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马路透社2012/12/24 0:19:00
领衔主演RT配角JF一代主。因为背景设定会有些鹰语对白出没——ANTI鹰语的GNs可直接跳开看扩号内译文。粗口有多包涵 (土下座。最后,这是个无厘头恋爱洗具,请富有娱乐精神地……。Sa,祝冬婚季食用愉快,Here we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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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0.单身的幸福各有各的模样但结婚的烦恼几乎都是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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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童话故事都会以圆满的婚姻终结。而我们的故事是从市政厅婚姻登记前台那架落了灰的仿古唱片机所播放的教堂钟声开始。地点则需要把地球仪转动到南半球,南纬37度50分和东经144度58分的交点——Melbourne(墨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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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主角(目测为亚裔)之一正站在市政厅40级台阶前。身穿银色西装,前翻领处是一颗方钻形的施华洛世奇胸针。眼角有一些紧张兮兮的笑纹。他身边队分两列站着几个清一色的亚裔男人,着装一律扎眼的黑色西装黑西库黑领带皮鞋。门口的金属牌子上用粉红色的马克笔写着:Happy wedding for Mr. and Mr. Domoto!(堂本夫夫新婚大喜!)粉红的心形气球扎成的拱门下吊着一对长翅膀光屁股吹号角的丘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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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人们对于同志婚礼表现得不太好奇。要知道身在号称南半球最大的Bromance(咳。就是基佬的雅称)城市,结婚牌上如果写着MrX2或者MrsX2那是一点都不觉奇怪的。你的好奇可能会被路人尽情地鄙视,无情地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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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等得渐渐有些望眼欲穿的时候,身边一个身为亚裔并一定是过增长导致身高显得刺眼的亲友团男子(他引来天朝妹樱花妹泡菜妹游客,甚至鬼妹的拍照)受不住了。他弯下身子问身边一个凸额矮个子:“今天你袜子是黑色的?”矮子不搭理他。无奈之下他又问身边一个细眼睛的中等个子:“你今天穿黑袜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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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目看了一眼自己的婚戒说:“你觉得我老婆会让我犯这种低级错误么? 你觉得西服能配白色运动袜么?你觉得豆乳锅的蘸料能用黄芥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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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声音不大气势汹汹的排比句前那个狂野的高个子摸了摸有青胡茬的下巴,委屈地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天终于记得穿黑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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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矮个子凸额说:“可怜你多久才记得上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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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庆典的男主角之一突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凸额眼。细长眼缝的狐狸眼冷光一片。凸额忙辩解:“就是上保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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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lence!(笑而不语)是今天的主题给我记住。”男主角训完凸额以后,继续摆出一幅傻兮兮的笑脸看着市政厅登记处前被太阳照得明晃晃的马路。等着另一个Mr.Domoto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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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典事官终于忍不住从仪式厅里出来问:“Shall we hold the ceremony?(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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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好脾气地笑笑,两手客气地垂在库缝边向后退了半步:“Er,I am sorry,I don't think we could hold the ceremony without my…husband(真是失礼了但是我的…丈夫还没来,所以没法开始呀)."就在他斟酌那个"husband" ,典事官笑了:"Easy!You will be familiar with the new title for calling ur sweetheart 'husband ' after ur bachelor's day ends up by? wedding ceremony!(放轻松!一旦你的单身日子被婚礼终结,你就会习惯叫你亲爱的‘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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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不明所以地笑着点头,继续眼巴巴地看着街道上迎面而来的车流。然后他终于等到了那辆黑色的Subaru三厢越野款缓缓开到市政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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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车开近前所有人都发现车灯被撞坏了。同侧的挡风玻璃下角碎了一片呈蜘蛛网状。典事官首先不淡定了:“Ur husband alright?(你丈夫没事吧?)”男主角一号也紧张起来声音变了个调调:“大丈夫!Oh sorry!He should be fine!Not a problem,no worries!(噢抱歉!他没事!没问题的,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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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姗姗迟来的另一个男主角打开车门跳了下来。他取下宽墨镜拨弄着染成板栗色的蓬松头毛,身上罩着一件深紫底色加蓝染波纹花的大披肩几乎把全身都盖住了。一双暗橙色的马丁靴上吊着流苏。狐狸眼男主角一号迎过去,停顿了几秒,然后肩膀紧挨着蓬松毛男主角二号站住,深栗色的头毛迎着市政厅前的海洋季风招展,脸上表现出喜笑颜开的趋势。(“笑裂了。”“嗯,各种裂。”亲友团里展开了无声的对话。)或许是橙紫搭配正中这位印巴裔典事官的下怀,她抛开看到撞坏了的Subaru的疑虑,开始套近乎的巴拉巴拉:“Wow he's quite stylish!(哇喔,他好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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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s not stylish,I must defined myself as some sorts of genderless values!(这不是有型,我自己定义成某种‘模糊性别观’!)”蓬松毛男二号大眼明亮笑容可掬。操着显然比男一号口音好很多的英语,人也更外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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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西装亲友团显然对那辆撞得烂兮兮的Subaru表示惊奇,但是依旧一语不发。(他们深知礼金+壁花的就是自己今天的作用。)蓬松毛男二号拨弄着披肩上的扣子,显得很伤心地鼓起腮帮嚷嚷:“I hate those fxxking drunkers!They made my damn car crushed and screwed up my mood of wedding day!Fxxk them all!Douche bag!”(我恨死那些xx的酒鬼!他们撞了老子那倒霉的车还搞糟了我结婚的心情!干死他们全部!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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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hhh….”男主角一号掏出了一块海苔仙贝塞在男主角二号手里:“Easy! God will fxxk them all..shit sorry my Father….Jesus what did I say!….I mean, God will screwed them all!God will do the punishment and , from now on, U can't fuck anyone except me. I mean it."(放松!上帝会干死他们!…擦抱歉圣父…老天我刚说了啥!…我是说,上帝会收拾他们的。上帝会惩罚他们,但是从现在起,你不能干任何人除了我。我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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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松毛用上目线看了一眼狐狸眼,撕开仙贝咬了一口腮帮立刻鼓起来。他迅速吃完仙贝把包装纸往狐狸眼的西装口袋里一塞,抿嘴FUFU一笑,摘下墨镜简练地一颔首:“Deal.(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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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西装亲友团里几个人开始默默掏口袋。凸额矮子丢给狂野高个子50澳元,不可置信地用气声说:“我以为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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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场旷日持久(亲友团里戴着豹纹镜框的大叔精确地告诉身边人他们整整站在市政厅门口吹了2小时又10分的风。)的婚礼在下午三点举行。狐狸眼男主角淡定地站在证婚桌前,保持着背景板一样挺拔的姿态,接过亲友团送出的礼金包(典事官表示对亚洲习俗费解地耸肩)。接着她示意所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时我们的两位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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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Koichi Domoto and Mr. Tsuyoshi….Domoto?Wow!?Did one of you two already adopt the husband's surname?(堂本光一先生和….堂本…刚先生?哇哦,你们其中一个已经冠了夫姓?)"典事官捧着他们的申请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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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exactly!Both of us have the same surname,it`s coincidence, Ma'am.(那倒不是!我们的姓氏是一样的,只是个巧合,夫人。)”狐狸眼男子立刻赔笑解释。典事官点头:“Al right. So Mr. Koichi Domoto,follow me to swear…..(好吧,那堂本光一先生请跟着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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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词完了,互道“I do”以后就该交换戒指了。堂本光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蓝色丝绒小盒子。笑眯眯地看着已经有完成1/3程序的他的丈夫堂本刚。堂本刚撅着嘴浑身拍摸。西装亲友团开始骚动。在众目睽睽之下。堂本刚在身上拍摸了大概5分钟左右,最后一撇嘴懒懒地一摊手,压低声音说:“Kochan,I might lost ur ring...(小光,我好像弄丢了你戒指…)”西装亲友团立刻又有几人不着声色地掏出了钱夹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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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光一抬手迟疑了一会,然后拍了一下堂本刚的屁股。亲友团发出一阵“啧啧”的声音。“没事,我给你的带了就成。”于是光一先生迅速把戒指从盒子里掏出来套在了刚先生的左手无名指上,扭脸紧张兮兮地笑看着典事官。典事官立刻宣布:“Now you could kiss each oth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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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才落刚先生就饿虎扑食一般捧住光一先生的脸亲了过去(他稍稍踮起脚尖以便达到精确的高度)。光一先生看起来像吓了一跳,双手停在空中不知道要把手放到刚先生的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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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激烈的口勿持续了数秒就分开了。刚先生舌忝 舌忝 嘴,眯着眼睛看对方的反应。光一立刻嘿嘿笑起来,用手搂住自己100%丈夫的后脑勺。刚惊讶得双耳通红,典事官笑眯眯准备看新人要怎么啃到天地黯然失色,亲友团下意识都屏住呼吸拼命瞪眼。结果光一先生很不争气地把本来要落在嘴上的亲口勿移到了刚的右前额上。那仿佛是一个很纯洁又充满爱意的口勿。光一的回口勿结束,刚抬手摸着额头想到了奈良的染井吉野。那种花瓣厚重的樱花被风吹落后掉在额头上的感觉。但是这感觉又并不对。好吧。这一切本来就不对。刚撅嘴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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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奶奶。我终于和交往了六个月的对象结婚了。听起来很突然,但请在远方祝福我吧。西卡西…….对方是信仰上的基督教,精神上(据称)的无性恋者,实际上的性接触心理障碍症候群。诶,有点麻烦了呢(摊手笑)。请给我一点鼓励吧(大心)。祝您一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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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趴在二手店里淘来的樱桃木书桌上写信,之后认真地把信封好 ,塞到抽屉里。
TBC
8 马路透社2012/12/24 20:33:00
于是鹰文就尽量表好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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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1.鞋子一定要自己穿上才知道合不合脚。
时间追溯回一年前。那时的堂本刚先生从事平面设计类工作。朝九晚五职员一名。持一年澳大利亚旅游工作签证。而堂本光一先生则涉职民事电工相关,自由职业者。拥有持有一年零四个月的澳大利亚暂居签证。目前正在申请技术移民。
而我们不妨把时间再推回五年前的某一天下午去看更早的片段——
仲夏7月的某日。巴黎市区气温高达华氏93度。而圣皮埃尔斯珠宝行正在举行一场欧洲小公国王室的珠宝秀和部分展品的拍卖会。一枚镶嵌了6克拉黄钻和其他细小南非钻石的针将被拍卖。当最高竞价飙升到五位数欧元时再没有人出价。因此拍卖落定。就当珠宝行的首席鉴定师对珠宝进行拍出后的现场鉴定时,那位老人家几乎晕过去,口里大叫这是赝品然后并夹杂着一堆不甚雅观的脏话。会场一阵骚乱。
安保设备没有被破坏也没有被触响过。盛放珠宝的盒子上除了鉴定师以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有经验的探员把盒子翻过来才发现就连珠宝盒整个都是高仿赝品。盒底的条码无法在珠宝行的扫码机上读出来。于是警方推测在拍卖之前珠宝就被掉包了。或许是几小时前….
“其实是距拍卖会两天前在巴黎银行的保密箱里被掉包的。”堂本光一磕磕绊绊的看完第二天的晨报的头条以后小声说。
同样五年前洛杉矶东区地下室层的一个不起眼的民用情报所里。
电梯被卡在-2层。解码器发出轻微的蜂鸣正接在电子锁的主板上,而显示屏上闪烁着“ Code Unlocked(密码已解除)”。
看似普通安保人员打扮的几个人正从逃生楼梯上来,打算逼近被破密区域,可掏出的枪却不是普通的警员配枪。而是勃朗宁M1911。领头这位已经在任5年的FBI探员绝对没想到,他们已经来迟了一步。3小时前闹市区意思的塑胶炸弹闹剧就是声东击西。就在这件情报所里,编号是F193MV7的档案保险柜早已经空空如也。目前为止,这个月已经发生的三起关于伊拉克战区军事文件失窃让预警开启了红色级别。
堂本刚在咖啡摊子买了咖啡后,在证券所的电视墙前看到了市区巴士站前疑似爆炸物被排除的新闻,意味不明的撅嘴FUFU笑了两声。
这些简短的闪回或许不足以说明他们在来到南半球前,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但至少目前这两位堂本先生是真心地,想要洗手不干,心安理得过上普通人鸡毛蒜皮的小生活。一般来说,成为普通人的理想状态就是有房有宠,最好还能有个伴;偶尔在周末去球场打一场棒球,或者去免费公园的草地上喝个下午茶。? 所以为了理想状态的实现,远离北半球这个是非之地就是当务之急的。
于是通过黑市他们弄到了背景清白的日本籍护照,先后踏上了飞往南半球的飞机,中间间隔不到一个月。
刚先生受雇于墨尔本一家小广告公司,每天挤轻轨上下班,三餐基本自己做饭。光一先生则拥有电气工程师的执照,买了一辆白色的铃木小卡,又添置了设备,开始做民用电工的自由业,三餐不是外卖就是方便面,偶尔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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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时过去冬令时来临,他们的签证只是暂时的。是该做下一步打算的时候了。堂本光一和堂本刚几乎是逃离过去一样净身出户,所以这次无论如何留下来也要走一条干干净净守法合矩的路。
通俗说物以类聚什么的。于是两个有着美好合法目标的堂本先生在同一家位于唐人街的移民中介事务所见面了。很多年之后他们奇怪世界之大,唐人街之长,中介所成群扎堆,为什么偏偏选了同一家?然后他们在1.52秒后一同恍然大悟——因为价格便宜。
这是场事关去留,毫无浪漫可言的邂逅——刚的旅游工作签证7个月后必须离境;
光一则是因为技术移民的达标总分还差那要命的5分。
中介所长兼移民顾问的大叔感慨:瞧瞧,你们真是M.F.E.O(天造地设)——光一先生如果加上配偶分的5分正好够达到移民标准,而刚先生你就可以凭借和光一先生的合法民事同居关系得到暂居资格。等这场所谓的婚姻维持两年后,你们会双双通过审查拥有合法居留资格,要再续前缘或者分道扬镳全看你们自己了。
刚先生看了光一先生一眼。而对方的狐狸眼里全是不愉快的神色。刚先生耸肩:“嘛,I don't mind。光一先生呢?”光一清了清喉咙压低嗓音说:“Me either (我也不介意!)”尾音的R变成了罗马音的R,舌头弹在了门吃上泄露了光一的紧张和不安。刚心里突然有个小小的犄角旮旯产生出了“这个家伙其实还蛮可爱”的电波。
于是按照中介的授意,他们开始同居。为期六个月。之后申请登记为合法民事同居关系,拥有和合法婚姻基本一致的义务权利。
同居需要房子。刚认为一切本着节俭的目的,租房就好。而光一显然持不同意见。
刚把大眼睛瞪大一倍盯着光一试图让自己的娃娃脸看起来凶一些。他说:“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听你的。”
光一斜了刚一眼,依旧压低嗓音说:“哼。瞪什么。租房不如买房。这里买房以后就拥有土地的永久使用权。租房永远只有属于自己的那些日常用物和不属于自己的四面墙。从长远的角度看,你觉得哪个比较划算?”
刚撇嘴:“Ma,光一桑考虑得真长远。”
光一拍了拍房屋中介的宣传册,说:“身高差问题。”
刚缓缓扭头斜眼看着光一:“……何?”
光一:“站得高看得远。”
刚:“鞋跟也算在内?”
22 马路透社2012/12/26 7:48:00
Episode 2.万事开头难
所以说,堂本光一先生就这么以很现实的角度说服了堂本刚先生。接下来的事就该去房屋中介看房子。光一表示房子最好能带个小院子,方便以后养宠物犬,刚先生则表示同意,但立刻接了一句:最好是小型犬。光一先生瞄了一眼刚说:“我以为你会喜欢大型犬?”刚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默默剥开了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光一接着说:“Ma,不过以你的身量养大型犬,遛狗的时候就不知道是谁溜谁了。”刚把棒棒糖从嘴里拉出来发出“啵”的一声轻响,瞪着光一:“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一直怄在心里想说:你除了笑起来的时候表情都一个样。”光一眯起眼睛,刚立刻加了一句:“你自找的…..”
拿了一沓中介材料,两人买了咖啡在露天座位坐下慢慢看。续杯的小哥很体贴的在刚先生点的樱桃黑森林的小碟子边上,放了两枚枚红色的塑料小叉子。刚笑着谢了小哥,拿起一枚叉子,把另一枚扔到了桌上的小型弃物篮里。光一抬了抬眉毛:“啊哈。我不吃甜的所以没人和你抢。”刚僵了一下手,用叉子切下一块正好能塞满嘴的分量的黑森林:“啊哈。天知道你不爱吃甜的。”光一把墨镜一推:“Sa,现在你知道了。”
刚决定不再接腔,抿了一口放了厚奶泡的花式咖啡,奶泡沾到了上唇像一圈白胡子。光一皱着眉头飞快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摁到他嘴上揩掉。刚抢下纸巾:“你有洁癖?”光一模糊地应了一声:“啊。”接着把弄歪的纸巾盒扶正,还特意看了一看有没有和桌边平行。那些习以为常的小动作全落在了刚的眼里,刚先生攥着纸巾抽了一下嘴角:“…而且你还有轻微的…整理癖?。”光一把墨镜摘下来放好,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嗯。”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光一立刻警觉地抬起一边的眉毛说:“However,我还有一个本事就是自动屏蔽。所以,别指望我去收拾我以外的那份。”刚一脸嫌弃地哼了一声。
忙活了一整天后房子终于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首付问题。光一决定7万澳币一人一半各出3万5千。刚说没有异议。于是在墨尔本2区(也就是远郊了)东南区hardkinsons ST上,一栋两层三房两浴室(光一坚持要两浴室,一人一间)楼带小花圃后院和一间车库的Townhouse里,搬人了一对同居的男性。门牌是2046。联名户主是Mr. and Mr. Domoto.
屋子的后院种了三棵柠檬,两棵血橙,花圃里栽种了紫色的石楠和勿忘我,中心竖着一个半人高的半旧的白色大理石喷水池,胖乎乎的天使雕塑立在水池中央,头上横着一两条澳洲大喜鹊的粪便。在刚先生坚持下,屋檐Deep挂了一对大红色的和风棉纸灯笼。
然而。日后墨尔本的大风天气经常把灯笼吹破。光一只能每次在风雨过后提着棉纸和梯子出去补灯笼,刚先生也不帮忙,就斜斜靠着白色橡木门,看光一先生独自忙上忙下。邻居Wilson太太是狂热的和风文化爱好者,每次遇到这对同居男友们穿着那种深灰色带条纹的睡袍(其实是夏祭的传统浴衣)就觉得看到了男男版蝴蝶夫人。她一边隔着篱笆悄悄拍照一边觉得白色屋子前被点燃的红色灯笼下,那两个男人像一幅带着大正时代气息的油画。幸福平和,宁静美好。
但是。关上门以后的事情就谁都说不准了。
刚先生瞪了光一先生一眼:“今天是我做的饭,所以轮到你洗碗。”光一先生漫不经心踢掉拖鞋,又弯腰把拖鞋顺好位置放好,接着踩着铺了软地毯的楼梯上楼:“今晚有F1里约热内卢站的转播。BTW,我左手刚才糊灯笼的时候扭到了。”
刚先生翻了个白眼气咻咻踢踢踏踏踩着拖鞋走到水槽边,把盘子和碗一股脑扔到洗碗柜里。“我才不管干不干净呢。明天晚饭我吃从市中心买外带的鸡禸咖喱饭!”
楼上没有应声。许久刚先生感觉自己的口袋里手机震了一下。他掏出手机,一条iMessge:我决定明天,顺便,去吃唐人街上烧腊店的烤鸭豪华套餐。明天正好市区有间写字楼请我去拉几根电线。
刚先生狠狠关了手机,上楼朝着走廊反方向的房间走去,砰一声关了门。
这完全不是什么婚前磨合期。而是光一先生和刚先生需要一个完美的掩饰而产生的惨淡的协议婚姻的前奏。此时的他们就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对彼此一点儿不关心,相处得似乎也一点儿不开心
TBC
33 马路透社2012/12/28 21:04:00
抱歉更新慢了。天冷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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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3.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后,你会发现今后要走的路不是有几步,而是有好几万里。
同居六个月零12天。
在光一先生和刚先生提jiao_He法民事同居关系登记申请的三天后,移民局回信,将开始对未来堂本夫夫婚姻真实性进行不定期调查(涉及二人都要移民的缘故)。
光一和刚这次颇有默契的(在下班后)分别蹲在自己屋里盯着笔记本敲出了一份关于自己的生辰八字(当然是护照上的),爱好,基本履历的自我简述;在晚上搭伙晚餐的时间交给对方。
刚在接过光一的U盘的时候不自觉地微微笑了。刚先生读过很多书,想过很多种和未来结婚对象的相知相遇的模式。但是这样的了解方式是他不曾料到的(当然相遇方式也不在刚先生的预想list 里)。光一默默看着刚自说自话式的笑容,心里觉得这人似乎活在一个看起来清明透亮,但事实上针揷不进的小世界里,想接近却不得要领。他看了看自己手里小鹿形的U盘,转身上楼。
批准合法登记前2个月零3天。天气晴朗无云,有微风。
前一晚收到移民局调查通知后,堂本先生们像临考的准考生一样决定开夜车。客厅的落地灯默默地散发出橙黄色的光,光一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来回地看着手头的那几张打印材料,嘴里小声咕哝个不停。
刚先生光脚下楼,睡眼惺忪端着一只空了的咖啡杯。光一先生头也不抬闷闷发声:“去厨房就穿上鞋。”刚在楼梯的最末一级顿住,揉了揉眼睛:“你和我说话?”光一挥了挥手臂算作回答。刚撇嘴,穿上摆在楼梯前的拖鞋,拖着步子到厨房里倒咖啡。
热咖啡香气四溢。光一嗅了嗅鼻子,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闷哼。刚头也不回地给咖啡里放方糖:“要喝就自己从沙发上起来。客厅到厨房并没有一条大洋路那么长。”
光一重重叹了一声:“Please.”
刚充耳不闻,打开壁柜把方糖盒子放回去。
光一把眼睛从材料上挪开,加大音量拖了个长音:“Pleassssssssse?”
刚叹了口气提起咖啡壶:“糖?伴侣?”
光一继续把眼光移回材料:“None.”
刚从厨房顶柜里翻出马克杯倒了一满杯咖啡,放到光一躺卧的沙发前,茶色的玻璃茶几上。
“杯垫。”光一哑着嗓子咕哝。
“欸?”刚歪头看着光一。
光一晃了晃手表示作罢。接着继续看手上的打印材料。刚随口问了一句:“我的生日?”
“1979年4月10日。”光一视线没有离开纸面,即答。
刚用小勺搅动咖啡:“爱好?”
光一用材料盖住脸,声音带着气流吹到纸张上的噗气声回答:“养鱼。吉他。绘画。摄影。手工。”
刚不再发问。坐到餐椅上抱住一只靠垫,默默啜着咖啡。光一倦怠如同一只蓄养在园区的大型猫科动物,无比贴实地趴在属于他的那棵树上,贪享一刻小憩一动不动。
半晌。光一问:“你的机车发动机的钢印号是多少?”
刚皱起眉头“哈?”了一声。光一把问题又瓮声瓮气重复了一遍。
刚把喝空的咖啡放到水槽里,说:“其实。调查官他绝对不会问你‘你男友的机车的发动机钢印号是多少’这种刁钻的问题的。”
“…纯属个人兴趣。”光一闷闷地说,斜着身子捞过茶几上的咖啡杯灌了一口。
最终在接近凌晨4点的时候,二人一前一后上楼小睡。
光一看着刚踢乱在楼梯口的拖鞋,皱着眉头弯腰,把那双深蓝色的棉绒拖鞋收顺。
闹铃在6:30响起。光一瀑躁地伸手按掉闹钟。倏然起身顶着一头乱发去洗漱。却发现自己的牙缸已经注满了水,牙膏已经挤到了牙刷上。光一揉了揉脸咕哝了一声“谢谢”,开始刷牙。
二人默默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很快简单的煎蛋三明治和煮咖啡下肚后,刚轻轻叹了口气,抬手看了看表:“我们出发吧。”光一带着若有若无的起床气怔怔点头,起身去玄关拿车钥匙。
车里密闭空间中沉默在细微的皮革和男士香水味里开始发酵出微妙的不自在。趁着红灯的时间,光一从车座旁的便携盒里摸出一盘CD,塞到便携播放器里,调到第四首曲子。
是Mr.Children的Crossroad.
刚看了一眼认真盯着前方驾驶的光一,说:“我也好喜欢这首曲子。”
光一“哦”了一声。
车流再次动了起来。刚用余光撇到光一轻轻循着节奏打节拍的手指,嘴角跳起一个小小的微笑弧度。他沉沉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打算什么都不想地放空大脑。
四十分钟以后他们来到了移民局。光一和刚被分开后由不同的调查官单独询问。
移民调查官A问光一:" 昨晚你的未婚夫的内库是什么颜色?(What color is your fiancée’s pants last night?)"
光一愣住了。检察官A淡然地看着对面被问题震撼得元魂出窍的俊秀亚裔男子。大约30秒后,光一才微笑着回答:“大概是……蓝色,我猜? (Probably…blue? I guess.)”
移民调查官A对光一的答案和神态表示质疑,他立刻捞过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呼叫另一端正在审查刚先生的调查官B。结果错了。是浅灰色。调查官A双手交错顶着下颌:“你怎么能不知道你未婚夫内库的颜色?(Why don't u know the colour of ur fiancée’s pants?)”
光一挺直腰,脸上保持微笑:“因为我们是亚洲人…比较含蓄。我们婚前很少有亲密行为。所以….(Because we are ….Uh…..Asians…..that made us to insist on our reserved ways of tradition. Actually we are barely on intimate terms before we get married. So….)”
调查结束光一和调查官握了手。调查官撇嘴:“语言很流利,口音略重。我不看你的ID都能猜出你国籍。(Nice and eloquent speaking,but strong accent. I can figure out your nationality without ur ID.)”
光一笑容不减:“Fxuk you."
调查官难以置信地眯起双眼:“Pardon?”
光一嘿嘿笑着说:“我是说,谢谢你。你领教过我的口音很重,是吧?(I mean, thank you. You knew my bad accent, is that right?)"
离开移民局光一脸色铁青。刚先生在大厅里等到了自己的未婚夫。他从宝特瓶里吸水润了润喉咙,小心地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光一,问:“怎么了?你看起来像被霜打的茄子。”
光一危险地扫了刚一眼。
刚收起宝特瓶,耸肩:“我只是试图缓解气氛,没有别的意思。”
光一鼻孔出气:“哈哈。他们居然问我你的内库是什么颜色。我怎么知道你内库的颜色。我能记住你的生庚八字祖籍三代人生信仰业余爱好什么的,就已经是极限了。”
刚跟着光一走出移民局大厅。他抬头看了看蓝得喜人的天空,说:“我们去喝杯咖啡吧。今天我不上班。”
光一微微偏头看着刚先生。
刚眼神坚持地看了回去。
光一点头:“My treat.(我请客)。”
tbc
44 马路透社2013/1/1 22:56:00
祝51生日快乐,GNs们新一年一切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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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4.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于是很多人都被绕晕过。
墨尔本天空常见的羽状云可以横亘好几个街区。
石楠花在花园前开放。而空气里有切割草坪后青草汁的气味。清爽,有少许的辛辣(可能是太多野燕麦草和蒿草被一并切割的缘故)。
堂本光一生提着小桶从屋里出来,正好遇到了住在巷口的修女Liasen女士牵着她的两只茶色泰迪犬。修女很好奇地询问这个看起来矜持的亚裔,光一先生微微笑着告诉修女他
要把自家檐下的木走廊擦干净。
修女看着光一先生稍稍挽起库脚,弯腰抿着嘴认真地用抹布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连地板缝隙里的小石子和树叶都用手指抠了出来。修女感慨这个人真是把洁净做到了极致。
修女离开后,光一大约花了30分钟把走廊擦得近乎一尘不染。他起身吐了口气,坐在走廊的矮台阶上,侧依着白色漆的木栅栏有些昏昏欲睡。
不一会刚先生端着两只马克杯走了出来。他小心保持着手里杯子的平衡坐到走到光一旁边,缓缓往下坐的时候嘴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
刚先生小坐了几秒钟,用手肘碰了碰光一。光一先生晃了晃脑袋坐直,没有打发蜡的头发蓬松松。
“喏。”刚把手里的马克杯递过去。光一低低应了一句Thanks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两人并肩坐,用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耐心沉默了很久。天上密密麻麻的羽状云开始微微模糊了轮廓。
光一小声问:“我们….就这么坐一下午?”
刚把玩着马克杯,说:“至少你可以把杯子里的东西先喝完。我花了一个小时做的。不连上冰镇的时间。”
光一晃了晃马克杯,脸色沉闷:“我…我不喜欢这种又酸又甜又冷的东西。那会让我下颌骨发疼。”说完槽牙不自觉地摩擦了一下。
刚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喝空了的马克杯斜过去:“倒给我吧,别浪费。”
光一干脆地把整个马克杯都递了过去。刚接过光一的马克杯,看了一眼杯子的边缘:“这是间接接口勿咧?”
光一顿了一下:“反正都要结婚了不是吗。两个大男人无所谓。”
刚无趣地瞥了光一先生一眼:“你真的没有任何幽默细胞。”
光一挂上了思考的表情,随后立刻回答:“幽默是性格和细胞无关。再说性格大多和遗传以及后天生活环境有关。”
刚挫败地仰头把光一只喝了一口的柠檬水一饮而尽。抬起胳膊抹了抹嘴,轻轻打了一个带着柠檬味的嗝。
光一看着前方自家院子里郁郁葱葱的小灌木,问:“你知道心理学怎么用表征量表方式来界定本性和性格的不同么?”
刚拧这眉瞪着眼睛换换扭头看了光一一眼,说:“这个啊,我,完全,不感兴趣。”
光一还要张口继续说点什么,刚突然起身在光一肩膀上安慰性地按了一下,拿起两只马克杯踏着人字拖匆忙进屋去了。
光一无聊地独自坐在台阶上,有点意犹未尽没说够的感觉。可惜他不感兴趣嘛。光一想。
最后堂本光一先生拎起水桶也回屋去了。白色的橡木门轻轻的在身后关上。
Wilson太太目送着堂本光一进屋,接着她低头摆弄iPhone看自己偷拍的照片。照片上两个黑发的亚裔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T恤并肩坐在走廊下,构图恬静又安和。Wilson太太
觉得这种温软又疏离,甚至可以用清浅来形容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是和风的美学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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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把水桶放在厨房里,说:“我不认为调查官真的会走访我们的邻居。”
刚在客厅里握着PS3的手柄应了一句:“以防万一。Ma,一起玩?”
经历了之前移民局调查的“内库危机”,两位堂本先生意识到貌合神离或许对付得了隔壁常常偷拍他们的Wilson太太,但是绝对糊弄不了身经百战见过种种奇葩异端的调查官
。
那么。在亚洲人的处世美学里面,有一种不灭的精神纲领,叫做形式主义——那就是给你完美的假象,让你在视觉上被完全蒙蔽。而形式主义的最高境界是假戏真做。那是种
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艺术,同时也需要强大的心理建设并勇于牺牲个人空间和节操。
次日的傍晚光一结束了工作从近旁的区回来。下车时他看到刚先生正在前院的晾衣杆旁挂自己的工装。
光一知道洗好的棉布工装就算是甩干以后,也分量十足。
刚先生微微踮着脚,努力把晾衣线上的工装拍平整。接着弯腰从洗衣盆里拿起一件橙色的衬衫。
光一站在自己的白色铃木小卡前掏出烟,咬了一支点燃。他隔着烟看刚先生在晾衣架前忙活。
他不太清楚心里突然微微升腾起来的酸胀的感觉是什么。眼前的二层楼Townhouse,白漆的木篱笆,屋前的花园里石楠和勿忘我开得各自精彩。还有一个提早下班的人在替自
己洗了干活时候弄脏的工装。
同居人。光一看着烟头熏出的乳白烟雾。未婚夫。他又想。
这种突如其来岁月静好的感觉是要怎样呐?他烦躁地把烟头徒手摁灭在车库的墙上,关上库门。
“我回来了。”光一走到近前突然向晾衣服的刚先生打招呼。
“诶!好早。”刚看了光一先生一眼,把手里撑好在衣架上的衬衣递过去:“帮把手。”
光一放下工具盒把手在工装上蹭了蹭,接过衣架搭上晾衣杆。
两人默默晾完了盆里的衣服。
光一突然伸手揉了揉刚毛茸茸的脑袋:“辛苦了。”接着拎起工具盒,大步迈回屋子。
刚先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兀自好脾气地笑了笑。
Wilson太太觉得而今天的场面快要让她晕过去了。她蓦然想起来自己初恋的感觉里那种浓烈又羞涩的气氛。
很多时候假戏真做可能会由于时间的催化升华到弄假成真。不过目前看来,两位堂本先生中任意一位都还没领悟到这条微妙的公式。
tbc
55 马路透社2013/1/3 19:35:00
70 马路2013/1/9 23:03:00
延迟更新很抱歉。请GNs务必注意防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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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6. 在夏季几乎无人能全身而退。就算通体裹在棉被里只露鼻孔,不得已露出的鼻尖也让蚊虫不请自来。(但是夏天你裹得住么!)
到家后堂本先生们迅速把食材拎到厨房处理。
时间刚过上午10点。刚先生把超市盒装牛禸片、猪禸片、翅中和章鱼放上不同口味的烧烤酱料后浸渍在四个玻璃碗里,又蒙上保鲜膜放人冰箱,接着把甘薯去皮切片。光一先生则从车库里翻出用来放调料和食材的金属小推车,把其他半成品的食材装盘放到推车上。
后院已经除过草,堂本先生们合力把烧烤轮架抬到后院平坦的西北角。紧接着刚先生在较小的水槽里蓄满热水,光一先生很有默契的从厨房的杂物间拿出烤架。就在刚先生擦洗烤架的时候,光一先生也已从杂物间拎出一袋无烟炭,戴上工装手套把炭条齐整地垒到烧烤轮架上的炭盆里。
11点17分。擦净的烤架被置在炭盆上,金属小推车里拨火钎、烤钳、备用炭、油缸、调料缸、餐盘、食材一应俱全。禸类已经在冰箱里腌渍调味了一个小时左右。
有点一气呵成绝对不拖泥带水的意味。简直——像是什么东西追逐在身后的紧张感啊。看着刚先生忙碌不停的光一先生在心里默想。
刚先生把擦布扔在水槽里,长吐了一口气:“看来一切顺利。”
光一月兑下手套,若有所思:“你从之前出门到现在都是一脸‘今天绝对不是幸运日’的表情。”
刚想了几秒钟,说:“家门口横死一只小动物,在任何一个亚裔来看都不算是吉利的兆头吧。”
光一把手套月兑下:“圣经里曾有天上下鹌鹑的故事。那些鹌鹑被称为‘玛纳’,意思是‘天赐的食物’。”
刚扭过脸的时候,眉毛已经快抬到发际线以上:“这算是‘堂本光一式宽慰’么?脑内了一下反而觉得更加不吉利啊……”
光一崩住要笑出来的表情说:“My apologies(不好意思). 顺说,我这个人不太懂幽默。”
刚饶有兴味地看着光一:“诶,你是在记仇么?(请参看Epsiode4.两位堂本先生的走廊对谈)”
光一转身打开厨房通向后院的门,把推车推出厨房:“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刚笑着摇头,拿出大号玻璃罐和一枚青柠,拧开盛放蜂蜜的罐子,准备做些BBQ时的饮料。
在中午12点20分,所有前期工作准备就绪。刚先生听到自己的腹鸣,而靠在冰箱旁边的光一先生立刻看向刚先生。
“对声音那么敏感就像无法集中精力学习的小学生呐。”刚低声咕哝。
光一大度摊手表示:我听到了但打算无视。
刚打开抽屉拽出一包马莱口味的泡面:“在BBQ开始前,我们暂时吃这个填下肚子?”
光一皱眉:“上次我买的所有印度尼西亚泡面都不见了。”
刚把泡面纸袋撕开,想了一会,说:“这是……两周前的事情了吧。是要秋后算账么?The age上说那种泡面有强致癌物质。所以我才全数当不可回收垃圾扔掉了。”
光一抱着胳膊:“证据。需要科学的证据。”
刚扭头:“报纸的报道还不算科学么?”
光一撇嘴:“泡面这个发明本身就比报纸的报道更不科学。”
刚悠然自得撕开泡面料包:“那么光一先生就动手做点科学的午餐吧。”
光一沉默地看着刚把开水注人碗里,然后听到了自己的腹鸣。
刚灿然假笑着(露出了小虎牙的程度)走到冰箱旁:“光一先生,我得打开冰箱拿一枚鸡蛋,放到不科学的泡面里增加它成分的科学度。Sa,麻烦借过一下。”
光一叹气,反手打开冰箱精准地从冰箱门的蛋槽上拿出两枚鸡蛋:“你真是立刻还以颜色的家伙啊。”
刚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接过鸡蛋:“大概是我的反身寸弧比较短?”
把蛋打在面碗里,刚先生拉开微波炉门把碗塞进去。
2分钟高火后,两位堂本先生各自端着一只黑釉仿唐碗面对面坐在餐桌前,从桌正中的大碗里挑泡面吃。
刚瞟了眼认真咀嚼的光一,问:“Ma,光一桑不会为了科学进餐把每一口食物都认认真真地咀嚼36下才下咽吧。”
光一抬头把嘴里的面咽下去:“其实你可以盯着我的腮侧仔细数一数下颌的动作。结论的可靠性通常在于坚持不懈的观察。”
刚用筷子在碗里拨弄了两下,侧目:“你在……试图调情?完全不像那么回事啊。”
光一用鼻子喷了一息,皱着眉放下碗筷:“如果你能坚持5分钟不说一句话,我就负责今天BBQ结束以后的所有整理工作,包括现在这三只碗。我手按圣经发誓。”
刚放下筷子交叉食指撑着下巴笑嘻嘻说:“啊哈。如果你能手按奥巴马的脸发誓,我会觉得这样比较有诚意。”
光一起身把椅子推回原位,接着把碗筷扔在水槽里:“You输了。洗碗。”
“……不出所料光一桑的诚意和吉拉德*一个德行。(*澳现任总理以不靠谱著称。)”刚先生也站起来,把剩下的两只碗叠在一块端着走向水槽:“我今天就没指望你会洗碗。”
光一的回应从客厅里远远传来:“ALL in all(总之),输了的人就干活吧。Go,go,go,go!”
“再多几个go的话,我就要从自家的厨房穿墙而过,撞破Wilson太太家围墙闯到她的院子里了。Stoooooop,please.”刚刷着盘子回道。
客厅的电视里传来引擎的轰鸣。刚笑着想不用看屏幕也知道是某场F1比赛的转播。
Wilson太太用了3个小时烤了一个蓝莓派和一烤盘蛋奶曲奇饼(参加BBQ party的手信)。然后用了一个半小时打扮自己,再用另一个半小时打扮自己的丈夫Wilson先生。
“我说亲爱的,有什么必要让我非要穿紧身牛仔库和亮蓝色的修身衬衣?……等等!我从来不在头发上抹东西!上帝啊!(Sweet honey, I just wondering is there any necessity for me to wear this skinny jeans and bright? blue slim-,shirt?……Hold on! I never use any product on my hair! Jesus!)”
“这样看起来好多了。你难道不想和我们可爱的邻居们相处得愉快么?(Looks better now. Don't you wanna have a great time with our lovely neighbour ?)”Wilson太太抱臂在胸挑剔地说。
“当然,但是怎么愉快?就这样我穿得像个基佬而你打扮得像个不折不扣的T么?!(Yes ‘course. But how? Now it's just seems that I've been dressed like a gay and you slick up urself like a real Tom-boy?!)”Wilson先生惊恐地盯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和自己的太太。
“不管你说怎么说,party时间到!我们走吧!(Whatever u say,it is time for party! Here we go!)”Wilson太太左手蓝莓派右手曲奇饼干,走到大门前呼喝丈夫:“亲爱的,快点好吗?(Darling,be quick pleeeeeeease!)”
两个堂本先生一前一后(二人之间距离不超过一个拳头)出来应门。开门的狐狸眼堂本先生穿着浅灰色的衬衣,而他身后跟着的另一个穿着浅粉色V子领通肩背心的堂本先生。
Wilson太太激动得说不好话,在三句凌乱的“Hi!Hi~~hi…”之后,她只好把礼物先塞了过去,Wilson先生局促地不停拨弄自己上了发胶的三七分刘海,试图露出一个温文尔雅地西式微笑。
光一先生笑得大气得体(仿佛有舞台聚光灯照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接过蓝莓派和曲奇饼盒子交给身后的刚先生,接着大方地和这对夫妇分别握手:“嗨,欢迎来到我们的派对!我叫堂本光一,这是我的未婚夫,堂本刚。(Hi,welcome to our party! The name is Koichi Domoto, and this is my fiancée, Tsuyoshi Domoto.)”
刚先生朝Wilson夫妇微笑着颔首致意:“欢迎参加我和小光头一次举办的烧烤派对。玩得开心点!(Welcome to the BBQ party which hold by Kochan and I in the very first time,have fun!)”
“Wow.开这么棒的派对都没有打算邀请我们吗?光一先生?(Wow,u even don’t gonna invite us to this great party,do you?Mr. Domoto? ”突然从堂本先生们家侧廊信步绕过来走到廊下的亚裔男子笑着问,墨绿色衬衣把他的皮肤衬得有些苍白。
一个铁塔般身高的男人戴着墨镜,影子一样默默站在穿墨绿色衬衫亚裔在身后。
tbc
91 马路透社2013/1/12 13:38:00
Episode 7. 和随便出现在家门口搭讪的人说话多少要惹些麻烦。
堂本先生家门前。主客四人齐齐回头看着这两位不请自来先生。
光一先生大踏步走了过去紧紧抱住墨绿色衬衣的亚裔。墨绿衬衣先生看起来满心欢喜地回抱住光一先生,二人像多年不见的美国西部汉子使劲拍打了几下着对方的脊背。
“Wir Sind unbewaffnet.(我们可没带枪哟。)”墨绿衬衫先生换了德语用气声说。
接着光一和铁塔身量一般的墨镜男子也进行了紧密地拍打式拥抱(铁塔先生迟疑了几秒,但熬不过光一先生坚持的目光、张开的双臂、杂志表纸一般的微笑,只好笨拙地弯下腰和光一先生狠狠地来了个兄弟连式的熊抱)。
“好久不见了!(Long time haven’t see ya guys!)”光一笑着说。
“是啊,像几个世纪一样长了。(Yep,like ages.)”墨绿色衬衣先生微笑着接话,铁塔先生不等衬衣先生话音落定就大笑着揷嘴:“哪有几个世纪呢!不过就三…..(How could that be ages? It’s just three…)”
“你肯定饿了,是吧?(U must be hungry,right?)”光一先生一把拽住铁塔先生的臂弯,铁塔先生的眉角抽搐了一下。
“他今早甚至连杯咖啡都没喝。(He didn’t even have a cup of coffee this morning.)? ”墨绿色衬衣先生笑着不着痕迹地拉下光一拽在铁塔先生胳膊上的手:“顺说,你应该介绍一下你的宾客让大家互相认识。(BTW, u should introduce ur guests as well as us thus we could get to know each other.)”
光一回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刚先生和Wilson夫妇,忙笑着介绍:“我们是老朋友了。稍矮的是冈田准一,高得像塔的这位是长濑智也 (We are old friends. The shorter guy is Junichi Okada,the tower-high fellow is Nagase Tomoya. )”
Wilson夫人陶醉地看着两位突然乱人搅场,长相倒还是上品的陌生人:“只是朋友么?(Just friends?)”
光一先生眉锋跳了一下,微笑着回答:“他们是一对。一直就是。(They‘re couples. Always.)”
长濑智也先生微微倒抽了口凉气,却被冈田准一先生不动声色用鞋跟狠踩了一脚。准一先生轻车熟路握住长濑先生的手(后者立刻上道地反握)朝着Wilson夫妇问候:“Nice to meet u.”
Wilson太太激动得捂住嘴而Wilson先生在心里叹了口气。光一趁势介绍:“这美好的一对是我的邻居,Wilson夫妇。”
接着光一走上台阶迈到门口伸手搂住刚先生的腰把他向前微微一推:“这位是我未婚夫,堂本刚先生。我们是偶然在唐人街(的移民中介)认识的。”(光一先生毫不掩饰地省略了括号里的内容。)
冈田先生笑着赞叹:“简直是小说般(无趣)的邂逅啊。”(冈田先生颇识大体地省略了括号里的内容。)
刚先生大方地把手搭在光一先生的肩上:“是不是请客人们进屋边吃边聊会更好?”
光一先生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刚先生:“我们的荣幸。各位请,女士优先。”
刚先生带领着以Wilson太太为首的诸位向自家后院走去。
长濑先生进屋的时候突然从轻薄的休闲外套里摸出一瓶香槟,塞到光一先生:“这个嘛,是特别给你带来的。”
光一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香槟瓶身,说:“Thanks.不过大家都知道我不爱喝酒。还有,别再搞那些连学前班小孩都觉得乏味的恶作剧。”
长濑取下墨镜摊手:“口香糖是准一给我的死鸽子也是他叫我放的。所以和我有什么相干?”
光一掂着手里的香槟,好脾气地笑了笑:“你不娶他(take him)难道是要等凯特王妃离婚?如果你是第七舰队,他就是海豹尖兵。他放的屁你都深觉比Burberry的情迷伦敦还棒。”
长濑哈哈哈大笑:“Ma,光一啊,如果你觉得欠了一个人,甚至到了值得你付出小命的地步,那就算他只设计得出伦敦碗那种货色,你也深觉他该去重建卢浮宫。”
光一摇头:“我谁也不欠。”
长濑伸了个懒腰:“出来混的没人不欠债。”
光一把香槟放进冰箱提出一打冰镇VB啤酒:“BBQ就要配啤酒。”
长濑挖了挖耳朵:“可别让香槟过期了。因为‘整人为乐先生’的耐性比超市当天出售的烤鸡的赏味期还短。”
光一充耳不闻地朝着后院走去。
他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正笑嘻嘻毫不知情地和一群人挤挤攘攘把食材排到烤架上。
后院里热得熏人。午后的阳光透过墨尔本上空、这世界上最大的臭氧空洞,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
看到自己终于出现,刚显得略略兴奋。他用手捋了一下刘海(是有些紧张的表现,光一想)一边满脸戏谑地朝自己招手,一边把盛放着翅中的玻璃缸举起来,看口型是在说:“还不赶紧过来!(Get ur ass here right now!)”
光一掠了一眼手中的啤酒,冰冷的瓶壁上已经聚集了细微的水珠。
这一刻堂本光一觉得从这里走到烤架那边像隔了两个大洋那么旷。尽管目测这只是10步左右的距离。
他再看了一眼手里的啤酒,回头看了一眼冰箱。香槟正在冷藏室里逐渐变冷。那是曾经志同道合的象征。
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像逃命一样的离开北半球?如果可以其实光一先生想撞破大气奔出银河落跑到一个连地外探测器都难以到达的河外星球上,走一趟千亿光年这么长的单程旅行。
Apple pie life.(苹果派生活。)那传说中“有房有宠,最好还能有个伴;偶尔在周末去球场打一场棒球,或者去免费公园的草地上喝个下午茶”的生活。
光一第一次听这个词,是从一个将死之人的口里得来的。他清楚记得那天的天气也是这么晴朗,地点大概是在芝加哥。高度密集的机动车流排除的尾气在烈日下蒸腾出的气味让人闻起来微微作呕。
那天光一只是为了自保。用伯莱塔打穿了紧追而来的某个男人的胃。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居然在临死前笑了,还抖抖索索摸出了一支烟叼在嘴上。堂本光一鬼使神差地
92 马路透社2013/1/12 13:40:00
停下了逃命的脚步。他站在码头仓库里,听那个男人说他梦想有个深爱着的红色卷发的太太,还想养一只叫Jimmy的狗,在郊区拥有一所白色栅栏的屋子。能带着妻儿去看球赛,周末去免费公园喝下午茶……。
“这就是所谓的Apple pie life.琐碎又无聊。不过。就算是伊利莎白?泰勒那样风光无限了一生的人,死去的时候也很遗憾她这辈子没有体会过这种琐碎和无聊……小子。今天活下来的是你,我真心夫人希望你能体会这种日子……”
光一冷冷地说了一声:“I am sorry.”
男人已经无法顺畅呼吸了,因为胃酸已经腐蚀向胸腔。他从藏身的货架后面走出来端枪朝男人头上开了一枪。所谓的安乐死。光线晦暗他也能想出脑浆涂地的画面。光一用右手飞快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举枪再次头也不回地拔足狂奔。
曾经的堂本光一想:自己就是死也要死在枪口下,这样才是实至名归的特工。他曾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被推到了这条路上,那他就要像个香颂女王埃迪特?皮娅芙那样倒在自己的舞台上。
而当平心静气杀死了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顺利月兑逃后。当夜堂本光一的梦里不再像往常充斥着令肾上腺素激升的断肢残骸和令人战栗的爆炸,伴随着像从高处滚落一样的梦悸。
他梦到一桩白色栅栏的屋子。而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
[阅后推荐BGM: Skin by Sixx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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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