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旧照片2011/12/9 22:47:00
十三、
正在翔因为内心的那句“糟了”而怔住之时,二宫猛地把他往外一推。
像是差点窒息的溺水者,在差点死亡的那一刻被人救了上来,翔被对方这一下子推得回过了神来。他喘着气,呼吸急促地看着重新与自己保持起距离的二宫和也。
尽管混乱的思维对于自己这一反常的举动还有待整理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错过对面二宫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眼神。翔看见惊慌的情绪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闪烁了数秒,仿佛瞬间散落一地的弹珠,杂乱地、不可收拾地向四周扩散着跃动的不安。二宫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强压住这种不可控制的情绪外泄……最终,在一个深深的呼吸中,敛住了所有控制外情绪的二宫才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样子。
嘴角往上翘起一个微微的弧度,清爽得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翔君,宣告成人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接口勿就可以的哦。”
金属片滑过玻璃面的声音“呲——”地在耳畔响起,翔惊讶地看着二宫,只觉得耳朵被刺激得生疼。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翔君的初口勿吧?”二宫随意地将双手揷进库子的口袋里,再次朝着还处在惊讶中的翔走了过来。“是翔君的话,初口勿应该可以找到很好的女孩哦~”说着,二宫的眼中染上了更深一层的笑意——仿佛是看着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是家长的神态。“这么随便的对待初口勿,可不像是翔君会做的决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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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先开的口,事情的发展会不会与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翔看着二宫用越来越自然的语气说着这一句句越发刺耳的话语,只觉得面前的二宫朝自己每走近一步,他们的距离就越远上一分。
樱井翔不是傻子,他明白二宫方才那几句话背后的暗示——成人之夜的节骨眼上,你的任何行为都可以被赞许为“终于长大了啊”,但另一方面就意味着: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被责备成“怎么还长不大啊”。二宫和也明显是选择了后者来回应他刚才那突然的一口勿。把一切归咎于“长不大”的幼稚行为,对于在这种缺乏思考的冲动中接口勿的两人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台阶。二宫已经用他的理智顺着台阶下来了,抛给他樱井翔的话题只要自己回答适当,两人都可以回归到以前那种用“好朋友”来定义的关系。
但是,他表——哪怕是在“好朋友”的前面加上无数个“最”字来凸显出二宫和也与一般朋友不一样的地位也不行,因为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喜欢的人”和“好朋友”根本就是两码事。
所以,樱井翔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坚定地对上二宫含笑的瞳眸,把心横了下去:“nino,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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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还在往自己走来的二宫猛地停住了,含笑的眼眸中瞬间染上了一层翔解读不透的复杂神色。
空气仿佛停滞了数秒,风雪中的两人静静地注视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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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叹了口气,眼神随着呼出的空气而泯去了部分的光泽。就在翔试图猜测那抹逝去的光泽背后蕴涵的意义时,二宫忽然开口道:“我也喜欢翔君啊。”
如果“我喜欢你”的回答有千万种可能,那么从二宫刚才抗拒的反应来判断,樱井翔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收到的回答便是“我也喜欢你”。
所以听到二宫的这句回应,一瞬间的狂喜几乎占据了翔的整个内心。他在震惊中紧紧地盯着二宫微垂着眼帘的面颊,似乎在高兴之余渴望发现更多的反应来证实这句“我也喜欢你”的可靠性。
然而二宫并没有给樱井翔足够的时间来品味他的喜悦:“一开始就喜欢上了翔君,所以守护神的事情才骗你到现在。”——这才是完整的表达,隐藏在后半句中真正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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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就喜欢上了——呵呵,笑话,简直是笑话!
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付出的“喜欢”是什么?就像是喜欢这件衣服,喜欢这家店,喜欢这个口味的糖果……喜欢任何一个不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的那种喜欢。
樱井翔觉得这句补完差点儿卸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他苦笑着摇着头:“nino,你明明知道我说的喜欢不是那个!”
“可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程度的喜欢。你期待的那种,我给不起,你也要不起。”二宫的回答已经没有了笑意,他的神情很是严肃,正经得堵住了空气中所有可以变得再度轻松的可能性。
“你怎么能确定我要不起?!”翔忿忿地大吼着——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一腔热情的付出被对方认为是一时冲突的尝试。
“二十岁的翔君看来还是没多大长进呢,”二宫并没有被翔的愤怒刺激到,他依旧保持着平缓但是严肃的语速:“世界上的事情怎么可能都这么想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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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旧照片2011/12/10 19:25:00
十四、
空气又停滞了数秒。
面对二宫一直坚定的态度,翔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小孩子的行为模式,他用几乎带着乞求的声音向对方问道:“nino,就算是生日礼物,一句话而已,你怎么给不起?”
“翔君,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清楚这句话后面跟着怎样的承诺。”越加猛烈的风雪弥漫在二宫面前,纷飞的雪花使得这双曾经一直染着淡淡暖意的眼眸变得冰凉。“是的,一句话而已,我刚刚不是已经给过了吗?但是你表,你要的其实不是这句话,而是它后面的承诺。翔君,”风雪之中,二宫的最后一句话如一锤定音的判决“啪”地在翔的心上重重地落下——“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们是不一样的。这是樱井翔设想过的拒绝里最令他没辙的一种理由,因为不一样,他无法向二宫证明自己的心意;因为不一样,他没法去深人二宫的心思;因为不一样,他们最多只能走到“好朋友”的程度;因为不一样,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越过的鸿沟。
“呵呵,不一样不一样。”翔退了几步,他低下头,仿佛可以看见自己所剩无几的坚持也在渐渐地从身边溜走,只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印在天台的雪地上,最后被风雪覆盖得无影无踪。他只是机械地喃呢着:“说来说去就是因为不一样……”
“翔君,”二宫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冷静,但是翔却可以从这份冷静中听出他与自己一样的疼痛。“也许这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所以现在你想修改这个错误?”
回应翔的,是二宫轻轻的点头。
“你认为过去了这么久还有修改的可能性?”
沉默,却在这时等同于默认。
“好,”翔点点头:“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我帮你。”
二宫和也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樱井翔,樱井翔也看着他,仿佛在酝酿着什么话语,然而一阵无言的等待之后,樱井翔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见他转过身朝门口走了过去。
看着这个举动,二宫瞬间明白了——他们终于迎来了这一天:走过彼此相聚的那一点,然后渐行渐远……
二宫默默地闭上双眼。他看到他们初遇时,5岁的樱井翔一脸稚气的样子,然后只见这个孩子一点一点地变化,是背着小书包的孩童,是穿着立领制服的少年,是夹着课本的大学生,是打着领带的青年,是带着眼镜的大叔,是岣嵝着背的老人……最后,只见这个陌生的老人朝着他挥手,用苍老的声音说“nino,さようなら。”
于是,原地又变成了自己一人。
二宫想,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凝聚在那个夏天。
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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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走的时候忘了拿立在破窗户口的雨伞,回到家的时候身上披着层薄雪,整个人冻得像个冰凌。
深夜睡熟的家人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时间回家,于是,没有家人嘘寒问暖的关切,没有烧好的热水泡澡,只有漆黑的客厅里尽职摇摆的挂钟用机械的滴答声欢迎着他的回来。
翔没有惊动家人,也没有重新开启热水器,他换了鞋便带着一身的雪渣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的时候压住了随身斜跨的包,包里头鼓鼓的东西被搁在大腿下,翔这才记起出门前被自己从父亲的酒柜中取出偷偷装进包里的白兰地。
他握着酒瓶,怔怔地看着瓶内金黄色的Ye_Ti。呆滞了一阵子之后,翔猛地Bachu了瓶塞,往胃里汹涌地灌起了酒。
二十岁,已经过了可以肆意哭泣的年纪,但此刻灌着酒的同时,翔却觉得双眼酸胀得厉害,一股情绪堵在心口无处发泄。他感到委屈感到愤怒,因为“不一样”而拉开距离的两人间始终存在着令他费解的几个疙瘩。
赌气般地,翔想借用酒精神奇的力量来他个一醉方休。但是,就如十九岁最后一秒的自己和二十岁第一秒中的自己根本没么改变一样,醉酒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第一口下肚的时候,他在赌气,他发誓要将二宫和也的事情统统都忘了干净;
第五口下肚的时候,他被呛到了,咳嗽的时候他又有些不忍,十五年的时间和记忆不是说忘就忘得了的;
喝到终于有些头重脚轻时,他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想二宫说得没错,他们是不同的。
至于发生过的那些曾经——就当是那个夏天一觉十五年的梦好了,现在,只是梦醒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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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大雪在清晨的阳光中停止了肆虐,樱井翔在二十岁的第一天终于如儿时所期待的那样一瞬间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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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地找到了时间更新,不过下一章就不知要等到何时了OZR
离尾声应该不远了……吧(对手指望天)
对了,抚摸一把102L住院(?)的GN,早日康复哦!
128 旧照片2012/1/19 21:46:00
十五、
比赛定在中午一点开始。虽然仅仅是和同县的另一所高中校队进行的友谊赛,但是因为其身后背负的春季甲子园热身赛的意义,所以前来应援的师生们却也投人了空前的热情。
因为辅导同学作业,翔来到棒球场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
真是罕见的壮观!整个棒球场被情绪高涨的师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若不是那随着赛程而如浪潮般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与叹息声,站在樱井翔现在这个位置可是压根表想了解到场内的状况。
简直是拼了半条命。翔一边抹着额上的汗水一边回望了眼身后又瞬间将他方才突围的缺口补上的人潮,仍余劲未散。
奇怪,怎么没有他?
翔揉了揉眼睛,又一一认真地扫过场上选手的面孔。虽然穿的是本校的队服,但场上选手的样貌却是清一色地陌生。
“明天中午我答应帮同学补习。”
“可是比赛的事是周一就定下的啊。”
“我少看你一场比赛不会怎样啊?又不是选拔赛……”
“啧啧啧!”面前的人朝着他摇了摇手指,随即从库子口袋里掏出一枚棒球,举到他面前郑重地宣布道:“这可是我一生悬命的比赛,仅此一回!”
这可是我一生悬命的比赛,仅此一回。
仅此一回,所以我来了。
我来了,你却连影子都看不见!
啧!
于是……我又是被这家伙坑了吧?!看着场上挥洒汗水的陌生面孔,翔不由地纠结起眉头,自认倒霉地卸下了双肩紧张的力度。
“喂!我可没有坑你哦!”肩膀因为被人拍了一掌而瞬间耸起。翔一脸吃惊地朝着着力的方向转过头,看见前一刻还被自己定义为放了自己鸽子的人正一手拎着一只小喇叭站在自己的身侧,笑着。
哎?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一生悬命的比赛吗?”
“是啊。”
“那你怎么……”
“作为老队员,要一生悬命地应援新队员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集中到眼前这双狡黠的眸子里却分明透露着“哈哈你又被骗了”的得意神色。
与此同时,一只小喇叭被对方强行塞到了翔僵着的怀里。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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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意识到周围情况似乎有些不妥的时候,那个充斥着无奈与气恼的单音已经带着刹不住车的气势结结实实地被自己吼了出去。于是瞬间右眼皮一阵抽搐。
“樱井同学,有什么问题吗?”翔猛地瞪大眼睛,意识到坐在后排的自己已经俨然成为了全班的焦点时才真正察觉到刚刚闪过脑内的“不妥”到底是为何。
“呃、没……没有,抱歉!”于是他歉疚地朝着被自己惊到的老师欠了欠身,一脸的惶恐。
“上课睡觉小心着凉哦。”老师倒也没怎么计较,见樱井没事,便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教案,继续道:“好了,下面我们来看这道题……”
翔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担心留下某些课上睡得太过香甜的痕迹。
原来是做了一场梦啊……就说王牌球员怎么可能不上场嘛。
确认完脸上没有可疑Ye_Ti后,翔又有些失望地撅了撅嘴。梦中的棒球赛,激情延滞到醒后的世界,于是夹杂在欢呼声中的那人的声音回想起来显得有些失真。翔低下头握了握摊在课桌上的双手,比起失真的声音,怀里被塞人一只小喇叭的触感却变得异常真实,真实到那人抽手的刹那,指尖无意中触碰皮肤的感觉都清晰可辨。
仅那一点的触感,却足矣令人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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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从来就不否认自己对那个人特殊的感觉。他总是很小心地珍惜着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没有由来地觉得如果此刻不看着那个人,下一秒他就会跑掉。
其实真的是很可笑的念头。他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共享着一个秘密基地,在那片仅属于两人的天地里,他们常常一起玩到天昏地暗。相伴着长大的年月里,虽然年轮印刻得分明,但似乎永远只有要一偏头,就可以看见彼此再熟悉不过的笑颜。即使后来自己因为喜欢踢足球而奔向了绿茵场,对方也因为对棒球的热爱而参加了校队的训练,但是在那一声声洋溢着青春的训练口号随着浸氲在背后的汗水被晚风吹散之后,星空下结伴回家的依旧是彼此。
他们除了对方也不是没有朋友,自己在童年时还有个叫智酱的玩伴,喜欢在课本上画漫画的智酱后来随家人移民美国,据说现在正在美术系深造,打来的越洋电话里声音是不变的粘糯;他在球队也有个关系很好的队友,浓眉大眼包子脸的少年做事认真细心到连经理都忍不住表扬。
不是唯一的朋友,却是唯一的存在。下课铃响起的时候,翔随着班长的指令声起立敬礼。站起来后,视线可以方便地爬上窗沿,越过玻璃,看着春风里飘扬漫天的樱花花瓣,翔用拇指指腹轻揉着梦中的那一点,他点了点头,想:有这种微妙的感觉,就是因为对方是喜欢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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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毕业设计已经忙了两月了,文断断续续地一直在写(真有够慢的),本来想攒着一次性发上来的,但是看到TL的GNS实在过意不去了,就发了这章……但是,卡这似乎又有些云里雾里。于是下章或者下下章就完结了,这章的突兀反正也快有答案了,感谢GNS的等待……LZ争取在S先生生日月完结TVT
为了毕业设计已经忙了两月了,文断断续续地一直在写(真有够慢的),本来想攒着一次性发上来的,但是看到TL的GNS实在过意不去了,就发了这章……但是,卡这似乎又有些云里雾里。于是下章或者下下章就完结了,这章的突兀反正也快有答案了,感谢GNS的等待……LZ争取在S先生生日月完结TVT134 旧照片2012/1/23 17:28:00
过年要爆发RP,GNS新年快乐!
十六、
由于是最后一节课了,翔快速地收拾好便书包打算去训练。路过隔壁棒球场的时候,远处飞来的一枚棒球正打在身侧的铁丝网上。网子被球震得发出了抖动的声音,连带西下的阳光也透过网眼跃动了起来。看来这安打力道不小。
“不好意思哈!”有个少年一边用衣袖擦着额角的汗水一边朝这边跑过来捡球。少年近到跟前时,翔才认出了对方。“松本君?”
“哎?樱井君!”少年朝翔友好一笑,便弯下腰捡起了那枚被打飞的球。翔的目光一直放空地跟着松本的动作行动,只见重新直起身子的人目光忽然冲自己迎面聚焦了起来。松本润嚷着:“喂!”语气中有些气恼的成分,“你快一点啊!大家都开始训练了。”
“润君就是太认真了。不就是迟到一会儿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翔甚至可以从这欠扁的调调中猜见对方一脸“芝麻大小的事何必这样”的云淡风轻。
“倒是翔君,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见话题的对象转到了自己这儿,翔于是回过头,看见那人近在咫尺的眼眉,眸子里亮亮地似乎又在酝酿着另一场恶作剧,嘴角微微上扬着,只要稍稍活动一下面部,下一秒就会展现一个讨巧的笑容。
翔有些不适应地往后挪了半步。
太近了,两人此刻的距离太近了。这样亲昵的距离会让他有一股毫无理由的担心,像是捏在手里的水袋,再施压便会“嘭——”地爆掉。
“优等生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在训练了哦。”面前的人笑着说。但“优等生应该怎样”的句式却让翔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快点回去训练啦。我这样你学不来的,毕竟我们是不一样的啊。”
我们是不一样的。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粉色的花瓣如雪花一般在眼前飘散着,擦过鼻尖的时候引来一阵瘙痒。
“哈欠——”一个喷嚏挤得眼角都泛出了泪水。然而当翔揉着眼睛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的花瓣不知何时竟褪去了粉嫩的色泽,带着寒冷的气息肆虐着。而刚刚近在咫尺的那个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n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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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梦中的画面停滞在了茫茫的白雪之中。樱井翔从床上坐起身子,一边咂巴着嘴一边用手揉了揉脖子。
竟然是梦中梦。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掀开被子准备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进人卫生间时,思绪还一直在回味着梦中的感觉,无论是第一个梦中手指的触感,还是第二个梦中扑面的呼吸,都让樱井怀念又纠结。
这样纷扰的情绪导致他直到打开花洒,才注意到本应该围上的帘子此刻被撩开了一角,一个十岁左右褐色头发的小男孩忽闪着蓝色的眼睛正愣愣地盯着他身下的一片马赛克区域。
“喂!”虽然这孩子已经算是自己的老朋友了,但是被人这么赤果果地围观倒还是第一次。对此,樱井不免有些气恼。然而正准备揪住小家伙教育,调皮的孩子倒是先开了口,一句话便让樱井瞬间哭笑不得。
小孩手指马赛克区域,朝着樱井天真地忽闪了几下大眼,认真道:“和其他叔叔是一样(大)的耶!”
自己这套老公寓的前几任主人都是欧洲人士,被小孩这么一说,樱井只觉得有种别扭的骄傲感油然而生,至于教育孩子表仗着一般人看不见自己而偷窥什么的就暂且放一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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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二,导师因为有私人约会而给樱井作了个顺水人情——放假一天。最近一个多月和导师做课题忙得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的樱井已经很久没有一睁眼就看见11点钟的太阳了。所以坐在餐桌上惬意地享受自制三明治的美味时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翔桑的刀工真是一如既往地悲剧啊。”坐在餐桌另一边的小孩朝着樱井手中的三明治指了指,那锯齿状的切割痕迹真是想不让人吐槽都难。
“喂!”樱井朝着孩子皱了皱眉头,佯装生气。小孩倒也不惧他这套,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双腿,一脸“不然你拿我怎么着”的挑衅。
“今天可是我难得的休息,你下午出去玩去,”樱井_Tun下了最后一口三明治,补充道:“尽量晚点回。”
只见小孩子朝着樱井挑了挑眉毛,滑下椅子便往门口跑了过去。然而正当樱井翔在心里正感叹这孩子该懂事的时候还真是让人省心时,就听见孩子在门口叫他:“翔桑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最后,消失在门口的是小孩一脸大人式的坏笑。
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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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一章,于是也许有二更=v=
136 旧照片2012/1/23 22:37:00
十七、
其实下午直至晚上的时间并没有什么人要来家里,只是难得的休假想要一个人好好地享受一下私人空间。虽说租房子的时候,屋主Arielle的推销里全是“一个人怎么怎么方便”的好话,但她能这么说的前提是她看不到一直住在这公寓里的另一个房客——Alf。而当初,樱井翔正是在浴室发现了这个小男孩后就突然间很豪爽地掏了钱,一口气付满了四年份的租金,让Arielle不可思议到差点儿想报警。
“一般人看不见的存在。”
这样的定义在樱井翔心中一直是个不敢轻易触碰的点。可令人矛盾的是,即使是被拒绝了、分开了,他还是在难以割舍地用自己的行为来有意无意地怀念。Alf躺在浴缸里惊讶地发现新来的租户居然能看见自己时,樱井翔从他蓝色的瞳孔里瞬间窥探到了一抹十多年前的风景——琥珀色的瞳眸里依稀还能看见自己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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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翔一直是以其在自己心中逗留的时间来界定的。那个人用十五年的时间来为自己筑造了一场缤纷奇异的梦,以至于后来分开了,自己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却还是没有绕出去,唯一的改变大概仅仅是曾经能有切身体会的场景统统规矩地退回到了符合“梦”之定义的世界,睁开眼的真实里,那些始终是不曾存在的幻觉。
电子日历上显示的时间是2012年1月18日,距离自己三十岁的生日还差七天,距离与二宫和也分开整整十年还差七天。
上帝创世仅用七日,可对于樱井翔而言,一周的时间仅仅是日历上的周而复始。他盯着“2012年1月18日”这个日期愣了一两秒,耸了耸肩拿起了电子日历旁的几本CD。
当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hip-hop时,他来到窗前,看着楼下雪地上玩耍的大人小孩,清一色的异国相貌。
相见不如怀念绝对不是他奉行的初恋精神,只是处于活得越发清醒的而立之坎,他觉得当年拒绝他的二宫未必就会如自己一样的十年一梦。所以,喜欢也好,爱恋也罢,默默地放在心底,封印成最宝贵的记忆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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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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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离开前留下的话差一点令樱井翔炸毛,但是Alf到底是听话地回得很晚。
不过,令小孩感到新奇的是,这位一直早睡早起作息标准的樱井翔先生凌晨二点了居然还没有睡,没有睡也就算了,因为他的公寓里有访客,有访客也就算了,访客还打算留宿,这些统统都算了,最最令Alf惊诧的是与自己一个屋子里住了四年的这个人居、居然是个gay?!那个留宿的访客他是个男的啊!
“翔桑,翔桑,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gay啊!”小孩子乘访客在浴室洗澡的空挡,星星眼地缠着樱井好奇宝宝似地问道。
正在刷牙的樱井翔听到这句话,只听“噗——”地一声,就看见他那满口的牙膏沫全喷到了洗面台的镜子上。
“Alf表乱讲!智君是我好朋友,我就不信这里的前几任访客他们就没有让朋友留宿的?”樱井也顾不上漱口,压低了声音朝Alf解释道。
“留宿啊。不过他们不会睡在一起啊……”Alf往起居室的床上瞟了瞟,两套床上用品正堆成两团。
“噗——”这会儿连之前没喷干净的沫沫儿也给清理出来了。樱井翔一边用手背擦着嘴角的残迹,一边月兑力地答道:“一床是给智君床上睡的,一床是我自己还没来得及搬到沙发上来的。”
“哦~”
“所以说表乱给别人下定义,尤其是你自己都没弄明白的词!”
“虽然我只有10岁,但是我可比翔桑大多了哦!”
“喂!你又到哪儿去?”
“睡觉啦。”
“智君还在洗澡啊!”
“所以顺便观赏一下吧。”
“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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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比樱井翔早了好些年来到美国,从艺术院校毕业后就一直在世界各地旅游写生,攒着的作品曾在2008年回到东京办过一次个展,樱井还收到过和个展同步发行的作品集作为礼物。这次大野智打算以自己的家乡为起点,进行新一次的旅程。不同于第一次的自由随性,已过而立之年的他打算在这条曾经播散过自己青春的旅途上记录一番别样的风景。
来到樱井翔所在的州时,大野智全部的行程只完成了五分之一。不过选择到樱井翔的公寓上门打扰一番则是为了交给樱井翔一样他惦记过的留在日本家中的东西。
之所以没有用邮递,完全是因为要东西的当事人一点儿也不急。在某次通电话的时候,樱井曾说过本来想给这边的同学看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但是翻找了之后发现竟然没有带过来。语气显得颇为遗憾。碰巧大野智再次踏上日本的土地时竟神奇地记起了这么一段小揷曲,于是离开日本时,他的行李里便多了一本封面泛黄的老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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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来到樱井租住的公寓时天色已晚,所以便决定在樱井这儿凑活一夜。推月兑不了樱井的客气,于是就睡了床;而躺在客厅里的樱井翔因为实在烦不过Alf对相册内容的好奇,便带着他一起回顾起自己的童年来。
当相册翻到1987年那一页时,樱井翔皱着眉头对着一张照片纳闷了好久。之前的小黄花是照得最好的一张,却有点曝光过度;接下来的蝴蝶,动态倒是捕捉到了,就是差点儿飞出画面;然后是蝉,和褐色的树皮险些黑成一片,却也好过接下来的这张,起码能看见主体。
而给樱井翔带来疑惑的照片,呈现的就是一截树干,既没有照出枝叶的繁茂,也没有照出根基的坚实,无头无尾地生硬一截,似是连那遥远的拍照动机也给截在了镜头之外,变得无从追忆。虽然可以勉强理解为一个五岁孩子的审美视角,但是樱井翔摸着良心也不觉得自己小时候的眼光就独特到了这个境界。
正在此时,一旁从樱井翔腋下挤进来的Alf却忽然指着照片是中心惊叫到:“这个人和我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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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S先生即将生日,所以这两章加戏(其实是LZ自己写字啰嗦了TVT)下一章完结=v=
142 旧照片2012/1/30 16:38:00
十八、
“大哥哥,请再笑一个吧!”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小孩子扬着的笑脸上跃动着点点光斑。二宫和也于是便双手一提库腿,朝着前方蹲了下来。他伸出手指朝面前戳了戳,仿佛可以看见那孩子被戳得躲闪的样子。
相叶走过来的时候,正看见二宫对着空气微笑,笑容中饱含着前所未有的温暖。老实说,这是相叶第一次看见二宫和也笑得这般纯粹,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相叶都不忍打破眼前的这份美好。
“nino……决定好了么?”但最终,因为自己带来的人,相叶知道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恩,决定好了。”二宫朝着他转过身,站了起来。
“不后悔?”
“恩。”如波的琥珀色瞳孔中,渐渐地凝聚起了一股坚定的力道。
“可是,都十年了啊……”
“还有一周。”
“一周?”
“还有一周,整整十年,”只见面前的人朝相叶张开双手,抓了抓,示意着“十”的概念。“所以才有必要做这个决定。”二宫收回双手,笑着。
相叶看着他,觉得有股不能名状的情绪在胸口堵着。身为朋友,或者说同类人,他并不希望二宫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念想作这么一个重大的决定。然而,他又只是个局外人,说到底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特权打着朋友的旗号来干扰二宫的选择。他真正能做的,只是怀有一种期望——期望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时,站在相叶身后的人上前一步,面朝二宫缓缓地摊开掌心。只见一簇光团随着展开的双手而渐渐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霎时间,周围所有的景物都泯没在了这片强烈的白光之中。二宫看到那人身后的相叶也被白昼般的光芒隔绝到了双目无法触及的空间,于是他眯起了眼,盯着面前那人背后张开的白色双翼,心中前所未有地平静。
遥远地仿佛来自天涯彼岸的声音在耳畔庄严地响起:“二宫和也,你最终的心愿是否已经决定?”
二宫于是闭上双眼。在这个时候,浮于黑暗之中的竟是一种感觉——一种他回避着思念着矛盾着的感觉。樱井翔唇间的急切与温柔,如重重落在琴键上的手指,点点敲击着他的脑他的心。
“决定好了”睁开眼,二宫带着一生悬命的坚定,补充道:“永不后悔。”
“心愿即成,永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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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当住在自己公寓里的小鬼头指着那张照片的中心大叫出“这个人和我一样啊!”的时候,樱井翔才猛然记起这张照片中记录着的正是自己和二宫的初遇。
是的,猛然记起。当年扬言要忘记一切的他其实还记得他们之间的很多事:比如二宫第一次如何连哄带骗地领自己登上天台;比如自己向二宫表示有喜欢的女孩时对方的那一脚;比如在黑暗的楼道间手电光中二宫的那句“翔君,你能来,真好。”……
他的确记得很多事,然而就在他自以为记忆无误、无一遗漏之时,那个明明应该是顶顶重要的相遇机缘却被自己遗忘在了相册的封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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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宫和也之前,樱井翔的眼睛还看见过很多“一般人看不见的存在”,大多数带着一脸麻木的神情匆匆飘过,少数那么几个调皮鬼对他开过一些没心没肺的玩笑,折腾得年幼的自己忐忑不已。
如果以1亿为日本人口的总数,那么存在于这片国土上的亡魂至少也有1亿,他们不被人看见,保持着生前的样貌,游荡在生前惦记的地方,任时间穿心而过、步伐匆匆。
被时间一齐停滞住的,除了对生命的知觉还有对外界的喜怒哀乐。捉弄过樱井的那些调皮鬼后来都没有长期地徘徊在他的身旁,倒不是因为失去了欺负人的兴趣转身寻找新的目标了,而是因为心愿达成,找到了各自新的归宿。
“你真是个倔小子,不过也挺有意思的!”某个现在回忆起来已经模糊掉面容的鬼魂曾经数次在樱井吃早餐的时候把他的牛奶弄倒,害得樱井因此被妈妈生气地责备,并在“屡教不改”后罚去了当日的午餐。鬼魂的年纪也不算大,其实就是想看看倒霉孩子被“栽赃”委屈的反应,但结果在樱井对着午餐眨巴着泪眼的渴望中却并没有收获到预想中“哭喊着委屈”的绝佳效果。
“之前的事对不起啦,你就当大哥哥不懂事好了。”樱井依稀记得,这个自早餐奶事件后就再也没有为难过自己的鬼魂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变得话唠了起来。
“以后就见不上面了,忽然有点舍不得你呐!”鬼魂应该是笑着的,只是记忆实在太过遥远,樱井已经记不清那个人最后的表情到底为何样。“不过,大哥哥以后就要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了。小家伙,替我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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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以后就见不上你了?”
“因为我的心愿实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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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桑可别看我们人数这么多,但是对生前抱有不甘的,有强烈执念的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哦!”这是Alf曾对樱井说过的话。在这个话题上,这个比樱井大了很多岁的小孩子鲜少地流露出了历经世事的成熟表情,那是一种由衷的感慨。
“不是人人都有对心愿的执念,毕竟人都不在了,完全没必要那么执着不是……其实,所谓的‘心愿’,就是一次选择的机会,每个心有不甘的人都有无限的时间用来思考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然后做出选择,但是一旦时间长到你无法用寿命来估计,这种少数的思考又有一半会被磨损掉,所以最后做出选择的那些人,绝对有什么事是他一定放不下的、不完成就像再次死去了一回一样痛苦的。”
如果把捉弄人划归到还有为人的知觉残留,那么二宫必然属于带着不甘可以实现心愿的这一小部分。至于实现心愿后的结果——这是樱井翔从来没有思考过问题。而当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在照片上看见那人的身影时,霎时间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当年甚至可以倒影在自己眼眸中的人,竟然无法成像在一张定格着时光的纸片上?!
是自己的眼睛出毛病了?可是身边的Alf还在!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那个人将要消失了!如同多年前的那个清晨,话唠鬼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便消失在了温柔的初阳中,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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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旧照片2012/1/30 20:30:00
十九、
这世上的相遇有千万种。
有的人,铺张开极尽奢华的派头风风火火地硬闯人你的视线,带着臣服一切的自信和招摇;有的人,气宇非凡傲然独立,发现他仅需惊鸿一瞥,但你冷艳的气场却使你只能敬而远之;有的人,仅仅是盈盈地笑着,既没有强大的锐气灼伤你的眼,也没有孤高的冰冷寒冻你的心,这是一种需要蓦然回首的相遇,模糊了开始的记忆是为了结局的刻骨铭心。
在那些已经无法计数的、无声流过的平稳时光里,他的身影渐渐地在你心中的某个位置安稳地生根发芽。当心绪的枝叶已经无法用记忆的盆钵栽种之时,亦是你需要有所行动的时候。
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哪怕是在遥远的美国,樱井翔为了行医执照而奋斗的动机里多少还是参人了对二宫和也的个人情感。
其实这十年间,二十代往三十代成熟的轨迹里,他多少能够想通当年未想透的事情。比如二宫的拒绝,背后隐藏的深深无奈和在不可知未来前的消极回避。其实应该再坚持一点的,如果自己那时真正做到了坚定,自己也就不用付出十年分别的代价了。
然而,明白道理和付出行动永远是不能轻易画上等号的。残留在二十代尾巴上的倔强令他对再次告白的挑战多少有些犹豫。
于是,他是永恒的,他是不变的,等我再次拥有足够坚定的信念握住你的手时,我们再见。樱井翔可笑地发现:十五年,那人悠闲地徘徊在小道上的身影竟然成了一种假象,同时也为自己提供了一个借口,用以压抑住心中忐忑的理由。
但是,看不见人像的照片像是硕根破盆挤开的第一条裂缝,带着不可遏止的势头,令樱井意识到有些事必须去面对,靠转介思绪而付出的行为,始终是治标不治本。
所以,他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学位,带着几乎蛮横的任性决绝,甚至动用了父亲的关系,将自己于一周后的现在突兀地塞进了这家医院的某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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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吸了口气,樱井翔开始快步向那条记忆中的林间小道赶了去。一路的忐忑渐渐在这最后一段距离间被浓缩进了恐惧的漩涡里,那个“可能寻不到人”的猜想像是一条不显形的花蛇,沿着神经的边缘,蠕进了周身的血管,僵凝了里面的流质。
而当樱井翔终于喘着气站在小道的一端时,被夷为平地的旧楼残迹直接给了他毫不留情的当头一棒!
视线再转向左侧,当年的新楼也染上了年代的斑驳,植于它一侧的树倒是挺拔粗壮了几分。只是,在这个肃杀的季节里,稀疏的枝叶下,并不见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
Nino,你在哪?
着急地从小道的一头奔向另一头,又仔细地寻觅着每一个隐藏着可能性的角落……然而,累计的只是失望。
没有。哪儿也没有二宫和也的身影。
像是那张泛黄的旧照片一样。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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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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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医生第一天上班没到主任那去报到而是在住院部后面闲逛是不是太失礼了?”
什么?
声音从身后传来的时候,樱井翔整个人都愣住了。就在数秒之前,他刚刚跌人了情绪的谷底——为了十年前那个故作潇洒的愚蠢放弃换来的不可挽回,而后悔不已。
然而这句真实到令他不敢轻易相信的声音却犹如照破乌云的圣光,耀眼得恍若救赎一般。
但,他却不敢回头。哪怕他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急切地想要见到说话的那个人,可他却觉得脖颈如被一双有力的手扼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是太过惊喜,而担心这份真实是那思绪臆想出的镜中花水中月,一触即破。
“怎么了?有本院守护神亲自来迎,你还在摆架子?”
这回的声音又近了一些,樱井翔甚至能感受到后颈上如微风一般的气流。
“呐,我说翔酱啊,面对守护神可不能这么失礼哦。”一双手从后方伸了过来,捂住双颊的时候,那阵清凉如电流穿心,使得樱井翔又是一个激灵。
“哈?又不习惯了?”禸嘟嘟的掌心在脸颊上又有意地揉了揉,身后那人似乎在抱怨他阔别十年的生疏。
樱井翔缓缓地抬起一只手,覆在了右侧的那只手上。他问:“守护神……又是骗人的吧?”声音带着难以遏制的_chan抖。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樱井翔握着那只手转过身。他看见二宫保持着离别时——或者说初遇时的模样,任右手被他紧紧地握着,笑得一如既往地风轻云淡。樱井翔又盯着面前的人定了定睛。他忽然惊讶地张开了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二宫的模样虽然没变,但整个人却变得透明了起来。自己的身影无法再在对方琥珀色的瞳孔中成像,而自己亦能透过对方看见其身后全部的风景!
“本医院如假包换的守护神,二宫和也。”二宫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他并起食指和中指从眉梢处朝樱井翔一扬:“樱井医生,以后请多多指教啰。”
“nino……你、你怎么……”
“因为我的心愿实现了啊。”
“nino的心愿……是什么?”
“在这儿,”说着,当事人还不忘潇洒地伸出没被握住的一只手往着周围指点了一番,“等一个十年前不小心被我放跑的家伙回来。”
没错,我们是不一样的。
只是人也好,鬼也罢,世间百态,只问情之何物,心有千千结,殊途亦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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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唇间的温度,十年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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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终于在S先生的生日月平坑了TVT
为了兑现上一坑里给一些GNS许下的HE,加上开坑前偶然重温Vanilla Twilight的感动,所以才有了这个01的小故事
这么个短篇拖延了这么久真是抱歉,感谢一直惦记着这个故事的GNS=3=
LZ终于可以安心地完成毕业设计去了TVT
FB有缘再见!
以上。(挥小手帕拜拜)
155 = =2012/2/23 21:19:00
不好意思把LT上来了,今天偶然穿越地发现已经完结很久了,一口气看完的感觉很过瘾!
只是人也好,鬼也罢,世间百态,只问情之何物,心有千千结,殊途亦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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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被这句戳到了。能在一起真是太好了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