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坐在吊塔上。
整座城市正在黄昏中沉人重重暮霭,远处的高楼在薄薄的云层中依稀可见。从吊塔望去这个城市如同层层铺开的幼儿积木,凌乱、纷杂、看不到边际。
这是这个星球第二个太空港,也是二十年来建设的唯一一座太空港。等到漫长的战争打完之后,人们才发现似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来做。
比如交流,又比如旅游和贸易。
说来可笑,在科技一日千里、太空船都能实现空间跳跃的今天,建筑的建设居然还离不开几千年前发明的塔吊。脑中不知为何浮现出这个念头,大野忍不住从口袋里抽出根烟来,点上。
他是一名塔吊工。
一名坐在几百米高的塔吊上,每天_chan_chan巍巍的将那些看的见看不见的货物慢慢提起,又慢慢输送到建筑上的塔吊工。
刚开始这份工作时,每次低头总会有点儿晕眩,但随即又觉得这种感官有点滑稽。毕竟之前的很多年间,他都稳稳的坐在离地几光年的战舰里,仰着头,一边听耳机的汇报一边做出各种指示。
大野智,曾隶属15军蒂利舰单兵战机编队指挥员,少校。
十五年的军旅生涯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运气,一直等到勉强的和平到来时,大批裁员和转业军人得不到安置,一度爆发过包围Zheng__Fu官员官邸的大型事件。在义愤填膺的口号声和政客们巧言滑舌的演讲中,大野从口袋中掏出那张退役军官证,轻轻巧巧的将它撕的粉碎,丢在地上,转身离开了人群。
这就是他们一代人曾梦寐以求的和平,他们拼尽热血乃至生命才到手的和平。
大野并不觉得这样的场景苦涩。当他们还在太空中,向数以百万计的烈士们行军礼时;当他们将所有风华正茂的青春都耗尽在战争中时;当他们怀着极大的乐趣一边吃着枯燥的军粮一边憧憬未来时;大野想,至少他们终于可以停下脚步,看看树篱上的野花,慢悠悠的走在城市里,慢慢咀嚼着这充满苦涩的甘美了。
身上最后的现金,大野用来买了到这个星球的船票。
一下船,大野就迫不及待的环视四周。那些灰褐色石板拼凑的墙面,顶端通风口有气无力摆动着的纸条,被漆成可笑的绿色的休息椅。
这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这样的场景,在他脑海中重复过无数遍,在相叶的口中也重复过无数遍。
一时兴起的大野并没有带任何包裹,他低下头,看着空空的右手——或许和相叶描述的一点也不相同。大野挺直了背,走出老旧的太空港。
外面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照身寸进他的眼睛,大野抿了抿嘴。
这是属于相叶雅纪的家乡,一颗散落在恒星带外围毫不起眼的小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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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那种哪怕写了一段都憋不住不发的
听闻某人的大计划写来凑热闹的
希望可以顺利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