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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樱井翔结束这个拥抱的时候,松本润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谢谢’究竟是什么意思,然后他抬起头对上樱井的视线,对方清澈的目光里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酿着欢喜和骄傲,忽然就让他红了脸,居然心虚起来。
“谢、谢什么?”松本窘迫的问。
樱井却觉得眼前一点一点的亮起来,便诚恳的说:“很多很多。”
松本润红着脸盯了他片刻,发现自己从这张脸上读不出任何秘密来,他不知道仅仅是经过这几天樱井翔能考虑清楚多少事,但能让樱井露出这样妥帖沉稳的表情想必是困扰他的已经被寻找出了答案,然后又变回那个看上去没有弱点的樱井翔,曾经的松本润喜欢又痛恨着的那个样子的樱井翔。面对这样的局面,他能做的只剩下皱皱眉抛下一句“意义不明”打算不再理会他这种自欺欺人的办法。
樱井翔摸了摸鼻子,轻轻笑了起来。
“松润。”他叫了一声松本的名字,眼睛看着他就像是确认他此时此刻真的在自己身边,忽然说起毫不相关的话题:“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松本润愣了愣,在他意识到之前他甚至已经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也抑制不住难看起来。他根本没想到樱井会突然提到这件事,一直以来他甚至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再面对那个样子的自己和对方,有时候喝醉了也会跟二宫相叶抱怨说假如有一天真的遇到了就用最完美的笑容告诉樱井那怕没有他自己也能过得很好,那时候二宫索性就放任他这样絮絮叨叨像是发泄一样,因为他跟相叶都知道,清醒着的松本润根本不会提到那个名字。
后背接触到坚硬冰冷的墙壁时松本润回过神,他又想到那封来自樱井的邮件,从收到那封信息开始就一直在做准备,松本润知道自己可以做得更好,而他也并不打算就此输掉什么。
“那么久之前的事,我记不清楚。”
樱井翔笑了笑,胸有成竹的好像自己已经完全预想到了这样的回应,所以他才不慌不忙说:“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今天我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个。”
松本润嗤笑一声,几乎想撕开对方脸上完美的表情:“你来送曲谱嘛,我收到了,再见。”
“润!”连忙拦住他,樱井却收起了笑意,甚至有些伤感起来,“在我20岁的时候,总是会忽然害怕自己一觉醒来会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那时候明明几乎每天都在做着各种各样的事,又因为收获了不同的结果而成为不同的经历,四面八方总有各种各样的元素扑过来塞满身体,有时候经过镜子甚至都能看到背后有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的自己。”
“直到有一天精神受不了长久以来的负荷开始罢工,被迫停下来稍作休息,我才发现原来二十代竟然就要匆匆过去,原来我已经走出来这么远。”
那时候甚至会莫名其妙的开始害怕,会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从自己手里偷走了这么多时光一样?为什么明明前一刻还在温暖的校园里和朋友们凑做一团商量假日里的消遣,怎么一转眼就已经身处在钢筋铁塔的建筑物里苦苦挣扎?
只是世界上不存在永远都长不大的彼特潘,同样也不会有一夜长大这样的残酷童话。
樱井翔用很安静的声音说道:“的确整个二十代过的飞快,好像真的每个呼吸之间都会迈过好几个年头,但是这其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们自己经历过的,匆匆而过并不代表着有其他人替你走了这么多的路,我们是真切的得到了那么多又付出了那么多,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这个样子?”松本润咬着字眼,又重复一遍:“现在这个样子?”
樱井说:“绕了一个圈,还是让我遇到你。”
松本润觉得自己都能听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他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樱井翔说出的话还是没有抵抗力。明明就是个立志要做主播的人,平时却说不了好听的漂亮话,就像当初成年礼上那句“最喜欢你”的告白就能让自己仰着头也还是流下泪来,一如现在这句“重新遇到你”的坦然让他想立刻放下一切只是紧紧拥抱住眼前的人。
只是他还没真的下定决心就这么做的时候,樱井翔已经又一次靠近抱住他。
“润,在我离开的是有人跟我说不用担心害怕因为总会有能够回去的地方永远在那里等着我,当有一天我回来的时候,还有我最喜欢的人跟我说‘おかえり’。”他说,“润,谢谢你,一直守着我的退路。”
松本润僵硬的埋在樱井怀里,他想自己到底多长时间没有这样难堪过了?一直以来的私心和努力似乎都被樱井翔简单的一句“退路”击溃,拨开一层层保护衣,把自己心底的狼狈统统展示在对方面前。他呆愣了片刻忽然挣扎着推开樱井,脸上的申请固执而倔强:“樱井さん,你想找的如果还是二十岁的那个松本润,很抱歉他已经不在了。”
樱井却觉得这样子的松本润简直kirakira的让人无法不心动,“松本さん,难道我没有告诉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也不再是二十岁的那个樱井翔了吗?”
他们分开之后各自在不同的环境里挣扎成长,褪去软弱与犹疑成为更加出色磊落的大人,不允许自己再犯下跟之前相同的错误。
一切都准备好、才终于能够二度站在对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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