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下意识地拿出搜查人员的专业素养翻遍了日记的角落,还试着找了找隐藏墨水的痕迹,企图发现更多关于这句话的内容或者解释,然而一无所获。
生田斗真晚上很晚才回来,山下正在无聊的翻阅着斗真的日记本,日记本被非常随意的放在书架上,而且也是随机的,斗真好像几天开心了就随手抓一个本子来写日记,然后过几天就找不到了,再随手抓一本,索性他习惯写完整的日期,否则感觉明明是两天之后的事情,实际上往往隔了两年。这些随手写的日记时常出现长时间的断层,但总体时间线是延续的。人类生田斗真的岁月虽然短暂,但是却留下了大量的日记。而且非常连贯,都在同一个本子上,明显也比吸血鬼斗真的日记郑重的多。山下看着年幼的斗真在寄宿学校被学长半夜摸进房间骚扰,用拖鞋把学长打了出去,第二天又装作梦游,之后的日记显示斗真一直非常愤怒,用公学学过的仅有的几种语言骂着脏话,但是表面上依然是一副非常有礼貌的样子,山下读到这一段的时候抱着日记本差点笑的从沙发上掉下去。
之后顺利进人法学院的斗真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跑到青年剧团去当演员,作为新人没Ren_Quan的日子经常被欺负,那段时间斗真的日记量很大,虽然整体絮絮叨叨,好像不说点什么的话就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但是也经常语出惊人,比如早晚有一天要成为闪耀帝国戏剧界的存在这种豪言壮语。山下不知道斗真是否成功了,毕竟他也不怎么关注200多年前的英国戏剧演员,更何况生田斗真二百年前叫什么他都不知道,而且似乎也不好直接去问。“嘿,你当年红吗?”山下总觉得这可能会戳到某根神经。
吸血鬼时期的日记基本可以说是画风突变,虽然最开始成为吸血鬼的10年,还有比较连贯的写日记,但是能感觉到涉及到情感的内容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对于生活的记录。成为吸血鬼之后斗真保持了近10几年的人类生活,山下发现生田斗真其实是可以吃人类食物的,只不过能品尝出味道的相较于世间浩如烟海的食材,就显得寥寥无几了。吃货山下觉得这一定是斗真在45岁就放弃了人类生活的原因。毕竟,不怎么需要睡觉,还吃不出美食的味道,基本完成了生理性死亡的必要条件。45岁那年斗真制造了自己的死亡,他从楼顶一跃而下,被送进了停尸间,逼迫自己在家人的痛苦中保持睡眠状态,当然等人都走了他就拍拍衣服从棺材里一跃而起。之后的日记就非常零散了,经常一两个月才有只言片语的近况记录,往往也是为了记录自己游历到了哪个国家。偶尔有一些伤情的恢复情况,从这些受伤情况来看生田斗真的经历绝非日记里记录的那么简单,最开始吸血鬼探险者斗真的生活应该是非常惊心动魄的,其中有一段就记载了斗真被一个叫蓝泽耕作的魔法师企图捕获并且纠缠了长达一个月的故事,而且最终这个故事完全没有结局,日记也中断了,直到3年半以后才重新开始有日记。考虑漏掉了一本日记的可能,山下翻遍了书架,确定如果中间这段时间日记真的存在,那至少不在书架上。
而三年后突然重新开始的日记非常悲伤,生田斗真用了长达两页羊皮纸,流水账一般记述了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哀伤。之后的日记类似于某种实验备忘,最终意识到斗真在写什么的山下,捂紧了胸口,心痛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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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三年中发生了什么让生田斗真怀疑了自己的存在,并且尝试各种方法挑战自己的身体极限。山下能体会这种感觉,疯狂的循着某个方向冲过去,认为甩掉过去就是最理想的,这其中甚至也包括某个时期的自己。
“所以,我要因为自残被逮捕了么?”充满磁性的声音混着温热的气息,喷在山下的耳后。?
?”啊,你回来了!“山下吓得差一点掉下了沙发。
”别紧张,“斗真温柔的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要是不去翻这些我倒觉得我找错人了。“斗真笑的很好看。
”所以,你……还好么?“山下充满关心的看着他。
斗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句话,不过山下担心的部分,应该是“还好”吧。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斗真露出了流氓的笑容,”好着呢,别担心。不过,说实话,火烧确实很痛苦,我觉得我真的要删号重练的时候,大约是不自觉的开挂了。”
山下有点不太适应斗真突然的风格转变,手里的日记显示的人设是一个严谨疯狂的学者,而眼前这个满嘴宅男术语的家伙本应更真实,却显得格外虚幻。
“哦,对了,你在短信里说自己在追击吸血鬼?”
“啊?……哦……恩,虽然警方封锁了消息,但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吸血鬼。”山下把自己今天临时上班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了斗真,自始至终,生田斗真都保持着温和的表情,但山下觉得他一定知道什么。
“那么……”山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近的都不是我干的,……哦,或许除了你~”斗真刚说完,就被山下狠狠地拍了脑袋。
斗真心情大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山下的腿躺了下来,用手揉捏着山下身上他的那件家居服下摆,山下的家居服因为他着急沐浴暖身而穿反了,斗真修长的手指缠在商标上,摩挲着禁止机洗的标识。
“这件案子警方最后必然只能搁置,这种事情我见过太多了,吸血鬼数量很少,质量极佳,要让人类一直把自己当传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我也曾经通过催眠拔除过一些真的见过不容置疑的吸血鬼场面的患者的记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毫无疑问这种转变对提高人类智慧很有帮助。”
山下注意到斗真的语调非常平和,他隐约觉得自己绝对不是第一个从斗真嘴里听到这段话的人。
“你知道我不可能出卖你的,”无奈的在心里承认斗真说的是事实,自己或许也不会有任何方法,而且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人产生了要命的服从欲,这种感觉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半真半假的,山下试着让自己听起来生气一点,却看到斗真躺在腿上裂开嘴笑了出来,“笑什么呢?”山下赌气的把斗真柔软的蹭着自己睡库的头发揉的更乱。
“和人类血液交换就是有这种风险,说实话,你现在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堪称震耳欲聋!”
“哈?”山下一时之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