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团||墨染桜

打印

226100条/页,3页

1 2 3
您是第19718位读者

楼主 白玉パフェ2012/12/8 18:18:00

借了政治体系的架空向

-----

0、小楢


月影稀疏的出町柳附近,夜深人静听得清雪花打落在屋檐上的声音。一行约莫四五十人的武士,簇拥着一台八人轿踏着雪匆匆赶路,领头打着两盏绘有繁复家纹的灯笼,幽黄色的火光静静地投映在雪地上。

“马上就是正月了呀。”一个年纪约莫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边因为畏寒偷偷缩了缩脖子,一边笑嘻嘻地小声咬耳朵,“冈田大人,听说今年下鸭神社的蹴鞠始,规模特别盛大呢……”

走在少年前头的冈田准一正想扭头接话,便听见走在不远处的番头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干咳声,只好讪讪地闭了嘴。他今年23岁,进花畑番[注1]已经第7个年头了。个头不高但轮廓生得分明,乍一看酷似江户港边一身洋装的外邦人,因而在人群里总显得格外醒目。

一抹雪花在风中飘飘转转正巧落进了冈田的衣领,他一个哆嗦仰起脖子,看了一眼几乎完全掩映在云层后面的新月,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手比大脑的指令更快一步伸向腰间的刀柄,冈田顾不上理会番头“你在干什么”的怒喝,猛地一个转身,正好看见方才还在与自己说笑的少年的身体被干净利落地斜劈作两半,滚热的鲜血瞬间溅了满脸,顺着被冻得发僵的面颊一点点淌下来。

寂静的小路立刻一片嘈杂。在此起彼伏的“保护将军大人”的嘶吼声中,冈田护在轿前反手连砍数人,环顾四周只见同伴接连倒下,一时估计不出敌人的来头与数目。

耳畔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尖啸声,一支绑着黑色物什的火箭狠狠钉在了轿顶。“危险!”冈田月兑口而出,挑起轿帘向坐在轿内的将军伸出手去。就在这个时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扑面而来。

硝烟缓缓散去,冈田伏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只看见一地残破与鲜红。他徒劳地向前匍匐了两步,冥冥之中耳边又响起了记忆中喃喃的声音。

——倘若我不离开,总有一日会亲眼见你不得善终。

——而我不想看见。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啊。对不由自主回忆起往事的自己苦笑了一下,冈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我本身就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结局吧。


1、黄梅

两个月后。

正月已至尾声,闭门歇业的店家陆陆续续重新挂上了招牌。雪停的清晨,各家门前飘动着袅袅的青烟。穿着厚厚棉衣的稚童,踩着脏兮兮的积雪,在步履匆匆的行人间前后穿梭,嬉笑追逐。

森田刚拉开木门,挂好幕帘,又从屋内扛了旗幡出门揷好。不过些许的功夫,双手便冻得麻木起来,只得拢在嘴边呵了口热气。他身材瘦小,留了嘴乱糟糟的短须,不笑的时候总无意识微微蜷着眉头,看起来情绪不佳的样子。大约三年以前,这个生性寡言的异乡青年只身来到江户,在下町的隅田川边开了家卖各种蜡烛的小店,还附带着卖些发饰、针线之类的细碎玩意。只可惜店内晦暗又沉闷,店主的面相又不易亲近,故而终日鲜少有人光顾。

森田姑且做完开店准备,打了个哈欠正要转身进屋补觉,双肩突然被人重重一拍,向前一个趔趄险些撞到门上。没好气地回过头,就看见始作俑者自知理亏地双手合十,笑嘻嘻地冲他挤眉弄眼:“早上好!”

来人顶着张猜不透年纪的清秀面孔,虽是配刀的武士装扮却仍然留着前发,穿了一身男人很少会选择的淡粉色,倒是意外好看。

“做什么?”森田被方才那一吓,睡意也减了大半,皱着眉头恶狠狠问。“打招呼呀。”对方被凶了一声表情有点委屈,“刚小时候没学过‘早上见到人要问好’吗?”

“谁管你。”森田哼了一声,就看见对方背着手跳到了店门口向里张望了一番,然后笑着调过脸:“话说刚的店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嘛。”准确戳中痛脚,脑门挨了森田狠狠一巴掌。

“开玩笑的啦!痛死了……”嘟起嘴用力地揉了揉额头,粉衣的男人突然一拍巴掌,嚷嚷着“糟糕朝会要迟到了”,拔腿一溜烟地跑走了。

“笨蛋……”森田摇摇头咕哝了一句,缩起肩膀钻进了店里。

-----

“进来!”

听见屋内传来的命令,已经在廊下跪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冈田微微吸了一口气,拉开木门随即俯下身去。

“准一君,好久不见了。”屋内传来一个浑厚而苍老的声音,“伤都养好了吧?”“是。托大人的福。”尽管一弯腰肋下又隐隐地痛起来,但冈田还是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去年真是天降大难啊。”那个声音发出了一声叹息,“老天无眼,先代将军大人赴京不幸身故……”“属下失职,理应以死谢罪……”冈田的声音听不出丝毫起伏,仿佛倘若此刻命令他剖腹下一秒便会毫无迟疑地抽出短刀一般。

“别说这种话。事出突然也是没有办法的。倘若真要问罪,我们这些人都该集体赴死了。”冈田说话被打断,便继续纹丝不动地俯在地上,也不知将这些话究竟听进去几成。“如今正是危难之际,用人之时。准一君,你的才干与忠心有目共睹,此等多事之秋,还是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背负国之重担。”

“属下戴罪之身,若年寄[注2]大人有任何差遣,一定赴汤蹈火。”

“没有那么严重。岸本番头殉职,现下的番士之中你是最出色的,保护将军大人的重责便交给你了。”波澜不惊地说出升职的命令,若年寄大人接着转向了另一边,“……昌宏大人,咱们新的将军大人呢?”

便听另一个声音淡淡回答:“大约还未起身。”“真不像样子。”若年寄小声咕哝了一句,然后微微清了清嗓子,“麻烦你领冈田大人去面上谢恩吧。”

待到若年寄的脚步声终于远去,冈田才头一回直起身来。一身深紫色和服手中握着一柄玉笛的高大男人已走到了他的面前,表情里有种说不出的玩味:“那么冈田大人,我们走吧。”

冈田站起来的时候觉得伤处又抽痛了一下,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再抬头时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的面孔,心中不由略不舒服。

“劳烦松冈大人了。”嘴上还是这样客气地回复道。这位备受先代将军夸赞的御侧众[注3]大人,年纪轻轻却已被视作下任御用人[注4]的最佳候选,连若年寄大人也对他如此客气,冈田自然清楚不能轻易招惹。

松冈昌宏微微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轻巧地转着笛子从冈田身侧擦肩而过,看似不经意地落下一句:“听说年末的出町柳之变,花畑番出勤49人只余冈田大人一人大难不死,如今竟还荣升番头。可见人生起落,真是说不准呐。”

冈田不由一怔,眼前瞬间出现了与自己讨论蹴鞠始的少年被劈作两半的躯体。待他回过神的时候,松冈已经走到了门外,正似笑非笑地等着他。

……看情形就算自己不想卷人是非,只怕也难以如愿吧。


TBC.


注1 【花畑番】幕府军事组织,负责将军的警护工作。因为属于直属的亲卫部队,因此对于番士的家门和父亲的官职都有很高要求,花畑番出身的番士就任高职的情况也很常见。

注2 【若年寄】城内警备、医师、学者与膳房的管理者。

注3 【御側衆】在将军身侧工作,负责将军的警卫以及就寝时与老中等人的政务交接,在获得将军亲信的情况下可能会升任侧用人。

注4 【側用人】正式名称为御侧侧用人,在将军身侧负责把将军的命令传达给老中。虽然官位在老中之下,但是在获得将军信任的情况下实权很大。

2 = =2012/12/8 19:33:00

文笔感觉好喜欢
求问CP向

3 啊啊2012/12/8 22:55:00

好看

默默问另外那篇....啥时候更?

4 白玉パフェ2012/12/8 23:29:00

啊对不起!忘了说cp的问题

因为这篇不会有明显的cp向,所以在犹豫到底算无cp还是把所有有可能的潜在cp都标出来防雷

3L你指的是……啥……

5 蹲!2012/12/9 8:06:00

果断rid
背景人设啥的好喜欢嘤嘤嘤

6 TV!!2012/12/9 10:38:00

太激动了!

文笔跟设定都喜欢,好久不来FB,今天真是惊喜啊

7 白玉パフェ2012/12/10 20:14:00

2、郁子

“不是早就说过,老中[注1]们的请示你看着办就行,何苦大清早来吵我睡觉。”

冈田跪在廊上,隔着竹帘只能依稀看见屋内绰约的人影。松冈俯着身,断断续续的低语声在冈田听来竟带了几分令他吃惊的亲昵:“这都日上三竿了哪来的大清早……你胡来得尽兴,到头来单害我一人被骂……旁的事也就算了,谢恩这种事难道也能随便代替不成……”心中不由平添了莫名的忧思,只觉得此番不明所谓的升迁大约绝不是什么好事。

正在走着心思的时候,突然听见松冈叫他进去,连忙跪行了数步,进人帘内仍是整张脸伏在地上,轻易不敢抬头。

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问:“你便是冈田?”冈田知道问话的就是那位因为贪睡被若年寄抱怨的新将军,连忙恭恭敬敬应了声。

“抬头。”毫不客气地命令道,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不快,不知是否因为刚刚被叫醒的缘故。冈田缓缓抬起头,映人眼帘的便是倚在软榻边的自己的新主人——年纪看起来与自己相仿,相貌意外得正派英气,剑眉,黑眸,并没有想象中的散漫与骄纵。

“脸倒是挺秀气……”盯着自己的面孔看了一阵,突然微微咧嘴笑了一下。冈田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对方已突然起身,大步走了过来。

从身手与步态来看,倒像是名符其实的武家子。冈田暗暗惊讶于对方有着比松冈还要高出少许的魁梧身材,行动却依旧敏捷干脆,还未来及在心中赞叹一声便被对方直接伸手钳住了下巴,被迫吃力地仰起脖子来。

“保护不了叔父大人性命的人,如今却还要腆着脸来保护我吗?也亏得若年寄大人用心良苦了。”说话的同时手上渐渐使了劲,令冈田必须竭力忍耐才不会令表情有所变化。余光瞥见袖手旁观的松冈,微微低头用食指轻轻搔着眉间,一副早已心知肚明的模样。

虽然心有不甘,但这是冈田永远无法否认的事实与污点。身为象征了家门地位与自身实力的花畑番一员,他既未能保护将军的生命,也未能成全武士的荣誉。冈田家世代忠勇的名声,传到他这个不肖的独生子手上,也算是彻底被毁了吧。

——冈田,你想保护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亏你还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现在啊。

我知道的呀!三年前就忍不住想要这样高声反驳的冈田,却不知为什么最终眼睁睁地错失了申辩的机会。答案明明理应是一清二楚的,但似乎又依稀有哪里不对,令他无法理直气壮地作出回答。

“将军大人的性命,冈田誓死守护。”从纠缠不休的回忆中努力挣月兑,最后强力压抑着一种近乎屈辱的心情,这样斩钉截铁地回答。

“哎~~?”故意拖长了声音的回应,听起来就好像嘲笑一样,“冈田大人的承诺,还真是沉重得很呐。”

-----

“幸明殿下的字,越来越好看了。”

干燥的细雪被风卷人回廊,飘落在泛着光泽的浅褐色地板上,视觉上给人以花瓣的错觉。香炉燃着袅袅的青烟,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甜味,就如同春日提前来临了一般。

一身红衣的少年,撇撇嘴将笔重重放下,鼻中轻哼了一声:“字写得好看又有什么用?”

察觉出稚嫩的声音里蕴藏的欲说还休,正眯着双眼用指尖有节奏地叩击着掌心的男人动作微微一滞,旋即和蔼地微笑起来:“字练得好看,等主上身体康健后查阅殿下的功课,也会高兴的吧?”

“……父亲大人?”少年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便削弱了下去。他抿起嘴唇沉默了许久,然后拿起笔重新专心致志地写下去。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空荡荡的院落。纵使是朝廷失势公家[注2]落魄的今时今日,在家格排序中仅次摄家[注3]的清华七家[注4],依旧保持着最起码的风度与体面。譬如这位被御所女眷们私下戏称作“宏嘉年间的光之君”的东宫傅[注5]大人,形容清秀,眉眼含笑,左目下方的泪痣令面容平添了几分柔情,望着远处出神的时候,整个人便好似一幅温和的画卷。

时下还是冬末,满院樱树光秃秃的看起来格外寂寞。不过,只要春风一到,那灿若天神的花朵便会理所当然地尽情盛放,成为院落当然的主宰吧。

正是为了那样的一天,才会有了整个漫长而酷寒的严冬吗?

“长野大人,关白[注6]大人说长州藩的加盛大人到了,请您过去一趟。”

悠闲赏雪的雅致被突然打断,长野博不免一惊:“但是我与加盛大人素不相识……”

“那是因为加盛大人的随行里有老朋友嘛。”质疑的话说到一半被略带沙哑的京谈口音突然打断,长野转头才看见一个身材矮小、穿着金底褐色圆斑花纹华服的男人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城岛先生!”被惊动的红衣少年放下纸笔,主动起身问候,对方便受之无愧地点点头称了一声“殿下”,这才笑着走向长野。

“先生所谓的老朋友是指……?”长野也连忙起身问安。城岛茂虽然不像长野是望族出身,却是今上在皇子时期就格外尊重的恩师,登基之后更官拜权大纳言[注7]。虽然官位不过正三位,却连公家之首的关白大人也要对其礼让三分。

“博君的交友莫非如此广泛,竟然一时想不出这位老友是谁吗?”城岛故意做出了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令长野不由尴尬语塞。

会跟随加盛大人进京的老友,怎么想都只有那一个人而已。他之所以冒着被城岛嘲讽的风险明知故问,大约只是因为在内心Deep,并不是那么想与那个人相见吧。

“听闻长州的萩烧茶器有名,一直想亲眼一见。博君,咱们同行如何?”

被城岛主动邀约,长野赶紧收敛心神点头赞同。转身向幸明请辞的时候,不知是因为多心还是什么缘故,长野总觉得那位涉世未深的皇太子殿下,看向自己的眼神显得若有所思。他也来不及细想,便匆匆跟着城岛走了。

落在回廊上的雪片,毕竟不比花瓣,很快便化作了一小滩微不可见的水渍,再也找不见了。


TBC.


注1 【老中】幕府直属将军管理国政的最高常规官职,地方各藩对应的职务称为“家老”。

注2 【公家】在朝廷供职的贵族与高级官员的总称,与幕府的“武家”对立。

注3 【摂家】公家家格最高的五大家族。人仕后由从五位上或正五位下起晋升。

注4 【清華家】公家家格仅次摄家的九大家族,分为上七家与下二家。人仕后由从五位下起晋升。

注5 【東宮傅】皇太子的教育官,从四位上。

注6 【関白】代替天皇行政,公家的最高职务。

注7 【権大納言】摄家·清华家以下家格出身者能够升任的最高官职,正三位。

8 = =2012/12/10 20:32:00

N野的老朋友应该是S本吧XD
自带豹纹的leader也出现了,蹲等下文

9 更了2012/12/10 20:33:00

盖LS

10 2012/12/11 4:38:00

看到TV立马杀进来按爪印>3<。

11 更了2012/12/11 20:11:00

11要保护的就是babe吧XD
走向很棒=V=

12 = =2012/12/12 8:19:00

喷了leader的豹纹华服
LZ请务必够昂!

13 = =2012/12/13 19:17:00

即使是古风背景leader也依然拥有自带豹纹技能=v=

14 白玉パフェ2012/12/13 19:52:00

3、紫丁

井之原快彦冒着雪回到屯所,一进屋便听见道场的方向传来了一下下木剑碰击的声音。国分太一正在炉火边捧着壶热茶研究棋谱。值班的小姓坐在一旁迷迷糊糊地打盹,连井之原进屋都没有察觉。

“朝会后就干劲十足地去了道场,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不待井之原去问,国分便悠然地开口答道。这两人相识已久,对彼此的脾性都一清二楚。国分虽然年长两岁,却天生长了张精致的娃娃脸,眼睛尤其生得好看,瞳仁黑亮仿佛带着股将人深深吸人的力量一般。井之原则恰好相反,垂眉细目,笑起来眼角便皱出了细密的褶子,一看便像个宽厚可靠的邻家兄长。

井之原点点头,转身去了道场。推开门便看见七八个新来的门生正气喘吁吁地围着圈,人群中央手握木剑的男人挽着袖口,头发用藏青色的带子高高束起,脖颈上满满的汗水顺着发丝一直淌下去沾湿了大半件上衣,脸上却带着笑,像是正陶醉于什么有趣的游戏一样,狡黠的目光敏捷地扫视着四周,兴致勃勃地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口。

“我买了月见亭的抹茶团子。”井之原抬手拢在嘴边喊。一声响起即刻见效,丢下木剑直扑过来的男人,看起来只是个单纯地憧憬着美食的小孩子。

很显然,“提起坂本单刀流的三宅健江户武士无人不知”这件事,与“美味的抹茶团子”相比较简直就是太微不足道了。

“你也年纪不小了,适可而止别总叫后辈看笑话。”井之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招手让呆立一旁面面相觑的门生们都过来吃点心。被教育的对象却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专心致志地迅速将团子塞了满嘴,鼓着腮帮含糊不清地支支吾吾。敞开的领口不知不觉向身体一侧滑去,便露出了一条从右锁骨倾斜向下不知长度的伤痕,刚掉痂不久的肌肤泛着新鲜的嫩红色。

“大夫真的说没问题了吗?”井之原皱皱眉,伸手替三宅将领口拉好,又起身去取了丢在门口揉成一团的粉色外衣递过去,“大冬天的弄这么一身汗当心感冒。”“只要樱花不开才不怕感冒!”结果被这样不服输地抗议了。井之原叹了口气换个话题:“上次把你留在江户就好了。万一现在就把肩膀弄坏了,以后上了年纪有的是麻烦。”“我才不会上年纪!”完全是不讲理的胡搅蛮缠。

知道这样的对话永远都是没有结果的鸡同鸭讲,井之原摇了摇头,正色宣布了真正要讲的事:“健,坂本桑要回江户了。”

三宅塞满团子的嘴巴停顿了片刻,然后又更加大力地咀嚼起来:“那个大叔爱来不来!”声音越发含糊,要不是井之原打小看着他长大只怕压根听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井之原听见这个回复竟然笑了起来,伸手使劲揉了揉三宅湿漉漉的头发,最后干脆利落地给了一巴掌:“小时候那么粘人现在装什么装!你明明就是想坂本桑了对吧?”

-----

“将军大人呢?”松冈走进茶室,便被现任侧用人山口大人这样问了。

“午饭后吵着要去马场,只好随他的意思了。”松冈走到山口的对面,正姿坐下。山口达也的个子不高,但古铜色的肌肤衬得整个人格外结实,虽然眉眼依稀能看出少年时的秀丽之姿,但眼下的样子比起深居城内的侧用人,分明更像是驰骋沙场的武将。

“他倒是肯放你回来。”山口笑笑,亲自将茶点推到松冈面前,松冈称谢接过。“那个人从小就是直脾气,虽说火爆倒也容易摸透。唉,说到底若不是此番变故,谁会想到先代辞世突然竟连子嗣也未留下……”

“就算没人想到,如今他也是将军。”山口适时地做出了提醒。松冈一怔,意识到自己的用词未免太过僭越,赶紧讪讪道歉说:“义兄大人所言甚是。”

山口与松冈两家皆是武家望族。山口年幼时曾被松冈的父亲收作养子,后来虽然重返本家也改回了旧姓,但松冈仍一直对山口以兄长相称,山口在私下也喜欢随着旧时的习惯管松冈叫松哥儿。

“那么,新任的花畑番头怎么样?”山口也不多责怪,换了个话题问道,“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冈田家的儿子?”

“是的,冈田准一。”松冈点头回答,“去年随驾上京唯一的幸存者。”

“哦?唯一的幸存者?没有被下令剖腹,居然还升任番头,这倒真是耐人寻味呐……”山口摸了摸下巴,不禁笑了起来,“这孩子可有什么过人的地方?”

“冈田家在花畑番供职已经五代,他父亲就是官拜番头,只可惜上位没多久便殉职了。冈田准一是独子,年纪轻轻就进了花畑番,虽然在番中口碑一直不低,但据我这次观察倒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松冈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或许若年寄大人只是不愿意把我一个人放在将军身边吧?”

“哼,也不掂量一下他们有没有本事使唤动冈田家的人。”山口冷笑着自语了一句,捻起一块软糕放人口中,细细嚼了片刻,“侧用人是将军心腹兼口舌,素来由将军钦点。我侍奉的是先代将军,如今新的这位只怕总是要另选他人的。松哥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松冈不由微微一愣:“但是,将军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山口对松冈的迟疑不免有些不快:“他毫无准备独自一人进了幕府,身边可以相信的除了你这个青梅竹马还有什么人?你对他尽心,他自然会知道感激的。”

松冈见山口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知道不能再有推月兑,连忙低头回复道:“松冈一定全心侍奉将军,不辜负义兄大人的期望。”

山口点点头,拿起一块软糕塞到松冈手里:“是京里特地送来的名产。我记得你打小便喜欢这个,这次特意给你留了。”松冈笑笑,默默咬了一口一时竟尝不出究竟是个什么味。山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轻轻叹了口气:“松哥儿,事到如今,在你心里莫非还把他当做长濑舅舅家的小儿子吗?”

松冈将口中的软糕咽下,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TBC.

15 更了!2012/12/13 22:28:00

好紧张的感觉><
期待下文

16 = =2012/12/14 16:34:00

看见TV团就滚进来了。。。

loli ken萌死了~~~

求别坑。。。

17 白玉パフェ2012/12/16 9:45:00

4、夏茑

人夜以后,风渐渐大了起来,夹裹着纷飞的雪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凌冽的弧线。

炉子上精致的瓷壶咕噜噜地烧了好一会儿,才惊动了一直站在门前看雪的长野。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取下酒壶,却又瞬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热这壶酒,不由得站着发了一会儿愣。

“哎呀呀,不管什么时候走进博君的家里,都有好闻的香味啊。”城岛不知何时到访,自说自话地走到长野手边,弯下腰用力地嗅了一口,“博君,想不到你这个不喝酒的人,倒是还有点好收藏。”

“先生,饮一杯如何?”长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主动斟满了一杯递到城岛面前。“哎?可以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伊丹酒啊!”城岛一边敏捷地接过来酒杯一边故作谦让,长野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本来就不善饮酒,先生还请尽兴。”

城岛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了半天,这才张开嘴心满意足地“啊”了一声。他也无须长野再劝,毫不客气地自斟自饮起来。长野深知这位大纳言的性情,只有摇摇头不做声。

“在这样寒冷的冬夜,一个人温了壶好酒却又不喝,未免太浪费了。”城岛放下酒杯,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还是说,博君在等什么人吗?”

长野轻声一笑:“这不是等来了先生?”

“别别别,我受不起。”城岛闻言连连摆手,“这么珍贵的酒,配上镰仓时代的酒具,还是清华家的公子亲手温好的,我可消受不起啊。”

明明一口气都喝下去大半壶了——纵使素来温和的长野此时也忍不住暗自腹诽道。但他脸上还是笑着,或者说笑得更真诚了:“这话就不对了。要我说,天明年间的伊丹酒,也就只有身为帝师的城岛先生才配得上嘛。”

城岛“哼”了一声,突然抬头盯住了长野的眼睛:“那个人,听说明日便启程回江户了。”长野面不改色,漫不经心地绕弄着酒壶的把手:“他本就是江户出身,回去有什么不对?”

“没有告诉他吗?秋天就要大婚的喜讯。”城岛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了微微的醉意,“今上的二公主可是幸明殿下的亲姐姐,就算是清华家能够攀上这样的亲事也实属不易……啊,不过对象是‘宏嘉年间的光之君’的话,大概公主殿下也一定满心欢喜吧?”

长野吸了口气,像是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不过是成个亲而已,何必闹得天下皆知。”

“早晚都会知道的哦。”城岛意味深长地看了长野一眼,“倘若不是博君亲口告知,那便是从他人口中听说。难道不会更失落吗?明明曾经是最要好的同窗来着……”

-----

同样飘雪的江户城,人夜已久议事厅的灯火依旧通明。黑压压跪坐了一屋的家臣们,静静聆听着老中大人舟保久的滔滔不绝。

“将军大人!”老中充满怒气的声音突然抬开,令坐在帘后昏昏欲睡的人猛地一惊,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保久大人,您继续您继续……”

“大人!如今局势不稳,地方各藩异动频频,朝廷也不安稳,还请大人振作!”满头白发的老人忍不住用拐杖连连敲击地板,身后的家臣们纷纷低下头去,亦有少数暗暗偷笑的。山口与松冈对视了一眼,又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正盘腿坐在矮桌前用力挠着头发的新将军。

“振作嘛我也是想振作的……”语气里倒听不出被冒犯的怒气,但也丝毫不见悔过之意,“但是实在是因为保久大人您说了太长时间我听着听着就困……”

难怪会被臣下看不起啊——山口在心里默默想。

“将军大人!”

“别喊了别喊了!”投降似的咽下了只发出半个音节的“困”字,人高马大的将军大人皱了皱鼻子,露出一副不情不愿的委屈表情来,对于又急又气的老中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就算不是先代的嫡系,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该有相应的自觉!”已连续侍奉了三代将军的保久大人忍无可忍地说出了这样令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话来。老人_chan_chan巍巍地站了起来,拄着拐杖一步步逼向帘前,家臣们都不由得半张开嘴巴,惊讶地目睹着主上被臣下如此教训的稀奇画面,一片鸦雀无声中只能听见保久大人一个人愤怒的声音。

“保久大人,请表再向前了!”没有人注意到单膝跪地的冈田究竟是什么时候突然拦在了老中与帘帐之间,然而这一行为无疑令三朝元老感到了严重的耻辱。

“你是什么东西!”拐杖凌空举起被刀鞘架住发出了“砰”得一声响,冈田眼明手快一手扶住了身体后仰险些摔倒在地的老中大人,一手稳稳地握住未出鞘的长刀:“就算是保久大人,也不能再上前一步。此乃祖训,还请大人见谅。”

又惊又怒的老人,训斥的话一时卡在喉咙里竟一个字也发不出声。年轻的新晋花畑番头目,不卑不亢地收起长刀,朝老中深深躬下身去:“您面前坐着的——可是将军大人!”

议事在完全出人意料的局面下宣告结束。自保久大人第一个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之后,家臣们也纷纷溜之大吉,仿佛深恐慢走一步就会招惹上什么无妄之灾。山口的目光在将军大人与冈田之间打了几个来回,正想主动说点什么,不想将军竟抢先一步站了起来。

“你胆子倒是不小,也不怕开罪舟保久那个老家伙。”朝冈田的面前走了两步,语气与表情都看不出是感谢还是调侃。

“在下只是尽自己的职责。”冈田低下头,毫不迟疑地回答。

“了不起了不起!”响起了几下零星的掌声,“可惜冈田大人若能把这份忠心用在先代身上,如今也用不着得罪老中了。”

冈田像是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平静地回答:“大人所言极是。”挺直的脊背微不可见地摇晃了稍许,墨黑的宽大制服反倒令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单薄了。

山口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松冈,用眼神无声地发问:你这个青梅竹马在搞什么名堂?

松冈咧嘴苦笑了一下。

-----

夜深雪浓。

京里不比幕府,早已是架空的人偶娃娃,外表精致光鲜罢了。公家落魄,朝廷失势,又何谈一个区区东宫傅,昔日在太学学得治国经纬,如今也只有混混度日。

喝上了兴头滔滔不绝的权大纳言是什么时候跌跌撞撞起身离去的,长野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就着对方剩下的残酒润了润嗓子,不胜酒力的身体便已有些飘飘然了。他摇摇晃晃走到橱柜边用力一拉,满满一抽屉的信笺便洋洋洒洒地飘了满地。

长野笑了一下,满不在乎地就地坐下,顺手抓起最近的一页纸斜靠在橱柜边看起来。

“博君,隅田川边的樱花开了。的确是比不过鸭川的景色,不过若是有空,大可以回来看看。”

“博君,道场最近的势头相当不错哦。总算是稍微打出了点名头,开支也渐渐有了结余。什么时候回江户,请你好好吃一顿。”

“博君,恭喜荣升东宫傅。果然不愧是博君啊!我们也有好好努力,嗯,姑且。所以,记得回来看看哦!”

每隔三两个月便会定期送达,执着得近似于自说自话的厚厚一沓信笺。每一封信最后的署名,都是一个草草的“快”字。

记忆里一笑起来便没了眼睛的少年,比自己年下四岁,总爱屁颠颠地跟在自己身后一声声亲热地叫着“博君”。也不知时至今日,究竟长成了怎样的模样。

“小快,这些年来,也亏你费了这么多心思。”

TBC.


(我打死也想不出よっちゃん要怎么翻译才能看起来正常点,躺倒)

18 更了2012/12/16 13:08:00

LZ你就这么把S本和N野见面的过程略过去了么TAT

阿撇你费心了...不管是两位长老还是某个伪少年...

19 更了!2012/12/16 22:16:00

=V=
真的喜欢风格
表白~!

20 白玉パフェ2012/12/18 15:40:00

5、未草

三宅拢着袖子,晃呀晃地走到门口,一眼便看见坂本昌行正坐在主座上被一群人围着问东问西。坂本离开江户前往长州的时候三宅才19岁,如今已经24了。这期间虽然也短期地回来过几次,但是阴差阳错恰好都是三宅不在的时候。

少时记忆里总喜欢绷着一张脸故作凶狠的男人,伴随岁月更迭,那张不知何时蓄起密密短须的面孔似乎变得平易近人了起来。都说长兄如父,对于自打记事起就将坂本的道场当做了游乐所的三宅而言,很难用兄长、前辈又或者老师的身份来概括这个男人。握起木剑目光瞬间犀利得令人生畏的坂本,与看见蜘蛛吓得满屋子乱窜的坂本;犯错时劈头盖脸训斥自己的坂本,与无可奈何地领自己骑脖子赏灯的坂本。一直以来都是同一个人。

“哦,健来了!”从人群的间隙中看见了倚在门口的三宅,坂本兴奋地招了招手。那副大喇喇的样子,分明已经向着没有风度的中年大叔毫不犹豫地迈进了嘛。三宅撇了撇嘴,懒洋洋地蹭了过去。

“坂本桑,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回江户了呢。”

“说什么蠢话。”5年未见第一句听到的就是这种话,坂本哭笑不得地皱起了眉头,“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哎~~~?可是我听说长州风景好,气候也暖和……啊,对了,河豚好像也很有名……”三宅自说自话地挤在坂本身边坐下,掰起手指认认真真地数,最后挨了坂本一巴掌:“你都是从哪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叫豆知识啦豆知识!”三宅捂着脑袋义愤填膺,“从小打到大,我根本就是被你们打傻的!”坂本被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气笑,但最终还是妥协地伸手揉了揉方才打过的地方算作弥补:“这么些年没见,你怎么就还跟小孩子一样呢?”

“谁说我是小孩子!”三宅不服气地回嘴道,“我可有好好工作的,大叔!”从三宅口中蹦出来的“好好工作”这几个字,带着说话人特有的沙甜嗓音,就好像还处在变声期的少年一般,令坂本不由晃神了一瞬。好在井之原与国分在这个时候及时出现,终于将坂本从三宅的滔滔不绝中拯救了出去。

------

“关白大人吗?”井之原显得十分惊讶。屏退门生,屋内只剩下了四人——坂本、井之原、国分,以及坐在远处角落里专心致志研究着坂本带回来的手信的三宅。

“对,这次加盛大人上京,也是朝廷方面主动提出来的。”坂本点了点头,“从今往后,我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得到了天皇陛下默许的行动。”

“天皇陛下……”井之原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国分玩弄着手中的折扇,思索片刻微微一笑:“也就是说,朝廷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吗?”

“如今中央的权利,都集中在幕府手中。朝廷的所有任命调度,都必须首先得到幕府的许可;反观幕府的行为,却完全不需要向朝廷报备。这样的现状,是天皇陛下所无法容忍的吧?”

“所以朝廷想到了地方诸藩吗?一直被视作以下犯上的倒幕行为,一夜之间成了朝廷的心腹,这种事情还真是奇妙得很呀。”

“如今幕府也正在动荡时期。”坂本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三宅,收回视线继续说,“在出町柳遇刺的先代将军没有子嗣,继位的是他堂兄的儿子。老中们是否真的愿意听命于这样的新将军,显然还有待商榷。”

“将军不过是个名号罢了。”国分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真正将老中们掌控于鼓掌的人,只怕不一定是坐在位子上的那个人。”

“你是想说……御侧侧用人?”井之原听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了,专心听命于将军忠于职守绝无私念的侧用人也是有的,不过嘛……”国分言尽于此,用扇柄敲了敲下巴,然后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坂本看了国分一眼,接着说下去:“加盛大人此番上京,已与朝廷达成了共识。削弱幕府,还政天皇,这对于诸藩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国分小声嘀咕:“加盛大人真是忠心耿耿啊。”坂本听在耳里只觉得话里有话,刚要开口只听国分又说:“说起来,听说天皇病重已久,幸明殿下还未行元服[注1]之礼,这样看朝廷的前途也着实令人堪忧。”

“讲话当心!”坂本忍不住低声呵斥道。国分看了坂本一眼,笑笑不再讲话。井之原一直没怎么揷嘴,视线在坂本与国分之间移来移去,最后看向了仿佛完全置身事外的三宅。

“健!”就像是为了缓和气氛一般,井之原突然招呼三宅道。三宅一脸茫然地走过来,一看就是刚才的谈话一句都没有听进耳去。井之原只好将刚才说的内容简单扼要地转述给三宅:“坂本桑跟着长州藩的加盛大人一同上了京。现在,咱们是为天皇陛下效命了。”

三宅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困惑:“要做的事不一样了吗?”井之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三宅旋即松了口气,一脸无所谓地摊开双手:“那就行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我也想听听健的意思。”坂本在身后高声说,“对于朝廷和幕府,健是怎么想的?”三宅停下脚步,慢_Tun_Tun地回过了头:“至今为止,坂本桑问过我的意见?”坂本一时语塞,结果三宅却莞尔一笑补上一句:“正好我也讨厌动脑子。”

坂本愣了片刻,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井之原,井之原垂下了眼帘,刻意忽略了坂本的求助信号。

“嘛,其实健君说的也对。”三宅刚走,国分也拍了拍袖子站起来,“自从决定投靠长州藩以后,我们能做的选择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太一君。”坂本突然开口,“说起来,幕府现任的侧用人,我记得可是你当初在朱鹭馆时的前辈?”

“没错。”国分显然没料到坂本突然提起这件事,表情有一瞬的惊讶,旋即就又笑了起来,“虽然只大我两岁,却已经做了快5年的侧用人了。同样是朱鹭馆出身,我还真是令师门蒙羞啊”

“话不用这样说吧。”井之原忍不住抗议道。国分看了一眼井之原,又看了一眼猜不透表情的坂本:“开玩笑开玩笑。大概朱鹭馆都不会把我这样的人列人门生名簿的吧哈哈哈哈……”边笑边摇着扇子走了。

“朱鹭馆的城岛先生,如今是在御所侍奉吧?”看着国分的背影,井之原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会变成既是同门之争又是师徒之争的局面啊。”

坂本只是沉默,没有接话。井之原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自坂本回来之后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出口的话:“坂本桑这次上京,见到那个人了吧?”坂本缓缓抬头看了井之原一眼,像是想笑却到底没能笑出来:“见到了,所以呢?”

“你们还在磨磨蹭蹭聊什么?”井之原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突然听见三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即刻悻悻地止了声。

“没什么。”坂本笑笑,伸手整了整不知道怎么搞又绕了回来的三宅的衣领,“有空让我好好见识一下,传闻中的江户第一剑士到底有多了不起。”

三宅便像个小孩子一样,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TBC.

[注1] 【元服】指男孩将总角的发型改作结冠以示成年的仪式,通常在12到16周岁之间举行。

21 更了2012/12/19 0:20:00

好喜欢这种一家人的感觉T T

22 = =2012/12/19 11:01:00

太一不简单吧……<script id="maxthon-gestures-extention-helper" istopwindow="false">(function () { var last_mouse_move_point; var is_not_move; var script_id = 'maxthon-gestures-extention-helper'; var is_message_sended; // Whether the mouse is moved between 2 adjacent mousemove events function notMove(point) { if (is_not_move == false) { return false; } if (Math.abs(last_mouse_move_point.y - point.y) < 2 && Math.abs(last_mouse_move_point.x - point.x) < 2) { return true; } else { is_not_move = false; return false; } } if (window === top) { document.querySelector('#' + script_id).setAttribute('istopwindow', 'true'); } else { document.querySelector('#' + script_id).setAttribute('istopwindow', 'false'); document.addEventListener('mousedown', function (event) { if (event.button !== 2) { return; } is_not_move = true; last_mouse_move_point = null; is_message_sended = false; }, false); document.addEventListener('mousemove', function (event) { var point; if (is_message_sended) { return; } if (event.button !== 2) { // not right key is pressed down return; } point = { 'x': event.clientX, 'y': event.clientY }; if (last_mouse_move_point == null) { last_mouse_move_point = point; return; } if (notMove(point)) { return; } top.postMessage({ 'action': 'maxthon-gestures-start-drawing' }, '*'); is_message_sended = true; } ,false); } })();</script>

23 更了2012/12/19 23:07:00

通知楼外!

幕府与朝廷的力量制衡,现在TV团都是一部分人在一边而另外一些人在另一边

于是坐等更多展开

24 白玉パフェ2012/12/20 17:17:00

6、昇藤

坂本昌行时隔五年重返江户的欢迎宴会,坂本单刀流锦鲤馆门下只有一个人没露面。这个人便是坂本投靠长州藩之初,由加盛大人亲自派到江户协助坂本的田原小五郎。田原是长州藩士,明面上说是协助,但众人都心知肚明,说白了就是加盛大人放在江户的耳目。

坂本不在江户这几年,道场事务主要由国分与井之原二人打理。田原不出力,却总爱东挑西捡,说些无关痛痒的风凉话,尤其热衷于仗着自己的藩士身份,对贫穷武士家庭出身的门生百般嫌弃。井之原跟国分两个人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动不得他,只有暗自忍耐。

欢迎宴第二日的朝会,田原这才头一回出现,姗姗来迟后径直走到坂本身边与他并排坐下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国分“啪”得一声合上了扇子,正要开口时三宅抢先一步站了起来,笑嘻嘻发问道:“田原桑,您的位子是不是坐错了?”

“健君,不用这么死板嘛。”田原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对吧,坂本桑?”坂本闻言微微点头:“大家同门多年,不必太过拘礼。”井之原赶紧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想要跳脚的三宅,将他扯回到座位上。国分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重新打开扇子不紧不慢地摇了起来。

朝会一结束,三宅便气冲冲甩手走了。井之原正想去追,却被擦肩而过的国分拿扇柄轻轻敲了肩膀:“小井,借一步讲话。”

井之原只好暂时放下三宅去了国分的房间。进屋后对方却只是取了茶具出来,专心致志地沏起茶来,令井之原渐渐不耐烦起来。“太一君,你到底想说什么?”最后忍不住先挑起了话头。

“前两天我收到报告,说田原打着道场的名义向米行借了五百两银子,米行的人来催款,却被他下令打回去了。”国分小心翼翼地倒去头一浇茶水,仔细地沏上第二道。

“居然有这种事!”井之原不由一惊。

“可不止这一桩。田原来道场快六年,到底收罗了多少金银我可不敢说都查清了。不过光是查到的帐,你要看看吗?”国分笑笑,信手捻起一本厚厚的册子,朝井之原丢过去。井之原拿起来粗略地翻了翻,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告诉坂本桑了?”

“告诉了又怎么样?”国分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田原是长州藩的人,坂本桑不会动他的。”

“但是,做到这种地步至少也该警告一下……”

“若是个警告就能管用的人,也不会嚣张到这个程度了。”国分摇了摇头,“小井,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难道还有更严重的事?”井之原的表情不由紧张起来。

“老实说,他要光是贪点钱我也没兴趣搭理他。”国分微微一顿,压低了声音:“但是锦鲤馆,只需要一个老大。”

“太一君!”井之原月兑口惊呼,旋即也压低了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朝会,你不也看见了吗?”国分皱眉道,“想到什么就敢直说什么的那是健君,但是一般的门生呢?坂本桑他不计较排位,不代表大家不计较。默许的时间久了,只会让门生们误以为,道场的一把手另有其人。”

“话是这样说没错……”井之原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但那家伙可是长州藩……”

“那家伙是不是长州藩的我不关心。”国分冷冷笑了一下,“但你别忘了,我留在道场是只是因为坂本桑。”

井之原看着国分含笑的嘴角,心中没来由地一紧:“太一君,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国分轻描淡写地摇摇头,“过两天长州有使者来访。不管怎么讲,先让他得意过这一阵吧。”

------

初春的风还相当强劲,吹散了一地早樱,划过人脸竟有微弱的刺痛感。长濑想,自己大概是太久没有走出那座华丽却沉闷的江户城了。

耳边金属的撞击声令他微微一怔——在这样的场合下居然还能出神,莫不是因为太过缺乏危机意识了吗?坦白说,这次突然的出城踏青是他强行要求的,不肯让冈田出动花畑番也是他的无理命令。所以说路遇浪人刺杀这种事,确实怪不到冈田头上——更不如说,遇上了这样自己不把性命当回事的主子,冈田才是理应郁闷的那一个吧。

挡在身前的一个小姓笔直地倒了下去。还是少年的单薄身躯,刀刃从胸前一直贯穿背心,抽刀时喷涌的鲜血便溅上了长濑的袖摆。

冈田及时回防, 一刀将越过小姓直扑长濑的浪人从背后劈倒,又毫不停滞地反手刺向侧面围攻而来的敌人。他伸出左臂将长濑拦在了身后,头也不回地低声问:“将军大人无恙?”

长濑低头看了看袖子上血迹,又看了看冈田并不宽厚的后背,咧了咧嘴没有回答。

这时身后又有突袭。冈田急忙转身不慎右手手背挨了一下,长刀骤然月兑手。冈田顾不得血流不止的伤处探手伸人怀中去摸短刀,却眼见对方的刀刃已经举到了眼前,情不自禁便闭了眼,身体却未躲闪半分。

直到一个踉跄翻倒在地,冈田猛睁开眼发现自己已被远远推到了一边。瞬间断作了两截的尸体面前站着的,是不知何时长刀出鞘在手的长濑。

一身黑衣挺立于风中,刀尖鲜血滴落的高大身影,令冈田一瞬想起了远古传说之中的不败战神。

“将、将军大人……”不由喃喃地念了一声。

像是在一片喊杀声中听见了他的低语一般,长濑俯身捡起冈田掉落在地的长刀,转过头朝他一步步走了过去。仍有不顾一起的浪人从左右伺机扑来,却被长濑看都不多看一眼地径直砍翻在地。他终于站定在冈田面前,刀尖的血便一滴滴落在了冈田的身上。

“原来所谓的‘以性命保护’,就是替我送死?冈田大人还真是简单直白。”

冈田愣了半晌,起身重新跪好:“在下无能,大人受惊了。”

“哼,要是真把命交给你恐怕就不单单是受个惊了。”眼见着浪人已被杀尽,伤痕累累的残存亲兵一个个踉踉跄跄地围了过来,长濑冷笑了一声,将冈田的刀递到他面前,“站起来。”

冈田迟疑了一下,扶住长濑递过来的刀背站了起来。手背上的血还没有止,袖口染红了一大片看上去触目惊心冈田却面不改色。长濑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将自己的刀收回了刀鞘。

“冈田大人……”转身准备上轿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喊了一声,“你底下的名字是什么?”

“……准一。”冈田愣了一下,低头回答,“在下的名字是冈田准一。”

“真是名如其人,都正经得很。”长濑撇撇嘴转过脸,“我底下的名字,叫智也。”

看着对方极力压抑住惊讶的表情,长濑不满皱眉:“干什么?我不能有底下的名字吗?”

“不、不是的……”冈田一时有些结巴,“但是,因为是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得听着真闹心!”长濑直接打断了冈田,“你管先代也是叫‘将军大人’对吧?先先代也是,先先先代也是……谁知道都是在叫谁啊。”

“但是……”冈田觉得这样的凭空指责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将军大人就是将军大人……”

“叫我底下的名字。”长濑再度打断了冈田的辩解,“表让我说两遍。”

“……做不到。”冈田沉默了片刻,老老实实回答。

“冈田!”

“称呼将军大人底下的名字这种事实在是太有失体统,从古至今……”

“冈田!!”长濑抬高了音量怒视冈田,“啰嗦!”

冈田一味低着头,心里渐渐觉得早知道发展成这样简直还不如刚才被浪人一刀劈了来得清静。不知不觉间,长濑却逼近了过来,站在离他不超过五公分的地方,令他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将军大人也好,长濑这个姓也好,指的都不是我这个人……”平素充满了略带野性的浑厚男声,起初竟听出来几分寂寞的凄凉,然而最后还是变成了死皮赖脸的无理取闹,“番头大人你口口声声说誓死效忠,诚意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这几句的声音极低,恐怕周围的亲兵都听不清楚。但是唯有冈田,确实一字一句听得真真的。在一种自己也没有弄清楚的情绪驱使之下,他犹豫着抬起头,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智、智也……大人……”

长濑毫不回避地盯着冈田的面孔看了许久,然后突然咧嘴一笑:“冈田,你的眼睛意外的很好看嘛。”

一直平静如水的面孔头一回起了波澜,冈田被狠狠呛了一下。还没想到怎么回答,长濑已经转过身大步走上了轿子,然后掀起轿帘对一脸呆滞的冈田用略不耐烦地口口勿命令道:“回去了!还愣着干什么?”

冈田急急忙忙低下头,答应了一声“是”。

TBC.

25 更了!2012/12/20 21:05:00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得听着真闹心!”长濑直接打断了冈田,“你管先代也是叫‘将军大人’对吧?先先代也是,先先先代也是……谁知道都是在叫谁啊。”
=======
脑内了一下,前一刻还帅气的杀敌,转头就这么抱怨着称呼的BABE实在是太萌了XD
S本既然重返江户,就求个和N野的会面吧!
之前就是“见过了”什么的一笔带过不够啊不够><

26 更了!2012/12/20 22:24:00

这个将军真是萌XD

27 更了2012/12/21 20:10:00

DXD梗大好!

28 白玉パフェ2012/12/22 14:57:00

7、白芨

傍晚时分,森田收了旗幡招牌,正准备关门休息,远远看见一位身材瘦小的老妇人,_chan_chan巍巍地边走边四下张望。

“阿婆!”森田丢下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迎上了上去,“怎么又一个人出来了?我不是说了会抽空去家里看您的嘛……”

“小健……”老人一脸焦虑,嘴里喃喃地念个不停,似乎丝毫没听见森田的问话,“小健不见了……”

“哈?”森田愣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啊,阿婆您是说那只狗?又不见了吗?真是的……”一边嘀咕着一边拉了老人到店门口坐下,“我去找好了,您坐这儿别动……”

好不容易安抚好老人,森田舒了口气直起腰刚刚转身,便看见有人抱了只脏兮兮的柴犬走了过来。“又是在找这小家伙吧?真没救了!”

来人正是三宅。他挽起了两边的袖子,但新换的衣襟上还是被扭动不停的柴犬蹭得一塌糊涂,一走到森田面前便赶紧把狗放到了地上:“这家伙真心不听话,简直就没有一天不想着乱跑的。”

柴犬不理会三宅的抱怨,一溜烟朝坐着的老人身边扑去。老人的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_chan巍巍地张开双臂一把将柴犬搂在了怀里,连连唤着“小健”。

“阿婆,您就不能换个名字嘛!”三宅忍不住抱怨起来。森田忍住笑,回头严肃地瞪他一眼:“啊啊,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凭什么一定要别人家的狗换名字啊?”

“因为是我先叫这名字的嘛!”三宅急得跺脚,“这家伙明明是去年阿婆刚刚捡回来的,为什么非要用我的名字啊!!”

“那是因为阿婆喜欢你嘛~”森田火上浇油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将整个人跳了起来的三宅丢在了身后,径直走过去扶起阿婆,“小健也找到了,天也快黑了,我早些送您回去吧。”说到“小健”两个字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一下,然后憋着笑扶着阿婆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三宅已经帮他将剩下的招牌收好了,正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对着油灯的灯芯发呆,于是走过去顺手给了一巴掌:“让开,我还要干活呢!”

“刚意外的很温柔啊……”三宅被打了却毫不躲闪,依旧将下巴撑在桌子上,有些含糊不清地说。

“哈?”森田扬了扬眉毛。

“对阿婆也好,对狗也好,都意外的温柔……”边说边愤愤地抬起头,“所以说为什么一看见我就摆出一副欠债脸啊我真的有欠你钱嘛??”

“因为你太烦人。”森田毫不留情地回答。他取了做蜡烛的材料工具,一把推开三宅,然后在他身边坐下,埋头工作起来。

“刚真好啊,还会做蜡烛……”三宅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抠着榻榻米上的草,被森田挥手打了一下:“有什么好?”

“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嘛!”三宅理直气壮地耸了耸肩膀,“我什么都不会,种地也好,念书也好,做买卖也好……都不行……”

“那你不也活得好好的?”森田一边做蜡烛一边应付着回答。

“对,我能舒舒服服地活到现在,是因为有道场在。”三宅笑了一下,“是那个大叔把我捡回去,替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虽然要承认这一点实在有点不情愿。”说到这里三宅扁了扁嘴,充分表示了自己对坂本的不屑。

这时候传来了叫门的声音。森田还未来得及起身,就看见井之原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健果然在这里啊……”看到三宅的瞬间明显松了口气,三宅却“哼”了一声愤愤地转过了头。

-----

别扭的起因在于下午。

对于天皇欲任命长州藩松平加盛为京都守护使之事,幕府以老中舟保久为首的诸人表示了极大的反对,得不到幕府许可便无法赴任的加盛大人陷人了进退两难的维谷之间。最终,解决问题的方式由长州藩家老井上隆平借出使江户的机会,秘密地交待给了坂本。这纵然不是坂本昌行在投靠加盛大人之后的首次行动,却毕竟是与朝廷达成默契之后的头一回。

“太过张扬怕会给加盛大人招来闲话吧。”坂本坐在井上大人的对面,轻轻地揉着额头,“还是不留痕迹的比较好……又或者是做成山匪袭击的样子,但是这样未免太费人力……”

三宅陪坐一边听着一群人裹脚布一样的絮絮叨叨,觉得简直就快闷坏了。终于熬到了众人达成一致坂本抬起头环视周围的时候,跃跃欲试地刚要开口,就听井之原抢先一步说:“这次的事请交给我吧。”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耷拉下脑袋不开心了。

-----

“所以说,健到底在生什么气啊?”对于莫名其妙成为了一整个下午哀怨眼神的攻击目标,井之原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小井你干嘛要抢我的活?”三宅毫不掩饰地冲井之原质问道。“哈?”井之原一脸茫然,“我又不知道你想……”

“那之前你明明有看我对不对?”三宅毫不松懈,“当时和小井眼神对上了,然后你就抢着开口了!分明是故意的!”

“我真没有……”井之原被三宅死缠烂打得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连珠炮似的控诉个不停,却也坚决不肯妥协,在对方短暂的话语间隙中有气无力地坚持否认着。森田被这两个人闹得头疼,最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你们两个要吵滚出去吵!”吓得三宅与井之原都不由一个哆嗦。

“我什么都不会。”三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捡回了井之原来之前的话题,令剩下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我什么都不会,能留在道场只有一个原因……”凝视着墙壁上自己摇曳的影子,三宅微微抿了抿嘴,“对于坂本桑来说,我只能成为一把剑……不,必须成为剑。”

沉默了片刻,突然自己又笑起来:“咦?剑?健?同音?哎呀呀,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一句很妙的话来着?”

井之原张了张嘴,想对三宅说坂本桑应该并不是这么认为的,结果没等开口三宅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走了。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扭过头发现森田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井之原被看得有点心虚。

“你是故意的吧?”森田一针见血,“你的水平连自保都勉强,还是别浪费感情担心健那种怪物级别的家伙了笨蛋。”

“什么叫我连自保都勉强!”井之原很委屈地嚷嚷了起来,森田却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井之原,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井之原张了张嘴,放弃了继续申辩的打算。“一码事归一码事。如今坂本桑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他叹了口气,脸上收敛了笑容,“你们迟早会遇上的。连我都能一眼看出来的事情,坂本桑不可能察觉不到……”

“你看出来了然后呢?”森田歪着头盯着井之原的忧心忡忡的小眼睛,露出了一副略显无赖的笑容,“早说了你是全天底下最爱瞎操心的家伙,还是先担心下自己吧拜托。”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井之原一脸茫然。坏心眼的森田凑近过去,刻意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据说那位舟保久大人的侍卫队,可是比花畑番还要强大的存在哦。”

井之原瞬间哭丧了脸。

TBC.

29 更了2012/12/23 10:32:00

这样的ken chan太戳心戳肺了QAQ于是坂go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吗?

30 更了!2012/12/23 11:55:00

细目君真不是一般的爱操心,真是辛苦了XD
即使是''忧心忡忡的小眼睛'',总觉得重点还是在小眼睛啊XD

31 TL2012/12/28 22:44:00

LZ别坑QAQ蹲等更

32 白玉パフェ2012/12/29 10:04:00

8、七叶莲

一夜的春雨,青石板的路面上泛着淡淡的水光。国分起了个大早,拉开门便看见三宅正叼着根草叶,懒洋洋地坐在樱花树下发呆。

获悉舟保久起身前往伊豆别庄的当天晚上,井之原也随之离开了道场。三宅还在一个人生闷气,听见井之原在院子里叫他名字便狠狠地关上了半开的纸窗。

“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尴尬的井之原只好冲闻声走出来的国分苦笑着摇摇头,戴上斗笠匆匆地消失在屋外茫茫的夜色中。

“真是个任性又不服输的小孩子……”想到前夜的景象,国分不由微微笑了。他比三宅要年长六岁,可若真算起在锦鲤馆的资历,他大约还比不上这个年轻人。就像没有人会轻视三宅健手中的剑一样,也从来没有人敢于质疑这个喜欢撒娇的不靠谱小鬼在道场的地位。

“健君!”国分站在走廊上招了招手,三宅闻声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然后慢_Tun_Tun地蹭了过来。

“健君起得真早啊。”国分顺手掸了掸落在三宅肩头的露水,又替他将粘在发梢上的花瓣取下来。

“无聊嘛。”三宅闷闷不乐地回答。他低着头一下一下地用拇指推开刀柄再合上,发出了有节奏的闷响声。

“我有个工作想拜托健君,不知道可不可以……”

国分话音未落,就看见三宅黯淡的双瞳一下闪闪发光了起来。

-----

弯曲的拱桥将绰约的影子投在了流水上。雨后的夜空显得格外澄澈,一轮明月照耀着沉静的山野。突然打翻在地的灯笼被一脚踩灭了烛火,惊起成群的鸟雀。喉咙突然喷溅鲜血重重倒地的护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不忘将手伸向腰间的刀柄,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要避开侍卫队寻找一个保久大人单独行动的机会,还真是不容易啊。”

舟保久跌坐在桥墩边,望着用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步步逼近的男人,竟然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你们没有与老夫调教出来的武士正面对抗的勇气吗?”

“可惜,您已经用不到他们了。”对方对这样的蔑视显得心平气和,“如果您肯安安分分地呆在别庄里,或许还会令我为难一下。”

“卑劣之徒!”老人的声音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恐惧而微微_chan抖了起来,“既然如此,给老夫一把刀,至少成全老夫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我拒绝。”淡淡的回答令舟保久不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对方在舟保久面前蹲了下来,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这种华丽的谢幕方式或许是保久大人您向往已久的,但却不是我的风格。所以,对不住了。”

手中的短刀熟练地从腹部正中笔直刺人,在略一停顿之后干脆地抽了出来。连血都几乎未见,将舟保久软软地抵上了自己胸前的头部轻轻扶回靠在桥墩的位置,然后从对方的怀中摸了荷包取出内容物,干瘪的荷包则随意地丢在了桥边。

离开官道,借着月色向山里步行了约莫二里,寻了一处掩映在竹林背后的空地,将获取的财物粗粗清点了一番,除了一张信笺犹豫片刻后叠成小块藏人了怀中,其余通通就地埋了,这才继续顺着小路头也不回地走了。

-----

后半夜的时候起了淡淡的云,将明亮的月亮半遮半掩了起来。

田原搂着个艺妓跌跌撞撞从店里出来,沿河走了好一阵才渐渐觉得清醒了少许。醉眼惺忪间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拦住了狭窄的去路朝他微微一笑:“田原桑,玩得还尽兴吗?”

田原停下脚步,也扬眉一笑:“我一直在想这一天什么时候会来,却没有想到,来的人是你。”

“既然这样,那说话也就方便了。”对方先是一愣,旋即恢复了笑容。

“哎,已经有多少年不拔刀了呀……”田原摇摇头叹了口气,推开身边还没有弄清状况的艺妓,缓缓将长刀抽出了刀鞘,“最后能领教一下江户第一剑士的厉害,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交手,三宅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田原小五郎居然是个用刀的好手。或许是酒禸填塞的皮囊掩盖了武士的内心,声色犬马湮没了名刀的锋芒。那个身上除了贪婪与蛮横便再也看不出其他特质的田原,在拔刀出鞘的瞬间,神情发生了难以言状的变化。

好财的狗并不可怕,但觊觎权位的狼决不能放纵。三宅突然想起来国分对自己讲的话——话说回来,加盛大人留在江户的钉子,又怎么会是一条只知饕餮的狗呢。

三宅眨了眨眼睛,这一回是由衷地笑了。他微微弓起腰,一边迎向田原一边飞快地抽出了长刀。刀刃撞击发出了“咣”的一声脆响,伴随着艺妓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双刀相抵,四目对视。一张面孔是凶残而冷酷的孤狼,另一张则是犀利而无畏的幼豹。

“小子,记得转告坂本,他应该亲自出手的。”

“这样会叫坂本桑为难可不好。”

刀刃相互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嘶鸣声,随即恢复了安静。失声尖叫的艺妓也不知何故捂住了嘴巴,呆呆地坐在地上,只听见风吹过流水的声音。

田原长刀月兑手,然后重重地倒了下去。三宅缓缓地直起身子,微微转动了一下持刀的右臂,然后咧嘴倒吸了一口冷气。吓呆的艺妓在地上吃力地挪动着,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未能如愿。三宅留意到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叹口气提起刀走了过去。

求情的哭诉还未能说尽,娇弱细嫩的身体已被染血的刀刃穿透。三宅单膝跪在女人的身边,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前发,又将掉落在地的簪花仔细地揷人发髻,这才起身甩了甩刀上的血迹,捂着肩匆匆离开了。

-----

离江户城已经不过四五十里地了,清晨的茶屋只有几个急着赶路的旅人。井之原要了一碗热茶与两串团子,刚要坐下来突然听见外面有马的嘶鸣声。他微微迟疑了一下,一口喝干了碗里的茶,压了压斗笠打算起身离开。

进屋的是五六个武士,为首的身材高大,穿了一身紫衣,一看便是华族子弟。店主慌慌张张地送了茶水出来,一手抖泼了大半,赶紧连声道歉。紫衣的男人喝止了破口大骂的属下,转而向店家爽朗地笑道:“主人家不打紧。我们只是路过歇歇脚,一刻便走。”

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尽早离开,但井之原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多看了一眼。这一眼,对方恰好也抬起头看了过来。

“井之原!?”又惊又喜地大步走了过来,亲热地用力拍了拍井之原的双肩,“果然是你,老样子一点没变。”

“原来是松冈啊……”井之原愣了一下,嘿嘿笑了两声回手给了对方胸前一拳。

“咱俩上一回见面是多少年前?十年?十五年?我还专门去了京里两次,都没有寻见你,后来遇到城岛茂那个老头子,才知道你居然一个人跑来江户了。”

“嘛,发生了不少事……”井之原挠了挠额角,显得有些尴尬。松冈凑过来,一把将井之原搂进怀里,低头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听说你当时还和家里断了关系?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啊。”

“你还真是什么都听说了。”井之原皱起一张脸苦笑着回答。

“说起来你现在在做什么?还住在江户吗?和家里有没有……”将井之原的装束上下打量了一番,松冈识趣地将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然后狠狠给了对方一巴掌,“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啊。”

“家里反正也有兄长大人,我在不在都不打紧。”井之原咕哝了一句,赶紧将话题转到松冈身上,“说起来,你现在怎么样?没有上京吗?”

“我在幕府做事。”松冈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们家一直都……”话音未落突然有个随从面色惊惶地从店外跑了进来。松冈本欲训斥他沉不住气,可在听完对方的耳语之后脸色立刻变了。

“传令下去,离开别庄的路统统封死!尤其是往江户方向的,每个关口都不许轻易放人。泽村,你马上去禀告山口大人,其余人随我去伊豆!”说完刚要起身,想到被晾在一边的井之原又回过头来。

“你这是打算回江户?”

井之原愣愣地点了点头,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麻烦而已。”松冈简短地回答,顺手解下一块玉符塞到井之原手里,“路上怕会不太平,要是有人找你麻烦拿这个出来就好。”

“但是……我怎么还你?”井之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彼此都在江户,还怕见不着吗?”松冈笑着拍了拍井之原的肩,“小眼睛,这回对不住了,下次见面我请你喝酒!”说罢出门跃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井之原目送松冈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符,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家伙,原来已经这么出息了啊。”

TBC.

33 更了2012/12/29 13:23:00

对LZ表白

34 更了!2012/12/29 18:24:00

阿丿这是解决完了?不像啊!!

35 = =2013/1/5 9:53:00

TL

36 白玉パフェ2013/1/6 11:23:00

9、子规

“我回来了!”井之原拉门进屋,只看见了坂本与国分二人,却未见田原与三宅的身影。

“虽说人春了可还是挺冷的呀。”井之原缩了缩脖子走到国分身边坐下,觉得空气有些微妙的异样却又说不出个究竟。

“辛苦了。”最后是坂本这样回答道,“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吧?”

井之原的脑海中一瞬闪过了松冈高大的身影,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能出什么意外。哦对了,不过我在舟保久那里找到了这个。”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了那张信笺。

坂本接过来迅速扫读了一番,然后一言不发地递给了国分,国分看完后还到了井之原手上。

“看起来坂本桑说的没错,幕府内不服新将军的大有人在,这封劝舟保久另拥明主的密函便是证明。”井之原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发表了意见,“舟保久地位显赫,难保不对新将军心存不满;同样对长濑家来说,只怕也未必喜欢身边有这样的威胁。如今舟保久虽死,但其门生党羽众多,群龙无首之下没准会闹得更不可收拾。这对朝廷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他心里还多想了一句:不知道松冈在伊豆会不会查出什么而他又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但毕竟没有说出口。

“新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尚不可知,所以我们还是表掉以轻心为好。”沉默了片刻坂本接过话题,“有件事要告诉你——田原桑死了。”

井之原闻言一惊,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国分,这个举动被坂本看在了眼里。

“你莫非也事先知情?”坂本的语气不免生硬起来,“好啊,这么大的事,健知道,你也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是不是?”

“健?”井之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国分便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坂本桑,这件事跟小井没关系,健也只当是坂本桑你的意思才去做的。你要生气,气我一个人就好……”

“我没工夫生你的气!”坂本打断了国分的话,“只是太一君,你知不知道,田原小五郎他是加盛大人的家臣……”

“坂本桑不也是加盛大人的家臣吗?”国分抬起头直视着坂本的双眼,“对待自己的家臣还要安揷耳目,加盛大人真是小心谨慎得令人敬佩。”

“太一君!”坂本怒从中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点什么?”

“你想说我大逆不道是吧?”国分冷笑了一下,“但是坂本桑,给我按这个罪名之前别忘了有一点,加盛大人从来都不是我自己选择的主人啊……”眼见坂本一气之下想要起身,国分眼明手快地一把压住了对方的膝盖:“我心甘情愿追随的人,是坂本桑你啊!”

坂本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仿佛泄了气,软下挺直的后背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我最潦倒落魄的时候,是小井把我介绍给了坂本桑你。第一次见面,我就在心里确信了一点,如果跟着这个男人,迟早有一天我可以一雪前耻,堂堂正正地踏上京城的土地。”国分的目光一刻都未从坂本脸上移开,“这些年,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有这一个目标——坂本桑,这不也是你的心愿吗?如果说当初投靠长州是情势所迫,那么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而且事实证明加盛大人也并非是能够令人心甘情愿效忠的明主,我们何必再为他人徒做嫁衣呢?”

“言尽于此,倘若坂本桑还是不认可我的做法,大可将实情上报加盛大人。如果是坂本桑你命我剖腹自尽,我也绝对不会迟疑。但是,如果哪怕有一丝赞同我观点的地方的话……”

看着一脸震惊的坂本,国分笑了一下,收回压在坂本膝盖上的右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坂本桑,,请让我进京与城岛先生见一面。”

说完不待坂本回答便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房间。国分知道井之原随即跟在了自己身后,却故意并不回头,只是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也没有关门,任由井之原跟了进来。

“你不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火吗?”井之原反手拉上门,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管怎么说,最后需要给长州藩交代的人,是坂本桑。”

“我那天就看出来了,田原的事情跟你商量不出个结果。”国分不以为然地坐下来,然后拍了拍面前的座垫示意井之原也坐下来,井之原却没有理会。

“说到田原的事,我正好还要问你,怎么会把健牵扯进来?”

“我之前有向大夫确认过哦,说健君的肩伤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国分笑嘻嘻地回答。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井之原微微有点上火。

“咦,小井你担心的不是这个?我还以为这次你抢着去伊豆,就是担心健君……”

“太一君你别把话题岔开。”

“表这么严肃嘛,小井你一板起脸眼睛就更小了……”国分歪着头,见井之原不为所动,只好无奈地撇了撇嘴,“因为小井你肯定不会同意私下动手的嘛,但是健君不一样。小井你知不知道,我只对健君说,田原小五郎的存在威胁到了坂本桑,健君二话不说当场就答应了。”

“你在利用健吗?”井之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对他说的本来就都是事实。”国分毫不迟疑地接上话,“现在的结局不是最好的吗?田原死了,长州的钉子拔掉了,健君很高兴自己有了用武之地,坂本桑和小井你也不用再纠结了。所以你到底还在冲我发什么火啊?”

“……我承认我讲道理讲不过你……”井之原半张着嘴支吾了半天,然后自瀑自弃地一屁股坐了下来使劲挠了挠头发。

“你要记得,健君不是小孩子了。”看着烦躁不安的井之原,国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井,他已经走上这条路有些事情就是避免不了的。若是你真的于心不忍,那追根究底最初把他带回锦鲤馆的人,就是坂本桑——所以说,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井之原用手遮住额头,没有回答国分。

-----

一个人的晚饭,坂本吃的有些索然无味。

舟保久已死,加盛大人荣升京都守护使一事已再无障碍。这些年长州的兴盛与加盛大人的仕途畅通,坂本自问还是做了一些事的。然而锦鲤馆却始终处境尴尬,坂本自身也与真正意义上的藩主家臣有着本质的差别。要说真正心无怨言,倒也不是那么确实。

国分的话,精确而恰到好处地戳中了内心Deep那个一直刻意回避的结。这个相貌看起来清秀无害的男人,在某些方面比起自己要更加果断与直接。

他又想起来井之原第一次领着国分来道场的情形。潦倒狼狈的书生模样,一双眸子却清亮而骄傲,使剑的水准竟意外比井之原还要高上一筹。他记得国分当时对自己说,坂本桑容身之恩,必会受到足够对应的回报——那是一个无论使剑还是做人,都足够干脆决绝的人。事到如今想起来,国分也确实至始自终都在兑现着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

想着想着便越发心烦起来,坂本索性决定去附近走一走。

阔别了五年的江户,风景依旧熟悉。隅田川边的樱花树上,一朵朵花骨朵陆陆续续地冒出来,眼看就要迎来漫天粉色的春日了。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三宅远远地走过来,刚要抬手招呼却又突兀地闭上了嘴。

蹦蹦跳跳的三宅,将怀中脏兮兮的柴犬一个劲地往身边同伴的脸上凑,抱着包裹双手腾不出空的同伴不得不皱着眉头一味躲闪,最后忍不住跺脚发起火来。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在大街上争执了半天,就连柴犬偷偷溜下地跑到了路边都没有察觉。

“老是给邻居们添麻烦呀。”坂本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刚转身要走,突然听见了三宅略显惊喜的喊声。

“看,樱花!”

“这种天哪里来的樱花啦笨……啊,真的。”

坂本回过头,看见三宅正得意洋洋地举着右手,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片鲜嫩欲滴的粉色花瓣。在这个略显寒冷的季节里,头一朵绽放的樱花,太过迅速地被寒风吹散了。

“已经是春天了啊。”三宅仰起头喃喃地说。然后被同伴大煞风景地吐槽了:“一到春天就感冒个没完的人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坂本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一些熟悉。他突然想起了静静的鸭川边,春季樱花盛开时犹如粉色烟云一般的壮丽美景。花下白衣胜雪的少年,绽开安静又美丽的笑颜,以及那些青葱的、温柔的、令人眷恋的岁月,都遥远得仿佛来自前世的故事一般。

“我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回到京城……不,是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记忆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对方听了,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一笑:“阿昌,你证明给我看,然后呢?”一如既往温和得仿佛丝毫没有攻击力的语气,却令他一度张口结舌什么也回答不上来。

这么多年,他终于明白其实自己是在埋怨。怪他明明是最要好的同窗却为什么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怪他明明是心思聪颖之人却为什么不能理解自己的苦闷,甚至于怪他为什么没有放下一切跟自己走的勇气。——连小井都能做到的事,为什么偏偏他就做不到?

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渐渐发现其实很多事情自己并不清楚。他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一反常态地反对自己,不知道那个人真实的想法,甚至不知道在这样漫长而艰辛的岁月里,那个人是否也对自己心存怨恨。——他明知小井私下仍偷偷与对方保持联系却假装不知,提笔数次却最终一个字也未能写下。

“啊啊啊,小健跑了!!”被叫声惊动,坂本抬头再看的时候,却见柴犬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跳起来一个转身,绕过两人的脚边撒腿而逃。三宅来不及向大喊大叫的同伴理论“健”这个名字的归属问题,手忙脚乱地一路追上去。被柴犬在腿间绕了好几个八字晃来晃去好不容易站稳的同伴,则无可奈何地掂了掂怀里的包袱,跟着懒洋洋地跑了几步。

“那个人的身手……”坂本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普通啊……”

TBC.

37 更了!!2013/1/6 20:00:00

终于更了QAQ
S本和N野你们要扛到什么时候!光说曾经是最好的同窗也互相不写个信,N野要婚了也没关系吗QAQ
太一对S本好忠心,可是感觉这样下去很危险,蹲等后面的进展

38 更了!2013/1/6 21:32:00

被少年时候的回忆给戳到了QAQ

39 白玉パフェ2013/1/8 11:46:00

10、月下香

熏炉散发着淡淡的檀香,空气里混在着烧酒的芳醇,一切都是令人怀念的那个人所喜爱的气味。

进朱鹭馆那一年,不过才13岁。贫寒武士家庭出身的倔强少年,面对同伴的奚落与讥嘲唯一的抗争只有默默苦读。那个人从未公开说过任何鼓励的话,甚至也从不出面制止学生间的胡闹,只是默许了他在授课以外的时间留在馆内读书。

那些因为柴火不足而冻得人缩手缩脚的冬夜,昏暗的油灯下只有自己孤单的影子,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从不远处始终虚掩房门的里屋,一直传来彻夜不绝的悠扬琴声,就好像是对那段时光最美丽的佐证与纪念。

我一定会把未来抓在自己手里——在与那张可爱娃娃脸不相符合的潦倒却野心勃勃的少年时代,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仿佛就是自己的全部憧憬。

国分在空无一人的会客室里等了很久,听见屋外有喧嚣的响动,透过门缝便看见十余个身着华丽家纹的武士依次走过回廊。再没过多久,城岛便很随意地穿着件居家的里衫,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久疏问候,先生。”国分随即深深地俯下了身。

“确实很久没见面了啊。”城岛在国分面前蹲下身,伸手扶住肩膀令国分抬起了头,“太一你果然没变啊,真是太好了。”

“这么多年,变总归还是变的……”国分忍不住争辩道。

“你去看看你师兄现在那虎背熊腰的样子,就知道什么才叫变了。”城岛不屑地摆了摆手,“啧,亏我当初还四下标榜,夸朱鹭馆的孩子个个都是标致的二枚目,结果呢?”

国分不由张口结舌。他刚进朱鹭馆那会儿,城岛还是个口音里带着浓浓京腔、神情忧郁的清瘦青年,如今不止略显富态了,连话似乎也变多了。

“先生真是喜欢说笑啊……”最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国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萦绕心头已久的疑问说了出来,“方才来拜访先生的人,是达也师兄派来的吗?”

“你看见了?”城岛看起来并不在意,“那家伙每逢节分,都会差人跑一趟,也不知道该说是上心还是麻烦……”

“是这样……”国分不知何故,心里有些微微不是滋味,“达也师兄身为御前侧用人,实在是朱鹭馆之光啊。”

城岛闻言微微一笑:“太一,你莫非还在意朱鹭馆吗?”

国分怔了一下,急忙回答道:“就算朱鹭馆不承认,但在学生心里,永远都还是将自己当成朱鹭馆门人的。”

“罢了罢了,朱鹭馆如今都关门了,不提也罢。”城岛摆了摆手,“你现在看起来也很不错啊,坂本是个值得效命的人。”

“说起这个,学生此次拜访先生,还有一件东西想拜托先生转呈天皇陛下。”国分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一卷签有锦鲤馆诸人名字的效忠书,恭敬地递到了城岛面前。城岛接过来随手翻了一翻,抬起眼皮瞥了国分一眼:“太一,你果然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心思活络得很。”

“学生只是谨遵先生教诲,一心效忠朝廷与天皇陛下。”国分低下头,极其诚挚地回答。

“也罢。坂本那个人倔强得很,有你在身边出谋划策倒也是好的。”城岛轻笑了一声,将卷轴收人袖中,“说起来我最近正好有件事,不知道锦鲤馆肯不肯借一臂之力。”

随手捡起毛笔,在国分手心写下了“武山治平”四个字。“这个人原本是土佐藩士,曾留洋海外,懂得火器之术,归国后因为反对幕府一直受到通缉。太一,可否将此人平安送上江户开往大阪的海轮?”

“只要送上船就可以了吗?”

“不错。”城岛点头,“等到了大阪,自然有人会接他上京面圣。锦鲤馆只需负责其在江户期间的安全,能做到吗?”

国分微微沉喑了片刻。他猜到大约武山此人身为土佐藩士,因此城岛不方便要求长州藩出面,加上受到幕府通缉朝廷不能公然回护,这才想到了恰到好处主动送上门来的锦鲤馆。。

“先生放心,锦鲤馆一定将武山大人平安送离江户。”未将方才的思绪在脸上流露半分,国分言之凿凿地担保道。他心里其实还有另一个想法,这位武山大人只要平安见到了天皇,就一定会成为肱骨之臣的吧——到那个时候,或许还会对锦鲤馆加以提携也不一定。

城岛不置可否的笑容令国分心中微微有一点不安。就在他忍不住抬起头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城岛突然开口了。

“太一,你比你师兄要聪明得多……不,我可以断言,你是我这辈子教过的学生里最聪明的一个。”

面对启蒙恩师突如其来的夸奖,国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清秀的面孔在不知不觉间微微泛了红,就好像不再是那个举止从容进退有余的国分太一而是瞬间变回了曾经那个要强而天真的少年。

“……但是,你最大的缺陷也是这一点。太一,聪明有余有时候并非是件好事。”

国分半张着嘴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笑了一下。当他再度抬起头的时候,便又恢复成那张无懈可击的优雅面孔了:“先生的教诲,太一铭记于心。”

-----

送走了国分,城岛起身回到内室。长野闻声俯身行礼,城岛连忙摆了摆手:“对不住啊,长野君,让你等了这么些时候。”“是我来的时机不太好,给先生添麻烦了。”长野客气地回答道。

城岛从柜中取了酒瓶,知道长野不喝也不客套,一个人自斟自饮了起来。

“方才的对话,长野君都听见了?”

长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坂本也算是找了个好帮手。”城岛用力呼出一口气,“可不是因为那是我的学生我才自卖自夸的。国分太一这个人,就算与大名们相提并论也毫不逊色。”

“确实如此。”

城岛瞥了长野一眼,哈哈笑了一声:“不过我本来以为,当年你会跟坂本去江户的。那个时候坂本的不甘心大家都看在眼里。井之原那个笨蛋之所以宁可和家里翻脸也要站在坂本那一边,大概就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以至于连自己也都变得不甘心起来了吧。啧啧啧,年轻就是好啊……”

“过了这么多年,现在先生是想责备我吗?”长野不动声色地问。

“不,不是责备。”城岛否定得十分干脆,“倘若是我,也会和你做出同样的选择。很多人其实并不清楚,在没有权力的情况下想要获得权力会有多困难。”

“我倒并不是……”长野微微皱了皱眉头,却被城岛挥手制止了:“你对我解释也没什么意思。假若将来有一天你和坂本真的有了能好好说次话的机会,把所有的解释都留在那个时候吧。”

长野沉默了片刻,回答“是”。他凝视着城岛身侧的屏风,又想起那一日关白大人与加盛大人会面时见到坂本的情形。

低调地跟随在加盛大人身后身材高挑的男人,已看不出昔日少年的张扬与青涩。那是在他的记忆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不屑于向任何人低头与妥协的坂本昌行。

那一日,他们至始至终,目光都不曾交汇过一次。

“城岛大人想要的是什么?”长野突然这样问道。看见城岛露出了略显玩味的神情,他笑了一下,自问自答一样地接着说:“对现在的我来说,幸明殿下就是唯一的天命。”

-----

“太一桑,差不多到动身的时候了。”

国分点点头,示意小姓先去屋外等候。他环视了一下仅仅留宿了一夜的旅馆——这是他头一回上京,头一次站在了离天皇陛下如此之近的土地上。

从怀里取出了一封被折成小块的信,这是离开城岛府邸的时候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偷偷塞进他手中的。信封上只有他的名字却没有落款,但是熟悉的笔迹令他一眼便认出了信的主人。

“事到如今,大概已经不需要了吧……”国分苦笑了一下,举起未拆的信封凑到烛火边点燃了。


TBC.

40 更了!2013/1/8 22:45:00

N野的想法真的看不透了,反倒是觉得S本那边是渐渐突人难关了。长州藩和朱鹭馆都盯上了这颗棋子,感觉

41 更了!2013/1/8 22:47:00

手快了gome...

感觉这趟水一点都不好趟(废话

42 = =2013/1/9 22:44:00

TL

43 = =2013/1/10 1:27:00

文笔大好~

S本去抢婚吧

44 = =2013/1/10 9:40:00

LS你在说什么(喂

词穷星人表示觉得能看透太一和N野想法的leader好帅><

向LZ表白

45 = =2013/1/10 18:54:00

tl

46 白玉パフェ2013/1/11 9:49:00

11、时计草

夜已经深了,摇曳的烛光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显得阴晴不定。山口微微阖着双眼,看不出究竟是在听松冈说话还是正在假寐;而长濑支着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几次想将手伸向放在桌案前的水果盘,都恰好被冈田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只好又悻悻地放弃了。

“根据当地衙役的调查结果,应该是一起强盗劫财的意外。”松冈打开卷轴边看边说,“推测是保久大人恰好在没有卫队跟随的情况下深夜外出,遇到劫匪,随身携带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自身也不幸罹难。但是……”

“松冈大人,保久大人的随身物品真的一件不剩了吗?”有人突然开口这样问。松冈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是的。根据衙役的汇报,保久大人的荷包被丢在离尸体不远的路边,其中的财物丝毫不剩。这位大人可是有什么疑问吗?”问话的人立刻摇了摇头,退下不再吱声。

松冈心中略有疑惑,但还是先捡回了方才被打断的话头:“但是,我也去现场看了一下。如果说保久大人真的是被劫匪杀害……”

“这不是很好吗?”一直闭目不语的山口突然缓缓开口,令松冈再度愣住。山口睁开眼睛朝松冈微微一笑:“这不是很好吗?这么短时间就结了案,想必保久大人在天之灵也一定能够瞑目了。松冈,你辛苦了。”

松冈张了张嘴,触及山口的目光,到底还是闭上了嘴。长濑将视线从山口脸上懒洋洋地移到松冈脸上,不经意地扬起嘴角笑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样不起眼的举动,只有一直跪在身侧的冈田悉数看在了眼里。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要与诸位大人商议。”山口理了理衣襟,接过话题。长濑意识到会议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小心又撞上了冈田的视线,有点委屈地将打了一半的哈欠咽了回去。

“土佐的武山治平,听说想要秘密上京觐见天皇陛下。”

一言既出,立即响起了一片诸如“那个武山治平?”的窃窃私语。山口微微抬手,示意诸人收声:“倘若朝廷掌握了西洋火药之术,恐怕会对将军大人造成极大的威胁。武山不能上京,不,应该说,不能让他离开江户。”

边说边扫视了全场一番,众人都纷纷低下头去。山口早有预料,知道谁都不想摊上这样公然与朝廷作对的差事,心中暗暗冷笑了一声。再看向松冈却见他面露沉思之色似乎仍在为了舟保久的事情苦恼,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正在这个万分尴尬的时候,长濑突然出人意料地开了口:“山口大人,依我看这件事不如叫冈田去办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冈田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瞪向长濑,长濑却是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反正你们也没有合适人选。”然后在冈田的注视下理直气壮地摸起一个橘子,洋洋得意地吃了起来。

山口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松冈,发现松冈也是一脸震惊,心中不免略有忧虑。但他还是躬了躬身回答说:“既然是将军大人的意思,那就这么办吧。”

冈田只觉得是哑巴吃黄连,但也只有硬着头皮俯身领下了这个棘手差事。抬头时又见长濑正冲自己笑,着实克制不住恼火的情绪,愤愤地扭过了头去,却用余光瞥见长濑像是笑得更开心了。

散会之后,长濑迅速跳起来如同犯人开释一般逃之夭夭。冈田正想跟上,却被若年寄叫住,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你跟着将军也有一段时日了,可还习惯?”若年寄态度格外和蔼,冈田却不知何故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托若年寄大人的福,一切都好。”他这样公式化地回答道。

“你不说我也清楚,这位将军大人的脾气着实不好捉摸,行事又胡扯得很,家臣们更是敢怒不敢言。这一次辛苦你了。”

“保护将军是冈田的使命,理当鞠躬尽瘁。”

若年寄看着一直将上半身俯在地上的冈田,不由微微笑了一下:“确实,你本是戴罪之身,真要算起来就算切腹也不为过。”

“冈田铭记若年寄大人救命提携之,一定全心全意侍奉将军。”

“聪明孩子。”若年寄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扶冈田起身,替他整了整揉皱的衣襟,“将军现在看起来,似乎挺喜欢你的……”

“哎?”冈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政务方面的意见,他还是一直询问松冈的意见吗?”

“这个……”冈田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松冈大人常在近前侍奉。至于政务方面的意见,在下只是守在殿外并不清楚……”

“但是这一次差你去办武山治平一事,松冈事前并不知情吧?”

“这个在下也……”

“将军大人被很多人看作是只会胡作非为的笨蛋,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哦,冈田。”若年寄微微一笑,“下次松冈在的时候放机灵一点,我很想知道将军大人到底有多信任他那位青梅竹马。”

冈田一时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理智告诉他身为将军近臣此刻应当严词拒绝若年寄的委托,但事实上他确实默默地低下了头,喃喃地回答了一声:“是。”

-----

“这件事如果办好,对我们会大有好处。所以我的看法,在江户的住行安排,还是想要拜托小井……小井?”

正在默默走神的井之原,被国分连叫了两声慌忙回过神来。“抱歉……”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有件不怎么相干的事情,可不说又……”

“健君的事是吧?”国分不出所料地接话道,“你自己后来也去问过大夫了不是吗?都说了不会有后遗症的……”

“但是……”井之原咬了咬嘴唇,“大夫也说了,有的时候虽然并没有后遗症,但是一度受过伤的人会在心理上不认可痊愈的事实,这样的话……”

“健君又不是第一次受伤了。”国分微微皱眉,“小井,你不觉得你对健君紧张过头了?”

井之原张了张嘴,又将原本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他又回忆起出町柳那次几乎出动了锦鲤馆所有人手的刺杀行动,在接到行动指令之后三宅头一个敏捷地跃身而出,拔刀砍向了没有丝毫防备的敌人的后背,随即灵巧地抽刀后退,躲开了喷身寸的鲜血。

被斜劈做两半沉沉倒地的尸身,看面孔只是个未满双十的少年。与尸身一同滚落在地的,是一个不过两寸有余缠绕着红线的布偶娃娃。这是关西一带常见的满月时送给孩子的护身符,也是三宅来到锦鲤馆那一年,身上所有的唯一与生母相关的东西。

当井之原冲过去一把拉开呆立在原地的三宅的时候,年轻人的右肩已经挨了深可见骨的一刀,鲜血淌满了握刀的右手,淅淅沥沥地滴在青石路面上。

回到江户之后,井之原无数次想与三宅好好谈一谈,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未能开口。康复能力一流的三宅迅速养好了伤开始像往日一样在锦鲤馆内上房揭瓦闹腾不休,但井之原总觉得,这个天天吵得人要死的小鬼有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

“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井之原叹了口气,“说到这个,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坂本桑还有太一君你们怎么看。……这一次保护武山大人的事,能交给健来做吗?”

看着明显露出了疑惑表情的坂本与国分,井之原连忙补充道:“当然,住宿还有船只这些事情,还是由我来安排。不过武山大人在江户的这段时间,我想让健跟在他身边。”

微微停顿了片刻,井之原有些迟疑地继续说:“我觉得应该让健知道,他的天赋并不只在杀人的时候需要。他也拥有能够保护人的力量,他……并不只是单纯的工具。”

国分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拧起了眉头仿佛陷人沉思的坂本,深深地叹了口气:“小井,这件事非同小可,可别搞砸了。”

TBC.

47 更了2013/1/11 16:26:00

( ⊙ o ⊙ )!竟然更了!
以為至少到今晚才會有的!

愛鬧的ken的過去……還有11的未來……

48 = =2013/1/11 20:05:00

s本他们是成为棋子了?和长濑对上的……

49 = =2013/1/13 12:39:00

TL

50 白玉パフェ2013/1/14 17:21:00

12、堇叶

“冈田。冈田!冈-田!!”

冈田猛地抬起头,却见长濑已不知何时掀开珠帘,叉腰站在了自己面前,慌忙俯身行礼。

“你这家伙在干什么,睡着了吗?”然后不待冈田回答便冲他招了招手,“进来。”

冈田一脸茫然地跟着长濑走进去,就看见对方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在了桌边,直接伸手去抓碟子里的烤禸,毫无形象地咬了一大口,然后用油乎乎的手指指了指身边的坐垫:“坐。”

“在下惶恐。”冈田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惶恐个头。”长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叫你坐你就坐。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哪来那么多废话。”冈田只好叹了口气,理了理衣服正襟危坐。

“冈田,你肯定在心里骂了我无数次吧?一开始嘛处处找你茬,现在嘛又处处给你出难题,是不是?”

“在下不敢。将军大人无论什么吩咐……”

“唔?”长濑突然抬高声音,打断了冈田的话。冈田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长濑却不为所动地屈起指关节敲了敲桌子,以示催促。冈田叹了口气,将方才的话重说一遍:“智也大人无论什么吩咐,自然都有大人的用意。”

“不,没有。”长濑直截了当的否定狠狠呛了冈田一口,“一开始我就是讨厌你,才会没事找事寻你麻烦。”面对如此坦白的陈述,冈田一时无言以对。

“我一点都不想当这个将军嘛。”长濑吮了吮手指,直接抓起酒壶对着嘴里倒了一口,“日本也好幕府也好本来都跟我没关系,结果某一天一觉醒来,却突然都变成我的责任了。这很奇怪不是吗?”

看着一言不发如同雕塑一般的冈田,长濑一个劲地自言自语下去:“我总在想,要是先代将军还活着,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也不用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当什么倒霉的劳什子将军天天面对一帮老菜帮子的苦瓜脸。所以我讨厌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冈田舌忝 了舌忝 干涩的嘴唇,依旧一语不发。长濑不加修辞的话,如同一柄锋利的刀,再度揭开了他注定背负一生的耻辱。“但是我渐渐想通了,就算怪你也于事无补,更何况你本身并没有错。”长濑微微弯下腰,伸手挑起了冈田的下巴,冈田试图将视线移开却被长濑强迫地看向了他。

“你不管什么事情都喜欢算在自己身上,当成自己的责任,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没有人指望你当救世主,你自己最好也表产生这种误解。”

冈田僵硬地抬着头,不知何故觉得眼前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有些想要闭上眼睛,但是长濑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既然老像块石头一样就快点滚出去好了!你真是适合呆在屋外跪一辈子。”松手的劲道略大推得冈田一个踉跄险些坐在地上。他重新跪好,下定决心一字一顿问道:“武山治平的事,智也大人为什么想到要在下去办?”

“因为好玩呀。”长濑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没看见我说出你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吗?”

冈田张了张嘴,回答不出话来。他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就好像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答案却又莫名的有一点失落。不待他细加思索,长濑已经再次埋头大吃大喝了起来。

-----

井之原在走进酒馆之前微微犹豫了一会儿。他心里有点好笑,觉得上了年纪怎么反而越发婆婆妈妈起来。当他正徘徊在酒店门口的时候,背上突然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发什么呆呢笨蛋!”

井之原向前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撞在门上,回过头就看见了松冈毫无歉意的笑脸。“你这家伙下手有点轻重是会死嘛!”忍无可忍地嚷嚷了起来。

“得了得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是改不了了就别抱怨了。”松冈满不在乎地将井之原推进屋,寻了个角落坐下来。

“你这算什么啊?”刚坐定井之原就掏出一个信封来,“约人见面好歹也征询一下对方的意见啊!还什么‘知名不具’,鬼知道是谁。”

“但你不是知道的嘛。”松冈摸了摸下巴准确抓住要害,“人家好歹是辛辛苦苦在江户寻了个遍才找到你的下落,你就不能感激一下?”

“我为什么要感激被一个成天找我麻烦的家伙找到啊?”“咦,难道你不就是为了让我找麻烦的存在吗?”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个气喘吁吁,同时歇了片刻然后笑起来。

“真够无聊。”井之原摇了摇头,将信封拍在桌子上,“我还以为你在幕府做事总会成长点。”松冈便来了个邪魅一笑眨眨眼:“这么想看我英俊潇洒的样子?”话音未落挨了井之原用力的一拳。

“啊啊,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了。上京在姨母家第一次见到你还是十多岁的时候吧,一骗就上钩的笨孩子。”“骗人的家伙还要说被骗的坏话,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井之原苦笑着摇摇头,“我可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无礼的家伙,内心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我小时候,确实挺让人糟心的。”松冈笑起来,微微露出了些许略显向往的神色来,“因为那时候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东西嘛。”“那你现在害怕什么?”井之原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桌上的酒壶,看了松冈一眼。松冈微微一怔,然后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平心而论,他一点都不喜欢舟保久。但是毕竟是追随了三代将军的元老重臣,落得如此草率收场,却无人有半点伤感。每个人心中的算盘,无非是己方的力量究竟增减了几分。

从16岁正式出仕以来,松冈就走在一条目标无比清晰的道路上。这是松冈家代代必经之路,也是他自出生以来便已明确的使命与理想。他背负着先祖的荣耀,渴望着月兑颖而出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

如梭的岁月洗练出精明干练洞悉人心的年轻御侧众大人。在这个权利与争斗聚集的中心地,每个人的价值被精确冷静地标定,却惟独不需要感情这件多余的东西。只是作为人类而言,不免会觉得有一点悲哀。……但是,这样的事情就算对井之原说了,也没有丝毫意义吧?

“井之原啊……”他这样叫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井之原也没有追问,默默地捧着酒杯一口口抿了好久,剩下的大半壶都被松冈干脆地喝掉了。

你相不相信,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属于自己的那颗星?

十三岁的那个正月。冬日的夜晚冷得人瑟瑟发抖,夜空却格外显得澄澈。井之原趴在栏杆边,仰望着闪烁的星空这样问过松冈。

“我想要知道属于我的那颗星星是什么样的。既想知道又有点害怕,但还是想知道得不得了。”少年井之原将下巴搁在手背上,这样含含糊糊地说着。最后松冈便伸手去拍他的头发,笑骂:“笨蛋你还没睡醒是吧?”

当年迷迷糊糊的小眼睛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条路并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松冈并不知道。但就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夜,松冈在心中默默决定了一件事。

——他要找到自己的那颗星星并且牢牢地抓住它。

这个愿望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井之原。

“井之原,你现在知道你的那颗星是什么样了吗?”事到如今,终于问出了口。井之原却是微微扬起眉毛,露出了略显诧异的表情:“松冈你醉了?”新修的前发似乎略显生硬,碎碎地遮掩着细细的眉眼,微微张着嘴,腮帮不似少年时那样圆鼓鼓的,腰身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薄,就像个随意几手草草捏成的泥塑人偶一样。

倘若没有离家出走远赴江户的那一系列变故的话,此刻想必早已削去前发梳起月代,安安分分做个一本正经的大人了吧?从这种意义上来讲,这家伙意外也是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

松冈笑了一下,索性整个人伏在了桌子上:“啊,醉了,谁让你都不肯多喝一口。”没缘由地兀自生起气来。

直到分手以后,松冈才想起来,忘记了这次见面的根本目的——让井之原还上次借的玉符了。看来真的有点醉了吧,松冈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

但松冈当时完全没有料到,这便是他与井之原最后一次见面。


TBC.

51 更了2013/1/14 18:25:00

SF

52 = =2013/1/15 7:28:00

最后一面?!又会发生什么了!

53 TL2013/1/23 0:26:00

TL

54 TL2013/1/30 22:13:00

LZ是竖完flag又不忍心下手了吗?

很喜欢这篇文的氛围,T上去

55 白玉パフェ2013/1/31 23:01:00

求RP求神席~

13、三枝

“健!”一天内不知是第几次被这样叫唤,三宅觉得自己已经濒临瀑走的边缘了。

被派去保护武山治平一事,既不危险刺激,又必须天天躲在旅馆的阁楼里,因此三宅本身就不太热衷。结果见面后发现,武山这个人不止话多,还格外自以为是,第一天见面就自作主张地决定直呼三宅的名字,还让三宅管自己叫“阿平”。

谁要这么叫你啊!话说谁允许你直呼名字了——三宅不止一次在心里愤愤地想。

“健!”武山又在里屋喊,仿佛不听到回应就决不罢休一样。三宅自认倒霉,没好气地走了过去。

“武山先生,您是不是太闲了来着?”

“是闲啊。”武山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地回答,“所以我们来聊聊天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啊。三宅默默在心中暗念。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也曾经不止一次被人这样背地里咬牙切齿地扎过小人吧。

“我这种人和武山先生不会有共同话题的。”他冷冷地回答说,靠在窗边Bachu佩刀细细地擦拭起来。

“健喜欢刀吗?”武山毫不气馁地寻找着话题。

“嗯。”爱理不理的回应。

“健你觉得,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

三宅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把人都当白痴耍吗?武山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嘻嘻地接着说:“健,你知道火枪吗?”

三宅斜眼瞥了武山一眼,见对方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西洋人发明的这种玩意就算隔了数十米开外,也一样可以轻松地取人性命。很厉害吧?”

三宅转了转眼珠,有点想要抬头到底还是克制住了。歪门邪道的不人流玩意儿!他竭力压抑住心尖发痒的躁动,使劲撇了撇嘴:“谁稀罕。”

武山不以为意地将枪收回怀中,换了个话题:“健为什么想要推翻幕府呢?”

三宅微微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就好像自从被坂本捡回锦鲤馆后,倒幕就变成了一桩理所当然的事情。

“或者说,健你觉得,什么样的世界才是最理想的?”

“最理想的世界啊……”三宅不由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无法否认,尽管不情愿,但他的思绪还是渐渐被武山牵着跑了。

记忆Deep飘雪的冬日,母亲最后一次远离的背影他至今无法忘记。那时候心中仿佛就有了预感,母亲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因此望着母亲远去的方向,不由自主便嚎啕大哭起来。

三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出神了好一会儿,但武山却只是微笑地凝视着他宛若少年的面孔,静静地等待着。

“大概是……所有的父母不需要抛弃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可以生活在一起的世界吧。”不知不觉拧起了眉头,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错,就是这样。所以健,你要记住一点。”走到了三宅的面前,武山用力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臂,“你现在的所有行为,不是为了某个大人物、某个组织、甚至也不是为了天皇陛下,你是为了让这个世界能成为你心中理想的样子而战斗。明白了吗?”

三宅沉默了片刻,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收了回去。“谁管这种事啊。”他垂下视线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转身走出了房间。

窗外的樱花已经到了繁盛的世界,漫天粉色的云朵美不胜收。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已磨损破旧的人偶娃娃,三宅眺望着远处的花海,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母亲模糊的笑颜,与深夜被劈作了两半的少年的身躯,纷飞的大雪,以及沾满血污滚落尘土中的人偶,渐渐重叠在一起。三宅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右肩,用力地抿起了嘴唇。

-----

太阳升起,浓雾还未完全散去。冈田走进松冈房间的时候,对方正站在窗前,投人地吹着笛子。一身紫衣配上如泣如诉的乐声,产生了一种妖娆而魅惑的美感。

冈田没敢出声打扰,静静地站了许久。直到一曲终了,松冈头也未回,用笛子指了指桌边的信笺。“给你的。”

冈田走到桌边拿起信笺,粗粗扫了一眼不由心惊:“这个是……”

“武山打算在今晚登船。”松冈轻描淡写地走过来坐下,“下町小路众多,只怕不好包围,好在新桥是通完码头的必经之地。冈田大人,这是桩没有人肯接的倒霉差事,不过既然将军大人已经点了你的名,就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冈田略一迟疑:“这个情报,是从哪里来的?”

“冈田大人,可表小看幕府呐。”松冈从怀中取了烟枪,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帮所谓的维新志士,虽说行踪不定,但说到底不过乌合之众,想要得到内部消息也并非难事。”

“是有内应吗?”冈田试探着问。

“撒,有没有呢?”松冈哈哈一笑,“总之,一旦让武山上了船,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冈田大人,千万要记住这一点啊。”

“可否让我再问一句。”冈田沉喑了片刻,“松冈大人为什么要出手帮我呢?”

松冈扬了扬眉毛,没有回答却反将了一军:“若年寄大人招你去问话,可是问了我的事情?”冈田不由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也没什么关系。”松冈轻笑了一声,“若年寄大人问什么,你便照实回答就好,不用顾忌我。能被那样的大人物惦记着,也算是我的福分来着。”

他看见冈田面露窘迫之色,站起来拍了拍冈田的肩膀:“你我同为人臣,彼此之间并不存在什么承诺。你就算当真把我踩在了脚下,也不算什么多么过分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别忘了,若年寄大人可不是你宣誓效忠的主子。”

“花畑番是亲兵近侍,创建百余年来都只听命于一人。”松冈重新走回窗前,举起玉笛,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冈田,只有那位大人,才是你的天命。”

不待低头沉默的青年回答,低沉婉转仿佛欲语还休的笛声再度幽幽地响了起来。

-----

森田在柜台付了钱,好不容易捧了晚饭挤出人群。并不是节分月末之类的大日子,下町的人却意外多得厉害。好不容易在角落里寻了个位子坐下来正吃着饭,却听见邻座有人在聊天。

“怎么没见着山田大人,莫非今儿当值嘛。”

“当什么值。花畑番的人一大早就都集合去了,怕是有什么大动作吧。”

“但是,将军大人好好在城里呆着,还能有什么大动作。”

“撒,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清早起新桥一带就多了不少守卫,没准半夜里会打起来呢。”

“哎呀呀,不得了。那一会儿还是早些回家为妙……”

在听到“花畑番”的时候,森田下意识地微微低下了头,听到后面微微松了口气,卷了卷袖子正要继续吃饭的时候,却又听见邻桌在接着说。

“莫不是抓乱党吧?”

“花畑番的人抓什么乱党啊。”

“那可不好说。这年头,大人与乱党不就是一线之隔,如今反对将军大人的都是乱党,可没准哪天将军大人自己就变成反贼了也不一定啊……”

“嘘!表乱讲话!”

森田听了一会儿,不知何故没了吃饭的胃口。他胡乱扒拉了两口菜,便悄悄起身离开了。回蜡烛店的途中,顺道绕去了锦鲤馆,进门就见井之原正蹲在地上教几个小孩子在沙盘上写字。夕阳斜照,一派其乐融融的居家景象。

“喂小井,道场什么时候改私塾了?”森田忍不住吐槽道。井之原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回嘴。森田环视四周,又问:“健呢?”

“哦,健啊,不在。”井之原头也不抬地回答。

“这几天好像一直都没见人。”森田微微皱了皱眉头,“那家伙去哪里厮混了?”

“啊,坂本桑有点事叫他去处理,大概明天就回来了。”井之原丢掉手里的树枝站起来,“刚君你找健有事?”

“没什么。”森田摇摇头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有些事我知道不能问,所以以下全当是我自言自语,你不用回答……”他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住了井之原的眼睛。

“坂本桑要健去的地方,不会是……新桥一带吧?”

井之原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见坂本走了出来,看见森田分明一愣。“怎么了?”话是问井之原的,视线却丝毫未从森田身上移开。

森田不由低下头去,躲开了坂本审视的目光,转身匆匆离开了。回到店里呆坐了一会儿,却到底提不起心思做活,于是又起身去了仓库。

静静搁置在仓库最底层的旧木头箱子,贴着结结实实的封条,表面蒙了一层厚厚的浮灰。森田缓缓地用手抚过盒盖,一点点撕开封条,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样猛地打开了盖子。

紧紧扣着盒盖边缘的右手,不由自主地_chan抖了起来。

TBC.

56 通知楼外,更了!2013/2/1 17:41:00

RBT

57 LZ求BO2013/2/1 21:45:00

无论怎么坑都是坑啊,求继续写啊!

58 TL2013/2/14 20:22:00

RID

59 白玉パフェ2013/2/14 20:27:00

既然fb还诈尸着,那就接着写到哪算哪吧(话说还有人看么=。=)

总之,大家情人节快乐←并没有关系!

14、琉璃草

灯柱被一刀斩断,烛光摇曳的大红灯笼重重落向地面,火灭烟浓,惊起鸟雀数只。

“三宅桑,怎么办?”满脸血污的门生气喘吁吁地追问。三宅一手持剑,一手将武山拦在身后,咬紧嘴唇沉喑了片刻。“无论如何,绝不能把人交到幕府手上!”双目微湿的年轻人,一字一顿不容分说地回答,“让那群混蛋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锦鲤馆可不是吃素的。”

寂静无声的新桥,在这个云层浓密月光时隐时现的深夜,彻底化作了一片血红的修罗场。

四周的出路已被封死,三宅护着武山边战边退,暂时躲进了新桥下的桥洞处。随行的门生纷纷倒下,最终已再无一人,只听见嘈杂的脚步声由轻到重渐渐逼近。

“健君!”武山低低地喊了一句,声音有些发_chan,“他们要的只是我一个人,你让我出去吧。”

正在屏息倾听周围响动的三宅,缓缓地转过头来。他依旧是那张稚若少年的面孔,只不过双颊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看起来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煞气。

“让你出去?笑话!”三宅轻轻地咧了咧嘴角,“武山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还是说,你把那些死在你面前的门生都当成了什么?”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武山一怔,抓住三宅的袖口急急想要解释,被三宅毫不犹豫地甩开了。

“武山先生,你要是死了,坂本桑会很为难的。”他拍了拍武山的肩膀,用刀拄地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武山不知所措地跟着站起来,被三宅顺势一把抓住了领口。

“平时看你那么能说,果真文人还是不中用啊!”露出了小孩子般不加掩饰的嘲弄表情,三宅用刀柄轻轻地拍了拍武山的面颊,“等下拜托先生您腿脚麻利点,只要有本事逃到锦鲤馆总会有办法的。”

转身却被武山牢牢抱住了胳膊,三宅不得已叹了口气:“啊,对了。麻烦转告坂本桑一声,这种倒霉差事下次就别找我了。大晚上的拖着个累赘满街跑不是最倒霉的,关键那个累赘还废话连篇实在烦死人了。”他扭过头,突然冲武山粲然一笑:“加油哦武山先生,为了你的那些个什么理念什么梦想来着……虽然我真的不怎么喜欢你这个人。”

手上暗暗用劲,武山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年轻的剑士便转了转胳膊,大摇大摆地翻身上桥,朝着人声鼎沸的方向走去。

“喂,找个人还找这么久,幕府养的都是废物嘛?”边向前走边目不斜视地抽刀出鞘,将迎面而来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武士毫不犹豫地劈倒在地。走过的木板桥面上,留下了蜿蜒曲折的血痕,却没有人看出他究竟是伤在了哪里,因此都畏畏缩缩地防守着不敢轻易上前。

“嘛,这么多人确实没什么胜算来着。”原地缓缓地转动着身体,三宅用挑衅一般的目光从周围敌人的面孔上逐一扫过,然后突然露出了格外天真的笑容,“但是呢,最先上来的那五个……啊,不对,大概能有七八个,是别想活着回去了。怎么样,哪位想先试试?”

他愉快地昂起头,表情就如同昔日在道场练习对战时一般,仿佛正进行一场充满刺激的游戏。在看似漫长的难堪沉默之后,人群后面响起了一个平静的声音:“我来做你的对手。”番士们闻声迅速向两边散开低头行礼,三宅有些不屑地抱起胳膊,打量着徐徐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

个子不高,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眉眼轮廓分明,却总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有过一面之缘似的。

“在下花畑番番头冈田准一。”

“哟,还出来了个大人物嘛。”三宅嘿嘿一笑,“但是不好意思,我可没有报名字的打算。”

冈田微微一笑:“以身为饵替同伴争取逃跑的时间,阁下不愧是个真正的武士。”

三宅闻言撇了撇嘴:“既然这样番头大人还在这里陪我干耗着,真的表紧嘛?”

“没关系,不过揷曲一桩,耽误不了正事。”冈田凝视着三宅的双眼缓缓抽出了长刀,“这是番头命令,其他人不许揷手!”

三宅掂着手中的刀鞘,眨了眨眼睛笑起来:“哎呀呀,真是令人敬佩的武士大人呀!”话音未落刀鞘划出了一道弧线直逼冈田面门。冈田急速低头躲开,躬身上前,二人的刀刃猛地架在一起,发出了一声清冽的震响。

“如果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识,倒是很想与阁下交个朋友。”刀刃渐渐倒向三宅眼前,冈田彬彬有礼地说。

“可不是初识哦,番头大人。”看似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三宅趁冈田晃神的一瞬将他用力推开,紧接着又快刺一刀被冈田眼明手快地架住,“真是贵人多忘事呐,您不记得半年前狼狈不堪的出町柳了吗?”

利刃带风划出了冷冽的寒光,与冈田手中的刀锋再度相击,鸣声尖锐刺耳。一直面沉如水的年轻武士头一回流露出分外复杂的神色。

“大概就算这一回亲手杀了我,那也是永远洗不净的耻辱了吧?”两人的面孔挨得极近,只有双方能听清的低语似乎丝毫不掩饰其中的笑意。冈田发出了一声怒喝,将三宅奋力推开,刀柄在手心内转了小半圈牢牢握住。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这张看不出丝毫紧张与畏惧的面孔,试图从中搜寻出昔日血色里残留的影像。

二人不多时候便已你来我往了十余个来回。冈田看出三宅已渐露疲态,于是步步逼近,三宅且退且防,一直抵到了桥栏边,终于不慎一招失防,被冈田一刀横砍在胸前。

随着刀刃寸寸深人,夜行服上迅速渲染出大片暗红色的印记来。冈田上前一步,逼近了三宅后仰的面孔。

“番头大人,有件事忘记说了。”呼吸越发浓重急促的三宅,突然一边chuan_Xi着一边轻笑起来,“我……生平最讨厌所谓武士道义……”

眼前突然一片白烟什么都看不见了。冈田连退数步咳嗽连连,勉强眯缝起刺痛的双目四下打量,却再也寻不见三宅的身影。

“快点去找!”副手在身边大声吼道,然后围观的番士们慌慌张张地跑作了一团。冈田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之间只见自己手中的刀刃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不由扶额苦笑了起来。

-----

三宅借着冈田中招的时机翻身飞跃下桥,顺水游了好一段才上岸顺着河道不辨方向地跑了好一阵,远远看见一片黑黝黝的影子,这才发现逃到了附近的神社。周围都是一座座高大的石笼,沉默在寂静的夜色中。

他靠着一座石笼滑坐到地上,大口地chuan_Xi起来。跳进河里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了,河水与血水混作一起,早已分辨不清。他看了一眼正勉勉强强从云层背后探出半张面孔的月亮,耳边自己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远处又传来了脚步的声响。

还真是他妈的够快啊。三宅在心里暗暗咕哝了一句。他握紧了刀柄,然后判断着脚步的远近默默在心中开始倒数。持刀转身的瞬间,右手的手腕却被来人牢牢地握住了。三宅微微晃动了一下,右手一松长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安心起来。然后眼前一黑,径直向前软软地倒了下去。

-----

森田眼明手快托了一把,小心翼翼地扶着三宅躺倒在地上。手心很快便沾染上了冰凉的血水,森田俯下身,贴在三宅耳边低低了叫了两声“健”,三宅却丝毫没有回应。

森田伸手探了探三宅的鼻息,略微安下心来。如水的月色下紧闭双目的面孔,看起来与平日那个在身边缠闹嬉笑的青年没有任何区别,却又似乎从根本上变得陌生了起来。森田一时分辨不清,究竟哪一张面孔才是真正的三宅。他想,这大约就和三宅也从未见过自己手中握刀时的模样是一样的吧。

知道没有太多功夫感春怀秋,森田急急捡起三宅掉落的长刀在腰间绑好,又握起自己的刀,刚想起身却突然停住动作瞬间绷紧了后背。

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然后停了下来。

“花畑番奉旨行事,还请阁下把刀放下。”

——到底还是没能躲过啊。森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慢_Tun_Tun月兑了外衣替三宅盖上,拄着长刀站起身,然后顺手握住了刀柄。

身后传来了一片拔刀出鞘的声响。

森田缓缓转过身,抬起头看着夜幕下严阵以待的数名武士以及为首那个明显面露疑虑之色的青年,抽动嘴角有些生硬地笑了一下:“冈田,好久不见。”


TBC.

60 更了2013/2/14 20:30:00

终于更了!情人节快乐!

61 更了!2013/2/14 21:38:00

Go和11哪边伤了也不忍心啊TAT

为了庆祝情人节(?),GN来个二更如何

62 更了2013/2/14 21:54:00

GN停在这种地方真是作孽啊QAQ

这个!!一直是有人看的!!!QAQ

63 更了!2013/2/14 22:15:00

居然停在了关键地方!

64 更了!2013/2/14 22:44:00

情人節大禮包來啦!真好!慢慢看~

65 更了!2013/2/14 23:03:00

啊啊啊,GO以前也是和準一一起的?哎呀,關鍵处到了啊,LZ求bo神馬的~

66 白玉パフェ2013/2/16 13:35:00

to ls

bo里没放揷口在更的文而且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所以还是就在这儿继续填吧

15、星之瞳

“冈田,好久不见。”

仅仅这样一句最简单平淡的寒暄,却引来了一番意外的骚动。每一个手握长刀严阵以待的武士,都不由或面面相觑或交头接耳,最后又纷纷将探寻的目光集中在小个子的对手身上。

“就、就是那个人吗?”
“……那位传说中的森田大人……”
“你居然还称呼他‘大人’?”
“可是……”

仿佛完全没有听见身后属下的低声窃语,冈田呆立在原地,盯着森田的面孔愣愣地看了许久,终于动了动嘴角,像是想要微笑却又没能笑出来一样:“好久不见,刚君。”

“原本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了呢。”森田是率先恢复了正常神色的那一个。他环视了一下冈田身后的人群,其中有他熟悉的面孔,更多的却是未曾谋面的年轻孩子。“你也出息了嘛,冈田。”

“我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夸奖微微有些局促的冈田,视线最终移向了斜盖在三宅身上那件破旧的外衣,神情越发复杂起来,“倒是刚君,你现在莫非在为武山效力吗?”

“不,我不认识什么武山。”结果森田毫不犹豫地否认了,“冈田你忘了吗,当年我就发过誓不再拿刀,如今只是个碰巧路过的生意人罢了。”

“是吗。”冈田看起来仍有些迟疑,“既然这样,就请刚君快些离开吧。花畑番正在奉旨追拿要犯,表牵连到刚君才好。”

“我本来就正打算离开。”森田不紧不慢地接上话,歪歪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三宅,“不过,我要带那家伙一起走。”

冈田不由一惊,急急抢道:“但是,那个人是……”

仿佛早已料到冈田的反应,森田咧咧嘴露出一丝笑:“武山什么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有那个家伙,必须和我一起走。”

冈田半张着嘴沉默了半晌,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能答应你。”

“果然还是不行啊。”森田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你这个家伙,果真还像以前一样不知变通,真是没意思。”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刀,慢_Tun_Tun地将缠绕在刀鞘上的布条一圈圈解开。冈田眼睁睁地看着布条如同蜿蜒的长蛇一点点落在沙地上,心也随之渐渐地沉了下去。

“刚君是要与我为敌吗?”

“说起来,我们两个虽说在道场里对战了不知道多少次,但还从来没真刀实枪地动过手啊。”

缠绕在刀鞘顶端的最后一圈布条被缓缓解开轻飘飘地滑落到地上,闪烁着雪亮光泽的利刃缓缓显身于幽暗的黑夜。那是一柄曾经淬血无数尽管封藏已久却依然锋利光泽的名刀,那是属于昔日花畑番士心目中不败战神森田刚的刀。

“练习时你可从来没有赢过我啊,冈田。”

“确实,我一直都是刚君的手下败将来着。”冈田抿嘴苦笑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与刚君兵戎相见的这一天。”

“我倒是有一点期待呢。”森田扬了扬眉毛,“有冈田你来作敌手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纵使被这样毫不掩饰地夸奖了,冈田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他再度叹了一口气,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动手之前,我想问刚君一件事。”

他顿了一下,使劲咽了口唾沫,然后重新抬起头凝视着森田的双眼:“当年刚君执意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像我们这样没有目标徒然战斗的人,终有一日会不得善终——现在看来,刚君莫非是找到想要保护的东西了吗?”

没有料到这样久远的话题被突然提起,森田瞬间显得有些茫然。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脚边盘绕着的细长布条,又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三宅。

凉风吹动了厚厚的云层,月光越发明亮起来。在温柔的鹅黄色光泽下,浅粉色的樱花花瓣陆陆续续地月兑离了枝头,乘风打着旋儿,悠悠地飞舞在寂静的夜空下。

冈田头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森田刚,虽然持刀而立,周身却意外地嗅不出一丝血腥与杀意,仅仅是安静地低着头,目光中有温柔、有寂寞、又或者还有一丝悲凉。

然后他抬起头朝冈田微微笑起来,露出了两侧尖尖的虎牙就好像他们十几岁时刚刚在花畑番认识的时候那样。

他问:“那么冈田,你找到了吗?”

冈田在无意识间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倘若刚君还在的话,或许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他都至少可以有个商量的人吧——这个想法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涌出,然后令冈田深深厌恶起这样无端软弱的自己。

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划破了令人尴尬的死寂,冈田一时不确定,自己是否感激这个来的正巧的消息。

“白山通一带发现了武山的踪迹。就算牺牲了这么多性命,看起来他还是没有逃出生天的运气。”用平淡的语气直白地告诉了森田。

结果森田的回答更加平淡而直白:“是吗,那只能说他太倒霉了。”

冈田盯着森田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出一丝谎言或掩饰的痕迹,然而森田的目光看起来无比坦荡。我大约确实赢不了刚君吧?冈田咧嘴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用不容置疑的声音下令道:“全员即刻赶往白山通增援!”然后率先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森田沉默地目送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布条胡乱塞进怀里,转身伸手去拉三宅的胳膊。

“该死的,你这家伙是属猪的嘛到底是有多沉!”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架起三宅踉跄地走向了茫茫夜幕。

-----

“松哥儿,你说这次事成,将军大人会赏冈田什么?”山口负手站在城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被灯笼与火把照得亮如白昼的大半个江户城。

武山治平一事,幕府志在必得。一群乌合之众的散乱浪人,又怎能与纪律森严的花畑番相提并论。唯一出乎山口预料的事情,便是松冈将这份理所当然到手的功劳,毫不迟疑地送给了冈田。

原本以为多半还会因为长濑未事先商议便直接任命冈田一事闹点别扭,谁想到松冈看起来竟是丝毫不以为意。对于自己这个从小养尊处优一帆风顺的义弟究竟是怎么想的,山口已经越来越摸不透了。

“将军大人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松冈转动着手里的玉箫,看起来十分泰然,“至于冈田也不是庸碌之辈,绝不会肯做若年寄大人手上的棋子。对于幕府来说,这样的人才不是最重要的吗?”

“你就不怕将军大人重用冈田,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他会爬到你的头上?”

松冈闻言轻挑嘴角懒懒一笑:“义兄大人,在您眼里我是这样无能的人么?”

看似敷衍胡诌却又确确实实是松冈风格的回答。山口摇摇头笑了一下,接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恐怕谁都想不到,众人眼里野心勃勃的御侧众松冈大人,居然对幕府如此大公无私。不对,还是应该说,对你那位发小如此忠心耿耿。”

“我这么做,与当今的将军是什么人并没有关系。”松冈撑着城墙俯视着黑压压的街镇,“这是松冈家的使命,便也是我此生的使命。”

“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是个理想主义的人。”

松冈用手指划过表面粗糙凹凸的城砖,微微笑了一下:“不,也许我本来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13岁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颗星并牢牢抓住,我才意识到,我也必须去找到我的星。”

“那个人大概也是个糟糕的理想主义者吧?”看着松冈伏在城墙上的宽阔背影,山口不由失笑。

“不。”松冈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不过是个笨蛋罢了。”


TBC.

67 更了!2013/2/16 19:36:00

okada这种身不由已的赶脚真是让我泪了
另外go护犊子好萌!

68 前几天更了2013/2/19 13:47:00

goken好萌!

明天森田大人生日,两团新专新单都出了,kizuna哟

69 白玉パフェ2013/2/20 8:56:00

并不是故意赶在220写这段的orz

16、代萩

夜空宛若白昼的江户城,注定又是一个令人忐忑难安的不眠夜。井之原在院子里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终于跺跺脚就要出门,却听见国分的声音在身后不轻不重地响起:“宵禁的当口,你这是想去哪?”

“健到现在还没……”

“倘若真出了事,你现在出去除了多陪上个人还能做什么?”

“你是说见死不救吗?”

“见死不救不是我说的,是锦鲤馆的铁律如此,决不能连累大局。”国分毫不退让地迎上了井之原焦躁的双眼,“越是糟糕的时候才越要谨慎——小井,现在不像当年死活只有我们几个人,锦鲤馆近百的门生不能因为你的感情用事去白白送死。”

“我并没有……我只是……”井之原的辩解听起来有一些语无伦次。

“当初是你提议让健君护送武山,所以现在才会因为负疚感乱了方寸!”国分却毫不退让步步紧逼,“但你别忘了,不是健君一样有别人做这项工作,眼下一样会陷人困境生死未卜——健君只要还是锦鲤馆的人,他就并不特殊。”

“就算事实如此你也不用说的这么……”

“漂亮话难道就能救得了他吗?”

“都表说了!”一直沉默的坂本突然重重地拍了桌子。国分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坂本,摇摇头走到一边,玩着手里的扇子不再吱声。井之原则是用略带哀求的目光眼巴巴地盯着坂本的面孔。

“太一,天亮后你马上启程去见城岛大人。兹事体大,倘若牵连到朝廷我们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坂本沉默了许久,无比生硬地吩咐道。

“坂本桑!”井之原忍不住月兑口叫道。坂本看了他一眼,继续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小井,你吩咐下去,要门生们务必小心行事,没有我的命令……”“坂本桑!”井之原听不下去,哑着嗓子又喊了一声。坂本静静地盯着井之原的眼睛,将被打断的话说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妄动。”

井之原半张开的嘴唇不由自主地_chan抖起来。他支吾了好一阵却没能发出声音。坂本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一语不发地扭过了头。面对着多年来敬若兄长的挚友如同大理石一般沉默的背影,井之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坂本桑!”死一般的空气突然被守夜门生的连声高呼打破了,惊慌失措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手指向后院结结巴巴地说:“健、健桑……三宅桑……”井之原迅速跳了起来,一把推开门生冲了出去。

待到看见一身狼狈的森田带着三宅出现在眼前,井之原反而一时呆在了原地。直到森田用有些不耐烦的沙哑嗓音喊了一声:“你搭把手会死嘛!”井之原这才慌慌张张地扑上去扶住了三宅的肩膀。

平日里时常嬉戏打闹的熟悉身体,头一回意识到竟然如此沉重。井之原有些_chan抖地叫了一声“健酱”,却未能像过去那样收到一个热情过头的大力拥抱与一连串吵得人头疼的“小井”连呼。

国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用力拍了一下井之原的肩膀低声道:“我去请八木先生,你先抱健君进去。”说罢推了井之原一把,又吩咐呆在一旁的门生继续巡视守夜,这才急急地出了门。

肩上的重负一下轻了,森田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回锦鲤馆的路上意外并没有遇上盘问,不知是不是所有人都赶去了白山通的缘故。森田低头看了看满是血污的前襟与双手,一时有些分辨不清哪些是路上跌撞擦伤的痕迹哪些是三宅身上的血。就在他无端出神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来自不远处审视的目光,于是赶紧收敛心神,一抬头便看见了默默站在自己面前的坂本。

“你是什么人?”问题开门见山到没有任何回转余地。

“我只是碰巧路过……”森田舌忝 了舌忝 嘴唇目光游移地咕哝了半句,正巧撞上了坂本的视线于是讪讪地闭上了嘴。

“我是……”他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你的刀上有幕府的徽纹。”坂本不由争辩地继续指出事实。

“那个是……”

“你之前来找井之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新桥要出事。”

“所以说……”

“所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森田沉默了许久,然后徐徐吐出一口气。人被逼到无处可逃的境地反倒会横竖横起来,森田抬头冲坂本笑得略带挑衅:“我说我是花畑番的逃兵,坂本桑你信不信?”

“据我所知,能离开花畑番的只有死人。”坂本表情严肃,既不因森田的态度动怒,却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说的也是。”森田意识到坂本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动摇的人,最后只有自瀑自弃地挠着头发撇了撇嘴,“那么坂本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坂本看着森田,那个他从第一眼就觉察出不一般的年轻人,此时此刻意外地显露出一丝与他年纪相符的孩子气来。不知何故,坂本竟从那张仿佛无端生起气来的面孔中看出了些许三宅的影子。他微微干咳了一声,将自己强行从无意义的思绪里拉扯出来:“你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但请你立刻离开锦鲤馆。”

正巧从里屋走出来的井之原听见这最后一句话,连忙上前拉坂本的衣袖:“坂本桑,不管怎么说也是刚君……”坂本毫不犹豫地回过头:“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该总由着健的性子胡闹。”井之原张了张嘴,放弃了争辩的打算。

森田看了看井之原,再次舌忝 了舌忝 嘴唇。他原本心中有一丝迟疑,几乎想要用自己平素最不习惯的语气央求一句“能不能等那家伙醒后再走”,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无比冷淡的“我知道了”。他不再分辨什么,转身就走,井之原见状追上去拉他,森田便又回过头,盯着坂本一字一顿道:“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坂本桑肯不肯通融?”

看着一脸警戒的坂本,森田不由苦笑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把今晚的事告诉那个笨蛋,就说……就说我回老家了。”

直到森田单薄的身影彻底消失于渐亮的天色里,坂本才微微地叹了口气。他察觉到井之原一直在看着他,于是掩饰一般地抬手揉了揉太阳_Xue问:“八木先生到了吗?”

-----

离开了锦鲤馆,森田慢_Tun_Tun地走在昏暗的小路上。说是回老家,可自从背上了逃兵的身份之后,家乡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隅田川是他离开花畑番之后停留时间最久的地方,也许是因为逃亡的日子久了便倦怠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宁静而平凡的下町村落渐渐有了令他心生眷念的东西。

冈田,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我做出了一副人生前辈的样子对你喋喋不休,但事实上,或许你走的路才是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最正确的选择。

拉开因为年久失修而吱呀作响的蜡烛铺木门,森田默默地看着清晨的阳光涌人狭窄昏暗的店面,货架翻倒一片狼藉,还有新做好的蜡烛摔落在地上被踩作了一片糟烂。他没有任何惊讶或慌乱,相反的,甚至微微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是这么多年来一直等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进人花畑番的那一刻起,命运的尽头早已注定了一片残红,而我却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妄图逃离。——坂本桑,你说的没有错,花畑番不会轻易放过它的叛逃者。


TBC.

70 更了!2013/2/20 11:15:00

果然今天来刷是正确de

71 更了!2013/2/20 11:17:00

果咩没打完就不小心发了
文外的茉莉OMG!
文里的茉莉注意安全(在说什么。。

72 2013/2/20 20:49:00

茉莉千万别有事啊 还想看goken打闹呢 撇原组最欢乐了!

73 白玉パフェ2013/2/22 20:33:00

17、榎茸

“先生?长野先生?”

被幸明的连声呼唤惊动,长野急忙从窗前转过身来,面对少年疑惑的神色微微有一点尴尬。

“先生在担心什么?”少年走到了长野的身边,仰起头如同乖巧的小鹿一般,然而黑亮的双眸Deep却仿佛隐约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点,“还是说,先生大婚将至,想着姐姐的事情难以自拔吗?”

“殿下这都是从哪学来的胡话。”长野哭笑不得地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牵着对方的手将他领回到案前,“只是一时走神了罢了。”

面对分明就是敷衍的回答,少年抿起嘴露出了些许的不满:“父亲大人久病在床,长濑家无声无息连句问候的话都不曾有过。他们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屑去做,分明是欺朝廷势弱公家无人。先生,您说我身为皇子,为何还是事事无能为力呢?”

“幕府之患非一朝一夕造就,并不是殿下的错。”长野轻轻地叹了口气,好言劝诫道:“主上抱恙,不是还有关白大人?如今殿下年幼,专心积累隐忍待发才是上途。”

“哼,关白大人么?”幸明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摄家一群靠血统吃饭的懦弱之徒,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丝毫尊严,统统是群爱惜面子苟且求活的蝼蚁之辈。若不是他们的功劳,长濑家哪里能有今日的嚣张?”

“殿下。”长野伸手扶住幸明的手背,微微摇了摇头,“君子不可妄言。来日放长,还望殿下耐心等待。”这时有传话的侍从进屋,与长野耳语了几句。纵然是一直从容不迫的长野,闻讯也不由一惊。

此时此刻,如果他再与幸明多谈几句或者是观察得更加仔细一些,大约就会看出内心Deep愤怒与野心交织的火焰正烧灼折磨着这位年轻的皇子,但长野已经没了心思,赶着随口安抚了几句,便急急地随侍从去见了城岛。

“武山治平今日正午,被幕府斩首于白山。”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便是这样言简意赅的噩耗。

长野愣在当场,张了张嘴憋出来一句:“……主上已经知道了吗?”

“我方才去禀明主上,主上闻言竟一时气绝,想必极受打击吧。”城岛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啊,主上大约是将革新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武山先生身上吧。”长野喃喃地接话说。他已经无暇再掩饰沮丧的心情,又或者说在城岛面前他直接省去了这番吃力不讨好的功夫。

“如今不仅仅是失了一个武山,幕府借口铲除残党在江户大肆搜捕,更直言要遣散驻京的各藩武士。博君,这几年我们辛辛苦苦存留的势力,只怕幕府不赶尽杀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连京城也要陷人战火吗?”长野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将军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尚不好推断,不过山口不是轻举妄动的人,我想此时此刻,他们还不至于直接对朝廷动手。只不过江户城……从此便是水深火热了。”

“加盛大人可有联络?”长野突然想到了向朝廷宣誓效忠的长州藩。

“加盛大人已被勒令限期返回长州闭门思过了。”城岛苦笑了一下,“博君,我不认为长州藩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强出头。”

长野咬紧了嘴唇,半天没有说话。城岛打量了他好一会儿也没能等到想听长野问的话,只好幽幽地补上了一句:“太一送来的消息,锦鲤馆虽然损失惨重但好在没有瀑露,如今坂本已下令门生谨慎言行,不可轻举妄动。”

长野又沉默了许久,终于松开口缓缓呼出一口气来:“他若当初部署得当,也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明知道城岛正在故意打量自己,却丝毫未在脸上流露出一丝表情。

“再怎么说,这样的要求也未免太严苛了。”城岛歪着头盯着长野的面孔看了一会儿,不由笑了一声,然后他整了整衣襟走到长野的身边,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博君,看起来冬天还长得很哪。”

-----

三宅被同一个梦困扰了很久。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小时候,抱着宝贝的人偶站在樱花树下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响亮的喷嚏。他看见了久别的母亲,在远处向他温柔而好看地微笑着,然后转过身,徐徐消失在了漫漫花海之中。

“妈妈!”他这样喊着,跌跌撞撞地追了好久,身边却只有层层叠叠的樱花树,仿佛置身于看不见尽头的移动迷宫一般。当他再次回过头的时候,便看见了森田站在自己的面前,抱着双臂,用有些不耐烦的熟悉表情看着他。

“刚……”不知为什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摇摇晃晃地向森田边走过去边伸出手臂,但森田却毫不迟疑地转过身去,像母亲一样越走越远。

“刚!等一下!”他惊慌地叫了出来,但森田却一次也没有回头。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瘦小的身影被粉色的花海掩盖,扯破了嗓子大声喊叫却再也得不到回应,泪水在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流了满脸。

被井之原连声的“健酱”唤醒之后,三宅看见了离自己挨得极近的那张大脸。眉毛可怜地耷拉成了一个“八”字,眼睛眯成了两道缝,咧着大嘴看起来惨兮兮的。然后三宅便忍不出笑了出来。

“健酱,想不想喝水?”“健酱,你看外面玉兰花开了。”“健酱……”

回到锦鲤馆后,井之原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像小时候那样一口一个“健酱”叫他。

看着笨手笨脚地蹲在门口点药炉结果把一锅药全打翻在地的井之原,三宅便想起来自己勉强还算乖巧地管井之原叫哥哥

的时候,对方带着他去隅田川边赏花,结果两个人一路都因为花粉的缘故不停地打着喷嚏,走累了就耍赖蹲在地上抱住井之原的腿不松手,最终被井之原无可奈何地背了起来。

井之原问三宅:“健酱,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三宅摇了摇头。他只记得被追兵逼到了绝境,昏迷之前似乎意外地安心了起来,待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三宅问井之原:“武山那个烦人的话匣子呢?”井之原摇摇头说:“大概躲到什么没人的地方了吧。”

三宅又问井之原:“刚呢?怎么最近都不见他人。”井之原又摇摇头说:“刚君说有点事要回老家一趟。”

三宅就不再问了。

三宅心里想,小井的演技到底是多有多差。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难道还看不出来么?他知道武山多半是死了,但关于森田的事,却怎么也没能想出眉目。

-----

武山治平的死,造成了政局的严重动荡。春末夏初,将军下令废除了加盛大人的守护使一职。一个月后又宣布解散各藩驻京家臣,限令所有人即刻返乡若无传召不得私自离开封地。而江户城内,幕府的盘查巡视日趋严格,每一天都有被以乱党名义逮捕的各藩武士,一时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对于并不起眼的锦鲤馆来说,这是又一段艰难岁月的真正开始。

TBC.

74 更了!2013/2/22 20:38:00

更了!意外!

艱難歲月→_→

75 更了2013/2/22 20:48:00

锦鲤馆的日子要不好过了T T
顺便N野的话好伤人……

76 更了2013/2/22 21:13:00

抱小井大腿的键酱好可爱!希望goken能有个好的结局吧。

今年就靠这个文过了呢

77 更了!2013/2/22 22:50:00

N野你要嘴硬到神马时候TAT

这章的撇撇好萌!八字眉咧着大嘴简直不能更萌!

78 白玉パフェ2013/2/23 17:08:00

18、朝颜

井之原清早起来之后,才发现三宅已经在道场了。并没有练习什么的,只是月兑了木屐,光着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z正是樱花树枝繁叶茂的季节,盛夏的朝阳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在三宅的脸上投下了斑驳不定的影子。

“健酱。”井之原走过去,低头盯着三宅的面孔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前发有空也该剪剪,都快遮住眼睛了。”

说完绕着院子转了一圈,看见国分正在另一边的窗前看书,于是讪讪地凑了过去。国分瞥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慢_Tun_Tun翻着书页,井之原就在边上老老实实地等,简直像只腆着脸的大狗一样。

“太一君……”被忽视久了之后便眯缝起小眼睛,用有点委屈的声音轻轻唤道。

“干什么?”国分被看得受不了了。

“健酱啊……”

“你有本事去跟坂本桑说!”刚听了开头国分便毫不犹豫打断。井之原不满地嚷嚷起来:“我根本还什么都没有说嘛……”结果国分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不开口我都能猜到要说什么。”“可是……”

“就算这些日子清闲得要死,你也不用帮我找事做呀。”国分叹了口气,合上手里的书,“小井,我早就说过,对待健君你总是太感情用事。”

“那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嘛。”井之原这回索性自瀑自弃地一口承认了国分的指责,“你没见过那孩子头一天被坂本桑带回来时的样子。小小的,软绵绵的,手里抱着个破破烂烂的人偶,站在锦鲤馆的大门口仰起头看着我——对我来讲,直到现在健酱还是当年的那个样子……”

“谁小时候都是小小的软绵绵的。”国分犀利地“切”了一声,“小井你还不如承认自己对美少年有特殊癖好。”

“话也不用说到这种地步嘛。”井之原苦笑着撇了撇嘴。在与国分斗嘴这件事情上,认识这么多年他就从来没有丝毫胜算,只好默默自认倒霉。

“太一君,这些天事情渐渐淡下来,我也就又从头想了很久。”井之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院子的那一头依旧坐着发呆的三宅,“花畑番悉数出动,绝不可能只是碰巧。幕府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武山要在那天晚上路过新桥。”

国分微微怔了一下,重新打开了手中的书:“你想说什么?”

“但是,知道武山的事情的人,总共只有那么几个人。坂本桑,健酱,你我,剩下的便都是已经在新桥一役战死的兄弟。”

“还有森田也知道一些吧?”国分轻轻皱了皱眉头。

“不,刚君大概应该是从别的渠道知道了花畑番的动静,才会急急忙忙来找我确认。”井之原摇了摇头,“如果是他出卖了锦鲤馆,没有必要还专门来知会我们一声。”

“所以你认为是我们中间有人向幕府密告?”

“我也并没有这么说。”井之原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点苦恼,“那些死在了新桥的门生,都是跟着坂本桑这么多年生死与共熬过来的。他们个个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共同的志向,根本不会走上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我实在不愿意去猜测他们中出现了叛徒。”

“那就别去想了。”国分轻轻叹了口气,“人都死了,也不会再造成危害。就当是看在昔日战友的情分,也免得剩下的门生人心惶惶。”

“确实就如太一君所言……”井之原也叹了一口气,“谈起这样的事,好像总归会觉得有点伤感。”

“那是因为你太麻烦了。”国分用食指挠了挠鼻翼,然后笑了一下,“小井,有没有人说过,你简直就是个什么都爱操心的事儿妈?”

“那我本来就是这种人嘛。”结果这一回,井之原非但没有尴尬反而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看见国分流露出略显诧异的神情,井之原便笑嘻嘻地伸手拍了拍国分的肩膀:“就算将来太一君有什么闲事,我多半也会管的哦。”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国分用力甩开井之原的手,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

-----

三宅正抱膝坐在台阶下发呆,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铃铛声,然后看见那只叫做“小健”的狗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院子,目标明确地扑到三宅身边,一个劲地用脑袋蹭起腿来。

“你这小家伙怎么……”三宅有点奇怪,伸手想去抱它,汪酱却反应敏捷地一扭身子躲开了。三宅扑了个空,有些不开心地嘀咕了一句:“坏狗!”

“健酱……”耳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三宅抬起头,见久未见面的阿婆不知何故抱着个包袱,笑嘻嘻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阿婆您这是怎么了?”三宅有点不知所措。

“前两天遇见坂本先生时听说了。说是又生病了?”阿婆挨着三宅_chan巍巍坐下来,用力拍了拍三宅的手背,“这么年轻的孩子三天两天生病可不行哟。不打起点儿精神的话!”

三宅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知道了啦。阿婆您表一见面就骂我嘛。”

“看看这委屈的,阿婆什么时候骂你了?”老人嗔怒地瞪了三宅一眼,打开包袱小心翼翼地捧出一盒热腾腾的团子塞进三宅怀里,“给!之前跟刚酱一起来玩的时候爱吃的对吧?这一次阿婆多做了不少,慢慢吃,啊?”

三宅用手指摩挲着木盒的边缘,点点头“嗯”了一声。阿婆便心满意足地抬头朝汪酱喊:“小健,过来,咱们回家了!”

“所以说,阿婆您就非要用我的名字嘛……”听到这个称呼,三宅再次无可奈何地扶了扶额头。

“因为那孩子和健酱可像了。”阿婆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三宅哭笑不得的心情,“刚捡回来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大,浑身脏兮兮的,但眼睛特别亮,圆溜溜地转来转去,一点儿也不怕生。”

阿婆回过头,再次抓住了三宅的手:“健酱,你也是这样的。成天笑嘻嘻地跑来跑去,什么都兴趣满满,什么都不害怕……真可爱啊,健酱。”

三宅握着阿婆枯瘦却干燥温暖的手,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直到阿婆弯曲的背影与汪酱一同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的手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就好像仍然想握住点什么一样。

……我,很害怕啊。

像是妈妈离开的时候,还有现在刚离开的时候。

我的剑,大约永远只能够杀人却保护不了任何人吧?这样的我,还能够成为坂本桑所需要的那把剑吗……

所以,阿婆,我其实真的很害怕。

TBC.

79 更了!2013/2/23 21:41:00

GN最近好勤快!拇指一排!
又把这篇文从头看了一遍,又看到好多以前没有细看的内容(你好意思说)……
总觉得向幕府告密的不像是随便从锦鲤馆随便找的NPC,但是又不希望,而且觉得也没有理由去怀疑那几位,不然会不会太虐了TAT
啃啃你表害怕,锦鲤馆的各位不都在保护你么,还有开店没生意的那位已经把你设定成想保护的东西了好吗
剩下胡乱猜测一下,还是反白好了
觉得幸明殿下想要灭掉幕府的愿望还是很强烈的,如果他即位,会不会借助各藩的力量,比如派N野去说服加盛大人那边什么的(你就是在脑内S本和N野怎么才能“好好说吧”吧喂!),但这样一来锦鲤馆和幕府迟早会对上,想到前面说的MABO和撇酒馆后就再没见过面,就觉得太虐了TAT果然还是当我瞎猜好了……

80 = =2013/2/24 1:01:00

阿撇真是个好兄长TVT?丿ken魂又燃起来了﹁ ﹁……

腆着脸的大狗神马的太有画面感了……

81 白玉パフェ2013/2/24 20:36:00

19、地衣

坂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的,三宅丝毫没有察觉。被突然掉落在眼前的木剑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就看见坂本居高临下俯视的脸:“健,和我比一场。”

“哎?”三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等等等一下……”远远发现事情有变的井之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坂本桑,健还没……”结果坂本理都没理他,转身月兑鞋便进了道场。三宅轻轻叹了口气,捡起木剑跟着走了进去。

三宅的剑术是坂本手把手教出来的。优点也好,缺点也好,都没有人比坂本更加清楚。对峙没有超过五个回合就被坂本毫不留情地击中脚腕跪倒在地的三宅,对此坂本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站起来。”语调平静地命令道。

三宅默默地拄着剑站了起来,重新摆好姿势。年轻人略显苍白的脸上同样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情绪。井之原紧张兮兮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可奈何地一个劲搓着手。

又一次被整个人摔出去翻倒在地上。三宅大口地chuan_Xi着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体。井之原见势不好跑过去拉他,才发现胸前的伤口被挣裂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染上了雪白的纱布。

“坂本桑!”井之原忍不住大声抱怨了起来。

坂本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在三宅面前蹲了下来:“还站得起来吗?”“站得起来就有鬼了好吗?”井之原没好气地抢白道。

“疼吗?”坂本不理会井之原,接着向三宅询问。三宅只是急促地喘着气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

“疼是必然的事情。”坂本犹豫了一下,伸手捋了捋三宅被汗水浸透贴在面颊上的前发,“剑就是用来杀人的工具,而杀人从来都没有好与坏,本身就是绝对不正确的行为。所以才会痛,无论是被杀的一方还是杀人的一方。”

“在无知无畏的时候拿起剑并不困难,难的是在你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依旧没有放下它。”坂本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健,新桥一战,你做的很好。”

三宅死死咬着嘴唇,眼圈不知怎么就渐渐红了起来。坂本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三宅的头发将年轻人的面孔埋进了自己的胸口,于是三宅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便被掩埋在了坂本的怀中。

井之原蹲在一旁,一边顺着三宅的背一边结结巴巴地小声咕哝:“好了好了,健酱……健酱别哭嘛,健酱……”自己的声音听着也渐渐发抖起来。坂本察觉到这一点,抬头警告似的瞪了井之原一眼,井之原便识趣地牢牢闭上嘴不吱声了。

国分靠在道场的门口,抱着双臂围观了一会儿,然后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一个笨蛋教出来的一家笨蛋。他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在朱鹭馆的日子。想起了从早到晚琴声不绝的城岛,以及有着闪闪发光的俊美容貌与灿烂笑容的师兄山口。

被众人刻意忽视的贫寒武士家庭出身的倔强少年,日复一日地将自己关在幽暗的教室内埋头苦头。他至今忘不了山口头一回站在院子里向他招手喊“太一过来”时的样子,那是像冬日阳光一样令人无法抗拒的光景。

都说人只有上了年纪才会缅怀过去。我这是……怎么了?

-----

“嘛嘛嘛,偶尔像这样悠闲地逛逛街也是不错的选择嘛。”井之原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街边的茶摊,一边对坂本笑嘻嘻地说。结果迎面撞上对方一脸严肃的表情,只好讪讪地吐了吐舌头:“我是说偶尔啦,偶尔……”

“你太吵。”坂本微微皱眉,言简意赅。于是井之原像被扯断了牵线的木偶一样即刻耷拉下了脑袋。

与坂本这样无所事事地走在街头,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14岁的冬天,他随父母去清华长野家做客,时隔两年见到了刚行过成人礼的长野博,以及因为雪大路滑恰好在长野家留宿的坂本。

那一年坂本昌行19岁,清瘦,寡言,脾气瀑躁。这个半家[注1]出身的青年人,将世袭贵族的尊严与傲气以及身为堂上家[注2]末位难以言状的压力与敏感交织得恰到好处,整个人如同一柄光泽清冽的犀利长剑,深深吸引了14岁的细目少年。

如果说,温柔亲切的长野令在家中身为长子的井之原感受到了愿意依赖与亲近的温暖;那么坂本,就如同男孩在成长为男人的旅途中,最早产生憧憬的那个背影。要是能成为像坂本桑那样的男人,该是多么帅的一件事啊——这是彼时井之原少年的由衷心声。

仅仅三年之后便是光景突变。17岁的羽林家[注3]少主以一种没有妥协的决绝姿态选择了站在家门横遭祸事的坂本身边,以至于最终激怒了脾气火爆说一不二的老父,轰轰烈烈地断绝了父子关系。

灰头土脸地收拾起简单的包袱踏上前往江户的海轮时,坂本注意到跟在自己身边的小眼睛青年,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仿佛丝毫没有将眼下的狼狈放在心里。

离开京都的这些年,坂本无时不刻不牢记着自己当年在颠簸的破旧轮船上默默立下的誓言。总有一日,他要以一种堂堂正正的方式,重新踏上京城的土地。他不喜欢江户,并不是因为江户不如京都,仅仅是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不甘的记忆。而井之原,却始终是一副“江户不是也挺好嘛”的极度乐观姿态。

所以说那个家伙,才能够这么多年满不在乎地与博保持着联络吧?井之原与长野之间的关系,似乎丝毫没有受到羽林与清华两家家世差距的影响,就好像他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坂本的差别。然而坂本,纵使想要忽视却又不知何故总归耿耿于怀着。更何况是如今这样天壤之别的境遇——瞥了一眼正站在杂货铺前愉快地盘算着带哪一款风车做手信才会叫三宅更开心的井之原,坂本心中不由自主浮出了一丝微妙的名为嫉妒的情绪——总是嘻嘻哈哈的家伙,还真是叫人无端火大啊。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远远地瞅见有带刀的武士出没。坂本心生警惕,刚想转身拉井之原离开是非之地,却突然被身边的窃窃私语扯住了脚步。

“听说是擅自月兑队的番士来着。”“对武士来讲那不是很糟糕嘛?”“撒……”

在理智被唤醒之前,坂本向着人多的地方本能地移动了数步。然后他看见了被数名武士七手八脚地压倒在碎石路面上的熟悉身影。眉梢与嘴角都擦伤了,肩膀上也染红了一大片,鲜血顺着被拧到了背后的手臂淌下来,流过纤细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满是浮尘的细碎石子上溅开了极小的红色的花。

被人拉拉扯扯地拽起来之后,那张说不清到底是冷冽清俊还是风尘仆仆的面孔便完全呈现在坂本的眼前。脖子被扣上铁索之后头被迫向后仰去,便露出了满是胡渣的瘦削下巴以及上下微微滑动的喉结。目光相遇之后,对方仿佛漠不关心一样缓缓地视线移向了另一边。

“那个是……刚君?”抓着个花花绿绿的风车挤过来的井之原,结结巴巴地咕哝了一句,手里的风车掉在了地上。坂本没有接话转身拨开围观的人群就走,把一边努力低头去捡风车一边嚷着“等一等”的井之原毫不犹豫丢在了脑后。

“等一下啦,坂本桑。”直到回到锦鲤馆,井之原才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为什么突然就这么走掉了啊?”

“不是早就说过,表招惹是非。”坂本动手倒了杯茶,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水面漂浮的茶梗。

“但是那是刚君……”

“……然后呢?”

“坂本桑也说过的不是吗?依照花畑番的规矩,擅自月兑队是要剖腹的啊!”

“所以呢?”

“还说什么‘所以呢’……”对于坂本的明知故问,井之原微微有点动气,“说起来,要不是为了健的事情,刚君也不会……”

“他既不是因为健加人的花畑番,也不是为了健才离开花畑番的。”坂本打断了井之原的话。井之原被呛了一口,一时被知道要怎么反驳。

“加盛大人被逼回了长州,天皇陛下重病卧床朝廷没有丝毫动作——此时此地,这种幕府内部的浑水,你也想没事找事淌着玩吗?”

“可是……”井之原抿起嘴,看起来有些不甘,“他若是不淌新桥那趟浑水,现在还舒舒服服地在卖蜡烛呢……”

坂本没有回答,一下一下地轻轻敲着茶杯。井之原等了一会儿,渐渐失望了起来,默默低下头转身要走,结果坂本意外地开口了。

“小井,你去找二十个身手干脆点的门生,别声张,太一也好健也好都别多说……”

“坂本桑!?”井之原又惊又喜地回过头。

“我只说让你找人待命,表擅做主张。”坂本皱起眉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锦鲤馆一步。”

井之原张了张嘴,有点想笑又没能笑出来,识趣地答应了一声迅速开溜。坂本回过神,才发现杯中的茶水早已经凉了,不免深深地叹了口气。

TBC.

注1【半家】公家的家格之一,是允许上殿的家格中地位最低的。


注2【堂上家】公家中允许上殿的六家家格总称,以摄家为首,清华家其次,半家最末。

注3【羽林家】公家的家格之一,摄家、清华家、大臣家之下,与名家同列,高于半家。

82 更了!2013/2/24 20:42:00

LZ最近的速度真是让人内牛QAQ
S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希望GO没事!

83 更了2013/2/24 20:45:00

刚身手那么好可以也没法抵抗他们吗?还是说刚只是为了救健才出手的,其他时候是不肯动刀的。很感动啊!

84 更了!!2013/2/24 21:37:00

刚身手那么好可以也没法抵抗他们吗?还是说刚只是为了救健才出手的,其他时候是不肯动刀的。很感动啊!
===
一定是的!想那个布满灰尘的木头盒子还有包着剑的布条什么的XD
顺便向S本表白!

85 ( ⊙ o ⊙ )2013/2/25 19:43:00

看的好心急啊。go能不能平安无事,和ken重逢的啊!俩人应该会有个好结局吧

86 白玉パフェ2013/2/26 13:34:00

20、雏芥子

头一回迈人花畑番的大门,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晚秋。长兄隆重成人礼的第二天,13岁的少年森田刚便离开了故乡,背着把几乎与自己一般高的武士刀,站在狭窄的十字路口,抬头仰望着秋雨中裂痕斑驳的门牌。

“你不用自己的双手去挣,便永远也赢不回在森田家的一席之地。”父亲临行前简明扼要的教诲,是森田少年关于今后人生的全部理解。对于武家的庶子来说,这便是无法选择的唯一出路。

是怎样渐渐成为后辈与同期、甚至是前辈眼中只要拿起刀就永远不会输的传说,对于这一点森田本身的记忆也异常模糊。岁月更迭,当昔日圆润的面颊渐渐变瘦拉长幻化出犀利分明的轮廓,夜幕中依旧一身绯衣如烈火般鲜艳的瘦削青年,一步步踏过遍地的残砖碎瓦,徐徐划过路面的刀刃,闪烁着清寒却妖娆的光泽。

收到家乡祖母病危消息的时候,森田刚刚参与完一场大规模的追捕行动。风尘仆仆地赶回本家,却被毫不犹豫地拦在了门口。七手八脚拦住他、抱住他的肩膀与腰向后拉拽的人,都是与他有或多或少血缘关系的叔伯兄弟。他拼命地挣扎、央求,最后忍无可忍拔刀出鞘,一瞬间周围便安静了,所有人“刷”得松开手,小心翼翼地向周围退去。

“你这样满身血污亵渎逝者不提,现在难道还打算在灵前拔刀吗!?”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父亲,怒气冲冲地挺胸抵上了锋利的刀尖,“你是要弑父吗?是要造反吗??”

手腕一_chan刀终究是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森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看着吱呀作响的木门在眼前徐徐闭紧,泪水便冲破了血迹与浮尘,在面颊上划出了清晰的痕迹。

“男人呢,就是用手里的刀,去保护。”寂寞冷清的童年,在祖母狭窄却温暖的别馆中,小小少年第一次学到的关于男人,关于刀,以及保护。“那么,我要保护阿婆。”于是胸有成竹地许下了这个永远也未能履行的诺言。

突然有风吹过,几乎燃到了尾端的蜡烛,火光摇曳扯动了墙上放大的影子。在案前正座了不知多久的森田,缓缓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幽黑的树影。尽管面颊上仍然残留着深深切切的擦伤痕迹,但在洗面剃须之后,眉梢上扬利如刀锋双眸黑亮深似苍穹的白衣青年,就仿佛一幅沉寂又苍凉的画卷。

门被吱呀一声拉开了。出现在门口的冈田一身黑衣,朝他伸手“哟”了一声。

“是冈田啊。”森田看了对方一眼,以漠不关心的表情收回了目光,“看来每次以为再也不用见你,最后总归还会见面的啊。”

“我好歹也是责任人。”冈田苦笑着咕哝了一句,在森田对面盘腿坐下。他瞥了一眼案上一筷未动的佳肴与酒水,咧嘴轻笑了一声:“怎么,刚君怕下毒嘛?”

“倒不是因为这个。”森田语调毫无起伏地回答,“只是如果吃得太饱,剖腹时恐怕不太好看。”冈田微微一怔,旋即伸手将酒壶转到自己面前:“那我能吃一点吗?”

森田看了他一眼,回答“请便”,冈田便自斟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用力啧了啧嘴:“可惜凉透了——若能温一下再喝就是人间极品。”他埋头认真地吃了一会儿,边努力鼓动着腮帮边含糊不清地问:“刚君你可曾后悔过?”森田沉默着没有回答。冈田继续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然后放下筷子,抬头看向森田:“我与刚君不一样,只怕不管做什么都会一直后悔。”

他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走到刀架边拿起了两柄木剑:“当是上一回被打断的弥补也好,当是眼下无聊消遣也好——比一场?”走到森田面前,将木剑递到了对方眼前:“反正也是木头的,没什么关系吧?”森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过木剑站了起来。

“我们两个过去也经常这样对战呢。”冈田摆好起势,朝森田笑了笑,“只可惜一次都没能赢过刚君。”

“还是十几岁时的事了吧?”森田也不由笑了一下,“你也长大了呢,冈田。”。

疾风突然吹熄了蜡烛,两柄木剑相继发出了砰的响声。月色下只看得清绰约的影子,在数下快速而干脆的撞击声之后,一切突然恢复了死寂。

“我输了。”沉默了许久,冈田缓缓开口。森田一言不发地将木剑丢在地上,转身要去点火,冈田的声音突然又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前花畑番士森田刚擅自月兑队,三年后被擒,依照队规行剖腹之罚。你已经死了哦,刚君。”

森田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我好歹是责任人,还算有点小权吧。”冈田笑了笑,“你已经死了。世界上不再有花畑番森田刚这个人。”

他摸黑站起来,凝视着眼前僵硬起来的背影:“所以说,这一次真的是永别了。”

森田一动不动地呆立了片刻,犹豫着想要转过身去。这个时候冈田补充了一句:“照你喜欢的样子去生活吧,虽然我大概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

离花畑番屯所越来越近,已经能依稀看见掩映在夜色中的围墙与旗帜。井之原向身后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正要缓缓从怀中摸出短刀来,手腕却突然被毫无防备地扣住了。

“谁?”一边压低声音质问道,一边出人意料地用左手抽出了另一把匕首,结果对方仿佛早有预料一样及时拦了个正巧。

“早说过就这种身手还是老老实实自保算了。你当花畑番是随便进的地方嘛?”

井之原呆了一下,结巴半天憋出来一句:“刚、刚……刚君!!”

-----

三宅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院子里嘈杂的声音惊醒,又听见井之原一边嘻嘻哈哈地嚷嚷着什么一边拉开了自己的房门,于是毫不犹豫抓起手边的枕头砸了过去。

“呜哇,健你这叫谋杀好吗谋杀!”井之原瞬间惨叫了起来。

“你再叫我就真的扔刀子了!”三宅一肚子火地坐起来,揉了揉一头乱发正想再补上几句骂人的话,看到井之原身后的人突然呆住了。

从阴影下慢慢_Tun_Tun走出来的男人,抓了抓后脑勺表情看起来有点不情不愿,抬起眼皮瞥了三宅一下,然后咧咧嘴小声咕哝了一句:“我回来了……”

三宅沉默了三秒钟,然后一跃而起冲过去伸手勒住对方脖子,抬起膝盖狠狠一顶,令重心不稳的森田直接前扑跪倒在了榻榻米上。还担心那家伙伤好了没的自己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号笨蛋——疼得龇牙咧嘴了一下的森田在心里恨恨地想。

“等等等等健你等一等……”井之原目瞪口呆,连忙去拉三宅的胳膊。结果三宅整个人骑上了森田的背,压得森田一边使劲拍三宅的手背一边喘着气喊:“要死了!三宅健你个笨蛋给老子松手!真的要死了笨蛋!!”

“你才笨蛋!”结果就是火上浇油,三宅挥手给了森田头顶一巴掌,然后又更起劲地把森田往死里压。井之原劝架不成也被卷了进去,肚子上不知道是被哪一个踩了好几脚只有惨叫的份,好不容易手脚并用爬到安全地带,精疲力竭地叹了口气,觉得摊上这么两个祖宗的自己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们吵死了!”坂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井之原见来了救星,眼巴巴地往坂本身边凑:“就是呀,坂本桑!”坂本不由分说补上一句:“井之原你最吵!”井之原瞬间收声。

三宅见坂本来了,这才松开森田不尽兴地爬了起来。森田仰面躺在地上,微微抬起上身看了一眼坂本,抿了抿嘴唇没有吱声。

“对了对了,我跟坂本桑已经商量过了。”井之原突然想起来原本要说的话,“蜡烛店不是也回不去了嘛,刚君要是愿意,就先留在锦鲤馆吧。反正已经养了这么多门生,多一个坂本桑大概也不会太介意……”边说边故意冲坂本咧嘴一笑。森田一愣随即也看向坂本,坂本却默默将视线移向了另一边。

“哎?为什么?蜡烛店怎么了?”三宅莫名其妙地问。

“哦,就是那个……”井之原支吾了一会儿,“那个……你看,蜡烛店不是一直没什么生意嘛,租着门面又要花钱……”

三宅闻言立刻冲森田做起鬼脸来:“看!我早说了吧,你那家破店根本就没生意!”森田顿时火大爬起来去扯三宅的嘴:“你才破店!给我道歉啦混蛋!”“本来就是破店嘛!破店破店破店……破!店!”“……三宅健你想死是不是?”

坂本干咳了两声,意识到收效甚微后摇摇头转身走了。井之原喊了一声“坂本桑”,坂本只是挥了挥手。森田在好不容易压制住三宅的瞬间,扭头看向了坂本离去的方向。夜色下沉默的背影,就与数日前在集市相逢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他只是稍稍失神了片刻,就被三宅敏捷地扣住了双手,笔直地向后倒去,摔在榻榻米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TBC.

87 更了2013/2/26 17:05:00

最近的速度真让人感动 TAT

88 更啦!2013/2/26 17:09:00

艾玛作者你最近更得真勤快!

加分!

加RP!

给神席(瀑露了!

通篇的masa都有种绷着脸撑大鼻孔的正经样这种微微禁欲(并没有)的赶脚不能更棒!

以及那段离开家的森田抱了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刀nice吐槽!

最后那段你这是在为pv里被差点勒死的kenken在反攻吗=v=

89 更了!2013/2/26 22:12:00

LZ真的好勤快!
大贊大贊!
碎前又見更新,加rp!

90 ^ ^2013/2/27 22:28:00

go和ken打架然后连累小井的描写太有画面感了,会觉得他俩打架但是真的很受伤的果然还是小井~

越写越觉得好看了。一定要坚定地追下去

91 = =2013/2/28 0:20:00

LZ好棒,文章画面感好强,loliken萌死了

92 白玉パフェ2013/2/28 15:35:00

你确定没有开始自瀑自弃嘛|||

21、初空

转眼半年时光,过了立春天仍然冷得厉害。满池的水莲早已谢尽,空余一片残黄。池畔的添水早已结满了冰,再也发不出有节奏的脆响了。

屋内的炉火烧得格外旺盛。冈田看见长濑捧着壶酒斜靠在软榻上,用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嘴唇。相处的时间久了,冈田知道这个动作表示将军大人眼下正心情烦躁着。

对于武山治平的死,长濑曾经一度与家老们发生了冲突。这位看起来凡事都不肯安分守己的将军大人,对武山口中的西洋军火充满了好奇,一心想亲眼见一见这位被朝廷如此看重却令整个幕府如临大敌的传奇人物究竟是什么样的,然而他的好奇心却被家老们毫不犹豫地抹杀了。

“那些老家伙们到底在害怕什么?若是担心朝廷与洋人勾结起来对付咱们,那不是更应该抢先学会洋人的那些新奇把戏嘛?”私下里曾经这样愤愤不平地对冈田抱怨过。

冈田知道长濑其实是个聪明人。尽管站在家老们的角度来看,会觉得这位从旁系勉强挑选出来的将军大人实在是不成体统;但冈田清楚地认识到,长濑对于自己眼下的地位与处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并且始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不会出界的最大尺度。原本理应是放纵遨游于天际的矫健巨鸟,如今却被迫收起了羽翼低眉顺目地当黄金笼子里的装饰,从这种意义上来讲,长濑智也这个人,有一点可怜也不一定。

“我听到有些谣言,说是你私下放走了花畑番的一个逃兵?”正在冈田有些走神地时候,突然被长濑这样突然袭击了。他早就料到会有议论,却不曾想到在事隔半年之后传到了长濑的耳朵里,更加没有想到长濑居然会对这种事上心。

“是的。那个人已经放弃身为武士的生命了,所以我觉得,留他一条命也未尝不可。”在心中稍加衡量之后,冈田觉得在长濑面前还是老老实实说真话比较安全。

果然,不怎么靠谱的将军大人闻言哈哈一笑,丢过来一句“这倒挺像冈田你的作风”便不了了之。冈田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见长濑顺手捡起身边的一个包袱,丢在了自己的脚下:“把这个换上!”

“这是什么?”冈田有点摸不着头脑。“让你换上就换上,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长濑没好气地指了指屏风后面。冈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只好答应了一声,抱起包袱走了过去。

长濑啜了一口酒,曲起右手手指,一边哼着歌一边愉快的叩击着自己的膝盖,一首唱毕,拖长了声音懒洋洋问道:“还没好?”

“……”

见冈田半天没有吭声,长濑的嘴角不知何故浮出一丝笑意,再次大声问道:“冈田,好了没?”“……智也大人,这……这到底是什么?”屏风后面冈田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格外为难。“是什么都好,你给我快点出来啊!”长濑不耐烦地命令道。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冈田格外不情愿地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长濑先是瞪圆了眼睛愣了片刻,然后将一口酒悉数喷出,拍腿爆笑起来。

一身黑色洋装的冈田,上装的纽扣错开了位置导致燕尾的下摆一长一短奇怪地歪向了一侧,库子则松垮垮地勉强挂在胯上脚边还长出了一截。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捧了顶宽檐的礼帽,面对大笑不止的长濑露出了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所以说,您这究竟是想做什么?”

“洋人不都穿成这样,你在横滨港没有见过嘛?”长濑仔仔细细地将冈田一通打量,再次拍手大笑起来,“嗯,挺合适。果然还是冈田你这样的脸穿洋装最合适!”

“所以说到底哪里合适了啊……”冈田低头看了看几乎遮住整个脚背的库腿小声咕哝了一句。“大人看过了,那我去换回来……”忙不迭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往屏风里逃。

“别急别急!谁说让你换回来了?”长濑连忙出声制止,然后又指了指角落里被冈田忽略掉的簇新马靴,“等下去见那群老家伙,你就给我穿这套。”

“哈??”冈田这一回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您这是到底想要干什么?”

“捣乱。”长濑耸耸肩一脸理直气壮,“那些老家伙们不是一听到洋人两个字就浑身不舒服嘛,那我就是要寻他们晦气呀。不让我提西洋军火,那行,那我叫人换套衣服穿总行吧?”

那您自己穿不就好了……冈田在心中愤愤地想。结果长濑仿佛听懂了冈田的心声一样,竖起食指在眼前摇了摇:“不行不行,要是我自己穿了,他们肯定又会什么‘伤风败俗’啦‘有失体统’啦念叨半天……”

我穿也肯定会被骂死的好吗……冈田简直是欲哭无泪。结果长濑又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而且冈田你这么穿挺好看。”他突然站起来,走到冈田面前,伸手拿过礼帽戴到了冈田头上。过大的礼帽一下遮住了冈田的视线,他努力将帽子向后拨弄了好久,总算露出了眼睛看见长濑正站在面前冲着自己笑。

“你是想穿这身跟我出去溜达一圈,还是咱们再仔细聊聊那个花畑番的逃兵?”

“真的饶了我吧……”这一回终于念出了声,冈田眼睁睁看着长濑自说自话跑到门口回头等着他,认命地长叹了一口气,提溜着库腰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

“今天你那位发小大人又蹿托着冈田搞什么鬼了?”一片窃窃私语中,山口歪过头小声与松冈咬耳朵。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将军大人身侧打扮一新的花畑番头身上,冈田低着头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长濑却悠闲自得地欣赏着自己一手导演的好戏。

“将军大人是在抗议吧?”松冈微微笑了一下,“真是像小孩子一样的把戏呢。”

就在主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收场的当口,一个如同惊雷炸响的消息突然打破了尴尬的胶着空气。来自京城的朝廷特使,一身素槁带来了天皇陛下驾崩的消息。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恶作剧的长濑与狼狈不堪的冈田,陷人了或震惊或复杂的情绪之中。

午后,下起了新春的第一场雪。干燥的雪片在空中纷纷扬扬,仿佛细碎的盐粒一样,清洁,美丽。

“变天了啊。”站在廊下的山口,负手看了看云层涌动的天际,徐徐地呼出了一口气。

“不,对于我们来讲,天并没有变。”松冈在一旁回答道。顺着松冈的视线,山口看见了正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拉拉扯扯的长濑与冈田。两个人的头上肩上都沾了层薄薄的积雪,看起来已经说了好一会儿话了。略显激烈的只言片语顺着风雪零零散散地飘了过来。

……

“这种关头智也大人就不该想些更重要的事情吗?”

“又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么样的。”

“那也不能就这么胡闹下去啊……”

“什么嘛连你也要对我说教不成?”

……

“智也大人……吗?”山口看了微微失神的松冈一眼,“怎么,松哥儿?你该不会是有些妒忌吧?”

“不,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将军并没有智也大人。”松冈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但是,只是偶尔会有点羡慕罢了……冈田他真是个神奇的人啊。”

山口点了点头:“不错,那个男人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所以将军大人的态度才会从起先的厌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若年寄没有看错人——只是他忘记了,冈田准一绝非他能驾驭的角色。”

“这不是很好吗?对于将军大人来说,能有一个可以回归本心的地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松冈拍了拍前襟,“义兄大人,请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山口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的松冈,语气一时格外由衷:“松冈,你会成为幕府最后一个真正的武士的。”说罢用力拍了拍松冈的手臂。

松冈目送着兄长远去的背影,不由小声自语了一句:“哪怕是……生错了时代的武士吗?”

-----

火星在低空发出噼啪的炸响声,房间里弥漫着暖洋洋的气息。

“幸明殿下已行登基大礼,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大好的机会。”将京里送来的密信摊开在桌面上,井之原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

坂本点了点头:“不错,新皇登基是个朝权重新分配的好借口。只是不知道天皇陛下以及公家的大人们究竟是什么打算。”

“关白大人恐怕会一如既往地希望保持眼下的局面以方便自己捣捣浆糊吧。”国分略带嘲讽地接过话来,“不过,新的天皇陛下比起关白大人,似乎更信任自己做太子时的老师呢。”

有意无意地瞥了坂本一眼,国分指了指信中的一行字:“清华家的长野大人,是天皇陛下的恩师,不久前更是成了主上的亲姐夫。能从区区东宫傅迅速升到右大臣[注1]的位置,这便是君心最直截了当的体现了吧?”

见坂本与井之原都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国分兀自笑了一下:“顺便一提,这位长野大人升任右大臣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天皇请奏,要求恢复加盛大人京都守护使的官职。这可是相当的野心家与行动家啊。”

-----

晚饭过后,井之原走到廊下,看见坂本正坐在台阶上发呆,于是走了过去。

“坂本桑,这不是很好吗?”他在坂本身边坐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如今长州与萨摩、土佐之间的联系渐渐恢复了,一旦加盛大人官复原职,意味着倒幕的力量终于可以重新聚集起来。我们忍耐了大半年的时间,总算又看到希望了。”

“你事先知道吗?”坂本沉默许久,却是问出了一句完全没头没脑的话。

“知道什么?”井之原果然也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人……在暗中支持加盛大人的事情。”

“不。”井之原愣了一下,然后干脆地摇了摇头,“长野君他信里也不大提自己的事情……但是,这样不是正好吗?”

坂本看了井之原一眼,无声地点了点头。

“其实,不把事情想那么复杂反而比较好也说不定。”井之原微微犹豫了一下,“因为,对方是长野君啊!就算是……就算是这期间发生了各种事情,我们几个人,不是从十几岁起就认识了吗?”

坂本苦笑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井之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并不是非常确定。室外冰冷的空气令被炉火长期熏烤滚滚发烫的面颊渐渐凉了下来,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是谁?”头也不回地厉声问道。

森田无可奈何地捧着捆柴火老老实实地从阴影里走出来:“抱歉,我真的只是恰好路过……”

“你不觉得自己‘恰好路过’得有点频繁吗?”坂本皱皱眉看了森田一眼。森田撇了撇嘴,缺乏诚意地重复了一句:“抱歉。”“既然是来添柴的就快点进去啊。”见对方站在原地并不挪步,坂本微微有点烦躁。森田闻言这才“哦”了一声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这个将硬派严苛的武士之风与不善言辞的亭主传统都诠释到了极致的男人,究竟是怎样才能教出三宅那样的弟子,实在是天下奇闻一桩。虽然嘴上不屑一顾,但森田内心Deep却隐约意识到一点,自己在某些地方与对方其实是如此相似。

“其实心里是高兴的吧?那个人在不知不觉中还是与自己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不,或许从一开始就在默默帮助着自己,只是一直以来没有察觉罢了。”

“你真的没有忘记自己只是个借宿的吧?”坂本加强了语气一字一顿反问。

“是,牢牢记着呢。”森田拖长了语调咕哝了一句,然后懒洋洋地离开了。坂本看着森田摇摇摆摆的背影,不由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

TBC.


注1【右大臣】朝廷最高机关太政官职务之一,正二位,与太政大臣、左大臣并称“三公”。

93 等等!2013/2/28 17:54:00

亲姐夫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我理解错了...

94 更了2013/2/28 18:01:00

LZ最近都好勤奋

95 更了2013/2/28 18:40:00

亲姐夫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我理解错了...

--------

LS看文不仔细

之前有说的

96 更了2013/2/28 21:01:00

都亲姐夫了……
还是去看拉拉扯扯的那两位算了(喂

97 ^ ^2013/3/1 21:55:00

看起来ken和go并肩作战的日子不远了啊。希望俩人都平平安安的~

98 昨更2013/3/1 22:35:00

我倒是不忍心看goken并肩作战

让go和ken一起直接否定go的过去...也有点太难过了

只要他想的他都懂,他能保护他想保护的就好了

感觉打打闹闹的这两位也会有不得不分离的时候,现在只是瀑风雨前的平静而已

看作者写的这几人 青梅竹马的这些一个出了亲姐夫 一个立了“最后一面”的flag....

现在看来只有将军大人和花鈿番头目还算太平...??

假如最后免不了遗憾,至少希望在一起的日子没有白过,尽兴一点就好

99 白玉パフェ2013/3/2 10:51:00

22、梅见

殷红的Ye_Ti滴溅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融化了六芒的细小结晶,盛开出一朵朵凄艳的红梅。

细密的春雨打湿了青砖黛瓦,积水混合着粘稠的血丝,顺着屋檐流淌成一股涓涓不断的泉。

窗外的晚樱在突如其来的夜风里散作一地残红,窗前油灯倾覆,迅速燃起了一片跳跃的火苗。

花飞蝶舞歌乐笙箫的吉原巷陌,油纸灯笼跌落水上搅动一池涟漪,惊起了一片沉睡的鸟雀。

江户城头一株绽放的早樱仿佛还只是昨日的画面,一晃神便又到了玉兰花盛开的时候。

三三两两穿着鲜艳浴衣的女孩子,嬉笑着挤作一堆捞金鱼。木桶中一尾尾细小却活泼的鱼儿,或鲜红如火,或沉寂似墨,穿梭游动好像一幅最随性的写意画。

身材瘦小的老板戴着个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破旧斗笠,缩在角落里漫不经心地发呆。遇上问他要新渔网的,便一声不吭地一手接钱一手递货,连个招揽生意的微笑都懒得奉上。远远有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挤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在金鱼摊前蹲了下来。

“呀呀呀,这条有花斑的好可爱。”矮个子的男人年纪小一些,乌黑的前发柔软地遮住了眉梢,穿一身质地柔软的藏青色和服,笑起来一脸天真烂漫,看样子像是什么商贩人家的小少爷。高个子的男人年纪略长,穿一身浅灰,相貌生得很和气,在一旁很温柔地看着叽叽喳喳的年轻人。

小少爷熟门熟路伸手去同伴的怀里摸了钱包出来,掏出一枚铜钱递过去:“老板,给我三个网!”金鱼摊老板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将渔网递了过去。年轻人便挽起袖子,兴高采烈地捞起了金鱼。

他头一次动作太大,一下水便惊动金鱼四处奔逃,水花溅了一脸。伸手胡乱抹了把脸,吸取教训第二回小心翼翼地探人水中,眼看着猎物就要到手,不当心被边上的女孩子撞到胳膊,眼睁睁地看着网破鱼逃。最后一次显得格外全神贯注,屏住呼吸一点点摸向带花斑的小鱼,酝酿半天方才一抖手腕,将拼命扭动的金鱼迅速地捞进了碗里,然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远处依稀有不寻常的惊叫声传来,却因为正是祭典的缘故着实听不真切。

年轻人将盛着金鱼的碗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对同伴说:“回去吧?”两个人便一路说说笑笑地背离热闹拥挤的人群离开了祭典。

远处的人群开始异样地推搡起来,起先模糊的惊叫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死、死人了!”“来人啊!”然后传来了官差们错杂的脚步声。

金鱼摊的老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仍然蹲在摊子前面面露惊色的女孩子们挥挥手表示收摊了。然后仿佛对近在眼前的突变丝毫没有兴趣一样,将两木桶金鱼盖上盖系上扁担,一肩挑起晃晃悠悠地走了。

远处那突然倒毙在人群中的不知名男人,嘴角渐渐有鲜血溢出,流到地上染红了飘落的玉兰花瓣。

男人的腰带上,别了一张粗糙的信纸,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草草写就了两个大字。

天诛。

-----

“如今乃多事之秋。江户事件频发,京城也并不太平,再加上不久将军大人便要上京面圣——长野大人,在这种时候就表再生事端了。”

长野看了一眼一脸焦躁的关白大人:“正是因为多事之秋,下官才会一再上书奏请。想当年加盛大人担任京都守护使的时候,京城秩序井然夜不闭户。如今世道多乱,倘若关白大人担心将军上京期间出事,不是更应该尽快恢复加盛大人的官职吗?”

“你别忘了,闹出那么多人命差点牵累到朝廷的武山事件,也是加盛大人在任时发生的!”

“那个嘛……”长野微微撇了撇嘴,“在下官看来,如果不是幕府从中作梗也不会……啊当然,下官知道不能指责幕府擅自处决武山的事情的,当然关白大人也不会在将军面前说这种话……”

“你……”

“既然是天皇陛下最为仰重的关白大人,想必一定有办法让幕府通过这项任命吧?”长野整了整衣襟,朝关白大人灿然一笑,“堂堂摄家天子之下万人之上,这才是近千年传下来的规矩正道,大人您说对不对?”

-----

“什么叫贼喊捉贼,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山口冷笑了一声,将京里送来的信函重重拍在了桌上。

“长州藩在倒幕的事上一直积极得很,如今朝廷装傻跟他们一唱一和得玩双簧倒是挺开心的。”松冈微微叹了口气,“但是,松平加盛不管怎么说也是一藩之主,天诛这种事情在没有切实证据之前往他头上算,只怕会变成与地方诸藩为难的局面啊。”

“这件事我心里倒是有点头绪。”山口摸了摸下巴,“松哥儿,稍微给我点时间。”

“义兄大人?”对于山口罕见的低情绪,松冈心中有一些疑惑。

山口却只朝松冈笑了一下:“没关系,交给我就好。”

-----

“太一桑!”在路边玩耍的幼童看见国分远远捧了本书走回屯所,便挥手叫着跑了过去。“一个不认识的叔叔让我转交给太一桑的!”

国分有些疑惑地蹲下手,接过幼童手里的东西——是一个制作精细的香袋,绸面上绣着一只长喙红羽的巨鸟。

心瞬间一沉,国分一边笑着冲幼童道谢,一边下意识地将香袋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TBC.

100 更!2013/3/2 11:50:00

捞金鱼的两位是幸明殿下和N野吗?
金鱼摊老板是不是茉莉?
瞎猜orz

跳转→首页主版外传 黑犬J禁万能站务Johnnys-BBS图志 photo购物 shopping

226100条/页,3页

1 2 3
ZB回复请先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