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不如归去2012/6/2 0:55:00
21 不如归去2012/6/5 0:19:00
樱井告诉相叶,他是英国回来的。相叶听了后好像很羡慕的样子。
“真厉害,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我们家啊,是从千叶搬过来的,相比之下就很近了对吧。”
“怎么会搬到冲绳来的呢?”樱井忍不住问。
“我爸妈结婚前的梦想就是到冲绳经营民宿。在我跟弟弟小的时候,他们都在不停地工作赚钱,我们可以说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几年前存够了钱,就真的全家搬来了。”
相叶还告诉他很多关于自己家的事。父母看到打扮前卫的樱井一点也不觉得稀奇是因为他们年轻的时候差不多就这样;小时候他喂过爷爷家院子里的孔雀;现在弟弟修学旅行去了镰仓,修学旅行之后会在千叶的爷爷奶奶家住到暑假结束;自己没考上大学,正在考虑是重考还是帮忙经营民宿……
以往明明对别人的事毫无兴趣,但唯独是听这个人聊起家常,竟一点也不觉得讨厌。也许是因为自己也被那种高涨的情绪感染了,连坏脾气也收敛了下来。
沿着风光绮丽的海岸线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下午。刚刚认识的两个人并肩坐在沙滩上,看着傍晚的海面。
“每天到了这个时候,海面就会特别平静。”
“是吗,我都不知道。”
樱井当然不知道。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里并没有辽阔的大海,只有缓缓流淌的泰晤士河。
“回去吧,我妈应该为我们准备好晚饭了。”
相叶站起来,低头看他的眼中有温和的笑意。然而在听见突然传来的动物哀鸣时,那一抹笑意又迅速消逝。
他顾不上樱井,转身往哀鸣传来的地方跑去。樱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匆忙站起来跟上了他。
三个年纪跟他们差不多的少年捉住了一只狗,起哄着轮流抛接。那可怜的小动物被捉弄得只能无力地挣扎,低声鸣叫。
“你们快住手!”
相叶冲上前去,试图从为首的少年手中抢过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狗,却被另外两个人拦住。
“有种就自己来抢啊。”
为首的少年长相轮廓分明,高鼻深目,身材高大壮硕,大概是母亲跟驻守冲绳的美军生下的混血儿,有着体格优势便恃强凌弱。
这种人樱井在国外见得不少了,没想到来到冲绳也会遇到,那嚣张的气焰让他看了无名火起。他大步向前,二话不说就抓起拦住相叶的其中一个人的衣领,在他脸上打了一拳。
在场的几个人都震惊了,谁都没想到这个生面孔的拽家伙竟然这么大胆。看着像混血儿的少年先反应了过来,把手中的狗丢在了旁边。
樱井不算特别能打,而是属于打起架来豁出去表命的那种。但他一个人无论怎么拼了狠劲也是不可能打得过三个人的。相叶站在旁边看不下去,最后也决定冲上去帮忙。
结果可想而知,樱井和相叶惨败收场,被打得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
“以后再多管闲事,我让你们没命回家!”
不良少年们撂下狠话后离开。在一旁吓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的狗终于_chan抖着走上前,凑近相叶的脸舌忝 了一下。
“啧,狗真是蠢,都这样了还是相信人类。”
樱井砸了下舌,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又倒抽了一口气。
“但是,这种纯真不是很好吗?”
相叶坐起来,把狗抱在怀里,揉它的脑袋。
“切,这算什么乐观主义,只看到好的一面,忽视了坏的一面。”樱井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相叶安慰似地轻抚着狗脑袋,慢慢地说:
“人啊,只要活着,不开心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像洗澡水不够热啦,又或者是不小心把法式土司煎过火变苦了。可是我很任性,只想记住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要统统忘掉。”
“那像今天过得这么糟,还能有什么开心事让你记住吗?”
“当然有啊,我遇到你了,这不就是很开心的事吗?”
樱井听了后,方才还怒气未消的情绪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七八分。
“就算是我害你挨打了?”
他也坐起来,凝视抱着狗的少年的侧脸。
“嗯。”
满脸伤痕的少年在夕阳下笑着对舌忝 自己脸的狗说“好痒,别舌忝 了”的表情,就这样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记忆中,永不磨灭。
?
抱着狗回到民宿后,相叶被母亲点着脑门狠狠骂了一顿。
“让你带客人出去观光,你居然害别人挨打了?”
“对不起,对不起啦……好痛!”
被戳到受伤的地方,相叶呲着牙皱起了一张脸。
“好啦好啦,先给狗洗个澡吧,我去给它做个窝。”父亲打着圆场,拿了工具箱往院子走。
“抱歉啊,樱井君。”母亲抱过相叶手上的狗,又说了一句:“还不快给客人上药!”
她抱着狗走向浴室,还轻抚着小狗的脑袋轻声安慰,没事了,别害怕。
“到底哪个才是她儿子啊?”
相叶碎碎念着拿了药箱,把樱井带回自己的房间。
互相上药的手法不太熟练,OK绷把本来长得好看的两张脸都贴得可怜兮兮的。互相一看,又忍俊不禁地笑。
“吃饭了!”母亲在楼下喊。
“知道了!”相叶对着门外也喊了一句,又对樱井说:“好了,我们也下去吧。”
“我来为你伴奏。”
走出房间两步的相叶听见这一句后回头,有点迷惘的样子。
“什么?”
“我说,我来弹钢琴,为你伴奏。”
相叶眨眨眼,想了好一会儿才好像终于想明白。他开心得笑弯了眼睛,重重地点了头。
GUNJO
30 不如归去2012/6/8 0:59:00
捡来的狗没过几天就给附近的蔗农大叔拿了去养,大叔刚升上中学的儿子很喜欢带它在沙滩玩飞碟。相叶虽然舍不得,但有相熟的好人家来照顾,总算是放心了。
相叶找来了Lester Young曲子的钢琴伴奏乐谱,跟父亲经营酒吧的好友借了店面钥匙,白天酒吧没开门时就跟樱井一起去用酒吧里的立式钢琴练习。
酒吧里的钢琴其实没人在弹,平时营业时间都是播CD的。为了重新使用,相叶还自掏腰包找了调律师重新调过琴。
没弹过爵士钢琴的樱井花了一些时间才适应了这种演奏方式。适应了之后弹起伴奏,跟相叶的萨克斯马上一拍即合。本来对爵士乐毫无关心的樱井也渐渐喜欢上了这种音乐风格,每次跟相叶合奏就格外投人,有时候太过沉溺,甚至会觉得灵魂在自由飞翔。
练习的间隙里,曾偷喝过酒柜里客人的存酒。那时年少,他们都不懂威士忌要怎么喝,每人倒了小半杯就蹲坐在吧台里面的地板上,鬼鬼祟祟地一口干下。
浓烈的味道让他们都喝得呲牙咧嘴伸舌头,忍不住咳嗽。然后又互相指着笑起了对方的窘迫样子。
或许是酒精在发挥什么作用,他们躲在吧台里,聊起了以前的恋爱事。相叶觉得樱井这种摇滚乐手一定很受欢迎,樱井无奈地摇头说不,英国女孩子不喜欢我这类型的。掰着手指数下来,称得上恋爱的恋爱也才两次。
“雅纪该不会连kiss都没有过吧?”樱井调侃道。
“太失礼了吧,我好歹已经18岁了,怎么可能没有那种经验?”相叶不满地反驳。
“我才不信你知道要怎么kiss呢。”
樱井故意激他,他不甘心地说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樱井也坦荡地说那就来啊。
于是,两个人的脸越凑越近。
心跳飞快,双方都在迟疑着,却不肯先退开,好像那样就是输了似的。
就在四片唇瓣靠近到快重合时,相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替他们解了围。
“喂。花生啦,花生!好,就这样。”
相叶有点尴尬地回头对樱井解释:
“就是……我弟打来问我在老家要买什么回来。”
“哦,是吗……哈哈。”
樱井不自然地干笑。
尴尬过后,他们就学乖了。再也不敢偷喝酒,只敢老老实实地练习。
?
酒吧老板偶尔早到了,刚好看到他们练习的场面。
“不错嘛雅纪,今晚开始跟你的朋友一起在这里演奏吧。”老板拍着相叶的肩膀说得认真。
“诶?但是……”
“不用担心,会给你们工钱的。”
就凭老板这句话,他们把对自己的怀疑都抛到脑后,当晚就开始在酒吧演奏。
第一次的表演稍有点紧张,但平时的练习并没有白费,过程还算顺利。而这种现场演奏的方式也给顾客带来了不少新鲜感,大家都很受落。
偶尔会得到的小费让他们特别有满足感,便更卖力地演奏,在有限的范围内尽力变换曲目。这样下来,自己的演奏水平有了提高,客人也听得开心。长辈总是说工作很辛苦,但现在的工作只让他们感到开心,完全不觉得累。
一曲演奏完后,店内的顾客都拍起了手。相叶走到坐在钢琴前的樱井身旁跟他击掌,击掌后樱井站起来,和相叶一起向顾客鞠躬。
本来心情很好地想看看相叶现在的表情,但只见相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视线对准了一个焦点。樱井好奇地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年轻女性独自坐在吧台上,微笑看着相叶。
关店后,相叶收拾乐器时好像心事重重的。樱井猜想是跟刚才那个女人有关。
他没有问,相叶也不说,两个人沉默着走在夜路上。
这样的气氛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樱井忍耐了好久才勉强开口。
“喂,我说……”
他才起了个头,相叶就停下了脚步。顺着相叶视线的方向,他看到了刚才坐在吧台前的年轻女子。
“好久不见,雅纪。”
直呼名字?到底是什么关系?樱井疑惑地看着相叶的侧脸。
“学姐……”
一男一女互相对望,却不开口说话。那一刻樱井觉得自己像是个过路的局外人,无法揷足于他们之间。
?
抱着相叶的萨克斯提箱靠在高大的刺桐树下等待,樱井不时回头窥视。但相叶和那个大学生模样的女性只是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交谈,没有让人倍感意外的肢体动作。
也许只是一般的前后辈关系吧。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什么,不像是那么单纯的关系。
可就算是有什么,那又与他何干?
夜风吹过,从树梢上跌落一地红花。他蹲下捡起一朵拈在手上细看,又赌气似地丢在了地上。
总觉得这种红会让他联想起那家伙肩上让人一见难忘的的大片胎记。不习惯脑子里老是想着一个人的感觉,这让他格外地不快。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传来相叶的声音。
“小翔,我们走吧。”
他猛然抬起头,看见相叶站在了自己身旁。
“……哦哦。”
蹲下久了,站起来时觉得腿脚一麻,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歪倒。还好相叶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让他不至于摔倒。
“没事吧?”
“没,就是……腿麻了。”
相叶听了后一愣,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
“笑什么笑啊!”
樱井的口气里带着点怒意,把萨克斯提箱递回给他。相叶马上接过他递来的箱子,好脾气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樱井“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理会。
“我们去那边坐坐吧,来,走吧。”
不顾樱井的别扭,相叶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到了像栈桥一样伸向海中心的防波堤上,他们在防波堤上并肩坐下。
习习海风吹走了尖锐的情绪,樱井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大海的气息。
“很舒服吧?我只要不开心,就会来这里坐一晚上。然后心情就会变得好些,就好像是烦恼都被大海带走了。”
相叶这样说时,樱井忍不住睁开眼开他的侧脸。他看着大海的双眼中倒映了灯塔的光,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刚才那个,是谁?”
樱井终于按捺不住,把这个莫名地在意的问题问了出口。
“你说学姐?”相叶仍看着前方的海面,也不避讳他的问题,“我们以前交往过啊,她出去读大学之后就慢慢淡了,连句分手也没说就断了联系。不过刚才已经说清楚了,呵呵。”
笑着说这些的相叶,语气中却有着淡淡的伤感。
“那你还喜欢她吗?”他接着追问。
“喜欢啊,不过已经不是当初的喜欢了。现在只是单纯地希望她能过得好。”
“是吗。”
樱井随意回了一句后就没说话了。
混乱矛盾的情绪困在心里,好像看见出口处的光线了,但那距离又似乎太过遥不可及。他有点自瀑自弃地,把头靠在了身旁的人肩上。
相叶对他的举动也没有抗拒或惊讶,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倾听海浪悦耳的声音。
过了一会,相叶又问:
“那小翔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樱井考虑了一下才谨慎地回答:
“本来没有,来到这里之后好像就遇到了。”
“啊,是吗。”
相叶没有深究那个他喜欢的人是谁,对话就这样结束。
夜幕笼罩的海边,有浪花的声声低鸣伴着海风传来。海风撩起了他们的刘海,轻抚他们的脸颊与额头。
没有台风来时的宫古岛,气候温柔得让他不忍想起自己总要离开。
?
暑假是冲绳的旅游旺季,这段时间酒吧里每晚都很热闹,除了老板发的工资还能额外得到小费。小费每天得到的数额不一样,也不稳定,一转头就花光了。当第一次拿到周薪,才真正有了自己赚钱的实感。
相叶寻思着存起赚来的钱去买新的萨克斯。而樱井住民宿的费用也能够靠着每晚演奏赚回来,便有了更多的闲钱,可以花在别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樱井从装着薪水的信封里抽出一张钞票递给相叶。
“咦?为什么为什么?”相叶不解地问,没有伸手去接。
“调律师的费用。”
相叶咯咯咯地笑,推开他的手。
“不用了。”
樱井不多言,却不容拒绝地把那张钞票塞在他装了周薪的信封里。
“等一下,真的不用……”
相叶想用空着的右手去把樱井硬塞进信封的钞票拿出来,樱井却抓住他的手不放。几次挣月兑不成功后,相叶有点惴惴地望向樱井的双眼。
“……小翔?”
樱井不悦的神情慢慢平和下来,叹了口气后对相叶说:
“回去吧。”
手还是没有被放开,紧紧地牵着的力度挣月兑不了。
相叶聒噪地停不下嘴,从后面看见樱井的金发中露出微微泛起红晕的耳廓,故意憋着笑不停追问:
“喂,小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喜欢我吗?喂,是怎样嘛?喂?”
樱井被他追问得实在受不了,快到民宿的门口时烦躁地拉着他的手,硬把他拖进了附近的甘蔗田里。
“就是这个意思。”
说罢狠狠地口勿了上去,堵住他那张聒噪的嘴。
少年不懂温柔,稍微有点瀑戾的口勿,被伸向天空的长长甘蔗叶遮住,无人能窥见。
GUNJO
(要是zoo能给你带来过一点欢乐,那便是我的荣幸。感谢还有人记得。)
43 不如归去2012/6/13 3:39:00
“你要是Lester Young,那我就当你的Teddy Wilson。”
从来不擅长说甜言蜜语的樱井觉得这是他说过最动听的情话了。
“那我还要我的Lady Day。”相叶故意要跟他抬杠。
“Pres已经独占了Teddy,就不准再有Lady Day。”
为了防止他再次辩驳,樱井看准了时机,深深进人了他。
疼痛、不适,微妙的快感,偷情的刺激。各种感觉交错,被激烈的官能之火重重包围,相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不甘心地抱紧樱井的腰背,在他肩膀上一口咬下。
仗着他舍不得真把自己咬伤,樱井并未阻止,任由他咬着自己的肩膀,继续着进犯的动作。
下午斗胆躲在客房里ML,相叶当然不敢叫出半声,怕被父母撞破。但粗重的呼吸却无法掩藏。随着进出的动作而带起的欢愉愈发强烈,体内就像有一把火在越燃越旺,烧灼着他年轻的身躯。
高朝中如烟花炸裂般的快感之后,两具躯体依然交叠着。汗水与Ti_Ye在高温之中蒸发,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纵欲而情色的气味。
从他体内退出后过了一会,樱井拿过丢在一旁的包,从里面拿出个东西,塞在相叶手里。
相叶拿起仔细看过,在榻榻米上翻过身趴着,把它放在从窗帘缝隙里照身寸进来的一束阳光下。
上窄下宽的玻璃杯,下半部分有细细的橘红色纹理呈螺旋线状环绕,白色的点点斑纹散落在这橘红的纹理之中。阳光照身寸下,一圈一圈的橘红色光环呈扇形落在地上,如雪花般的白色斑点制造出的是斑驳的影子。杯身侧面独特的纹印,显示出这是琉球手工玻璃职人匠心独韵的作品。
“哇,好漂亮。”相叶半眯着眼赞叹。
“送给你,据说是以刺桐花为意念的。”樱井揉揉他的后脑勺,俯身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相叶放下杯子,躺回去双手放在他两颊。
“谢谢。”
彼此相视而笑,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胜过此刻的温馨。
正当平躺着揽过他的脖子忘情接口勿时,相叶又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忽然离开了他的唇,轻轻捏着他的一边耳朵往后退。樱井疑惑地问:
“怎么?”
“这个,痛吗?”
相叶侧着头,用拇指和食指把玩着他的耳钉问。
樱井摇摇头。
“也没那么痛。你也想打一个?”
“怎么办呢?倒不担心别的,就是怕麻烦。”
指尖抚上了相叶的耳朵,樱井慢慢描画着他耳廓的线条。
“把洞开在软骨上吧,很适合你。”
“真的?”
“嗯。”
“那就这么办吧。”
轻率地做了决定的相叶雅纪,又再次抱过樱井的头亲口勿他,手指揷在他金色的发丝之间。
此时相叶却并不知道,其实樱井的这番劝告其实是带着稍有点残忍的私心。
耳朵是神经分布密集的部位,本来就很容易觉得痛,他早听说过把洞开在软骨上至少要痛上几个月。开的时候并不会觉得太痛,但此后一段时间里很有可能会红肿发炎。就算不发炎,但洗头后擦头发、月兑衣服、或睡觉侧躺……只要不小心碰到了都会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即便是这样也要让相叶这么做,无非是因为希望他在疼痛中记住让他承受这种痛的是谁。
好像只要那样,就此生不会被遗忘。
?
买来了一次性的软骨专用打洞器和消毒液,第一次帮人开耳洞的樱井和第一次被开耳洞的相叶都有些紧张。相叶跪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樱井盘腿坐在他的身侧,消毒之后,把打洞器放在了他的耳边。
“要开始了哦。”樱井预告道。
相叶不敢乱动,也没有点头,就回答了一句“嗯”,伸手抓紧了樱井T恤的下摆。
樱井调整好打洞器的角度,“喀嚓”一声响起,轻微的刺痛一闪而过。相叶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闭上眼,又慢慢睁开。
“好了,还好没有流血。痛不痛?”
樱井扶着他的后颈,仔细地观察刚开好的耳洞。打上去的耳钉是银色的,正面只看得见小小的金属珠子。
“不痛。”相叶摇头后,又歪着脑袋皱起眉,“啊咧?”
“怎么样?”
“总觉得……啊,开始了,好痛。”
相叶一脸疼痛的表情,手举了一半又不敢去捂着刚开了耳洞的地方,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樱井握住他两边手腕往下压,不准他乱碰。
“小翔这个大骗子,明明说不痛的。”
这番抱怨的话被相叶说得可怜兮兮的。
他一点也不心疼,反而还有着一种奇怪的满足感。对自己的肆虐心了解得最透彻的就是他自己了,他一句也不辩解,握紧了相叶的双手离远了轻轻往他刚开过耳洞的地方吹气,
似乎是疼痛减轻了一点,又或者是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痛楚,相叶紧张的四肢放松了下来。樱井放开他,站起来弯下腰,居高临下地观察相叶新开的耳洞。
很好,这便是他属于自己的证据。
相叶仍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不解地眨了眨眼。
“跟我想的一样,果然很适合你。”
他笑着说,轻抚过相叶的耳垂。又把相叶被风揉乱的刘海拨好,倾身口勿了他。
风吹响了吊在窗框上的风铃,清脆声响回荡在房间内。窗外明朗的蓝天之上飘着几缕白云,空气中略带着海风的腥咸。令人沉醉的夏日气息环绕在身旁,美好得就像一个梦。
如果这是个梦,只希望可以永远表醒来。
?
傍晚时分,洒满夕阳温暖光线的甘蔗田里,橘色的阳光打在淡绿的甘蔗叶上,光与影层层交叠,在微风吹拂下摇曳舞动,穿行于其中就像游走在梦境Deep的华丽迷宫一般。
甘蔗叶向天空伸展,遮住了他们的身影。每走过一处,就会掀动起叶片的摇摆而发出沙沙的声响。跟随着那动听的声响,樱井努力寻找躲藏在甘蔗林中的恋人。但前行的动作又令身旁叶子的声音瀑露了自己的位置,他一次一次地试图伸手抓住恋人的臂膀,握在手中的却总是只有微凉的清风。
天色在渐渐变暗,求而不得的失落让他愈发觉得心焦,但不断躲闪的相叶却似乎玩得很开心,间或发出那独特的笑声。然而当循着那笑声上前时,他要寻找的人又早已躲往别处。
不想这样没完没了地追逐下去,樱井站住不动了。
一直跟在身后的声音忽然静止,让相叶也停下了脚步。他疑惑地回头,却看不见樱井,只有相互交错的甘蔗叶在风中轻摇。
“小翔。”
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没有回应。他有些着急了,连方向也不辨,就回头拨开重重甘蔗叶寻找樱井的身影。
“小翔,你在哪?小翔……”
冷不防被拽了手臂用力一拉,相叶脚下失了平衡,顺势跌在了樱井的怀中。
“找到你了。”
定睛一看,面前的金发少年带着胜利的微笑,犹如姧计得逞了一般的表情。相叶知道中了计,也只好无奈地抱怨。
“太狡猾了。”
在不知不觉中,太阳已快西沉,夜晚即将来临。在最后一道日光被黑暗_Tun没的前夕,远处突然传来了低沉的爆破声。一抬头,便看见天上绽放出绚丽花火。
“啊!我竟然忘记了,今晚有南静园纳凉祭,花火大会开始了!”相叶指着天空大喊大叫,“快看快看!”
被夜空中花火的美所震慑住的樱井也词穷了,只知道跟着相叶大叫,哇哇哇,好厉害!
站在甘蔗林中央抬头看天上不断闪现又消逝的花火,脖子发酸了视线还舍不得离开天空。
“今天几号了?”
花火的轰鸣声中,樱井大声问相叶。
“20号。”
相叶也放声回答。
“还有一个月!”
樱井又再次高声说。
“我知道!”
相叶向着天空高喊。
樱井转头凝视他抬头遥望天空的侧脸,他的眼眸中倒影出花火的颜色,如点点星光。
彼此都明白代表着分离的日期正在靠近,却很少会明摆着说出来。在美景的掩饰下说了也并不代表能让不久之后的别离也沾染上瑰丽色彩,别离总是令人哀伤的。只不过是无法在日常中平静地提起这件事,仿佛是在逃避。
樱井又再次抬头看向夜空。手牵着手站在夜色中的甘蔗田里,他们没有继续交谈,直到烟花落尽。
?
GUNJO
85 不如归来2012/8/28 16:58:00
受台风情报的影响,这几天都没有来新的客人,之前人住的客人又都赶在台风登陆之前离开了。台风真正吹到宫古岛的那天,民宿里就只剩下樱井一个住客。
电视上说这次是不知多少年一遇的大台风,这种日子酒吧自然也不会开门营业。防风措施早就未雨绸缪地做足了,家中暂且还算安全。下午,他们无所事事地躲在樱井的房间里,并排趴在榻榻米上,打开收音机留意台风的最新消息。
乌云密布的天空黑压压的,天色一点也没有刚过午的样子,反倒像是黑夜即将降临的时分。外面偶尔传来低哑的雷声和闪电的蓝光,阵阵狂风令树梢大幅度地摇摆,玻璃窗被吹得发出低沉的共振音,伴着雨水粗瀑地打在窗户玻璃上的噼噼啪啪,凌乱地没有任何节奏感。电台播音员冷静得像事不关己一样,语调平缓地播报着台风的最新消息。不知是因为收音机太老旧还是狂风和瀑雨影响了电波的传送,播音员的话总被杂音干扰,断断续续的。
“台风…号于今天登录…古岛市,带来…强降雨…预计未来两天…狂风雷瀑…多班渡轮和飞机…临时取消……”
相叶不耐烦地跪坐起来,拿起放在面前的收音机摇晃了几下后,播音员的话又变得流畅,依旧那样冷冰冰地读出被取消的航班号。
他丧气地关上收音机,低声抱怨。
“今年的刺桐竟然七月都还在开,大家都说不寻常了,结果真的有大台风。刮台风好无聊啊,都不能出去。”
本来还趴着的樱井翻了个身,顺势躺到了相叶的大腿上。
“我倒是觉得有台风来也不错。”
牛仔库的粗糙触感蹭得他的脸颊有些不舒服,他又调整了一下姿势,移了个位置,仰面平躺在相叶的双膝之间。
“为什么?”相叶一脸不解地低下头,问躺在自己膝上的金发少年。
樱井举起手,用指尖碰碰他的唇。
“为什么啊…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相叶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恍然大悟地说: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伦敦没有台风吧?”
樱井模棱两可地笑了,没有正面回答,把抚上他唇瓣的手又移到他刚开了耳洞没多少天的耳朵上。
“还很痛吗?”
“没有碰撞到就不会痛。”相叶摇头,垂首凝视他的双眼,手指轻柔地梳理他的一头金发。
“等你伤口愈合,就可以换新的耳环了。明年我一定要回来亲手给你戴上一只更好看的。”
相叶这次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笑着,就像是真的很开心一样。
就像是真的相信会等得到樱井再回来一样。
见相叶不再开口,樱井接着自说自话似地低语:
“我希望,台风会一直刮到我出发的那天。”
“为什么,不是很危险吗?”相叶疑惑地问。
“那样航班就会被取消,我也就可以多留一阵了。”
叹息声终于压抑不住,相叶敛去了笑容。他弯腰垂下头,把自己的额贴上了平躺在他膝上的樱井。视线刚好错开了,这样他们就不必看见对方脸上的失落表情了。
窗外的风声依旧没有停息,光阴的流逝也从不止步。再多的不舍,也无法让时间走向分离的脚步慢一点。
?
二十九岁的樱井翔在昏暗中用指尖抚过躺在身旁的男人的耳廓。
“我给你开的耳洞,还在吗?”
二十八岁的相叶雅纪笑得弯弯的眼角掠过一丝哀伤,樱井差点就把这转瞬即逝的落寞神情忽略了。
“太久没戴耳环,早就合上了。”
“是吗,当初明明为它痛了那么久的,好可惜。”
说完后,二十九岁的樱井翔收紧手臂,拥抱住二十八岁的相叶雅纪。他始终不愿相信,自己将要亲手终结这漫长的思念。
?
糟糕的天气并没能持续到樱井离开的那一天。从台风凶瀑地登陆过境到人们收拾好它所带来的残局,只不过是短短几天之内的事。几天之后,一切如常。
朝凪、夕凪。来到宫古岛后,十九岁的樱井翔才第一次知道这两个词,意思是黎明和傍晚当海陆风交替,海面特别平静的短暂时刻。
上一次看日出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记得了。看的时候没有值得记住的人陪在身边,再美的日出也无法被赋予特别的意义。
来到宫古岛后第一次看的日出,身边有着重要的人。
往远处眺望,视线的尽头是天与海交接的水平线。火红的日轮在平静的海面上冉冉升起,太阳本来耀眼的光线也被从海上升腾的层层薄雾柔化了不少,温和地落在他们的身上,照暖了被晨雾打得冰凉的鼻尖与指头。
他们并排坐在细白的沙滩上,看着蓝色海面的粼粼波光随着太阳的上升而渐次扩张散身寸到面前,像有金粉在空中跃动轻舞。
恍惚之下,相叶半眯起双眼,一手抱膝,一手往前探出。张开的手掌明明被晨光照身寸得如此温暖,可五指一收,掌心中却什么都没能留下。
妄想抓住光的结晶,是多么愚蠢又徒劳的事。
他沮丧地垂下了手。
“小翔,其实我已经决定不会重考了。”
樱井把视线从远处收回,看着他的侧脸。
“为什么?”
“我又不是读书的料,不想浪费爸妈的钱了。”相叶也没多少惋惜,“帮忙经营民宿是迟早的事,我和弟弟之中总要有一个继承者。”
“那就让你弟弟来继承!”
樱井忽然变成了命令的语气,让相叶有点搞不清状况。
“……诶?”
“以后让你弟弟继承民宿。你等我六年…不,五年,最多五年。等我毕业后工作了,有了能独当一面的能力,就会回来接你走。”
“接我……去英国?”相叶笑着摆手,“不行不行,我英文又不好,去了能干什么?”
相叶觉得这个提议太荒谬了,他连英国具体是在地图上的哪个位置、国旗到底是米字还是十字都搞不清楚,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在当地生活?
可是樱井固执地握住了他的手不放开,脸上是认真又任性的表情。
“英文不好就学,你喜欢的话可以上语言学校,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找家庭教师教你。等你英文学好了,要继续念书还是工作我都可以给你安排。”
“小翔……”
樱井的计划听起来好像很合理,这让相叶只能无奈地苦笑。不擅长争辩的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或拒绝的话。
“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里和你的家人,可是只有这样,我们才不用再分开。你要等我,好吗?”
冲绳的家人和朋友,千叶的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婶……要是离开了日本,也许就很难跟他们再见到面了。他是那样发自内心地喜欢着这些亲切对待自己的人,又怎么会想要离开他们,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
见他一脸为难地不作声,樱井又拉拉他的手催促。
“怎么样,你会等我吗?”
虽然舍不得这里,可是只要跟他走了就能不再分开,这是相叶此刻正不知廉耻地渴求着的,哪怕代价是失去了尊严,牺牲了亲情。
与眼前的人分明才相识了不久,可是对对方的强烈依恋却像从上辈子就深深植人了骨血中一样,让当时太过年轻的他们连得失利弊都忘了衡量。
被不太现实却足够美好的憧憬蛊惑着,相叶鲁莽地点了头。
他仿佛看见了年轻的承诺像光的结晶一般闪烁着动人的光辉,而不小心一时忘记了,企图抓住光也只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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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NJO
100 还活着2012/11/10 2:14:00
雨从昨晚开始就断断续续地下到现在,把整个伦敦城浇得湿漉漉的。相对湿度在90%以上的日子,跟整天泡在浴缸里没什么区别。
五月的伦敦,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日子是这样的阴郁雨天。
每当这种天气,樱井翔就会无比怀念升上大学那年在冲绳度过的那个暑假。炽热的艳阳下,天与海是浓重的蓝,大片甘蔗田的鲜绿,以及那一年反常地盛放至七月的火红刺桐……偶尔回想起那属于地球另一端的风景,觉得就像是做了一个短暂而过分美好的梦一样。梦中的色调再鲜艳动人,也不得不面对梦醒的时刻。
往窗外望去,云层依然很厚,遮盖着正午的阳光。下课了,他垂头丧气地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心情就像是被风雨打蔫了一样,怎么都好不起来。
大学读到第三年,即将毕业。最近樱井正在未雨绸缪地准备申请研究所的事情。
在融人了异地文化的求学生涯里,本来他自己也是一直认为没有必要人读研究所的,但父亲的观念中始终还留着亚洲人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认为学历高就是好事,要求他能读就读上去。所以研究所他不过是为了满足父亲的意愿而申请的,反正自己也不是学不进去的人,多读点书也不是坏事。
说起来,远离那个遥远的国度,已经第三年了。
三年里,他除了埋头读书,就是在父亲经营的大饭店里实习,只希望能够尽早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亲手掌握自己的人生。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其实只是很简单的梦想。但他为了让这个梦想实现,现在连一分一秒都浪费不起。
为学业,以及为将来事业作铺垫,他不得不暂时忍耐着一些事,比如远隔重洋无法见面的相思之苦。但只要是为了曾经许下的承诺里的将来,这些都不算什么。他深信只要自己肯努力,总有一天会拥有足够的力量让美好的梦延续。
防风挡雨的风衣是这个国家引以为傲的商品。但樱井翔怀疑,那些来到这里旅行的游客将风衣买回国后是否有机会在自己的国家穿上——毕竟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总有如此糟糕的天气。
因为风雨的缘故,气温稍微下降了。他拢了拢黑色风衣的领口。撑起深灰色雨伞离开教学楼。
听着水花在脚边溅开的声音,他心想,宫古岛的刺桐大概已经开得灿烂了。
回忆里那些枝头开满了火红蝶花的行道树渐渐模糊起来,顷刻就被现实中这灰蒙蒙的雨景覆盖,倏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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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湿透的雨伞靠在电话亭角落,樱井翔投币拨号,在单调的机械铃声中等待电话接通。
响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起。接电话的声音比起上星期好像多了几分疲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喂。”
“是我。上午的课好无聊,终于到午休了。”
在他苦兮兮地抱怨过之后,线路对面响起了咯咯咯的笑声。
“总是在抱怨上课无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毕业的。”
其实课并没有那么无聊,那不过是爱向自己喜欢的人撒娇而随便找的借口。他也笑着,靠在了一边。
“别误解了,英国的大学跟日本不一样,不好好努力是绝对不可能混毕业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努力,做得很好。”
对方包容宠溺的语气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希望得到表扬的孩子。樱井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才算是满意了。
“最近我在申请研究所,顺便就找了一些学校的资料。”他用肩膀夹住话筒,拉开背包的拉链找出一本笔记打开,“找到了伦敦有管乐课程的学校,最好的有皇家、圣三一……等你来到这边之后……”
“小翔,其实我……”
打断了他的话之后,相叶却没有说下去。
双方沉默了一阵,樱井才问:
“怎么了?”
“不,没事。”
樱井想象得到他笑着摇头的样子。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枚硬币,投进电话机里。樱井继续说:
“这边的音乐学院都是很棒的,你要好好练习,才能通过人学考试,知道吗?不用担心年龄,想学习什么时候都不会迟。只要你还想当Pres,我就会一直是你的Teddy。”
听了他的话,相叶似乎有片刻的迟疑,随后又开怀地说:
“嗯,我知道了,谢谢。”
电话那头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声差点被忽略。樱井刚想问他为什么叹气,他就换了个话题。
“你听我说,我最近学了三味线。虽然只是弹着玩的,可是死记硬背指法居然也能弹出一曲来了。”
“诶——真想听听看啊。”
他觉得这种从来没接触过的和乐器很新鲜。
“要听吗?刚好借来了练习,就在手边。”
“要听要听!”
在相叶把手机换成免提模式时,樱井又往电话机里投了一枚硬币。
从古代传承至今的传统弹拨乐器所奏出的旋律,通过电话线路传到千里外,流人听惯流畅精准西洋乐的他耳中。琴弦_chan动,听起来干干涩涩的音调,乐音中夹杂了意图表现自然界声响的轻微噪音,像是在岁月中沉淀了无数悲欢离合的情感,幽怨而沧桑。他闭上眼,静静听着,想象那蓝得鲜艳至极的天与海就在面前。耳边仿佛同时响起了悦耳的浪涛声,令人沉醉。
“怎么样,好听吗?”弹奏完一曲后,相叶迫不及待地问。
“很好的曲子,”他由衷地赞叹,“要是有歌词就好了。”
“这是有歌词的啊。”
听相叶这么说,樱井便要求他唱给他自己听。相叶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一会儿,在他承诺绝对不会笑话他之后才肯勉强答应。
“听好了。”
相叶清了清嗓子后,小声开始唱:
“——でいごの花が咲き、風を呼び嵐が……咳咳咳……”
还没唱完一句,相叶就猛烈地咳嗽起来。樱井认为他只是不想唱下去而假装,于是不满地说:
“喂,好歹该给我唱完首段吧?”
“抱……抱歉……咳咳咳……”
那咳嗽越听越不像是假装的,听起来好像真的很辛苦。樱井也不禁觉得担忧。
“你还好吧?是不是病了?”
相叶的咳嗽声停下了,可是仍在chuan_Xi着,声音听起来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没事。不过今天状态不好,等下次再给你唱好不好?”
“好吧。”他只好无奈地答应。
说是该去把三味线还给别人了,相叶先跟他道别,挂掉了电话。
他也挂上电话,拿起还滴着水的雨伞,打开电话亭的门。
撑起伞走在被雨幕笼罩的伦敦街头,他愈发想念起宫古岛的夏天。只要不是刮台风的日子,宫古岛晴朗天气下的景色总是美好得令人舍不得合眼。
二十二岁的樱井翔尚未知道,原来他所怀念的那年夏天一结束,就已是美梦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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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NJ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