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0 白糖2010/8/8 15:10:00
32
回到馆里,看门人告诉松本润,樱井翔送来一件上品的和服并一只打造成树叶样子的乖巧头饰作为礼物,松本润立即忘了刚刚他的发现,十分失礼快步回去房间,可四处都没有看到那件和服,他着急得抓住一个小仆人问是否看到礼物,小仆人摇摇头。松本润想了会儿,他有点不敢相信,很是茫然地盯了会儿榻榻米,接着撩起衣服下摆,大步跑向中居正广的阁楼——他被拦住,姆妈正色得说馆主有客人,润按耐不住激动得问“是……是……”
姆妈对他的样子感到很生气,伸出手大力拍了他的后背,喝止这样的表现,她说“请您注意言行。”也许声音过大,中居正广从二楼窗户探出头来,对着他们皱皱眉,润便被命令回去他自己的房间不许出来。
一个小时后,忐忑不安中等来了中居。中居正广穿着深色的棉袍,他进房间后搓搓手说道“我为你找了一位常恩。这比想象得要快很多。“
这也比松本润想象得要快——他俯身在那里,接过初礼——作为常恩送他的第一件礼物——是件质料上等的和服,花纹是简单的蝴蝶图案,每一只都栩栩如生。
中居正广说“我希望你也能做一只蝴蝶。”
松本润将和服小心得摆到自己身旁,他知道自己不是蝴蝶,只不过同样有两只翅膀,朝着那堆燃烧的火飞了过去——这件和服松本润一直小心得收藏起来,多么华丽的宴会他都没有穿过,唯一的一次是他最终合上被无数人称赞美丽双目再也没有睁开之后,二宫和也吩咐人取出它,它陪伴他一起烧毁步人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因为订下常恩的事松本润随中居在阁楼中一直交谈,十点左右下楼梯时候恰巧碰到山下智久,山下刚刚进门,和服领子提得很高,掩得紧密,他看了松本润一眼,润马上记起快要忘记的那一幕,他有种感觉——山下智久看到了自己。
天这个时候有些冷了,两个人没有招呼准备各自回屋,中居正广却提着一只纸灯走下,现在很少见到这种式样的灯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翻出来,衬着一件红色的和服,骤然使得中居回到十几岁一般。
中居正广喊住山下,他把纸灯递给也没来得及走开的松本润,抓住山下的衣领让他十分紧密得靠近自己,然后笑着两只手摸索着似乎给山下智久整理和服,忽然在肩膀位置一用力——和服的领子被拉开。
山下智久很平静得抬手按住自己的脖颈,他说“我这几天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过敏吧。”——松本润知道这样的谎言根本不可能骗过中居正广。
他看着中居将手伸进山下和服下,很一会儿才抽出来放到鼻子前,好像是笑了,接着他说“没有人教过你规矩吗。”
山下智久就这么跪下了,不张嘴,不再解释——他挨了十几下竹竿抽打后,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大家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松本润知道,可是他不知道中居正广怎么会猜的那么准,仿佛自己告密,但其实,现在他除了樱井翔之外根本不会琢磨其他。第二天清晨,山下站不起来,被人一拽,直接倒下去趴在地上,只能让男仆抱起来去给中居正广看,山下智久说“十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他声音虚弱无比却连普通人都感觉他并没有道歉的真诚。
中居倒没有在乎,他说“你才几岁,怎么就开始这样下流的事情。”
下流这个词用得绝佳,好比在盛大的垃圾坑中闪烁发亮的鱼目。
山下智久说“我想找一个常恩依托,不管几岁也不能总是靠在馆里。”
“你在为我着想么,孩子?”中居笑出来,他捂住嘴巴笑得很厉害,挥手让仆人把山下智久抱走,并且吩咐几个女仆去山下常去的茶屋告知他患了胃病,这些时间不能外出了——即使是赤西仁都没有过如此礼遇,山下的屋子门被扣上了硕大一只铜锁。
松本润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他略微收心去探二宫的意见——无功而返,二宫和也只是笑笑说山下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他一直都觉着二宫格外喜欢山下智久的,像亲弟弟一样,看来只不过是想让疼惜别人的自己显得更加惹人疼爱。
润决定去找生田斗真——他并不是为了帮助山下,而是因为自己必须和这样麻烦的人划清界限,毕竟他已经不同了。
1246 河洲2010/8/8 22:51:00
33
数天后,有要好的茶室派人过来私下告诉松本润生田斗真与他的父亲去那里游乐,松本润便找借口出去——躲在茶室门边叫熟悉的女佣帮他带话,一会儿生田走出来,披着外套并没有穿,手抄在一起,不冷但还是拿起来呵了口气,而且用了种特别的居高临上的语气问道”你怎么会来?“
事实上松本润一直都暗地里将生田归于喜欢自己的人中,所以他不能适应现在的情形,脸上不自觉地显示出不悦,马上生田就笑了,他说“和你闹着玩儿呢,进来坐吧。”伸手去抓松本润。
润躲开他,并且问他是否方便在茶屋后面说几句话——他们选择了一颗光秃的柳树当作遮护,两个人站在那里。
松本润不想拐弯抹角,他直接得承认自己那天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
生田听完后,摸摸鼻子,说“所以,然后呢?”
“然后?”松本润被问住,他想然后?怎么会还有然后?难道要他把山下为此受罚的事都讲出来,但这样会失去他的本意,倒像是替山下智久讨要什么。
生田斗真靠住大树的树干,他说“我觉得这很有意思。”
松本润真是有冲动去揍他,但忍耐住,觉得不用再多说了,他和他没有必要花费这么多时间,就冷冷得望着生田,他说“少爷您如果觉得有意思有趣的话,那么,请继续……”——对一个彻底的孩子你还能抱有什么希望吗。
又是几天,松本润犹豫着要表去看看山下智久,毕竟他们一点都不熟悉——此时二宫和也走过来,悄悄地趴在他的肩头,他说“我们去堂本光一那里看看吧。”
松本润吃了一惊,面上露出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二宫不出声的笑起来,手揉揉脸,他说“快,跟我来。”
他们去的路上,松本润知道堂本光一换了穿衣师,之前他一直与中居正广用同一位先生——二宫和他在快到堂本光一大屋的时候,跳到院子中,弯腰从长廊木板下穿过,接着到了屋口,堂本光一这个时间已经穿了最初的衬袍,他的妆也上好,看得出今晚有重要客人及演出,所以无论是头发梳理还是颊面都比往日用心,特别是在眼尾还细细得描上一条桃红的线,平添几分风情。
松本润很快发现那位穿衣师是很久不见的堂本刚而感到吃惊不已——在吉原,一个年轻的小裁缝是不会做这个行当的。
二宫和也附在他耳边轻轻吐气,他说“他出了吉原穿衣师最高的价钱请过来的。”话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
松本润看他一眼,继续小心得趴着望过去——今天堂本光一穿着件暗红的和服,和服上金线织出落叶看着无一不飘动,他抬起胳膊让那人开始工作
堂本刚先是用细线将和服长度收拾固定好,他的手艺还有些生疏,费了很久才把所有褶皱除去,旁边的仆人看得出都有点烦,几次想帮忙不敢动手就是。
接下去的宽腰带则真的很艰难了——想要熟练得打出笔挺美丽腰结不是一两年就能练就,衬垫和别针的用法都需要摸索很久,最后腰带结束必须保持和服下垂不见任何褶皱才是完美,也才能够搭衬堂本光一。
他跪在前面,几次都不合适得伸手环住堂本光一的腰来整理腰带——这是穿衣师的大忌讳,因为吉原的人们都有身价,最简单的触碰也必须带来一笔收人,即使是新成为的穿衣师也不会犯如此错误。
若是换成别人,松本润保证在他碰到堂本光一的那一瞬间就会被整个人踹开——先不用说其他事情,在这里每个人都了解堂本光一是怎样的讨厌其他人接触自己,连中居正广都会说他神经质。
可堂本光一没有生气,他竟是低下头对他笑了笑,虽然就那么轻轻的,松本润深深吸了口气,他不想再继续看了,拉拉二宫和也。
“门外的人看够了吗?为什么不进来呢,那么好奇的话。”堂本光一的声音忽然大起来。
门也被不知何时走来的仆人从里面拉开——二宫和也牵住松本润,笑着说“刚才馆主说您今晚有重要的表演,让我们过来学学如何装扮。”
松本润对无辜牵扯进来很委屈,却也只能跟着说,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毕竟他也跟来了。
堂本光一站到穿衣镜前,低下头去自己动手整理和服,再抬起头来,从镜子中盯住二宫“是吗?要学吗?”
他从小僮捧着的托盘中取出个盒子,打开,手指沾上胭脂红,抹到上唇,同时又淡淡涂抹在已经被染成暗灰的眉尾“可是你有资本来学吗?”
这分明是赤果的嘲讽,松本润忍不住去看二宫,二宫和也没有因此生气或者怎样,他依旧谦恭得站在原地,带着笑容,做出仔细学习的样子,只是不经意得让眼珠在眶子内转过一轮。
松本润看出堂本刚也觉察到气氛不好,他拿了送过来的一块儿手绢说“那么,带上它就可以出门了。”,可惜,这个举动反而使所有人都吓到,因为他竟然自己将手绢塞进堂本光一的宽腰带中——除了可以过宿的客人以外,任何人都不会被允许如此动作的。
堂本光一也立刻看了他一眼并且随即看了一圈屋子内所有人——松本润不知该怎么办,他见二宫和也自然地走去门口,稍微鞠躬道“失礼打扰了今天,感谢您让我参观您的装扮过程。”,润也跟着鞠躬下去——堂本光一这才略略昂首出了大屋,后来五六天,堂本光一的房间内走了几位仆人,并且都是回乡下老家而不是换到吉原其他馆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