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2012/8/18 0:44:00
5 总觉得字体怪怪的2012/8/19 21:17:00
9 花火大会2012/8/21 9:03:00
学祭之后不久便是六月毕业季,松本和二宫两个人趴在学校走廊的窗口看校门口的学长学姐们合影留念,站成一排排,齐声喊“茄子——”。二宫用手指点点人群中间说,啊,相叶。
相叶染了浅棕色的头发比较容易分辨。二宫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不二家的棒棒糖,学相叶的口气说:
“看,peko酱!”
然后把玻璃纸剥了塞进嘴里。
松本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不明。
相叶升学考试之前一个星期他还在二宫家打游戏,于是不负众望地没有考上大学。
“他以后打算干嘛?”松本问。
“不知道,好像家里人要他出国。”
“?”
“澳洲之类的。最近在拼了命学鸟语,那家伙。”
“噢……”松本瞥了一眼二宫,后者的目光飘向远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擅长隐藏自己是二宫和也与生俱来的才能,乍看之下简单粗瀑,背后却是一片黑暗,猜他的心思就像走迷宫,处处都是死胡同。
松本打了个哈欠。
“我说你啊,最近交女朋友了?”二宫用力咬了一下棒棒糖,然后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叫了一声,小声嘀咕,“还是去看看牙医算了……”
松本对他睁大眼睛,扬了一下眉毛,用手指指自己,然后摇了摇头。
“……那看来就是牙齿矫正痛得你不能自己了……”
“喂!”
“我可什么都没说噢~”
“升学指导老师昨天找我问我以后要干嘛,我说我不知道。”
“噢,小仓老师啊,还没找过我,按学号排也快了吧……”
“我有点想读大学。”
回答松本的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当真?”二宫侧过脸小心地打量他。
“恩。”
“那就试试呗?”
“暑假补习班靠谱么?”
“你去吧。”
“你呢?”
“我才不去呢!”二宫坚决地摇了摇头,“有那钱我宁可全存起来。”
盛夏来临,操场外围的紫阳花开始凋零,在空气中平添一丝落寂。即使如此,松本依然热得浑身是汗,坐在教室里过不了多久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每天回家都会绕开过去常走的路,为了避开不知道会不会碰见的人,避开不知道如何开始的对话,一度不断回响的声音也会慢慢消失。
课堂笔记本越来越厚,他学班上的女孩子把课本切成一本本薄册子,塞进公文包——依然很重。
但依然觉得实实在在地少了点什么。
八月各地竞相举办花火大会,松本小学的时候和姐姐去过一次,再后来有一次是和彼此有点意思的女生一起去,结果不知为何弄得很尴尬,尔后这段记忆就被他自己抹掉了。高一的时候他本来想喊二宫一起去,但是那阵子是什么新游戏刚发售,二宫不眠不休打了两天游戏,完全没有注意到松本的电话。
这一次是相叶打电话过来约他一起去,理由是“你看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呢”。
松本心想我就不信你能在澳洲老老实实呆到毕业,不过几年之后结果是相叶确实做到了,并且在和袋鼠的搏击和毒蛇的周旋和考拉的拥抱中找到了无穷的乐趣和存在理由。澳洲风情多异事,相叶寄来的邮件里附带着家里捉到有巴掌那么大的蟑螂的照片,让二宫和松本活活恶心了一把。
数日后三人一大早就乘JR线到横滨,找了个地方解决掉午饭便赶赴花火大会现场。他们一人捧着一杯沙冰寻找有利位置,天还未暗下来,相模川两岸就已人山人海,密集人群恐惧症的二宫满脸不情不愿还不如宅家打游戏的脸,这种时候也只有相叶会假装没看见了。
实在找不到好位置的三人正打算放弃的时候,相叶不知道从哪儿来弄来了一张五人联票,二宫连忙拍手说不愧是奇迹boy顺便连我和润kun的钱一起付了吧。
此刻松本抱着肩膀站在一旁,觉得自己某种意义上可谓高瓦数电灯泡。
相叶说既然是五人联票不如再拉两个人垫背,而高中小情侣就是不二上选。于是他们三个人蹲在人流密集区寻找猎物,二宫一脸生无可恋,松本一脸若有所思,至于相叶——
没等看清相叶的表情,他就已经冲出去捉住一对开始推销自己的联票。二宫和松本看着他对人家比划:恩我们有三个人,再凑两个人就满了,啊是一万的联票,两位三千円、啊不,四千——
二宫摇了摇头:我一毛钱都不相信他的算术能力,做生意就更别提了
松本裂开嘴笑了一下。
三人、准确地说是二人围观相叶失败了两三次之后,天色已渐渐暗下来,西边的天空缓缓晕染着红紫色的光彩,二宫搓着脸说我想睡觉,松本晃了晃脑袋说再一会儿就该人场了。
就在此刻相叶似乎在人群中找到了猎物,他发挥动物本能在人群中利落地绕来绕去穿梭了五十几米,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二宫和松本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相叶带着一男一女靠近他俩,松本抬眼一看,差点惊坐在地上。
13 LZ2012/8/23 1:33:00
好的LZ不改奇怪的名字了……
※
他张了张嘴但是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要说有什么感想,大概就是略后悔自己今天戴了眼镜,世界对他来说有点太清楚了,包括眼前的樱井翔——
左耳的银色耳环,在鬓角的黑发后闪闪发亮。
站在樱井和相叶中间的女生看起来在十五六岁上下,五官色浅,齐耳短发,穿着白色小圆领短袖上衣,下身是没过膝盖的深色碎花裙子。松本心里揣测着是女朋友呢是女朋友呢还是女朋友呢,晴空万里这是他心里的一片乌云。
不,才没有呢。他心想。
樱井比他反应快半拍,认出了这就是那个某天半夜和他打了一架的哭包,而且名字也念得很清楚,清楚得松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浓颜的好处是脸部识别率很高,坏处是青天白日下绝对无处可逃。
他无法自控地傻笑着点头,余下三人一脸不可思议。
“哎?你们认识?”相叶问。
“啊,是的。”樱井抢先代答,他盯着他看了五秒钟,准确地说,他的目光主要集中在松本的脸上,赤果果的四目相接对他而言压力太大。
“好了好了赶紧走”二宫推着松本和相叶,相叶走在最前面,樱井和女孩子走在中间,二宫拉着松本走在最后,故意和樱井隔了很远,小声说:“话说润kun你怎么不喊斗真一起来?”
松本瞪了他一眼,这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他指指相叶低声说:“不是他喊我来的吗?你怎么不问他?”
二宫嗤地一声笑了,引得樱井回过头来。
松本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据说这种行为属于无意识放电。隔着眼镜电力减半,樱井急急忙忙回过头去。
“到底怎么了?”松本抓着二宫的手臂不依不饶。
二宫摇摇头说:“果然很在意吧。”
“???”
“那个女孩子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二宫在“女孩子”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于是女生也转过头来对二宫笑了一下,二宫一脸色眯眯地回以微笑。以松本与二宫五年同窗的经验来看,二宫这种表情出现时,基本就是在说“不好意思,对你我只有不到五分的兴趣”。
“啊,那个,这、这种事……”
“恩没错,要问你自己问哦”二宫说完,没等松本接下文就挣月兑他的手,溜到前面去和相叶瞎扯淡了。
松本捋开落在眼前的刘海,看着眼前的四人,对比之下樱井的溜肩超级明显,他又一次对自己说——
才没有很在意咧!
因为到得太晚,staff那里只剩两张海报垫屁股了,于是二宫拎着海报带领大家找了角落里的位置悉悉索索地坐下。基本上是三个校友一张,樱井和妹子一张。
妹子的身份依然不明。
——才没有很在意——
此时天已经黑了八成,二宫突发奇想,催相叶去买沙冰,一人一杯快去快回。
“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刚吃过!为什么又是我请!”相叶大声抗议,周围的成年人们纷纷侧目。
二宫的一句“因为你是冤大头”还没说完,松本就举起手说:“我去好了。”
“你认路吗?”二宫一脸窃笑佯装关心的样子,“钱够么?”
松本点了点头,相叶又不满道:“靠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是不是认路啊!”
“因为大家都觉得你走丢了更好啊^^”
“喂——”
松本走出一半路又折回来说:“五杯大概拿不了。”
此时女孩子站起来说:“我也去好了。”
松本对女孩眨了眨眼睛,然后又对樱井眨了几下。
樱井依然一动不动,于是二宫一脸谜题解开啦的表情,倒是相叶站起来阻止说:“怎么好让女生去呢还是我去吧。”
二宫和也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殷勤帝。”
于是松本抓着还在指摘二宫措辞的相叶拐七扭八离开了协赞席,火急火燎地赶在第一百发烟火升上天空之前又扭七拐八地饶了回来。
松本把手里的两杯分别递给樱井和女生,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他们两人的手指——然后顺势在女生旁边坐下——只是因为这边比较空,不用看他也知道过不了一会儿相叶和二宫就会以某种他想象不出的方式扭成一团。
两人都对他表示了感谢。二宫则说“太慢了——”。
璀璨的烟火之下是人们一次又一次的惊呼声。松本撑着头心想如果能早点找个女朋友一起来看烟火倒不用那么愁了,愁什么他也不知道。
换句话说他现在想要的只是一个能陪他看电影陪他吃饭陪他看烟火的人,即时现在就在外面随便拉一个人过来也可以。
除了夜空中隐隐的硝烟味,还有别的什么气味,很复杂的混合花香,很有趣的味道,他使劲抽了几下鼻子。
环视一周,似乎只有樱井带来的女孩有可能是气味的来源。
他礼貌地靠了过去,在女孩眼前挥了挥手,对着她的眼睛说,请问一下。
“什么?”
烟花的声音太响了。他挪了挪身体,靠得更近,鼻子几乎贴到了女生的耳朵:
“请问你用的香水叫什么名字?”
说完,他侧过脸,看到樱井翔正看着自己。
目不转睛,无法呼吸。
樱井睁开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床前的闹钟,四点四十分。
他睡了三个小时梦见四年前的事痛苦的脸都扭曲了。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耳朵很烫,和四年前的那夜一样。
他不回想任何片段不代表他或曾忘却任何一个瞬间,好在所有片段加起来都不足一首歌的长度,只是每一句歌词都能让他心脏痛。
不知道为什么。
还有那让人难以忘怀的烟火下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
他深呼吸数次,伸手摸床头柜上的手机,三个未接来电:
【ai-ba】x3
18 LZ2012/8/24 11:55:00
一般来讲,相叶电话主题无外乎泡吧吃饭把妹,顺带还会讲讲他一个叫二宫和也的朋友。其中过零点之后的电话绝对是喊樱井去夜店,一开始樱井兴致盎然地去了,结果活动太过密集,一来一回十几次之后钱包果断告急,而相叶还毫不在意地继续隔三差五call樱井。
从这点来看难怪二宫几乎不会和相叶一起出现在夜店里,至少樱井从没在夜店里见过二宫。他对二宫的印象很模糊,四年前的花火大会之后就没有再碰过面。
至于松本,相叶说他回国后打松本的原号码就不通了,也没有和二宫要他的新号码。
樱井心里苦笑,(原号码不通)这是当然的。
二宫总是说自己要加班,当然加班也是一个理由,相叶说起这个事之后一定会加上一句——
“这分明是借口借口借口!”
樱井扶额:“所以,你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没人可约就专喊我?”
“啊没有的事,”相叶摆摆手,“绝对没有。”
樱井看着相叶的眼睛,相叶真的一点都不会撒谎,一看眼睛就全拆穿了。
如果二宫也在,二宫就会说:“叫你出国,回来以后都找不到朋友一起玩嘻嘻嘻,嘻嘻嘻”
相叶就会一个箭步冲过去糊二宫熊脸。
因为二宫不在,扯谎的时候,相叶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寂寞。
樱井端着手机,下意识摸着嘴唇,给【ai-ba】回mail:第一节有课
相叶秒回:翘
樱井:系主任的(课)
相叶:翘嘛又不是第一次
樱井:你最后一年GPA那么高站着说话不腰疼
相叶:毕了业回头看看都是浮云嘛
樱井皱了一下眉,切断手机电源,起床看书。
不想和相叶一起出去还有一个原因,上个月喝高了之后两人一个打了耳洞一个穿了脐环,醒来之后两个人发现彼此打着赤膊瘫在相叶家里并且都对发生过的事毫无印象。
樱井想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进一步发展成醒来后发现彼此都一丝不挂地躺在某个陌生的地方了。
相叶倒是很高兴地说看来宿醉有助于发现自己的另一面哟。
另一面你个头,光是用脑补的都觉得骇人。
不过就算这么想,看着相叶一脸阳光灿烂不为所忧的脸,头疼也减少了大半。
还有一次是相叶和一个小美眉开房去了撂樱井一个人在夜店包厢里无言地吃意大利面,还在走的时候被迫买了全单。
“什么玩意儿啊!”
樱井心里念着相叶有多不靠谱,疲惫地一个人走在晨光熹微的六本木五丁目,这条街已经熬过整个夜晚,等待着日光普照的刹那。天色全亮之前的最后的半小时,完全是一副复活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唯有7-11是不灭的灯塔。他转进去买宝矿力喝,心里愤懑地想你妹的下回再也不来了。
好吧,如果再来我也要ons,这是一个do or die的问题。
结果没等下回,相叶就和那小美眉好上了,打电话和樱井吹嘘说ons也是能找到真爱的,樱井就敷衍说是啦这就是猿粪嘛,然后毫无意外地,两周后相叶和小美眉就分手了。
遂相叶会被人认为是对待感情来得快去得快、或者说,不怎么重感情,但事情也不完全是这样。
樱井被相叶拉着两个人逛了小半个东京市直到深夜,两个人站在玉川大道的非机动车道上对着脚下的多摩川大喊再也表遇到这种妹子了顺带把过去所有ex都骂了个遍——其实他对那个女生的印象基本只有睫毛膏很厚和胸目测B杯然后就没了,他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对女生的印象绝大多数时候只有胸大or小的区别——然后他看着相叶蹲在桥上生生哭成一团。
樱井把随身带的手帕递过去,同时心想这块手帕恐是有去无回。
他以为相叶就和他哭诉了这件事,但实际上相叶把这事儿在朋友圈里哭了个遍,然后过几天就和没事人一样原地爬了起来,手机屏保也火速从和ex的合影换回了徐x瑄的靓照。以及从头到尾樱井都想不起来这个ex叫什么。翔子?里美?爱子?真纪?实在太多了全部混到一起。
他当时心想以后还是不管这人了。
但他温习完今天要讲的金融市场的内容之后,又一次手贱打开手机,看到的是相叶的另外两条mail:
好啦不来就不来啦
过两天我生日爬梯你也来呀
樱井:还有谁
……
多谢各位看官赏脸=v=LZ现在是真的有点越写越不知道在写什么了orz
顺道解惑:
这文的设定里松本高二的时候矫正牙齿
虽然不是说矫正牙齿一定要拔牙,不过相当多案例里是要拔的,不过一般不拔功能性牙齿和六对门面牙
也就是说设定是【掉了一颗牙齿】顺带【拔牙】再顺带【矫正】。
23 LZ2012/8/25 22:39:00
那天相叶一直没有回樱井mail,保守估计此人(再一次)在通宵之后一觉爆睡到天黑。并不是每个(志村)动物园饲养员(遇到轮休的时候)都是这样,更不是每个动物园的饲养员都有钱天天泡夜店的,这是估计是设定问题,好孩子表学坏。樱井和相叶熟络起来是这一年刚有的事,还不至于连对方月薪多少都能摸得清楚。似乎相叶因为长得比较帅、腿比较长以及怪点子多(不知道中间这个理由是怎么混进去的),近日来开始时常出没于某人与自然频道的番组里,不过樱井很少看电视,从来没在电视上见过他。
樱井坐在教室里抄着笔记九分专心一分忐忑,相叶不回mail这件事让樱井有一种复杂的预感,严格来说,他并不喜欢“预感”这个词,它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与之相反,只有能够实际控制在手中的东西才有意义,无论是人,或者事——期待,并不全是;尴尬,或多或少;怯场,十有八九。
他不是不知道松本润还留在东京。
他不常想起他,因为他总是能用足够多的事情淹没自己。但是潜意识并不听话,他每次离开这个大二时上过课的教室都会下意识地往右看,但他什么都不会再看到了。
两年前松本会准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站在楼道尽头、倚着窗口听音乐。他的打扮和本校的学生风格迥异,头发留得有点长,配饰稍显繁琐还会涂指甲油,显眼得锋芒毕露乃至怪异。
他来了三五次之后就有同学问他“你是不是欠高利贷了”,他回答“没啊,为什么这么问?”,同学答“看每次下课都有个小混混一样的人在等你”。
樱井暗自苦笑,小混混哪有这样的?!真不知道是谁更不谙世事一点。
但问题是似乎大家都是这么看的,他感觉到怪异的目光在他背后扫来扫去,哪怕只是一瞬间。
他再一次犯了受害妄想症。
于是他对松本说:“你下次表这副打扮来这里。”
“噢,那要怎样呐?”松本笑着问他。
然后他就无言了。首先他不至于自负到控制别人的人生,其次因为自己不想被人另眼相看而对朋友——姑且先算是朋友好了——挑三拣四也不是什么成熟的做法。
最后是,面对松本这样可爱的笑容,他的内心一闪而过这样的疑问——我是不是有点儿小心眼?
其实他找他也没什么事,无外乎吃饭逛街看电影看演唱会,谈谈天气谈谈心情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什么的。
樱井对松本学的东西谈不上感兴趣,当年松本的美术大学面试是他陪着去的,但他啥都没干,只是若无其事地逛学校里的建筑系学生作品展,顺便事后请松本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每次碰面都是只有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为了看哪部电影而吵架,最后总是他妥协,其实他本来并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喜欢即兴修改行程,也不愿意受人摆布,原本是这样才对。最后两人坐在满是情侣的电影院里,他觉得唯一的安慰是胸前的大桶爆米花。结果旁边这个哭包还自己看哭了。我说你为什么非要看杯具爱情片啊……
不知道为什么,看演唱会这件事上也不是没有分歧,结果他对孩子先生不感冒也还是被拖去了,整场live都在放空好像乱人地球的外星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半夜看到他的电话直接按挂机键,他也不会生气。也许是因为他相信他会回call,或早或晚。
……
他当时似乎是没感觉到这种空气中暧昧的低温,但事后樱井整理自己的记忆相册,发现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脑内屏蔽而已。
只是他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那样,究竟是一开始就存在在,还是某一天突变的化学反应?这种问题可比拉普拉斯方程难解多了。
也许这就是松本说的“翔kun聪明的时候很聪明,笨蛋的时候相当笨”的本意。
那时候松本刚刚成人没多久,两个人出去喝酒,他又像以前一样送他回去,在出租车里松本脑袋靠着他的肩膀这样低声自言自语,他以为他是喝醉了,一点都没有生气。
就算是后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拿这件事生气。
他不太想承认这种不小心蹚了一身浑水还怎么都抖不掉的感觉——也不是太糟糕就是了。
在他上课开了几分钟小差后,库子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相叶回mail:nino说大概总共5人
……所以这到底是谁的生日爬梯啊!
30 LZ2012/8/27 17:21:00
下课之后他坐在教室里给相叶打电话,对话大抵如下
樱井:平安夜要陪老妈
相叶:是平安夜前夜!
樱井:但是除了你谁都不认识!
相叶:真不够兄弟!
樱井:……
相叶:山椒鱼很伤心!
樱井:……好吧我去就是了
樱井一个人提着包去图书馆,开始准备即将到来的考试周,一切都在他的日程计划里,井井有条的日程表是他安全感的来源,尤其是考试周之前的这一个月。
冬日的阳光,被校舍之间种的高大榉木的树杈们切成碎片,散落在他身上、眼睛里。
眼睛有点干涩,他用力眨了几下,让脑子里只留下分析模型和解题方法。
榉木的颜色迎合季节的变化,春天是嫩绿,夏天是墨绿,秋天是金黄,而现在是一无所有,空白到寂寥。
从小到大,平安夜都是和家里人一起过的,唯有一次不是。
那天下着小雪,他站在大桟桥上握着电话等松本润,后者傍晚的时候突然打电话喊他出来,说有东西要给他看。他妈妈正在准备晚饭,站在厨房门口攒着双手对他眨巴眨巴眼睛:小翔,女朋友?
他已经冲到玄关回头说:“不是,是个学弟。”
正和爸爸坐在一起在看电视的弟弟说:“还是个超缠人的学弟。”然后对正在穿外套的樱井wink了一下。
樱井觉得耳朵有点烫。
——松本本人却迟迟没有出现。雪花飘进他的脖子,凉凉的。他皱着眉头,肚子饿了,妈的,“人呢!”他对着电话吼,但是电话还没接通,回答他的是单调的嘟嘟声。
不远处的横滨21世纪未来港夜景非常漂亮,夹在CBD中间的摩天轮虽然就选址来说略有点奇葩,但是它身上那一圈渐变彩灯是整个夜景中最抢眼的、画龙点睛的部分。
绮丽的色彩,让他完全无法移开目光。但是真的置身其中的话,对他这样的恐高症患者来说就不是一件那么惬意的事了。
“真漂亮啊……”他喃喃自语,电话已经接通了,松本问:“什么?”
樱井:“人呢!”
“马上就来,你看到未来港了没?”
“都要看腻了”
“看未来港的左边那栋建筑。”
“什么?”樱井不太明白他想说什么。
“嘿嘿,来了哟,3、2、1——”
樱井看到那里的灯唰的一下全暗了下来,这是令人窒息的两秒钟,随后从第一层开始,一层接着一层亮起,跳过中间的几十层,继续往上亮,等到顶端也亮起之后,中间的几层亮起一部分灯,像是要组成什么图案,但是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隐约的倒三角形。
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他心底泛起这样的涟漪。
电话那头的松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樱井没有回答,他被自己的预感压得喘不过气,沿着大桟桥跑了起来,想要一看究竟。
等他看清楚那白色灯光组成的是一个不太准确的爱心形状之后的一瞬间,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能想象那楼里还在加班的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大概和他自己的一样。
“……看到了。”樱井回答,挂掉了电话。
雪变得更大了。
要么现在就逃跑,要么把话说清楚,最简单不过的选择题。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弟弟意味深长的wink、爸妈迷惑不解的表情,松本看着他的时候闪着光芒的眼睛,所有关联和非关联的片段,在他的脑海不断闪回、拼凑成完全混沌的世界。
他踏出一步,却莫名地有点腿软。本来已经在咕咕叫的肚子,现在全然失去了存在感。心剧烈地跳个不停,他抿着嘴,试图找回恢复自我控制的那根救命稻草。
不知不觉三分钟过去了,湿润的海风几乎吹跑了平安夜的节日气氛,只是偶尔路过的情侣和机动车车灯会照亮周围的暗影。
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他犹豫再三按下了接听键。
“翔kun……”声音有点可怜巴巴的。
“我在。”
“不高兴?”
“也不是。”
“那是什么?”
他听见松本的脚步声接近,在不远处停下。他没有回过头。
桥上很安静,他几乎能听见他的chuan_Xi声。
“你怎么做到的?!人侵供电系统?!”
“呃,我,我拜托朋友帮忙……”
“那是犯法的好吗!”樱井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
这大概是松本一生中最难回答的问题。
“呃……”松本看着樱井的背影,拼命想答案但是却只有一片空白,“樱井老师出的问题好难……”
樱井侧过身,放下电话,有些愠怒地盯着他,松本心里开始念yabai yabai yabai……
想要更多,想要留住所有的温存,想要变得更亲密,想要一直被照顾下去,也想变得更强,强到有一天可以保护他,可以站在他的身后,变成他力量的一部分。
所有、所有这一切。
脑内演戏过很多遍的理由,都变得苍白,都不会是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只剩这个了。
“我喜欢你。”
他看着樱井翔的嘴抿成一条线。即使背着光他也能看清那表情,透过矫正到1.0的隐形眼镜看到的世界,清楚到能够击碎他隐藏心底的幻觉。
结果樱井的回答,根本是不置可否。
“那样别人会怎么看我们?”过了很久,樱井这样说。
这样的回绝,根本无法将事情描绘出一个清晰的轮廓。有多少是“对不起,我不能收下你的心意”,或者是“我也希望是这样”,无从知晓,但最后都是一句“你是个好人”。
松本反问:“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想知道你的意愿……”
“你到底要我怎样?!”
松本踌躇着,慢慢地、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樱井没有喝止。
“你的、意愿、最接近真实的。”他一字一句地说。
但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尽最大努力活在别人的期待里,或是别人等着看他从云端跌落的希冀里,这是他面对社会的方法,剥离了最真实的自己,只剩下躯壳,至少事情会变得比较容易。把所有事都握在手心,没有惊喜,但也不会有失望——日子一长,他几乎已经忘了最初的自己,那血禸俱在,敢爱敢恨的自己。
他张了张嘴巴又合上,最后说:“做朋友吧。”
他不忍心看松本润泛着泪光的眼睛,把目光转向别处。
“我能不能亲你一下?”这可能是樱井认识他以来听到的最温柔的声音,仅此一次,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
“喂!”他想要发火,但松本和他的距离已经很小了,他能看见松本的虹膜边缘那深蓝色的隐形眼镜。
他别过脸不去看他,脑中的绝对自我控制系统开始警报狂鸣。推开他,现在、或者给他这个机会、然后绝交。到底选哪个?
那时候松本已经比他高出那么一点儿,有点紊乱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他几乎就要崩溃,他心想如果再靠近,靠近一点点,就用力地、推开他。大量肾上腺素涌人心脏,他已经准备好了。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松本退了一步,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樱井后来回想起来,非常后悔那时没有最后再看他一眼。他想知道那时候他究竟带着什么样的表情注视着自己,是厌倦、是痛苦、还是憎恨。这还是有些微妙的差别的。
再后来,松本再也没有来找他,他试图写一封长一点的mail给他,想要重归于好,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嫌他没有诚意。
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所以,其实,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平安夜,至少现在(即使是拿着大四上半学年平均成绩近乎满绩点的成绩单的现在),一点都不。
※
攻击CBD写字楼照明系统的可操作性不大,特此感谢文中技术宅设定的二宫和也桑让这一想法实现
35 LZ2012/8/29 12:00:00
松本润肩上挂着一个大袋子,一手捏着二宫给的钥匙,一手握着手机,借着手机微弱的亮光把钥匙塞进钥匙孔,打开厚重的保险门。
很显然,楼道里的声控灯又一次坏了。
门牌上写的是【大野·二宫】,应该都是大野智的手迹——松本熟门熟路,在玄关月兑了鞋,合上大门。
松本哆嗦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真是冷得够呛。成立两年半的小工作室,固定成员只有两个人,临时助手按照工作量大小是五人到八人不等。虽然至今也有做出两三款市面反响不错的低成本游戏,盈利也还不错(起码初期成本是差不多都收回了),但是离二宫的终极梦想——大制作RPG——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大野和松本是校友,不过二人在学校里并没见过。听说他和二宫是在游戏公司应聘的时候一拍即合,就跑出来开了独立制作工作室。那时候二宫才大一,并且很快选择了中退。
松本和相叶对他俩来说大概算是资金不足时的冤大头,松本本来打算存起来去旅行的钱也都借给了二宫,以至于目前已发售游戏的制作成员名单里,这两个名字一直都在特别感谢这一栏。不过最近似乎有大公司提出了收购意向,他想也许以后自己的名字就会被囊括在特别感谢的all our friends里了。
所谓的工作室,其实只是一间租来的普通2LDK公寓,因为上半年预算有多余,二宫又租了这栋房子的地下室备用。
目前地下室还挺空的,只有从二手市场买来的便宜沙发、电视机和主机厂家提供的几台样品游戏机而已。
今天松本的任务是:在工作室的厨房里做个蛋糕、然后掐准时间送到地下室去。
理由是二宫说你做的比店里买的好吃,顺便还能往里面直接塞彩蛋。其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后者。
彩蛋是二宫推荐的超呛芥末和榴莲果禸,松本皱着眉心想nino呀这种事吧其实是害人终害己……
除了他,不会有人知道彩蛋在什么位置。
奶油水果蛋糕的好处是——好做还能加彩蛋——坏处是——裱花真的很麻烦。
松本兴致好的时候,可以为了把奶油抹成标准的圆柱体耗上好几个小时;因为裱花最好能一次成型,他就会不厌其烦地比划很久。至于为什么一个电视台灯光师的个人爱好是做西点——极可能是因为深夜档番组做多了。
为了节省时间,还是别做得太过火了。
开始动手之前,松本摘掉了手链和戒指、没有厨师帽就包个头巾算了——顺便说一句他头发又养得很长了,长得可以扎个麻花小辫子——准备好锅碗器具,再去二宫的办公桌上拿个闹钟。
工作室内禁烟,于是二宫的房间靠近阳台,方便他吸烟。办公桌靠墙,墙面上贴着很多宝丽来一次成相照片,松本粗略看了一下,大多是相叶去澳洲后寄来的。正中间一排贴得整整齐齐的五张,拼成一望无际大草原的全景图。中间是笔直延伸直天际的公路(The Savannah Way,这张照片下面写着名字)。
周围散落着的是各种动物照片,上镜率最高的是相叶的好朋友袋鼠君,袋鼠爸爸袋鼠妈妈袋鼠宝宝,揍人的袋鼠爸爸吃食的袋鼠妈妈发呆的袋鼠宝宝(有张下面写着:aiba桑被揍了;还有一张下面写着:aiba桑又被揍了);还有相叶的自拍,一些爬梯的照片,对准哪儿拍的都有,而且几乎每张都很糊(一张下面写着:5 girls)。
松本也拿到了那么几张,基本都是风景照,不过都被他塞到储藏室的铁盒子里了。
他饶有趣味地想,如果相叶本人看到这面墙会有什么感想。
等他裱完花,用巧克力酱写上【相葉 HB】,并在字旁边揷了一块心形巧克力,再揷上23根细蜡烛,三五根一捆揷,这样比较不容易破坏造型。
祝词用缩写确实有点不靠谱,不过这个蛋糕本身就一点都不靠谱。他默默念了一下哪个位置有芥末哪个位置有榴莲,要是真的吃到了还是挺麻烦的。
闹钟指针指向11点35分。
他自觉有83分的满意度,洗干净手,抹了把脸,摘掉头巾,翻开手机等着二宫给他打接头电话。
有条二宫的未读mail,大概三小时前发的:
“紧急事态 你那位也来了”
……哈?!
松本心里问:谁啊!
然后他自然而然地想象了一下二宫对他冷不丁翻个白眼说“还有谁”的画面。
他一手撑着洗手池边缘,又把mail看了两遍,心想二宫这人经常满口跑火车,但应该也知道自己在这种事上实在有点开不起玩笑。
他放下手机,闭了会儿眼睛定定神,一边猛抓自己的头发,他突然想到一点——
干,nino你这儿有没有吹风机和梳子啊啊啊!!!!!
※
~830~
42 LZ被bang了2012/8/30 16:40:00
48 LZ还被bang着2012/8/31 21:21:00
52 LZ满血复活去卡肉了2012/9/1 19:32:00
这一天实在太漫长了。
临近5点,天际依然没有任何变亮的迹象,此刻大概是一天中最冷的时间,松本对自己忘了戴围巾这件事感到非常后悔。
哪怕是个口罩也行。
樱井翔属于精神力与意志力都非常坚强的类型,即使有宿醉的征兆(外加刚刚吐过),不过恢复力惊人,在坐了一会儿出租车之后气色就恢复了七成,看起来精神挺好,还坚持自己走。
然后他在松本的注目礼下略有那么点摇摇晃晃地走进楼道里,差点摔了一跤。
松本困得眼皮打架,又冷得不行,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不直接回老家?今天已经是平安夜了哦。”松本走在樱井后面隔两步的距离,哆嗦得声音都有点发抖,樱井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要留宿?”
“呃,我就想围观你一下—v—”
“……你说我这副样子直接回家……?”樱井指了指领口白色奶油的痕迹,另一只手摸挂在库子上的钥匙,翻了半天没翻到。
“真的不用留宿?”樱井又一次回过头看着松本的眼睛——总算摸到钥匙了。
“这是邀请么OvO?”
“事先说好,”樱井一手扶着门,把钥匙对准钥匙孔,“只有沙发给你睡。”
“毯子都没有?”松本打了个哈欠,眨眨眼睛。隐形眼镜戴得时间一长,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那倒是有的……”
樱井打开门,松本探头一看,果不其然是挺乱:“比我想象的要干净嘛。”
“你眼中的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喂!”
“大概就是门厅会有乱丢的T恤衫,房间角落里有积灰,厨房堆着没洗的碗之类的。”松本跟在后面月兑鞋子。
“……作为留宿的交换,你可以帮我洗碗。”
“好歹是我付的车钱,就算抵消了吧。”
樱井月兑掉外套挂在门口衣架上,打开客厅的电暖气机,伸了个懒腰说:“你自便啊我要睡觉了……”
松本环视一周:“等等毯子在哪里?”
樱井对他招招手,示意跟着他走,然后从卧室的壁柜里翻出备用的被子塞到松本手里。
“起不来的话自己定闹钟。”樱井叮嘱道,酒还没全醒但是他在意的事情也太多了,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龟毛的程度和松本相去无几。
“哦。”松本一脸睡意地抱着被子退出卧室,樱井也不再理他,一个飞身扑到床上。
松本在客厅的沙发上铺好被子,虽然空间小了点,打个盹还是可以的。看卧室的灯灭了,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他没有开灯,绕开地板上刚刚被月兑掉的毛衣、衬衫和库子,走到床头,蹲了下来。
天依旧没亮,房间里很暗,客厅的灯光只照亮了门边一角。
樱井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可能是因为染过发,发质看起来差了很多,有点蓬乱的样子。
松本双手交握,用拇指点着嘴唇,突然想起来樱井是有耳洞的,好久没见都快要忘记了。樱井今天倒是没戴耳环,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樱井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眯着眼睛看他,声音很低但温和地问:“还有啥事?”
“没什么。”松本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慢慢地说,“这……就算和好了?”
樱井没有回答,继续半睁半闭着眼睛看他,僵持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掀开被子,凑过去亲了一下松本的嘴唇,浅浅的晚安口勿。
酒味已经散得差不多,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别的气味,混合在这个房间的味道里。
这回是松本完全呆住了。
樱井一头倒回床上,拉好被子,把脸埋在枕头里。
松本站起来,一手撑着床沿说:“等下,喂!”
“这样才算是和好了。”因为脸埋在枕头里,樱井说得很含糊。
松本脸开始烫起来,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今天戴隐形眼镜了吧?”樱井补充了一句。
“戴了。”
“好去摘了。”
“你家有清洗液?”
“我又不用戴眼镜。”
“……揍你哦-_-”
“快去啦我要睡觉。”
“……你觉得这样就能打发我了是吗?”
※
废话一句,LZ家的网络真是傲娇啊,本来上上回想用ID【发蜡就行】的><
58 LZ2012/9/2 13:36:00
松本试图拉开樱井的被子,但是被樱井死死拽住了。
他松了手,转而从边上拉开,樱井就恼了,抬腿就是一脚,把松本踢翻在地。
“来什么劲啊你!?”他吼。
松本摔倒的时候,脑袋撞到床边的低柜,bang的一声,低柜上的台灯被震得晃了晃。他吃痛地低呼:“疼疼疼——”
看他捂着脑袋缩成一团,樱井急了,没顾上细想,立刻翻身下床,靠过去问:“要表紧?我看看……”
他试图捭开他抱着头的手,结果被一个反手抓住,按到床上。
……等等,什么时候松本的反应速度那么快了……
“你到底想怎样啊……”说的时候,樱井不由自主地撅起嘴。他现在看得清松本的眼睫毛了,每一根都看得清清楚楚。天终于有点亮起来,隐隐约约的微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投身寸进房间来。即使在背光的状态下,松本的眼睛依然亮晶晶的,有些晃眼。还有湿润的嘴唇,等等,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在注意哪里……
“呐,和好是什么意思?樱井桑,你这算是答应了?”
樱井稍微挣扎了一下,被松本死死地按住了。他完全有自信扳倒松本,然后松本大概会再一次装作被撞到很痛的样子来挑起他的同情心。
不不,松本想撩拨的不止是同情心。
“答应什么,松本桑?”樱井装傻,长时间的近距离对视让他有点疲劳。还有松本喷在他脸上的温热呼吸,让他不想睁开眼睛。比起这个,自己只穿了小背心和内库这一点,实在是太。劣。势。了。
他看着松本在自己眼皮底下咬了一下嘴唇,松开了紧扣住他的手,慢慢俯下身,耳朵贴着自己的胸口。
如果想推开他结束对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樱井把双手放到松本的肩膀上。
“翔kun心跳好快。”松本突然说。
“是啊,刚被你吓到了。”称呼换回去之后,樱井偷偷松了一口气。
“我心跳也很快。”松本喃喃地说。
“……”计划赶不上变化,樱井觉得自己脸部肌禸都快抽筋了。
“我总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以前每次都会直接问翔kun,上学的事情也是,家里的事情也是……以前的我……太依赖翔kun了。”
“你这样子,真的是想和我好好讲话吗=-=?”樱井小声嘀咕道。
“是呢。”回答倒是挺坚定的。
一阵不知所谓的沉默。樱井心想再折腾下去干脆别睡觉了。
“呐……翔kun,有没有过喜欢我的时候?”这么说着,松本的手靠近樱井的股间,“完了”樱井心想,刚打算拉开他,结果松本缓缓地靠上来,嘴唇贴着他的脖子,又一次追问。
这一刻樱井想自己贴上【呼吸中止】的标签,以避免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是说,你停下,”樱井抓住松本正在沿着腰线往上摸的手,弓起上身,结果松本顺势半跪在床沿靠上去,咬住他的耳垂。
“不管怎么说,计划外不接受。”樱井撇开头,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
樱井指的是计划外的ml,显然松本是听得懂的。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说,他说得每个字,连着呼吸一起,灌进了樱井的耳朵:“但是已经有感觉了不是吗?”
不用看樱井也知道,自己鼠蹊处和松本同部位紧贴的地方已经开始有肿胀的疼痛感,他想着如何反驳,当机立断地告诉他其实这是正常生理反应和你没一毛钱关系之类的,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松本堵住了嘴唇。
第一感觉是强势的,但处理方式却很温柔,松本缓缓地用舌尖撬开樱井的牙齿,一点都不急于进攻,耐心地一点点扫过他的口腔,尝到的是残留的一点点酒味。还有那欲拒还迎的引导方式,让樱井不由自主地用舌尖和松本交流起来,仅仅是一个口勿,就几乎调动起所有的感觉神经,湿润而粘腻的温存几乎攻破了他最后的防线。
他喜欢这个口勿,远远超过他曾拥有过的任何一个。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希望自己没有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他时常这样想,即使是现在理智接近崩溃的时刻。他伸手扯开松本的衬衫纽扣,还想着尽量不弄坏它们。
松口的刹那,唇间挂下银丝的画面的淫靡感让樱井再也难以置身事外,他主动再一次口勿了上去,纯粹地,想要更多。
松本用难以想象的温柔方式安抚他的神经,每一个落在他身上的口勿都轻柔到无可挑剔,连同手指触摸的韵律,顺着他的腹肌,缓缓地向下,再向下。
樱井发出满足的chuan_Xi声,羞耻心终于被甩在一边,他依然有那么点希望自己只是酒还未醒。
因为,所有的触感都美妙到不真实的程度。
松本,比任何人都理解他的性格里有障碍的那部分,而今,他开始试图了解更多,试图掌握他每一寸的弱点,由心及身。反之,对樱井来说,也是一样。
只有这样程度的柔软,才能打开名为樱井翔的世界,松本知道。在这方面,从一开始,松本就展现出非常出众的才能。
大概这就是缘分呢?
他缓缓地拉下樱井的内库,此时透过窗帘缝隙身寸进来的光线已经很亮了,亮到能看清内库的颜色是——壳粉色。
“翔kun也会穿这种颜色的胖次呢^_^”松本chuan_Xi着说,这种话在这时候说是想打乱节奏么?
没等樱井回答,松本捏住了樱井的有些勃起的分身,低下头含在口中。
勿需说明这样画面多有冲击力,樱井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看着松本的手——虽然是男生的手,就触感来说依然是柔软的,完全不像自己的手,在掌心和指腹都有或多或少的老茧——上下套弄着,力度拿捏得还有些生疏,但也没有什么不妥。还有吮吸着马眼的嘴唇、专心致志的低着头的样子。
从樱井的角度只看到眉毛和_chan抖着的眼睫毛,看不见松本半闭的双眼。
肿胀的疼痛缓缓消退,上涌的快感波及他的大脑,他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近乎痴迷。
自顾自达到高朝,会不会有那么一点自私?但松本想要的是什么,他并不是非常清楚。
樱井横躺在一人睡的小型双人床中间,看着松本一语不发地抽起床头的面巾纸擦拭嘴唇。松本的眼睛有些湿润……但他自己竟然也是一样。
本来,他看到别人哭,都会不由自主地道歉,每次他都是这样的担当。从小到大,他很少有流眼泪的时候,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为什么别人会哭。“感动”对他来说,就像是外太空的尘埃;“悲伤”总是掺杂了太多的愤怒。憎恨自己无能,害怕自己软弱,最终变成了这样的混杂与不纯粹……所以,只要道歉就好了。没有人真正在乎他是怎么想的,他也完全不想告诉别人。对所有人,他都是这样做的。
然后问题就算是解决了,不需要再烦恼。
结果这一次,他自己也哭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松本一直、一直都是他烦恼的一部分。
他坐起身,低声念他的名字,“润”,末尾的鼻音回荡在依然暧昧着的空气里,他还想说点什么,而松本弯下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了一句“早安”,为他拉上被子。
眼角的泪水在刚才偷偷地擦掉了,只是眼圈依然红红的。
他没有躺下,等着更多的解释,但却是徒劳。
松本光着上身离开了房间。他的衬衫还留在樱井的脚边。
不一会儿传来马桶自动冲水的声音,樱井放弃了,僵硬地躺下,闭上空洞的眼睛。
“所以说,我是真的不喜欢平安夜……”
87 LZ继续淡比2012/9/3 22:47:00
洗完澡,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盯着茶几上的几本数学课本、没有喝完的红茶、和茶几边缘摆成平行线的手表。
不敢用樱井家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一样的气味会让他走神想太多。还好有普通的白色香皂可以用。
时间一点点流逝,阳光在地毯上的投影缓缓地挪动着地盘,颜色也一点点变亮。
他关掉客厅的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字条,没有留言,再一次假装人间蒸发。
这是不是樱井曾经想要的ons?也许去陌生的酒店开房更好,结账离开把所有回忆的细节抛诸脑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次又一次重新开始。
可是夜色还未退尽,天已全亮。
因为曾经的生活太充实,尔后的一片空白实在难以承受,他确实早就想好了,如果还有机会一定要重新开始,还顺带脑内了如何和父母摊牌,如何贿赂弟妹。
只是事情真的发生逆转的刹那,准备了太多告白说不出口,而彼此之间的隔阂,也许已经多到难以弥补的程度。
樱井很想对谁发一通脾气,但这样的人都不在身边。他的手机通讯录里还留着松本两年前的旧号码,像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
这一切幻象变成啤酒里的泡沫,浮上Ye_Ti表层,消失在空气里。
头开始痛起来。他给自己量了体温,_Tun了片感冒药倒头就睡。
松本打着哈欠站在公交车里,不敢坐下,怕自己一转眼就睡着。用手机听孩子先生的2001精选,却不停地按着快进键。
摇晃的把手好像船桨,活在当下的每个人,则是在大海上独自飘的小船。
他闻到自己身上还未散去的有点馊的奶油蛋糕味,以及若有若无樱井家里的气味,觉得早知如此不如喷点香水,或者赶回家换个衣服。
看了一眼手机时钟显示8点半,他默默地对自己说,打卡干活,早点回家睡觉。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在他眼中变成过去走过无数次、学校后门的小路,依旧绿意盎然,紫阳花盛开。
再一眨眼又不见了。
以前他总觉得那个时期是最好的,那时候的他只要看到樱井回他mail就能高兴很久,还被二宫说别傻乐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总是学不会处理长期交往的关系,学不会考虑太多以后的事,总觉得离他还很远。
以前什么都不会考虑就一个劲往前冲,结果就被撞得浑身是伤。
当他终于学会了保护自己的最佳方法是先拒绝别人,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太不坦率了,变回当初那个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不顾一切的自己有多好。
每次每次,不是得到了之后发现那不是自己想要,就是得到之前就伤害了别人。
没有长大有多好,只是不能回头。
正在做的工作是自己喜欢的、也没有任何疑虑,是他最大的慰藉。大二时,在生田和其马内甲的引荐下来电视台工作,于是直接在学校办了休学手续,完全不后悔。这件事如果告诉樱井,大概又会被训一顿说为什么不读完,然后他要怎么解释呢?这件事看起来和高中的时候的厌学情绪似乎是一样的,但其实完全不同。喜欢的人和事都是无法妥协的,读书只是通往最终目标的一种途径而已。你读了那么久的书,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吗?他对着空气想着这样的对白,觉得最后大概还是不会这样针锋相对地看着樱井的眼睛说出来。
对他来说,一个人呆在控制室的小房间里一点都不无聊,有时候太专注于效果上的创新还被前辈说过两次,他每次都虚心受教。总的来说,同事都挺喜欢他,编导还和他说希望今年跨年晚会他也能来帮忙。
亲和力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外人是羡慕不来的。
工作结束后,他看到姐姐给他mail说:没工作的话早点回家一起过圣诞节
回:有没有圣诞礼物:P
姐:有,但是你不回家的话就归我了哟~
※
马的LZ昨天被代发嘲笑了一晚上……
96 代发再次登场2012/9/6 2:2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