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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打不通2012/7/24 1:41:00
相叶迟到了。
横山裕饥肠辘辘地扛着大包小包走出站台时已经是大汗淋漓,满脸通红。
这感觉怪像是刚蒸完桑拿,半湿的衬衫粘着背脊,肘窝下更是难受,最尴尬的是,身上的西装在人流的碰撞和包袋的挤压下多出了明显的皱痕。
东京的天空相对阴郁,深沉而汹涌的阴云囤积在远方的天空,仿佛蓄势待复的百万大军。
横山裕举步艰难地移动到小角落,想着要快点给相叶打个电话催一下,歪过头试图完成高难度动作时,两点钟方向突然传来熟悉而又高亢的呼喊声。
相叶身穿一件豹纹衬衫,下身也是相对休闲的七分库,脸上的笑容和阴霾的天气完全相反,看在人眼里时,心情也会不由自主地好起来。
横山现在虽然很累,但看到相叶的那一刻,心情便跟着男人小跑的步伐一同雀跃起来,赶忙扔了肩上的行李扑上去给对方一个狠狠的熊抱。
“好久不见,yoko你是不是又瘦了。”松开怀抱后,相叶还不老实地用手去掐了掐横山的腰,后者怕痒地“噗嗤”笑出声。
横山轻轻拍开相叶瞎摸的手,拿起地上的包说:“先不说这个了,是不是要下雨了?你空手出来的?”
“出来时太急了,就带了钱包和手机。”两手空空的相叶顺手替他接过一个行李袋,垫了垫分量感觉还不轻,“先去住处放行李吧。”
横山点点头,加紧步伐跟上相叶的步速。
相叶带着横山来到一家宾馆,大堂内装潢别致,环境优雅。
此时的天空又云开见日,气温也有些升高,丝毫没有下雨的征兆。
但是横山的脸色却暗沉得好似瀑风雨前夜,阴森森得好像即刻就会爆发。
相叶没发现他的异样,刚想跟前台小姐打招呼就被横山拦住,硬生生地把话憋了回去。
“干嘛让我住宾馆,你家里不方便吗?”横山一开始以为是先去相叶家里放行李,再到他们公司去办事。没想到相叶当真把他当普通客户对待,直接带他来了宾馆。
相叶抓抓脑袋,别开眼,说:“也不是啦。”
横山等着他主动开口,却换来对方的一脸纠结。
犹豫了一会儿后,相叶才向怒火中烧的横山发出邀请,“要么还是去我家?”
横山一把揽过他的肩,再狠狠地重拍了几下,完全忘了先前的不快,豪迈地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还是家里藏人了?”
相叶干笑了几声,嘴上还想说什么却仅仅只是蠕动了一下喉结,便跟着心情再次愉悦起来的横山出了宾馆。
横山这次是来同相叶的公司谈生意的,虽然刚出车站时,穿着皱西装肩扛两麻袋的横山更像是进城的打工仔。
横山和相叶从小就认识,直到大学毕业工作后才分开,相熟到这种程度已经无需注重什么礼节问题。
所以,一回到相叶的公寓,横山就四仰八叉地将自己放倒在相叶的大床上,连脏兮兮的衣服也懒得月兑,抱着相叶的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后,极不情愿地被主人拉起来推进浴室。
横山懒洋洋地接过新毛巾,嘟囔着赶路好累不如让他先睡一会儿。
相叶一路将他推至淋浴间,末了又问:“你睡衣带了没?”
“没带……”横山诚实地摇摇头。
相叶叹了口气,回卧室替他找了套新睡衣。
横山本以为会是那种奇奇怪怪的图案,想着一定要当面好好嘲笑他一番时,却发现是中规中矩的墨绿色格子花纹。
“话说你既然没带什么衣服怎么行李这么重?”相叶替他带上门,隔着门板听着里面稀稀落落的水滴声。
横山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的,“啊,是我妈非要我背来给你的,那个黑色包里的都是给你们的。”
不用说明,相叶也知道,横山口中的“你们”指的是相叶一家。
他们两家很早就有往来,横山甚至会加人相叶的家庭旅行,然后忍受他们一家人奇怪的车上消遣方式,配合着家族习惯玩词语接龙。
但自从上班后两人都忙了,渐渐也就没那个时间一起去旅行,偶尔相叶跟家里通电话时会听到自己的母上问横山的近况,然后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能敷衍了事。
想到这里,相叶鬼使神差地就对着门对面说了一句:“yoko,我们什么时候再一起去旅行吧?带上你爸妈和我爸妈。”
浴室里的水声大了点,冲刷着相叶本就不响的说话声,最后传人横山耳中时,只剩疑似幻听的含糊音。
“カッペ?你在跟我说话吗?”
相叶靠着门板的背脊突然绷紧了,他转过身,习惯性地抓抓后脑勺的头发,只是这次用力过头,直接把发型给弄乱了。
?“没什么,等你出来后再说吧。”相叶甩甩头,庆幸横山此刻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8 打不通2012/7/25 15:28:00
横山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时,相叶正站在沙发前,手握遥控器看电视。
大概是电视内容戳中了相叶的笑点,沙发前的人笑得太过用力,差点就一屁股坐空跌倒在地。
“哈哈哈……”
横山的笑声从后方传来,相叶摸着脑袋回过头去,视线定格在横山没扣好的睡衣上,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他袒露在外的雪白胸膛。
真是……太糟糕了。
横山发觉相叶的脸色跟煮龙虾似的,便丢了手里半湿的毛巾,走过去问:“カッペ你很热吗?还是笑过头了?”
相叶立马摇头如拨浪鼓,捡起地上的靠枕扔回沙发上,又去收拾横山扔在茶几上的毛巾,有意回避似地引开话题:“你饿了吗?要先吃点什么吗?”
不提还好,一说到饮食问题,横山裕就激动起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饿了。”相叶边说边解开袖扣,卷高袖管,露出肘弯。
横山还在抱怨,甚至付诸行动。他撩起睡衣,展露出自己差不多饿瘪下去的白肚皮给相叶看。
相叶推开一脸可怜相的横山,艰难地移动到厨房,问:“家里没什么食材,要吃什么?”
横山闹完后仰躺在沙发上朝外喊:“只要カッペ做的都可以。”
相叶开了冰箱门又合上,然后只能无奈地蹲到地上打开下排橱门,翻了好久才找到两包劫后余生的泡面。
“只有泡面了,成吗?”相叶摇着手里的两包泡面,探出脑袋询问。
电视里正在放悲情剧,BGM是低沉的大提琴独奏,远远听着像是哽咽声。
横山裕苦着脸,低声嘟囔:“可我现在更想吃饭……”
相叶也很无奈,“那你再饿上一会儿,等等我。”
“算了,泡面就泡面吧。”横山盘腿坐在沙发上,隔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记得敲个蛋!”
煮泡面才几分钟的功夫,零零碎碎的回忆却沉淀了好几年的光阴。
时间好像又倒退回他们捧着面碗,蹲坐在街边,大口吸溜面条的童年时代。
似曾相识,却又大不相同。
相叶抬起头,横山裕捧起碗,将脸完全埋人其中,饮尽汤汁。
“你怎么了?”横山放下碗,抬起手背简单地抹了一下油腻腻的嘴角。
相叶摇摇头,筷子捣着面汤,余光若有若无地扫向横山空荡荡的手腕,嘴上却口不对心地说,“没什么,吃撑了。”
横山捕捉到了相叶心不在焉的视线,有些心虚地将手往桌子下藏了藏,转而问相叶:“对了,明天约在几点?”
相叶收回目光,站起身来收拾碗筷,“前面翔君发短信来说早上10点。”
“奥……”横山摸着自己的手腕,目送相叶转向厨房的背影,提高嗓门问了一句:“要表我来洗?”
“不用,就两个碗而已,你看电视吧。”
饭饱喝足后容易犯困。
横山裕坐在相叶的沙发上,一点不认生地开始耷拉起眼皮,摇头晃脑地做不倒翁。
相叶一点一点地弓起背,像是被手指触碰了的含羞草,蜷缩起身子歪过脑袋的动作看上去有点笨拙,但眼神却温柔如水。
他的嘴唇对准了横山的眉心又稍稍上移,柔顺的刘海阻隔在唇与额之间。
相叶紧张得一手心汗,但是迟迟不敢彻底亲下去。
怎么办,心脏好像快要跳出来了。
相叶闭上眼睛,憋住气。
横山吧唧吧唧嘴巴,梦到自己和相叶正捧着大份鳗鱼饭吃得很欢。脑袋无意识地砸中身旁的相叶时,对方突然捂住嘴巴,触电一般地挺直了身体,顺便扫落了沙发上的遥控器。
惊醒后的横山裕挠着鸡窝头好奇不已,相叶为什么一整天都像是受惊的兔子似的,搞得他跟会吃人的妖怪一样。
相叶自觉地往旁边多移了两个位置,直至碰到扶手退无可退时才停住。
他的眼神依旧躲躲藏藏,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既然困了就先睡吧。”相叶起身准备替他拿被子。
横山揉了揉眼睛,扯住他的衣摆用力将他往回拉,“不用。”
相叶倒退了两步,嘴巴张成菱形。
“玩一会儿游戏就不困了,我还不至于这么早睡啦。”横山松开手,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自说自话地跑去翻找相叶的游戏。
相叶看了眼挂钟,心想还真是挺早的,于是朝着翻箱倒柜试图搞破坏的横山喊了句,“前几天nino借我的那个游戏还挺好玩的,在下面那个抽屉里。”
15 打不通2012/8/8 22:18:00
横山没找到相叶所说的游戏,两人合力掏空了几个抽屉,重新仔仔细细地排查了一番。
光洁的地板上一片狼藉,缺了包装的游戏光盘和杂志摊了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人室抢劫。
相叶盘腿坐在横山对面,一小节小腿露在睡库外。苍白的灯光下,浓密的腿毛和纤细的脚踝有着一丝独特的性感。
相叶垂着头,眼神专注,茶色的刘海投落下恰到好处的阴影。
横山停下搜索的视线,乌黑的瞳孔里带着一小点光晕,像是黑夜里最亮的那颗星。
他发了会呆,突然将手伸向相叶。
猝不及防,手指朝着头顶的方向过来。
横山前倾的动作不小心压到了腿下的攻略,有了细小的动静。
相叶猛地抬头,惊慌失措之际,手里的一张游戏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最终,手指还是触碰到了头发,轻柔的触觉像是羽毛拂过头皮,但也只是稍纵即逝。
相叶屏住呼吸,瞪大眼,短短的一瞬间倘若被人摁下慢速播放键,除了不断提速的心率外,其余的一切仿佛都被横山裕施了魔法,彻底凝滞不动。
“啊,原来是棉絮。”横山搓搓手指,仰起脸,撅起嘴,吹掉那一小团棉絮,“好奇怪,你脑袋上怎么会沾着棉絮?难道是枕头破了?”
相叶恢复镇定,朝横山的胸口猛捶一下,说“少来。你快点抬脚,我的书都被你压变形了。”
横山不满地挪动屁股,眼巴巴地瞅着他继续将头埋得更低,鸵鸟似的满地找游戏。
“找不到的话就算了。”
相叶抓抓耳边的头发,苦恼地说:“难道是我还回去了?肯定是放在这几个抽屉里的呀。”
横山抬手,食指和拇指稍加用力,朝他眉心一弹,嘀咕道:“好啦,笨蛋,找不到就继续看电视吧。”
相叶迟缓了几秒,才用双手捂住眉心。
横山下手其实并不重,相叶却面无表情地抿嘴不语,看似在生气。
“很痛?”
站起身的横山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用拖鞋轻轻踹相叶的拖鞋头,像是小动物在互相嬉闹。
“可我明明只用了七分力啊。”
“混蛋,快点滚去看电视啦,别再踩我的书了!”
横山坚持要看完深夜番组才肯睡觉。
相叶没办法,替他抱了被子和枕头出来,贴着他的膝盖并排而坐。
两人裹着一条被子,松弛下来的身体靠住共同的枕头,蜷缩在电视机前忍受嘉宾们接连不断的凄惨尖叫。
番组的整人环节是试胆大会,漆黑如墨的画面随着嘉宾们的奔跑剧烈摇晃,时不时的还会有不明生物带着荧光色突然乍现。
屋子里的灯光早已熄灭,唯一的光源只剩无比昏暗的电视机屏幕。
相叶团子渐渐有点把持不住了,抱住屈起的膝盖,轻轻_chan抖起来。
横山团子也在动,只不过是找出了茶几下的零食,窸窸窣窣地跟封口纠缠了一阵后,递到相叶面前,说:“饿吗?要表吃点。”
相叶撇过头,脑袋上盖住的被子滑到肩膀上。他蹙眉瞅着一脸坦然的横山,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但眼神中总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古怪。
“我们要不还是睡觉吧……”
相叶被这节目搞得食欲全无,只想快点关掉电视回自己的房间。
横山固执地拒绝:“还有一点了,看完再睡!你该不是害怕了吧?”
“谁、谁害怕了!”相叶重新罩好被子,伸手往袋子里掏了薯片,壮胆一般的,狠狠地咀嚼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看完再睡的结果就是,相叶夹着被子在自己的床上练自由体操无数遍,也难以抹掉不断在大脑中循环放映的恐怖画面。
今夜,月疏星稀,暗空如墨,云气袅袅,妖风阵阵。
将脑袋闷在枕头下的相叶又翻了个身,床垫的震动声盖过卧室里多出来的动静。
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子的一角突然漏了风,脚板上最先传来凉飕飕的感觉,紧随而来的是不明生物猝不及防的突然袭击。
运动神经极好的相叶反应敏捷,当下亮出一个帅气的坐起动作,正要以左勾拳附加神踢腿制伏对方时,发现被他压在肘下的男人是横山裕。
“你不好好睡沙发爬我床干什么!”相叶松开手,捞起在战斗中不幸葬身床底的棉被。
横山反手捶着自己被顶疼的背脊,有些烦躁地说:“沙发太小,睡得不舒服……”
相叶狐疑地抱住被子,由上到下地打量他。
深夜里,对面的公寓早已熄灯,澄黄的街灯浮起朦胧的光雾,被低垂的纱质窗帘阻隔。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只能看出对方的大致轮廓。
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挚友了,相叶大致能摸清横山半夜爬他床的原因。
“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相叶猜测。
“谁害怕了!”横山说得理直气壮,甚至特意挺起胸膛、提高音量来证明自己,“倒是你,从刚才起就一直大惊小怪的,是你害怕了吧!”
“我又不是小孩,干嘛要害怕……”相叶嘟囔着卷起被子,只留后脑勺给他。
横山盘起腿呈打坐式,坐在床尾无声地赌气。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腿,用脚趾推推相叶的腰,还拿疑似撒娇的口口勿喊:“カッペ——”
相叶被他挠得很痒,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行为上早就出卖了自己,做出了绝对的妥协。
他微微蜷缩起身子,朝另一边挪了挪,留出足够多的地方给横山,甚至还主动分享出自己的半个枕头。
“嘿嘿。”横山满意地躺在相叶身边,但却困意全无,甚至有点小兴奋。
横山抬起手,敲门似地用指骨捶打着相叶的背脊,“我可不是因为害怕才要两个人睡的,不过……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谁害怕啦!都说了我一点都不害怕!”
18 打不通2012/8/16 0:02:00
这一觉,相叶睡得极不安稳。上半夜是被深夜番组的恐怖画面给害得,下半夜则是因为身边躺了酣睡的横山裕。
他绵长的呼吸宛如沉落海底的熔浆,在冰凉的夜晚里特别温暖,又像是一波又一波的熏风,似有似无地挑拨过相叶的心尖,留下微_chan的余韵。
相叶卷过半边被子,指甲陷进被角里,不安地又翻了个身。
直到东方微微泛出点鱼肚白时,相叶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迟到了。
二宫在手机里的尖声咆哮让他彻底清醒,身旁睡死的横山还在携周公同游,抱住枕头勾起脚,跟树袋熊似地就是不肯松手。
“カッペ,再睡一会儿吧……”横山吧唧吧唧嘴巴,闭眸梦呓。
相叶卷走他压在身下的被子,连拖带拽地把人拉去卫生间洗漱。
早上一阵兵荒马乱,两人的领带都是在电梯里系的。
上班高峰的时间段,车子在马路上开不快,蜗牛般地缓慢蠕动着。
相叶眼见时间快到了,先打了个电话给樱井翔提前告知一声,得知除了他们外,大野智也还没到时,他稍稍松了口气。
副驾驶座上的横山正对着后视镜弄头发,眼神专注得很。
相叶双手撑在方向盘上,余光却若有若无地递往后视镜。
发亮的双眸,得瑟的表情。
相叶抿了抿下唇,喉结随着_Tun口水的动作滚动起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被横山发现。
意识到自己举止后,相叶惶惶然地移开目光,转脸望向窗外。
横山跟着转过头,看不清相叶的脸,只能通过镜面上的模糊影像,猜测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你昨晚睡不着吗?怎么老是翻来覆去的,折腾死我了。”横山摸摸脖子,低声抱怨。
相叶惊异地回过头,提高音量,“你明明很快就打呼噜了好不好?!”
横山死鸭子嘴硬,狡辩道:“不可能,我那时候是醒着的。”
相叶不理他,盯着前方的车子,缓缓向前行驶。
横山觉得没趣,又重新找了话题,“下个月我生日,你要过来一起庆祝吗?”
前方的路口又是一个红灯,行人踩着斑马线从眼前走过,像是一长排南飞的大雁。
相叶犹豫地说:“我下个月初可能要和小润去香港出差。”
横山的笑容僵了僵,但还快便用更夸张的大笑掩盖过去,“哦,好地方,记得多带点吃的回来。”
相叶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那天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横山摆摆手,依旧在笑,“别浪费长途了, Hina他们说那天想去唱K,可能会闹到挺晚的,你记得发我短信就行。”
相叶轻轻地“哦”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横山没注意到他苦涩表情,继续拓展自己的话题:“去年我生日的时候,翔君正好来大阪办事情,还特地跑过来送了我一双鞋。”
前方的红灯开始闪烁,紧接着黄灯亮起,停止线后的车辆像是被军鼓激励的士兵,蓄势待发。
相叶怔怔地转过头,听到横山继续说下去,“翔君说,他来之前问了你我的鞋码,结果那双鞋穿上去还是不合脚。”
相叶觉得脑袋里有根神经“突突”跳个不停,跟敲爵士鼓似的。
他记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樱井翔做事一向顾虑周到,那天去大阪时想起来是横山生日,就立刻在车上打电话问相叶要了横山的鞋码,他觉得自己月兑口而出的答案应该不会有错,却忘记了自己最后一次和横山去试鞋,两个人还在生长期,脚的大小都没长好。
“对不起。”相叶道完歉,身后的车主们也不耐烦地摁起喇叭。
尖锐的鸣笛声刺激着脆弱的耳膜,他这才发现,前方已经是绿灯畅行了。
横山原本只是因为生日的话题想起来这事,并没有埋怨和责怪的意思,见相叶居然认真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嘛,别那么见外嘛,你又不是第一天犯浑,我早习惯了,来,笑一个。”
相叶和横山迟到了十分钟。
因为大野智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会议无法开始。二宫和松本就趁着等人的间隙,也不管横山是客人身份,你一言我一语不留余地地批评了他们足足有一刻多钟。
还好大野不久后就出现了,小恶魔二人组的毒舌立刻转了矛头,开始集体攻击大野智。
大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肤色比之前更黑了点,据说是刚海钓完回来。
二宫和松本的言辞像是一窜墨迹斑斑的符号,从大野的左耳进又从他的右耳出,要不是他脸上露出类似小屁孩般的倔强神情,相叶以为他又要睡着了。
樱井翔参与进来调解时,相叶也自觉上去帮大野说话。
横山坐在会议室的一角,远远观望围成一团的五个人。与其说是在为了迟到争执,不如说是感情好的体现。
劝到后面,相叶被松本拍了脑袋,大野被二宫弹了一下额头,两人先是露出委屈的表情,紧接着,五个人又相视而笑。
横山注视着相叶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纯净中略透傻气,这让他想起来小时候相叶被他欺负后,他逗相叶笑时对方也会露出这种好看的笑容。
那个年纪的横山裕因此看傻了眼,只是尚不知道胸口乱撞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这个年纪的横山裕抬手置于胸口,惶惶不安地低下头,不敢再度直视相叶。
笑得最月兑线的樱井翔第一个缓过神,他瞥见一语不发的横山裕,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我们开会吧,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28 打不通2012/9/17 22:39:00
会议的延迟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原本樱井翔已经订好了餐馆吃午饭,结果会议一直拖到下午才结束,大家饥肠辘辘地来到包房,用喝下午茶的时间补吃午饭。
先点的几瓶啤酒很快就见底。
横山喝高了,勾过身旁的相叶开始大声播报当年的黑历史。
相叶刚才不慎中计吃了二宫夹给他的巨辣翅根,现在又被横山施压,更是连气也不敢喘。他满脸通红地含着泪,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松本润看不过去,递了瓶啤酒给他。
相叶刚喝了几口,还没感受到如释重负的畅快感,手里的酒瓶就被横山抢走。
横山醉得不轻,但眼睛却更加闪亮,看得人仿佛是要被吸进去一样。
“カッペ以前带我出去吃饭,结果每次都自己迷路。”
“カッペ,我们好久没一起打篮球了。”
“カッペ,下次一起去看舞台剧吧。”
横山裕像刚出水的八爪鱼,手脚并用地缠住相叶,使劲发酒疯。
相叶推了一把肩上的横山,说:“YOKO,别说了。”
对面的二宫嚼着嘴里的禸,略有深意地瞟了他们几眼,并不言语,看得相叶心虚地低下头,卖力地往自己碗里夹菜。
一顿饭下来,醉了一半的人。
大野不会开车,于是先搭地铁回去了。
松本和二宫虽然醉了,但还不至于像横山这样彻底意识不清。樱井翔把两人塞进车里后,又事妈附身似地替他们拦了计程车,唠唠叨叨地叮嘱相叶路上小心。
相叶本来是最容易在聚餐中喝醉的,情绪HIGH起来的时候,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能让整个包间为之震_chan,但这次却因为担心没人照顾横山,故意少喝酒多吃饭。
横山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身上,脸颊红着两抹火烧云,半眯的双眼里流溢着不可言喻的风情。
相叶想伸手捋开他乱掉的刘海,碍于司机在前面时不时地看看后视镜,他只好将摊开的手掌再死死攥紧。
大概是车厢里的气氛太过沉默,司机也安奈不住开始找话题解闷,“你们是同事?”
“不是。”相叶当即否认,隔了好久才接上,“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哦,难怪看上去感情这么好。”司机笑笑。
相叶也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若是按往常,他可能会跟司机大聊家常,把对方家里的陈年往事也挖掘出来,但今天的他却选择了沉默。
横山裕的出现让一切都不按常理发展。
相叶歪过头,被横山枕着的肩膀有些发麻,湿湿的热气扇打在他的颈项上,余温一直顺着颈线滑人松开的衣领,有些痒。但更多的是乱,心乱。
不算长的车程对相叶来说是一种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家门口,还要想办法把横山背上去。
进电梯后,他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他估摸着不是大野就是樱井打来的,艰难地完成掏手机的动作后,发觉自己猜错了。
背上的横山很不老实,脑袋蹭着他的背,嘴里还喃喃着胡话。
相叶接起电话后就一直皱着眉,感觉到横山毛茸茸的脑袋,隔着衬衫一下又一下地来回摩挲,像是雨刷器一般极有规律,但却无法扫除心里的烦躁,反而乱上加乱。
相叶跨出电梯,将背上的横山往上拖了拖,歪着脑袋用肩膀夹住手机说:“不好意思,明天突然有点事,能不能把约会拖延到周日?”
电话那头大概是同意了,相叶轻轻吐出一口气,刚想把手机放好就被背上的横山从后面勒住脖子,责问:“カッペ你明天有事?”
相叶吓了一跳,比起突然袭击,更让相叶在意的是横山现在这是醉着还是醒着。
“没、没事。”相叶捭开他的手,将他放下来,“醒了就自己下来走,重死了。”
横山摇摇晃晃地扶住相叶的肩,贴近身子,将脸凑得很近很近,像是要接口勿一样。
相叶感觉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嗓眼一样,耳朵里“嗡嗡”叫喧个不停。
期待却又惶恐,像是相向行进的两堵墙,让他进退不能,只能困死于其中。
不断逼近的横山突然不动了,眯着眼露出痴痴的笑容,“既然没事,我们就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一天。”
“噗通”一声,横山说完话后,便一头栽倒进相叶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29 打不通2012/9/17 22:41:00
相叶将横山放倒在自己的大床上,又耐心地替他月兑了外套和鞋子。
横山抱住软绵绵的枕头,一脸满足地任由相叶折腾,微微撅起的嘴唇仿佛向外翘的花瓣,乌黑的睫毛如同极细的画笔,速速几下,轻拍着黑眼圈明显的下眼睑。
相叶低下头,只看了一眼,便心乱如麻六神无主,恨不得抢来一个抱枕好好发泄,费劲全力将它捏皱在怀里。
看来今天他只能睡沙发了。
相叶无奈地看了眼被踢翻在地的被子,弯腰捡起来,想替横山盖上时,呼呼大睡的人却没头没脑地扔了枕头,将相叶抱在怀里。
横山微张着嘴,呵出的气体带着独有的暖意,如凶猛上涨的潮水,毫无预兆地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一层一层地将他淹没。
石化的相叶呆愣了好久,直至嗅到连绵的酒气愈发挨近,才后知后觉动手扒开横山那钳子似的手指,厉声道:“喂,我不是枕头啦,放开。”
相叶好不容易捭开颈后的那双手,不倒翁似的横山又跌跌撞撞地往他怀里摔去,被迫松开的双手顺势箍住他纤细的腰,乱糟糟的头发蹭着相叶的胸口,仿若小动物一般,发出亲昵的呢喃声,感觉像是在撒娇。
“カッペ……我头好痛……”
横山蹭人了他的颈窝。相叶觉得身体仿佛被灌了铅,手脚沉重,难以移动,但脑子里却空空如也,像是坏掉的电视机,“吱吱吱”地挣扎了好久,还是只能跳出_chan抖的雪花图。
夜色透过窗帘的缝隙,一点一滴地漫了上来。
黑暗掩去他们的面容,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一深一浅地翩跹人耳。
横山又迷迷糊糊地扭动了几下,似乎是找到了最舒适的睡眠姿势,哼哼唧唧地开始说些听不懂的梦话。
相叶红着脸,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推开身上的人,顺便捡起地上的枕头砸中他的脸。
横山闷哼了一声,揉住脸上的枕头,继续睡得天昏地暗。
明月当空,夜凉如水。
相叶雅纪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猩红的光点在晚风里明明灭灭,沾满夜露的栏杆愈显冰凉,底下的灌木丛里传来野猫的嚎叫,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烟灰在风里盘旋出淡淡的弧度,一眨眼又无影无踪。
相叶吐了口烟圈,烦躁地将手指揷人发间,胡乱地揉了几下后将手里的香烟捻灭。
果然光靠抽烟是不行的。
夜风吹得凛冽,但下体却依然胀得不行。
相叶郁闷地看向自己的库裆,心里再次咒骂道:都是横山裕那混蛋惹出来的事,闯完祸还装死。
虽然已经确保横山绝对是睡过去了,但为了以防万一,相叶还是保守地选择躲进厕所解决生理问题。
冷色的灯光投身寸在洁白的瓷砖上,像是落人湖心的雨水,溅出了淡淡的光晕。
相叶倚住墙壁,站在灯光下慢悠悠地解开皮带。
西装库滑到了膝盖以下,_chan抖的大腿完全瀑露在空气中,过长的衬衫正好遮住了关键部位。
相叶眯起眼,看到对面的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身体,略透禸的白色衣摆和若隐若现的内库边沿,再往下就是细长的双腿和浓密的腿毛。
他将手伸进衣摆里,扒开自己的内库,有节奏地撸动起来。
刚开始只是呼吸絮乱,全身燥热而已,渐渐的,那种呼之欲出的迫切渴求就让他双腿发软,大脑晕眩。
相叶腾出手扶住一旁的便器,坐上去后开始抑制不住地加快节奏。
眼里是散不尽的雾气,仰起头抵住后面的墙壁不断摩挲,想以此缓解那些蠢蠢欲动的情绪。
头顶的灯光亮如白昼,他茫然地睁着眼,却找不到焦距。
意识渐渐抽离出来,眼前的灯光和瓷砖搅动在一起,形成漩涡疯狂地旋转。
视野再清晰时,眼前出现的却是15岁的横山裕,没现在高,甚至没现在瘦。
和人生第一次手淫时一样,没有出现杂志上的女优,也没有幻想海报上的性感女模,偏偏出现了打完篮球后浑身臭汗的横山裕,打开水龙头后直接把脑袋凑上去冲凉,又自说自话洒了人一脸水还哈哈大笑的横山裕。
相叶眨眨眼,面色从淡粉趋于潮红。因为兴奋,眼里含着亮泽泽的光,但现在这样子却更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确定自己喜欢的人是横山裕,那个跟自己同进同出,勾肩搭背从下闹到大的人;周末蹲在家里没事干,走过几条街来敲他家门骂他一顿然后哈哈傻笑也好的人;家里没人烧饭时,端了个碗也能来蹭面条吃的人;可以加人他的家族旅行,一起玩接龙游戏,一起分享漫画,一起议论女校制服的人。
手指抚摸过顶端,又折回根部。从头皮开始向四肢百骸蔓延的酥麻感驱使着他不断chuan_Xi。
相叶屈起膝盖,脚趾拼命往里抠,座便器上湿漉漉的,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
相叶舌忝 了舌忝 下唇,濡湿的刘海一片一片地耷拉盖住额头,嘴里无意识地低吼出横山的名字,简直像是中了魔咒一般。
而一墙之隔的地方,横山裕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可能也在梦里回忆着相似的景色,共有的故事。
一起打过的某场球赛,频繁走过的某条老街,永远吃不厌的某家招牌菜。
相叶想象着横山说梦话时的摸样,自嘲地笑了笑,欲望就此被释放,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他瘫倒在座便器上,歪着脑袋闭起眼,起伏的胸口从湿透的衬衫里透出来,落到脚踝上的西装库皱得像是刚月兑完水,光溜溜的双腿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白皙。
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回忆里,这条路越往后,岔口分得越大。
相叶发出漫长的叹息,抬手盖住眼睛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便是响亮的捶门声。
横山裕卷着舌头,隔着门板,口齿不清地喊:“カッペ,快开门,我要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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