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早晨寒气人骨。相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顶着熹微的晨光,赶回了自己租赁的小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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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是连续十二次应征角色失败后独自一个人去买醉。今天早晨人还在迷迷糊糊中接到公司的电话有新的角色应征。相叶惊喜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匆匆忙忙准备回自己的公寓换一套衣服赶过去。
来东京已经有一年多,因为一直没接到什么重要的戏份,偶尔有的也只是打酱油的各种角色,为了节约钱他找了一间格外便宜的小公寓。这个月如果再不能接到什么新角色的话,即使是演一个可能马上就要殉职只出镜几分钟的小police也好,大概自己就要搬到胶囊旅馆去住了。
回住处换好衣服后赶紧赶往片场。负责的自己的经纪人已经很不耐烦,除了相叶外她手上还带着几个新人,相叶算是跟着她比较久的,但是出的成绩十分缓慢,因此也经常被她批评导演说你的表演方式太用力了,反而不自然。相叶边点头边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迹。
“今天这个角色试演我是花了大力气给你争取到的。”说着经纪人把相叶上下打量了番,定格到他有血丝的眼睛和黑眼圈,“昨天没睡好?精神这么差?赶紧去化妆。”
“没,没,现在很精神。”相叶赶紧一路小跑着去了化妆室。
上午最忙碌的阶段已经告一段落。樱井提着笔,对着病历发起呆来,迟迟未下笔。
“樱井医生,已经可以去吃饭了哦!”有护士路过门口说了一句。
樱井有些懊恼地拂起额前的刘海,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一直伴随了他一个上午。正在这时,又有新的门诊病人到来。
樱井接过递到眼前的病历,瞥见姓名那行有些歪歪斜斜地写着相叶雅纪四个字。
眼前站着的青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樱井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他把病历放在一边,难以自抑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这世界真小。昨天见过面,今天又见了。”
“樱井桑,你捏痛我了……我现在可是病人啊。”相叶揉了揉手腕,撩起外套袖子,露出手臂处用纱布简单包扎的伤口。
“怎么一个上午就弄伤了?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樱井突然变身了无敌啰嗦的话痨大妈。
“不出名的打酱油演员。今天试演的时候,被现场的器材砸到了。”相叶有些沮丧地说。
樱井小心地揭开那层沾血的纱布,仔细端详了下伤口。相叶盯着他逐渐靠近自己胳膊的脸,以及呼吸的热气扑在皮肤上一阵麻痒,忽然浑身不自在起来。正欲挣月兑时樱井松开了手,开口说:“我去叫护士来重新包扎。”
诊疗完后,樱井很自然地带着相叶去医院的食堂吃饭。相叶有些别扭地用左手挑起眼前的咖喱饭,樱井见状问:“要不我喂你?”
“这里是公共场合啊,樱井桑。”相叶小声地抱怨着。
“没有人注意这边的。”樱井说着靠近过来。
“啊,我要吃炸鸡。你能帮我买炸鸡吗?”相叶看着眼前一个端着炸鸡过去的护士大叫起来。
樱井有些无奈地站起来往贩售窗口走过去。相叶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躲过了喂食。
下午还要上班,这个月的假期已经批完的樱井没法请假。一再向相叶确认着上药和吃药的细节,叮嘱一周后来医院再复查一遍。末了又忽然从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谢谢。”抱着一堆药的相叶接过纸,心里还在疑虑为什么一个外伤这么复杂还要来复查。
相叶的愈合能力很强,伤口没到一周便好得差不多。虽然受了点伤,但是能够拿到这个角色也十分值得了。只是最近房东太太突然回国的亲戚终止了和他的租房合同。每天忙于片场的相叶只好暂且和仅有的几个朋友同住。
“实在很抱歉啊,今晚琴子突然要在这里留宿。你找别的朋友住一晚就行了,不然我再帮你联系别的朋友……“说着对方就要掏手机打电话。相叶很识趣地制止了对方,从早到晚的拍摄自己都快两眼发黑,实在没力气计较那么多。相叶进去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这几天感谢收留,实在打扰了。”
沿着湿漉漉的冰冷街道一路走着,手揷在口袋里无意识地翻动着,忽然摸到了一张纸。
是樱井那天留下的联系方式。一直揣在这个口袋里,都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在惨淡的路灯下看着,有股温暖熟悉的触感。
借着路灯看清了那排号码。相叶掏出手机,一个个认真地按下,手在通话键上犹豫许久,又一个个删除了。
冬夜里空气把按键盘的手都冻僵了。他目光闪烁着,按下了经纪人的号码。
并不想让这个人看到自己这么潦倒的一面。出于某种内心莫名的骚动和坚持,虽然只有短短的两面之缘。相叶试着拂过自己的手臂处,仿佛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掌心的温热。
被经纪人一番训斥后,自己还是被安稳地安置到了她的一个朋友处。终于舒心地躺在厚实温暖的被褥上时,相叶忽然有些挣扎要表给樱井发封mail。
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相叶缓慢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地输人:
手臂已经恢复的很好了。谢谢。
下次有机会的话,再出来喝酒吧。
想想又删了最后那句话。
最后相叶握着那封未发出的邮件的手机,陷人了香甜的梦境。
Chapter 4
日子又恢复到了平日有条不紊的忙碌中,在手术室诊室病房和自己小小的公寓之间回转来去,鲜少有休息的时候。同事间话题的对象由院长的女儿到新晋升住院部主任之间轮转,病房里病人也换了一大批,街上女孩们流行的妆容发型和服饰变换来去好几轮。静谧的街道边樱花树开始孕育粉嫩的花苞。
就连自己公寓里鱼缸里的鱼也死了好几只。发现死鱼的那天早晨,樱井很是沮丧地捞出鱼的尸体,重新清洁了一遍鱼缸,买了新的鱼放进去。
晚上睡觉时开始点香薰。这个安眠办法是从一个病人那里学来的,而那天他去挑选香薰时,选了一种和那晚相叶身上味道很相近的香薰。
说来奇怪的是,这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对,是从他的生活里蒸发了。他甚至特意为此去查了近期的多拉马和映画的CAST,也未发现对方的踪迹。
兴许他是用了艺名,或者是出国,或者转行去做了别的职业。樱井一边撒下鱼饲料,猜测着种种可能。无论是哪种可能,在接近1.27亿人口的日本,要再次遇到并不容易。
夜晚时分从高处看过去,城市的灯光仿佛汇成一条光的河流。相叶从透明的观光电梯里一路盯着。
这个城市确实很美。
上次因为手臂意外伤还是错过了那个角色。但恰巧因祸得福被一个导演相中,去尝试了一部小众电影角色。意外地获得了不少认可。
连着几天都是从庆功宴上面红耳赤地回来倒头便睡。多亏了有公司派了人跟着照顾自己。今天好不容易摆月兑了应酬,他试着自己乘电车去一家偏僻的酒吧放松。
大概还是被认出来了。车上感觉到有高中女生对着假寐的自己指指点点。相叶拉低了帽檐,继续装作在车窗边的午后阳光下睡觉,睫毛在阳光下被镀成了金色。
说是假寐,却真的在电车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已错过预备下车的站。在醒来的那站下车后,鬼使神差般,相叶发现这是靠近Lapin的车站。
而自己则鬼迷心窍般再次走进了那个酒吧。门口的风铃也换了一个樱花样式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脆撩人。
傍晚时分几乎没有什么人。调酒师在得空的间隙凑过来对他说:“上次接你回去那个先生后来也经常来。”
“诶?哪个?”相叶装作不知。
“你喝醉了扶你回去那次。大概是三个月前的事了吧。”说着他又远去招呼新进门的客人了。
相叶闷不吭声地盯着手里剔透的酒杯,樱井的联系方式早在几次搬家浩劫中荡然无存。一张折痕处几乎快磨破的纸条,自己一直想着忙完了心里有底气了就去约他出来喝酒,喝酒,然后做什么呢,他也没有想好,只是想让自己更体面的出现在对方面前,然后可以帅气地一起约会聊天,而不是上次在清晨就得为了工作落荒而逃。
“我赌那个先生今天还是会来。”名为佐佐仓溜的调酒师对自己身边的助手说。
“为什么那么肯定?”新来的助手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直觉。在这里工作久了,看见各种人带着各色情绪和故事来来往往的直觉。”说着脸上有禁不住的喜色。
助手有些不以为然的嘁了一声,继续擦起了玻璃杯。新来的助手当然不知樱井医生已经和调酒师混的很熟悉,熟悉到留下联系方式让对方一旦看见相叶来这个酒吧便第一时间通知他。
从酒吧回樱井的住处路上,相叶一直有些心虚,闭着眼装作已熟睡。只感觉樱井的伸手看了看自己手腕的伤口处又放下。路灯和建筑的阴影或明或暗地从眼皮掠过。
“有时候我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策划好的,或者说是天意如此。你说呢?”樱井一口咬在相叶的侧耳廓。
“我……我不知道。”相叶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急促和不安,樱井正握住他的si_chu有节奏地运动着。还未辩解什么,剩下的话被樱井堵上来口勿复又_Tun了回去,卧室里尽是湿润撩人的声响,身体纠缠的气息和香薰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那个香薰……是怎么……回事?”
“为了安眠买回来的。因为,没有某个人的味道,有些睡不着觉。”樱井说着,渐渐加快了下身Chou_Song的速度,复又重重地吮吸相叶的下唇,“舒服么?”
“……慢些。“相叶紧闭着眼,眉头皱在了一起。樱井俯下身去亲口勿他的眉间,“都皱在一起了。”
沉默几分钟里只听得见沉重的chuan_Xi声和身体相碰的声音,相叶有些难耐地在抓住樱井的肩:“快一些……”,话音未落,重重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樱井倒抽口气,动作却未停歇。
“昨晚你也咬的太深了。”樱井对着正在替他上药的相叶抱怨。
“想确认下你是不是真的存在。”相叶说着,朝伤口处轻吹了口气。“不是太深,应该不会留下疤。”
被肩上一股热气弄得有些难耐的樱井顺势拉下相叶,两人在有些窄小的沙发上挤成一团,互相咯吱对方的敏感处,手渐渐把刚穿上的衣服再次裹挟着月兑了下来。
“不行,待会你还要去上班。”相叶挣扎着欲起身。
“没关系,很快的。”
END
完结了orz?
再修改就更多BU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