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506 - 翅膀黑2011/4/17 12:17:00
第十一章?? 黄玫瑰
1、??????????? 吸血鬼
???? “高利贷是一种贷款鲨鱼，像用软刀子杀人，贪婪榨取人们的脂膏。借高利贷的人借了钱也不会珍惜，因为得来全不费功夫，所以往往将救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古往今来人们都将高利贷比喻成人人都忌讳的食人鲛……”
????? 进人十二月，和其他Zheng__Fu部门一样，东京警视厅也开始召开总结年度工作的例会，今天轮到刑事部集会，会议中心议题之一是制定来年金融犯罪的防治措施。可容纳六百人的大型会议厅座无虚席，各课成员齐集，正静悄悄听部长东山纪之讲话。
???? 龟梨和也坐在倒数第三排的位置，从刚才起就六神无主的转动手里的圆珠笔，以往这类会议他总是非常专心，不管上司的发言有用无用都会认真做笔记，可今天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发愣之余还时不时低头偷瞄手机屏幕，随时准备接收电话或信息。他这么做当然事出有因，会议进行到一半，他的手机果然出现来显，接通后，蓝牙耳麦里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喊声。
“和也！爸爸有消息了！有人今早在鲛浦附近的旅店见过他，你……”
龟梨和也听到这里立刻挂断，不能在会议现场出声，他忙以短信答复对方。
“阿涉表慌，快给P打电话让他先去，我马上来！”
按下发送键后，他离开座位，小心请示主席台上的上司们，希望他们准许自己早退。泷泽秀明坐在主席台左边，本来也有些心不在焉，见龟梨和也忽然离席，便问他：“你怎么了？”
龟梨和也赶忙鞠躬：“实在对不起，家里出了急事，必须马上赶过去，请原谅。”
泷泽秀明知道这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事请假，便替他向各位上司道歉，同时批准他的请求。
龟梨和也抓起背包外套一路飞跑，刚到马路边又接到山下智久电话。
“和也你在警视厅吗？我已经开车上路了，要表过来接你？”
龟梨和也正招手拦计程车，连声催促他：“别管我，你先去接阿涉，和他一起去鲛浦找大叔，我自己打车过去。”
“哦，健一大叔真跑鲛浦去了？那儿可是有名的自煞胜地，他会不会……”
“胡说什么！不乌鸦嘴你会死啊！大叔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他前天还跟我说想早点看到阿涉结婚呢，怎么可能干傻事！”
龟梨和也虽然阻止山下智久妄加猜测，但一股寒意不断涌上后脑，他在警校主修心理学，明白人的承受力是十分有限的，一旦冲破极限，就可能像不堪重负的骆驼被一根小小的稻草压死。
经过两小时车程，他来到A海岸的鲛浦，时间是12月21日下午三点半，低温微雨，西北风恨不得撕破人的面皮一般猛烈吹刮，天气糟透了。龟梨和也只是伸手关上车门，手指已被迅速冻僵，他缩起脖子，双手在两只耳朵上揉了揉以保持指尖灵活，随后掏出手机联系山下智久，他和横尾涉应该在这附近。
通话后，他首先听到横尾涉撕心裂肺的哭声，整个人顿时从双腿僵到脖子，只听山下智久哽咽道：“和也，你到了吗？”
“恩，我现在在海滨公路的指示牌下面，你们在哪儿？”
“离你很近，你背对指示牌朝左前方看，那儿有座悬崖，我们就在上面，大叔他……跳崖了。”
可能怕自己哭出来，山下智久马上挂断，龟梨和也在盲音中呆立半晌，拖着僵冷的双腿走向那座悬崖，此刻他的心情变得比天气还要糟糕。
几分钟后他来到事发地点，现场还有几位当地村民，他看到山下智久正在安慰他们抱头痛哭的朋友，便独自走到崖边。他首先看到丢在断崖上的皮鞋和提包等物，于是挪到边缘向下张望，海浪扑打在海岸边的岩石上，大堆翻滚的白色泡沫中躺着一个穿深灰色羽绒服的男人，那就是他们两天来日夜寻找的横尾涉的父亲横尾健一。
村民说尸体是刚刚发现的，照情形推断，死亡时间是早上。当听到救援人员由于天气原因要到明天才能进行打捞时，龟梨和也沉默片刻，动手拉开外套拉链。
“请借我些绳索，我下去把他弄上来。”
村民被他的决定吓坏，急忙劝阻：“年轻人疯了么，看清楚，这悬崖有二十多米高呢，天气这么冷又下着雨，你这样冒险万一失足摔下去可没人救得了你。”
“那就眼睁睁看他泡在水里？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
龟梨和也冷不防发出怒吼，压抑不住的悲愤使他头颅剧痛，连忙双手抱头弯下腰，稍微冷静后起身向村民道歉。
山下智久抹把鼻涕对他说：“你照看阿涉，我去买绳子。”
见他要走，村民只好追上去招呼:“小哥别麻烦了，我家有粗绳索，这就给你们拿去。”
半小时后绳子拿来了，长度足够通向崖下，龟梨和也在众人帮助下固定好绳索，以攀岩技巧顺着垂直的绳索来到那块礁石上，冰冷的尸体就横在脚边。他揉揉睫毛上的雨水，给尸体翻个身，看到那张血禸模糊的脸，他的睫毛彻底湿了。
“大叔，您不是答应我好好活着吗？只不过欠下高利贷，我说过回替你们想办法，为什么非要走这步？阿涉只有您一个亲人，您走了叫他怎么办……”
???? 他流着泪用手帕擦拭死者的脸，不断在刺骨的海水中搓洗手帕，那些血却怎么都擦不干净，跳崖时的巨大撞击彻底毁坏死者的头盖骨，想必请一流的殡葬化妆师也很难让其恢复原貌。明白自己的举动都是徒劳，龟梨和也丢掉手帕，用绳子固定好尸体通知崖上的人往上拉，之后再沿原路艰难返回，崖上又传来横尾涉悲惨的嚎哭，越靠近哭声越清晰，等回到地面，龟梨和也已不忍再看那生离死别的惨景，呆坐在冷风嗷嗷在岩石上等待附近交番的警员前来处理。
???? 证明横尾健一自煞的依据很多，他户籍所在的台东区警局没多久便出具案情鉴定，龟梨和也做为证人之一在鉴定书上签字，这时两个当事警员正在一旁议论。
“又是个债台高筑的轻生者，45岁，也不是很老嘛。”
“嗨，借高利贷的都是傻子，不值得同情，反正还不了钱也会没玩没了被骚扰，不如死掉痛快。”
“说得也是，他不是妄想不劳而获也不会借高利贷，总归一句话，有这种结局都是咎由自取，死了还给社会减负……”
听着这些风凉话，龟梨和也握笔的手不停发抖，不久便克制不住摔掉钢笔，回头揪住其中一人怒吼。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奚落死者很好玩？这是执法者该干的事吗！”
police自然不会任他胡来，被强行拉开后他继续咆哮：“发生这种事你们也有责任！健一大叔生前报过很多次警，警方每次都敷衍了事，正因为你们这种不作为的态度高利贷才这么猖獗！你们这样怎么维护治安保护国民！”
他的叫声惊动大厅里办事的其他市民，警员赶忙将他拖进办公室，在场警衔最高的年老警部向他发出严厉警告。
翅膀黑于 2011-4-17 12:48:02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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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07 - 翅膀黑2011/4/17 12:18:00
“龟梨君，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这儿不是你发泄情绪的地方，你也是police，给我们局造成恶劣影响我会向你的上司严正投诉！”
龟梨和也之前陪横尾健一报警时和这人打过数次交道，见他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愧疚之意，心中更感悲愤，含泪质问：“朝仓警部，您答应过会帮横尾家解决问题，事到如今，没有哪句话兑现了。我朋友和父亲相依为命十几年，现在失去亲人，这伤痛谁来补偿！？”
朝仓警部反问：“这么说你认为都是我的责任了？要说有关系，龟梨君和死者家更亲密，可你也什么都没做啊。明知朋友一家陷人危机还袖手旁观，最失格的人是你才对。”
他为老不尊就算了，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龟梨和也气得发抖：“我陪大叔来这里十几次，是怀着对你们和警方的信任才来的！诸位都是我的前辈，不会忘记police的职责吧？为保护民众即使堵上性命也在所不惜，警校的老师不都是这样教导我们的吗！”
他想不到回应他的竟是一片嗤笑，朝仓警部笑着拍他肩膀：“到底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想法实在天真。既然还没从生活中吸取教训，那让我这老年人告诉你吧。人类的世界不光只有法律法规，还有许多约定俗成的隐形条款，有的虽然摆不上台面，却发挥着比法律更巨大的效力，任何人都不能违背。横尾先生就是不幸犯规才走上不归路，你也知道高利贷这种东西既然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仅靠个人力量无法根除，police不是上帝，面对这些无孔不人的家伙也无能为力。”
龟梨和也反驳：“你们可以派人保护受害者，高利贷的合同是违法的，应该查封他们的放贷公司！”
周围又是哄笑，朝仓警部板起脸说：“你说得挺轻巧，知道警队每年的赤字是多少？我们连正经案件还人手不足，要为这种事派遣警力，等你当上大藏省长官再说好啦。还有，人人都知道高利贷违法，但你能为我们提供抓捕他们所需的有效证据吗？账目表，经济凭证，哪怕一样也好，你有吗？横尾先生是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签订合同的，告到法院，法官也不会庇护欠债不还的人。而且那家高利贷公司有黑社会背景，龟梨君在反黑部门工作，不会不知道怎么跟这帮人打交道吧？当初我就劝你出面和他们私下协商，说不定问题早解决了。”
“不可能！那是滥用职权，身为police怎么能向雅酷扎妥协！”
“看吧看吧，你还是执迷不悟，不愧是泷泽秀明的部下，这疯子教出来的人也这么不开窍。龟梨君，我看你还是趁早申请调职，你们课长是警队的反面教材，跟着他混只有死路一条。”
这天龟梨和也在警员们的嘲弄中离开，隆冬的夜晚滴水成冰，他的心却比冰还要冷，觉得自己是黑羊中的白羊，已被这个行业判为异类。
然而来到横尾家的公寓，他必须隐藏好低落的心情，因为这里有比他更需要安慰的人。山下智久已陪横尾涉领回骨灰，暂时供奉在卧室橱柜上。横尾涉席地而坐，面朝父亲的遗像发呆，山下智久正设法擦拭玻璃窗上的油漆。龟梨和也站在门外观望，门和整层楼道的墙壁都被鲜红的油漆喷满文字，除了催债标语，还有很多不堪人目的脏话和恶毒人骨的诅咒。他站在那些狰狞的涂鸦下，脚底升起深深的无力感，这一个月他几乎每晚来这里帮朋友清理墙壁，无论粉刷得多干净，只消一天又会被乱涂乱画，咒骂的内容也越来越可怕，远远望着像满墙狰狞的血迹，为此邻居们已一致要求将横尾家驱逐出去了。
龟梨和也明白必须在管理员出现前清理干净，又开始粉刷墙壁，他卖力的从走廊一端刷到另一端，挥汗如雨两小时，眼看将要大功告成，忽然听到砰的一声。
回音在楼道内回荡，随即被凌乱的脚步声掩盖，十几个流氓打扮的男人闯进走廊，油漆桶已被其中一人踢翻。
又是这群吸血鬼！
龟梨和也怒火中烧，丢下刷子冲过去，赶在流氓们进人前挡住横尾家的门，山下智久也很快赶到。
“你们还敢来？人都被你们逼死了，你们还敢来！”
这伙人都来自于向横尾健一贷款的高利贷公司，此行不少人认识龟梨和也，不单为横尾健一，还因为这家公司恰好是白龙会的子公司，龟梨和也揷手横尾家债务前已和他们发生过几次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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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08 - 翅膀黑2011/4/17 12:18:00
流氓们拿这愤青似的小police头疼，有人当场打起电话。
“社长，上次打伤彦一的灰狗也在，您还是上来一趟吧。”
山下智久自言自语：“社长？难道中居正广也来了？”
楼道上立刻有人回应：“我能不来吗？快过年了，不收回你们拖欠的一亿借款，我喝西北风啊。”
中居正广说完已晃悠悠走到门前，龟梨和也见到他便捏拳作响，再次挡住试图进门的流氓，怒问中居正广：“健一大叔当初只借了200万，才短短半年你就要他还一亿，强盗打劫也没你狠！”
中居正广的色情刊物出版社被龟梨和也清过几次场，看到他也犯愁，皱眉道：“怎么又是你呀，你这算出勤么？泷泽警视让你来的？”
见龟梨和也无声怒视，他马上奚落：“又不是出勤来干嘛?我说你这小子是铁打的是吧？工作之余还到处管闲事，身体吃得消？就算精力无穷，也该花在泡妞把妹这种正当娱乐上，跟我们作对吃饱撑的！”
龟梨和也一拳击中门框：“健一大叔前天自煞了，是被你们逼死的。”
中居正广点头：“知道，这家伙想一了百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想怎样？”
“嘿嘿，父债子偿，他不是还有儿子吗？”
山下智久大惊失色：“你们别太过分！阿涉还是学生，哪儿来的钱，想连他一块儿逼死？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中居正广笑道：“良心能当饭吃？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今天先弄点值钱的回去抵押。”
山下智久一把拉开龟梨和也，指着室内家徒四壁的景象说：“看看，这个家早被掏空了，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
中居正广大摇大摆人内，环顾四周后仍旧轻松微笑：“表紧，横尾的骨灰盒不是还在吗？没有比那个更适合抵押的，先把他接我那儿住几天得了。”
这说法天理不容，山下智久怕龟梨和也失控，赶忙按住他，结果忽略了另一枚炸弹。
“我杀了你！！”
只见横尾涉嘶吼着从卧室扑出，按到中居正广拳打脚踢。
“凶手！害死我爸爸，今天叫你偿命！”
没等他得手，流氓们已一齐出动，为保护朋友龟梨和也挺身而出，用身体护住横尾涉，喝斥众人退后。
“谁敢过来我杀了他！”
中居正广拍拍身上灰尘，脸上全是苦恼的褶子，面对龟梨和也上下打量：“你以为在拍电视剧啊？就这布景，这制作，也太粗制滥造了。想当男主角到我公司来，我专门设个影棚给你玩，不管是枪战片、警匪片还是爱情动作片，包你过瘾。”
说话时，他的手下已取出卧室里的骨灰盒，横尾涉扑过去阻拦，抓扯中，骨灰盒被砸碎了。现场一时寂静，横尾涉僵立片刻，一声哀号撕破肺腑。
“爸爸！”
他扑倒在地，手捧骨灰嚎啕大哭，那是疼爱抚养他二十三年的父亲，可他这个做儿子的竟然连他死后的尊严都没能保住。
“你不是人!不是人！”
怨毒无限膨胀，他指着中居正广狠狠诅咒：“你会遭报应的，将来你的亲人也会被人这样践踏！但愿你的子女比我爸爸死得惨一百倍！”
这种幼稚的咒骂对老道的雅酷扎不起任何作用，但一直对他们的无礼毫不在意的中居正广却在这时瀑怒了。
“说什么？臭小子！我割了你的舌头！”
他不等手下动手，率先踢中横尾涉下巴，鲜血混人骨灰，红白相映，分外醒目。龟梨和也不容他踢第二脚，拦腰抱住按倒开打。现场再度混乱，只有山下智久还算清醒，他混过黑道，知道硬碰硬不是办法，赶忙躲到走廊上打电话，不久高举手机进门大喊：
“住手！住手！我给今
他直接将手机递给中居正广，中居正广瞪他一眼，挥手让流氓们停手，抓过手机没好气的喂了一声。
今井翼笑意满满的声音立刻传出来，还是中居正广熟悉的那种假惺惺的讨好语气。
“前辈，听说您跟小鬼们动上火了，别这样嘛，年纪大了不能急躁，小心爆血管。”
中居正广怒道：“我警告你，老子现在心情极端恶劣，最好表招惹。”
今井翼怕他挂断，忙说：“看您这话说得，我出道时受过您多少恩惠呀，帮里那么多老人我最尊敬前辈您，对您绝无二心。”
“哼，花言巧语留着骗女人吧，你和斗真都是我带出来的，我还不了解你？想替这些人求情，门都没有！”
“哎哎，前辈息怒，息怒。电话里说不清，您先坐下歇会儿，我马上过来，有话咱爷俩当面商量。”
中居正广要拒绝，今井翼已经挂断，他把手机丢还山下智久，问他和今井翼什么关系。
山下智久说：“我以前跟横山裕混过，今
听是这层关系，中居正广直骂晦气，对山下智久说：“你大哥和我也算有交情，看在死人面上我放过你了，滚吧。不过这俩小子得留下，尤其是那个黄头发的，妈的，连老子儿子都敢咒，老子非拔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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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09 - 翅膀黑2011/4/17 12:19:00
龟梨和也甩把鼻血，怒道：“他骂得没错！你心疼自己儿子怎么不想想人家也有亲人！爸爸被你逼死了，这深仇大恨不报不行！”
“臭小子，我先干掉你得了！”
中居正广盛怒下掏出手枪，山下智久挡住龟梨和也，吓得嘴唇发白。
“别！这是我堂弟，求您高抬贵手！”
龟梨和也见他这么没出息，用额头撞他：“你怎么求他！不总吹你当初混黑道时很能耐，搞了半天就这点脾气！”
山下智久捂住撞疼的后脑勺大骂：“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妈的，要是不相干的人死一百次老子都不管。你死不打紧，气坏奶奶怎么办？你的孝心上哪儿去了！”
他伸手拦住中居正广哀求：“中居社长对不起，我堂弟这几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脑子容易短路，您拿我撒气吧，我奶奶就他一个亲孙，有个好歹，老人家会活活气死的。”
中居正广说：“胡扯，怎么能只有一个亲孙子，你不也是吗？”
山下智久忙说：“我是被他们家领养的，要不怎么他姓龟梨我姓山下，求您了，看在死去的YOKO哥
他说完不停鞠躬，雅酷扎以义气为重，中居正广见他如此诚恳，暂时熄火，打电话催今井翼赶快滚过来。
半小时后今井翼现身，见龟梨和也等人没有大碍，表情明显轻松不少，上前揽住中居正广肩膀问好。
“闪开！”中居正广接连三次甩开他的胳膊，指着他鼻子声明，“叔叔我不是傻瓜，少跟我来这套！”
今井翼笑着将手揷进衣兜，掏出香烟打火机，边点边说：“前辈太见外了，久别重逢想跟您撒撒娇嘛。这家人欠您多少钱？我替他出。”
中居正广冷笑：“你好阔气啊，看来东南亚的珠宝生意让你捞了不少。怎么，想成为继樱井翔之后第二个黑帮议员？所以到处乐善好施立牌坊。”
“您说话总这么难听，我这都是为您着想。您看这都到年底结算了，您要是收不回借款又该被刚老大拉去背书，我先帮您垫上，回头让那小子慢慢还我就行了。再说龟梨君是泷泽警官的下属，为了白龙会的安定，还是少招惹为妙。”
中居正广眯起眼睛一寸寸逼近：“你小子到底招认了，说来说去都为那只灰狗。少他妈拿我当挡箭牌，你跟泷泽勾搭的传闻最近闹得沸沸扬扬，昨天老大还问我这事儿，我说你以前那么嘴硬，难道就这样被人掰弯啦？”
“弯个屁啊！”今井翼猛踹门板，朝中居正广瞪眼：“您是出名的精细人，那么脑残的话也信？我刚才还跟您手下两个女优玩3P，不信打电话问问。”
中居正广推开他硬塞过去的手机：“老子没功夫管你的破事，要我消气可以，得先答应我件事。”
“行，只要不是拍AV，什么都可以。”
今井翼答应得非常爽快，但马上补充一句：“GV更不行啊，对手是男人，我他妈吃十盒伟哥都硬不起来。”
流氓们齐声大笑，中居正广也忍不住发笑，戳戳今井翼脑袋说：“你这家伙总这么有趣，难怪老大喜欢你。演艺事业你没兴趣我不强求，后天我在新宿歌舞伎町的牛郎店开张，你去给我撑几天场子。”
这要求不比当男优惊悚，但也够强人所难了，今井翼正要开口，中居正广便说：“别跟我讨价还价，同样的要求我跟斗真也提了，他那边可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今井翼了然：“难怪斗真把归期提前到后天，敢情是回来报恩啊。”
没说完就被中居正广拍头数落。
“斗真可是个实在孩子，有孝心有情义，不像你只耍嘴上功夫，当年要不是我，你们……”
不想再听他提那些琐碎的陈年旧事，今井翼赶紧捂住他的嘴，全盘接受要求。中居正广意外达成一项本不可能实现的目的，总算抵消掉部分怒气，带领手下人马撤出公寓。
危机解除，山下智久几乎瘫在地上，龟梨和也向今井翼道谢，伸手拉扯依然扑倒的横尾涉，冷不防被粗瀑推开。
“出去。”横尾涉指着门，沾满泪水的脸仍充斥恨意。
见龟梨和也茫然呆立，他又说：“别在我跟前充好人了，我不会感激的。当初你肯借钱给我还债，爸爸就不会死，那些人要的只是钱，把钱还上什么事都没有。智久都同意了，你却拦着，你家那么有钱，你穿的用的哪样不是限量名牌？怎么对外人就这么吝啬，怕我不还钱是吗？你这个自私鬼！”
冰冷的责骂让龟梨和也思维卡壳，不敢相信会从朋友嘴里听到如此评价。
山下智久愤怒的爬起来揪住横尾涉：“你疯了吗？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和也，他对人那么大方，哪次聚会不是争着买单，你不也穿过很多他送的衣服库子？他分明是我们中间最珍惜朋友的人，你还敢说他自私！”
明知他是对的，但失去理智的横尾涉不肯承认，声调更加无情。
“他那都是假仁假义！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我就是太天真才会上当。说什么拿我当好朋友，我家惨遭横祸时怎么没见他提供实质性的帮助？不肯借钱，替我们和那些人交涉也好啊，又不是没那个能力！”
“他想走正途，靠法律解决问题，和也是police，他有他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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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10 - 翅膀黑2011/4/17 12:19:00
“狗屁的原则，你也不是好东西！既然认识白龙会的头目，为什么不早
横尾涉狠狠推开山下智久，重新跪倒在父亲的骨灰前，下巴上已经凝固的血迹在泪水冲刷下溶解，滴落一颗颗浑浊的红色水珠。
“你们从小就到我家玩，我爸爸一直对你们很好，这些你们都记得吧。如今他被人逼得自煞，我却连他的骨灰都保护不了，这都是你们害的，如果那些流氓是凶手，你们就是帮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永远不会！”
他埋头大哭，伴随凄厉的哭声，龟梨和也的脸上也不断滑落大滴泪水，默默立在一旁显得不知所措。今井翼看在眼里，上去搂住肩膀劝说：“看来你朋友需要安静一会儿，我们先回去吧。”又在龟梨和也耳边低语，“我让小弟过来照看，别担心。”
龟梨和也放心不下，再次试图扶起横尾涉，还是被他顽固拒绝。山下智久看不下去，拉住堂弟胳膊将他强行拖走。来到楼道，龟梨和也发现他刚刚粉刷干净的墙壁又被涂花，这次涂鸦的内容大部分是丑恶的鬼脸和幽灵，它们张着血盆大口放肆嘲笑，竟和台东警局那帮人的嘴脸出奇相似。龟梨和也沮丧的捂住双眼，不敢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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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13 - 翅膀黑2011/4/17 12:26:00
下面这个文本来是一年前就和朋友YY过几轮的了，我写文又没拿一分稿费，干有的人屁事啊。倒贴ER们我说了无数次请你们滚蛋，怎么还是老追这个贴，我写文不是给你们看的，一边骂人一边还追着我的文，你们不觉得自己很下贱很变态？我想怎么萌怎么写是我自己的事，如果你们认知里那种也算“红”，那我已经够红了了，真的，不需要你们来点击，麻烦点叉滚蛋！！骂我的人中想必也有自己写文的，我只想说，写文是将萌的状态实践化，对饭来说是很好的娱乐和放松。如果抱着想红的心态写文，一心只想出名要点击要回帖，你的文永远不会红，永远不会！下面的文字翻白，如果倒贴ER还有点自尊就表看，不然你们要自认贱人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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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15 - 翅膀黑2011/4/17 12:27:00
职员宿舍里的太太们
一、出嫁
?? 8月末的大阪，最后一拨热浪余孽犹存。今井翼整个早上晕晕沉沉，下楼时真怕自己一头从楼梯上栽下去，姐妹淘的那番话还在耳边回响，心悸也一阵接一阵。
“小翼你还是快去医院检查看看，万一不幸中枪也好早做准本嘛。”
做为过来人，朋友的话百分百可信，但今井翼不甘心，觉得自己向来人品不错，怎么会摊上那种倒霉事，绝对搞错了！
她甩甩头，打起精神紧走几步拐进卫生间，心里默默祈祷。
拜托！一定要来！一定要来！
怀着极为忐忑的心情解开皮带，可结果仍然不如人意，她的好朋友在迟到半个月后还是顽固缺席，一点要来的征兆都没有。
今井翼习惯性按下冲水钮，哗啦啦的水声像鞭子抽打她脆弱的神经，周身力气似乎都随着流水抽走了。呆立半晌，她双手抱肩缓缓滑坐到马桶盖上，失神的望着马赛克地板的缝隙，眼泪被一点点逼出来。担惊受怕十多天，失望渐渐催化为绝望，做为离乡背井孤身在外的年轻OL，以前只是工作上的麻烦就能逼得她天天哭鼻子，更别说眼下这桩足以毁灭她人生的超级危机了。
看来真的中枪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个人悄悄哭了好久，接到同事电话后才不情不愿离开卫生间，临走时狠狠洗了把冷水脸，但兔子似的红眼睛还是立马被眼尖的同事发现了。
“小翼怎么了？拉肚子拉到菊痛了？”
今井翼捂住眼睛嗔怪：“我没拉肚子，早上路过一家花店，被花粉搞得有点过敏了。”
“唉，你的过敏症不是一般严重，不光鼻子，连眼睛都遭殃了。来，吃块碳酸仙贝。”
今井翼没有任何食欲，本想拒绝，传话机忽然响了。
“哪位有空？麻烦给部长送杯咖啡。”
见周围的女同事不约而同往这边张望，今井翼赶紧拈起一片仙贝埋头咬上一口，向同事们心虚微笑。
同事压低嗓门询问：“小翼，你和部长闹别扭了？”
“没有啊。”今井翼慌张的咬疼舌头，于是用力摇头。
“那你这段时间怎么老躲他？明知部长最喜欢喝你泡的咖啡了。”
“我……我眼睛肿成这样，不好意思见人嘛。”
匆匆编造一个拙劣借口，今井翼毛躁的翻开电脑本，喜好悠闲的她现在必须马上将自己投人繁忙的工作中，不然准会被无穷的烦恼活活逼疯。
首先是下一季度的部门培训计划，预算报告昨天已经递交了，再来看看需要订购的物品清单。
今井翼打开报告，照上面的金额列单子，核算到一半突然脸色大变，昨天她粗心的将一个金额少写了个零，而这个零将会造成的损失足够顶她三年薪水。
她惊跳起来，顾不得多想奔向办公室左边的走廊，用力叩响半个月来她不敢靠近的门。
“对不起，部长，我想找件东西。”
今井翼深深鞠躬后，低头走进办公室翻看办公桌上的文件，头始终埋得很低，一半是出错后的不安，一半则出于对端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男人的恐惧，她觉得现在面对这个人自己一定会紧张得晕倒。
男人放任手下的小职员任意翻弄文件，看到今井翼手足无措的模样，好几次不由自主轻咬嘴唇，只苦于找不到时机开口，直到今井翼将整个桌子翻遍，终于试探性的轻唤一声：
“那个，今
“对不起！”
听到他的声音今井翼像受惊的兔子朝后一蹦，比刚才更用力的鞠躬，嘴里反复念叨“对不起”，很快哽咽了。
听到那小动物般的呜咽声，男人如坐针毡，很快站起来，向前倾斜了身体。
“今
“部长……”
今井翼缩着肩膀偷偷抹泪，胆怯的说：“昨天的报告出错了，租赁那栏我少写了一个零。”
犯这类低级错误，做上司的本该狠狠批评，可男人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倒是飞快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今井翼。
“看看，是这个吧。”
今井翼接过报告，发现不是自己原先填写的那份，因为所有纰漏都被修改，也编写得更详尽完善了。
男人装作不在意的解释：“昨天拿到后小小修改了一下，最近工作很辛苦，难免出点小状况，别往心里去。”
客套话使完，找不到话题的他又陷人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挠头抓脸别提多不自在。今井翼借低垂的刘海为掩护悄悄打量男人的脸，看到那和英俊面孔相匹配的温柔表情，她的眼泪更肆无忌惮流淌。
果然呢，部长永远是最可靠的男人。
回忆相识时，这男人也是这样温柔包容她这个初人职场的菜鸟，毫无保留的教授业务，事无巨细的关照生活，兢兢业业尽着做上司的本分。今井翼一直庆幸能在职业生涯的起点遇到这样一位好上司，要不是半个月前那场意外，她会永远怀着尊敬依赖的心情看待二人的关系吧。
怎么办……
再次被这困惑拷打，她终于压抑不住哭出声来，男人彻底慌了神，手脚开始不停使唤，不知先动那一边。当今井翼哭着哭着，忽然冲到墙角抱住垃圾桶呕吐时，他的身体顿时恢复运行，跑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下属。
早上什么都没吃，今井翼只能呕吐一点清水，她用男人送来的水杯漱口，又握住他递上的手帕，残留在上面的熟悉香水味让她更难受了。
“今
男人脸上满满的关切，见今井翼不吱声，接着说：“觉得闷不如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要不出去旅行也成，你不一直想去西班牙吗？我小学同学在旅行社工作，我帮你报个团。”
他是个十足的行动派，说话便要打电话，今井翼却说：“部长，待会儿我想去医院，准我半天假就好。”
男人赶忙点头：“恩，身体不舒服最好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我会跟行政打招呼，你放心去别担心扣工资。”
今井翼鞠躬致谢，慢慢转身扭开门把，男人目送她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迅速闭合的门缝后，一直紧紧捏着双手手指。
“不放心你一个人，我陪你去吧。”
心里不停呐喊，可惜始终没能聚集起开口的勇气。
?
半夜，泷泽秀明再次扭开安眠药的瓶盖，不知是第几天借助这该死的药丸人睡了，可就算睡着，梦境中也遍布今井翼的身影，那俏皮的姑娘在梦中不停跟他捉迷藏，所以梦醒后泷泽秀明总要懊恼的狠撞几下枕头。
相识的经过泷泽秀明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个黑黑瘦瘦的丫头背着硕大的登山包站在公司仓库前笑嘻嘻调侃他：“部长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这种苦力活还是交给我们做吧。”
嘴上逞强，但单薄的身体却不争气的出卖了她，最后还是泷泽秀明亲手将所有物品搬上汽车。说到苦力，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了。事后今井翼难为情的递上毛巾：“辛苦了，用这个擦擦脸吧。”
当时她面向阳光，玻璃珠似的黑眼珠扑闪扑闪，脸上是纯真又狡黠的微笑，泷泽秀明擦脸时，一缕白麝香的幽香沁人心脾，软软的，如同女孩的温馨气质，于是三十一年的平淡人生第一次泛起微波，那一刻他心动了。
接下来的一年是苦恼却不失甜蜜的暗恋生活，泷泽秀明一直暗中打听有关今井翼的情报，越了解越发现这姑娘就是他心目中勾勒过无数次的MissRight。天真善良，浪漫温情，活泼俏皮，有着满满的童心和孩子气，全部都是泷泽秀明喜欢的典范。
可是心里喜欢得要命却不敢表白，因为精明干练的泷泽部长其实是个腼腆到不行的宅男，加上过往的恋爱经历都是女人倒追，他不知道如何向今井翼传递心意，而且……
“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以后我一定要擦亮眼睛钓个金龟婿，让他带我周游世界。”
“最讨厌无聊古板的男人了，我喜欢风趣幽默的，要结婚一定得是王子型的。”
“品味高于一切，悲剧的地味男是外星生物，在街上看到穿金色衣服或是运动服的男人我绝对绕道走。”
“小姑子小叔子什么的最麻烦了，女人一定要跟独子结婚，这样可以减少婚后矛盾，我最受不了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亲戚关系也一样哦。”
?平时吃饭或聊天时听到今井翼这些口无遮拦的言论，泷泽秀明总会无比头大，怎么看他都不是今井翼中意的类型，如果说品味可以培养，财富可以积累，有一样却是无法弥补的致命缺陷——身高。
那长腿细腰，身材堪比模特的丫头怎么会接受男朋友比自己矮半个头？这穿上内增高也无法消弭的距离让泷泽秀明倍感挫败，每次意识到，自信便荡然无存，心中再多浓情蜜意也只能强行咽下，在暗恋中纠结苦恼。结果，半个月前情况出现戏剧性变化，他和今井翼在接待客人的餐会上一起喝醉，一觉醒来赤身果体躺在爱情宾馆的大床上……
酒后乱性？天遂人愿？
泷泽秀明为这戏剧性的一幕半忧半喜，隐约感到他人生路上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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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44 - 翅膀黑2011/4/24 12:37:00
1、??????????? 绯闻
中居正广的牛郎店定于圣诞节开张，今井翼前一天受邀参加前辈婚礼，婚礼之前还有一项任务——收齐当季辖区内的保护费。
?? 自从当上原宿堂主，他已不用亲自过问这类工作，因为帮里的财务进人年终决算，不能不做点面子活给上面看，处理对象则是竹下通到表参道一带长期拖欠保护费的店铺。
?? 考虑到中午的婚礼，今井翼起了个大早，穿上正装到青山和小弟会合。今天跟他办事的是河合郁人和北山宏光，俩小子在道上混了两三年，收保护费纯属小菜一碟，今井翼也压根不当回事，只让小弟上阵，自己拿份报纸跟后面溜达。那些欠费的店铺本不敢得罪白龙会，大多只是一时饥荒，到了年底想方设法也得把保护费凑上，加之今井翼亲自出马，哪家敢废话半句。不到两小时，三人已一路顺风的从青山逛到游步道，今井翼看看表，问北山宏光还剩几家？
?? 北山宏光看看画满大红钩钩的笔记本，指着一名叫“KIM-SANG RANG”的体育用品店说：“只剩这家了，从8月拖到现在，一共欠费87万。”
?? 今井翼漫不经心瞄一眼，将报纸递给河合郁人，随口吩咐：“我该走了，剩下这家你们看着办吧。回头把钱交上去，好好准备过年。”
?? 北山宏光见他要走，忙拦着：“大哥不能走，这家店主赖皮得很，每次都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害我们来来回回白跑十几趟。”
?? 今井翼听罢教训：“我多久没过问底下的事，怎么你们办事能力退化成这样了，传出去让我脸往哪儿搁？”
他抓过笔记本仔细看店名，河合郁人在一旁委屈：“这事儿放从前根本不算什么，他不给钱我们就打砸抢没商量。可最近您让搞什么文明黑社会，不准我们随便动武，兄弟们面对这些无赖有力也使不上了。”
今井翼无语，做为雅酷扎，搞所谓的“文明黑社会”确实无厘头，但那都是泷泽秀明的请求，他完全不知怎样拒绝。如今给小弟增加工作负担，他也不能强人所难。
“KIM-SANG RANG，看这店名是在日朝鲜人开得，多半是你们跟店主沟通不当，言语说不通，适当吓唬一下也没什么，就照往常的模式做，注意别太过分。”
几分钟后他们走进这家位于巷弄里的小店，由于位置偏僻，店铺生意清淡，寥寥几个顾客在看到流氓人内后也惊慌开溜，店主似乎不在，柜台上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像是这里的老板娘。
北山宏光认得那女人，靠在柜台上开门见山说：“大婶，上次约定的日期都过去好几天了，今天是平安夜，我大哥过来问候附近店家，大伙儿都趁便把钱交了，你们也赶紧补上吧。”
女人见到今井翼，吓得脸色发青，一个劲鞠躬问好。
今井翼笑道：“太太客气了，都是邻居，表太拘礼。听说您家这几个月都没交费，能说说是怎么回事么？”
女人苦着脸求告：“小店代理的一批商品出了差错，现在还欠银行几百万贷款，东拼西凑还了一部分，实在没能力支付贵帮的费用了，求您再宽限几天。”
北山宏光厉声打断：“同样的话你老公说过几十遍了，你们有钱还银行怎么不先交保护费？以为银行能封你们房子，我们不能是吗？”
女人被他凶得眼泪汪汪，今井翼便止住北山宏光对她说：“太太别怕，我这人很讲道理，绝不会乱来。要说是我个人的事，这钱您交不交无所谓。无奈我也是替人打工，只负责跑腿，别的啥都管不着。所以您还是尽早把钱交了吧，至少出多少是多少，下次要是换成别人来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河合郁人也帮腔：“听到没？我大哥可是出了名的厚道人，要不是他有言在先，我们早把你店子砸个稀巴烂了。劝你识相交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人不停抹泪，哭着说：“我不是存心抵赖，家里实在没钱，叫我上哪儿想办法去。”
北山宏光敲敲收款机：“少装傻充愣，把这个打开，不信里面没钱！”
女人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北山宏光不耐烦了，操起货架上的哑铃砸锁，女人的尖叫声中收款机的抽屉开了，里面装着十几万钞票。北山宏光抓起一把质问：“这不是钱么？跟老子耍花招，你他妈给脸表脸！”
女人只能抱头哭叫，今井翼正要让北山宏光住口，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一只棒球咕噜噜滚到脚边。他和两个小弟一齐回头，只见不远处的货架后，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瞪着一双乌溜溜怒视他们。
“小藤！”
女人尖叫着冲出柜台，想要护住小男孩，被北山宏光粗瀑的拖回去，今井翼猜这多半是店主的儿子，忙拦住正挽袖子的河合郁人，朝小男孩慢慢走去。小男孩早被店里的景象吓坏，本来一直发抖，见今井翼越靠越近，忍不住扭头往店内逃。今井翼一弯腰便抓住他细细小小的胳膊，轻轻拉过去。
“诶，诶，男子汉敢作敢当，怎么打了人就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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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45 - 翅膀黑2011/4/24 12:37:00
他故意板起脸吓唬小男孩，满心逗弄一下这个小家伙，将旁边的小号棒球棍塞给他。
“等你当上职业投手才有资格用棒球杀人，现在该使这玩意，试试看，拿不拿得动。”
小男孩没回过神，今井翼一撒手，球棍便落了地，今井翼哈哈大笑，引得两个小弟跟着笑了，他们知道今井翼是个喜欢小孩的怪叔叔，见到可爱的小萝莉小正太总要小小戏耍一番，可小男孩不能理解怪叔叔的爱，被今井翼的恶作剧激怒，突然捡起球棍狠狠敲打今井翼的腿。
今井翼连蹦带跳往后退：“臭小子，还真敢动手，砸到手指别哭鼻子哦！”
男孩清秀的小脸憋得通红，吃力挥舞比自己身高短不了多少的球棍，没几下便累得气喘吁吁。女人趁北山宏光没留神，到底跑上来抱住小男孩，拼命藏到身后。
“今
今井翼玩得开心，怎会生气，笑着跟女人开玩笑：“这孩子挺有趣的，能不能让我带去玩几天。”
女人魂不附体，死死搂住孩子摇头：“这、这孩子是他妈妈的命根子，回头他妈妈问我要人我可担待不起。”
今井翼又是一阵大笑，对北山宏光说：“我快迟到了，咱们拿钱走人。”
北山宏光等他一声令下，迅速将收款机里的钱抓进钱袋，女人阻拦不及，眼看快要呼天抢地，不想今井翼捡起那只打中他后脑的棒球问她：“这个卖多少钱？”
女人不明白他的用意，等他问过两遍后才说：“售价800元，您要是喜欢尽管拿去。”
今井翼摇头：“我从不占人便宜，喜欢就得花钱买，今天没带现金，刷卡吧。”
说罢当真掏出信用卡让女人收款，女人被迫在收款机上输人金额，今井翼等她按下800三个数字键，伸手在0上连敲三下，不等女人出声，飞快输人密码按确认，对呆若木鸡的女人说：“贵店的账户刚有80万到账，这下您没理由拖欠保护费了吧。今天是平安夜，请早点打烊回去和家人过节，打扰了。”
他转身将棒球轻轻扔给小男孩，朝他微笑：“小朋友很勇敢，等你长大我们再决斗吧，叔叔名叫今井翼，要好好记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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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差事，今井翼驾车奔赴新宿的东京希尔顿饭店，当日在此举行婚宴的是给过他许多帮助的义人党前干事中村阳介。老先生今年72，却在年初与小自己27岁的中年寡妇一见钟情，很快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婚礼相当隆重，以他的身份，自然有不少黑帮人物前来贺喜，今井翼一到会场便遇到好些熟人，正想这婚礼大概会变成日本黑帮大聚会，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涉谷医生！
? ??看到涉谷昴，今井翼吃惊得合不拢嘴，涉谷昴笑道：“我就想在这儿兴许能遇见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儿，涉谷医生是新娘的亲友？”
“哈哈，我当然不可能是新郎那边的，新娘是我表姐，还好新郎是金盆洗手的前雅酷扎，不然我真的很为难呢。哦，泷泽警视也到了，你见过他了吗？”
“啥？”
今井翼真以为自己听觉出错，眼睛瞪得比刚才还大，涉谷昴明白他尚不知情，便说：“我表姐的先夫曾受黑道迫害，那案子是泷泽警视承办的，亏得他表姐一家才转危为安，今天这种场合当然得请他这个恩人到场。他就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见到今井翼，泷泽秀明并不吃惊，义人党和白龙会关系不错，中村阳介又是黑道老前辈，邀请友帮成员出席婚礼也在情理之中。今天生性随意的他没有刻意修饰，穿着婚丧通用的黑西服，系红色条纹领带，但形象却与过去相差很多，几天不见，今井翼发现他的黑发已染成金色，蓬松的发质柔化了五官，人也显得年轻好几岁，看着不太适应。
“泷泽警官怎么想起染发，这模样真不像police。”
泷泽秀明难为情的挠挠头：“已经被很多人取笑过，你就别再提了，赶明儿我会染回去的。”
今井翼忙说：“那倒没必要，这样挺好，你学生时代不就常常染发，留了好几年黑发换个造像也不错，你觉得呢？涉谷医生。”
他满眼的欣赏涉谷昴早一目了然，听到询问马上点头：“恩，金发的确更具亲和力，最近泷泽警视风评极佳，本厅好多未婚女性都纷纷伸出橄榄枝。据我所知各位长官已提供过好几条相亲信息了。”
今井翼没识破涉谷昴暧昧的微笑，听说泷泽秀明要相亲，不禁关切起来。泷泽秀明对涉谷昴苦笑：“涉谷医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道，前些日子近藤总监为本厅的老光棍举办联谊会，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我工作太忙没去，总监就直接给了我几位女性的联系方式，我压根儿没功夫看呢。一桩小事怎么传到您那儿全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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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46 - 翅膀黑2011/4/24 12:37:00
涉谷昴说：“听说参加联谊会的女性条件都相当优越，单身police生活辛苦，总监一定是为你今后的日子担心才替你操持，也算一番好意嘛。”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泷泽秀明眼见今井翼脸色渐沉，急着打断，今井翼却抢先接话：“涉谷医生说得在理，过日子离不开女人，尤其是泷泽警官这样繁忙的公职人员，不尽早组建家庭，将来升职都成问题。我早劝他再婚，他只当耳旁风，麻烦涉谷医生有空多开导，您的话他大概还听得进去。”
他说完眼神斜视，不去看泷泽秀明愤懑的表情，涉谷昴看戏看过瘾，轻轻咳嗽一声，开始设法说合。这时新婚夫妇前来问候宾客，中村阳介看到今井翼立刻眉花眼笑，老远便伸出手。今井翼迎上去祝贺：“恭喜中村先生，新娘太漂亮了，您可真是有福之人。”
中村阳介不无得意的看看身旁徐娘半老的新婚太太，笑道：“我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枯木逢春，本以为已经黄土埋半截了，结果遇到她之后一下子年轻几十岁，啥毛病都没了，爱情这东西果然奇妙！婚礼后我们准备回北海道老家过田园生活，再不问江湖是非，要是老天保佑我再得个孩子，那我真是别无所求了，哈哈哈。”
新娘听得害羞，悄悄掐他一把，让他别在客人跟前胡说。中村阳介却说：“怕什么，小翼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是外人。不过小翼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年轻时贪玩表紧，到适当年纪还该尽早成家。道上混的凡事说不清，万一有个闪失，留点血脉也算对得起祖先。”
老头儿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问新娘：“你上次说的学姐姓什么？家里卖玻璃那个，把她女儿介绍给小翼怎么样？”
新娘忙说：“那是佳惠学姐，她老公是CHAE的社长，也算国内一流的大公司了。长女目前在美国耶鲁大学念硕士，明年毕业，人品相貌都不错。今
这种相亲介绍最令今井翼头痛，马上不假思索婉拒：“CHAE是亚洲十大汽配玻璃制造商，那种人家怎么会把姑娘嫁给我这个流氓，您提都别提，免得得罪朋友。”
中村阳介不知这是托词，正色道：“你犯不着自卑，和雅酷扎联姻的大公司多得是。白龙会是响当当的指定瀑力团，政商两界都吃得开，你又这么能干，往后肯定是堂本会长的接班人，换成我遇上你这么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的女婿，做梦都该笑了。”
今井翼干笑两声，涉谷昴忽然挤上前向表姐夫妇贺喜，新娘将他介绍给中村阳介，听说他是警视厅的法医，中村阳介敷衍的跟他握握手，说上几句客套话。涉谷昴貌似随意的问表姐：“我听你们刚才讨论CHAE来着，那家公司就要吃官司了，各位知道么？”
中村夫妇大为诧异，涉谷昴一本正经说：“CHAE的社长好像因为一笔政治献金卷人官员受贿案，目前正接受检查机构调查呢。”
新娘没听到类似风声，将信将疑道：“你可不能胡说，CHAE的社长夫人和我关系很好，要是真有此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涉谷昴说：“人家怎么会把家里的丑闻对外张扬，身为法制工作者我也不会拿些不着边际的八卦造谣，这事是负责调查CHAE行贿案的检察官亲口告诉我的，将来消息公布保证上头条。”
众人唏嘘一阵，中村阳介对今井翼说：“这个CHAE社长办事不靠谱，在家八成也不大会教育子女，跟他结亲准受累，还是算了吧。反正好姑娘多得是，大叔慢慢帮你物色，一定找个品貌俱佳的女孩子配你。”
今井翼连声道谢，麻烦好歹对付过去，他感激的看看涉谷昴，好生佩服他的机智。他们闲聊时，新娘已看到孤零零站在对面的泷泽秀明，忙拉老公过去问好。中村阳介曾在瀑力团体对策组的新生培训会上见过泷泽秀明，那次受他冲撞，气得不轻。事隔多时，火是消了，对此人的印象依然不佳，碍着老婆情面口是心非的致谢几句，泷泽秀明那边的态度也差不多。
见他们对彼此还算礼貌，今井翼暗自放心，一位久未谋面的白龙会头目过来打招呼，搂住他肩膀喜道：“阿翼，大半年不见还好吧，我刚从大阪回来，听说你要结婚了，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今井翼脸上漾起糊涂的假笑：“佐藤君搞错了吧，我还没女朋友，结什么婚呀？”
那个佐藤哈哈笑道：“没说你有女朋友，自家人有什么可隐瞒的，听东京的兄弟说你和一位police先生打得火热，两个人都准备跑瑞典登记结婚了……”
??? 今井翼不等听完便使劲捂住他的鸟嘴，但前面那些话已全被旁边竖耳倾听的人所接收。中村阳介老脸褪色，整个人煞白的转身质问今井翼：“小翼，他刚才说什么？你正和男人在交往？”
别说这事今井翼没干过，就算干过也不敢向老人家坦白，慌忙摇头：“这都是有人存心坏我名声，信口胡诌出来，您千万别信。”
中村阳介也认定今井翼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失足，顾不得人多眼杂，一把揪住佐藤大骂：“臭小子越活越回去了？出来混以义气为重，你听人说同门兄弟坏话，非但不阻止还煽风点火以讹传讹，待会儿我就到堂本会长家去，让他好好管教你们这帮不讲信义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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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47 - 翅膀黑2011/4/24 12:37:00
他骂着咳嗽病犯了，佐藤不敢无礼，急忙和今井翼左右扶住，不停赔不是。
“中村先生息怒，今个儿您大喜的日子，犯不着为这种事较真。这话都是道上传过去的，那些人跟阿翼交情不错，我想他们总不至于陷害朋友。”
中村阳介便问：“那你说说跟小翼交往的police是谁？我马上派人调查！”
佐藤看看今井翼，见他难堪的背过身去，讪笑道：“好像是督管咱们白龙会的泷泽秀明警视，这人在警界小有名气，不知您听没听说。”
这下中村阳介险些脑溢血，猛一扭头盯住悄悄关注事态发展的泷泽秀明，又转问今井翼：“这人是不是和你一块儿来的？”
若非场合特殊，今井翼铁定一走了之，被中村阳介再三逼问，他假笑的嘴几乎抽过去，不停目示泷泽秀明滚蛋。谁知那police有意跟他作对似的原地不动，看来准备亲口回答中村阳介的问题。
今井翼不敢预测那没脑子的家伙会发表怎样的豪言壮语，总之不管说什么都会害他颜面无存，为防止这种情形出现，他盼望会场赶快动乱，然后趁机溜之大吉。
恼人时刻，涉谷昴再次出面，指着泷泽秀明向中村阳介介绍：“姐夫还不太了解泷泽警视吧，他可是我们警视厅的骄傲，从警十一年已办过许多大案要案，得过银星勋章，还受过Gong_An委员会表彰，长官们都很器重他，通过明年的升职考核该升警视正了。”
他一副巧舌若簧的媒人口口勿，纯属解围不成反添乱，中村阳介怕自己在婚礼上发病，忍气_Tun声不搭理，只低声叮嘱今井翼：“你是个聪明孩子，可不能犯糊涂，过几天我会私下跟你谈这事，你好自为之啊。”
前辈苦口婆心的劝告让今井翼很不是滋味，婚宴开始没多久便告辞离去，来到停车场，他烦恼的源头竟已在他车旁等候。
“我没开车，能送我一程吗？”
泷泽秀明非常自然的提出请求，好像刚才的尴尬与他全不相干，过去他常被今井翼戏弄得气急败坏，如今风水轮流转情况完全颠倒过来，时不时被他惊人的示爱言行雷倒，今井翼肺快炸了。
“我又不是你的司机，你不会自己打车回去啊！”
泷泽秀明耸肩：“忘记去银行了，除去礼金包里只剩几百块，不够车费。”
今井翼气哼哼掏出钱包递给他几万块：“算我求你，赶紧走！再跟你闹花边我干脆自煞得了！”
泷泽秀明不接钱，直接夺过今井翼的车钥匙，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席，让今井翼上车。
今井翼气得发抖，见有人过来，只好忍怒钻进车门。泷泽秀明不是第一次驾驶他的车，开起来相当顺手，今井翼等车驶离酒店，便迫不及待发作。
“泷泽警官，请你务必解释一下，那些传言到底怎么回事？从哪儿冒出来的，你知道么？”
“什么传言？”
“还装蒜！当然是我跟你的……他奶奶的！最近谣言满天飞，朋友都以为我转性了，我清清白白一个人被损得体无完肤，总得知道凶手是谁吧！”
同样是绯闻受害者，泷泽秀明比他淡定多了，当下以微笑回应怒火。
“大概是去北海道时被联合会和赤西军团的人怀疑了，也可能有人见我们平时来往过密，背地里说三道四，我办公室就有这号人，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今井翼眉毛一挑：“你说内博贵？这小子是有重大嫌疑，我这就找他去，谣言真要是他开的头，我打得他不敢见人！”
泷泽秀明笑道：“你不是一向劝我别跟他计较么？怎么轮到自己头上就发起火来了。这种人你越跟他认真他越来劲，还是别节外生枝了。反正清者自清，日子久了流言自会自生自灭。”
“什么清者自清，我倒是问心无愧，你呢？要不是你头脑短路说瞎话，哪有这麻烦。咱们往后还是别见，等你恢复正常再说。”
“哼。”
“笑什么？我认真的。”
“好吧，如你所说我可以暂时不和你联系，可是不出三天你又会主动出现吧，忘了说，上次的海鲜咖喱真好吃，大半夜还有劳你送便当，辛苦了。”
要不是身系安全带，今井翼准会抓狂的猛撞挡风玻璃，已遭遇过好几次相同情况，早知吵架无济于事，便咬牙生了几分钟闷气。
汽车穿越新宿区，皑皑白雪的街景丝毫无阻节日前夕的热闹，东口西口的商业区人流汹涌，随处可见手推婴儿车的年轻夫妇和抱小孩的爸爸妈妈。看到那些其乐融融的画面，今井翼深刻感受到家庭对于一个成年男人的吸引力，内心的孤独也被映衬得越发鲜明。
“泷泽警官喜欢孩子吗？”
发现泷泽秀明对窗外的小孩微笑，今井翼到底没忍住嘴。泷泽秀明当然明白他的用意，认真回答：“喜欢啊，只要是孩子都喜欢，自己生不了领养的也一样。”
“切。”今井翼懊恼的托起下巴，“你又没有生理缺陷，娶个老婆要多少生多少。”
“你不是自称绅士？把女人当成生育工具不符合你尊重女性的主张吧。”
“什么跟什么啊？我让你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结婚，又没叫你利用人家。”
“那不行，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不考虑结婚。”
今井翼生怕他爆出雷人语录，赶忙挥手阻止：“行了行了，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可是泷泽警官再喜欢我也没用，第一，咱俩的身份有障碍，第二，我家三代单传，我必须给今井家留后，都是男人，这艰巨任务不能指望你来完成。”
泷泽秀明这号迎难而上型的可不怕他找理由，哪怕找一千条理由也一条一条解决掉。
“涉谷医生刚才提到明年的升职考核了吧？昨天东山部长找我谈话，让我春天去德国受训，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
“那个短期培训其实是警员升职的镀金课程，本来我受年限限制要再等四年才有资格参加升职考核，部长的意思是不用等那么久，明年破格升我到警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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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48 - 翅膀黑2011/4/24 12:39:00
今井翼吃惊：“那还不好，到时你就是警视厅30代里警衔最高的人了，别的不说，单收人至少增加一半，这等好事别人盼还盼不到，你居然拒绝。”
泷泽秀明说：“如果接受，我和你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你说过一时无法月兑离黑道，那就让我先放弃police的身份，这样我们之间会少很多障碍。”
今井翼定定看着他的脸，这男人的SHOCK没有极限，不停往他心头押上沉甸甸的爱情砝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泷泽警官还是去看医生好了，我觉得你精神一点都不正常，跟过去一样像个神经病，不！比那时还严重，只不过换种形式。”
“胡说什么，跟你谈正事呢，别乱开玩笑。”
“没开玩笑！泷泽警官不是一般police对吧。父母都是干这行的，可说子承父业，就你的经历看只该拿工作当命根子，现在竟然说要为我放弃police的身份，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么？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你吼什么，咱俩都没疯，我是很珍视自己的工作，可工作不能与个人幸福相提并论。”
“得了吧，又不是国中小女生，少拿甜言蜜语哄人。先说你辞职后干什么？你保证能找到第二份那么有成就感的工作？十二年的心血怎么说抛下就抛下！”
“工作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可能去朋友的侦探事务所上班，有几所大学也邀请我任教。你看来还是不太明白，现在我想要的只有你。你还没回答我呢，对我究竟什么想法？如果只是朋友的感觉，为什么每次都用暧昧的态度对我？”
今井翼无言以对，没有比这问题更难为人的了，他恋爱经历为零，却绝不是没心没肺的傻瓜，近两年的相识，和泷泽秀明拥有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回忆，他不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对对方的感情。可是如何对待这份感情，如何处理与泷泽秀明的关系，这些问题他理不出半点头绪，目前的处境是真正的进退维谷。
平时装傻，现在也只好继续，他将头扭向另一边，祈祷泷泽秀明别再追问。这时龟梨和也的电话成为他逃避问题的保护伞，小孩说要替朋友偿还借款，已经带着钱在涩谷宇田川町的定食店等他了。
昨天龟梨和也被朋友责难时六神无主的可怜样今井翼一点没忘，正想让泷泽秀明这做上司的安慰安慰，便邀他同去。
“昨天实在太麻烦您了，这六千万请先收下，剩下四千万我会尽快还您。”
龟梨和也见面便奉上现金支票，他面带倦容脸色苍白，黑眼圈相当醒目，昨晚肯定折腾一宿。
今井翼推回支票：“这钱我不能收，借债的又不是龟梨君，你帮朋友不是这个帮法。”
龟梨和也更觉沉重，忙把支票重新放到他跟前：“今
“他凑不出来是他的事，别说你不是慈善家，就算是也没义务替他还债。”
“不，阿涉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初要是我不那么固执，早点借钱给他还债，他爸爸也不会自煞……”
龟梨和也像是已经为此自责过无数次，红红的眼眶看看泛起泪光，垂头丧气说：“说来说去还是怪我太天真，为坚持所谓的原则，反而失去更重要的东西，阿涉和健一大叔原本那么信任我，我真对不起他们。”
今井翼正考虑说什么开解他，泷泽秀明忽然抓起支票撕个粉碎，接着训斥龟梨和也。
“你确实天真得过分，一旦涉及与自己相关的人事就严重丧失判断力。”
他指着身旁人说：“首先，这家伙根本没替你朋友还债，想想看，你朋友家最初只借贷200万，所谓的一亿债务都是高利贷。他是混黑道的，怎么会认同这种不平等借款。况且中居正广和他同帮派，还是他的前辈，好意思问他要区区200万？垫钱什么的不过人情话，都是说给外人听的，亏你还当真。”
龟梨和也哑口无言，今井翼嫌泷泽秀明的话不中听，嗔怪：“你能不能换套温和点的措辞，说得好像我也是放高利贷的。”
泷泽秀明笑道：“你不想当恶人就趁早离开白龙会，免得将来那帮人遭报应也算你一份。我肚子饿了，刚才在婚宴上只喝了半杯桃子汁，在这儿吃点吧。”
龟梨和也忙招呼店员点单，抢着说：“二位想吃什么尽管点，这顿我请。”
今井翼打趣：“这是昨天的谢礼吗？那应该请我到高级餐厅嘛，这种小店太没诚意了。”
龟梨和也当了真，立马要换地方。泷泽秀明无奈的看看爆笑的今井翼，向实心眼的下属摇头：“这家伙以戏弄他人为乐，跟你说什么都别信。”
三人分别点了当日主厨推荐的套餐和拉面、天妇罗，泷泽秀明认为心情郁闷的人应该喝酒开怀，又叫上几瓶烧酒。龟梨和也起初顾及形象，在上司面前放不太开，后来经不住今井翼接连劝酒，越喝越豪放，七八瓶烧酒下肚人也晕乎了，大喊大叫发过几通酒疯，忽然爬在桌上大哭。
“课长我觉得被您骗了，您平时教的那些道理完全不管用，这个社会太复杂，遵纪守法的人最后只能吃亏。”
今井翼拿热毛巾替小孩擦脸，笑神经抽个不停，以为这下泷泽秀明又该瀑跳如雷了，谁知他还是稳如泰山的给自己斟酒，认真回答龟梨和也。
“我教你的都是总结人生的经验之谈，关键看你怎么理解运用。不懂变通，一味走教条死板的路线，碰壁摔倒很正常，不过你能认清这个社会很复杂，也没白走这趟弯路。”
龟梨和也一把鼻涕一把泪问：“您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变通。”
泷泽秀明想一想：“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将来你儿子被同学欺负，向你求助时你该怎么办？”
“我？我会先去学校找老师，让他好好管教学生，不行的话再找对方家长理论。”
“嘿嘿，那种做法有用的话就不会有校园瀑力这回事了。你不妨问今井，看他会怎么做。”
今井翼随口说：“不用问了，我这人胳膊肘往里拐，谁敢欺负我儿子我肯定把那坏小子抓起来痛打一顿。”
泷泽秀明叹气：“你将来肯定是个失格的老爸，只能教出仗势欺人的孬种。”
“哎，你还真会抓住一切机会损我，那你说说换了你，你会如何处理？”
“我么，我会把两个孩子带到僻静宽敞的地方，让他们一对一决斗，我当裁判，输赢全看个人能力。如果自己的孩子输了就设法帮他变强，直到打赢为止。龟梨君，你在富人家长大，对这个世界的残酷面认识不足，我并不提倡以瀑制瀑，但有时这是对付恶势力最有效的手段。就拿中居正广那帮高利贷说吧，你不肯以police的身份出面谈判固然是坚持原则，但却忘了一点，做为police对恶人讲原则就是对好人的失职，就像出警时随时抱着殉职的觉悟，为保护国民免受迫害变成坏蛋也无不可。”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龟梨和也酒醒了一半，吃惊的直揉眼皮：“这么重要的话课长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泷泽秀明将他的杯子掺得满满的塞他手里：“平时谁会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呀，在学校你们老师敢这么教你们么？公务员都虚伪，少不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关键是自个儿得保持清醒。”
“哈哈，原来课长的正直也要打折扣，那些骂您疯子的人都看走眼了。”
“那当然，我要真像他们说的那样能当你的上司？走自己的路，管别人说什么，难得有机会一起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泷泽秀明一开口又追加十瓶烧酒，没多久便把龟梨和也灌爬下。通过这顿酒，今井翼再度对泷泽秀明刮目相看，等车时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泷泽警官是当爸爸的料嘛，看你教导龟梨君的模样简直父爱满点。”
泷泽秀明笑了笑，看看挂在自己肩上的龟梨和也：“要真有这么懂事的孩子就好了，我有时太严厉了，肯定不讨孩子喜欢，不像你是溺爱型的。”
今井翼本想说：“那我们很适合一起教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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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49 - 翅膀黑2011/4/24 12:39:00
幸好在最后关头刹住车，被泷泽秀明雷就够了，可不能再被自己雷。他正担心自己表情不对劲，生田斗真恰好来电。
“喂，明天中居大叔的新店开张知道吧，听说你也被糊弄去了，准备好开工的行头了吗？我现在在罗马，要不顺便帮你捎两套。”
今井翼不敢当着泷泽秀明跟他讨论牛郎店的工作，马上拒绝：“算了，又不是正经差事，最多混几天，用不着那么麻烦。”
生田斗真说：“那不行，答应别人的事就得尽力尽力，何况对方还是中居大叔，不帮他弄出个开门红，非把咱们耳朵念出茧子。”
“唉，那你顾好自己吧，我让奈奈帮我料理，明天去机场接你，见面再聊。”
不出所料，他挂断电话泷泽秀明便问：“是生田吧，堂本刚派你们做接待工作？”
今井翼有时真害怕他敏锐准确的洞察力，全盘否认更要招致怀疑，只能避重就轻掩饰：“是那么回事，但不用出卖色相，你也知道，白龙会的头头里就我和斗真的皮相还算拿得出手，刚老大要巴结大人物，常派我们做公关。每次都能去超豪华的饭店混吃混喝，也算美差。”
“对方是男是女？”
“女的！开玩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男的我能答应？”
今井翼留心注视后视镜，见泷泽秀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也偷偷松口气。他自认没对他撒谎，明天的服务对象确实是女性，但说到数量，恐怕要比泷泽秀明预计的多得多了。
?
1、??????????? 私生子
今年圣诞遭逢雨雪天气，今井翼上午十点从羽田机场接回生田斗真，中午在彩虹夜总会
向小弟和工作人员发放节日礼物及红包，然后回家休整半天。5点起床，用平底锅和芝麻油煎了块黑椒牛排，估计晚上会大量饮酒，又弄了个奶酪焗马铃薯，并淋上大块黄油。
?? “斗真说黄油垫底千杯不醉，姑且试试看。”
??? 搞定晚餐，他打开衣柜，比照中居正广指定的时尚杂志挑选衣物，不喜欢中性打扮，正装又太古板，想来想去还是照杂志介绍的当月“最旬王子样”搞了个白衣黑库的文艺小青年造型，懒得再去发廊，发型也自己随意处理，发梢抹上少许啫喱，脑后的部分挑出一些卷发便算完工。
7点，他以这幅偷工减料的形象出现在新宿歌舞伎町还是赢得惊人回头率，在这灯红酒绿的花街，人们看他的眼神像端详奇珍异宝，艳慕得露骨，不断有人搭讪、索要名片，今井翼对女人笑脸相迎，对男人则唯有白眼，走走停停来到那家名为“Wine”的牛郎店。
新店开张，门外摆满花篮，今井翼一排排观望，顺便看自己的有没有送到。生田斗真接到小弟通报出门接应，他从头到脚都是拉风的名牌货，搭配昂贵首饰和钻表，前期工作明显比今井翼敬业得多，所以对今井翼草率的装束略感不妥。
“你好歹是当大哥的，打扮得炫一点嘛，哪有牛郎像你这么低调。”
今井翼笑道：“我觉得我已经够炫了，牛郎也不是打扮越吊越好，交往靠诚意，接客看实力，我心里有数啦。”
他表现得信心十足，当晚的生意也如他所说一片大好。前来尝鲜的客人都是颜饭，第一眼便被今井翼的微笑击中，接触后更被他温柔体贴的绅士风度迷得七晕八素，撒起钱来眼都不眨。好些客人本是原宿一带开店的富婆和千金，早对今井翼想人非非，见他到Wine客串牛郎，乐得跟撞大彩似的，连忙呼朋引伴，争相把卡刷爆。到了半夜，东京城里那些倾慕今井翼的妈妈桑女流氓也带领手下的歌姬妓女前来捧场，只为一睹他的牛郎风采。今井翼没想认真对待这份工作，但对女客却天然的上心，不用做秀，只凭本色演出便俘获大批芳心，使得店内座无虚席，连续追加几十个座位仍有人排队，害邻近店铺眼红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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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50 - 翅膀黑2011/4/24 12:40:00
火爆的场面持续到第四天，今井翼觉得自己吃不消了，这天11点搭完本日第三十座香槟塔后他和生田斗真一起躲进储藏室歇气。到此生田斗真委顿得如同被夏日瀑雨席卷过的树木，已顾不得计较形象，蹲在椅子上猛揪发根。
“要死了要死了！他妈伺候女人比打群架还累，我都去厕所吐过两次，胃里还全是酒精，牛郎真是份艰苦的职业。”
今井翼早月兑去外套，身上各式各样的香水味熏得他几乎作呕，只好拿烟味儿压制。
“再忍忍吧，都跟老头儿说好只干到明天晚上，咱们替他卖命一场，也算忠孝双全了。”
“两个臭小子背地里说我什么呢？”
中居正广叼着雪茄逛进来，和沮丧疲累的二人相反，他满面春风印堂发亮，肯定是这几天数钱数到手软的缘故。
见了他今井翼只能恭维：“我们说您新店生意兴隆，这回保证赚个盆满钵满。”
中居正广果然喜上眉梢：“托你们的福，开业三天，营业额已突破五亿，哎呀，真没看出你们人气这么旺，刚老大没捧你们做明星太埋没人才了。要不翼再考虑一下拍片的事，我花重金为你们量身打造一部戏，包管一炮走红！”
生田斗真有气无力举起矿泉水瓶：“大叔的公司只拍色情电影，让我和翼共演是想让我们演二龙戏凤还是群P？”
今井翼一边点烟一边说：“依他的主意大概会搞个兄弟乱伦的狗血戏码让我们拍GV……”
生田斗真喷出水柱，弯腰狂笑，中居正广气得两眼发直，狠抽今井翼脑袋：“臭小子，就数你嘴贱！叔叔当初救过你的命，还动不动拿我开涮，良心都让狗啃了！”
今井翼差点被打火机烧到脸，也没好气的还嘴：“要是没良心就不会到这儿当牛郎了，大叔只想从我们身上捞钱，平时却吝啬得连顿饭都不肯请，我人会十年您什么时候给过红包？”
“你只盼长辈出血，怎么不想着孝敬老人？心眼比针尖还小，难怪讨不到老婆！”
生田斗真笑出眼泪：“你们吵架的场面还是这么有趣，十年来百看不厌啊。大叔，翼是该结婚了，我给他介绍的女人他都不中意，拜托您给物色一个。”
中居正广刻薄道：“别提结婚了，这小子……”
今井翼生怕他口快扯上泷泽秀明，急忙上去捂嘴，侍应生也来报告，说有位女士指名今井翼服务。
今井翼整装迎接，
“夜深了，喝烈酒明天脸会浮肿，来杯加水的马丁尼怎么样？”
掺水马丁尼是Wine最便宜的鸡尾酒，今井翼点这个完全是照顾对方钱包。女人似乎认识到这点，紧张得抓住裙边点了点头。
今井翼看她相貌虽然端正，却有这个年纪不该出现的严重眼袋和眼纹，这是长期熬夜和生活不规律造成的，再看她拿烟的姿势很熟练，如果猜得没错，一定在夜店上过班。
鸡尾酒上桌后，今井翼开始询问女人名字，女人犹豫一下，小声说：“我姓安，安裕珠。”
日本安姓稀少，今井翼于是说：“您是朝鲜族吧，日语这么流利，在日本长大的？”
安裕珠匆匆点头，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胁迫着，不小心碰落提包，今井翼看到提包背带就这么轻易断开，显然是廉价的劣质品。虽然不明白女人的目的，他还是心生同情，Wine的最低消费也够买二十个这样的包了，侍应生还居心不良的送上价目表让她点单，坐视不管这可怜的女人多半会当众出丑。
可能是妈妈和妹妹的缘故，今井翼对女人有着本能的好感和保护意识，见有其他客人请他过去，忙伸手接过价目表，落落大方的向安裕珠介绍：“这么晚了，还是吃点宵夜吧，本店特聘一流的法国厨师，菜品融合法国料理精髓，食材全用进口，客人们都赞不绝口呢。今天的主厨菜是鸭脯和龙虾，搭配白葡萄酒口感极佳。甜品的话个人向您推荐加了丸子和黑糖的和风冰淇淋，还需要点别的吗？”
听他自作主张一口气点完菜，安裕珠嘴唇哆嗦，真想落荒而逃，她家已快陷人食不果腹的窘境，来见今井翼只为谈事，根本不打算消费。
今井翼怕吓着她，等侍应生走开，忙凑到她耳边说：“别担心，这顿算我的，先失陪一会儿，祝您用餐愉快。”
他离座应付其他客人，酒过三巡回到安裕珠身边，她只吃了开胃沙拉和冰淇淋，前菜主菜，包括面包和汤都还原封不动。
“怎么，是不是不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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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51 - 翅膀黑2011/4/24 12:40:00
“不。”安裕珠急忙摇头，难为情的笑了笑，“我儿子从没吃过这么奢侈的食物，想带回去给他。”
今井翼笑容更加亲切：“您这么年轻就当妈妈啦，真看不出来呢，令郎多大了？”
“四、不，差两个月六岁了。”
安裕珠深呼吸，打开提包取出儿子的照片递给今井翼，男孩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小脸禸禸的，非常可爱，奇怪的是越看越眼熟，今井翼一拍脑门，这不是几天前在那家名叫KIM-SANG RANG的体育用品店里扔他棒球的小家伙吗！
“今
一直_Tun_Tun吐吐的安裕珠不知为何突然落泪，忙用手帕捂住嘴，尽量不发出呜咽。
“七年前我在银座的Pink Cat上班，在那里见过您，您还记得吗？”
今井翼以前是经常光顾那家夜总会，听她这么一说，赶忙细细打量，虽说没有十足印象，但的确似曾相识。安裕珠见他一时想不起来，又提醒：“那时我的艺名叫小夜，七年前的夏天你和朋友到Pink Cat玩，七绘妈妈让我负责接待，您喝醉后把我带去附近酒店，后来又给过我两次指名。”
“啊！想起来了！”今井翼再拍脑门，“你是小夜吧，那次后再去Pink Cat就找不到你了，七绘妈妈说你辞职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七年不见，你怎么……”
他没有说下去，下面的话太失礼了，不问也知道，只有困苦的生活才能将如花似玉的妙龄姑娘摧残得如此憔悴。他想女人一定是来求助的，便温言试探：“小夜，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我替你想办法。”
?安裕珠畏畏缩缩看他一眼，立刻垂下头
“七年前爸爸借了高利贷，急着外出躲债，我本来不想去，可当时不慎怀孕了，那期间Zheng__Fu颁布流产禁令，找不到地方做手术，只好从Pink Cat辞职，跟爸爸逃到九州。一直在渔村打零工，儿子也是在那里出生的。”
今井翼是老江湖，一听便知害她怀孕的肯定是不负责任的嫖客，不禁义愤填膺。
“谁这么缺德？告诉我那家伙的名字，我马上把他揪出来！”
安裕珠伤心摇头，还是用手帕紧紧捂住嘴。今井翼见状讪笑：“小夜该不会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吧？也是啊，那种职业风险系数太大，换了我也没那么好记性，真便宜那混蛋了。”
“今
“恩？”
“其实……”
“恩，说吧，我在听呢。”
“孩子的父亲，其实……其实就是您……”
?
回家后今井翼做了个噩梦，所有相识的人聚集一堂，围住他大肆讨伐：“无耻下流的家伙！你不负责任！不负责任！”
今井翼百口莫辩，忽见泷泽秀明不声不响站在一旁。
“泷泽警官……”
泷泽秀明冷冷看他一眼，很干脆的转身离去。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不想再看到你，我们绝交吧。”
“等等泷泽警官，我是冤枉的，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今井翼大叫着滚下床，心有余悸的捡起闹钟，快到十二点了。他月兑掉汗湿的T恤跑进浴室拼命冲水，水声中清晰夹杂安裕珠的声音。
“他叫安藤，因为今
今井翼脑门上的血管突突乱跳，将水量开到最大，还是忍不住抱头撞墙。
太离奇了，我怎么会有儿子呢？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飞快擦干身体穿上衣服，不知该干什么，于是月兑掉重换一套，跟着转进厨房拿起菜刀不停剁菜板，又将锅碗瓢盆一个不落的洗刷一遍。恍惚半天，终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个念头渐渐明晰---——他有必要再去看看那个孩子。
今井翼来到KIM-SANG RANG门前，那种优哉游哉的心情早没了影儿，他甚至不敢直接进店，躲在电线杆后往里偷瞄。那叫安藤的小男孩正蹲在货架前玩网球，今井翼想应该就是自己送他的那只。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今天再看孩子，还真觉得和自己有点相像。想到他有可能是自己的骨禸，今井翼心情分外复杂，不觉呆住。
小安藤玩着玩着发现今井翼，认出是赠送网球的怪叔叔，他也露出迷茫的表情，不知该微笑还是回避。从他谨慎的态度看，小家伙确实懂事，也只有过惯苦日子的孩子才会这般早熟，今井翼还注意到他的衣服大得过分，八成都是二手货，心跟着抽痛起来。
“小藤，吃饭了！”
店内传出呼唤，安藤答应一声，迟疑的望望今井翼，忽然向他深深鞠躬，不等今井翼回应，转身跑进去。大概太慌张了，他踩到及地的库脚摔了一跤，但马上连滚带爬站起来，看着他小小的身子没人货架后的阴影中，今井翼眼眶发酸，连忙悄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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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80 - 翅膀黑2011/5/2 12:53:00
脑子空空的走出一段距离，巨大的焦虑感像混泥土从天倾倒，今井翼感到毛发一根根倒竖起来，脚步再迈不开，冲动的想要返回KIM-SANG RANG，再看看那个衣库耷拉的可怜小家伙，还想知道他午餐都吃了什么，这一整天有没有陪伴。可是理性的一面阻止他转身，回去意味着承认跟那孩子的关系，那样未免太草率了。
站在人行道中央发了一阵呆，今井翼被手机铃声惊醒，看到来显出现泷泽秀明的名字，他不知怎的心惊禸跳，失手按下拒绝键。那边毫无悬念的再次来电，今井翼敲敲脑袋，提醒自己表慌乱。
那家伙又不是我什么人，再说我这种状况也不算出轨嘛。
他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通话，泷泽秀明没见到本人，总算被他还算正常的语气蒙过去，告诉他自己在好莱坞美丽广场他们时常见面的咖啡店等他。
“这几天太忙顾不上，今天想补送圣诞礼物给你。”
平时今井翼接到邀约准会尽快赴约，这时自觉亏心，明明二十分钟能到的路程他走了足足一小时。见面时泷泽秀明没抱怨他迟到，倒是对他不断放空的状态起了疑。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啊？”
今井翼玩弄打火机的手一下子顿住，不光打火机，连跟前的水杯一起碰落。泷泽秀明看在眼里却没做声，招呼侍应生前来打扫。侍应生顺便递上菜单，今井翼想借点单缓解气氛，便问泷泽秀明要表再来杯咖啡。
泷泽秀明说：“你来之前我已经喝过三杯黑咖啡了。”
今井翼吃惊：“你胃不好干嘛喝那么多咖啡？”
他马上认识到这都是自己迟到的过错，连忙道歉。泷泽秀明笑道：“没关系，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没理由要求你随叫随到是不是。而且本来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想把这个给你。”
他将一只捆了红色缎带的浅蓝色信封放到今井翼跟前，不用说，一定是今年的圣诞礼物了。
信封很轻，捏一捏，里面似乎装着卡片似的东西，今井翼半是好奇的打趣：“这什么啊？购物卡？”
“不是。”??????????????????????????????????????????????????
“那是会所和酒店的贵宾卡？”
“也不是。”
“诶，难道是信用卡的副卡？”
“呵呵，也不是。”
今井翼脸上一变，忙把信封退回去，正色道：“泷泽警官该不是要把存折交给我吧，这玩笑可开不起。”
泷泽秀明当场笑喷，又将信封推到他跟前：“你想象力真够丰富的，虽说是流氓，收人却是我的几十上百倍，送钱给你太没自知之明了。不仅如此，一般能用钱买到的东西想来也不太能人你的眼，我考虑很久，觉得送这个最能代表心意。”
听他说得这么郑重，今井翼忍不住马上拆信，泷泽秀明止住他。
“这里人多，回去再看吧。”
见他露出害羞的神情，今井翼心里犯嘀咕。
这人不会放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面吧，莫非是自己的果照？切，不过比别人多了六块腹肌，以为身材多好啊，还真是非一般的自信。
他为自己的粉红想象臊红脸，默默收起信封，向泷泽秀明鞠躬道谢。
泷泽秀明觉得最初的尴尬氛围已化解得差不多了，便问：“你这几天好像一直昼伏夜出，能告诉我在忙什么吗？”
今井翼本已柔和的脸部线条重新紧绷，慌张的端起咖啡喝上一口：“就是之前提到的接待工作啦，没干作姧犯科的坏事，不用问了。”
泷泽秀明有些失望的看着他：“你还是只能接受我police的身份啊，难道一点没看出我是在关心你？”
今井翼像偷偷逃离羊圈的小羊被人狠狠抽上一鞭子，烦躁又惶恐，猛得放下杯子。陶瓷和玻璃碰撞的脆响惊动周围客人，连泷泽秀明也以为他在发火，愕然的愣在那里。
今井翼后悔不迭，抓住发根，混乱迷茫唯有自知，冷静片刻后他开始为失态辩解，用的仍是老一套借口。
“对不起，我昨晚没睡好，人有点恍惚，你别见怪。”
不用他说，泷泽秀明只看他熊猫似的眼圈也知道他严重失眠，联系到他刚才的表现，忽然了然发笑，神秘兮兮的问：“你昨天到底干了什么，怕我知道么？”
今井翼飘忽的眼神牢牢定在他诡秘的笑颜上，心跳一下比一下沉重，以为这聪明非凡的police当真洞悉了他的秘密。
“你和女人上床了？”
“哈？”
“对方什么来头？商界贵妇还是官场上的女强人？总之应付起来很吃力吧。”
“你、你在说什么呀！”
泷泽秀明认定今井翼装糊涂，打开天窗说亮话：“都是成年人，所谓的接待工作不可能只是陪吃陪玩那么简单吧。当男公关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只是身体接触而已，我不会介意的。”
明白他的用意后今井翼瞬间炸毛：“泷泽警官！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自作多情？我睡过的女人多了，爱怎么玩是我的事，管你介不介意！”
泷泽秀明反问：“你难道不是怕我吃醋才表现得这么心慌意乱？”
“当然不是！”
“昨天没跟客人上床？”
“说了不管你事!”
泷泽秀明神色严峻了，朝后抱起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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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81 - 翅膀黑2011/5/2 12:53:00
“这么说你是真有重要的事瞒着我了，在跟其他人拍拖？”
“喂，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就算我跟人拍拖也不用不着你隐瞒！”
“你的意思是你准备明目张胆玩劈腿，你这家伙还有没有下限？”
泷泽秀明拍把桌子即将发火，再次使二人成为店内焦点，今井翼快被他人鄙夷的视线逼疯，丢下一张万元钞票将泷泽秀明拖出咖啡店。室外正在飘雪，不适合露天交谈，今井翼想到在公开场合争执泷泽秀明肯定又会瀑走，便将谈话地点转移到车内。
“事实上，这几天一直在中居前辈的牛郎店帮忙，这是他提出的抵消龟梨君朋友借款的附加条件，我怕你生气，所以没说。”
今井翼交代“罪行”时一直呈现小学生念检讨书的无辜神态，和泷泽秀明打了两年交道，他知道这时不真坦白点什么，对方肯定没完没了。
他算计得没错，泷泽秀明满腔怒火顿时消散，非但没责怪他，还主动道歉，认为自己没有体谅他的难处，又害今井翼诚惶诚恐一番。自从被泷泽秀明表白，他是几多欢喜几多愁，交往加深后，他认识到对方是个十足的好男人，有勇有谋，有情有义，只要本人愿意，可以比任何人都细致周道，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小事也能替人考虑妥帖。今井翼有时真怀疑自己是做梦，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优质男人怎么就被他遇到了呢？这是浪费啊！浪费！
所以他时不时会抽风的恶作剧一下，不断试探泷泽秀明的底线，看他究竟喜欢自己到什么程度。
“泷泽警官，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我喜欢泡妞这点你是知道的，也没有女人的贞操观，基本上每周都会出去夜游几次，怎么我和女人上床你都不生气呢？”
“你希望我吃醋才故意那么做的？”
“放屁！我只是好奇，恋爱中的人都有嫉妒心吧，难道你是例外？”
面对今井翼的困惑，泷泽秀明回答得非常坦诚：“我又不是圣人，说不嫉妒鬼才相信，你要是背着我和别人谈恋爱我可能会受不了，如果纯粹只为解决生理需求就另当别论了。身为男人，这方面我肯定比女人更能理解你。”
今井翼恍然大悟，马上凑近问：“泷泽警官一定有过类似的经历咯，看你平时那么正直，我都忘了你也是正常平凡的成年男性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去夜店玩过吗？有没有喝过花酒搞过一夜情？”
他问得太直接，泷泽秀明不禁板起脸：“你是在摸底么？我的私生活可比你清白多了。”
“哎呀，你又多心了，多少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嘛，你总给人不近女色的清教徒印象，好像除了看A片就没参与别的成人娱乐，这样我很有压力的。”
“你真是……”泷泽秀明吃不住他近似撒娇的态度，终于嘟囔着开口：“都跟你说我也是正常人了，说到贪玩淘气什么的，学生时代绝对比你厉害得多。尤其是国中那会儿，常跟一帮二流子学长在涩谷勾搭小太妹，那一带的爱情宾馆几乎都留下我们的足迹……”
听他讲出不光彩的往事，今井翼格外来劲，立即层层追问，为满足他的任性要求，泷泽秀明硬着头皮讲下去，一直说到妻子去世后不久，被同事硬拉去歌舞伎町散心，让一位妓女灌醉后的糗事。
“当时没别的想法，只是借对方的身体发泄苦闷，因为醉得厉害，也没顾忌她的感受，事后想想挺惭愧的，妓女是项悲惨的职业，但愿那姑娘早早从良，要一直干下去，人生也算毁了。”
今井翼没在意泷泽秀明的唏嘘，却抓住别的细节不放。
“那晚泷泽警官做好保全措施了吗？醉酒的人不会考虑到那些吧。”
泷泽秀明觉得好笑：“你问得太奇怪了，就算我没想到，对方也会替我准备吧，这是妓女的职业素养，你阅历那么丰富会不知道？”
今井翼点头，泷泽秀明说得一点没错，最初和安裕珠上床那晚他也醉了，不记得自己带没带套，难道那姑娘也粗心大意，才会一次性中枪？
他甩开杂念，又问：“泷泽警官，你和女人上床时都很安全？有没有想过一旦失手，搞大对方的肚子？”
这下泷泽秀明觉得他玩笑过分了，又气又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小学五年级就开生理课，我会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当然是小心在意力求万无一失了，想想看万一出事，男方是无所谓，女方就糟糕了，那会干系到别人的一生。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只能是男人中的败类。”
今井翼面红耳赤的咽下唾沫，默默认领“败类”二字。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和你上过床的女人突然出现，说当年被你搞大肚子，生下你们的私生子，你会怎么做？”
泷泽秀明真的愣住，哈哈大笑一阵，忽然引起警觉。
“今井翼，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你把谁的肚子搞大了？”
今井翼好像摸到刺猬，脑袋猛的撞上车顶，装腔作势的抱头哼哼几下，大声否认：“你这么凶干嘛！小学生都不会犯的错误我会犯么？比起怜香惜玉我可比你强多了，绝对不会这样祸害女孩子！”
他申辩得再强烈，也掩饰不住明显的破绽，泷泽秀明死死盯住他，等着他自乱阵脚。双方僵持几秒钟，东山纪之的电话助今井翼月兑困。
与上司通话后泷泽秀明说：“我要去长崎协助侦办一桩案子，一周后回来。你要是真干了什么下作勾当最好在这周内自首，被我查出来的话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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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82 - 翅膀黑2011/5/2 12:54:00
1、??????????? 困扰
烦恼这东西比疾病的破坏力强大，泷泽秀明走后的两天里今井翼吃不香睡不好，生
活几乎乱了章法。除夕这晚，他按往常惯例参加在堂本刚家举行的帮派年会，这种一年一度的庆祝活动一般邀请女眷同行，男女分席而坐。今年今井翼来得迟些，到场时酒宴已经开始，他顺着席间的走廊绕上一圈，向前辈朋友阿姨大嫂们问好，发现同辈的女宾席上多出位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姑娘身着米色洋装，披棕色长卷发，打扮得格外淑女，和身边清一色穿鲜艳和服的黑帮女人们比起来，无论是态度还是气质都不大协调，今井翼猜这大概是哪位兄弟新交的女朋友。
???? 他过去打招呼时，女人们正向那姑娘敬酒，见到他一齐放下杯子欢笑，一位年长点的干脆起身拉他人席，要他为迟到自罚三杯。今井翼和帮里的女眷关系融洽，有人敬酒自是来者不拒。合席问候完毕，被这帮泼辣爽朗的女人连灌十几杯，好在她们都喝低度清酒，不然只这一摊也够他受的。
???? 好不容易放下酒杯，今井翼趁便询问那陌生姑娘名姓，姑娘不等旁人引荐，主动起身行礼。
“今
今井翼正纳闷这姑娘是不是认识自己，旁边的姐妹们便争着介绍：“很漂亮吧，这是刚老大特意为你物色的对象哦，人家是剑桥大学的高材生，还在巴黎走过T台呢。”
这些女人常和今井翼嬉闹，说出的话半真半假，今井翼莞尔一笑并不当真，还顺着话茬说：“刚老大这是给我除夕夜惊喜吗?难为他这么疼我，今年我该问他要多少红包才合适呀。”
众人的哄笑令姑娘更加拘谨，红扑扑的脸像熟透的桃子一戳就破，还是那位年长妇女出面解围，指着今井翼含笑教训：“你们看看，这小子给点颜色还开染坊了，劝你趁早客气点，这位可是斗真的未婚妻，朋友妻不可欺，你倒调戏起未来弟妹来了。”
她一说明今井翼还真吃惊不小，辞过女宾从别的宴席上揪住正向前辈敬酒的生田斗真。
“你怎么才来，刚老大正说你呢，快过去打声招呼。”
今井翼不着急，接过生田斗真递来的酒杯放到一旁，笑嘻嘻逼问：“你小子动作神速啊，年中还说自己是光棍，才几个月功夫就把终生大事搞定了，这么重要的事竟敢瞒我，自己说该怎么罚？”
知道他多半已见过未婚妻，生田斗真有点难为情，伸手在腹部做了个隆起的动作。
“我也不想那么快结婚，可是这个，搞上了。”
今井翼瞪眼：“有了！？”
“恩，一次性中枪，她是好人家的女儿，跟我上床时还是处女呢，我再不对人家负责太
不仗义了。”
???? 今井翼轻轻捶了捶朋友肩膀，衷心向他道喜：“真有你的，这么说明年我又得多给一份红包了，哈哈哈。”
???? 生田斗真表面淡定，心里却十分欢喜，同时又担心起今井翼的个人问题，忍不住老生常谈：“你还是先自扫门前雪再操心别人瓦上霜吧，都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个家了。我们都是独子，得优先考虑后代的问题，不然挣那么多家业干嘛？放着正经事不处理，和男人搞什么花边。”
???? 今井翼苦笑：“你也听说我和泷泽警官的绯闻了？”
???? 生田斗真啐道：“咱俩什么关系，那些鬼话我只当放屁。再听到类似传闻，我立马做了那煽风点火的混蛋。不过你也不能消极对待，早点把婚结了，谣言肯定不攻自破。你想想你都32了，中居大叔在这个年纪都有4个孩子了。”
??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死得死残得残，现在只剩个半傻独苗。咱们是雅酷扎，拖家带口往后怎么跟人玩命？说不定还连累妻儿老小跟着遭殃……”
?? “你小声点!”生田斗真慌忙打断他，暗指左前方中居正广所在的席位埋怨，“中居大叔就在那边，被他听到要你好看。”
?? “我知道，你先过去吧，我到外面吹吹风。”
?? “外面零下几度你吹什么风，刚老大马上要说新年祝辞了，你别乱跑，喂！”
尽管生田斗真一再阻拦，今井翼还是执意离开会场，溜回车里。室外冰封雪冻，柔软的雪花宛似无数羽毛，无声无息的飞飞扬扬。夜空黑云低垂，了无间隙，再明亮的灯火也照不透。今井翼觉得和生田斗真谈话后，那使他喘不过气的压抑感像空中的浓云一般堆砌得更深，眼前的光亮全部黯淡了。
还是再想想怎么向泷泽警官说明吧。
他又开始尝试模拟坦白场景，先面带微笑用轻快俏皮的语气说：“泷泽警官，我最近才知道我有个六岁大的儿子，小家伙长得很像我，非常可爱，我想你也一定会喜欢的，等你放假我们带他去迪士尼看米老鼠好不好？好不好嘛？”
他没说完自己快吐了，与其为取得谅解用娘娘腔讨好对方，不如本着壮士断腕的觉悟直接摊牌。
对！又不是我故意犯错，凭什么怕他！
给自己找到一些底气，他清清喉咙端坐起来，用平时道上谈判的口口勿说：“喂，今天来只想告诉你一声，我有个儿子，七年前和妓女上床搞上的。现在他们娘俩找上门来，我不能不管，你常说男人得有责任心，我认下这儿子你没意见吧？有意见也没用，那是我的种，我要靠他传香火，你不服气也生个出来看看，你生得出来吗？”
这番话足够拽，可今井翼绝没胆子当着泷泽秀明的面说，脑内那种场景他就想用脑门撞方向盘。
真的说出来，那家伙会跟我拼命的，冲动是魔鬼，我必须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经过漫长思想斗真，今井翼还是没能从乱线般的思绪中总结出万全之策，精力却消磨得差不多了。他疲倦的靠在椅背上，视线斜视，看到丢在附驾座位上的前天穿过的外套，忽然想起泷泽秀明的圣诞礼物还装在外套口袋，忙翻了出来。
原来信封里装着一张门卡，附带的字条上这样写道。
“我的心和家门永远向你敞开。”
今井翼知道泷泽秀明平时写字潦草，这行字却是一笔一画端端正正，如同他不可质疑的心意。今井翼仿佛看到他写字时的情景，当时他的脸一定挂着腼腆又温暖的微笑，边写边做幸福畅想。
心微微发疼，鼻子也偷偷泛酸，今井翼赶紧收好信封，不敢多看一眼。那男人想给他一个家，他完全相信那绝对是个可以供他栖息休憩的安全场所，真的没有比这更珍贵的礼物了，只不过他没资格接受。
泷泽警官，想见你啊……
他握住手机，拇指在那个熟悉的快捷键上来回摩挲，这时听到泷泽秀明的声音，他的防线说不定会全部崩溃，但还是克制不住想要立刻去到对方身边的念头。他明白，内心里他其实早就臣服于泷泽秀明的真情，他点燃他的希望，让他对人生有了那么一点点不切实际的期待，几度幻想触摸那些与他无缘的幸福空间，对他而言，这些诱惑这些愿望都太奢侈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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