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二宫和也正在度假中。他和表弟松本润上一单的生意有点拖泥带水,为了避风头各自拎了个箱子分头跑。以两人多年来的诈骗经验,不出两三个月他俩就能卷土重来,所以也没有太紧张。
说起来二宫是不怎么喜欢海的,但时间紧迫只有一趟车,目的地偏偏是个海边小镇。
他是凌晨到的,哪里都是黑灯瞎火。只好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沿着街边走,最后找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进去买了杯关东煮。
谁说乡下人就淳朴呢,收银的小哥眼见二宫小口小口吃完关东煮就坐在那儿发呆,立刻装着打扫整理在二宫身边走来走去,还不停咳嗽。
只好陪着笑又买了包烟,结果小哥说抽烟的话请去外面。二宫简直快要发火了。
可这时候才三点,尽管是夏天,海边又冷又黑。他担心自己真的被赶出去。
忽然便利店的自动门开了,门口“叮咚”一声。
有个穿着白T和七分库、头发乱糟糟的男人走进来,看见二宫还愣了愣,转头问收银的那位,“浅仓,这么晚还有客人啊。”
浅仓撇了撇嘴不说话,那个男人就明白了。
他拿了瓶水又拿了许多零食堆在收银台,“算我请他的,让他在这待到天亮吧。”
二宫张了张嘴,推拒的话他是不会说的,十分大声地喊了声“谢谢!”
收银的浅仓只好答应了,把那些东西一一过机,又捞了杯关东煮,“这么迟收工?萝卜多给了你两个。”
那个男人立刻露出灿烂笑容,好像浅仓多给的不是萝卜是金条,“谢啦。今天来了很新鲜的鱼收拾到现在。有空去我那里吃饭吧。”
然后他对着二宫也笑了笑,“再见啦。”
二宫坐到玻璃窗边,拆开了一袋薯片。
他看见给自己买薯片的那位好心陌生人踩着拖鞋走在昏黄的路灯底下,仰头咽下一大块萝卜,似乎是烫到了,原地跳了两跳。完全能想象五官挤在一起哈着气说“好烫好烫”的表情。
夏天很早就天亮了,不到六点东边就泛着鱼肚白。
把没吃完的零食装在塑料袋里、再把塑料袋系在箱子上,拖着箱子的二宫按照浅仓指点的方向朝镇上唯一的旅店挪。
旅店的外墙意外漆的薄荷绿色,比海蓝色更清爽舒心。
门已经开了,老板娘模样的人站在台阶上洒水。
放好箱子预付了一周的房钱,二宫在老板娘心中的形象立刻高大起来。
她高高兴兴地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这里很少有客人来,我也没什么准备。”
二宫揉揉眼睛憋住个哈欠,“我想先睡会儿,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老板娘指了指隔壁,“隔壁就是家中华饭店,我这儿不开火,你可以去那里吃。”
“还有别的餐馆没有?”?
老板娘摇摇头,“我们这里地方小,餐馆就这一家。你想吃什么,可以问问师傅,他一般会做的都给做。”
二宫就点点头道过谢,回到房间把窗帘拉上了倒头大睡。
他一向睡的浅,中午就热醒了。老板娘似乎不在,厨房也不知道在哪里,不得不洗过澡换了身清爽衣服下楼,到中华饭店找点解暑的东西。
饭店不大,玻璃门上挂着一只风铃,鲸鱼造型。
二宫推门进去,没有看见人,头顶一个吊扇呼啦呼啦的响,马上要掉下来似得。
“请问....”
“有人吗?”
喊了两声才从餐厅的后面传来应答,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戴着学徒帽、穿着白色制服的高个子男人跑出来,“来啦来啦。”
和客人一打照面,两个人都“啊”了一声,同时笑了笑,“是你啊。”
“你怎么来了这里?”凌晨被萝卜烫到的那个男人拿围裙擦了擦手,又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
“...吃饭啊。你们有没有凉面?”?
在二宫说话的时候,对方仿佛才反应过来手上沾了额头的汗,又急急忙忙擦了遍手,然后点点头,
“有的,啊,你是来旅游的客人?”
“对。” 二宫拉了把椅子坐下,“就住在隔壁旅店。”
“哎呀,” 那个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头,“早知道你要住店就先带你过来了,害你在便利店等到天亮。”
二宫听后愣了愣,暗暗咬了咬牙,想如果这男人有钱一定全骗过来。
完全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面带歉意的饭店伙计笑起来,灿烂极了,“我叫相叶雅纪,凉面算我的吧,再送你杯冰西瓜汁,算道歉。”
于是二宫对相叶的第一印象就十分好了。
这个才知道名字的男人,见面统共才两次,就请了自己两次,一定是个很好(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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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
的
慢
有
雷
就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