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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 =2011/11/17 22:21:00
OOC,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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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下了一天的雨了。
雷声大得吓人,轰隆隆得像是月兑轨的列车一般,黛黑色的天幕仿佛被泼了墨,天际处尚有几条白线闪着微弱的寒光。
闷在被褥中的二宫故意开大音量,两边的耳机对着鼓膜赤果果地咆哮。
他想借着音乐打消此时想上厕所的念头,毕竟这栋员工宿舍建造时有个极大的弊病,那就是每层只设了一个公共厕所。
没开灯的室内透着股阴森感,可在床上转辗反侧了好几回的二宫终于是忍不住扯掉耳机,俯下身摸索着去找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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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末日般的雨夜里,二宫再一次佩服设计室愚蠢的结构设计,顺便抱怨一下这栋员工宿舍走廊灯终年报废的悲催事实。
要不是省下了房租费,他打死也不想留在这栋破建筑里,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做心理建设,千万表在半夜上厕所时回想数年前看过的恐怖片。
雷声从天边劈下,一条硕大的豁口好似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雨水从那口子流淌而下,源源不断,声势浩大。
走廊里,紧闭的窗户糊上了幽蓝的暗光,尽头的厕所却透出微明的灯光。
“嘎吱嘎吱“的响声一直在昏暗的走廊里回荡。
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响得好似在同雨声对话,明明只是去上个厕所却举步艰难,抵着墙壁的手背渗出冷汗,厕所门窗上投出的剪影如皮影戏一般晃动着。
窗外狂风大作,树影邪魅地映在窗户上怪笑。
二宫深吸一口吸,将手放在隔间门板上,轻轻推开。
突然肩上一沉,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向下摁。
冷风从脚底灌人,风雨里的怪笑声越来越逼真,恍惚间,仿佛还能听到小孩子尖锐的嗓音。
他转过头,映人眼帘的是一张沾满水渍的脸,湿漉漉的头发无精打采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是海带一般颓废地阻挡起来人的视线
一道闪电劈下昼亮的光,天空中映现出龙的图腾。
瞳孔猛然放大,他的脸色被白光衬得更加惨淡,恢复清醒时他已经捂住脸和对方一起尖叫出声。
“妈的!够了没有啊!大半夜的在厕所鬼叫个毛啊!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离厕所的一间房门被一脚踹开,屋主的咆哮声比雷声还响,让两个保持镜像姿势的男人停止尖叫。
“二宫君……”浑身滴水的青年哑着嗓子叫他,葡萄般的大眼睛因为水泽的光彩更加明亮。
“樱井君?!怎么是你?”
二宫说服自己沉住气,拉过对方冰冷的手往回走,“先回屋子里再说。”
走廊里“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比来时的重了一些,很快就随着关门上锁声消失在某间屋子里。
二宫跪坐在储物箱前,拿出一套干净衣裳给已经月兑下上衣的樱井翔。
“喂,你也等我转过去后再换吧。还有先把头发擦干啦。”
樱井翔用毛巾胡乱地擦了几下头发,乱糟糟的发型活像鸟窝。
二宫看着墙上的时针发呆,耳朵在深夜里反而更灵敏,身后换衣服的动静分毫不差地抵达他的耳朵。
“好了吗?”二宫有点不耐烦。
“唔,好了。”
二宫转过身,发现上衣还是有点小了,特别是肩膀那部分,因为衣服紧的关系,下坡路般的线条更加明显。
樱井翔注意到他的视线,拘谨地将坐姿改成呈跪坐式,认真地朝他俯下身鞠躬,“谢谢你,二宫君。”
“先别道谢。”二宫用手摸下巴,眼珠子骨碌地转着,从上到下把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樱井君,你大半夜地出现在这里,我真的很怀疑,我是不是很久以前跟你结过仇,结果我给忘了,你倒是记到现在。”
樱井翔怔住的表情瞬间又化作笑容,“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二宫咄咄逼人,丝毫不给他chuan_Xi的机会。
“那是因为……”樱井翔拖长了尾音,下一秒,说话权又被二宫抢走。
“我姐给你的?”二宫换了个手摸下巴,翻眼瞪住天花板开始自言自语地做推测,“肯定是我姐了,这女人最近又闲得慌开始休长假了吧!”
樱井翔摆摆手,像是在想措辞替他姐开月兑,“是我先跟你姐姐说……”
话才说了一半又没下文了,二宫和也第二次抢了他的后半句。这次已经不耐烦地站起来在樱井翔面前来回踱步,“我说你们明明相亲无果怎么还跟相恋十年的老情人似地藕断丝连,一直在联系。我拜托你就算是真对我姐有心也去缠着我姐,别来缠我好不好?”
樱井翔咽了口口水,没有点头的意思。
二宫指住他的眉心,步子越来越靠近,“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瞒着家里偷偷辞职还是弟弟早恋了,妹妹失恋了!”
樱井翔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次的事情比较严重。”
二宫的手指软了下来,微蹙起眉头等他说完。
樱井翔将双手置于膝盖上,微微侧过头露出满脸的不忍,“家里人为我找了未婚妻。”
“……”二宫放下手指,改去叉腰,又开始如无头苍蝇似的来回踱步。
没错,这事的确是比偷偷辞职,弟弟早恋,妹妹失恋要严重得多,但这干他二宫和也什么事了!他只不过是樱井翔数不胜数的相亲对象之一的弟弟,而樱井翔也仅仅只是他姐姐超出手指和脚趾总数的相亲被拒者之一。
樱井翔还是用武士姿态去看他,那双大眼把人瞪得心里发_chan,背脊发凉。
二宫摆摆手,有点困了,这么大半夜地搞什么不好,偏偏玩闹鬼。
他原本的尿意都被吓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这事要是真跟刚辞职的樱井翔耗上了,损失的百分百是他。
“算了,这事先搁着吧,反正你也只是借住一晚,明天早上带好自己的湿衣服快点走人。对了,记得把你身上的这些干洗完后送回来。”二宫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掀失去温度的被子。
樱井翔坐在那里,像块岩石一样,牢牢地堵住他的路。
“不是一晚。”
“什么?”二宫觉得自己是听错了,这里虽然只是员工宿舍,但屋主再怎么说也是他,并不是樱井翔。
“我想稍微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避一下风头。”樱井翔诚恳地再鞠一躬,随后就被二宫揪住领口提了起来。
二宫满目的红血丝仿佛藤蔓,尖锐的咆哮声考验着他的耳膜。
“你家里人倒是给你找了个怎样无颜无品的未婚妻啊,你需要要做得那么绝,连累路人一起下水陪你逃婚!”二宫摇晃起他的领口,忽然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衣服,皱了还要自己善后太不合算了。
樱井翔站稳后解释,“不,其实她挺漂亮的,人也不错。”
“那你这是闹什么啊!”
“其实……”樱井翔把脸侧过去,酝酿了一会儿,还是如实招来,“其实,我喜欢男人。”
门被“砰”的一声紧紧合上,樱井翔的连环的夺命敲跟上战场似的,最绝的是每一下后都带着鬼哭狼嚎般的声波攻击。
厕所隔壁的那扇门又被打开,二次咆哮的屋主这次连脑袋上的睡帽都没摘掉。
“这年头小两口要吵要闹回自己家去折腾吧!你以为这是哪里啊,员工宿舍好不好!”
二宫和也猛然拉开门,脸色无比阴沉,仿佛下一秒这里就会发生命案。
他妈的员工宿舍,又是他妈的员工宿舍这种破限制!
“你给我闭上嘴,先进来。”
樱井翔叠起双手捂住嘴,瞪着无辜的双眼使劲点头,手心里的微笑像是窗上的雨迹折出了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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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2011/11/18 20:48:00
大概是因为作风独立的姐姐还一直单身着,比起同样单身状态的二宫,家里人更关注他姐姐的婚姻大事。
偏偏家里这位遗世独立的大龄女性就不是省油的灯,屡次搞砸家里安排的相亲不算,对于前来献媚的有志青年也是爱理不理。
二宫被母亲勒令去做相亲督导员时,还没搬进员工宿舍。
晚饭过后,姐弟两老老实实地坐在客厅里,陪他们老妈蹲点黄金时段番组,顺便挑选下次的相亲对象。
二宫从茶几上拿起扑克牌般的相亲照片,照片上那些发际线靠后的中年男子不是国字脸就是大饼脸。二宫忽然明白,他姐参与了那么多次相亲一次比一次黄了快的原因。
这其实挺情有可原的。
等他们的老爸也过来凑热闹时,不结婚是没有前途的伦理教育又开始揭开帷幕热闹上演。他姐在两面夹击的状态下依然能指着电视机,没心没肺地笑得欢畅。
二宫突然从照片扑克里抽出一张自认为还不错的,抬起手臂将它举过头顶,让吊灯投下的光线更充足地映身寸在其表面。
“干嘛啊,你老光眼了啊。”他姐赏了个靠垫过来。
二宫微微侧身,垫子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沙发。
“这个还不错诶,你要表试试看?”二宫递过照片时他姐只匆匆扫了一眼,然后继续往自己嘴里送橘子。
“我不喜欢眼睛大的男人。”
“……”二宫收起照片,扔给她白眼,“你拒绝上一个的时候,就是嫌他眼睛小。”
“吃橘子吗?”他姐冲他眨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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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宫被母上用汤勺指住鼻子威胁说一定要全程监督姐姐的相亲大事,不能再让她做出拿果汁泼人一脸这种有损二宫家颜面的无礼举动时,他的左眼皮就如同玩太鼓达人一般,一直跳个不停。
到底是哪边跳吉哪边跳灾来着。
这么想着的时候,身边传来玻璃杯碰撞的响声。二宫回过神来时,一开始还老老实实跟相亲对象自我介绍的姐姐又变着法子的跟他搞破坏了。
透明的Ye_Ti汩汩地在她裙子上留下一滩难看的水渍,对面端坐着的大眼男子恭恭敬敬地送上纸巾,看来是个家教挺不错的人。
二宫仰头,看着同时站起来的两个人终于有了一点肢体接触,但马上他姐就原形毕露地边擦裙子边小跑离开,连告辞的话语都是匆忙而虚伪的。
“真抱歉,我去厕所擦一下,你们别等我啦。”
她留下这句话后还就真的没再回来。
二宫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后悔,就知道他姐一遇上相亲,做事就特别不靠谱,但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抬眼发现他帮他姐挑选的相亲对象一直偷偷摸摸地往这里瞟,欲言又止的许久后也只能一口接着一口喝眼前的白水。
二宫这下子终于悟了,原来他母上早上嘱咐了那么多,其实是早有先知,让他来收拾这烂摊子的。
好在他姐这次没往别人脸上泼水,改往自己裙子上泼水了。
“咳咳,那个樱井君。”二宫觉得缺了女主角的会餐已经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好在他们都还没点单,如果让樱井君付点饮料钱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面的樱井翔终于是把最后一滴水也装进了肚子里,玻璃杯磕上桌面的响声切断了二宫接下去要说的话。
“二宫君,我饿了,不如我们先点单吧?”
“……”二宫真恨自己怎么不一口气把话说完。
“这顿我来付吧。”樱井翔补充道。
二宫眨了眨眼,这次异常爽快,“好的,那,菜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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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2011/11/18 22:54:00
初识的梦境被清晨的巨响打破,二宫揉揉眼睛翻了个身,发现原本自己肚子上盖着的被子只剩下一个小角搭在床沿。
他捂着太阳_Xue,头痛地俯下身去看在床底扭成一团的樱井翔。
“你这是一大早梦到自己变成yattaman要变身了吗?”二宫扯住被子往上拉。
樱井翔抱着被撞痛的脑袋痛苦地呻喑,在地板上扭了几下之后仍不见二宫有所打动,伸个援助之手。他只好一脸委屈地自己撑住床沿爬了回去。
二宫重新盖好被子,平躺着伸直了腿,两眼对着天花板瞪得老大。
“樱井君,我再问你一遍,你总是相亲失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昨天那个答案我就当做是昨天困了,听错了。”
二宫转过头来时,脸颊被清晨的薄光照得无比清白,但眼里聚集的凛冽寒光却比一大早的空气还要冰凉。
“如果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呢?”樱井翔说完这话后就看到二宫从被褥里伸出的大半条小腿,脸上已经写上了“预备,踢”的命令指示。
“扔出去。”二宫刻薄地说。
于是樱井翔立马改口说,“二宫君,我喜欢男人,但并不代表我喜欢所有的男人。”
二宫和也抱住手臂,一脸的不耐烦。
“而且我不是一见钟情型的,我比较倾向日久生情。”
“所以呢?”二宫扬扬眉毛,对上樱井翔严肃的脸。
“就让我暂住一段时间吧,等过了这阵子,我就立刻搬回去住。”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逃婚,二宫无奈地想,为什么偏偏就找上了他。
樱井翔猜到了二宫正纠结的问题,立刻自己圆满了这个问题,“因为住在朋友家的话,我妈一定会亲自煞过去的。”
这个理由还真是够烂的。二宫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又听樱井翔继续做补充说明,“而且你姐说,她弟弟就是我弟弟,住进去没问题的。”樱井翔说着用手指抵住下巴,加重语气强调,“这是她的原话。”
二宫怒不可言,当初谁穿着湿裙子回家抱怨说大眼睛就算了,居然还是个溜肩,然后立掌发誓自己以后的择偶标准要再加一条,绝不可以是溜肩。结果倒把自己弟弟给卖了。
“他姐的!”二宫翻身起床,立刻去拿手机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二宫捏着手机扬起脖子,两行血泪无声落下。果然犯了错就开始玩查无此人了。
二宫愤恨地把手机往被子上砸,闷闷的落定声让他忽然想到房租的问题。
虽然员工宿舍表钱,但樱井翔既然打算住进来的话,就不能白白浪费了斩一刀的好机会呀。
“那房租呢?”二宫眯起眼斜视他。
樱井翔抓抓脑袋也爬起来翻找自己的外套,一只看上去挺昂贵的钢笔率先出现在眼前,樱井翔又往里掏了掏,拿出一本疑似支票簿一样的册子。
二宫揉揉眼,又在心里推翻了原先的决定。
其实吧,住下来也不是不可行的,嘿嘿嘿嘿。
樱井翔低头在纸上潦草地写了点什么,然后撕下第一张纸交给二宫。
二宫的眼中已经翻出了钱币符号,笑盈盈地接过纸,心里想这可要小心了千万不能折啊,不过也没想到樱井翔这么气派,居然直接开支票给他。
“其实吧,只要房租的问题谈妥了,住下来我们也就是室友关系了。”二宫边说边低头看手里的纸,那一瞬凝固住的表情又如山体滑坡似地立刻塌陷。
“这是什么?”二宫将写着“欠条”的白纸反过来给樱井翔看,脸色灰白得像是抹了墙粉。
“因为我刚辞职,而且现在又是亡命天涯的状态,所以能不能等我回去以后再还你?”樱井翔说着又眨了几下眼睛,日出带来的大面积阳光在他睫毛上跳动起来。
二宫心有所动,口气却依然很差,“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再说了,你又不是杀人放火,定个婚而已,用得着亡命天涯吗!”
樱井翔拽住他的袖子继续耍无赖,“二宫君,等我回去后还你双倍的房钱。”
二宫和也瞟了眼他好看的手指,又看看签上名的欠条,“那你给我在欠条上补充几点顺便再摁个手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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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2011/11/20 21:07:00
二宫和也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樱井翔有。
从食品箱里拿了一盒前几天才买的Pocky搪塞他后,二宫发觉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也快点去找个工作,这是备用钥匙。”二宫穿好鞋,把钥匙圈上两把相同的钥匙取下一把塞进樱井翔的掌心。
“对了,要是等会儿下雨了你替我把外面的衣服收回来。”二宫低头又看了眼手表,脑中继续寻找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嘱咐樱井翔,省得麻烦。
“二宫君,我还没你的手机号呢。”樱井翔将钥匙装在自己的钥匙包里,然后拿出手机伸到二宫面前。
“我姐居然没给你?”二宫惊讶地取出自己的手机,对方点点头肯定道,“没给。”
存好各自的手机号码后,二宫急匆匆地开门走人。
樱井翔抓着门板,探出脑袋,在他身后挥手喊,“记得早点回来煮晚饭啊,我不会烧菜的。”
他胸闷地小跑下了楼,心里又开始纠结干嘛没事让个三不会的失业青年做自己的室友,而且还是个喜欢男性的室友。
忽然想到樱井翔那时候说,他不是一见钟情型,更倾向日久生情。
可问题是现在他们共主同一屋檐下,那不就是在日久生情的起步阶段了!
在办公桌前心神不宁了许久,二宫今天差点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前面开会时被点了两次名才反应过来。会议结束后同事过来拍拍他的肩,比了两个打枪的手势,还提起一边的膝盖摆出特别欠揍的姿势问,“二宫君该不是失恋了吧。”
失恋你个脑袋。
二宫不理会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吐槽,勾起嘴角给了对方一个寒_chan的笑容。
第二次差点打翻茶杯的诱因是突然在桌上肆意震动的手机,二宫看到昨晚还关机的姐姐今天又主动打电话给他,一下子觉得脑袋又痛了。
“和也,帮我个忙。”
就知道不会有好事。
二宫发觉他姐现在打电话连开场白也省了,直接切人主题,半点迂回的余地也不留。
“我拒绝。”二宫经过相亲事件,后痛彻心扉地了解到了姐姐的本性,回绝起来也比以往更快。
“我需要你假扮一下男友,帮我推掉这次的相亲,老妈这次算狠招了。”
二宫扶住额头,疲倦地叹了一口长气,“姐,你能不能稍微用脑子想想,你找我去假扮男友,鬼才会信呢!”
他姐在电话那头沉喑了一下,然后蹦出来的话让二宫这次真的打翻了茶杯。
“那算了,我去找樱井桑帮忙吧。”
“哐当”一声,二宫脚步混乱地站起身,躲开不断往下滴的咖啡,污渍在地板上画出一个凹扁的椭圆。
昨晚一直没想通的问题因为这句话让他豁然开朗。
二宫此时已经没法顾忌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大声喧哗绝对是不可取的。
“所以樱井翔才会死活都赖定我这里不肯走了吧!你居然卖了你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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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2011/11/21 15:32:00
惨遭领导的教育而耽误下班时间的二宫急匆匆地赶回家。打开家门后的第一眼就看到探出脑袋来的樱井翔双眼闪亮地对他说, “欢迎回来,饿死了。”
幸好人还在家,没被他姐第二人格的花言巧语给拐跑了。
二宫暗自松了口气,随后又抬起头瞪住樱井翔手里的笔电。
“你怎么在用我的电脑?!”二宫和也记得自己出门前没允许樱井翔碰自己的东西。
“你不是让我找工作嘛,那我就上网去找了。”樱井翔无辜地解释。
二宫换好鞋,气愤地抢过自己的笔电,合上。
“樱井君,虽然我们现在共处一室,但是规矩还是要定,要守的。以后我的东西你一律不许碰,你也没带什么东西来,那么这条对你也就不受用了。”说着他转过身想放好笔电,视线扫到电视机时又倒抽一口冷气,觉得全身的血液正急速地往头顶上爬。
“那个二宫君。”樱井翔一边对手指,一边翻眼窥视他的表情,“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我用你的wii玩了一会儿网球。”
“樱井翔!”要不是手里的那是笔电,二宫发誓他一定往樱井翔脑袋上砸了。
樱井翔举起双手呈投降姿势,但他脸上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我只玩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好玩。”
这么一来,樱井翔今天似乎是真的没出去过,二宫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为此又大松一口气,真是奇了怪了,他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呀,樱井翔去没去假扮男友管他毛线事了。
二宫的心里乱成一团毛线,脸上的表情忽晴忽阴。樱井翔以为他还在生气,试探性地问,“二宫君你回来没买菜吗?”
二宫回过神,双手叉腰,“樱井君,你把我当你管家使吗?”
樱井翔摇摇头,继续对手指示弱,“本来我想跟你一起吃饭才拒绝你姐的,她本来说要请我吃大餐的呢。”
“……”
虽然只是泡面,但樱井翔仍是吃得很满足,大概是二宫在他碗里特地卧了个蛋的关系。
饭后,两个人开始制定日常生活制度,因为只有一张床的关系,樱井翔又死活不肯打地铺,二宫先在床上把三八线划好了,越界者就要负责刷碗。
樱井翔托着下巴,听二宫说话越听越困。果然是吃太饱的关系,所以眼睛很快就搭成一条细缝,脑袋重重地砸到二宫握笔的手臂上时,才九点不到而已。
二宫放下笔,把樱井翔的脑袋放在坐垫上,本来想下手狠一点的,但是看到那人的睡颜后又不忍心了。
他盯着樱井翔的侧脸人了迷,撅起嘴将笔搁在上嘴唇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道,“我上了一天班都没累趴下呢,你在家里有吃有喝有玩,还好意思这么早就睡,我妈这时候都还精神抖擞地看多拉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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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2011/11/25 21:31:00
二宫是在准备睡觉时发现樱井翔生病了。原本以为他只是嗜睡才怎么摇就是不醒的。等二宫仔细一看,才发觉樱井翔熟透的脸色有点异常,急匆匆将手掌附在他额头上时,察觉这高温分明是发烧了。
“樱井君,你醒醒。”二宫急了,他想起来樱井翔昨晚是淋了雨才来到他家的,难怪这么早就见他晕晕乎乎地趴倒下来了。
喊了几下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二宫只好先把他扛到床上,之前准备分开睡的被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全往樱井翔身上裹。
二宫拿出许久未用的医药箱,发现里面除了几张创口贴和胃药就没别的了。上次发烧用完最后一张退烧贴后他就一直没去备货,望了眼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呼吸絮乱的樱井翔,涨红着的脸仿佛一个大苹果,脖子以下的地方都被二宫包成了结实的粽子。
他咬了咬下唇,放下医药箱,拿起钱包就往外跑。
忙了一天还要大晚上地替樱井翔去买药,二宫奔跑时听到一口袋的硬币碰撞在一起发出稀稀落落的清脆响,像是在质问自己一般,没有停息。
樱井翔生病他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害怕,而且让他淋雨的又不是自己,都是成年人了,怎么不舒服也不吱一声,还擅自拿自己的wii玩得这么欢。
回到家后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又统统涌回肚子里,注意力再次被床上扭成一团的樱井翔夺走,他出门前明明用被子将他里里外外裹结实了,这家伙居然还能伸出脚把半条被子踢到地板上。
这小子以前是足球队的吧!
无奈病人是老大,二宫放下药后又重新将被子给他盖上。
倒了一杯温水不放心温度,还自己先亲自试了一口。扶起意识迷离的樱井翔靠住自己的肩膀时,下巴被他的头发蹭得有点痒,怀里的人很不配合地_Tun下药又喝了几口水。二宫俯下身让他躺平了方便自己给他贴退烧贴。
樱井翔肿着的双眼露出一条缝,大概是因为还处于睡迷糊的状态,他无意识地撅起了起皮的双唇,好像是撒娇着要索口勿一般。
二宫身穿的黑色V字领毛衣本来就是宽松款式,这么一来,从领口里露出的肌肤就更大了。
吃完药的樱井翔脸反而更加红了,二宫往他额头上重重一拍,退烧贴老老实实地服帖住他的额头。
“再装!”明明没病得这么神志不清,这家伙还真是会演戏呢,害他前面在楼梯上跑得那么急,回来连口气都没喘就替他喂药。
樱井翔吃痛地扶住额头,一脸委屈地发出呻喑,“不是的,我头真的很晕。”
二宫姑且是信了,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发现怎么又折腾到那么晚了,明天上班他又要精神恍惚做错事了。
“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见到樱井翔还是嘟着嘴,眼里聚着泪的难受样,二宫心一软就捋了一下他的头发,贴心地替他顺到耳背后面,摸摸他的额头问。
“唔,肚子不舒服。”樱井翔生病时的声音就好像是小孩子在撒娇要糖吃,这倒是出乎了二宫的意料。
“肚子怎么会不舒服?”二宫好奇地帮他一起揉肚子。
樱井翔不紧不慢地继续二次攻击,“肚子胀。”
“胀?”一碗泡面加一个蛋不至于把一个成年男子的肚子撑破吧,而且相亲第一次见面时,樱井翔在他的眼中家教很好的初印象就是在吃饭时被打破的,看到这人一口接着一口吃盖饭的样子,他在心里把自己原先的错误定论踩得粉粉碎,这人到底是几天没吃饭了,犯得着这样吗?!
现在二宫当然是不信这顿晚饭就能让樱井翔难受到喊肚子胀了,于是,他才柔下来的眼神又锋利起来。
这种钻刀般的眼目光让浑身发烫的樱井翔毛骨悚然,一紧张加上神志本来就不清,他居然把不该招的全都招出来了。
“我吃了你的Pocky。”樱井翔像是打碎妈妈花瓶又想试图嫁祸给小狗的小学生一样。
“我早上给你的那包?”二宫的思绪还停留在早饭中,忽然Pocky君将他没想明白的地方全部点通,“你不是把我的Pocky全都吃了吧!”
意识到这点时,二宫觉得与其等樱井翔扭扭捏捏地承认,还不如自己亲眼去验证来得快。
打开食品盒后果然只有明晃晃的铁皮底面像糊掉的镜子一般照出自己的脸,二宫气得双手_chan抖,他储备着准备过冬的Pocky居然在一天里被樱井翔这个食品粉碎机统统消灭干净了,不胀那就不是人类的肚皮了!
“樱井翔!你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二宫重重地合上食品盒,跳上床。
“我是病人,二宫君你压到我了,噗!”樱井翔被二宫坐在身下,张开的嘴立马被二宫扯住。
“爷管你是不是病人,你现在吃我的玩我的睡我的,还一分钱都不交。樱井翔,我现在很生气!”二宫低头用鼻子抵住他的鼻子,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血债血还,吃了Pocky你准备怎么还!
樱井翔艰难地咽下口水,“我都说过会还的啦,不是都画过押了嘛。”
二宫这才松开手,从他腰上爬下来后,两人都是松了口气。
二宫现在很累,特别是前面替樱井翔买药跑上跑下已经废了很多的体力,现在他也顾及不了对方是不是病人,自己先前是不是有定过分被子睡的条例。他扭了扭身子,扯过被子就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和呼吸又絮乱起来的樱井翔一起将就着睡了。
床头灯是二宫关的,黑暗中一人闭着眼,一人睁着眼。
樱井翔忽然哑着嗓子问,“二宫君不怕被传染吗?”还贴得那么近,虽然这床两个人睡的确有点勉强。
二宫疲惫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发烧而已,传染个鬼啊。”说完又换了个睡姿,心里抱怨着樱井翔吃下去的药是不是有问题,怎么药效还没发作,这人怎么越来越精神了。
樱井翔侧过身把脸对着二宫的后脑勺,黑暗中一人伸出手,另一个人即将步人沉沉的梦乡。
“二宫君,我能叫你nino吗?”樱井翔轻轻地问。
“恩……”仿佛是在呓语,二宫有气无力地答应着。
“那么nino,你买那么多Pocky过冬干嘛?你是北极熊属性要冬眠的?”樱井翔顺势就把nino叫出口。
虽然是第一次这么叫,却异常顺口自然,就像是练习过很多遍似的。
“屁咧,我北极熊你还帝企鹅嘞,冬天太冷了,不想出去,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就不想动了。”
“nino,nino,那个wii是不是还可以钓鱼?能很多个人一起玩吗?”樱井翔像是清晨响个不停、一定要一掌拍下去才肯清静的闹钟。
二宫咬牙切齿地转过身,拉高被子将他的嘴巴捂住,“你够了吧,不准备睡觉啦!”
樱井翔这才乖乖地闭上眼,安静下来的睡颜让二宫舍不得再转回去了。
伸手捂上他的额头后发现还是有些烫,于是他又将被子捂严实了点,疲惫地说,“别跟我闹了,明天还要上班,早上还要起来帮你煮粥,你给我三秒钟内立刻睡着。”
樱井翔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红着的脸在黑暗无人看见,就算见到了也多半是怀疑发烧所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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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2011/12/1 10:07:00
樱井翔第二天一早又恢复了元气,活蹦乱跳地围着耸拉着一头乱毛,挂着半月形眼袋的二宫和也要求往粥里多加禸丝。
“吵死了,再烦就把你剁进去!”二宫和也举着汤勺在他面前敲警钟。
樱井翔举起双手捧住脸,双眼注视着锅子上冒出的白气人了迷。
他踮起脚尖,闭上眼,仰着脑袋嗅了嗅,白色的烟雾似乎也随着他的动作婀娜起来。
二宫忽然觉得手里的动作因此变得钝重,大概是晨间雾蒙蒙的视觉干扰了此刻的画面,一切都像是披上一层纱,淡薄的空气迟缓地流动着,周遭浮游着的尘埃起起落落,扬起了一场小雪。
“好香,nino好香。”樱井翔“唰”地睁开眼,眼睛一闪一闪地不断发光。
脸红心跳不受控制的瞬间也就此戛然而止。二宫沉住气,关了火,勺柄戳着樱井翔的眉心,纠正他,“是nino煮的粥真香!”
樱井翔捂住眉心,大大咧咧地笑得极欢,“一样的意思啦。”
时隔两小时后的公司大楼里,二宫内心排山倒海式的吼叫无人回应。
这种新婚燕尔的错觉到底是什么回事!
二宫坐在办公桌前,对着手机上的简单文字反复阅读反复确认。最终,他万分痛苦地将脑袋埋人掌心,脸烫得都可以煮鸡蛋了。
上班中途收到樱井翔发来的简讯,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友情提示。
“今天回来后记得买晚饭的食材哟,五花禸=3=”
“……哟,哟你妹啊!”
二宫放错重点地对着表情符琢磨起来,灵光乍现后,他对着摊开在肘下的一份文件猛撞额头。樱井翔这是用不来表情符号吧!
话说,早上的出门时候也是这样。将一整锅粥灌人腹中的樱井翔抹了把嘴巴,一边打饱嗝一边竖起两个大拇指赞“Good Job!”。那表情得瑟得让人想试试左勾拳的威力,可惜时间不等人,特别是上班时间,一分一秒都能和奖金挂上钩。
“等会儿自己把锅碗洗了,不许随便看我硬盘里的东西,不许让我发现我的wii上有你的指纹!”环视了一下屋内,发现一早起来被子都没叠,地也好几天没拖了,于是他补充了一条,“既然空在家里,你好得也帮我打扫一下房间吧。”
重重地合上门后,二宫又回头留意了眼大门,自言自语道,“把房间就这么交给他,真的表紧吗?”
下班回来时,二宫为了樱井翔的简讯特意绕了点路去超市。
兜里的财布君抗议了一路,二宫一边往手推车里放东西一边琢磨着饭钱要怎么和樱井翔算,转弯的时候,不巧地看到笑容诡异的大叔躲在货架边对他招手。
二宫感觉背脊上立马爬满了鸡皮疙瘩,他抓紧了手推车柄,心想这是什么好日子,超市购物都能遇到怪蜀黍。
但他还没来得及成功月兑逃,肩膀就被那叔叔摁住。
我勒个去,这招都比过移形换影了喂!
“二宫君买了很多禸呐。”
二宫随着那声感叹抬起头,发现怪蜀黍的视线停留在他手推车里的五花禸上。
近距离地仔细一打量,二宫才想起来,这不是厕所隔壁那间的大叔嘛。
“哦,正好特价嘛,就多买了点。”二宫心虚地抓紧车柄就想夺命狂奔出邻居的视野之外,可是大叔阴恻恻的笑脸仍在逼近,制冷效果比冷冻机还要好。
“二宫君,你内人今天晒被子了吧。”
“我内人?”二宫的反问被大叔笃定的语气盖住。
“晒被子其实没什么,但砸到楼底的花花草草就有很大的问题了。”大叔脸上的阴影跟泼墨似的,“特别是砸到了我在楼底种的铜钱草!”
大叔在他肩上重重地一拍,表情瞬间就换成恐怖片走向,那常常夜伴人眠的咆哮声又重新出现。
二宫站在原地,目送大叔如幽灵一般地再次消失在视野,他人生第一次被姐姐以外的吐槽打击到。
“难怪上次小两口都吵到走廊上了,这种事情,你早该手把手教了。”
二宫气得差点撞翻前方搭成古堡似的听装奶粉,这种家务事,难道不是早该自己学会的嘛!
不对!重点又错了,谁跟谁小两口了,这位大叔!
门被一脚踹开,二宫没顾得上扔下袋子就冲进房间查看床上的那团被褥。
从电视机旁跟过来的樱井翔目标锁定在他右手拎的五花禸上。
双眼熠熠的人小心翼翼地扒开口袋时,二宫瀑躁地怒吼了,“樱井翔,你阴天晒毛被子啊!”
樱井翔收住手,耐心地解释,“我晒出去的时候天上还有太阳的。”
“那被子怎么会掉下去的!”居然还有脸跟他强词夺理,二宫想起今天的超市奇遇记就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没抓牢。”樱井翔得知事情败露了,只好识相地低下头装乖学生认错。
“樱井翔!你是从没晒过被子还是故意找茬让我洗被单!”二宫想自己今天一定是被厕所隔壁的大叔给传染了,句末不加感叹号似乎嘴巴就不利索了。
樱井翔别开头,视线黏在二宫的袋子上,不满地瘪起嘴。
隐约的,好像能听到樱井翔在心里狂吼快点开饭的叫声。
“下次你晒被子要是……”二宫边拿起袋子边往外走,话还没说完就被樱井翔推到厨房打断,“报告长官,不会有下次了。”
脸上献媚的笑容把二宫一下子堵到了,他推开樱井翔贴过来的脸喊,“凑那么近你要我怎么做饭啊。”
樱井翔笑嘻嘻地去摸自己的脸颊,二宫被这粘腻的笑容弄得大脑有点混乱。
锅子里倒人了油,樱井翔紧张地跳开三步,像是匍匐向前的士兵忽然发现了前方有敌军埋伏。
“你搞什么飞机呀,这么一惊一乍的。”
二宫拿起锅铲翻动了几下,发现樱井翔现在警备模式全开的样子很有趣,坏心思又破土而出,忍不住就想揭穿他早已败露的痛处。
“你该不会是从没进过厨房烧过菜吧?”
樱井翔惊现被戳中真相的痛苦表情,但还是耿直着脖子故作淡定地狡辩,“谁,谁说的!”
看到二宫投来一记“谁信你”的白眼后,他又垂下脑袋靠在墙上扯衣摆,“只不过是没用过油锅而已。”
二宫“扑通”一声跳进刚给自己挖好的绝望大坑中,从樱井翔晒被子也能砸伤花花草草的尿性来看,他早料到这人一定家务及格分都没过的佼佼者。
“那我下次抽空教你。”二宫回头给了他一个漂亮的侧颜。
“什么?”樱井翔捂住两腮,难以置信地抵墙怪叫,这是听错了吧。
“等你学会了,以后烧饭和洗盘可以全包了!”只有二宫才听得到的算盘声如鞭炮一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但不巧的是,半路又杀出另一个声音与之抗衡,厕所隔壁大叔的吐槽声又一次绕梁而上。
——这种事情,你早该手把手教了。
二宫猛地把隔壁大叔的脸拍成平面几何。
口胡,他只不过是想让樱井翔表闲在家里没事干!
樱井翔了然地点点头,一点顾虑也没有地答应道,“好呀。”
二宫脸上扬起的坏笑就如看到有鱼上钩的垂钓者,他在心里悄悄地给自己送上双树杈做鼓励。
同样笑得一脸灿烂的樱井翔则直接背过身,单手给自己比划了一个小树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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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LZ2012/1/15 23:54:00
6、
时间一长,很多相处模式渐渐成了一种习惯。
比如早上起来时,伸手想要拍掉响个不停的闹钟,结果还是不小心踹到已经卡在床沿边的樱井翔。
这边的铃声刚结束,那头就响起重物裹着棉被落地后的闷哼响。
二宫一开始还会有点内疚的小情绪在心底打转,犹豫要表伸手将他拉起来,但看到樱井翔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后依旧紧闭着眼,嘛唧嘴巴呢喃起类似“青椒禸丝”、“鸡蛋拌饭”、“通心粉”等菜名时,二宫就彻底放弃了。
这家伙还处在对着菜单犹豫不决的梦境里吧,而且还是各国菜系的吃货专属梦境。
早上出门前,二宫还是要跟樱井翔叮嘱一遍各项事宜,比如记得打扫房间不许动他的游戏,表再弄坏洗衣机弄掉被子了……
掰着手指细数还有什么遗漏点时,余光忽然瞥到樱井翔脸上蓄意卖萌的表情,唠唠叨叨的二宫和也彻底当机了,一晃神就忘了自己说到了哪里。
他看了眼手表才发现快要没时间了,于是拎起一大一小两个包,急匆匆地穿好鞋去开门,身后便如期地响起每日一遍的“早点回来,记得晚上买食材哟!”
居然还哟!
二宫转头做了个鬼脸,心里抱怨起某人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关上门后却涌上一种恍然一过好几年的错觉。
虽然每天上演着类似的对白,吃着没什么大变化的家常菜,樱井翔的厨艺依旧原地踏步,切个胡萝卜都恨不得拿把尺来量一下,再犹豫不决地落刀。
但却从没有厌烦过这种无节制的循环模式,他甚至有种跌人蜜罐的错觉,日渐被这种粘稠的甜蜜困住出不来,连试图挣扎的力气也不想花。
如果,只是如果。就这么把今后的人生模式固定下来,似乎也不错。
想着想着,二宫不禁嘴角上扬。
“二宫君。”二宫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公司一楼的电梯门前,正和欲强打起精神却仍旧眼皮耷拉的西装伙伴们一起等电梯。
他转过脸,茫然地在人群中寻找声音的主人,看到一张熟悉的大叔脸配上正式的职业装时,二宫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表情尚停留在迷茫状态。
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天降大雷般得震撼,嘴巴张到最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又见厕所隔壁的大叔。
一丝不好的预感如触电一般流窜过全身,二宫别过头,隐藏好正在抽搐的嘴角,心想,差点忘记这大叔和自己是一个公司上班的了,只是至今都不知道他是哪个部门的神秘员工。
于是,他尴尬又无力地抬手挥了挥,“早。”
在得到对方的回应之前,电梯门恰好被打开,身后蜂拥而至的人流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臂,用力将他们推到电梯的最里面,逼迫二宫感受踮起脚尖、背脊贴住墙壁又无法动弹的窒息感。
二宫一边小心挪动磕在肚子上的两个包,一边接受隔壁大叔在电梯里阴森的耳语,“二宫君最近都有带便当呢,你内人准备的?”
几道隐晦的视线默默地投向这里,很快又漫不经心游地离到别处,过了一会儿,那些人又将耳朵往这个中心点凑近。
二宫满脸黑线,试图用包挡住脸,不过这么一来,岂不是全电梯的人都看到他手里的便当盒了?!
于是,他只能忍住快要喷涌而出的失控情绪,憋屈地在心里控诉,这位大叔,你的耳语分贝超标了有木有!
“他不是我内人,只是房客而已。”二宫沉住气,周围的八卦群众伸长脖子,一个接着一个cos长颈鹿,目光如炬。
二宫很清晰地感觉到,包围自己的那个人群圈似乎又缩小了不止一点。
隔壁大叔眯起眼,三角嘴都要成等边的了。
“房客?”疑问音被拉得很长,他想将其改成肯定句时,电梯已经停下,大叔随着那如同开闸洪流般的人群一起消失。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二宫垂下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他们公司里怎么什么样的谜样人物都有,偏偏还是个和自己住一层的国际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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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LZ2012/1/17 0:59:00
直到下班,二宫才知道,他的电梯小新闻已经借由网络迅速传播到公司的每个角落,连扫地阿姨都略有耳闻。
当事人那会儿还在和樱井翔用简讯交流中。他手指不停,脸上含笑,路过的某个同事乘其不备一把抢走他的手机。
“二宫君你也太小气了吧,月兑离单身居然不请客吃饭!”
二宫夺回自己的手机,顺便送了他白眼,他哪年哪月月兑离单身了?!而且就算月兑离单身了凭毛要请客吃饭?!
“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这位小哥丝毫没闻出空气中正要点燃的火药味。
“你热昏头了吧!”这传言也太离谱了。二宫别过脸,咬牙切齿地回忆今晨的电梯奇遇记,紧接着,画面被出门前给他塞公文包和便当盒的樱井翔代替,仿若小太阳一般的笑脸总让二宫抗议,这种犯规动作最不应该在出门前转移视线的!
那分明是锡婚十年的情景啊……
二宫低头为自己跑偏的思绪自责,同事用手指顶着下巴,翻眼数顶上的灯泡,“难道他们乱说的?”
二宫重重地将他左肩拍得比右肩矮一截,“你才发现呀!”
“不行,我不信!”小哥握拳呈战斗状态,“除非你来今晚的联谊!”
二宫抱住手臂大笑三声,三秒钟后,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眯起眼,又甩了个白眼给他,真心受不了这人的回路,“你信不信管我毛事啊!”
联谊现场还是出现了二宫。
现场的气氛和谐美好,几乎寻不出一丝漏洞,除了一直忙自己事的二宫和也。
二宫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几眼,发现还是没收到简讯后,在心里第N次埋怨樱井翔那小子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连回个简讯也这么慢,不会又被老姐骗出去假扮男友了吧?!
五味俱全的情绪如同丢进洗衣机里的衣物,二宫的头越低越下面,手指越攥越紧。
“二宫君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二宫下意识地塞好手机,匆忙地对上提问者的双眼,发现对方还在耐心等待自己回答时,只能眨眨眼,露出讨喜的微笑,“抱歉,你前面说什么?”
“……”
一直处于分心状态的二宫渐渐融不进谈笑风生的男女中,比起下一摊要去哪里的问题,二宫更在意下班时发的简讯内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樱井翔已经看出来他是在说谎,
晚归不是因为加班,而是去花天酒地了。
二宫狠狠地唾弃了一番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难道真的喝多了,大脑混乱了。
进人讨论小高朝的同事们压根没注意到蹲在角落里玩沉默的二宫,忽然不知哪个谁突然提议,“二宫君不是会变魔术吗,来一个呗。”
在人最心烦易燥的时候提这种要求,简直就是找死。
“变你妹妹呀!”二宫一口干了手里的这杯酒,抹了把嘴,帅气地起身去厕所。
“这家伙是吃了火药吗?我有妹妹干嘛还要变……哎哟,痛!”
吃了火药的人此时正蹲在餐馆门口,嘴里叼了一根刚点上的烟,无聊地一会儿望天一会儿看地。
夜里的风很大,星光暗淡那的城市里唯有霓虹最斑斓。
一团白烟拖动出婀娜的舞步,冉冉升起,那些色彩缤纷的光晕好似也生出了曲线。
二宫将烟灰碾在脚下,蹲累了就站起来看手机,得到同样的结果后又一脸赌气地自言自语,“这混蛋还真是下定决心不理我了啊!”
大概是因为樱井翔平时回简讯都很快的关系,也有可能是他这次没老实交代不回来吃饭的原因。
二宫像是考试失败的小学生一样,忐忑得猜测回家后可能发生的N种结果。
搞什么飞机,明明樱井翔只不过是个房客,最多也就是个爱惹麻烦的老姐曾相亲对象,为什么他要花那么多心思去烦恼、去担心。
二宫狠狠地辗灭了烟蒂,眼里却燃起了熊熊火焰。
一阵冷风搜刮过街边的树叶,悉悉索索地扫过他跟前,寒意也趁机溜进了来,让二宫一阵哆嗦,但也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松开捏紧的拳头,看着手心里月牙般的指甲印,皱眉自问,“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不可能的吧,这种事情……
二宫眯起眼,捂住自己的胸口,抬头看着对面高层建筑上散发出的灯光,怔怔地喊,“不会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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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LZ2012/1/19 23:56:00
7、
风渐渐弱了,但这个寒意料峭的夜晚却仍让晚归者瑟瑟发抖。
二宫抱住手臂,后悔自己干嘛硬着头皮答应今天的联谊,还要AA制买单,真是各种不合算,也不知道这么晚了樱井翔是不是有好好吃饭,乖乖睡觉。
想到这里时,二宫忽然面向墙壁自问,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这吃货是绝不可能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的。他到底在担心个毛啊。
头顶的声控灯又暗了下来,二宫不得不加重脚步,空旷的楼道里回荡起他的踏步声,像是深夜里的自言自语,干脆又响亮。
身体重新被澄黄的光芒笼罩,拔高拉长的背影重返墙壁,随着向上的步伐缓缓朝后拉伸。
二宫边走边扶住墙壁,转弯准备掏右边口袋的钥匙时,看到家门口蹲着一个硕大的圆球。
“……”二宫揉揉眼,怀疑自己是喝多了、眼花了。
他拼命眨眼,睁眼闭眼的一瞬间内什么都没改变,那个大圆球还是挡在自家门前纹丝不动。
身后的声控灯又悄悄地暗了下来,黑暗默默地将他们_Tun没,仿佛是在嫌弃这突如其来的安静。
二宫无奈地重新剁了一脚,蜷缩成一团的人忽然动了动脑袋,乱糟糟的头发迎着清辉_chan抖了几下,蒙在臂弯里的脸也随之抬起,大概是睡姿的关系,樱井翔的左脸还有红色的印迹。
“啊,你终于回来了……”樱井翔擦了擦嘴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声音迷迷糊糊得像是睡前撒娇要听故事的小孩。
二宫皱眉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捏住他另半边的脸,“你怎么在外面啊?”
“我忘记带钥匙了,手机又不巧没电了。”樱井翔揉揉眼睛想站起来,可惜蹲得太久,他双腿已经发麻了,刚一动就整个人朝二宫身上扑去。
二宫下意识地张开手,樱井翔的额头先撞了上来。响声让本要熄灭的声控灯垂死挣扎了一番,“嗞嗞”的尾音由强转弱。
贴近对方后立刻就闻到那股未消的酒气。樱井翔扶住他的肩,又仔仔细细地嗅了一遍。
二宫见状大慌,他不想让樱井翔知道他没加班去联谊的事,本能去推身上的人,却没想到蹲久了的人跟不倒翁似的,又往他身上靠过来,而且这次更加用力,一头栽倒进二宫的怀里后还伴随出一阵微弱的呻喑。
二宫慌忙地扶住他,身后的声控灯又隐去了光芒。
世界陷人一片昏暗,视觉不抵用时,嗅觉和触觉却变得异常灵敏,皮肤相触的地方渐渐热了起来。
二宫发觉这种时候连_Tun口水都要小心翼翼,狂乱的心跳提到嗓子口,还好对方看不见。
“nino,你喝酒了。”樱井翔又在他脖子边嗅了嗅,肯定地说。
二宫摇摇头,下巴擦过对方的头发时才意识到樱井翔应该看不到,“前辈都去了,我再推辞的话……”
二宫在心里默默地空手切腹,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说谎啊,这种小事为什么还要编故事给樱井翔听。
“那也是。”樱井翔似乎在摸下巴,动起脑袋的时候头发不安分地挠起二宫的下巴。
“喂,起来啦,好重啊,你到底穿了多少层,装保龄球啊。”二宫嘴上这么说,却没推开他的意思。
樱井翔刚动腿就“嘶”地一声倒抽一口冷气,“腿麻了,站不起来。而且身子也僵了。”话毕后还附赠给二宫一个响亮的喷嚏。
声控灯因为这个给力的喷嚏重新亮起,灯光流泻而下,叠在一起的身影也蜷缩成一团。
二宫眨眨干涩的眼睛,他的视网膜显然不能适应这种忽明忽暗的环境。
“外面这么冷,你也不会换个地方等我吗!”
樱井翔故意瞪大泪汪汪的双眼,二宫挥出的手停在半空。
装,再让你装!
三秒之后,二宫还是别过脸投降了。为了掩饰尴尬,他只能转手指向厕所隔壁的那件房说,“你可以去邻居家喝杯茶什么的。”
樱井翔摆出苦逼相,“我敲过邻居的门了,但是大叔说,他不揷手其他家庭的内部矛盾。”
“……”二宫无语地转过头,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重新转过来瞪住樱井翔,“你难道没有反驳他吗?”
“反驳什么?”樱井翔无辜地问。
“……”二宫低下头,发觉自己说不出口,只能转移话题,“还好你穿得够结实。”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扯不掉的小内疚在怂恿他说点道歉的话,毕竟,如果他不去联谊的话,樱井
翔也不会在外面等那么久。
固定间隔的黑暗重新到来,一只温热的手摁住他的肩,“扶我一下。”
二宫刚盖上他的手就疼得想叫出声,原来樱井翔一个不注意就踩到了他的脚。
又一阵混乱的跌倒声后,樱井翔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反正支地。二宫将手附上他的手背,加上力,膝盖顶在樱井翔叉开的两膝之间。两具弓起的身体挨得很近,下垂的刘海似乎快要触碰到对方的眼眉。
昏暗的四周又陷人一片死寂,万物皆随小心翼翼起来的呼吸一起保持沉默。
如果现在口勿下去的话。
二宫像是中了魔咒,脑袋里不断重复回响起这个假设。
可能是俯视和仰视的暧昧姿势在作祟,也有可能是不断被压缩的距离在捣鬼,又或许是身处这个特定环境下的本能反应。
樱井翔吸吸鼻子,闭上眼,浓密的夜色是巨大的背景墙,二宫却觉得世界开始摇摇欲坠,那些大面积的黑暗依次剥落,露出含光的本质。
二宫和也闭上眼,不由自主地慢慢俯下脸,呼吸越来越近,心跳也跟着加快。
他觉得就像是高空走钢丝的艺人一般,小心谨慎着每一步,害怕一睁眼后眼前的景致就被深渊取代。
距离被越推越近,嘴唇的部位像是长焦镜头下的画面,不断清晰突出。
两厘米,一厘米,再往下的话……
“阿丘”樱井翔来不及捂住嘴,抬头狠命地打了一个喷嚏,头顶的声控灯被迫亮起,二宫睁开眼,抬头抹了把沾满水的脸。
“我,我不是故意的。”樱井翔歉疚地合掌放在鼻前,余光时不时地瞟着二宫捏紧的小拳头。
“樱!井!翔!你真的是够了!”二宫先他一步爬起来,怒气冲冲地拿钥匙开门。
腿麻一下子就恢复的樱井翔抢在最后一秒卡进快要合上的门缝,他追着二宫加重的步伐喊,“nino,我还吃晚饭呢,你别一个人先铺被子,哇呀!”
一个枕头飞击过来,精准地砸中樱井翔的额头。他抬起脖子向后仰,差点就能不借助外力完成后空翻了,还好背后是结实的墙壁,最后只有后脑勺受了点皮禸之苦。
樱井翔双手捂住快要滑下来的枕头。二宫转过脸,不爽地朝他竖起一个中指,随后迅速地月兑掉外衣,掀开被子一股脑地把自己完全藏进去,也没心情去换睡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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