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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 =2012/6/15 17:57:00
陈年旧账,无论如何把结局挤出来。可能有别家CP,都给一次性了结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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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开出城郊十公里是一片白桦林,这种有着三角状卵形树叶的植物是奥瑟兰残酷冬季里唯一的绿色。挺立在公路两旁的防护带中,显得肃穆且寂寞。
樱井翔的队伍只有十二辆车,对于同等级别的军官来说未免太过简朴。但他在军中是出了名的克己奉公,这种低调的处世态度广受下士官们的称颂。
领头的导向车在半途熄火,于是车队被滞留在路上。已经下午四点的时间,吝啬的太阳光开始慢慢落幕,不远处的钟楼传来三次祷告的鸣响。樱井翔下了车,在听了简单的汇报后,做出将车辆开往白桦林整修与等候的指示。他踩着锃亮的长靴,穿着笔挺的军制服,黑色的厚呢军大衣下摆在寒风中撒出轻微的弧度。
意外的休息时间士兵们被允许自由活动,他们取出随身携带的咖啡与饼干,在凛冽的北风里享用下午茶。而难得寻到谄媚机会的侍卫官一溜小跑去了附近的钟楼要来热水,却被长官板着脸全部分给了警卫员。
「应该要表达谢意。」樱井翔说,简单且目的明确。跟随了多年的副官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去向给予热水的守钟人道谢。
五十多岁的樱井翔看起来并不显老,他人品高尚风度翩翩,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因为出生于军官世家从小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加之在战争中创下卓著的战绩,这一切都令他在军中享有很高的声誉。而对于刚刚在上个月升为五星上将的人来说,此刻去向一个无关紧要的平民道谢无疑又是一种博得民众倾向的小伎俩,何乐而不为。
只是,当敲开那扇爬满青苔与蘑菇的歪斜木门后,他不再这样想。樱井翔屏退了随从,一个人踏进这不足几平米的小屋。
房间的布置相当寒酸,过分简单的家具与破烂的用品让人心生怜悯。守钟人是个矮个儿老头,佝偻着背,花白头发,半张脸上被火烧过的痕迹很狰狞。他没有说话,只是拖着明显残疾的右腿去拿铁壶烧水。
樱井翔径自坐到窗户旁的椅子上,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很久。
「热水...」
沙哑的声音,就像被剪掉过声带。守钟人将缺了口的搪瓷杯子推过去。
「别来无恙,伟大的帝国第三集团军863军团指挥官二宫和也上校。」
樱井翔没有接过杯子,只是抬头看对方的眼睛。他说话的语调很平缓,一如讨论天气。
守钟人长长吐了口气笑起来,抖动肩膀的弧度有些大,让残疾的身体向右歪斜。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露馅。
「原来是樱井翔上将,怪不得从一进来就满满的血腥臭!」
被唤作二宫和也的人不再掩饰,原先沙哑的声音被拔高一个音阶。他摊了摊手,向更远一点的地方挪了几步。
「您今天是来逮捕我的?或者是当初的暗码困扰了你们这么多年?如此冷的天您总不会是来喝茶叙旧的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二宫和也昂着头,用一种蔑视而不屑的眼神扫过樱井翔。就算是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他也绝不会在敌人面前退屈半步,这是作为一名帝国军人最后的尊严。
樱井翔没有回答,他眯着眼看不出情绪。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是所有人的伤口,即便已经结疤也仍旧忘不了刻骨铭心的疼痛。看着眼前这个昔日的敌手英雄迟暮,心里不免也生出感叹。他下意识去扯军装下摆,却碰到腰间的手枪。
「原来是就地处决...」
二宫又发出那种刺耳的笑,他的脸上并没有显出任何畏惧,相反更向前跨了一步。
「就用你手里的那把枪!杀了我!就像当年杀了他一样!」
这句话犹如一个炸弹,樱井翔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闪过扭曲的痛苦表情。他飞快地别过头低下眼,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他......润不是我杀的。」
「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听到最有趣的笑话!樱井翔你敢对着这个国家的民众说同样的话么!」
「是真的,请相信我。」
「相信?了不起的撒克逊人你在跟我说相信?你从嘴里说出这个词难道不觉得羞耻么?相叶当年就是相信了你们的鬼话才会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还有松本润!你到底是怎么拿下马凯拉高地,相信樱井翔大人您要比我清楚的多!」
「我当初是真的想带他走......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路上会遇到堂本光一的督战部队...我们被逼到水杉林,小润还受了伤...」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杀了他?!用你那把由总统奖赏的格鲁枪!」
「我没有杀他!」
「不管他是不是你杀的,你敢否认现在的荣耀与地位,不是拿松本润的命换来的!」
「我.......」
「如果真的有勇气,你就该像山下智久那样抱着生田斗真一起去死!而不是踩着别人的血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子!我真不该对你耗费唇舌,快滚吧!伪君子!」
对话就此结束,二宫和也握紧了拳头抑制怒气,他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转身拖着蹒跚的步伐走向角落。刚才的论辩耗费了过多体力,而眼前那个人的虚伪嘴脸更让他觉得恶心。
樱井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气,推开门走出去。冬日里最后的光线洒落进来,很快又随着门的关掩而消失,留下的只剩下昏明难辨的阴影,以及被风吹散的低喃。
「当年那把枪里只有两颗子弹,如果无法突围,我是打算杀了小润再自煞的......」
直到房间彻底暗下来,主人都没有点亮油灯。二宫和也蹲在地上,听着屋外汽车离开的声音,摩挲着怀中早已失去棱角的骨灰盒。
「懦夫!」他狠狠地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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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番外,
是
大
结
局
3 耶^_^2012/6/15 19:51:00
一开始看题目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第三行才醒悟过来啊( ⊙ o ⊙ )!
兴奋地满床打滚中? 竟然让我等到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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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和也蹲在地上,听着屋外汽车离开的声音,摩挲着怀中早已失去棱角的骨灰盒。
虽然知道竹马BE了但还是小桑心了,早已失去棱角的骨灰盒T^T
9 = =2012/6/16 21:55:00
帝国军与盟军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快十年,整个欧罗巴大陆都硝烟弥漫。地图上红蓝色的版块此消彼长,长期的对峙考验着所有人的耐心。
二宫和也是帝国历1740年的冬天被指派往东部战场的。在这之前他正与相叶雅纪驻守南部防区,打通东非到西索亚谷地的直达要道。对于这次调动,上峰并没有任何解释,但敏感的直觉告诉他,主力战场出现了危机。而当在临时飞机场见到绑着绷带的松本润时,二宫和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论。
松本润是帝国党卫军B集团军934军团的指挥官,作为原东部战区的最高负责人,刚刚因为战略失误而被元首连降三级,保留军籍防守卡弗思到梅特切易地区的战线。关于那所谓的失策,外界只是将其归纳为临场判断不足,可二宫和也明白一切都是因为敌对盟军的指挥官是个叫樱井翔的男人。
松本润与樱井翔的纠葛并没有太复杂,无非是幼时的玩伴长大后各奔东西,从戎后在战场相见。作为松本润的军中好友,二宫和也对这件事的始末只知道这么多,他并不是好探究是非的性格,对方说他就听,不说他也不会多问。不过自从上次从曼卡拉山谷突围回来后,松本润的情绪有了明显的变化,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夜叉指挥官开始动摇信念,他不再枪毙战俘,不再进行地毯式轰炸,甚至对盟军的红十字运输车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对于一个决定战争成败的高级军官来说,实在太过危险。
「你不能拿帝国军人的性命来开玩笑!」
二宫和也这样对他说,在距离战线200米的战壕里。前方五十米是森林人口,作为最好的遮蔽物同时也隐藏着巨大危险。松本润带着人已经苦守了三天,等待盟军空投补给的间隙发动进攻。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做,作为战地指挥官坐在小镇上的指挥所里也一样不会受到任何异议。但松本润凡事喜欢亲力亲为,不放过任何细节,又或者他只是为了在樱井翔不幸被捕时,能第一时间防止他被打死。
是的,樱井翔。
与他们面对面对峙的盟军第九集团军253兵团长正是樱井翔。
「你听到我说话了么?」
二宫和也用手肘捅了捅松本润,对方毫无反应的态度甚至让他产生是因为巴斯通过冷的冬天让话语被冻结无法传递的错觉。
「我懂的。」
松本润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转过脸认真地看着二宫和也。
「你懂个屁!」
二宫在心里骂,但嘴上却说,你懂就好。他已经做了最坏的计划,实在不行就打晕松本润,自己代替指挥。
但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多虑,松本润没有再手下留情。傍晚六点整,森林上空响起飞机螺旋桨的声音,涂着六星图案的补给机扔下药品食品包,盟军的欢呼惊起飞鸟,之后便是机枪扫身寸的声音。
松本润发动了第一拨进攻。
这场战斗很短,只持续了二十分钟不到,但战果丰硕。不仅截获了对方全部补给,还俘虏了一百多人,战线跨越过整个森林推进到更远的地方。可是细心的二宫很快就发现,在战俘签字的文件上,并没有提到樱井翔的只字片语。
「你们的最高指挥官是谁?」
他用熟练的撒克逊语问,得到却是意料外的名字。不远处松本润正在点检防线,认真的样子很好看,雪光反照在他的侧脸,睫毛下潵出阴影。
「松本少校。」
二宫喊他。
「什么?」
对于好友带了称谓的呼唤有些意外,松本润签完字后走过来。
「我想我们有些事需要谈谈。」
「?」
「或许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将手里的情报文件递过去,二宫盯着松本的眼睛。
「就是这么回事,如你所见。」
松本润只看了一眼就别开脸,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视线却不知落在何处。
「你会后悔的。」
「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在后来的日子里,每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二宫和也总是很感叹。明明早已发现了端倪,却还是任其发展,直到最后变得万劫不复,难以收场。让所有人都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不得不承认,他在这件事上最初的放纵,甚至影响了整个战局的结果。
可惜,一切已成定局,谁也无力更改。他们像是上帝手中的棋子,永远身不由己。
第二年春,指挥官松本润在围攻安贝利亚的战斗中被击毙,帝国军东部战线遭到毁灭性撕裂,大陆战局发生了逆转变化,盟军于同年秋天登陆海蓝威,波依卡尔、法兰、狄博雅等地区宣布独立。两年后,二宫和也在玛塔尔被俘,送往兰兹贝格战俘营等待审判。
20 = =2012/6/23 21:14:00
此
更
慎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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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一年前开始的,敏感如二宫和也早早地感觉到相叶雅纪身上所发生的细微变化。不再与下士官们一起去酒吧狂欢,也不再出席上级会议,甚至不再发表对元首的忠诚演讲,这个平日里大嗓门的热血同伴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另一个陌生人。
对于他们的关系,二宫没有太多定义。如果除去在长期疲劳的战斗生活中,偶尔互助的禸体情谊外,他们还是很友好的青梅竹马。当然,这样的相处方式,在军中并不少见,所以二宫觉得这或许还不足以称之为爱情。
从上个月初起,相叶雅纪开始在无事的夜晚一个人窝进帐篷。他没有说,二宫也默契地没有问。在帝国里,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明哲保身是最起码的常识。不过,从相叶越来越沉默且凝重的表情里,二宫觉得自己大概也猜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当时驻守的防区属于南部大陆。天气炎热,黄沙漫天。但相比战斗激烈的东部战线来说,却要轻松。除去当地部族的放抗武装外,盟军的部队还尚未触及这一区域。
「如果能早点回都内就好了。」
二宫不记得是今天第几次说这种话了。他躺在相叶雅纪的帐篷里裹着两条军用毛毯。草原的气候昼夜温差极大,白天热到月兑皮,夜晚却能冷得下霜。上校先生霸占了相叶的毯子,将脚塞进那人的怀里。
「我说打报告你又不肯。」
相叶坐在简易床边,手里拿着标尺与铅笔,正在研究作战地图。部队明天转移到美卡谷底,他要最后确认一次路线。
「主动请求调动不是我的风格。」
二宫闭上眼,转了个身。他有时很恨相叶过于现实的性格,可如果让他说,我走了你会寂寞的吧这种话,大概鸡皮疙瘩会掉一地。
「和也你冷啊?怎么打冷_chan了?」
「我睡着了...」
「睡着了还说话...」
「话真多!要么来搞一次,要么就继续干你的事!」
莫名其妙发了火。每次只要一想到会与相叶分开,二宫和也就瀑躁得想打人。
明明不相爱的啊,他想。等仗打完了就各自回家找女人结婚生儿子,如果有女孩的话,长大后或许还能结成姻亲。老了以后一起去酒馆喝杯酒,或者在清晨的堤岸边散散步,回想一下当年的幼稚。可如此说服自己后,眼眶却总忍不住泛疼。他很羡慕相叶雅纪的粗神经,没心没肺可以倒头就睡,醒来又是新的一天,没有烦恼没有担忧,轻轻松松。而自己却在这里杞人忧天,憋屈得快死。不过,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还有命来胡思乱想。上帝的安排谁也不知道,说不定明天的一场战斗就会丢掉性命,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相叶雅纪会不会哭.......
最后的思维混沌成一片,二宫和也睡过去,全身缩成一团。相叶叹口气,把军大衣也压在他身上,拿了毛巾去擦二宫的脸。
「又流口水弄脏我的枕头...」
他说,然后温柔地拨了拨对方的头发。
与樱井翔的相识或许源于更早。那时战争还未开始,相叶雅纪是军校里的优秀学员,代表国家参加联盟活动。
两个少年被分在同一号房间,做了一个月的室友。年轻人很快就熟稔起来,甚至交换了各自的家庭电话,约好在以后的时间里一起做短途旅行。但这样的情谊随着同年十二月爆发的战争而中断。他们各自参战,成为国家最勇敢的战士。
只是,在相隔了十年之后,意想不到的再次交集,却改变了双方之后的人生。
作为温和派军官,相叶雅纪从一开始就反对这场战争。他不认为所谓复兴国家的借口就能够粉饰血腥的屠杀。相反,他更倾向于军内和平解决事端,重新恢复清明的政治。
但显然,从元首到下士官们,几乎被主战派占据的国家不会如此轻易听取他们「倒戈相向」的意见,甚至在温和派内部也出现了分歧,许多上过战场的军官在一夜间成为魔鬼,尝过血腥滋味的羔羊变得与狼无异。
所以,当接到署名樱井翔的秘密来信后,相叶雅纪觉得结束这场战争的曙光似乎不再遥远。他在深思熟虑后毅然接受了因特乃什组织的劝说,连同一批怀抱同样信念的军官,决定做一件可以改变整个战局乃至国家的事————刺杀元首。
在后来被送往战俘营的路上,二宫和也想,那个人一定是早已预料到了结果,才会主动提出将自己调离的。他们在最后分别前的晚上狠狠吵了一架,他扔出的标尺还砸破了相叶雅纪的额头。
可是对方却什么都没有说,不论是道歉或解释,他都太吝啬给予,这让二宫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傻子,被愚弄却又束手无策。
「相叶雅纪!你混蛋!」
他大喊,因为无法改变的事实。
「和也,别这样...」
「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和也,飞机是明天早上九点...」
「相叶雅纪你去死吧!」
他气愤地跑出营地,为了对方置之不理的态度。
再之后,相叶雅纪就真的死了。
「你这个懦夫!有本事就站起来跟我吵架啊!」
二宫和也拖着受伤的腿,独自拉着相叶雅纪已经腐烂的尸体。马特兰的夜晚是如此寒冷,猫头鹰盘绕在乱坟岗的上空,发出凄厉的叫声。
「要死就死远一点啊!死在战场上啊!被枪毙算什么伟大啊!」
他跪在地上,用军外套裹住相叶已经面目全非的脸。
「你知道老子从押解火车上逃出来有多么不容易么!这条腿废了就是你的错!相叶雅纪你给我起来!他妈自己走路啊!!」
「重死了!!怎么这么重!你还没跟我说对不起!你还没给我个交代!你这算怎么回事啊!!」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你说话啊!不是说好要一起回去的么!」
「相叶雅纪...你这个混蛋!你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
「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在无人的荒场,有痛哭的声音。
偷偷带着相叶雅纪的骨灰,二宫和也去了扎卡德蓝,一个北部山麓的边区小镇。一同带走的还有关于帝国集团军最高暗码的秘密。
为了掩人耳目,他烧毁了自己的脸,烫坏了嗓子,拖着残疾的身体,在一家农场里做最普通的帮工。
战争在两年后宣告结束,以盟军的全面胜利告终。但这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与他无关的。在这个世界上,与二宫和也有关的,只有相叶雅纪。
那个有着烟火般胎记,沙哑嗓音的青年,是他最亲密的伙伴,也是最撕心裂肺的伤痛。
十年后,二宫和也移居奥瑟兰,成为郊外钟楼的守护人。他说不清自己这样做的理由,或许仅仅是为了看樱井翔的下场。可这世界不存在所谓的审判之神,他在这片寒冷的北国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看尽一代又一代人世变幻,却依旧没有等到任何改变。而唯一不变的只有那方沉甸甸的骨灰匣,仿佛永远带着那人的体温,在孤寂的寒夜里为他留住最后一丝温暖。
「五星上将樱井翔,因突发脑溢血于今早4点20分逝世,享年55岁......」
房间里的收音机传出晨间早报的声音。二宫和也坐在门口石阶上,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一如既往抱着那方匣子,轻轻摩挲。
「终于...都结束...了......」
他叹气,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解月兑笑容。朦胧中,相叶雅纪向他走来,沐浴着灿烂的光晕,一如当年,他向他伸出手,紧紧握住。
「和也,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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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SJ结尾
26 = o =2012/6/26 21:52:00
他跪在地上,用军外套裹住相叶已经面目全非的脸。
「你知道老子从押解火车上逃出来有多么不容易么!这条腿废了就是你的错!相叶雅纪你给我起来!他妈自己走路啊!!」
「重死了!!怎么这么重!你还没跟我说对不起!你还没给我个交代!你这算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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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泪目
27 = =2012/6/29 20:25:00
PT部分反白:
奥兰顿的冬天很冷,零下二十几度的气温,手贴在铁栏杆上能撕掉一层皮。大街上没什么人,没过膝盖的积雪上整齐的脚印延伸到很远,是盟军的巡逻兵。
山下智久并不喜欢这里,他出生在温暖的南方,有醇香威士忌的小镇。可是作为一个军人,似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早在两年前,持续了十年的战争,终于以敌方元首的自煞而告终。盟军进驻帝国军首都已经快一年半,军事法庭开始正式运作。兰兹贝格战俘营的大批战犯被送来这里,接受最后的审判。
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而战,在堂皇旗帜的背后,每个国家机器都有自己的目的。山下对此没有太多的兴趣,他只是要去见见某个老朋友而已。
车,开得很慢。通往纽伦堡监狱的道路已经被清扫出来。山下望向路两旁的树林,高原红杉上有几只麻雀,正在争抢难得的坚果。
与那个人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十年前。彼时他空降到错误区域,穿过一片同样的红杉林后,倒在那人的小屋前。
不对,不是小屋,是谷仓。山下在心里纠正。在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上,他有着几近神经质的执着和洁癖,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的错误。
可是,在分别了四年后,曾经清晰的片段开始模糊,半夜惊醒间,也难以记起那人的脸。于是,恐慌开始蔓延,比经历过的任何一次战斗都要强烈。因为当他强迫自己努力回忆时,才发现,对于那人的所知,竟然少的可怜,唯一剩下的只有战犯档案上的寥寥几笔而已。
「少校,已经到了。」
开车的下士官很年轻,青涩的脸,还不到长胡子的年纪。山下看着他,突然记起那个死在自己身边的年轻士兵。相信森林里住着妖精的军校在读生,在毕业两个月后的祷告日,殷红的血渗过军装,一直流到山下的脚旁,带着温度的Ye_Ti。填写阵亡通知单时,才发现那孩子还未满17岁。
战争让人失去很多,胜利比失败付出的代价更加惨重。山下看着厚重的监狱大门,第一次觉得自己战争胜利者的身份是那么可笑。
纽伦堡监狱原本是帝国军的集中营,现在被拿来关押战犯。山下不清楚这个决定是否包涵了什么深意,他只知道那个人在里面。
穿过长长的走廊,军靴在大理石地板上落下很重的声响。经过三重哨卡的登记检查后,终于到了接见室。
这是一间有着极大落地窗的房间,粉色的玫瑰窗帘,让人难以想象这里其实是帝国最大的监狱。山下坐在桌前,有些不安的敲着手,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院子里几个正在放风的犯人。
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会在午后的院子里散步,然后调笑着向看守要支马德瑞香烟。可转而一想,又发觉自己太离谱。那个最怕冷的人,在这种天气里,只会缩在被子里,不肯起来吧。更何况,他是特殊情报侦查课的A级重犯。
摸着档案里的几个红字,山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一心想要再见面的话,也许那个人现在已经在美利坚或者巴奥迪,总之不会在这里。人生有很多条路,可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错过就无法再回头,不管是自己还是他。
胡思乱想间,门被打开,阳光照在墙上,落下金色的圈。
因为是特别提审,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山下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人,用一种说不出的眼神。
「斗真......」
「这位中...上校,我想我们不认识。」
在山下开口前,就打断了他的话。生田斗真扫了眼对方的肩章,纠正了自己的错误。他口口勿陌生,用夹杂了北凯达口音的萨克逊语。
回忆的残像如潮水般涌来,曾经模糊的影像瞬时变得清晰,生田斗真的话就像是咒语,开启了山下尘封已久的记忆。
没有再说话,山下智久只是静静的坐着,他还记得初次见面时,生田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衫,以及傻气的黑框眼镜。
眼前的生田显得很憔悴,脏乱的头发,半个月没有刮的胡渣,仍旧是被俘时的黑色军装,袖口里露出的手腕上有深红色的伤痕。
「他们对你用刑?」
伸手去抓时,被生田躲开,脸别去一边,不想搭理的姿态。
「如果对你用刑,可以提起申诉,军事法庭会给予公正的裁决。」
放弃了再次靠近的想法,山下退回去,眼睛却紧紧盯着那人受伤的手腕。
「如果确定了行刑日,请告诉我。除此以外,我不认为和阁下有什么好说的。」
依旧是不合作态度,生田斗真抱着胳膊,语气里充满了冷漠与戒备。
「我知道你曾经帮助波利亚共和军,偷偷救集中营里的人。」
「很抱歉,您的假设或许很符合国际人道主义的标准,可惜,对于我来说,那是对帝国以及元首的背叛,作为一个纯正的帝国军军人,我拒绝这种侮辱。」
不给山下解释的机会,生田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按下警铃后不过一秒,就有守卫士兵进来将他押走。
山下立在原地,没有追上去。眼睁睁看着门关上,阻隔了两个人。
一切都与想象中的不一样,事情似乎偏离了原有的轨道,往未知的方向行进。山下清楚,前方一定不会是个好归宿。只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他自己也不知道。
原来,我们之间已经如此陌生了么。在离开时,山下看着路边金色的银杏书,无措的叹气。
一个月后,山下智久意外接到樱井翔的电话,作为盟军驻奥瑟兰的最高官房长官,这个男人的命令就等于一切。
樱井翔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什么,他曾经是个健谈的人,可是战争结束变得沉默寡言。山下没有去探究这其中的原因,毕竟经历过枪林弹雨,很少有人能再保持最初的心境。或许樱井翔也有不想提及的往事,可惜时间掩盖了一切,连同好奇心也一起消亡了。他在电话里让山下负责押送一批重刑犯前往贝罗德尔接受最后的宣判,言语中虽然没有明说,但暗含的信息却不言而喻。这是一次死亡之旅,作为帝国已故元首的亲信,大多会被判绞刑或是枪毙,而剩下的最少也是终生监禁。
山下有些疑惑对方如此安排的用意,但他没有问,长期的军旅生涯让他习惯于说,「是」「不是」「不知道」这三句话,所以很迅速地做了肯定的答复。
下午三点前,被押解的人员名单送到了办公室。盖着红泥印章的文件袋上还签着樱井翔的名字。作为最高机密,他屏退了副官,一个人拆开了封印。
生田斗真的名字第一个映人眼帘。
夜晚的监狱死一般寂静。樱井翔穿过长长的走廊,站在最里层房间的门前。看守员掏出三把钥匙打开复合锁。
生田斗真还没有睡,只是靠在墙边,他裹着毛毯半眯着眼,犹如一只发困的猫。
「哟,樱井大人这么晚了真是好兴致!来找我聊天么?」
他举起右手,牵动了腕上的铁索。樱井翔立在原地望着他,面无表情。
「这么久了,您还没有放弃么?我说过关于暗码无论伟大的联盟军做什么,我都无可奉告。」
生田将身上的毛毯裹得更紧了些,甚至盖住鼻子。樱井翔突然笑起来,但只一瞬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他想起在巴斯通森林里的情景,松本润也曾经这样裹紧毛毯只露出一双眼睛。自己的肩膀上仿佛还残留着他偎依的体温,以及那淡淡的只属于战争的硫磺味道。
「生田少校跟山下上校似乎认识?」
樱井翔将手揷在披风里,他习惯性地微仰着头,毫无起伏的声音。
「盟军所有校级以上军官的名字我都说得出来哟。」
「五年前的特梅丽尔......想必您度过了很难忘的夜晚。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山下智久就是筹码。」
「原来樱井大人也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真是为帝国的夜叉君感到不值...」
「请表侮辱死人。」
「啊啊,我忘记了,夜叉松本润是您亲手......」
故意留了停顿,生田斗真得意地看着樱井翔瞬间发青的脸,一股报复得逞的快感涌上来,笑的不可自抑。
不再多说什么,樱井翔在对方激烈的笑声中,转身走出去。他心中早已明白结果,却还是来自讨没趣。或许仅仅是因为那张跟松本润有血缘的脸。
「我看到了的...不是你杀的。」
生田斗真停了笑突然压低声音说。樱井翔的脚步停下,却没有回头。
「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放你跟松润走的话,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就算同样是死,可至少他不是为了你。不过人生没有第二次机会,他既然选择了跟你走,大概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虽然很多人都对你恨得咬牙切齿,我却不这么认为。至少对于樱井翔来说,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不是么?」
「所以这才是松本润最高明的地方?」樱井翔冷笑起来,眼睛却不自觉地泛红。「你们太狠了...从一开始就挖了陷阱...」
「可是跳下去的难道不是你们自己么?」
生田斗真爬起来,靠着铁栏杆,脸上满是不屑。
樱井翔沉默了,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生田斗真说的不错,所有的陷阱与诱惑从来都不是一方的错。他无法对那个已死的人有任何怨言。
「三天后,你会被押上前往贝罗德尔的火车,押解官是山下智久。」
樱井翔在离开前说了最后的句话。
「嘛,作为回礼,我向您吐露一句关于暗码的话。」生田笑起来,用一种挑衅的眼神望着他。「您不是早就得到它了么......」
有
二
更
30 大结局2012/6/29 23:13:00
PT部分反白:
三天后,如樱井翔所言,生田斗真被押上北去的火车。他明白这是自己与山下智久最后的相聚时间,或许,也是他在这个世界所走的最后旅程。
他放下自尊不再去故意寻衅,温顺的仿佛一只猫。不管是良心还是感情上,他都觉得自己亏欠山下,可惜这辈子是注定无法再偿还。
山下智久一如既往地沉默,生田不懂他始终不变的表情下到底掩藏着一颗怎样的心。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在他迄今短暂的人生里,算计与揣度占了大半时间,他不愿在最后的短短团聚里仍然勾心斗角。山下的怀抱很温暖,温暖到让他丧失斗志,似乎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如此相爱着的,没有战争没有对立,世界平静且美好,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青春。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会跟我走么?」
山下问,他的鼻音越发重了,语调却温柔平缓。
「你要记住我身上痣的位置,寻找的路上别弄错了...」
生田没有回答,只是小声自言自语,火车已经驶进巴拉比区,他们只剩下最后的二十四小时。
山下摸着他的头发,口勿了他的额头。
第二天清晨的光还未撒满车厢,山下被摇醒了。生田斗真站在靠门的位子,旁边是四个瘫倒的守卫兵。
「你快走!!!」
生田将他往门边推,火车的速度明显减慢,山下意识到大事不妙。
「要走一起走!!」
山下拉住生田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
「车上放了炸弹!你走!!」
「说了一起走!!」
「你有你的信仰,我有我的崇拜。我们没有办法一起!」
「那就...一起死好了...」
有炙热的气浪扑来,伴着巨大声响。生田斗真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撕裂的疼痛与耳鸣。刹那间,他抬眼看见山下的嘴唇翕动,于是笑起来。安心地将头埋在对方的胸口,一起倒了下去。
如果不能一起生,那就一起死。
最后的最后,至少还能有你相陪与共。
接到押解车爆炸消息的时候,樱井翔刚刚吃完早饭。他喝着甜咖啡,手里缠着一条缀有十字架的项链。那是松本润的遗物。
副官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读着上级会议的报告。那班列车被炸得粉碎,无人生还,生田斗真与山下智久的尸体烧成了灰,无从辨认。
樱井翔对此不置可否,他只是用手轻柔地摩挲着那枚十字架,一如对待情人般的亲昵。
如果可以,他也曾经想过与松本润一起死,可惜对方偷走了他的子弹,连自裁的机会都吝啬给予。想到这,樱井翔笑起来。他想自己这辈子大概都再也遇不到像松本润那样的人了。既是好敌手,又是俏情人,他对他爱恨交织,难以言说。
可上帝却让他们生离死别。不,是死别。若是生离,樱井翔有信心追到天涯海角,可是松本润死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生田斗真曾经说过,「如果松本润要下地狱的话,你樱井翔也一样上不了天堂。」那时候,他年轻气盛并不相信谁,觉得命运握在自己手中,放肆到无法无天。可现在看淡了一切,他却向上帝万分诚心地祈祷能在死后去到有那个人在的地方。甚至暗暗扭曲地庆幸自己也双手染满鲜血,这样或许就能跟松本润一起下地狱了吧...
时光如白驹过隙,过完生日的樱井翔已经五十岁。他保养的很好,维持着翩翩风度,孤身一个人过了那么些年。年初的时候,他遇到二宫和也,那个逝去帝国最荣耀的情报官,如今已经变成佝偻老头,他浑浊的眼神里早已没有那曾经的精明,取而代之的是被苦难磨砺的悲哀与旷日持久的怨愤。他可以逮捕他,或者说应该逮捕他。可樱井翔没有这么做,不管是为了松本润抑或是相叶雅纪,他亏欠了这两个人,可却不再有偿还的机会。真正的生者才是被惩罚的那一个,他与二宫都背负了太多东西,命运让他们活下来,却又无法抹杀对死者的记忆。这世间是比地狱更残酷的地方,他们在这座炼狱里反复煎熬,不得超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樱井翔发现自己的记忆开始衰退,他甚至有些记不起松本润的脸。偶尔从当年的档案里翻出对方的照片,那年轻的样子让他害怕。
你依旧如此年轻,而我却已老去。润,你还记得我么?
午夜梦回的时候,樱井翔总是这样发问,空旷的房间让他觉得快要被寂寞_Tun噬,一切都冰冷得没有温度,一如记忆里的松本润,在那片白桦树林里最后的样子。
带着松本润突围出来的时候,樱井翔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可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松本润被俘虏或者被打死。所以情愿选择当一个足以被枪毙的逃兵。
「小润!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帕卡特利的边境线,我们就快到了!」
樱井翔扶着松本润靠坐到一棵白桦树下,突围的时候为了掩护自己,松润被堂本光一的督战部队打穿了腿骨。
「如果被抓回去的话,临阵月兑逃足以被枪毙一百遍都不止吧...」
松润笑起来,脸色惨白,额头上泛着冷汗,右手一直捂着侧腰。樱井翔撕掉自己的衬衫袖子将他的伤腿包扎起来,动作利索。
「不会被抓回去的。一定会没事的。」
「还记不记得五年前你要把我押送回安培拉尔,路上却跟我一起掉下悬崖的事?那个时候你也这样帮我包扎腿。那年冬天好冷好冷,我们烧了火在林子里烤,还是冻得半死。」
「是啊,我那次回去后都得了肺炎,拜你所赐!」
「我那次回去后怎么样了呢......怎么记不起来了?哦...是了......被情报所调查了......一个多月,是斗真...来接我的......」
「小润...小润?」
感觉到松润的不对劲,樱井翔轻轻摇了摇他,结果却摸到满手的鲜血。
「你哪里受伤了?!!」
樱井翔心里一紧,赶紧拉开松润的手,果不其然他一直捂着的侧腰上正不住向外冒血。
「中弹了为什么不说!!!!」
几乎吼出来的音量,樱井翔急得赶紧将他的军外套扯掉,又将自己的衬衫绑在对方腰间,掏出口袋里的火柴。
「现在没办法,我帮你烧一下伤口止血。有点疼忍一忍。」
松本润却一把扣住樱井翔的手,摇了摇头。
「你一个人走吧...我...坚持不到那里了...」
「不会的,你看,边境线就在前面了,只要过去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翔君,放弃吧...我的身体我知道...子弹打穿了...没用的.....」
「松本润!!如果没有你,我逃出来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你懂不懂!!!我背你走!」
「翔君,你明明......心里也知道的不是么...盟军已经包围了C区,根本...没可能再走了...你回去...当你的少校大人,表...跟我......扯上关系。」
说话耗费了他太多精力,松本润呼吸急促,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他抓着樱井翔的手,努力集中眼神。
「到现在你怎么还说这种话!走!现在就走!」
樱井翔拉起松本润要将他背起来,却被对方推开。
「松本润你到底要怎么样!!!不是说好的么!!!」
「翔君...你去那边小河弄点水好么,我好渴......喝完水我....我就跟你走......」
「好,你等着我!」
樱井翔将军外套盖在松本润的身上,匆匆跑去河边。他泡湿了手帕,却意外摸到自己空空的枪套。手枪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一声枪响回荡在白桦林上空,惊起了飞鸟。
不会的...不会的...
樱井翔想站起身,却无法抑制的腿软。他手脚并用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爬奔回去。可松润靠着那棵白桦树,已经永远地睡过去了。自己的手枪掉落在一旁,洒满了鲜血。因为近距离身寸击而几乎被毁掉半个脸的松润面目全非。樱井翔跪在那里,伸出手却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视线里只剩下殷红的颜色,甚至连眼泪都忘记了要怎么流。
枪声引来了盟军士兵,大野智带着人追过来。樱井翔不知道自己之后做了什么,他唯一的记忆只剩下残缺不全的松润和那声击穿鼓膜的枪响。
等到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他受到总统的表彰,因为击毙了帝国的高级将领松本润。
他不知道大野智是如何向上级报告这件事的,也不知道外界对自己又有怎样的流言。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不会再有恐惧或害怕了。可是眼泪却喷涌而出,擦也擦不完。他从不曾为谁哭过,此刻却仿佛要将一辈子的泪都流光似的。
那把手枪被送还,里面却没有子弹。据大野讲,找到的时候就已经空了。樱井翔明白,是松本润将另一颗子弹扔掉了。自己当初在里面只放了两颗子弹,为的是在无法突围时,好与松润一起共赴黄泉。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最大的错误。松润一个人饮弹自煞,樱井翔却被完好的留了下来。不,仅仅是躯体完好,他的心早已随着松润一起下了地狱。
那件盖在松润身上的军装外套被樱井翔留下来,口袋里装着一枚十字架项链,那是松润从来不离身的东西,想必是他在自煞前最后放进口袋里的。
其实是早已预料到无法被好好安葬,所以才留下的遗物么?樱井翔悲哀地想,却又有些庆幸,至少有了这个念想,自己的后半生大概还不至于那么那么孤单。
之后他就在这个寂寞到寒冷的世间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如同一个游魂,不再有喜有悲,麻木地冷眼旁观,失去松润的世界是他给自己最大的惩罚。
新历1768年秋天,樱井翔作为军队高级将领出席新一届内阁就职发表。他已经五十五岁,两鬓生出花白头发,脸上也显露皱纹。
演讲从上午十点开始,樱井翔进人会场后没多久便拉开了帷幕。他望着台下黑压压一片人影,轻轻叹气。
突然间,有人站起来。他望过去,却愣在原地。松本润穿着那身黑色军装立在人群里看着他,一如曾经的年轻模样,他朝他微笑,有光线穿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泛出耀眼的光芒。樱井翔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站着,贪婪地望着那朝思暮想的人,连呼吸都忘记了。
「小润......」
他轻声呢喃,想向他跑去,可下一刻松本润却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枪口黑洞洞地直指着他,樱井翔来不及反应,便被击中了心口。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护卫官的声音响起,礼堂里顿时一片混乱。樱井翔捂着胸口倒下,他眼睛盯着松本润的方向,却再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原来一切都只是幻象。那不过是一个想要暗杀政要的右翼分子,松本润早就死了,便是用自己的命去换也无法挽回。
再次确认了这个道理的樱井翔是如此无力,他还深陷在刚才一瞬的狂欢中,无法自拔。胸口的痛慢慢减轻,他在嘈杂的人声里闭上眼睛。
这次暗杀以失败告终。暗杀者在拘捕中被击毙。樱井翔没有死,因为子弹打在松本润的十字架上,救了他一命。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一定是自己的赎罪还不够,所以无法去见他吧,樱井翔想。可却也无可奈何。
十字架被打碎,樱井翔将碎片小心翼翼装在水晶盘子里,一个人在书房仔细修补。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或许他永远都无法发现这个秘密。十字架的下半部是由两块金属打造。纯金的外壳里还裹着钢制的内里。上面刻着一排小字,是由星云坐标与希腊文交替编写的数码。他记起生田斗真在死前说的话,「关于暗码,您不是早就得到它了么?」原来,这么多年,最想要的东西一直就在最贴近自己的地方,却不被所知。
而小字的下面有歪歪斜斜手工刻写的几个字母,jun love sho。
那一刻,樱井翔泪如雨下。
第二天,副官在樱井翔的书房里发现了他因突发脑溢血而趴倒书桌前的尸体。这个叱诧风云几十年的男人终于闭上了双眼,去履行他的另一段责任。他紧握的右手里是那个残破的十字架,拿也拿不出,仿佛生了根一样,最后伴随着他一起进了坟墓。
The end of the END
不管人世变幻,沧海桑田,
你我终在一起。
------------完-------------------
因为正篇坑了,所以索性把原来想好的各个人的结局都写一下吧。因为涉及别家所以反白:
城岛战后复员回了老家开酒馆。
山口战后复员远走他乡。
森田、三宅战后复员回家开了农场。
11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救助帝国军伤员时死于空袭。两年后长濑被俘,自煞失败,接受审判,坐了20年的牢死在狱中。
国分、松冈、坂本、长野博、小井阵亡。
?
244在51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救走了集中营里的许多儿童。薮、圭人则与集中营军医伊野尾合作,协助244的工作。小32一日从家中栅栏误钻人集中营,后与71、46成为好友。帝国军在败退前决定摧毁集中营,薮为救71死亡。
244在战后成为新一任红十字会会长,51则不知所踪。
32、71、46在逃出集中营后被教会孤儿院收养,平安长大。
大野在战后复员,开了一家面包店。
前T战后升迁,调往国土规划部。后T阵亡。
小山、增田阵亡。
加藤、手越在战后复员继续回去念大学。
57在巴斯通战役中为了掩护伤员,在6面前被炸死。6因此大受打击,第二年春天因并发症死于战地医院。
?
村上、486、安田阵亡。
横山战后失踪,带走了帝国所有的重要机密文件。
丸山战后留下残疾,成为小学老师。
大仓留任,后调往外事部。
红A被炸断双腿,战后逃亡美国。
上田是间谍,向盟军提供了重要情报。但战后却拒绝在法庭上指证东丸,后迁居海外。丸子由于缺少指证,被释放,出狱后同上田一同离开。
小k出院后重上战场,战后升迁,进人国会。
koki、田口阵亡。
81战后复员开了木材加工厂。
大贵战后复员做了普通银行职员。
中岛战后复员,加人国家交响乐团。
高木被俘后接受改造,后成为小学教员。
最后签署停战条约,则是由双方最高指挥官大神与中居出席,两人相爱相杀(咦?)许久,仍没有分出胜负,不知所谓的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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