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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刺头鬼之婆2013/5/30 23:46:00
所谓人,不过是一座座孤岛罢了。
你在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
墓志铭。我的墓志铭。必须由你亲手篆刻。
一、?別れ道
东京的三月雨并不罕见。云挣月兑海面卷过山脊,度过绵长的跋涉,和大多数人类一样在最丰盛的年岁一头扎进城市,邂逅,缠蜷,遇见更多的云,碰撞,别离,最终落进地下翻腾汹涌的人造河道里。地下的河流别于天日,沿途没有花木,带走只有污秽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不曾离开家乡,也许能养上一头法斗,做做雨刷,周日定休为重要的人作一幅画。”
二宫和也看着面前的松本润,看见的却并不是面前的松本润。
他眼里的松本润是饱满的,把他拨开弄乱的青豆码整齐,厉声命令他吃干净,一边碎嘴还不睡觉一边拿起地上的手柄,拼命赢他结束游戏,然后把热了冷掉的牛奶再热一遍逼他喝下去。
好麻烦。
如今的松本润是干瘪的,长时间的审讯刨干了他本就不多的耐性,也毁坏了他一丝不苟的仪容。他的额发混着焦虑的汗水粘腻成不解的形状,眼窝深陷,脸颊依旧圆润但是浮肿,一边领子立着,指尖压在桌面太久,不堪承受全身的重量而缺血青白。
彻底撕碎两个人的联系需要多大的空间?对二宫和也来说只需五平米。他不是不忍面对松本润的失望,也不是无法回答松本润的质问。他不过想让场面来得更加瀑虐,才以平淡的面孔筑起屏障,隔断松本润熔岩般的情绪。念着松本润的好能让他的微笑更加逼真,因为本就发自内心。就像他其实不那么讨厌青豆,只不过想托着腮帮看松本润一颗一颗把它们排好队,认真得看不见自己窃喜的笑意。
两个麻烦的人。
他甚至问松本润要了一杯热牛奶,他知道他会给,却不喝,直到结出奶皮,再让松本润去热一次。
“你表挑战我的耐性。”
我没有。二宫和也想。只是嘴唇渴求奶皮的温柔覆满。明天起,也许下一刻起,覆盖它的只剩下一笑就撕裂的坚硬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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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定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不是好。
如果此刻要二宫和也选择人生一段,命名为我最快乐的时光,他会毫不犹豫穿上那身无论怎么熨烫也不肯服帖的巡警制服,一屁股坐上松本润的自行车后座,在他瘦削的脊梁骨上弹钢琴,对着街角的少女吹口哨,喊,“这个帅帅的警官叫松本,要泡他记得找我,我是他经纪人”。
“我又不是卖身的。”
松本润嘎的停车,回头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打在二宫和也磕疼了的狗鼻子上。
“这叫亲民懂不懂,老板着脸谁爱和你聊天。”
“police又不是要来聊天的,要相谈去区役所。”
“啧啧啧小心我告诉晃君。”
“行啊那我们去找他好了。”
松本润猛地一蹬脚踏板,二宫和也差点儿把头甩掉,还好头大警帽死死卡在头顶。他一把抓住松本润被风鼓起的衣襟。
“他那儿是结婚的你可想好了!”
“我们也可以离婚啊老早就烦死你这个搭档了!”
松本润牢牢栓在库腰的衣襟被二宫和也扯了出来,风欢快的钻进去,混含体温的热度和汗水的湿度,鼓出一顶有着自己独特小气候的帐篷。二宫和也把手伸进去,润润的,风一来吹开水汽,又凉凉的。
那一刻他竟然有点儿感动,仿佛抓住了一个惊天的小秘密,只有此时此刻,这样的气温这样的风速,这样的坐在松本润自行车后座上的他,才能感知到的小秘密。
所谓一期一会。
但谁能保证三年六个月又五天后的某日,不会是这样的气温这样的风速,松本润的自行车后座上不会坐着别的什么人,同样一不小心扯开了他的衣襟?
想到这里,二宫和也一把掐了下去。
自行车又嘎的停了下来。
“多吃点,连皮都掐不起来。”
“你干嘛啦?!”
“衣服开了。”
松本润规矩的把车推到路边,埋好衣服还扶了扶帽子,没喊二宫和也就嗖的骑了开去,还特得意回头伸舌做鬼脸。谁知二宫和也潇洒地倚在路边冲他招手,嘴型分明是“您请走好”。
松本润还伸在风里晃的舌头顿时卷了起来,气得想骂人又来不及,狠狠咬到了舌头,疼得眉毛绞到一起嘴咧到耳根。为了躲藏窘迫他转身骑向大路远方。二宫和也都看在眼里,却直到灰绿制服消失拐角,也没有停下招摇的手。
******
是否必须听从命运的安排。
做一个随波逐流的人似乎是件容易的事,无需费劲去要,晚上睡下怀里的被子,早晨醒来也不会跑掉。手边的,便是应得的。
只是这一份信赖因什么可靠,二宫和也说不过来。他甚至觉得某天不是被子跑掉,而是自己从此失眠。
二宫和也蹲在路边,也不说话,兀自叼着烟。也许是平日不见制服蹲点,怕是有事,隔壁婆婆出门给他送俩苹果,躲躲闪闪地问最近是不是不太平。二宫和也擦擦苹果咬了口。
“真甜啊。”
“昨天夜里好像听到窗外有动静。”
“只是树在发芽婆婆。”
“对面人家也讲晚上有响动会惊醒。”
“他们家一定能开出最美的樱花。”
婆婆白送了俩苹果又问不出什么,心有不甘蹲了下来,动作迟缓但很固执,顺着二宫和也的目光看过去。
恰是两座房子中间的空隙,电线切割出的零碎天空有猫跃过。
“很有趣对不对。”
“什么?”
二宫眯起一只眼,举起夹着烟握着咬过一口的苹果的手,和另一只握着完整苹果的手并在一起,在张开的眼睛前合成一条缝。额头上的两只苹果,怪异得像长出了可以不同角度转动的蜥蜴的眼睛。
“如果能看见的人生宽度只有这么多,那看不见的便承载无限可能。”
婆婆的脸皱了起来。
“可是这样往前走的话,”二宫和也扭过头,对婆婆摇了摇手里的苹果,“一定会踩到狗屎撞到汽车被拍照上网最后变成都市传说的吧。”
婆婆抽下二宫和也手里的烟,吸了一口,算是获得了送出两个苹果的补偿,又动作迟缓但很固执的起身,准备回屋。
“婆婆!”
婆婆回头,吐出一只不屑的烟圈。
“要是不放心就报警吧,找一个叫松本的police,他从不让人失望。”
从一起进警校开始,松本润就从未让二宫和也失望。就像现在,二宫和也笃定的相信巡逻结束后松本润会回来接他一样。
哦,大概除了警犬训练那次。这么多年,教官头一次遇到警犬不听指挥扭头就走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又咬了口苹果,觉得听从命运的安排并不见得是件坏事。
9 刺头鬼之婆2013/6/2 21:43:00
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坑
差点以为发上来的文字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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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时二宫和也常想象和松本润分开的情形。
不是短暂的别离,警校放假回实家探亲什么的不算。是一生一世的,并非刻意,却从此不再见面的分开。直到一方去世,另一方来参加葬礼。
最普通不过定休年龄到了,他回新小岩说书,而松本润留在东京变成普通的老头。是的没错说书,他能把路边逮住个扒手讲成追车(自行车)三十条街禸搏(拉扯)四百回合上屋顶下河堤最终在围观助阵的热心市民(路边流浪汉)拥戴下将凶悍歹徒(死道友)擒拿归案。不过至今为止他故事的主角都是松本润,因为一个英俊的男主角对故事的成败太过重要。
“以后别跑火车了。”
说这句话的松本润板着一张红脸格外可爱。眉间一本正经,嘴角却因为要止住笑意,死死抿在一起。
“这让乡民放心自己的安全,也是我们的职责。”
二宫和也看着松本润从上铺探下来的圆圆的小脑袋,有种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警校里毕业,无法从这个人身边离开的感觉。
明明早就毕业了,却连分配也在一起。不仅分配在一起,连房间都分到了同一个,上下铺也和警校时候一模一样。
“总之表再讲了,”松本润把脑袋缩回去,“不然我就申请调离这个街区。”
“好啊你走呗,这样就没人逼我吃饭,逼我洗澡,逼我睡觉,逼我出勤必须骑自行车了。”
似乎整个人生都是由松本润推动着呢。
想到这里,二宫和也不得不蒙起脑袋,仿佛要隔开某个侵_Tun自己人生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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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和也盯着手里的苹果,按下快进按钮。苹果的表皮渐渐失去光泽皱缩干瘪,生出沟沟壑壑。一颗水嫩晶莹的鲜苹果在阳光的照耀下,生成了一颗香甜甘美的老苹果。
水分的蒸发增加了苹果的甜度。如果保持现有的人生轨迹,二宫和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一生。
可要是没有不甜的苹果,人们又怎么会珍惜和喜爱甜的苹果呢。这么说来,不甜的苹果实在是承担了重要使命,让人们的愉悦上升到更高层次。多么伟大的安排,发挥自己卑劣的短处,却能让世界更加美丽光明。
自己多适合成为一颗不甜的苹果,一颗吊儿郎当的,遭人嫌弃的,没有前途的苹果。
真是个心术不正的家伙。
同样,如果没有甜的苹果,人们也就分辨不出什么苹果是不甜的。二宫和也想了想松本润苹果一样的脸蛋,在脑子里捏了一下,似乎没有反抗,用力再捏一下。
结果甜苹果发出光来,变成一颗小太阳,晒得二宫和也睁不开眼睛,所有的馊主意坏毛病都从他毛孔里蒸发出来,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围在二宫和也身边嘲笑他。
“他以为自己能变成颗甜苹果呢。”
“不过是颗干掉了的老苹果。”
越晒越甜,也越晒越干。真想趁这颗苹果还是水水的爽脆的时候把它吃下去。二宫和也看着手里的苹果,远处灰绿色的人影从拐角现了出来。
“你好吖甜苹果。”
二宫和也把手合成一条缝挡在眼前,举着苹果,弓成只虾跳过马路蹦向松本润。随节奏起伏,掌缝间松本润的身影不停闪现,捉迷藏般,表情跳帧变幻,有种儿时看走马灯的欢快感觉。
“你干嘛啦好危险!”
松本润一个箭步冲上来捭开二宫和也的手,“过马路要看清楚来往车辆,注意安全”。
没有车辆,苹果咕噜噜滚在路上。
一眼望尽的景色,真是无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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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什么无聊的卧底游戏,给我适可而止混蛋。”
松本润的气息吐在二宫和也脸上,汗味压过了他好闻的香水味,抵在二宫和也下巴的手指关节是冰凉的。
“从来就没有无聊的游戏。”
二宫和也数着松本润眼底的血丝,数目正好等于被樱井翔请去秘密谈话到现在为止相隔的天数。樱井翔的办公室比审讯室略微大些,隔音效果甚至好于审讯室,除多出一台电脑和一排文件柜,其余格局一致,亦就是说再没有多余的布置。唯一不同在于,审讯室是密闭空间,以冷冽的人造光源逼迫犯罪嫌疑人,而樱井翔背后是占满整个墙面的落地玻璃窗。背光里樱井翔面目模糊,而二宫和也清楚知道自己脸上每一根汗毛,都瀑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中。
更不用说细微的表情变化。
“派我去做卧底,总得告诉我handler是谁吧。”
二宫和也几乎肯定即将听到的答案。他最不愿意听见的答案。
“我们将你和handler合适人选的档案进行匹配,最终敲定了松本润。”
“他和我一样还是新人,不具备成为handler的条件。”
从前二宫和也都是和犯人谈条件,千方百计,百转迂回,只为获得对方嘴里不知是否有用,不知是否真实的情报。如今他体会到了一种角色转换的乐趣。而他手里的筹码,是自己往后的命运。
“松本润具有强烈的是非观念和自控能力,是一名优秀的警官。”
“我拒绝和他搭档。”
樱井翔往前探出身体,两手相握抵于颚下,饶有兴味的看着二宫和也。二宫和也亦借机看清了他,因视线的缘故他眼睛略微三白,嘴角有类似肌禸抽动的笑意。
似乎是个不易妥协的狠角色。
“我明白你有信任危机。”
樱井翔起身,从文件柜里翻出一叠厚厚的档案,自顾自翻看,不时露出让人不安的微笑。
二宫和也决定采取进攻姿态,亦站起来,拉上窗帘打开了办公室里的日光灯。
“现在提倡节能办公哦二宫君。”
“在非平等环境下我无法做出适当判断。”
樱井翔扭头看了他一会儿,重新拉开窗帘,回到办公桌前铺开档案。他双手在桌面撑开俯下身,阴影将坐在客位的二宫和也整个罩住。
“我是你上司,我们本来就没有平等可言。”
13 刺头鬼之婆2013/6/5 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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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对他的信任测试。”樱井翔指着档案里的警校处罚记录。“他不是通过了吗?”
二宫和也笑。“若不是你翻出来看,我早忘了还有这样的事。”
都是唬人的话,怎么可能忘。
两个少年毫无意义的赌局,却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遵守,只因立誓的是当下的你我,不是别的谁。一切因无意义变得格外纯粹,又因纯粹产生了崭新的意义。
盛夏的烈日像条毒蛇,扭动着缠紧松本润的脖子。他鬼使神差跟二宫和也over_qiang逃出警校,打发空虚的时间。
大概是天气太热,又或是毕业在即。谁也不知道毕业后会被分配到哪里,听说二宫和也想到那霸去,松本润一心只想回东京,进樱田门。
“那霸有什么好的。”
“和你离得远。”
月光溜进熄了灯的宿舍,爬到松本润床头。他想探头问个究竟,又想二宫和也一定藏在阴影里。而他每次往外探,都完完整整的瀑露在月光下,被二宫和也看得一干二净。他觉得不公平,萌生了换个铺位的想法。
早晨趁二宫和也洗漱的时候,松本润卷好自己的被褥背下来,把二宫和也的被褥一通收拾抛上了上铺,迅速铺好。
“一大早怎么满头大汗,是不是趁我在厕所打了一炮。”
“什么啦你表用自己的爱好揣测别人。”
“嗯?”
二宫和也狐疑的四下打量房间,伸长狗鼻子鼻孔一张一合,最后嗅到了下铺。
“我们换个铺位吧。”
还没等松本润把这句话说完,二宫和也一头扎进松本润刚铺好的下铺打了个滚。
“你的洗头水也太香了,阿嚏,得好好晒晒。”
二宫和也揉了揉狗鼻头。松本润仿佛看见自己的床落满金黄的狗毛。
“我收下啦。”二宫和也愉快的抱着松本润每个周末都会铺开来晒暖的枕头,两条腿缠在上面,芬芳的阳光味道冲得他又打了个喷嚏。
“再不吃掉就要融化了。”二宫和也搔了搔耳背,歪着脑袋看松本润。
“哈?”
“再不吃,我就要融化了。”扯起衣角,二宫和也拧出一手汗。
松本润不知道该恶心还是惊愕,探了探脖子发不出声音。
“我说冰棍啦笨蛋。再不吃点儿冰棍降温,我就要融化了。”
“你才是笨蛋!”
没等松本润来得及抓住他,二宫和也已经窜进了街角的便利店,像只滑腻的黄鼠狼。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没有冰棍,掌心躺着一只拉炮。
“谁能在斜对面那帮不良面前扯响拉炮,谁就有冰棍吃。”
“你热傻了吗?”松本润夺过拉炮。
“一号选手松本润,出发!”
松本润感觉背后一重,身子不自觉地越过马路。回头二宫和也躲在墙角做驱赶的手势,嘴型分明是“胆小鬼”。
“混蛋。”
然后二宫和也就这么看着松本润在不良周围徘徊,不时搭话,被赶开,绕了两圈又凑上去。他脊背已经被恐惧牵住,却始终不肯回来,僵直着身体。即使站在阴影里,汗水也流进了二宫和也的嘴巴。
直到三五个不良纷纷站了起来,朝松本润逼去。
二宫和也飞奔过去,扑到松本润身上夺过他紧紧拽在手里的拉炮。
“各位大哥别生气,我朋友只是被他爹妈派来赶你们走的。”
“什么?!”
“就是他爹妈幼稚得以为扯个拉炮就可以把你们赶走。”
话音未落二宫和也扯响拉炮,拉起松本润没命的逃。
“你会要了我们的命的混蛋!”
“你没看炮响时他们信以为真的表情!”
松本润手心全是汗,湿得要从二宫和也手里滑月兑出去。二宫和也用力一拽,掐住了松本润的手腕。
后来松本润揍了二宫和也一拳,揍完走进便利店买了根冰棍,敷在二宫和也青紫的唇边。
两个人爆发出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像春日落雷,滚在地上久久不散。
有种叫责任的东西砸中了二宫和也的后脑。你好啊,这么巧你也喜欢松本润。这个叫松本润的家伙正开心地坐在路边嘎嘣嘎嘣啃冰棍,完全看不出来上一分钟才打过人。冰渣渣从他唇齿间蹦出来,溅了二宫和也一脸,是西瓜的味道。二宫和也不想理会脑后恼人的小东西,别开脸看远方。
“我同意让松本润做我的handler,但他不必知道我卧底的身份。”
“哦?”
“你向我保证他的安全,我自会受他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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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酱。”
“我讨厌你这么喊我。”
我当然知道你讨厌我这么喊你,二宫和也抬头,松本润的焦急、愤怒、不解和耐性已经消磨得所剩无几,瘫软在他对面,取而代之的是找不到出口的迷茫。
“就当做是召唤过去时光的符咒。从此以后,你是松本警官,而我……”
停顿下来的二宫和也仰头把牛奶喝光,汹涌得从嘴角溢出来,呛进鼻腔。他猛烈的咳嗽,牛奶溅到了松本润脸上,沿着脖颈凉进了前胸,心脏跳动的地方。
明明费尽心思营造一场冷酷的诀别,竟然因为一杯牛奶如此狼狈。
松本润掏出手帕,递到二宫和也面前。
“……是地下道的污水,运送肮脏、罪恶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二宫和也举起手臂擦干净脸,没有理会面前的手帕。松本润眼神松动,收回手帕,仔细叠好放进口袋。
“你有权保持缄默,但你所讲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请律师在讯问时到场,若无力聘请,可以为你指派。你有权在任何时候行使这些权利。”
与白日诀别的滑稽戏码终于落幕,一切步人正轨,从此歧路前行。
“如果不曾离开家乡,也许能养上一头法斗,做做雨刷,周日定休为重要的人作一幅画。”
松本润打开审讯室门的时候,二宫和也说。
但若没有遇见你,我如何明白重要的意义。
16 刺头鬼之婆2013/6/7 12:36:00
非线性时间线。全部写完就不晕了吧。可能。
二、誤解されるレシピ
“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
“让他亲手抓住我。”
樱井翔停下给二宫和也倒茶的手,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回转身。二宫和也已经完全进人状态,切换模式和拨动开关一样轻巧。他左脚搭在右腿膝盖上轻浮抖动,下巴歪向一边,嘴角叼着的烟竖得天高,挑起眉毛用鼻孔看樱井翔。
“你很喜欢给自己加戏嘛。”
“将死之人,讨个华丽的重逢也是情理之中。”
“你的意思是,我根本是派你去送死?”
樱井翔把泡好的绿茶端到二宫和也面前,里面的茶叶根根分明站立着,包裹细密的气泡,丝丝缕缕绿色的雾气渗进滚烫的开水中,描绘出不知道谁的灵魂形状。他捏下二宫和也嘴里的烟,深深揷进茶水里,连手指都泡进了茶汤,烫成了鲜红色。
樱井翔是个强势的人这在二宫和也预料之中,没想到到了不惜自虐的地步。
如果他说一声“喝”,自己是不是得把这杯沸腾着卑屈和嘲讽的苦茶灌进喉咙。这似乎是他未来不得不走的路,樱井翔也只是配合他演练而已。他接过茶杯,看吸饱了水瘫软下去的卷烟在热水中旋转,旋转,仿佛要把他吸进去。
“嘶……好烫。”
樱井翔呲牙咧嘴拼命甩手,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露出了常人才应有的痛苦表情。
什么嘛,硬撑的家伙。
这个念头还没闪过,樱井翔手已经压下来,指尖粗硬要嵌进二宫和也的肩关节,目露寒光。
“黑社会大哥看来是不好当的。”樱井翔钳住二宫和也端着茶杯的手,掰到他嘴边。“更表说手下的狗腿。”
水汽漫上双眼,肩膀动弹不得,樱井翔的眼珠随时可能蹦出来落在自己脸上。二宫和也突然对眼前的男人失去兴趣。他不喜欢刻意的发力过猛,并非出于本能的精心计算让他厌倦,因为剥开层层伪装之后可能触到只是一无所有的空壳。砸碎他的伪装。二宫和也往前一探,鼻尖差点与樱井翔的鼻尖相撞。对方没有料到这步险棋,退让的同时松了手劲。
“人戏太深了樱井长官。”二宫和也从鼻孔哼出声笑,茶杯放回了桌面。“你也不想我现在就喝坏肚子,出不了任务吧。”
“如此重要的任务,做个测试总是需要的。”
樱井翔一脸镇定自若,好像慌乱从未经过。他示意二宫和也已经合格,获得了讨价还价的权利。
“让松本润追捕我。”二宫和也把玩桌面的茶杯。“没有人会怀疑,死敌竟是拍档的关系。”
“包括松本润自己?”
“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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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松本润送行的时候,二宫和也滴酒未沾。
仰头喝酒的时候他紧抿双唇,烧酒哗哗从嘴角两边淌进领子里,制服湿得通透。杯子放回桌面也是用砸的,荡出硕大的酒浪,飞进烤炉轰地腾起一片火舌。一来二去杯中酒折腾得见了底。
“给我注意点儿啊混蛋!”
松本润夹起被火烧得焦黑的厚切牛舌,一副作品被玷污的愤懑表情,弃之可惜又不能让失败作面世,举在半空眯着眼睛一直看。
酒精蹿红了他的脸颊,身体对内的感知变得敏锐,随心脏跳动的节奏轻微晃动。
牛舌跳起了四步舞。
“啪。”
牛舌在空中震荡,还未熟透以夸张的幅度挣扎,不情不愿摔在了二宫和也的盘子里,溅出的禸汁糊在松本润右边脸上。
“干嘛撞我!”
“左撇。”
“坐到那边去啦。”
“一直坐你左边,偶尔左脸也想被楷模的光芒普照一下啊。”
“你在说什么啊。”
松本润夺过二宫和也手里的盘子,问老板要把餐刀。老板说不是西餐厅不好意思没有。松本润回转身,扇起阵风吹开流理台上的布帘。布帘上几条青鱼受惊活了过来,摇曳尾巴逃走。老板按了按额上的汗,万般不情愿从案板上抽出一把片禸的刀洗净。松本润接过,顷刻间像解除盔甲一样恢复柔软状态,纤细地一点一点抠掉牛舌烧焦的部分,放回炉上烤,手臂呈现舞蹈者才有的流畅曲线。“烤牛舌不能老翻,要等到一边略微缩紧,禸汁都封在里面,再抓住时机翻面,”松本润驾轻就熟地颠了颠手腕,牛舌已经呈现出半熟的韧性,在空中翻出干脆的弧线,平稳落回烤盘,“这样才是原汁原味滴水不漏的好牛舌。”
说到吃,松本润比谁都清晰明了,神经也从酒池里爬了出来抖落干爽。而对于把吃当做延续生命不得不进行的机械运动的二宫和也,这种谜样的热忱让他困惑,并因此着迷。
“嗯。”二宫和也望着松本润脸上的禸汁出神。完美先生脸上竟然有颗小污点,真是格外可爱,让人不禁想用时光的琥珀把它凝固在里面,作为一个珍贵的历史断片封存起来。
然后牛舌被别人夹走了。
“喂!”松本润竟然站了起来,筷子像飞梭的竹箭朝对方刺去。二宫和也一把抓住松本润的筷子,油沁了一手,使暗劲把松本润摁回了座位上。
“嘛嘛嘛,松本厨师长还没下令能吃,谁都不能下手的啊。”
“才不是,这是给你……”
“大家别在意啊这人就是牛脾气,所以升得快啊够拼命哈哈哈。”
“烤的”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二宫和也刻意放大的嗓门和夸张的肢体语言埋进了桌子底下。直到这个时刻,二宫和也才意识到欢送会上还有其他同僚。是太过沉浸在高傲先生松本润的柔软关注之中吗。像上瘾一样撩拨他的尾巴,看他呲出獠牙,喷出却不是毒液而是乳白熏香的甘露。平时自己可是八面玲珑的啊,所以是酒精的功劳吗。保持清醒反而不能打开自己的技能。二宫和也抬头,迎面铺陈一桌喝得衣领掀开头发乱掉的糙老爷们,刚从错愕中恢复过来笑得仓促而大声,虚假得像是随眼睑抬起抖落的模拟背景。还有两个文弱的生活科女同僚坐在松本润左边不知所措的抿着蜜柑汁,像极两只蜷缩在狮王身边的惊恐兔子。
自己大概是跟在狮王屁股后面的鬣狗吧。
或者是丁满与彭彭。
彭彭放屁太臭,还是丁满吧。
“喂!我说那是给你的!”松本润不依不挠,还在和二宫和也较劲,企图爬过去桌对面把牛舌夺回来,四只手臂缠斗在一起。
“好啦好啦,你知道我不爱吃高级的东西。”
同僚吓得把牛舌夹起来,丢回烤盘里。
“但那是我烤的,我烤的你不吃吗!”
看来是有点醉了啊这个家伙。二宫和也揉了揉松本润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好分散他对那片牛舌的执着。有什么能比得过松本润对自己形象的关注呢。还觉得不够,二宫和也从杯中抓起一块冰按在他额头上。
“快点吃啊。”松本润伸手去夹同僚还回来的牛舌。“再不吃要烤焦了!”
分散注意力的策略完全不奏效。手里的松本润扭动得像只水蛇成了精,汗液和酒使他的肌肤愈发滑腻,难以掌控。终于被他挣月兑开去。
小狮王长大了,朝着自己的草原奔跑而去。朝着他所希望的未来。
而站在他的背后目击这些激动人心的时时刻刻,正是自己的长久以来的选择不是吗,二宫和也。
20 刺头鬼之婆2013/7/15 16:41:00
和海边小城通透的蓝相比,东京是灰色的。灰色的西装,灰色的墙,灰色的马路还有人们灰色的表情。新宿街头身边鱼贯而过的人群,全都有着一模一样的形状。
像一群祖祖辈辈沿着相同路线回溯的青灰色鲑鱼。
日本的主神一定是个渔民。每天只需在涩谷十字路口竖一张网,收起就是半个东京的灵魂。
自己不爱吃鱼贝,难道是一种幼稚的,抗争命运的态度表明吗。
还有如今突兀的,像是穿了整座花园在身上的鲜艳衬衫。若是松本润看见,一定会被他嘲笑,自己在华丽的道路上走错了另一个极端吧。想到这里,二宫和也紧了紧黑色外套。
身处同一座城市,果然会不自觉的想起对方吗。
这条定律放在自己身上应该不适用才对。从来不以地域作为生活的局限,空间对二宫和也来说是极小的,亦是极大的。他所能感知的空间只有他自己,他的身体,他的神经游走覆盖的所有领域。这些神经和神经联接的终端足够他消化任何地方传来的任何讯息,转化成能够理解的,已知的情绪。因此二宫和也活得安逸平稳,没有起伏。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陌生的,他所认同的,只有自己的感觉。
我就是我的全部。
二宫和也是凭着这样一种信念活在世上的人。
被挤压时他能驯服成模具的形状,力量松开,便舒展恢复一如既往。所以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想念松本润。
然而他想起他来。
当然他有千万条理由证明这不是单纯的想念,譬如自己前来东京的理由就是和松本润玩一场猫鼠游戏,譬如昨天喝酒的店里老板烤禸的姿势不对,譬如街对面走过一位制服巡警衣角没有拉好,譬如。
希望松本润此时此刻身上穿的,不是灰色的西装。
霓虹灯和月亮一同攀上深蓝夜幕,二宫和也用脚尖捻灭烟头,走进约定的后巷。
电击枪在不夜城的深巷劈出幽暗蓝光。他将身下人双手反绑,搜出对方口袋里的白色粉末。
点燃另一根烟,他走进五彩斑斓的夜风里,哼起了轻快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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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记得和遗忘,你是哪一派?”
二宫和也听见自己催眠般的声音顺着松本润的耳廓线条滑落,在下颚与脖子之间的凹陷里稍事休息,最后窜进散发着湿气的T恤领口,盘踞在他起伏跌宕的胸口,固执等待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给出未经思索的直觉答案。送别会上炒热的体温烘烤棉布纤维,混合烧酒、烤禸和松本润的软软香味,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无形屏障。二宫和也抬手去拨,太重太厚。他缩回手。
松本润适合睡在森林里。鲜花环绕,有鹿轻跃过。树间洒下柔和月光包裹他的身体,脸上落下流星坠地的痕迹。
而自己,戴着尖尖的小红帽,夜里也亮着警戒的眼睛,随时准备接住树上落下的橡子,不让它们打扰松本润的甜梦。
二宫和也把手伸向松本润的库腰。金属皮带扣冰冷的触感仿佛全身过电,让人瞬间清醒,他缩起拳头。梦中的松本润睫毛轻微抖动,他不去猜测梦的内容,认为是一种自私的介人。然而,松本润硬是命令他把警校校服库子月兑掉再上床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掠过他眼前。
“月兑掉。”
“要你管。”
“月兑不月兑。”
“你很烦哎,明早6点就要集合,现在穿好可以多睡几分钟。”
“穿着这个睡眠质量差,睡再多也没用。”
“你试过吗?”
“我……没有。”
“那你怎么断言穿这个就一定睡不好。”
“书上说的。”
“在被实验证明之前,一切理论都只是假设。就让我来充当试验品。”
松本润似乎需要多一秒的时间举出反例,比如书本是根据大量实验数据总结出来的。然而二宫和也没有给他时间,掀起被子蒙住头,在床上缩成一个茧。
“晚安。”
松本润叹了口气熄灭电灯,攀上通往上铺的梯子。途中他听见窸窣声,二宫和也从被子里探出头,脸被NDS里映出的光照得斑驳,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试验结果,就看明天训练谁的表现更好。拜托咯,对照实验对象。”
说完光灭了,说话的人关闭时空隧道的门,隐没在布团里。松本润被晃得有点失焦,在梯子上停了好一会儿。要不是闭上眼睛眼皮上还残留光点,松本润会以为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燃起来了呢,警校生活似乎比预料中更加有趣。
28 刺头鬼之婆2013/7/19 11:56:00
“咕——”
稍事挺胸,肚子就发出悲鸣。二宫和也又像只虾公一样缩了起来。
真是怪事。以前一天一顿饭也茁壮成长成现在的帅小伙儿,不吃早饭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今儿吃了半只菠萝包反而饿得前胸贴后背恨不得反噬自己,不会是同屋那个家伙下了什么咒好让我输掉吧。
然后脊背就被站在身后的松本润狠狠戳了一下。
“你站直了。”
“关你什么事。”
“和没有斗志的人比赛是种屈辱。”
“怕输就直说。”
虽然嘴硬,二宫和也还是挺直了上身。一种深切的饥饿感席卷全身,胃的左壁正和右壁热切拥抱,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一口吃掉对方。没忍住,他露出嫌弃自己的表情。
“学员30617,你对训练有什么不满。”
教官喜怒不言于表,有锐利的眼神和刀刻出来的下颚线条。他至今保持从地方升至樱田门搜查一课的最快纪录,但因为死啃原则不识变通,一直未能升迁。至于为什么正值壮年却离开现场到警校来当教官,官方理由是上层看重他的自虐能力,相信经他的魔鬼之手能培养出更多优秀的人才。据说他每天常规训练后自己还要加跑十公里,而他惩罚学员的方式就是让对方陪自己跑圈。跑圈表命,要命的是跟在频率不变表情没有的,仿佛机器人又或者说神一般存在的教官身边匀速运动时,感受到的名为沉默的压迫。
二宫和也不由得打了个寒_chan。
“报告长官!我想调换站位!”
“原因。”
总不能说站在松本润跟前心烦意乱没法集中精神吧。
“按身高排序是歧视!”
话刚说出口二宫和也就后悔了,队伍里阵阵漏气偷笑的声音他都无暇顾及,最让他懊悔的是撞击后颈那阵带着_chan音的吐气。
教官表情还是未见变化。
“追求公平是不是警员必须的操守?”
“是!”
全体学员条件反身寸般高声应答。
“伏地挺身一百个!”
二宫和也呆住了,不明白教官的意思,意识恢复过来发现衣角被松本润拽紧拼命往下扯。蹲下后胃里空虚的气泡咕噜冲上脑袋,一片空白中做了不知几个伏地挺身,发现松本润已经站直,顺势也想站起来蒙混过关,腿还没伸直就被教官踢了一脚。
“站在最边上不好偷懒所以想换位置是不是。还有23个。”
又趴下去。
最后一个起身的感觉,比被松本润喷后颈还要屈辱。
“弱禸强食。我手下的警员,只懂一个原则,弱禸强食。公平是弱者的盾牌,真相只属于强者。”
教官拍二宫和也背,他差点没把老肺咳出来。
“所有一切的前提,是让自己变强。”
装腔作势的家伙。二宫和也好不容易忍住没翻白眼,却看见松本润眼中身寸出炙热光芒。
骗人的吧,室友竟然是个热血白痴?!
二宫和也老腰比从前更弯了,警校生活似乎比预料中更加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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