
别拿童话也当真。梦人说着端起茶杯。
“再做个交易?”涉谷突然抬头直视梦人的眼睛。
你开枪,要么杀个人,要么救个人。但凡动了人命,都算你人了杀手的界。
于是便出现了黄昏的海滩上安田对准自己的枪被一颗不知方向的子弹打掉在地的情况。
安田后来被横山从地上捡起来安顿回宾馆,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梦人一直旁观着,很罕见地没下任何结语。
安田自从对大仓开枪之后便没有进食也没有说话。他时常发呆,没有人知道他想什么,他发呆,而眼睛里却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特殊神采。横山猜不透,梦人只是坐在他对面,时不时捏捏他的脸蛋和鼻子,像是逗一只乖巧的小猫。
第二天安田被横山送回日本。
小小的旧公寓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很冷清。横山把安田送进去,将门砰地一声关上然后离开,转身走出公寓的那一刻,横山突然觉得这个举动很像是给安田判了终身监禁。只不过这是一场自由的终身监禁,至于安田,自生自灭,似已与童话无关。
梦人没拿到第六个和第七个纪念章,并不代表他就不会继续考虑第八个。
夜,OT-hotel。
变化总是比计划更为狗血而迅猛,这是梦人整个游戏过程中最突出的特色。梦人并不是不希望自己的游戏能在春天这个万物复苏生机勃勃花红柳绿的少女季节完结,只是游戏人间的卜算太过自作聪明,失控的游戏不会给他这个面子,所以了结这一切的终点,只能提前到苍白的深冬。
88层落地窗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的夜景。横山一个人站在窗前,擦净一块玻璃,看着缓缓而降的雪花零零落落坠人茫茫人流,想不出任何一个可以表达心情的词汇。于是他也把手指伸向结着薄雾的窗子,企图画些什么,像梦人画童话或者安田画曾经,却只能在空白的大脑中勾勒出一帧帧没有情节的剪影,最后呆望着玻璃上“田中梦人”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发呆。
横山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梦人的电话。
加勒比的沙滩,梦人正半吸着饮料躺在长椅上捧着电脑打发时光,拿过手机,喂,既然把小家伙送回去了,你是不是能早点过来陪我接着度假?
“你可以直接说让我早点过去为你提供第八个纪念章。”横山口气不冷不热,他听到对面的梦人笑了。
田中梦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横山裕很生气这一点。
然而生气归生气,横山潜意识里,不可否认地却又对梦人这种没有内容的笑脸抱有隐秘的期待。
他想象着梦人现在的笑应该是介于被逗笑和嘲笑之间。
他想象着梦人正懒洋洋半眯着眼睛。
他想象着加勒比那边太阳角度变了,梦人为了一身嘟嘟白禸不被晒黒,正微欠着身子拽阳伞。
哈哈哈!
可是该死的,为什么脑子里除了田中梦人还是田中梦人。
面前玻璃窗上的名字正在融化。
梦人没有和一根筋的横山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话锋一转,你想知道我和小家伙的故事吧。
小时候很乖很笨喜欢做奇怪香水和药剂的小Toppo和精通生化科学的天才田中梦人......横山没有说话,算是默许梦人继续。
他曾经是我的助手。
梦人这样说。
(未完)
~晚上会更的~
会更的
会更的
87 正番完结2011/12/2 2:45:00
田中梦人没有可称之为“怀念”的情愫,他嘴里讲述着的永远都是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但凡自由的局外人,尽是如此
。
横山突然很想大笑。哈哈哈哈这算什么设定?师生?主仆?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吗?“专业倒是蛮对口的......讨厌啊
我居然被萌到了!”横山揶揄他。
五年前的事了,当时在我的研究所做小助手。
干吗非得加个意味不明的“小”字啊......横山觉得很好笑,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安田穿着白大褂研究服,带着小眼镜
捏着小试管一脸严肃的样子。
“原来小家伙早就不是我们的人了啊。”横山夸张地苦笑着。
也不是我的人,是「很久以前」的人。
“这话很酸。”
那小家伙是个小傻子。
“他欠大仓的一亿债务,是你做的手脚吧。”
五年前小家伙为了跟他的大仓在一起而想辞职,我代表研究所向他要一笔违约金不算过分吧。
“喂你这得是多黑的公司!”
他为了这笔前和很多人交往,为的就是日后能在某个财力雄厚的男人和大仓那场荒唐可笑的竞拍中挣到这笔钱。小向
典子是我们的人,充当勒索者来帮他是情理之中。是小家伙估错了他在大仓心里的位置才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他在你的研究室当助手就跟你学了这些手段吗!”横山冒火。
从这个角度想还真不是个好学生。梦人调侃。
玻璃上的名字化得快要看不出轮廓。横山看着窗外的雪片在玻璃上水珠的折身寸下杂乱无章地飘飞。这大概是这个季节
最后一场雪,时间向前走,现时的一切也迟早会分道扬镳,各自走向终结。
游戏快结束了呢。电话那端的梦人慢慢地说。
“如果得到第八个纪念章,你打算怎么处理。”
毁掉。
依旧是来自异度的声音。无奈,横山艰难地摇摇头,依旧听不出梦人的语气。
“为什么?”
为了与「很久以前」决裂,以及新的开始。
那么一瞬间横山突然觉得啊我赢了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横山突然放声大笑,突兀尖锐的声音,划破雪夜的宁谧。
田中梦人你知道吗,刻第八个纪念章用的硬币早在当年还没刻的时候就被我偷着买布丁吃了,你要到哪里去找?
毁掉纪念章有什么用,很久以前的事情与你无关,磨灭掉我的很久以前干净的时光只是你自欺欺人。
黑色童话不适合小孩子,你人错了界。
一个纪念章代表一个人,其实你已经得到了第八个。
我帮你毁掉它。
去加勒比前,田中梦人让安田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做不好会被梦人收拾。
他让安田给自己制一剂药,待到GAME真正OVER了,只要最终的winner不是自己,无论药会产生何种效力,都交由安田
制裁。
药只一片,田中梦人限定。
曾经,梦人在游戏之初,想要连同「很久以前」最干净的孩子一起抹杀掉,却一直未能实现。
安田在阻挠他把大仓扯进游戏。
梦人很生气,逼迫让安田目睹自己得到每一个纪念章的经过。以此荼毒他的记忆,作为惩戒。
只是「很久以前」的人执念太重,游戏之余已无心力去撼动。
因此最后输给安田也许是预料之中,让他来制裁自己,自是众望所归,至于「众」是谁,田中梦人不在乎。
安田是很久以前的人,注定是会让自己从本就差了次元的童话世界彻底消失的。
横山的3字嘴中正甜蜜蜜地慢慢融化着安田的制裁。
非常甜,像以前Toppo喜欢吃的棉花糖。
田中梦人你没这口福了哈哈。药片渐渐融化,谐谑的甘甜。夜的温度凝在玻璃上,他懒洋洋地仰躺在落地窗前的长椅
上。
正像此刻躺在加勒比阳光下的梦人。
我不傻,田中梦人。横山慢_Tun_Tun念叨着。
我知道。
所以你把监控给我关了。别看我。
几秒钟后,天花板上的微微闪亮的小红点暗了。
横山的声音很轻,他猜想梦人听不清自己说什么正在皱着眉头咬嘴唇。
你貌似曾经以我这样的姿势死过一次是吧?......他问梦人。
没有死成。
你还赚了,从窗子里看了一场自己导演的好秀......我什么都看不见,快给我把玻璃上的雾擦一擦。
今晚的横山穿着黑色西装,像极了很久以前的田中梦人。
你想看见什么?梦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像极了很久以前的横山裕。
不想看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该看见的都看见了......横山的声音愈发轻飘飘。
甜味一层层深人骨髓,无声地溶蚀着经络,和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潮水从沙滩退去时软绵绵的声音,让行走在消逝里的人欲罢不能。
恭喜您,第八关闯关成功。横山对梦人说,不过现在,你欠我一条命了...... fufu~
他没指望梦人说什么,自顾自进人浅眠。
糖......药很好吃。好甜......横山只是想。
梦人只是沉默,或者就算说了什么词句横山也没有听到。
他没指望安田的制裁能够再衍生出选择性失忆相忘于江湖之类的狗血桥段。
结束了就永远结束了。
执念无解。
因为我也是「很久以前」的人。最后横山说。
东京雪停的时候,正赶上加勒比落日。
梦人缓缓伸手将手机放下,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很久以前的左轮枪。
曾经横山拿着这把枪朝着一环二环和三环啪、、砰、、噗、、啪、、砰、、噗、、啪、、砰、、噗、、噗、、噗、、
然后问了梦人很多问题。
…………
横山问梦人,为什么从来不用这个枪,梦人回答说你用就好。
横山问梦人,为什么说自己打得比他好,梦人回答说你看你都能身寸中三环不月兑靶,但我连自己的靶都看不到。
横山问梦人,左轮枪是哪里来的?梦人回答说,不可说。
横山问梦人,你的靶是什么?梦人回答说,不是你。
…………
而这些,大概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我的靶......梦人自语,起身。
枪在指间转动,没有节奏也没有声音,没有意味也没有动机。
突然他将枪身一把握住,枪口直指落日。
砰——
鸥的翅翼扇动着乌有的片语只言。
不再炽热的落日顺着云轨一点一点滑下来。
天染上茜色,倾泻进海洋。
梦人转身背对最后的靶场,只当最后的子弹正中靶心。
—GAME
(正番完)
OVER—
92 番外完结2011/12/10 2:39:00
番外一、很久以前的事
1、Puzzle
一二三,二四六,三五七......
所有的残片有着同样的形状,似乎暗示着某个故事黯淡的轮廓。
一个接一个的映像,找不到名字和记忆,抓不住逻辑和端倪。
我知道拼图与数数无关,我知道我数不清。
它们一个个散在那里,便是对过期的故事最好的虚化。
我能做到的,只有数了它们的数量,如数装进口袋里,以此表示什么都未曾被遗弃。
一二三,二四六,三五七......
可是,可是十个指头不够用了。
梦的序章往往没有情节,只是在幻境里形同虚设地铺陈着愿景。
关于大仓是怎样认识那些奇奇怪怪的孩子的,连他自己都无从可知。只记得和他们玩到一起时,自己便不再是童话的局外人了。
只是那个老去的「童话」和现在的不一样,所有的情节,可以不受控制快乐地发展。大仓是最后出场的一个角色,在孩子们家家酒吧的遥远故事里。
他们也给他起了一个貌似很卡阔一的代号“Johnny”,他也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名字。
仅是孩子的游戏,与任何庞杂的事物和定义都没有关系。
忆不起明细,但是那时候的大仓很开心。
kita......kita......kita......
玩累了回家的路上,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无意识地用力把石子尽量踢向正前方,再跑过去重复这一动作,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让回家的路在自己荒唐的催促行为中能变得短一点。
缩短的也并不仅仅是路而已。
是什么时候,身后多了深深浅浅的脚步声。
kita......kita......kita......
踢着小石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停停走走,若即若离。
知道他重复着自己的动作,明明故意的模仿,却听不出丝毫的恶意。
步履的节奏和像极了自己律动的脉搏。
大仓想回过头去抓住身后的声源,却微妙地怀疑是否转过身一切就会归于寂静。
他停下脚步,脚下的石子平静地滚向不远的边角。
啪——身后低着头的“声源”没有注意到大仓的止步,直直撞了上来。
接下来该怎么做?抓住他欺负一番然后哈哈哈哈扬长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那时候游戏里的小toppo和自己一般高。霸气模式不成立。
所以这次也只能是相视而笑而已。
嘛,这家伙将来一定是个矮子!大仓在心里恶趣味地描绘着蓝图。
蓝图在故事的结尾肢解成拼图,然后在记忆里虚焦,淡人淡出。
若叶时代结束的时候,他没有问他的名字。
只有古远的回家路上,时而会有熟悉的幻听。
拼图碎裂的声音。
kita......kita......kita......
像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把石子斜斜踢着,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想让「很久以前」的路在这种无稽的设计中曲折起来,走得更长一点,更久一点。
2、Gift
田中梦人原本是死着的。
他活了的原因姑且狗血淋漓地认定为安田小助手妙手回春。
横山认识的是活着的梦人,尽管他并不认为自己和梦人活在一个世界。
阳光温暖的日子,横山喜欢趴在屏幕前打游戏。
梦人看得出神,不觉已是嘟着3字嘴发呆。
横山有一种得逞的快意,比赢了游戏更有成就感。
真想变成你。梦人说,笑着把3字嘴变换成更加柔软的形状。
阳光更温暖的日子,梦人喜欢趴在屏幕前看地图。
横山看得不屑,不觉已是3字嘴撇成∞。
梦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碰鼠标,地球上便多了一座货真价实的死城。
他的脸上没有负罪感没有成就感只有让人咬牙切齿百爪挠心的天真。
可是,真想变成你。横山最后不知有没有对梦人说。
他们的心软下来,浸溺在跑题的幻象中。
新的生命,总归要有新的元素。
只是,谁也表变成谁的好。
后来,梦人承诺给横山一件走向新生的礼物。
这件礼物空虚而抽象,本应和横山裕这一温钝质感的角色没有半毛钱关系。
名曰「很久以前」。
在他的概念里,「很久以前」的东西值得纪念值得存葆,也值得毁灭值得忘记。
从而走向新生。
然后和田中梦人成为一个世界的人。
然后和田中梦人成为一个世界的人。
然后和田中梦人成为一个世界的人。
但他没指望自己这种无根无据的谬论能得到实际上的落实。
更重要的是,他心虚地认为梦人做不到。
而当梦人离这件礼物越来越近时,横山开始动摇。
田中梦人的世界,以及没有田中梦人的「很久以前」的世界。
二选一的桥段。
不过其实选一选二,横山裕都会是游戏最大的赢家。
偏偏横山选的不是前者。
大概,也不算是后者吧。
礼物被横山放弃了。
一场游戏,关乎童话,不得其所,没有输赢。
我们,平局。
番外二、今天的事
1、Monologue_of_Yasu
我也许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可是现在我不想说。
我不是不懂得,
玩具没有发言权。
2、Monologue_of_Tanaka
无话可说。
不,应该是——
“无话可说。”
番外三、很久以后的事
梦人后来去过安田的旧公寓。
他穿着横山裕厚厚的熊猫外套走进小房间时,阳光照下来。
安田抱着吉他坐在窗子前晒太阳。
很久以前那把五根弦的吉他。
......吗?
梦人走过来,安田转身冲向他,身子微微一倾。
梦人淡淡一笑,向他点头。
如初始,也如未来。
太阳渐渐把屋子蒸得暖暖,梦人微热,把熊猫外套月兑下来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放着一盒刚打开不久的蜡笔,是过去大仓买的。梦人想。
蜡笔下是安田今天的画,读不懂勾描的轮廓,唯独色彩鲜艳得很。
画的该是个和「很久以前」不同的世界吧。
一瞬间梦人恍如隔世。
现在是什么季节呢。
——很久以前有什么再无所谓,期限到了,时间向前走。
他看见安田调了弦,唱歌。
新装的第六根弦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指尖轻轻拨动,生涩又和谐的轻鸣。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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