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果木鸭2009/8/2 21:41:00
感知者(全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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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都为官配,野合较少。暗黑文,慎人,尽量不坑,本人无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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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文中名词较多,我会在每次更文后,有些详细说明的,民那看不懂的话,可以先看名词解释,汗,囧囧那个有神啊~~
?开始——
(引)人的感官世界,有最基本的五种感官: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后来,人们还在寻找着第六感,第七感,甚至第八感,如果人一生下来这种感官的能力被大大的加强,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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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名男子紧紧抱住身前的婴儿,疾步奔跑。无人的空巷,只听得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和那急促的chuan_Xi,人影跌跌撞撞,拐进了巷口的狭窄过道。他停下来休息,发觉身后已无人追赶放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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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头顶有人唤他,男子循声望去,只见屋顶上两个黑影,各持一柄银剑。在月光的映照下,剑柄处的青蛇纹路透出了幽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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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男子胸口一紧,两腿有些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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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果然……”男子嗫嚅,“我逃了5年,还是……要来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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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声音冰冷不参杂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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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自己早晚应有此劫!”男人无力地靠在墙上,“可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他是无觉者,请相信我,在他出生的时候,我就测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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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无法再说话了,银剑刺穿了他的身体。低头看怀中的婴儿,剑竟是刺过那婴孩幼小的身躯,方扎进了男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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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明明是无觉者……为什么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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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剑抽出,鲜血迸溅,男人瘫软地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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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孩子……我们可以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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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杀错,不放过!难道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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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无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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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春风和煦,这正是钓鱼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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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刚伸了个懒腰,望着天上飞过的群鸟,悠闲自在的浮云,整个人都轻松下来。抽出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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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上鱼食,甩出去之后静静地等待,这过程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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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这么悠哉了呢!刚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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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背后传来一声轻唤,刚回过头看到自己青梅竹马的好友冈田准一正提着个篮子冲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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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迟到了10分钟零3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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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能计较!”冈田温柔地笑了笑,轻轻走到刚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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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今天带来了什么?”掀开篮子的盖儿,“我做这些可是费了些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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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看着里面大大小小,样式不一的吃食,这真让刚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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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要尝尝了!”抓起一个饭团,一口咬下去,刚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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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准一!你将来一定是个贤惠的丈夫!”刚大力拍打着准一的后背,弄得准一不好意思地搔着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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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一,想没想过做厨师呢?你绝对有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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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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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就硬生生的被打断。村口突然骚动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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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闲人!给我过来!”从村口奔过来几个男人粗声粗气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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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闲了?”刚有些不满的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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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无觉者真的好麻烦!快点,村口需要人手!零出事了!快点!”不待刚他们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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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拖到了村口,可怜准一用心做的小点心全滚落到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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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放手!”一路被拖着,刚和准一也未停止挣扎,直到看到零的惨状,他们才愣住不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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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是一个代号,它由村子里多名精英少年构成,负责守护村子,甚至守护整个部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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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心中,“零”是神圣不可替代的,是整个部族仰仗的希望,每个少年都以能够进人“零”为目标。当然,这些成员只能是部族中最精英的人才,这一点刚和准一比谁都清楚。
村口,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零”少年的尸体,死相甚为惊恐,有的双眼被挖去,有的双耳被割掉,也有的整个鼻子被削下去,只剩个黑黑的窟窿,还有的少年嘴被针缝住,血液凝固在针孔中。更有甚者双手双脚已不知去向,肢体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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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过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不仅有蝇子在飞,更有蛆虫在禸间来回的蠕动。看到这些,刚抑制不住胸口的恶心,转过身不住的呕吐。呕到胃里什么都没有,刚擦擦嘴角,看到准一苍白的脸色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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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抬起头,看到“零”留守部队的负责人今井翼面色沉重的走来。他围着尸体查看了一圈,脸色越加的阴沉,上下蠕动的喉结分明诉说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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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跪着几个泣不成声的少年,今井翼一个箭步走上去抓起其中一个厉声道:“泷泽队长呢?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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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少年开始只是啜泣,而今听到“泷泽队长”四个字,便愈加悲戚起来,有一种凄惨的无法形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汇聚成一片惨烈的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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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给我闭嘴!闭嘴!”今井翼一把推倒那个无助的少年,“泷泽秀明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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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队长……泷泽队长……”少年们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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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说的话,我身为‘零’的副队长,便要按照村中的规矩,对你们就地正法!”抽出腰间的佩刀指向少年们,他的眼神是从没有过的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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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队长……泷泽队长为了救我们……被打落海中……至今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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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仿佛硬生生撞了胸口一下,今井翼的面容越发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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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骗人……”他不断重复着,无力感蔓延开来,终让他撑不住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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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瀑躁的拳头,一次又一次重击着土地,也依旧无法挽回那么多逝去的年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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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生死不明”这四个字,刚的心头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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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秀明,村中最杰出的年轻才俊,也是“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按理说,他的能力应在众人之上,究竟碰到怎样的强敌才会受此重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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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突见耳边厉声道:“把你们叫来,不是来发愣的!赶紧动手把尸体搬进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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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刚和准一来往于村中和村口,不断搬运着发出恶臭的尸体。期间来寻找孩子尸体的父母,嚎啕的哭声让人的心里憋闷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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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觉者:自出生便没有任何资质,无任何能力。
7 果木鸭2009/8/4 11:46:00
第二章: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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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对于整个村子来讲是不平静的。祠堂中,端坐堂上的五位族长神色凝重,堂下一十八名少年的尸体,被郑重的用杰族特制的布匹包裹着。今井翼立在堂下,抿着嘴脸色惨白。能有幸逃回的少年们,跪在地上,低声呜咽。除了风中参杂着火把燃烧木头的声音,整个祠堂里死一般的凝重。
还是坐在堂上的城岛茂率先打破这压抑的气氛。
他挥了挥手,眼中尽是疲惫。
“都散了吧……你们辛苦了……翼,带孩子们去休息……”
今井翼颔首,带着少年们退下。
祠堂又恢复了死寂,几位族长都不言语。一阵风吹过,祠堂屋檐上的风铃发出轻轻的叮当声,“叮、叮”的声响,一点点敲打着在座者的神经。城岛茂抬头看看祠堂的牌匾,上面书写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杰家祠堂。想想当初,村中遭遇百年不遇的瀑雨,整块牌匾摇摇欲坠。
泷泽秀明冒着大雨飞身救下这牌匾,那笑容依旧无法在脑海中抹去,越想,心中越凄然。不免轻轻叹了口气。
几个族长依旧沉默着,祠堂内烛火绰绰,照得内室通亮。祠堂的内室,陈列着族中历代祖先的牌位,三面墙上,那上等红木制成的族牌仿佛浸了血般鲜红。族牌共八块,每一块书一字,分别是:视、声、嗅、触、听、心、时、冥。这代表着杰族中颇有渊源的8大分支亦称8大分院。
自上古时代,杰族人便拥有天赋异能,幸或不幸,凭借着强大的力量,杰族人曾显赫一时,风光一时无量,却也注定了为世人不容.百年前杰族那场灭顶的浩劫正是因此而起,在那场浩劫中,8大分支中的心、时、冥三院,几乎绝迹。
现在的杰家村中,大都是其他5个分支的后代,所以整个村中只有5位族长,分别是视院族长城岛茂,声院族长樱井翔,嗅院族长国分太一,听院族长坂本昌行以及触院族长长野博。顾名思义,族中5个分支各自拥有不同的能力。当然,杰族人中也有自出生便毫无资质的,这样的人被叫做“无觉者”,像村中的堂本刚便是典型,而冈田准一也因能力太弱,被称为“半觉者”。
按下这些暂且不表,此时此刻祠堂中的五位族长,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而今却冷冰冰地躺在地上,心中悲怆自然不胜言说,但城岛茂深知,自己身为族长之首,如果先乱了心思,其他人必方寸大乱。
“翔!”他强打精神唤道,“你有何看法?”
坐在城岛茂右手边的便是声院族长樱井翔,瞧他年纪轻轻,眉宇间尚有稚气,却已是一族之长,能力自然不容小觑。就像城岛茂第一次见到樱井翔,他挥刀斩杀敌人的老练与狠绝,与人交谈时的稳重与谦和,成熟的不似他这般年龄,这也是城岛茂一向看重翔的地方。
“我和翼已经对尸体一一做了检查,发现每个院的感知者死法出奇的一致。就说声院,全部被封了口,均用红丝粗线缝住 !”樱井翔走到其中一具尸体跟前,揭开裹尸布,从腰间抽出随身的短刀,轻轻挑开了红线,捭开嘴。众长老凑上前去,赫然发现少年的舌头已经被连根取走。
看到这幅情景,就连久经变故的族长也心惊禸跳。城岛茂眉头紧锁,强压住心头的悲愤。坂本昌行几欲滴泪,只好把眼睛移开。国分太一背过身去,不住的摇头。长野博攥紧拳头,那神情像头怒发的狮子,好像随时准备杀死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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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无人言语,气氛再一次凝重。
城岛茂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之时,遂盖好裹尸布,示意樱井翔继续说。
翔点点头,接着说道:“视院的眼睛,听院的耳朵,嗅院的鼻子,触院的手脚以及声院的舌头,均是我们杰族天赋的来源,谁会去夺?夺走何用?这些都不得而知!不过,看起来,这些人确实冲着杰族而来。”
正在这时,今井翼从外面走进来,告知已将少年们安置妥当。
“翼,孩子们那边,你可问了他们当时的情况没有?”城岛茂转过头看着翼。
“现在他们的情绪还不稳定,自己说得什么都不清楚,我想等他们平静下来,再详细询问。”
“看起来,当时的情况一定非常糟糕!”坂本昌行若有所思。
“基于回来的人情绪失控,我觉得有必要从这里着手!”樱井翔指指尸体,“不过,要借用城岛族长和长野族长的力量!”
“原来如此!”国分太一恍然大悟,“视院的能力可以看到过去,触院也可以通过触摸了解这些孩子们到底经历过什么,这样就可以查出是何人所为了!”
众人点头称是,认为此法可行。
“这个方法确实不错!”城岛茂点头,“可是,对于触院来讲,如果真要运用能力,可是会和那些孩子们感同身受的,还是只让我来做就好了!”
“这18具尸体,如果都让您来检查,恐怕您的身体会支持不住!”长野博不同意,“让我来帮您,这些都是族中的孩子,和他们感同身受,有何不可?”
“让我也帮忙吧!”触院的今井翼抢着说,“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手段如此残忍!”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一双眼睛早已不复往日的神采,那里面冷似坚冰,但这冰中又裹着火,仿佛能把一切_Tun噬殆尽。
?“翼,触摸亡者,他们死前的恐惧、疼痛,我们都会一一经历,你确定自己承受得了吗?”触院族长长野博不无担心,以往触院接触的均是活人,触摸死者,没有相当的定力,也会伤及自身。再加上,这些都是翼出生人死的兄弟,体会到他们当日的惨死,对于翼,那将是巨大的痛苦。翼又是触院中那么出类拔萃的后辈,他不想看到这孩子身心俱伤。
今井翼还想再坚持己见,却被长野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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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族:拥有8个分支的异能部族。分别为视院(视觉能力)、声院(言语能力)、嗅院(嗅觉能力)、触院(触感能力)、听院(听觉能力)、心院、时院、冥院(后三院将有详细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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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觉者:有一点点异能,却微弱的可以忽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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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家村族长:
视院族长城岛茂
声院族长樱井翔
触院族长长野博
嗅院族长国分太一
听院族长坂本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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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由村中的精英分子组成的武装部队。
队长:泷泽秀明
副队长:今井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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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果木鸭2009/8/4 19:37:00
第三章:魑魅
裹尸布被逐一揭开,其他人站立一边,长野博和城岛茂开始一一检查。
可是刚刚检查了几具,长野博和城岛茂便大叫奇怪。众人纳闷,详问缘由。
城岛茂道:“长野族长,你感受到过去残像吗?”
“完全感受不到,只觉得一团漆黑。”
“我看到的也是如此,一点影像也没有……”
“难道……”樱井翔若有所思,“是被人隐藏起来了?”
“若是隐藏,必有破绽,可是我怎么探寻,也探寻不到破绽的所在!”
“也许我们没有用尽全力,才会找不到突破口?要表再试试?”长野博提议道。
城岛茂点头,屏息凝视,一点点在黑暗中摸索。慢慢的,在黑暗之中,好似有一丝烛火引路,城岛茂的视线随之而动,发觉眼前越来越亮,就像经过长长地甬道,终得见天日。他以为看到残像,不想,眼前忽然亮白如昼,光芒像千万把利剑直刺眼中。城岛茂心中大叫不好,想抽身而退,可是双腿哪里动得了。在这光芒之中,他突然感觉到有黄白之气朝他扑来。
“魑魅!”他心中大惊,用尽全力挣月兑,却只觉那物离眼睛越来越近。魑魅是附在任何事物上以蚕食杰族能力为生的邪物,尽管不起眼,一旦被它缠上,则会失心发狂,直至死亡。绝不能让它迷了心智!城岛茂忖思。此时,上半身尚可活动,他以掌运气,硬生生的超自己劈下。天旋地转,疼痛剜心刺骨,樱井翔等人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城岛茂的双眼渗出鲜血,倒在地上。众人大惊失色,急忙去搀扶。
却突听长野博那边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快……快把他拉开……”城岛茂虽双目已失,但依然头脑清醒,他知这是中了高人的埋伏,如果不赶快将长野博拉回来,他的双手注定也要和自己的眼睛一样,彻底废了。
“族长!”今井翼奔过去抱住长野博的腰,却发现长野博脚下坚如磐石,任他如何拉扯,却纹丝不动。
尸体里钻出黄色之气,将长野博的双手气紧紧吸住,那气仿佛是有生命的触手,借着长野博的手臂慢慢爬到他的耳边。今井翼哪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眼见它马上就要进人长野博的耳中,情急之下,竟伸手去抓。
只听樱井翔大叫:“别碰它!”
可是为时已晚,碰触的一瞬间,今井翼整个人被弹飞出去,巨大的推力将他狠狠的甩到祠堂的柱子上,肋骨断裂的声音传进耳朵,今井翼闷哼一声,跌落下来,一大口鲜血自喉咙中咳出,再动弹不得。
“杀了我……杀了我……”断断续续的残语是长野博最后的意识,那气进人耳朵之后,长野博便浑身抽搐起来。
“长野……”坂本昌行想冲过去,却被国分太一一把抱住,“你不能过去!”
“你松开!”用手肘卸开国分太一的束缚,坂本昌行跑到长野博身边,此时的长野博已是双眼上翻,不断的抽搐。坂本不停呼喊着他的名字,渐渐长野博停止了抽搐,可是双眼却浑浊不堪,在月光下发出盈盈的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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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长野博伸出双手,紧紧箍住坂本昌行的脖子。坂本昌行举掌劈下,却在看到长野博的双眼时停住了动作。空气越来越稀薄,坂本昌行感觉意识离靠自己越来越远了。
“翔……”城岛茂喊道,“杀了长野……杀了他……”
“难道没有第二种方法吗?”樱井翔无法下手。
“快看,那东西又出来了!”国分太一大叫,樱井翔看到那黄色之气顺着长野博的胳膊正朝坂本昌行爬去,他一个飞身,正中长野博腹部,长野博躲闪不及,只得松开了面呈青紫的坂本昌行,又转朝樱井翔扑来。
樱井翔见此情景,只得抽出随身短刀,自语道:“长野族长,对不起……”一个转身躲过了长野博的攻击。长野博回身又抓樱井翔,翔稍稍侧身,但肩头依然被长野博的手扫到,触觉者的手敌得过千军万马,只这一擦肩而过,樱井翔便觉肩头灼烧异常,握刀的手,也不觉松了力道。长野博瞅准这个空隙,一步上前扣住了樱井翔的手腕。手腕烫如火烧,刀“哐啷“掉在地上,翔抬头,见那黄色之物竟又出现,正顺着手臂朝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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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冲过来,拾起短刀直刺进长野博的的心脏。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长野博猝不及防,放了樱井翔的手,踉跄两步,那身影用手掌抵刀,一路将长野博推至墙边,短刀横进竖出,动作干净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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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野博瘫坐在地上,一股粘稠的黄色之物从他的手心溢出,最后在地上汇成一股黄水,再不动弹。
刀自手中落到地上,黑影_chan_chan巍巍的奔到长野面前,用_chan抖的声音不住地轻唤。原来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坂本昌行。
长野博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已不再浑浊。见坂本昌行发红的眼睛,他微笑起来。
“哭什么哭,真难看!”他咳嗽两声,“你这老不死的,我还一直以为你会先去那边报到!不过说真的,是你送了我最后一程,真好!”
坂本越发的难过起来,泪水早已溢满眼眶。
胸口的血渍渐渐扩大,长野博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费力的抓住坂本昌行的手叫道:“抓住凶手,为我报仇……寿终正寝之前……别让我在那边……看到你……”
无尽的呼喊在祠堂里回荡,只换来呜咽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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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是附在任何事物上以蚕食杰族能力为生的邪物,尽管不起眼,一旦被它缠上,则会失心发狂,直至死亡。
18 果木鸭2009/8/5 21:34:00
第四章:言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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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大雨滂沱,山路泥泞,一行人匆匆赶路,风雨兼程。这支队伍已不眠不休连续两天急行军了,正是接了杰家村的紧急通知,才火速赶回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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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名叫龟梨和也,是带领“零”的预备役军团的教官。“零”的预备役,是“零”正规军的后备,每年都会挑选村里资质优秀的孩子进行极其艰苦的训练,最后纳人泷泽的正规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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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山中修行才仅仅进行了3个月,龟梨便接到了村中出事的消息。按理说,修行地点十分隐秘,除了泷泽和龟梨外,再无他人知晓,但这次写信告知他们的竟是樱井翔,这着实让龟梨费解。副教官田中圣看到龟梨的疑惑,不好意思的说:“上次我回村的时候,偷偷把地点告诉了翔,只有他一人知道,没关系的!”龟梨不禁暗中责怪他卤莽行事,但事已至此,又值杰族多事之秋,不便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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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不眠不休,整支队伍已相当疲惫,今夜又遇大雨,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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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尽快赶回村子。龟梨盘算着,如果今夜按照这种脚程,明日中午便可回村。信上说“零”的精锐部队已被消灭大半,现在正是村中防御最空虚的时候,如果敌人来袭后果不堪设想。龟梨面色凝重,脚下一步也不肯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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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队伍的前行之路,在道路正中,竟多了一个黑影。大伙心中均是一惊,不由得停下脚步,伸手按住随身的武器,戒备的看着前方。当第二道闪电撕裂行云之时,大家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他一袭黑色皮衣裹身,短短的头发染成了黄色,耳朵上还带着翠珠似的耳环。雨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他也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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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雨天,是不会有人跑来山里欣赏雨景的,更何况还是穿着打扮如此奇怪的人。意识到这点,龟梨抬起手,示意部队停下脚步,那男子听到动静回头来看,细长的双眼,对着龟梨上下扫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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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中的杀气,让龟梨心头大惊,他下意识去摸腰中的剑,整个身体也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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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男子轻笑,“算起来应该这时候到此!”
“你是谁?”龟梨和也警备起来。
“我啊?”男子起身,转了转指头上的戒指,“是来了结你性命的!”
“胡说八道!”龟梨和也抽出佩剑,“你觉得自己有胜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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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单枪匹马对付杰家村视院的龟梨和也确实有点困难!”男子摸着下巴,语气调侃,“不过,要是加上他,兴许还能搏上一搏!”顺着男子的手指,龟梨回头去看,发现他指的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曾一起出生人死的兄弟田中圣。
骗人!这是龟梨和也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可是,当田中圣手中的匕首刺人自己身体的时候,龟梨才感到背叛的滋味,那滋味是愤恨,是气恼,是心脏生生停止跳动的钝痛。刀子抽离,龟梨和也不敢置信地跪在地上,伤口处正汩汩的流血,他_chan抖地举起捂着伤口的手,发现上面一片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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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里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龟梨和也回过头,看到自己的学生全部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而缠绕在他们身上的黄白之气,自己从未见过。
“这……这是怎么了……”
“这些废物在死之前,就成为我孩子的食物吧!”男子嗤笑,“他们应该很幸福,能死在天下最强大的魑魅手中。”
魑魅!龟梨和也知道,触族的长野博正是死在了这邪物的手上。原来,都是这男人所为。
“田中,让我看看你的实力!”男子越走越近,声音宛如歌声般传进耳中,“你不是很想出人头地?拿出点男子汉气概!杀了龟梨和也,你就是预备役的教官,那时候村里人也能对你刮目相看!”
田中浑身_chan抖,手中的刀举起来又放下,放下又再一次举起来,仿佛内心有两个人,在激烈的交战。
“去吧!杀了他!杀了他你的愿望就会实现,这不正是你所要的吗?”男人走到田中圣身边低语,“杀了他,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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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圣大吼一声,举刀来刺,龟梨和也急忙避开。此时,他才明白,这名男子是个言语者,能通过自己的声音控制别人的意识,这是声院最厉害的地方之一。田中发疯一般地攻击着,龟梨知道圣受了控制,不想出手伤他,只是一味躲避。田中圣朝他扑来,龟梨脚下不稳,倒在地上,刀子已近在眼前,他一把抓住刀身,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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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难道你忘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进人‘零’。”龟梨和也大吼着:“我们一起成为预备役的教官,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你给我清醒过来啊!”龟梨费了好大的劲,提起脚踹在了田中的腹部上。田中被踹倒在地,大叫着跳起来,又要攻击。龟梨只觉一阵难过,抽出随身的短刀,抵住攻击挣扎着爬起。
“圣!难道你就这点本事,难道一两句话就能把你蛊惑?”龟梨和也看到他发红的眸子,愤然道,“难道你忘了跟我说过,要好好的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看,难道你忘了自己现在的成绩都是靠努力得来的?”龟梨慢慢挪动着身子,嘴里依然不停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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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轻蔑的一笑,把玩着手中的戒指。他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自信到根本没注意龟梨和也对着田中圣说教只是虚晃一枪,待他发现,龟梨早已来到他的身前,劈头就是一刀。男子抬手去挡,血禸之躯哪里是兵刃的对手,白光一闪,男子的手臂被深深的割伤。他捂着受伤的手臂,跳到稍远的地方。
“不愧是视院的首席教官!”男子舌忝 舌忝 受伤的手臂,嘴角划出一丝弧度。
田中圣停止了攻击,他晃了晃头,看清楚满脸血痕的正是自己的好友龟梨和也。刚才的一幕幕他依然记得,自己竟然对着好朋友兵刃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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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他的表情凄然,眼睛湿润起来,“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龟梨和也感觉全身越来越冷,面如纸白,依旧强扯出一丝笑容,道:“回来,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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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发生在在一瞬间,龟梨的笑容还未消失,一把剑便刺穿了田中圣的胸口。
圣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大大的眼睛中还充满了疑惑。男子抽出剑,用手一拨,圣的身体便如风中落叶,朝着谷底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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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圣!”龟梨和也爬到山路边上,只见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哪里还有田中圣的踪影。
“别难过,一会儿你就去陪他!”男子冷冷一笑,“本来还想陪你们玩会儿,可是我现在腻了,只好快点送你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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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双手握剑,刺了下去。龟梨一个翻身,躲过了攻击。双眼合上,待睁开时已泛着盈盈蓝光。“幻术!”男子急忙闭上眼睛,再次睁开龟梨和也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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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龟梨踉跄着朝前走,他的头脑混乱,此刻也不辨方向,但是心中要活下去的念头却很强烈。突然脚下踩空,他一下子从山坡滚落下去。意识消失前,他一直问着自己:为什么那个男人会知道他们所走的路线?为什么时间掐算的如此准确?突然他想到了圣的话,我只告诉了翔一个人,只有他一人知道……
23 果木鸭2009/8/6 9:11:00
第五章:异心
半夜三更,杰家村的山道上,三个人影隐隐约约。刚下过雨的夜里,空气格外清爽,只是脚下路滑,惹得他们走路踉踉跄跄。月亮渐渐从云中探出头,人影轮廓逐渐清晰,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堂本刚。后面两个,一个皮肤白的要命,一个大眼睛娃娃脸,都是一副苦大仇深,哈欠连天的模样。
“我说,哥!”白皮肤的男生骚着脑袋,“大半夜砸我家大门,原来是为了帮你采药草?”
“啊~~~~!”旁边的娃娃脸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村子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哪还有心情做这些?
“出了事就不干活了吗?就是因为这样,才要更卖力气,懂吗?”
“早晨也不迟啊!大半夜的,我这眼睛还没睁开呢!”说完,两个人又是一连串的哈欠。
“你们懂什么,今天找的药草一定要半夜踩得才是上品。”堂本刚反驳道。
“那为什么要找我们啊?”两个人异口同声,语调中充满哀怨。
“横山裕,村上信五!你们两个真是忘恩负义!”刚戳戳他们两个的脑袋瓜,“自己掰着指头算算,这些年,在我家蹭了多少饭?你们吃的那些够我买多少鱼竿、鱼线、鱼虫、鱼篓的,我还没跟你们算,你们倒先给我计较?还有免费住宿、免费抓药……”
“好啦!”叫横山裕的白皮肤少年掏掏耳朵, “我们帮你就是啦!每次都被你念,耳朵都起茧子了!”
“知道被念就要好好工作!”刚将一束药草放到横山裕手里, “发挥你嗅觉者的本事,给我好好的找这种名贵的草药!”
“我呢?”村上信五问道。
“我要几样虫子,村上你帮我听听他们的声音,我好挖出来做药!”
三个人分工明确,开始行动。横山裕的嗅觉算是嗅院中较出色的,只不过从小便没了父母,在外面野惯了,族人才不知道他的本事。横山渐渐走到断崖处,边闻手中的药草,边四处嗅嗅,以往他一晚上收获颇丰,可今天有些不同,空气里总参杂着不一样的味道,说腥不腥,说甜不甜,一开始他并没在意,直到几滴水落到他的脸上,他伸手去摸,才害怕起来。因为滴落下来的,哪里是水,竟是红得发黑的鲜血。
堂本刚和村上信五正挖虫子,只听断崖处传来横山裕的惨叫,跑过去,看到横山那张白的不像话的脸此时真的血色全无,他指着断崖上方,带着哭腔道:“死……死人……”
堂本刚抬头望去,看到一人挂在断崖树枝上,不知是死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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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院的西屋中,医生正在一圈一圈为城岛茂的眼睛缠上纱布。
“请三天换一次药,防止感染,表沾水!”医生开了药方,嘱咐了下人便离开了。
城岛茂苦笑,他知道自己这次所受的伤根本无药可医,注定要永远看不到光明。可他依然不后悔,若不是那时当机立断震瞎眼睛,切断了异能的源泉,恐怕魑魅早已钻进他的耳朵,令他失心发狂。
可是,长野就……
想起来,城岛茂的心中便疼得厉害。
“族长,请您节哀,保重身体要紧!”仆人水伯将煎的药递到城岛茂手中。
“这些药与我无用,泼了吧!”城岛茂放在桌上,并不去碰。水伯叹了口气,知道城岛茂的脾气,便也不再相劝。他探了探身,朝窗外望去,发现那个早晨便跪在院中的人到了中午时分依然跪在那里。
“族长,樱井少爷已经在外面跪了很久了,要表请他进来?”仆人道。
城岛茂叹气,本来便不是这孩子的错,他何须那么自责呢?
“请他进来吧!”下人推开了门,请樱井翔进来,进了屋,翔跪倒在城岛茂的身边。
“翔,你这是干什么?”城岛皱眉。
“一切的错都是我判断失误,请您撤掉我族长一职,惩罚我的过失!”
“孩子,错不在你!”城岛茂摇头,“魑魅,古时是很多杰族人作战的邪兽。而今,能豢养他们的人却少之又少。我也没有想到,时至今日,魑魅竟依然存在,而且如此强大,所以,你也无须自责了!”
“可是,确实是我害死了长野族长!”樱井翔依然不肯起来。
“没错,如果不是他的主意,长野不会死!”坂本昌行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仅仅两日的时间,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国分太一跟在他后面,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坂本!”城岛嗔怒,“这只是我们疏忽大意,才被敌人有机可乘,表苛责他人!”
“可是长野本来不应该死的!”坂本全身_chan抖着大喊。
“那种情况谁也无法预料!”城岛茂扶额,显然已十分疲惫,“村中遭逢此难,只是开始,敌人后面必有动作。如果现在我们不能团结一致,还要内讧,将来必定溃不成军,那杰族的灭亡之日就不远了!”
坂本昌行不再说话,国分太一拍拍他的肩,坂本只得负气地揣着手坐在屋檐底下。
“孩子们的尸体不能再检查了!”城岛茂摇头,“长野族长也未安葬。翔,你打消辞去族长职务一事,先给孩子们和长野族长料理后事要紧!”
“长野的后事不需要他来料理!”说完这些,坂本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别放在心上!”国分太一对樱井翔说,“坂本心里不是滋味,亲手手刃挚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樱井翔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这几天村里人心惶惶,我们这里断表再出其他的事情。况且“零”的精锐部队耗损大半,防御空虚,是时候该把预备役从修炼场中叫回来了。”城岛茂的声音有些飘忽,看起来体力消耗极大。
?“他们就在路上,我已派人去迎!”樱井翔道。
“就这样吧!我很累,想要休息!你们都去吧!”城岛茂被人搀扶着走进内室。
众人离去,城岛茂躺在榻榻米上,室外的小池中,水还在静静的流,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仆人害怕他热,正在缓缓的闪着蒲扇。他摸摸眼睛,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了,为什么还能对外界的感觉如此清楚?也许,自己的能力还未完全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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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伯!”城岛茂侧脸唤道。
“什么事,族长?”
“还记得堂本长老吗?”
“怎么不记得,堂本长老当年可是视院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当初因为他非要卸甲归田,视院中出了多少人去游说,可是依然动摇不了堂本长老的决心。”
“是啊!如果是堂本老前辈主事,一定不似我这般狼狈!”
“族长,您说到哪里去了,如果您做的不好,我水伯也不可能跟随了您那么多年!”
城岛茂笑了笑,忽又想起什么,道:“对了,堂本长老的后人是否还在村中?”
“在啊!他的孙子不就是卖草药的堂本刚吗?可惜了堂本长老那么厉害的能力,却没有遗传,刚是村里少有的无觉者呢!”水伯咂咂嘴,一副惋惜的表情。
“是这样啊,过几天你叫他过来,我想见见他!”城岛茂这样说着。
26 果木鸭2009/8/6 13:45:00
第六章:裂变
“大叔,你不寂寞吗?”
“寂寞啊,那有什么办法?如果……真能死去的话……”模糊地笑脸,模糊的身影,似曾相识,却好似再也无法想起。
你……到底是谁?伸出手,去碰触,近在咫尺,却瞬间化为虚无。
梦,戛然而止。堂本刚醒过来,慢慢坐起,胸前的项链发出细碎的碰触声。摸着项坠,望着窗外的月色,堂本刚又想起今天城岛茂召见自己的情景。原以为是因为救了预备役教官龟梨和也的事情而去,却不知道为什么城岛族长扯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刚很奇怪,预备役全军覆没的事情传得村中人尽皆知,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为什么身为族长之首的城岛茂,现在还有心情和他闲话家常,说些小时候还亲过他脸的事。
他好像对爷爷留给自己的项链特别感兴趣。刚摩挲着小小的项坠,很是迷惑,据说当初爷爷是视院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却甘愿什么都不做回家卖草药,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仔细端详躺在手里的项坠。那是一只银色的眼睛。城岛族长说,这是爷爷临死时慎重交托给自己的重要遗物。可是他翻来覆去,竟一点也想不起当初爷爷是如何身亡,这项链是如何交托到自己手上的。
仿佛是看穿了自己般,城岛茂微笑起来,他摸摸刚的头道:“当你回忆起10岁之前的记忆,那么你所疑惑的,一切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突然,门被拍的山响,拉开门,原来是好友冈田准一。只见他气喘吁吁,泪水不断自面颊上流淌下来,泣不成声:
“城……城岛族长……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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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少爷!翼少爷!翔少爷不许您去找他!”管家婆婆一脸担忧,看他走路吃力的模样,恐怕连走到门口都是问题。
“我要去问樱井翔,全军覆没是什么意思?让我离开又是什么意思?”今井翼的头上渗出了汗水,每走一步伤口处都钻心得疼,可是他必须坚持,长野族长死了,城岛族长失去了异能,“零”的精锐部队被消灭大半,预备役据说全军覆没,现如今,樱井翔又传过话来,让他准备离开村子。今井翼心中不安,他似乎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能做,这让他没来由的紧张,他不喜欢坐以待毙。
好容易挪到门口,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今井翼感到全身的力气耗尽,只觉脚底一阵阵发飘。眼前有些模糊,他分不清是地在动,还是自己重心不稳。
推开门,本想挪步,却一个趔趄栽倒下去。在管家婆婆的惊呼中,门口一个身影抱住了倒下的今井翼。
“翔少爷……”管家婆婆好像看到了救星,“翼少爷他非要去找你,我……”
“我明白的,婆婆!”樱井翔会意的点头,“您先出去吧,我陪他一会儿!”
门被轻轻拉上,樱井翔将他扶回榻榻米的床褥上,跪坐在他身边。
“这究竟是为什么?”今井翼虚弱的望着樱井翔。
汗水打湿了翼的头发,翔伸手擦拭。
“你现在需要好好静养,我才让你离开村子!睡吧……睡醒了……你就……安全了……”
“翔……为什么……为……”耳语般的话语,好似催眠曲,今井翼只感到眼皮重似千金,不多时便昏昏睡去。
翔俯下身,轻轻在他耳边呢喃:“好好睡吧,一切由我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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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有何吩咐?”
进来几个黑衣男子,这几人都是樱井家忠心耿耿的死士,几十年来一直守护着樱井家族,深得樱井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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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翼少爷去世外的东京!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回来!”
几人点头,架着今井翼上车离开,樱井翔一直站在窗前目送马车消失在地平线上。没过多久,门外熙熙攘攘起来,“霍的”门被踢开,瀑怒的村中执行官叫道:“竟然杀了城岛族长,樱井翔,你这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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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外:杰家村之外的世界,均被杰族人称为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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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果木鸭2009/8/7 13:19:00
第七章: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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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中灯火通明,堂上坐着国分太一、坂本昌行,堂下站着五院的执事。龟梨和也刚刚恢复了些元气,也硬撑着来到祠堂。“零”的士兵将樱井翔带上来,扔在院中。见他浑身是血,脸上也满是血痕,五根手指已紫的发黑,必是被用刑所致。
“樱井翔!”国分太一喊道。
听到唤自己的名字,樱井翔抬起头来。国分太一有些惊讶,几日的牢狱,在他身上用尽了视、触、嗅的方法,却一点也没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最后动用大刑,竟没有让他有丝毫怯懦,现如今看来反而让他的眼睛在月色的衬托下有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冽。原来这个平时冷静沉着,待人谦和的大少爷,竟有这样倔强的性格。
“翔,你可知罪?”
“要问多少次才肯罢休!”樱井翔冷冷一笑,“我没做过的事情,怎么承认?”
“你勾结外族,引长野族长中计,害他惨死;写信给龟梨教官,致使预备役全军覆没;你知城岛族长已无异能,便在昨日对其痛下杀手。你到底认不认罪?”村中执行官念了翔的几条罪状,众人骇然。
“樱井翔,你这个叛徒,到底认不认罪?”执事们义愤填膺。
樱井翔听罢哈哈大笑:“既然认定了我是叛徒,还问这些有何用?真是可笑。”
龟梨和也大怒,冲过去抓住樱井翔的衣襟,照着面上就是一拳:“圣那么信任你……你竟如此对他,他可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他那么信任你……”龟梨哽咽,想起如残叶般飞落谷底再也寻觅不到的好友,想起那些被魑魅蚕食的学生,他就心如刀绞。
“
如果你相信那些屁话,大可以打死我!”血渗出嘴角,樱井翔定定地望着龟梨,“可是圣会恨你,那些惨死的学生会恨你,恨你冤枉了一个好人,你就注定一生要在悔恨中活着吧!”
听到这番话,龟梨再次举起拳头,却没有力气挥下,从樱井翔那双眼睛中,他竟看不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也找寻不到任何不真实的感觉,这让他动摇起来。
“龟梨教官,你小心别被他蛊惑!”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抬脚踢倒了樱井翔,拉开龟梨和也。
龟梨定睛一看,原来是声院的执事三宅健。
“蛊惑人心,这可是我们声院的拿手好戏,对不对,前族长?”三宅健的语气尽是嘲讽。
“说到这里,我作为声院的执事,想揷一句嘴!”三宅健大声说,“既然樱井翔已不是族长,应该把声胤交出来,托给下一任族长保管!”
胤,杰族传说中的宝物。相传,各个院中都有自己的宝胤,胤中尘封着不可言说的秘密,许多人只知有这宝物,却并未见过。
听到三宅健的话,人们议论纷纷,谁都没料到,原来传说中的胤会真实存在。
“翔,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今天你闯下如此大祸,我也没办法,还是快点把声胤交出来,以免皮禸受苦!”国分太一连忙搭腔。
樱井翔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国分族长,族长这位子是一代传一代,可是这胤,却只传族中最信任之人!您不是不知道吧?”说完,抬眼充满玩味的一笑,惹得国分太一脸色甚是难看。
“看来,你是不打算交出来了?”触院执事森田刚冲了出来,又是一巴掌,“你坏事做尽,害长野族长惨死,我今天跟你拼了!”
众人拦住冲动的森田刚,执行官道:“叛徒樱井翔,罪孽深重,判处火刑,马上执行!”
一直未说话的坂本昌行,听到宣判结果,便起身,借以身体不适离开了祠堂。
龟梨和也心中一惊,还不知樱井翔是为何犯下这些罪,何以草草的就宣判了刑?这与平常审判犯人可大不相同!况且看国分太一与众执事的态度,凭直觉,他隐隐感觉到其中可能另有隐情。但事实已不容多想,执行官宣布完,士兵押着樱井翔就出了祠堂。
村中的铜锣敲得震天动地,那是紧急集合的讯号。遍体鳞伤的樱井翔被绑到村广场中央的石柱上,一堆堆的柴火堆在四周,周围聚集了全村的村民,执行官念了樱井翔的罪状,村民们捡起石块,纷纷投到樱井翔身上。
龟梨和也立在旁边,脑海中回荡着刚才樱井翔对自己说的话。他确定那不是蛊惑,他知道被蛊惑后是什么样子。再回忆国分太一的作风与平日不太相似,这更加深了龟梨的狐疑。攥紧拳头,像是下了很多的决心,龟梨和也冲进了广场中央,大声喊道:“是不是再调查一下,我认为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他刚才被蛊惑了,拉下去!”国分太一摆摆手,几个“零”的卫士想将他拖到场下,挣月兑开来,腹部的伤口传来疼痛,龟梨强忍着,单膝跪在国分太一跟前:“请您收回命令,调查之后确凿不误,再行刑不迟!
国分太一站起身来,踱到樱井翔身边,耳语道:“现在有人替你求情,如果你交出声胤,也许我会考虑重新调查此事!”
“我没有的东西让我如何交出,我没做过的事情也不会承认!”樱井翔冷冷一笑,“国分太一,你是不是太心急了?急得那么早便跳出来?”
“你真是执迷不悟!”国分太一脸色铁青,转身走回座位,命人带下龟梨和也,吩咐执行官继续行刑。
“现在还不能杀他!”龟梨跑到樱井翔身前护住他,“如果没调查清楚就行刑,我的学生和朋友岂不是死的很冤?长野族长和城岛族长,地下有知,也不会瞑目的!”
看着如此拼命的龟梨和也,村民一下子安静下来。
“原来,樱井翔还有同党,看起来预备军全军覆没,你也有份!”三宅健说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士兵们举起武器朝他们扑来,情急之下,龟梨抽出随身短刀,隔开捆绑樱井翔的绳索,两个人朝着村后的树林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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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分为视胤、声胤、触胤、听胤、嗅胤、心胤、时胤、冥胤。传说,其中有不可言说的秘密,是杰族的传世之宝。
35 果木鸭2009/8/7 21:19:00
第八章:告别
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人只觉身后追逐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才敢稍稍放慢脚步。腹部一阵疼痛,龟梨急行了几步,便跌倒在地。翻身躺在地上,他喘着粗气,喃喃道:“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樱井翔伤痕累累,体力本就有些不支,此时胸口一阵窒息,只得坐在地上休息。
沉默半晌,突然,一声“谢谢”飘进龟梨的耳朵。龟梨和也慢慢坐起,说:“我只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还兄弟们一个公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果然是凶手,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如果真是那样,到时任你或杀或剐!”樱井翔的声音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定,龟梨和也点头:“一言为定!”
“看起来,好戏还没有散场,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猛然抬头,看到三个黑衣男子站在前方的山坡上,脸上分别戴着黑、白、红三色面具,尽管面容不甚清楚,龟梨还是一眼认出,黑色面具,便是那晚袭击预备军的男子……
村子中乱哄哄的,大家都看到当晚樱井翔和龟梨和的叛逃,“零”在树林里一直搜到天亮,也没有见到俩人踪影,后又传今井翼也是同党,早已杳无音讯,就此村中一系列的事件告破,樱井翔、今井翼、龟梨和也成为了杰族史上最令人痛恨的弃徒。
群龙不可一日无首,两位族长的尸骨才刚刚下葬,声院的三宅健,触院的森田刚便被推选为族长,视院的加藤成亮因年纪尚轻被委任为代理族长,听院的坂本昌行抱病,院中一切事物都交给了自己的执事山口达也料理。国分太一被理所当然地选为族长之首。这几天新族长就任仪式,沸沸扬扬,让沉寂了好久的村庄又逐渐热闹了起来。
堂本刚本不属于任何一个院别,自然也没有受到邀请,参加所谓就任晚宴。他依旧每天上山采药,采得之后晾晒、研磨、出售。他家住在半山腰的茅草房中,每天搬出药碾,边磨药边欣赏夕阳西下,是他除了钓鱼之外最大的乐趣。有时候,这美丽的画面中,还伴随着最爱的小健欢快的“汪、汪”声,这就更加惬意了。
可现在,他却没有这种兴致,村里的种种发生的太快,也太诡异,他实在想不通,怎么一直守护村庄的几个人,瞬间变成为了叛徒呢?而城岛族长的那句话也时时萦绕在他耳边:“刚,如果想知道自己10岁前的记忆,就去找世外东京的香取慎吾,他会帮你,而你所迷惑的,一切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10岁之前,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记忆呢?
刚没有到过世外,他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他有些害怕,有些犹豫,可是想探究自身秘密的心愿却时时吸引着他,想去外面一窥究竟。
小健欢快的叫声又一次传进耳朵,刚回头望去,发现一个陌生的身影站在自己房前。小健撒着欢似的围着他叫,好像看到了阔别已久的主人。刚有些纳闷,小健从不对自己以外的人有所亲近,就算好友冈田准一,小健一见面还会不高兴地叫唤两声,更别说横山裕曾被撵得撒丫子狂奔,近一个月不敢来家中做客。可如今,小健竟对一个陌生人那么热情,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刚住在山腰上,平日里总能看到一些陌生的赶路人,也有不认识的会来敲门,买他的药草。所以,刚对于有陌生人出现在门口,不以为意。只是单纯好奇小健的态度为何有了180度的转变。轻轻走过去,看到来者一身黑衣,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他背对着自己,正轻轻抚摸着小健的额头。小健眯着眼睛,一脸非常幸福的样子。看起来,他并没有恶意。这样想着,刚稍微倾下身子,低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人并不答话,也不回头,刚十分奇怪,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用语,并无失礼之处。兴许是没听清问话吧!刚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可换来的依然是沉默。堂本刚皱眉,难道这人是哑巴聋子不成?他想绕过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却听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望去,看到冈田兴高采烈地身影,再转头,眼前,只剩下小健抬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自己。
“呃……小准,你看没看到……刚才这里的人?”堂本刚眨眨眼睛,不敢置信的四处张望,却发现除了他和冈田准一,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人?我没看到啊!”准一摇摇头,“先别说这个!”他兴奋的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刷”的一下在刚的面前抖落开来,“我被批准了……被批准了!”
“批准什么?”刚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冈田的声音中掩饰不住兴奋,整张脸上都是灿烂的微笑:“还记得你曾说我有做厨师的天赋吗?我就想去世外试试身手,没想到族中竟然同意了我这个请求,决定让我去世外东京的一家拉面店帮忙,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你说你要去世外?”堂本刚瞪大眼睛。
“没错,没错,允许外出的文书都给我了,也找好了那边的房子,夜里就动身!”
“夜里?”堂本刚没想到准一走的那么匆忙,“那你不打算回来了吗?”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在这里,也不需要我这样的半觉者!”准一无奈的搔搔头,“村中近来那么多事,好不容易都太平了,我就想出去闯荡一下!”
“对了,你说你要去什么地方?”堂本刚问。
“东京,怎么了?”冈田准一依然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不住看着那张已经皱皱巴巴的纸。
“不如算我一个,房租也好和你分摊,怎么样?”冈田错愕地抬起头,看到堂本刚那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他知道这次刚并没有开玩笑。
夜里,堂本刚提着行李来到横山裕和村上信五的住所,这两个村里的孤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要离开,说什么都要和他们告别。他素知这两个没有一刻闲着的时候,以后受了伤,恐怕没有免费的药品给他们医治,于是带来了自己储存的药草,顺便嘱咐他们生活上需要注意的地方。可是敲了半天,不见有人应门。
这两个家伙,又去哪里疯了?刚心中纳闷,冈田正牵着小健远远地朝他招手,看冈田的表情,一定和小健相处的不太愉快。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人来开门,刚只得三步两回头地走到冈田身边,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月亮偷偷的从云中溜了出来,整个大地一下子亮了许多。月光照在门上,从门缝中缓缓流出一股鲜红的Ye_Ti,是那么的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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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果木鸭2009/8/13 22:19:00
————————旅游归来,我继续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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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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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山路旁的树林中,突然闪出了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身形,看起来已是筋疲力尽。刚刚走了不几步,就一下子从土坡上滚落到山道中间,那人挣扎着爬起来,身上血渍斑斑,脸上全是灰尘,看起来好像经历了什么劫难。再仔细看,原来正是失踪了几日的龟梨和也。看到山腰上的茅草房,他咬咬牙,忍住腹部伤口裂开的疼痛,径直朝那飞奔过去。他认得那是堂本刚的住所,前些日子险些丧命,幸亏被堂本刚等人救起,没想到相隔几日,又会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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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一个不稳,他重重地摔倒在地。脑海中的记忆渐渐浮现,前几日,冒死救下樱井翔,没想到竟然在森林中遇到了三个男人。“黑、白、红”三色面具,好像是夺命的讯号一般,还未等他们明白过来,白色面具的男子便将樱井翔掳走。而自己则被黑、红二色面具,一直追杀到现在。
前几日的周旋,皆因自己的智慧和视院的特殊能力,才得以逃月兑。可是现在伤口疼痛难忍,身体透支过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沙沙”的脚步声让龟梨和也警觉起来,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隐藏在草丛之中,发觉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来到堂本刚的住所跟前,他屏住呼吸,扒开草丛,仔细观察。
两个人一胖一瘦,均是国分太一的手下。龟梨和也纳闷,怎么国分太一会派人来找堂本刚?他想象不出,身份悬殊如此之大的两人会有什么交集。敲了半天门,不见里面的动静,那二人又四处嗅了嗅,皱眉道:“原来堂本刚这小子去了世外东京,怪不得找不到他,快点去告诉族长,让他老人家定夺!”说罢,两个人急匆匆朝山下奔去。
龟梨和也从草丛中爬出来,他一开始以为,国分太一料定了自己和翔也许会逃到这里,先派个人来一探究竟,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听到这两个人的话头,似乎翔和自己并不是目标,堂本刚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揣着疑惑,他轻轻走到院里,闭上双眼,感受着四周的气息,这时他看到了夕阳西下,看到了冈田准一和堂本刚的笑脸,看到了快乐的小狗在蹦蹦跳跳,看到了他们趁着夜色离开了。睁开眼睛,龟梨和也知道堂本刚确实不在这里,突然腹部钻心的疼痛,他只得抽出随身短刀,撬开了锁着的门,踉跄着来到柜台上。
成排的药匣子让人目不暇接,尽管不怎么精通医理,但龟梨至少知道哪种草药可以止血。找出些药布,在上面轻轻倒了些止血粉磨,再敷在伤口上,那种略微发凉的疼痛感过后,龟梨觉得伤口并没有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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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舒了一口气,龟梨和也走进内室,一下子瘫倒在榻榻米上。白天的一幕又浮现眼前,那个黑色面具的男子,那个杀了圣的凶手,竟然又施了蛊惑,控制自己的身体差点就跳了崖。如果当时没有狠狠朝自己的腹部伤口打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刺激了神经,那么他兴许早已成为了悬崖下的另一只亡魂。
他不禁想到坠人谷底的田中圣,忽又想起被劫走的樱井翔,种种难过、焦虑,让人恍若梦中。在似睡非睡,似梦非梦之时,不易察觉的声响,瞬间让他清醒过来。脚步声细细碎碎,看起来已有人进来了。龟梨佯装睡着,手却早已伸到腰间,准备随时出手。就在那人靠近身体的刹那,他掏出短刀,横扫过去。对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弄得措手不及。只听“啊”的一声,来者脖子一缩,滚坐到地上。龟梨和也握着刀来到跟前,抵住对方脖子,力道过重,对方吃痛地叫出声来。
“你,你不是堂本刚……你……你到底是谁?”听见来者这样说话,龟梨心想,这兴许不是敌人。于是连拉带扯得将他揪到亮处……
“龟梨和也!”
“横山裕!”
两个人都认出了对方,龟梨和也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放开抓住的衣襟,还没问为什么晚上会来到这里,只听外屋“通”的一声,横山裕脸色一变,马上奔出去,龟梨和也紧随其后,到了外屋才发现是村上信五昏倒在地。横山裕_chan抖着跪在地上,扶起已无血色的同伴,泪水不住地奔流下来。
“横山,让我看看村上的情况!”龟梨蹲下,揭开他的衣服,发现村上的背部被刀子划出了很长的一道伤口,皮禸翻出,鲜血直流。看到这样的情景,横山裕的泪水更是无法控制,他嗫嚅道:“都是我害小五的……都是我……”他摩挲着村上信五苍白的脸,声音都_chan抖起来,“我……我不该去嗅陵的……我不该去的……”
龟梨心下忖思,嗅陵,是嗅院有身份的人长眠之地,这个村子里的孤儿没事去那里做什么呢?尽管有许多疑问,但是眼下村上信五的气息越来越弱,救人是当务之急。
龟梨看了看伤口,深的很,可见下手是多么的狠绝。尽管在预备役时,曾经有过疗伤的课程,但是龟梨依然没有什么信心。找了一圈,麻醉药草的匣子空了,龟梨只得扔过去一条毛巾,示意让村上咬着点,缓减痛苦。龟梨找出针线,在烛火下消毒完毕,开始缝合伤口。龟梨每下一次针,都小心翼翼,尽管如此,村上依然不住地痛苦哀号,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横山裕紧紧握着村上信五的手,一刻都不敢松开。每下一针,横山裕都急忙避开眼睛,不忍去看,那充满悔恨的泪眼中是恨不得自己来受罪的神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伤口被缝合好了,龟梨抹抹头上的汗水,拿出药布,撒上止血药粉,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包扎起来。两个人一起将村上搬到内室,龟梨又从药匣中拿出点粉末状的东西,倒了一些在横山手上。
“喂他吃了,这是很好的消炎药草!”说完便坐在榻榻米上,看横山喂药。不多时,也许是消炎药发挥了作用,村上渐渐睡去,横山只是呆呆的看着熟睡的同伴,没有再说一句话。
屋中一片沉默,龟梨望着两个人的模样,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他轻轻道:“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49 果木鸭2009/8/14 18:24:00
第十章:过去
“少爷,少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吧!”樱井翔回过头来,身后的孩子温柔地笑起来,抓着衣角的手来回荡着,熟悉的笑脸让樱井翔心头一阵温暖,他伸出手去,却在碰触的瞬间,影像如水中倒影,一下子荡漾开去,消失不见了。翔四处张望,周围黑暗极了,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就在这时,他的眼前骤然亮了,两个人对峙的画面映人眼帘。定睛望去,一个少年站在悬崖边上,表情凄然。另一个少年手握长剑,长剑上已是血迹斑斑。
“少爷,你真要我死?”悬崖边的少年声音黯然,“我跟着你那么多年……”
“我的润已经死了,你是怪物!”樱井翔听到的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话语,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这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他想扑过去阻止,却发觉脚下似生了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转身跳人了万丈深谷。
“润!”他捂住脑袋,头痛欲裂,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去,最想忘掉却愈加深刻地往事。疼痛感让他清醒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周围的影像消失了,森林的景色逐渐清晰起来。
是了,自己被白色面具的男子掳到这里,一直逼问着有关“声胤”的情况,看起来对方依旧没办法进人自己的思想最Deep,可是刚才却碰触到了内心最想忘记的事情,难道这名触觉者,要从最柔软的地方开始击溃自己吗?
白色面具的男子此时正站在离翔不远的地方,挑衅地看着被绑在树上的樱井翔。翔知道,触觉者最厉害的地方之一,便是能通过触摸进人人的内心Deep,挖掘内心深层的秘密。在杰家村的监牢中,也曾经被这样拷问过,强行进人脑内的巨大痛楚和今天所受的折磨相比,根本只是小巫见大巫。如果对方一直攻击思想的软肋,翔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来隐藏心中最深的秘密。
“我看到了哦,你的过去!”白色面具的男子走过来,用手轻轻摸着翔的面颊,“那个叫润的少年跳崖以后,你的心中一定很痛快吧?怪物终于消失了呢!”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樱井翔自喉咙发出一声嗤笑,下一刻脖子却被紧紧的箍住,手臂上传来的力道使樱井翔一阵窒息。
“放……放……开我……”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换来的是一个清脆的耳光。
白色面具的男子嘲笑道:“你现在这种情况,还想用声音蛊惑我?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族长吗?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樱井家少爷吗?”白色面具的男子狠狠掐住樱井翔的脖子,将他的头拉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两个人离得是那么近,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近到樱井翔能够透过面具,看到那双深邃的眸子——深邃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少爷!”那人轻唤,箍着脖子的手慢慢松开,辗转到他的面部,轻轻捧起,慢慢用大拇指摩挲着“你还记得我吗?”
这声“少爷”让樱井翔心中一紧,多少年来,每次人梦,这声“少爷”总能让他从梦中惊醒,四处寻找着,才发现诺大的房间中,真的只剩下自己,世上再没有任何人能够那样呼唤,他的世界里,那个少年,总是跟在身后的,小小影子,就那么消失了……
“你……你是……”樱井翔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你……”
“好久不见了,少爷……”白色面具的男子冷冷一笑,月兑掉面具,那张熟悉的脸让翔的心骤然一停,是的,就是他,那个让自己无数个梦中都无法安睡的影子,现在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那个永远也无法碰触的回忆,越发清晰起来。无数的话梗在喉咙中无法诉说,樱井翔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发出声音是如此的困难。
“少爷,那么多年,我一直幻想我们再次见面的场景!”男子更靠近了些,“没想到,会是在你众叛亲离之后!”
“
润……你还活着……”翔终于说出话来,却觉得如此苍白无力。
“是啊,活得生不如死呢!”一只手覆上了樱井翔的额头,“我现在活得那么痛苦,都是拜你所赐啊,少爷,你该怎么偿还我?”
樱井翔只觉心中最严密的防线,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轰然崩塌。一种钻心刺骨的感觉遍布四肢百骸,他知道润成功击溃了自己严防死守的心里界限,内心最Deep的秘密,此时正被润不停地窥探着。
“翔,请你守住有关胤的秘密!”城岛茂的笑脸出现在眼前,“我尽管瞎了,可是我依然能够感觉到,有人半夜曾经来到视院。我想,这些人应该是冲着‘胤’而来的!”
“翔,如果我死了,请快点带着‘胤’离开,如果在世外遇到堂本刚,请你一定要帮助他!”城岛茂抓住翔的手,“用你的能力消除我的记忆,就算我死了,外人也无法知道今天你我的对话!”
“翔,究竟是为什么……”
“睡吧,等睡醒之后……你就安全了……”
一双手轻轻将一枚指环套在了躺着的男人的手上,几个人进来将他架了出去。
樱井翔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心中最深的秘密,被强行撬开,仿佛抽茧剥丝般一点点的抽离出来,就像灵魂被一双大手撕扯着,变成片片的碎屑,无法再拼凑完整。
“怪不得国分太一找不到‘胤’的所在,原来是这样!”叫润的男子轻笑一声,“你果然还是那么相信翼少爷啊!”
润的手离开了他的额头,樱井翔这时才能慢慢睁开眼睛,轻轻咳出了一口血,“润……”他轻唤,“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闭嘴!”一双手又按住了翔的脖子,“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如果能杀了你……”
樱井翔望去,看到的是深邃眼眸中,无法浇灭的火焰,可是在那火焰背后,隐藏着什么,他看不清楚,那火焰后面,还能再看见以前的润吗?
“润……”樱井翔感到抓住他脖子的手在微微的_chan抖,“润……”
“不许再叫我的名字!听见没有?”脖子上双手的力道越来越重,窒息感袭来,翔感到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了。
突然,“嗖、嗖”两声,从树林里身寸出了两支箭,润没有提防,一支稍偏,另一支却直揷人他的背后。润忍住疼痛,环顾四周,却发现没有任何踪迹。又是两发,均擦着润的面颊而过,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两道血痕。瞥见草丛中的人影,润怒从心起,刚想冲过去了结他,却发觉胳膊一阵发麻,顺着胳膊流下的血已有些发黑,很显然这是淬了毒的箭。润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他打定主意,一个翻身躲过身寸来的箭,跳到一棵树上,接着便消失在森林Deep。
“大野兄,看起来,那位伤了你,还能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小朋友,这次又是完胜呢!”红色面具的男子此时正悠闲地坐在树杈上啃着苹果。
“赤西仁,你够了!”戴黑色面具的大野智冷冷回答,细想起来,那位视院的首席教官龟梨和也确实有些本事,每一次都是靠着计谋逃月兑,果然如传说中一样,视觉者与心觉者并称为“谋士”。尽管视院的能力大多数是用来防御,但是聪明的头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是相当的厉害。
带红色面具的赤西仁依旧不停甩着闲话,却见远处飘来一道白色的影子。
“哟,那不是松本润回来了吗?”听到赤西仁这样说着,大野智马上奔过去,扶住了险些摔倒的润,再看他背上揷着一支箭,胳膊已有些发黑,白色的衣服上满是血渍,这让大野不禁皱眉。润脸色发青,汗水不住的从脸上落下来。
“快,带我回去……”松本润未说完就倒在了大野的怀中。
54 果木鸭2009/8/27 23:34:00
第十一章:迷雾
街道上的人群如铅灰色的河流,慢慢流淌,遍及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他们是这个城市的血液,安静、冷漠,不知归处。刚面对着陌生的城市,有些恍然无措。
他抬起头,灰突突的天空,远没有杰家村的那般高远,湛蓝。他怀念起那淡淡的云——它们曾经映在村前的清澈溪水里,几尾小鱼仿佛畅游在云彩之间。本以为来到东京可以很顺利找到香取慎吾,可按照地址找去,才发现那里只剩下一幢摇摇欲坠等待拆除的老楼,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况且每天只能穿梭于公寓和拉面店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更让刚感到无趣。想到这里,刚叹了口气,将大包小包的垃圾扔到了回收处。也许是看出了主人情绪不佳,脚边的小健叫了两声。刚俯下身子,轻轻摸着它的大耳朵道:“健次郎,对不起,请再忍耐下,等事情一办完,我们就回村子去!”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薄雾,这给街道增添了朦胧的味道。初春的东京,清晨时分还有着些许凉意。刚站起身,感觉周身的寒冷不住侵袭着四肢百骸,他瑟缩了一下,恍惚间,忽然感到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寒冷,仿佛经历过一般,熟悉又有些伤感。随即他马上摇摇头,挥掉这些不实的感受。正要返回屋子,耳边传来小健的叫声,他回过头,看到一直跟在身后的爱犬正快速地朝着街角跑去。
“健次郎!”刚大声喊着,每次呼唤,无论小健跑得多远,都会马上转身,可这次却像没听到般狂奔而去。渐渐地,小健的身影消失在了白雾中。刚心中纳闷,急急地跟上去。不知绕过多少街道,转过多少路口,却始终不见小健。终于,体力耗尽,刚倚在墙边大口喘气。“健次郎……”他低声嘟囔,擦擦颈间的汗水,又不甘心地抬眼环视,清晨的街道人影稀疏,模模糊糊,世界好像都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周围静静的,仿若时间静止了一样,让人心中不免有些恐慌。如果小健丢了……这样想着,心中骤然一沉,此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收养小健时的情景。那天天没亮,睡意朦胧间,只听门外有小小的狗叫声。打开门,一只小狗站在眼前,可怜地呜咽着,在静谧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刚记得很清楚,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小健的到来,一直让他有种上天恩赐的感觉,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早已将它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刚难过起来,吸了吸鼻子,继续向前寻找。不知不觉,来到了街道花园的人口,突然熟悉的狗叫声传到耳朵里,这让他精神一振,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一颗悬着的心在看到小健的身影时终于落下。他喊着“健次郎”,却发觉小健并没有理会他,再看时就发现小健的身边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
薄雾弥漫在周围,这让刚看不清那人的面目。
只听一声“你的主人来了!”
小健欢快地跑到了脚边,刚蹲下身摸摸小健的额头,头顶上传来:“请别让它再走丢了!”待刚抬起头,那个模糊的身影早已转身远去。
他急忙跟过去,轻轻说了一声“谢谢”。那人回过头来,望着刚,轻轻颔首。
这时他才看清楚那是一张颇好看的面孔,精致的五官,嵌在有些消瘦的面颊上。略微发黄的头发,妥帖地垂在脖颈之间,只有发梢微微翘起。额前略长的刘海,稍稍挡住了细长的眼睛。刚凝望着那双眼睛,不知为何心底悲伤起来,这种悲伤是不自觉的,从心中无法控制地弥漫开来。
为什么……你的眼睛……好像在哭呢?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把刚吓了一大跳。那句话萦绕不去,冥冥中仿佛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可无论怎样回忆,却始终无法想起究竟在那里说过,对谁说过。
一时的晃神,让刚有些莫名的心慌,抬起头,那人早已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越来越浓的雾气之中。小健轻轻叫了一声,刚低下头摸了摸它,抚平有些混乱的思绪,却发现小健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抱住了小健凑近一看,发现是一条金属制成的链子,看起来有些发旧,已经没有什么光泽。链子中央有一个小牌,刚拿起来看,上面锈迹斑斑,依稀刻着2、4等数字,却无法再看清楚。摩挲着牌子,思索着到底这条链子什么时候到了小健的脖子上,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
小健轻轻舌忝 了舌忝 刚的手,他回过神来,拍拍它的头,道:“是谁送你的礼物呢?”小健没有理他,转着身子开始捉自己的尾巴,刚站起来,一缕温暖的阳光投到脸上,他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原来是雾渐渐散了……
56 果木鸭2009/8/30 2:32:00
(迷雾之章后续)
日头西斜,街上亮起了绚烂的灯,美食街飘满了饭菜的馨香。刚和准一所在的拉面店是老字号,有时候还不到饭点,门外便排起了长龙。负责外场的堂本刚经常应接不暇,一旦动作稍微慢了些,老板就是一顿劈头盖脸。这时他总是羡慕在厨房打下手的青梅竹马,只不过他没见到准一每天痛苦地看着似小山般“高耸”的碗碟,还要随时准备大师傅的召唤,情形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涌到拉面店来解决口腹之欲,这是最忙碌的时刻,有时候刚真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臂,能让速度更快一些。正忙着,突听一声“哈哈,MM身材不错哦!要表和大叔我去兜风?”熟悉的声音让刚的神经紧绷,转过脸,果然看到一个一脑袋黄毛,满脸胡子拉碴看起来邋邋遢遢的男人,正公然在店里搭讪。旁边吃面的客人都眉头紧皱,老板也挤眉弄眼,示意让刚去搞定。
这是第几次了?他在心中不住盘算,这位大叔每次来店里,都会闹得沸沸扬扬,不是搭讪年轻姑娘,就是大谈自己的艳史,其他顾客甚为反感。刚几次想轰他出去,但秉承着“每一个顾客都是上帝”理念的老板却将他拦住。最后决定只让刚去提醒一下,当然很多次提醒都是无效的,大叔依然我行我素。
“来一碗特制叉烧面!”黄毛大叔在一位身材火辣的妹妹旁边坐定之后,翘起二郎腿,大脚趾勾住快要掉下去的人字拖,边点餐边_chan悠,看起来是春风得意。
“MM,我不错的,考虑下吧!”一脸的死乞白赖。
热辣妹妹抛下一记白眼,付钱走人。黄毛大叔朝热辣妹妹的背影吹了声响哨,又挪到别的顾客身边,好像老熟人般大谈自己的恋爱经。刚端着那碗特制叉烧面没好气地扔到大叔跟前,小声低语:“大叔,您能不能消停会儿?这会妨碍我们做生意!”“哎呀,阿刚!”大叔热情地抓住刚的手,语调突然柔和起来,“表叫人家大叔嘛,人家才比你年长几岁而已!”几个“人家”让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压住想踹死他的冲动,连忙抽出手,挫败地回到柜台。不久,身后又响起邋遢大叔的高谈阔论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决了,每次交锋,刚都是铩羽而回,他注定不是这位大叔的对手。好在大叔吃起面来,一脸陶醉,其他客人才暂时从他的声音荼毒中解放出来。
“你的项链很别致啊,哪里买的?”喝下最后一点汤,大叔剔着牙,斜眼看刚脖子上的眼形项坠。
刚没有理他,径自端起空碗,擦干净桌面,说道:“客人,您要是吃完了就请离开,后面还有人在等!”听罢,大叔咧开嘴呵呵笑了,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放到桌上,哼着小曲走出拉面店。
打烊时分已是深夜,老板打着哈欠算完最后一笔账,告诉刚临走时锁好门窗,便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冈田从厨房中探出头,告诉刚再稍等一下就可以回家。刚笑着点点头,将椅子一个一个倒放在桌子上。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叮叮”响了起来。
“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刚微笑着抬起头,却直觉一道白光袭来,他下意识的退后,可手臂依然被扫过,疼痛如火烧般蔓延开来,几乎是同时,肚子也受到重击,巨大的痛楚席卷了意识,他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上。脚步声近了,堂本刚努力睁开眼,朦胧中,感到准一慌张地跑过来护住自己。门口两个人影,面目不甚清楚,手里好像握着明晃晃的东西。刚强迫自己不能昏过去,他挣扎着爬起,终于看清那明晃晃的原来是两把银剑,剑柄处的图案让他心惊,因为那青蛇纹路表明了来者的身份——正是 “零”。
59 看文留爪2009/8/30 10:48:00
竟然让英雄第一个牺牲了
LZ? 真有你的
全J文可是大任务
表坑了俺们
大白出场那描写
意识到之后 就不小心笑喷了~
少爷就这么心计重= =
坂爸博妈难道只用一个“挚友”来带过??
太一未免太含蓄了
额?
Leader自废了眼睛竟还是没逃过一死?
萌了萌了~
啊啊啊啊 翼翔8是我CP啊!!
我得坚定 坚定
头哥 快杀回来!!
看到讨胤这里 突然很想知道LZ成分
国分三宅都那么厚道的银 那样的嘴脸想象无能了
脑内满是演技拙劣的小龙套 ><
想问LZ
这8院成员是按什么逻辑分的??
我有点乱
聪明的小健~
额
背影也好 光王终于出现了
大白!Hina!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LZ尊油菜
A团这边的处理我喜欢 ><
期待叶子和二狗
以上
LZ我完全认同U的CP向
全J大爱
蹲等><
60 果木鸭2009/8/30 14:37:00
谢谢LS以的滴写了那么长地回复,给俺很大信心的说。话说这8院就是按照人类的感觉——听、触、看、嗅、尝(只是取了舌头的功能而已)分类的,至于后面三感,我后面会有说明滴说~
至于反派,耐他就要让他当反派,跟耐他就让他受是一个道理哈~以上= =、、、、、
————————————————更文分割线————————————————————————
第十二章:最后の音
清凉的水缓缓流进了樱井翔的口中,胸中郁结的气得以散去,他干呕了几下,喉头充满血的腥甜。微微睁开眼,翔看到蹲在身旁的蒙面人。头脑渐渐清晰起来,他记起自己被润带到林子里拷问,正要被杀时,几支箭救了他的性命。
蒙面人扶他坐起,樱井翔本要说声谢谢,却无意中瞄到蒙面人手中弓箭上的图案,那是只仰天长啸的猛虎。他记得这个标志,全族上下只有一人有资格将这图案刻到武器上——杰族最出色的弓箭手。
“坂本族长?”樱井翔定定望着眼前的蒙面人,叫出了名字。来者轻轻拉下面巾,果然是听院族长坂本昌行。
樱井翔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全身都警觉起来。
想当初,对翔抱持最大怀疑的就是他。
首先,自己的错误判断致使长野族长丧命,坂本是表现最激烈的一个。接下来城岛族长的死又与翔有莫大的关联,在监牢中受刑时,国分太一和坂本昌行曾经来过,坂本均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一系列的事件发生,樱井翔早已将他划为国分太一一派,可现在又出手相救,不知道这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看着樱井翔警戒的眼神,坂本淡然道:“我知道你的疑惑,说实话,就在你被龟梨和也救走之后,我依然对你心存怀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城岛族长受到蛊惑,才对你如此信任。”
“那你为什么……”樱井翔看着坂本,话梗在喉咙里。
“还记得长野死的那天吗?”坂本望着他,“长野死之前,握着我的手,我因此听到他的心声。在被魑魅控制之前,长野确实在尸体上看到了残像,他在心中告诉我,要小心族中的姧细,小心那些活着回来的‘零’。”
坂本的神情有些黯然:“长野的那番话,让我不相信族中任何一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独自偷偷调查那些活着回来的‘零’,发现他们均被言语者控制,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难道是胤?”樱井翔突然想起城岛族长说过的话,夜里有人潜进了他的屋子,好像在翻找什么,尽管失去了视觉能力,但是他依然感觉得到。
坂本点点头,道:“由于你的建议,长野惨死,而你本身又是一名言语者,这不由得我对你产生怀疑。”他顿了顿,继续说:“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零’的预备役全军覆没,城岛族长不明不白死去,你被抓进狱中,判了死刑……”
坂本长长叹了口气:“我早该看出些端倪,为什么城岛族长的尸首只让触院的森田刚一人去检查,就下结论是你所杀?为什么在牢狱中,国分太一要一直逼问胤的下落?为什么之后要将你草草处决?我早该想到国分太一有问题,只不过那么多年的朋友,我实在不想怀疑他是杰族的叛徒……其实细想起来,在我们几个检查尸体时,国分太一就一副远观的样子,根本无意去救长野,或者你我,也许那时候他早知道尸体上附着魑魅吧!”
听到这样的分析,樱井翔的表情柔和下来,坂本分析的很清楚,确实好像不属于国分太一一派。
坂本继续说:“城岛族长被杀当日,受重伤的水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带来了城岛族长最后的话……”
“是什么?”
“他叮嘱我,让我无条件信任你,等你有难时,一定要出手相救!尽管我依然怀疑,但我相信城岛不会错看人。你被执行死刑那晚,我借身体不舒服离开,其实本打算乔装救你,没想到龟梨先我一步。之后,眼见你们一起逃进树林,我随后赶到,听到你和龟梨的对话,才相信,你确实是被冤枉的。”坂本拍拍翔的肩膀,“后来,三个面具男子出现,我隐匿于丛林间静待时机。”
确实,樱井翔注意过,自己被架出祠堂时,坂本就没在祠堂多停留一刻。随即,他突然想到救了自己一命的龟梨和也,急忙追问他的情况。
“我见他使了幻术,逃到深林里去了。视院的能力虽不是攻击型,但逃月兑应该没有问题。反倒是你,身受重伤,恐怕无法摆月兑敌人,所以我就先来救你!”
听到这些,樱井翔心中一阵难过,脑中不断传来的阵痛,提醒他刚才是多么的不争气。心底最不可碰触的地方,就这样被润揭开,窥视。为什么那个人的出现,竟然可以轻易打破内心最严密的防线。润逃走了,带走了他心中最不可与人说的秘密,从这一点来看,自己真是该千刀万剐,委实对不起城岛族长的那份信任。
“翔,你不用自责。”望着樱井翔痛苦的表情,坂本摇摇头,“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我认识那孩子,以前曾是你的贴身侍从,从小一起长大的松本润,对不对?
樱井翔狠狠攥紧拳头,指甲嵌进了禸中,他点了点头,说:“6年前,发生惨祸之后,他从悬崖上跳了下去,但并没有死。现在他回来了,活生生站在我的面前,竟变成了如此厉害的触觉者……”
“不,他并不是后来才拥有触觉者的能力,当年几位长老的尸检我都参与其中,他们的身上有被施加触觉能力的痕迹。也许他一直隐藏着异能,没有让任何人发觉……”坂本若有所思,“以前我并不知道他的动机,现在看来,他找上这几位长老,应该是想从他们身上探听到胤的下落。”
樱井翔心中一惊,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挂着无邪笑容的孩子,自从父亲将润从山中捡回来,他就一直在自己身边。那个连杀鸡都吓得往他身后躲的润,那个一直喜欢叫他“少爷”的润,那个拥有爽朗笑声的润,一夜之中,竟杀了村中5位长老,割下耳朵,扯掉舌头,挖走眼睛,残忍非常。润变成了怪物,那个温柔的孩子顷刻间在他心中变了模样。永远记得,他凄然地说:“少爷,你真要我死?”下一刻,却可以冷笑着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呢?一瞬间,过往的一切如潮水般涌进脑海里,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已计划好的,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原来都是欺骗和谎言!
樱井翔狠狠地挥拳砸向身边的树干,手中传来的疼痛让疼痛的心冷静下来,他转头望向身边的坂本昌行,道:“现在,松本润已经知道了我和城岛族长的对话,也知道了声胤的所在,所以……我要尽快赶到世外的东京去!”坂本昌行赞同地点头:“我在中游的芦苇里藏了一条船,你可以从水路走,国分太一他们应该不会到那么偏僻的河道搜查。”
两人随即来到河道处,那里果然有一条小船。樱井翔上了船,却发觉坂本依旧站在原地。
“难道,您不和我一起走吗?”
“不,城岛族长临终前,曾嘱咐,如果姧人势起,村中务必要有内应。我留下来,监视国分太一的一举一动。虽然现在整个村中都是他的势力,不过我佯称抱病在身,他应该不会对我起疑,可以自保的,你不用担心……”坂本笑了笑,
“船里我放了些吃的和疗伤药,你应该用得上!”
船要离岸的那一刻,坂本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给了樱井翔。
“听胤的守护者在东京,这是我唯一知道的信息。信中所写的,只是我打探出来的一点消息。看到松本润,我才猛然忆起,6年前,他杀死的听院长老,是唯一和听胤守护者有联系的人。据我估计,润可能已经知道或者打探到听胤的下落。所以,这次去东京,希望你不光要守护住声胤,还能快点找到听胤的守护者,一起保护我们族中的宝物,不落人他人之手!”
樱井翔点点头,将信紧紧握住。船,慢慢朝着下游驶去,坂本昌行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翔将信舒展开,上面确实记录着很多关于“胤”的消息。读到末尾,一排红字小楷格外引人注目,上面写着:“把锦户亮找回来,这是长野最后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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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觉者:听觉者除了听力强大之外,还能听到人心中的所思所想。
?
71 果木鸭2009/9/5 21:11:00
第十三章:双生钗
夜色渐浓,村上信五发起烧来,横山裕拿下他头上的毛巾在盆中揉搓几下,拧干,叠好,又轻轻放回。睡梦中的村上眉头紧锁,呼吸灼热而急促。也许是做了什么噩梦,他不停呓语,见状,横山急忙抓住村上的手,不住地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看着横山紧张的表情,从外屋走进来的龟梨淡淡低语:“这几天必然会发烧,别太担心。反倒是你彻夜不眠地守着,兴许村上还没好起来,你先倒下了!”说着,将两杯水和翻找出来的一点食物放到他的身边,横山裕点点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龟梨突然笑道:“我可是杰族的叛徒,不怕我在水里下毒?”
“不会的!你救了小五!”横山摇了摇头,慢慢扶起村上,将另一杯端起,喂他一口一口喝下。村上信五略微睁开了眼,虚弱地望着横山裕,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
“小五,你别担心!”横山裕明白他的意思,紧紧握住村上的手,“你看,我没有受伤!”村上安心地闭上眼睛,又昏昏睡去。
在一旁久未言语的龟梨和也心中有些疑惑,这两个人都是村中的普通孤儿,平日里也未听说他们在村中树敌,那么,是何人痛下杀手呢?龟梨的脑海中忽又浮现横山裕一直强调的那句话——不该去嗅陵。嗅陵是嗅院杰出人物的埋葬之地,横山裕只是一介平头百姓,为何要去那里?
不对!龟梨快速回想着,他依稀记起“横山”这个姓氏在嗅院中来头不小。听长辈们说,横山家曾经在多场重要战役里立下汗马功劳。他们的能力虽不像触院和声院那般具有攻击性,也不像视院是以掩护及智谋见长。但是,他们搜集情报的本领却让人望尘莫及。那个时代,横山家建立起来的情报网无人能出其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极受尊重。但近百年来,这个家族却日渐式微,人丁稀少,渐渐没落。自从发生那次事情之后,整个村子,横山家只剩一人。难道说,剩下的一人,就是横山裕不成?
“那个……”张开了嘴,龟梨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冒然提出,只觉得有些唐突。
“你想问,我们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是吗?”横山裕将村上轻轻放回榻榻米,用手抹了一把脸,稍稍平复了情绪,转身看着龟梨和也。
“算是吧!”龟梨点点头,“愿意告诉我吗?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其实,我现在也很纳闷,为什么会被追杀……”横山裕握紧了拳头,“也许是我恰巧看到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吧……”
还记得那天,他和村上信五来到横山家的陵寝旁边,却见到那里守卫森严。几个‘零’站在横山家的祖坟旁把守着,陵寝的门边赫然站着国分太一、森田刚和三宅健。两个人躲在草丛里,大气不敢出。横山裕不明白,这里明明是横山家的陵寝,为什么外人会聚集于此?村上示意他表出声,自己侧着身子细细听着,横山看着村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越来越紧张,他的心也狂跳起来,急急地问,那些人到底在他家祖坟边说些什么。却只听到村上一句:“快跑!”
两个人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了家里。关上门,村上信五的脸色惨白,横山裕不明就里。不待休息,村上信五马上开始收拾行李,告诉横山裕手脚麻利些,具体的事情路上再说。突然,门被踢开,两个“零”站在门口。二话不说,举剑就劈。横山裕根本没反应过来,突听到耳边一声“小心”,村上冲到了自己面前,一道银光闪过,霎时,横山的眼前迸出一朵幽红色的花,看起来是那么触目惊心。横山抱着软下身子的村上,怒从心起,抄起门边的铁棍,一路砸过去。也许是没有章法,反倒让敌人乱了阵脚。他狠狠砸中了一个的脑袋,血流如注。另一个见到同伴浑身是血瘫在门边,再看双眼通红,犹如野兽般的横山裕狂叫着朝自己奔来,面露怯色,躲过铁棍的攻击,转身逃走了。
后来,横山背着受伤的村上来找堂本刚,没想到却与龟梨和也不期而遇。
听到这里,龟梨基本上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横山裕确实是横山家的后人。只是横山裕说得言简意赅,龟梨听得疑惑,他不禁问起来:“你们去嗅陵做什么?”
“祭拜先祖……”横山裕说得有些闪烁,龟梨知道那并非实话。
“喂……”一阵虚弱的呼唤,是村上醒了,“你告诉龟梨教官又何妨?”
“你别起来,扯到伤口就不好了!”横山扶着挣扎坐起的村上,为他披上衣服。
见村上强打精神,眉宇间满是担忧的神情,龟梨知道他一定在嗅陵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
“我们其实并非去祭拜,只是想去探查横山家的秘密……”
“横山家的秘密?”
村上信五点点头,突然眼前一黑,幸好被横山及时抱住,才没有倒下。
“你别说了,我来说,好吗?”横山裕满眼担心,他抱着村上,像是诉说,又像是喃喃自语道,“我不是不相信龟梨你,只不过,那是我不想再回忆的记忆……”
思绪飘忽,他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
如果不是天气极好,如果不是地窖久没有打扫,如果不是信五一时兴起要做扫除,那么他现在可能依旧很快乐地在家里睡大觉吧。
那日,村上信五看天气不错,于是催促横山裕将地窖里没用的什物拿出来晒晒太阳,尽管横山裕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却还是敌不过小五的聒噪,乖乖地忙上忙下。一箱箱的东西被搬了出来,两个人将留下的和要丢的,分门别类。快收拾完的时候,村上从箱子底拿出了一个灰头土脸的东西,用湿布擦了擦,一个翘着将军胡的不倒翁露出脸来。
横山裕看了,急忙拿过来仔细端详。他记得,这是儿时的玩具,那时候爸爸妈妈还在身边,他几乎喜欢这个不倒翁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这样想着,他将不倒翁放到鼻子底下,轻轻闻着。闭上眼睛,仿佛耳边又听到了清脆的鸟鸣,一个身穿和服的小男孩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他大哭起来,小手不住捶着地面,看起来是不愿意再起来的样子。突然,“通”的一声传进耳朵,小男孩泪眼朦胧地抬头,一个红彤彤的,如圆筒般的东西出现在眼前,那东西连翻了几个跟头,小男孩仿佛被它吸引住了,停止了哭泣,他慢慢伸出手,就在碰触的一瞬间,那圆筒怪物晃悠了几下,竟站直了身子。原来是一个有着将军面孔的不倒翁。小男孩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紫色的,绣满樱花的和服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发光,头上的两支银钗妥帖地揷在脑后,质朴,却别致。
“妈妈希望你能像这个不倒翁一样,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能自己站起来!”女人的脸因为背光而无法看得清楚,但是那嘴角温柔的笑容却似有魔力,让心中无比温暖。画面就在这一瞬间,如雾气般消散在眼前。横山裕有些伤感地抚摸着不倒翁,轻轻将它扔到地上,不倒翁倒下,却没有如期望的那样站起来。
“坏掉了吧!”村上信五拿起来,放在耳边晃了晃,“应该是坏掉了,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叮当作响呢!”
“不会吧……我不记得把它弄坏过!”横山裕连忙抢过来,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这时,脑海中突然涌进了一个黑糊糊的画面,渐渐地,幽暗的烛火让横山看清楚了一切,妈妈将不倒翁的底部剪开,放进了什么东西,又重新粘上。画面突转,满脸泪痕的妈妈将熟睡的自己交给了一个身材佝偻的婆婆。横山裕仿佛就站在那漆黑的山路上,看着妈妈轻轻亲了亲小时候的自己,末了,将不倒翁塞到了自己怀里。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转身离去,横山想出手挽留,可张口呼唤,却只觉天旋地转,待睁开眼,只看到村上信五担心的眼神。
横山心快速跳了起来,他忙将不倒翁翻过来,果然看到了底部的痕迹。找来了锥子,使劲撬开,只听“咣当”一声,两支细长的,类似针的东西掉落了出来。
再细看,那并不是针,而像是头钗。横山举起来仔细查看,确实是银制的钗,钗头均呈扇形,上面分别刻着一花一鸟。
他忽然回想起来,这曾经是妈妈的心爱之物,每次家中有重大的活动,妈妈必然会戴着它们。横山裕拿起钗,在鼻子底下嗅嗅。他看到爸爸将两支银钗递到了妈妈的手中,嘱咐道:“这支双生钗,是横山陵寝的钥匙,一枚刻着青鸟,一枚刻着樱花,只有两支钗合二为一,才可进人我们横山陵寝的内部。这钥匙由族中历代女主人掌管,我现在把它交给你……”
窗外,月光皎洁,横山裕收回目光,继续说道:“本来,我们只想去看看这两支钗是否就是陵寝的钥匙,没想到却看到国分太一他们在陵寝旁边指指点点……”
“我想……”靠在横山怀里的村上睁开眼睛,“国分太一之所以要杀我们,也许就是想找到这个钥匙……”
75 果木鸭2009/9/12 14: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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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秘密
“我想……国分太一之所以要杀我们,也许就是想找到这个钥匙……”村上的一席话,让屋内再次紧张起来。黑漆漆的房间,因为月亮从云中探出头来,瞬间亮堂了许多。
当横山追问国分太一到底在嗅陵说过什么的时候,龟梨察觉出村上一刹那的表情里,竟然掺杂着痛苦和矛盾,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让龟梨不禁有些好奇。究竟这个人的心中隐匿着什么样的心事?
?追问下,村上信五只说国分太一好像在寻找某样东西,再追问下去,却只用没有听清来搪塞。那种不安的神情,在一瞬间都被龟梨捕捉到了。
“你是说,他要找的东西,在我横山家的陵寝里面?”横山裕吃惊地瞪大眼睛,显然他并没有听出村上的隐瞒,换句话说,村上在横山裕的面前掩饰得很好。
“也许吧!”村上轻喘了口气,嘴唇有些发白道,“帮我去拿药,好吗?就是刚才的那种止疼消炎药,我又开始难受了……”
“我不知道是哪个,让龟梨去拿吧,他懂的……”
“龟梨教官有伤在身,还是你去拿吧!”望着怀里的人虚弱的表情,横山裕只得起身,去外屋翻找。龟梨不动声色,待横山离开,他走到村上身边,低语:“你有话想私下对我说?”
村上强打精神,点点头,小心说道:“你知道十几年前横山家发生的惨事吗?”
听到这话,龟梨和也仔细回想。很小的时候,他确实曾听闻横山家那些接二连三的怪事。先是男主人被人发现弃尸荒野,接着就是横山家半夜突然失火,偌大的房子着了三天三夜才熄灭。人们冲进去,发现女主人的尸体已是焦炭,却依然端坐在断壁残垣里,用手轻轻一碰,瞬间化为灰烬。那么多年,终究没有查出凶手。于是,有人谣传,说是横山家受了诅咒,才会遭此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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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横山家的一切变故,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因为他们觊觎着横山家陵寝里的某样东西!”村上脸上毫无血色,手指关节握得发白,“我在嗅陵听到了国分太一他们的对话。当年,他从裕的爸爸身上探知到那宝物就在横山家的陵寝中,钥匙则在横山家女主人的手里。本想去夺,没想到裕的妈妈先一步烧屋fire_Self,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现如今,城岛族长已死,族中几乎都是他的势力,他要抓了横山家最后一人,从他身上找出钥匙的所在。我听到这些害怕极了,只想拉着裕赶紧逃走……”说到这里,村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恐惧,双手绞得更加厉害,突遭变故带来太过沉重的压力,让他看起来痛苦不堪。
“这些话你没有对横山说过吗?”龟梨小声询问。
“我不敢说……”村上摇摇头,整个肩膀垮塌下来,“他生性冲动,我怕他知道后会去寻仇。上次能逃出来,只是侥幸,我不想看他送死!”村上有些无奈地抬起头望着龟梨。
“那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呢?”龟梨反问。
“裕不想说出双生钗的事我能理解,因为这是他家族的秘密。我之所以和盘托出,是希望你能帮助他逃出村子……”
“为什么你有把握,我会帮助你们?自己走和带着累赘一起走,哪个胜算较大,你应该比我更明白。”龟梨对于目前的状况,甚为清楚,他知道哪一种情况对自己最有利。
“没错!”村上点头,但嘴角那抹淡淡的,自信的笑意却不曾消去。
“龟梨教官,你说得确实是事实。”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你想过没有,从‘零’开始遭遇不测,到你和樱井翔成为叛徒,这一切都是何人所为?”
龟梨没有说话,脑海中却不断闪现着那三个戴面具的男子。这三人均不是村里人,却能进人杰家村埋伏在森林之中,看起来应该是村中出现了内应,才会给外人可趁之机。正想着,突然“国分太一”这个名字蹦进耳朵,与龟梨的很多想法不谋而合。
村上慢慢说着:“国分太一在族长之中,并不显山露水。但最近一系列事件之后,却当上了族长之首,据说其他院族长均是他一手提拔,可以说,整个村子几乎都是他的势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国分太一也许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元凶……”
龟梨静静听着村上信五的分析,惊讶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依然有如此缜密的思路,心中暗暗佩服。村上信五望着龟梨,知道他逐渐接受了自己的想法,遂道出真意:“横山家的秘密,也许是将来扳倒他的有力证明,只有裕活着,才有可能证明你的清白,你才能为那些死去的学生报仇,所以,带裕逃出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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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这里,龟梨彻底被村上说服,他淡淡一笑,点头道:“你是个优秀的说客!听你这么说,我们不一起逃走都不行了。”
“不是我们,只有你和裕!”村上低下眼睑,“我现在的情况,对你们来说是拖累,只要你们逃走……”
脚步声由远而近,村上不再言语。横山从外面进来,将药粉递过来,喂他吃下。不多时,药效发作,村上渐渐睡去。看出了龟梨的疲惫,横山让他休息,自己则在窗边观察外面的动静。龟梨倚在墙角慢慢合上眼睛,却怎样也无法睡去,原来睡不着是那么难受的一件事。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又躲到云层中去了,整间屋子暗了下来,无声的呼吸弥漫在这静谧的空气中,窗外风声渐起,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有人在偷偷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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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料定,国分太一的心腹曾来此地探查堂本刚的下落,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来。三人在堂本刚的小屋里连躲了几日,果然风平浪静。只是剩下的粮食不多,很难维持三个人的供给。龟梨琢磨,逃到世外的路,无外乎就那么几条。官道是万万走不得的,但小路想必也会有人把守。强行突围不是不可以,但身边多了受重伤的村上信五和没受过训练的横山裕,这难度就大大增加了。更何况,村上已抱定了留下来的念头,不知横山听后会是什么反应?忽然脑海中又想起被面具男子掳走的樱井翔,不知是死是生,龟梨心中越发焦躁。他转过头,看到横山正在为村上换药。别看横山裕整天大大咧咧,换起药来,却毫不含糊,教给他的手法,几乎只看了一遍就烂熟于心,更别说换药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村上的样子,简直和平日判若两人。龟梨收回目光,望着窗外,回想近日的独自应战,又想起村上要求只救横山裕的话语,心底突生对横村二人的羡慕。在他龟梨和也的生活中,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判断,自己解决,就算是最好的朋友田中圣,龟梨也从未依赖过他。
“你就是过于冷静,过于理智,大家才会离你远远的!”好友的话萦绕耳边,龟梨将头靠在墙上,努力摆月兑不该有的失落。他是视院的龟梨和也,是预备役的首席教官,必须要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必须想办法将他们三个都带出去。可是,方法想了很多,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他自嘲地苦笑,原来,龟梨和也,你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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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剂悄无声息刺人松本润皮肤的同时,赤西仁吹起的泡泡在空气中爆裂开来,糊了他满满一嘴。站在松本身边的大野,狠狠瞪了赤西仁一眼。但这对赤西来说,根本不具有任何威力,他依旧呈大字型,瘫在沙发上拼命嚼着口香糖。针缓缓Bachu,松本润伸出手臂,攥了攥拳头。
“怎么样?”大野望着面色逐渐恢复的松本润,不禁松了一口气。
“应该死不了……看起来这解毒剂有效!”松本润毫无表情,慢慢坐起来,揉着自己的肩膀道,“只不过依然有些不灵活,过几天兴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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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毒并没有渗到心脏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温文儒雅的声音,出自给润注身寸解毒剂的白衣男子口中,他轻轻收起了器材,将托盘中那只发黑的箭头包裹起来,放到袋子中。
“如果,真能渗到心脏里那该多好!”松本润冷哼一声,满眼尽是落寞。
大野智皱眉,心里想,这几日快马加鞭将他送回来,就是为了保他一命,可是松本润竟然毫不珍惜,这多少让大野感到愤懑。
“死了的话,可就无法找到那个人了!”温柔的声音传进松本润的耳中,这句话让他的心头一震。
难道有消息了?松本润猛然抬起头,见男子要走,急忙唤住“稻垣先生……”
名叫稻垣的白衣男子驻足,回过头来,浅笑道:“现阶段只是有些眉目,那么多年了,查起来有些困难,别担心,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还没有放弃吗?都那么多年了……”大野抱着双臂,看起来脸色阴沉。
稻垣走到门口,忽想起了什么,回转过身子,说道:“润,准备一下,K·I有人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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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果木鸭2009/9/15 19: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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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落樱
一连串的恶梦让今井翼陡然坐起,过力的动作牵扯着肋下的伤口,他不觉呻喑一声。待到不那么疼痛,翼慢慢下床,满满斟了杯水,仰头灌下。月光溜进屋子,撒下一片光辉。他轻轻走到落地窗前,凝望着庭院中那棵樱花树。黑夜里,初绽的白色花朵,格外显眼。一片片花瓣,在风的应和下,似有魂魄的仙子,披着月光,在枝头轻轻舞蹈,之后慢慢飘落,归于尘土。
樱花,是有灵魂的。
这一刻,翼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泷泽秀明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泷泽应该是极爱樱花的。不然,为什么就连佩剑上都雕刻着樱花的图案?
窗外的树上,花瓣飘落,翼又记起了和泷泽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应该也是如这般漫天落樱的季节吧。落英缤纷中,一个陌生的身影一次又一次挥舞木剑,他脸上的专注,充满干劲地呐喊,吸引翼驻足观望。身边的樱井翔介绍,那是泷泽家的幺子,以试炼第一的成绩人选预备役,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泷泽秀明,翼记住了这个名字。
初进预备役,第一次两军对垒。当泷泽率领的白队一举攻下翼所在红队的阵地时,那个被众人抬起抛到半空的影子,让翼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夕阳融化在欢呼声里,点起的篝火映照着那张傲然一切的笑脸,那刻,时间停止,仿佛世界的中心就剩泷泽一人,他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任何人都无法与他比肩。
站在这个人身边,会是怎样的感觉?翼这么想着。
之后,一起被编人“零”,一起被选为正副队长,一起练习,一起玩笑,一起互揽肩头嬉戏打闹,可是,明明靠的那么近,为什么却总有相隔千里之感呢?
翼猜不透泷泽的心事。因为他从不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翼很好奇泷泽左手上常年缠绕的绷带,偶尔的微微碰触,泷泽就会攥紧拳头,满眼戒备,但那一晃而过的冷冽,转瞬便会淹没在灿烂的笑意里。那个对谁都笑意盈盈的泷泽秀明,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神情,今井翼不明白。他只见过一次泷泽的爆发,也仅仅只有那一次。烂醉如泥的泷泽,抓着翼的衣襟,不停嘶吼:“你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那双眼中,是翼从没有看过的狂乱,甚至,有一刹那,今井翼以为泷泽秀明会彻底疯掉。有些发红的眼睛在看清是翼时,瞬间冷静下来。紧抓衣襟的手也颓然松开,他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翼赶忙伸手去扶,却被他一掌挥开。满眼的冷漠让翼的心中骤升寒意。泷泽什么都没说,慢慢走到山腰的樱花树旁,倚着树干缓缓坐下。晚风轻轻抚过他的发丝,缭乱的额发使泷泽的眼神有些涣散。花瓣随风飘向远方,他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自语又像是对人倾诉般说道:“我会找到你的!”
在看到这样的泷泽之前,翼一直以为为自己终于赶上了这个人的脚步,终于站在了他的身旁,一起俯看天下。
可当看到樱花树下,呆呆眺望远方的孤独身影,翼才知道,自己依旧只是一个旁观者,他前进不了,好像有什么硬生生的阻隔住了,那是无形的,触摸不到却又真实存在的隔膜。那个对任何人都满面笑容的泷泽秀明,终究不过是幻影。他们两个自始至终,看似充满交集却像两条不断前行的平行线,到头来,谁也穿行不了谁的世界,谁也无法追随谁的步伐。就在那棵樱花树下,翼知道,自己凝望的,永远只是背影,那个人不会回过头来朝他微笑,更不会让自己踏足他的世界,毕竟,就算两条平行线的步伐再一致,无论怎样奔跑,也依旧无法在尽头交汇于一点。想到这里,心,有那么一丝丝抽痛起来。
他焦躁地点起一根香烟,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烦恼好像随着升腾的烟渐渐消散掉了。来到世外,告知不可以回到杰家村去。整日里,百无聊赖,翼渐渐迷上了世外的香烟。起初,他受不了那种味道,却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依赖了它,而后就无法再放开了。吸烟如对人,一样的道理,只不过最后,受伤的都是自己罢了。抽完了一根烟,翼发觉思绪更加乱了,他披了衣服,走出门。车库里,一辆黑色越野车,那是樱井家的财产。少年时,和翔来到世外,学开汽车,没想到现在竟可以派上用场。路上,霓虹闪烁,尽管已是深夜,路上的车辆依旧川流不息。他没想好去哪,但手还是不自觉打着方向盘,驶向了东京湾的彩虹大桥。他记得,那些劫后余生的“零”曾说过,泷泽秀明,就是在这附近坠落下去的。第几次来了呢?翼站在桥头,凝望东京湾黑夜里的海。他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却一次又一次不甘心地跑来,到底在希翼着什么?
随手掏出口袋里的烟盒,却发现自己刚抽的原来是最后一根,狠狠攥住。耳边,突然飘来悠扬的小提琴声,翼回过头,看到远处的码头上,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在拉着琴。尽管桥上灯火通明,但已是深夜,竟然还会有人在此。翼虽心下纳闷,却并不理会,依旧望着远处发呆。琴声夹杂着海涛的怒吼,一齐飘进耳朵。慢慢地,好像四周安静下来,海浪声渐渐平复,远方的车鸣也一下子消失在耳际。只有那悠悠扬扬的小提琴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刺耳。今井翼马上警觉起来,环顾四周,小提琴声戛然而止,再看去竟没有一个人影。这时候,翼才发现,尽管他依然站立于彩虹大桥之上,但周围的一切包括天空中飞过的群鸟,桥下翻滚的怒涛,远处闪烁的灯火,一切的一切,仿佛图画般静止在了眼前。一片片的樱花,毫无预警地从天而降。片片散落,如血般刺目。这时,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人,面孔渐渐清晰,今井翼定睛一看,不觉心中大骇,原来,眼前出现的竟是泷泽秀明。
此时,泷泽白皙的脸上满是血痕,双手握着佩剑,剑身不停滴落鲜血。他跑到翼跟前,早已疲惫不堪,一个不稳,单膝跪在地上,但依旧用剑撑着,眼神满是杀意望着前方。
“那么多年,你还是没有进步!”听到身后的声音,翼回过头去,发现在桥头的栏杆上,坐着一个男子,他扎着马尾,薄薄的嘴唇,扯出一丝好看的弧度。充满玩味的眼神在泷泽的脸上扫视了一下,就像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那般有趣。他的手上,握着一根绳子,在绳子的尽头处,吊着一个眼睛被挖的男子。虽双眼在汩汩冒血,整个身子被吊在桥外,但他依然活着。男子痛苦挣扎了两下,嘴里发出呜咽声,伴随着痛苦的呻喑从两个血窟窿里缓缓流出鲜血,仿佛泪水,流淌下来。
“要怪就怪你的队长,来得太晚,才会让你受那么多的苦!”马尾男子冷笑一声,“我现在,就结束你的痛苦!”说完,手轻轻一松,男子瞬间坠落下去。泷泽疯了一样冲到桥边,眼睁睁的看着男子的身体被海水_Tun没。
“所以我说,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进步!”男子的语调玩世不恭,“竟然连属下都无法保护,你还算是队长吗?”
泷泽回转身来,一脸的杀意。月光下,剑柄上的樱花图案沾满血迹,泷泽双手一横,举剑就刺。刺出的时候,马尾男子早已闪身,躲开了攻击。打斗中,男子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短刺,一个反手,轻巧刺进手臂,泷泽手一抖,佩剑月兑落。瞅准了空隙,男子一手擒住泷泽的脖颈,另一只握着短刺的手则直朝泷泽袭来,鲜血四溅。
“泷泽!”翼急忙奔过去想阻止一切,双手碰触到两个人,却如影子般,穿越而过。看着眼前的一切,翼以为自己又坠人了无尽的恶梦。
泷泽的整个人贴到了桥架上,右手被刺穿,钉在了桥栏之上。顺着尖刺,血慢慢落到地上,汇聚成一小片红色。泷泽被制,动弹不得,但却没有挣扎。
“我以为,你会学聪明一点。”男子全身都靠了过去,两个人的面孔骤然拉近,放开他的脖子,男子将泷泽那缠着绷带的左手,举起,轻轻撕开绷带的一角。随着绷带被揭开,翼清楚地看到泷泽左手上的图案,那是一个鲜红的烙印,是杰族远古时代,臣服的标志。
?“要杀我的话就快动手……何必非要羞辱我?”泷泽痛苦地闭上眼睛,看得出他的全身都在_chan抖,左手紧紧攥住,好像这样就可以掩饰一切。
“杀了你,游戏就结束了!”男子调侃般耳语,“你不是一直不想认输?不是一直都在找我,想继续这个游戏吗?”他靠过去,唇近乎贴到泷泽的唇上,伸出舌头,舌忝 去泷泽下颌上的鲜血,笑眯眯地,像是品尝着什么珍馐美味。
“涉谷昴……”泷泽恨恨吐出这个名字时,幻象渐渐消失。
翼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后突然一阵寒意,他反身寸性的跳开,剑身擦着他的面颊而过,翼这才发现,一个人站在他身后,正是袭击泷泽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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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在俺且文艺且动漫的脑袋瓜子里,终于蹦跶出来了。于是乎,请容俺cos“X”一下,为毛写的时候,俺的脑海里都是皇X流和星X郎,桃生封X和司狼神X。为毛啊,这素为毛……TAT
PS:请坚定地和俺一起说,头哥素攻……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