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薮光辅KK等全J混乱CP]废城(又名:我盯上的N个男人)

201条,20条/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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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发表于:2009/12/11 20:51:00

记号

慢慢读


182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13 20:17:00

“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找到你了,最后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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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地降生于黑夜,被赋予暗夜的天赋。寂寥的,像是蜘蛛织网鸟筑巢,据说这不是有目的的行为,只是本能。

在午夜破旧的路灯下,一闪一闪似乎就要断裂钨丝的灯泡,发出嗞嗞的声响,引来以此为共鸣的飞虫昆蛾。然后啪的一声,该断裂的东西,终究是断裂了。在黑暗得浓稠到仿佛会缠着你的脚的深渊般的夜里,在路灯下同样有一样东西断裂了。

是很细小很细小的声音,啪的,像是调皮的小孩戳破了一个水泡泡。

这是,血管断裂的声音。

地面上躺着一个男人,偶尔有车辆急驶而过,谁也没有停下来顾暇闲事,是醉汉吗?顶多会有这样的想法,在这里是很难打到出租车的,但如果停下来帮他的话,那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能想到这一步的人,已经是非常非常善良的人了。

男人的身边,还跪坐着一个男孩,男孩抱着他的枕着自己的膝盖,埋下头去,像是亲昵的一个拥抱。

抬起头来,对着明亮的月光笑着,眯弯了眉眼。疑似挑衅。

男孩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端庄华丽的穿着,用有着蕾丝花边的白袖口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斑染上血迹。然后垂下眼,藐视着身下的躯体,又是啪的一声。

这次是重物被踹飞的声音。

来自一个不该有的小小身躯的力量。

寂寥地降生于黑夜,却与生俱来地知道自己与其他人人不同——因为,自己,不是人类。

人类对于自己而言,是渺小卑鄙的蛆虫,是食物。

男孩轻轻跳跃,飞身而起,高立于尖锐地灯塔之间,俯视着繁华糜烂的都市,唇角尽是于年龄不符的笑。一种,叫做不屑与厌恶的笑。

仍然记得,假如自己在夕阳薄暮中出现于公园的话,会是怎样的场景。

那是男孩记事以来,记得的第一件事。

美妙似血的夕阳染红了公园,那里传来嘻嘻笑声。男孩被清脆明朗的笑声吸引,不知觉地走了进去。

是一群与自己身材相仿的孩童,他们看到了自己,明媚地笑着,热情地相邀。

男孩亦笑着应首,那是男孩的第一次笑,似乎是看到了他们才刚刚学会的一个动作。

玩得正开怀,有一个男孩却因没有抓紧秋千而同班又摇得太起劲,竟飞了出去。大家都惊恐了起来。

男孩想也不想,跃步上去接住了就要从空中坠落的玩伴。

男孩想,大家惊恐的表情一定会转变为更明媚的笑吧?男孩希望能看到这样的画面,男孩希望能让他们更开心。

然而,却出乎自己意料的,没有笑容演变而出,只有加剧的惊恐。

“怪物!恶魔!”这样的名词尖锐着传进男孩的耳中。

发生了什么吗?男孩不解地愣在原地,眼帘中,却尽是玩伴们 落荒而逃的身影。

“等等我!”被自己抱在怀中的玩伴挣扎着跳了下来,也想要跟着逃开。

可是,他跳下后,没有站稳,摔倒了,磨破了膝盖,流出血来。

他呼喊着的“等等我”那句话,似乎谁也没有听见,又似乎被所有人无视了。并没有人,留下来等他,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是有那么个身影,向他伸出手,只是他并不是人。

男孩依旧微笑着,捧起他受伤的腿。

而后,尖叫穿破即将引来黑夜的天幕。那是血色浓稠到一定程度的颜色而变成的,天空的黑色就是演变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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薮很久很久以后,都没有再见谁对自己笑过,人们对自己露出的表情,唯有惊恐这么一种而已,单调无比。

又有那么一天,薮扮演着人类的小孩,拥挤在步行街熙攘的人群中,享受着人类的气息,并未有多少觉得美味,只是这是必需品罢了。挑着,尽量能让自己开怀点的猎物。

“小娃。”

正这样走着,肩膀竟被人拍了一下。

大概是与生俱来散发出的气息,让所有注意到自己存在的人总是不寒而栗地退避三尺,所以从来没有几人会来主动接近自己,更别提是,主动的触碰。

主动的从人类掌心运输过来的体温,就这样从薮的肩膀传进薮的身体里。

薮转过了头去,看见了一张美丽不可方物却又偏偏带点土气的脸,略有些脏兮兮的,大概是有个两三天没洗脸了。只是,他微笑着,只是薮久违的一个神情,久违得让薮觉得它美丽得散发出光耀来。

就像你一直品着单调无味的青草,偶然一日青草中开出一朵妍丽的蘑菇来让你品尝一般的感觉。

就像是你看惯了黑白的电视,看得觉得这整个世界都是黑白了的时候,你突然看到了彩色的电视。

他把黑白的世界,变成了美丽的颜色。

“请问你知道这个该怎么走吗?”光喵拿出一张被自己翻折了太多次的发黄纸张,拿出来给薮看。

高光覆盖过了脏兮兮的土尘,那张脸变得无比白净美丽。

薮看了下纸上的纸,他并不知道这个地方该怎么走,因为他从来没注意过人类的世界,但是似乎是情不自禁的,他闭了下眼,替光喵搜索了他想要的答案。然后薮指路给了光喵看。

“啊,谢谢。”光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谢后,又问,“想吃棒棒糖吗?”

那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道谢。异样的感觉剖开了自己的腹,仿佛硬往里面塞进去了点什么——一种自己不该有的东西。可是感觉很不错的东西。

那是第一次,有人带着好意温柔地询问自己,想要被赠予一样东西吗。

可是薮的大脑却在这紧要关头当机了。

于是他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啊?”

光喵温柔地微笑着,凑近薮。伸手,拿走了薮一手拿着口里咬着的草莓味粉红色漩涡棒棒糖。

“因为我看你好像并不想吃的样子,只是这样拿着咬着,但完全没去吃它哦?这样它会伤心的呢。”光喵将棒棒糖塞进了口中,转过了身去挥了挥手,“那么再见了。”

薮站在原地,拥挤的路人走过,冲撞着差点带倒自己也毫未察觉。

那是人类的食物,薮是拿来装人类的小孩当道具用的,怎么会吃得下呢。光喵则是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背影的另一面,是舔着棒棒糖露出满足的模样。

那时的光喵,还不是骇人听闻的独行杀手,更不是金禁城的浪蕊浮花,只是一个刚上城来的乡小子。

薮呆呆地看着离去的纤细背影,适才的仿佛硬被塞进腹中的那种东西已经流连至了胸腔,舒服中又暗涌着莫名纠痛感觉的东西。

薮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弱小来。

美丽的事物总能吸引吸血鬼,然后向将之啃噬殆尽,薮也不例外。那离去的纤细身影,白嫩项颈正是这样吸引着薮。渴望甚至莫名地仰慕起他的血液来,然而这是与以往不同的一种渴望感。

那与生俱来的棺材夹层中夹着一本古老的书籍,是一套上下两部的书,但薮只拥有了那上半部而已。

古书中写着,如果想要将一个人类变成自己的同伴或仆人的话,必须年满十八才能有那个力量。

想要快快长大,快快长大,迫不及待的。

薮第一次有了这样不同于心如止水的心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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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13 21:51:00

他的能力很纯正,所以很强。似乎能自然而然地隐蔽起自己的气息来,隐蔽得密不透风,将自己牢牢的保护。就连我闭上眼睛去看,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吸血鬼,有着怎样的容易,多大年龄,性别为何,居住何处,出没于哪……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无法看到。但我能肯定,真的还存在——这最后一个没有被时间、历史所消灭掉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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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努力地使用我的眼睛,甚至彻夜地使用,这让我的身体感到超负荷的不适。但好在,终于有了些成果。我似乎能感觉到那股气息在哪里出没了。已经确定了大范围,只要再努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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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下达了一个任务给明,很意外地,在明出任务回来后,我感到了一种气息。闭上眼后,眼前一亮,我终于确定了他经常出没的一个地方是哪。——金禁城,没错,我早该猜到,那里的确有很多对他而言美味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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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断了,他的气息出入于金禁城的是出乎意料地频繁,可是我派了无数的人手进去秘密调查,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在偌大的金禁城中。失望得甚至差点让我怀疑,是不是我判断失误了。

……

今天,爱徒明向我汇报了一个甚是惊喜的消息,他说他就要找到他了。因为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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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明带了一个少年来见我。他是由人类变成的吸血鬼。他是——那个我苦苦搜寻的吸血鬼的孩子。他很弱,但也很有用,而且,弱的才容易控制。他轻易地,就加入了我们的组织。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胜利,果然总是会站在正义的这一方的。

——GA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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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在光的耳边叮叮叮地发出噪音,光睡意朦胧中拿着闹钟胡乱地撞了几下棺材板,可闹钟依然顽固地执行着他的任务,光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起来了,按掉了闹钟。会在棺材中放闹钟来叫自己起床的,大概光也是第一人了。好像不靠闹钟,依赖本能的话,那么这个夜晚一定会死死地睡过去。

等光出来,薮早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翘着腿看着报纸了。

“为什么你会看报纸啊……”光困困地嘟囔了一声,“你也会对报纸里的那些事感兴趣吗?”

“因为无聊。”薮合上报纸,站了起来。

报纸被翻过的那一页,标题上赫然几个大字,其中最醒目的便是一个“死”字。最近,这样的案例多了起来,莫名的死亡。面向于阳光下的人类社会的报纸,永远不知道黑暗底下的真相,永远,为世人扯着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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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寓后,离金禁城还是有一段路程的,平常都会搭车去。可是今晚薮却没有伸手去揽车。

光疑惑着,正要伸手去揽时,却也被薮打断了。

“今晚,”薮用极慢的语调说着字词,“我不想去。”

“啊?那我去后会替你请假的。”

薮横了一眼,光立刻明白自己也是难逃扣工资这一劫了,明明本来因为业绩问题工资就不多了的……

“去散步吧,顺便狩猎。”

你分明是,去狩猎吧,顺便散步!光在心中这样吐槽着,但无奈地只好拖动了脚步。

“也让我看看,你狩猎的姿态。”薮这样说着时,回过首来对光笑了下。

却让光心下一懔。明明只是单纯的笑而已。啊啊,是自己做贼心虚了吗?光这样想着,拼命地摇头晃脑,不对啊,自己又没做坏事!

于是光只好沉默着跟在薮的身后,淘尽脑汁地想着等会儿该怎么搪塞。

徐徐凉风拂过两人的脸庞,很舒服的触觉。光因突如其来的风而仰头,发觉今夜的明月很亮,星辰很美。如果走在这空荡的街道上的是两个人类的话,这的确是一个挺适合散步的好氛围。然而走着的,是两个吸血鬼,这只让光觉得玷污了这美好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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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光这样想这时,薮却唐突地停了下来,这让没有注意到光嘭地撞了上去。

“喂!你怎么……

光正要抱怨时,忽感到自己腾空了一下,是被薮的一个拉扯,掉转了位置。他揽在了自己身前,而自己刚才站的那个位置,出现了许多黑袍,黑袍在风中徐徐旋飞,成半边的包围阵势。

风,并不是突如其来的。

光惊讶着前方的不明物体,而他们却已经动了起来,朝着自己。

薮一把推开了光,光被一股无形地力量抵着般,退出了好远。省得碍事,薮并没有指望在这种时候光能帮到自己。他能自保安然无恙就已经是最对得起自己的事了。

薮也是惊讶的,第一次看到对自己带有攻击系的东西,不知道他们的能力有多少,可他们的的确确是冲着自己和光来的。

黑袍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要绕开薮,冲向光。于是薮就变成了需要一边保护光一边作战的形势。

阻拦着黑袍,黑袍们似乎这才明白了要攻击光,必须打倒眼前这个躯体才行般,将攻击目标转向了薮。

薮一边迅疾地闪避着攻击,一边也发动着攻击。黑袍们似乎一个个手上拿着电击棍般,如果被打倒了那绝对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伤。

薮再又一个灵敏地闪躲后,反手抓住了其中一个黑袍的脖颈。用力,拧断。怔了下,这才发现黑袍们并不是人类,而是机械。断掉的机械头滚落在地上,那躯体却仍然可以发动攻击。

薮在惊诧之余赶紧甩掉了手上的黑袍,而他抓住机会挥来的电击还是小小地伤到了薮。薮也这才发现,他们并不是一个个都拿着电击棒这么麻烦,而是他们一个个都本身就是带电体。

薮一个翻身后跃,与黑袍拉开了距离。却轻轻地笑出了声。

“哈,好好的一个心情,就这样被破坏了。”薮抬起受了点小伤的手臂,衣服已经被划破,然而只是放在唇上轻轻吻了下,衣服和伤皆已愈合。不需要吻这个动作,也是能很快愈合的。做着这个动作的薮,代表着他愠怒了。

薮皱起了眉,不知是薮操作了大自然的力量,还是就是这么凑巧,刚刚还明朗的星空下起了倾盆大雨来。

雨淋湿了机械们,他们变得迟钝起来,发出嘎吱嘎吱难听的噪音。

薮挥了下手,仿佛空中忽然飞出无数把气刃,斩断了仍旧想向自己进攻的黑袍们。黑袍在雨中粉碎成碎布。机械的碎片中,哔哔啵啵地闪着电火花,却跳动起来了几块像是本体的东西,想要着逃跑隐退。

薮走了过去,在他眼里是极慢的速度,而机械本体的眼中仿佛是一个瞬移。

薮捡起了一块块的本体们,像是从地上捡起一只只惹人怜的蜗牛想要呵护。

然后握拳,碾成粉末。

扬扬洒洒混合进了雨中。比普通的雨酸度更大些,带有着侵蚀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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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站在被薮退至的原地,一动未动,眼前的景象,并不激烈的,很快就结束了。

薮朝自己走来,就像刚才他朝那些机械本体走去般。

光没有后退,做出这样反应出自己心声引人怀疑或不爽的举动来。因为光感到,自己动不了了,在眼睛看着薮朝自己走来的那一会儿,甚至连视线都无法移动。

连口水都无法下咽。

他是那样的逼视着自己。

他终于走进自己,走得是那样近。近得能感受到他异样冰冷的鼻息。

他起唇,开口道。

“光,是你在哪惹上了麻烦吗?”

“啊?……”光除了这一个音,再发不出任何能形成语言的音来。

直到薮转过了身去。

“他们的目标是你哦。”在上一秒还温柔得可以融化浮冰的声音,在下一秒能将一个生物活活得冻死,“想要杀的却是我。”

……”此时的光,并不能说出什么真话来,因为他的脑子还没有运转到能反应过一切来。

倾盆的大雨停了,飘出泥土与青春被雨冲刷后特有的清新气味来。

薮嗅着这样的气味,仰头望着已不再明朗的星空。

“不详的乌鸦探寻而来,是因为我的躯体已经发出能诱惑它们的腐烂之息了吗?”

“竟然有人,想要杀我呢,明明不过是,区区蛆虫!”

“光啊,你真是个,麻烦携带体呢。”薮闭上双眼,在完全的黑暗中说出了今夜的最后一句话。

应是一句责备之言,却极尽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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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16 20:30:00

他终于为自己踏上末路,铺起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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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似笑非笑地看着液晶屏上显示的一串串数据,直到屏幕黑了下,等恢复正常时,数据已一片空白消失无踪。GA的视线从液晶屏上离开,自语道:“果然是不能小觑的力量啊。”

不像是佩服,更像是嘲讽,嘲讽对方已落入自己织的网的语气。

在光额上嵌入的无形印刻,黑袍们就是跟踪着它而去的。而黑袍们的作用,也不过是为了做一项数据测验罢了,只是以为时间会拖得更久些,测得更多的数据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但是呢,至少,至少知道了最为关键的一样数据。

那是破解你的密码。

GA闭上眼,适才在液晶屏上的数据重又浮现在眼前。

你,还真担心他啊。

因为他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因为他是你漫长之旅的第一个旅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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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按了手边的一个按钮,呼叫了两个人过来。

来的两人恭敬地侯在GA的办公桌前。

“你们两个的进度,是不是有些慢了?”GA略带责备的询问道。

毕竟是政府手下的正派组织,不能搞暗杀——对于人类,做什么都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采取等逮捕等行为。况且对于一些“大人物”们来说,暗杀就失去了他们本身的重要性,就像只是死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而非捉住了一个“大人物”,拆穿了他们的密谋,更不能显摆于世。

关于光喵和兔佛佛,真是谜样的目标,寻不到一丝证据,唯有靠非正规的手段推测出来。然而推测得再过正确,也只是推测罢了。所以光只是结束他们的生命是不够的,上面也不会信服,更无法抓出什么更幕后的黑手或捣破巢穴,只会打草惊蛇罢了。更何况,暗杀什么的,又岂是那么容易成功的呢?他们一定早已将其习惯于喝茶吃饭。

所以GA委派了翅膀和大头任务后是给了他们足够充裕的时间的。

GA总觉得他们似乎是有些倦怠懒惰起来了。

要活捉光喵,要捣破兔佛佛的巢穴。

“翼,你虽然和兔佛佛处得不错,但真正有用的线索却一点都未提供。”

“抱歉,吾师……我会抓紧的。”

“明,你,更不像话。为什么连接近都没去接近?”

……光喵比较怕生,不会与人深交,我觉得我还是从暗处窥察比较容易发现什么。”

“即便你有意外收获,但你再这样慢吞吞下去,我也是不能容忍的。和以往比起来,你们两人这次的进度着实令人吃惊,都给我抓紧了!”

“是,吾师。”两人和声应道,不禁都微蹙了眉,出于对自己办事不利的自责和……

“明你过来,我这还有个事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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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翅膀?你终于来啦。”鬼魅俱乐部中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兔佛佛不顾客人正朝自己敬着酒,就从陪客席上起身走了开去。

“啊……”翅膀迷糊地挠了挠头。

“怎么,上次喝醉酒到现在还没好吗?”

“嗯,还好。”

兔佛佛打量了下翅膀,觉得有些怪,但又说不出是哪怪,有点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并没有变,只是,生分了许多。

“没有看到我打你电话和短信吗?你睡得可真死。”

“唉?”翅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上面并未显示有任何一条未接来电或未读短信。

……真奇怪,难道是系统错误?”兔佛佛疑惑了下,不过也不想追究此事了,之前略微担心着是不是自己灌酒灌太多了害他折腾坏了身体,但现在看到他安然无恙的便也放心了,“对了,今晚下班要去我家吗?我这两天研究出了新料理哦,想请小翅膀尝尝。小翅膀还没去过我家吧?就当是前些天灌你酒的赔礼好啦~

……”翅膀愣了下。

“怎么?不想去?”兔佛佛略感失望地问道。

“不是…...”只是不想发展得如此快,因为那代表着……然而GA的责备之言却也在翅膀脑中环绕不散,“想去。”

“呵呵,那就好,先坐吧。今天就只喝果汁点果盘吧,因为要去我家嘛,可不能醉了让我照料你哦。”

“什么什么?我也要去!”光喵一知半解地也跑来凑起了热闹。

“是说去我家尝新研发的料理哦,怎么你也想去吗?”

“原来是去试毒……”光喵小声嘀咕了下。

“你说什么?呵呵。”兔佛佛将眼神冰冷地转向了光喵,笑得格外美好,宛如一朵鲜艳的食人花。

“啊哈哈……我真是很想去呢,不过今天真是很可惜哦,我要去看长赖,听说他住院了。”

“啊是吗?那真是很可惜呀,不过不要紧。下次补上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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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已是凌晨,在这样的时刻医院里阴森得格外。有个身影在走廊晃过,却没有脚步声。

有一间加重病房外立着精神抖擞的四名黑衣人,即时在这种时刻他们也不会困,因为他们要严重警惕可能发生的任何一点危险。

“啊!!——”

“老大,什么事?!”

黑衣人忽听见病房里传出老大的喊叫来,吓得立刻一起掏出枪踹开了门扫视起来。我们一直在这站岗,这儿又是八楼,楼底和天台也有人站岗和巡逻,不可能有人闯进去啊?!

然而黑衣人们的视线里,就是出现了那么一名男子,他正手持一把白晃晃的刀,朝自己的老大刺去。

就在大家要发枪时,老大的命令却先一步传了过来。

“咳,看什么看,不好好站岗闯里面来干嘛?赶紧的退出去!”长赖自己也揩了一把额头被吓出来的冷汗,对手下们发号施令道。

四名黑衣人莫名着,立刻乖乖地退了出去,关好门。

“光,光喵……你咋来了,这出场还特隆重。”长赖瞥了眼在自己脑袋边开花的哈密瓜,后怕地说道,那白晃晃的水果刀这才从哈密瓜里抽了出来。

哈密瓜已经被等分好了,光喵拿过一片递给长赖。

“怎么不喜欢我来吗喵?”

……喜欢是喜欢,就是太突然了,心脏一下子承受不了。”长赖从床上坐起身来,颤抖着双手接过哈密瓜。他怕的不是光喵,更不是那白晃晃的水果刀,还是哈密瓜。因为每次光喵拿哈密瓜来给自己吃的话,那就是噩梦的预告。

长赖索性看开了似的自己先把头伸到斧头底下去了。“哎,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怎么这么说喵?”

“这个,”长赖指了指哈密瓜,“拿这个来给我吃,就一定代表着有事吧?”

“啊?我可是听说你喜欢吃哈密瓜才特意大晚上的给你买来的呢喵!”光喵佯怒道,“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喵,并没有事喵。”

……特意来看我?”这让长赖更觉得寒冷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哪位高官权贵能享受金禁城NO.1牛郎的这等殊荣?!

“是啊,因为我听说你被人先(哔——)后(哔——)又(哔——)再(哔——)最后(哔——)的给伤重到急救住院来了喵,所以我来慰问下喵。”

“我堂堂锐牙会的BOSS怎么可能被人先(哔——)后(哔——)又(哔——)再(哔——)最后(哔——)的啊!!!”长赖听得一激动,一个鲤鱼打挺从病床上站了起来,“呜……”但立刻又捂着肚子痛得弯下了腰,明明先前都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院了的,只是医生叫自己别太乱动。

“我,我只是普通的肚子痛而已……

“会有人只是普通的肚子痛就住加重病房的吗喵?”

“少,少啰嗦……因为这个房间最易攻易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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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翅膀等等哦,我马上就做好啦。”

“啊嗯……刚哥哥慢慢来。”翅膀坐在外面的客厅沙发上,看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电视,注意力总是无法集中。

“呵呵。”兔佛佛笑了声,欢乐地做着料理,一边哼起了歌来。

从厨房传来的轻声曼语,让翅膀蓦然陷入了恍惚。


185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16 21:52:00

光仰头望了下夜幕上的明月光,将口袋中的名片拿了出来,原先空白的纸上果然显现出一行行的字来,上面记着大头的联系电话。

光跑到公用电话亭,按了一连串的数字,在嘟嘟几声后,那边就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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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饿了吗?”大头守信的,很快就感到了约定的地点。

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小公园里,两人坐在能被一颗大树遮掩身体的石阶上。

“先不说这个,我被攻击了,这是怎么回事?就在昨晚。”光紧张中带着点害怕。

“被攻击?被什么攻击了?”

“一种机械样的东西,披着黑袍……

“是吗?”大头做成思索的样子,“大概是你主人的敌人吧,一定有很多这样的存在。因为你主人并不是善良的嘛,大概做了很多坏事,就导致这样了。你要小心,因为薮的敌人,同样会把你看成是他们的敌人。”

……他们昨天的确也有冲着我来。不要紧吗?这样发展下去……

“不要紧的,因为薮很强啊。而且,你还有组织嘛。”

“嗯……说起这个,关于我成人的问题……

“呵呵,你还是那么急性子啊。正好,吾师下达了一个指令给你哦,他说如果你能够达成三个任务的话,他就会视线你的愿望。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嘛,你也正好以此来证明你对组织的诚意。”

“是什么任务?”光明白,天下没有免费免费的午餐。

“如果让你去杀人的话,你会干吗?当然,对方是个坏人。”

……”光的目光变得不由自主的惊诧,纵然心里明白这是很平常的事,自己是吸血鬼,自己也看到过薮杀掉好几个人人类了,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并没有出手去阻止,当然,纵是阻止也是枉然。可是真要自己去下杀手的话……这和自己看着一个人死去还是有着一条鸿沟的,自己能跨出这一步吗?自己,一定要跨出这一步,去杀人类吗?原来加入了组织,也还是要干这种事的啊……

大头仿佛看出了光的所思所想,对光亲切地笑道:“死在对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随便判个罪都会是死刑。所以,我们杀死他并不叫杀害,而是执法。”

然而大头仍然未见光的目光有何动摇,只好放弃了这一步,决定用婉转点的方法。

“那么,你要是实在不想这样的话,就把他只是弄晕吧,到时联系我,接下来的事我会来处理。我会先捉住他,再治愈他,然后把他交给有关机构惩办,如何?”

“真的可以这样吗?”光的目光这才重新闪亮了起来,“组织真是好人~!”

组织真是好人~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的为难,体谅了自己,不像薮对自己毫不顾虑的逼迫。

“那么你是愿意接受这任务了?”

“是的!”说来,自己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吧……但还是很感谢组织能对自己的让步和体谅。

“那么,把耳朵凑过来,让我来告诉你该做的步骤,这是个很简单的事。”

GA对自己说,只要他愿意接受这个任务,那么这已经代表了猎物的死亡。

最近经费有些不足,能无伤大雅地赚笔数目乐观的外快,何乐而不为呢?也当是为社会除一大害吧。黑道无聊的火拼,上面管不了,那么自己也就充当一个渔翁的角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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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赖欢快的哼着小曲,一个人开着车在无人的道路上。想起凌晨光喵来看自己的情形,便欢乐地全身血液就要沸腾起来。所以病好得特快——虽然或许只是心理作用吧,不听医生的劝告便要出院了。这是从医院去金禁城的路上,是条捷径,虽然偏僻了些,但路程短很多。长赖想快快去见光喵,然后大赌特赌几把,尽尽兴!这会儿的身边并没有跟什么手下,因为长赖觉得他们扫兴。而以自己的身手,有什么意外是自己应付不了的呢?

正欢快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长赖的视线便移开了顺畅的前方,去摸索放在一边脱下的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了。

嘭——

手机还没有找到,就在一声闷响中,静了下来。

这是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

这样想着,长赖赶紧下了车。

看到的是这样一幕,一个穿着单薄衬衣宽松休闲裤的少年,倒在了血泊中,一辆自行车摔出在一米外,从方向来看,应该是从马路旁边的小道横穿出来的。

发生了,交通事故。

“喂喂?!”长赖赶紧将血泊中少年扶了起来,“醒醒!你不要紧吗?!”

“啊……”被呼喊着,少年还真醒了过来,“不要紧,嗯?发生什么事了。啊,对了,我要去补课,放开我,要来不及啦。”

少年说着,就要挣扎着站起来似的,真是身体软趴趴的,使不上一点力。

“不不不……你鲜血直流的,完全不是‘不要紧’的样子吧?!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好。”许是长赖今天真的一整天心情都不错,竟然管起了闲事来——虽然是自己造成的交通事故,但换了往常长赖远可以一通电话叫人来收拾残局,又或者心情再差点的话就直接开走了,不管不顾,全当是对方挡自己路遭的报应。

“不不不,我真的不要紧,补课要迟到啦,会完蛋的!”少年固执己见。

“你不去医院才要完蛋吧?而且你的自行车已经破烂成那样了,根本不能骑了。”

“啊?!”少年仿佛遭到雷击一般惊叫了起来,“我的自行车,我攒了一年零花钱才新买的自行车!”

大概是打击太过巨大,少年因此晕了过去。

“喂!你晕错重点了吧?!”长赖看着晕过去的少年,觉得甚是莫名其妙,但还是只好把他抱进自己的车后座,开去医院。

还好开出医院还不算太远,看他刚才的精神样,应该没问题吧?应该能抢救成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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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车门,长赖调转车头,向医院驶去。

正急驶着,眼角的余光从后视镜里捕捉到一阵光影的闪动,等反应过来时已感到脖颈处一阵刺痛,全身开始迟钝起来,仿佛是就要沉浸于一种谜样的快感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然而想快快去见光喵的理智战胜了这种谜样的堕落感,长赖凭着从小磨练得来的坚强意志,在说这句话时,枪已抵上了光的脑门。

……”光的利齿还没完全刺入长赖的脖颈,他的反应时那样迅速。这下换光惊诧起来。

任务……会失败吗?自己真是无用啊,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然而就在下一秒,长赖手中的手枪已经粉碎了。

长赖感到副驾驶座鬼魅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从容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

他是怎么出现的吗?!车还应是行驶状态……

长赖正想转过头去看清对方是谁时,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从心脏处传来的一阵钝痛,然后是全身的麻痹,冰冷。

鲜血从胸口涌出,染红了一片。

长赖死了,在光的眨眼之间。

光松开了长赖,仿佛吓瘫了般的,后仰倚在了后座背上。

“薮……

被光松开了长赖,仰面倒开,那张已毫无血色的面容瞠大了双目映入薮的瞳孔内。

深深地,映入。

于是薮,成了三人中最为震惊的那一个。

“我真蠢……”薮的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薮说这句话时声音中透着莫名的悲凉与伤感,声音甚至微微颤抖如被冷风拂过的纸莎草,像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就快要哭出来了一般。

一只手伸过去替长赖合住了不瞑目的双眼,顺便愈合了长赖的伤口,好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好让他看起来死得很干净。

“明明知道你不会死的,却还跑来救你。”薮的那只手从长赖的胸口离开,揪住了自己的胸口,此时这里的疼痛,一定比眼前这具尸体在死前感受到剧烈一百一千倍,并将永无止境地存在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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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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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发表于:2009/12/16 22:03:00

LZ最近真是勤劳

那个先(哔——)后(哔——)又(哔——)再(哔——)最后(哔——)太绝了拇指

薮sama太好苏了


187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17 20:00:00

勤劳归勤劳 可怜么人看 俺还是赶紧得完结了它。。。

188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19 17:17:00

无人驾驶的车缓缓停在了马路边,安然得像是车中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车中也的确好一会儿,谁都没有出声,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直到薮的动静打破了这份寂然。

被猛然打开的后车座门,光不知道怎么刚才还坐在副驾驶位的人已然站在了自己面前。

光被粗鲁地从后座位里扯了出来,而后门关上。

两人离开车,在夜风中,光感到寒冷,许是因为刚才的后怕,许是因为从薮的指尖掌心传过来的温度。

为什么你要杀了他?光心中黯然着,然而知道这种话问了也是徒劳,因为他杀人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像人会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般,没有一丝罪恶感。

可是自己并没有想过要杀死他,即使在他的枪抵上自己脑门的刹那。

?

只要他愿意接受这个任务,那么这已经代表了猎物的死亡。不是被他杀死,便是他遇到危险。而假若他遇到危险那么身为共命体的薮就一定会赶来救他,被薮杀死。GA如是说。

?

“你要带我去哪?”光发现自己被薮扯着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家的方向,也不是去金禁城的方向。

在说这句话时,眼前已经出现了一条江流,又长又深的江流,在江流上架着一座巨大的高桥。高桥闪耀着白炽的灯光,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会常有人们来此观光、幽会,站在高桥之上,感受和风的吹拂,或仰望天空,或俯瞰江流。

然而此时的高桥,却像一座死桥,纵然夜已深,可异样的感觉仍让光战栗得起鸡皮疙瘩。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在桥上,也没有任何一辆车从桥上驶过,明明是一架立在重要交通关口的桥。

薮没有说话,光被薮拉扯着一直走到桥的中央,这是离江流的最高端。真的很高,高到不能让心脏不好的人来俯瞰,美丽的景象在夜里总是显出莫名的恐怖。

璀璨的灯光在黑色的江水中变得光怪陆离。

薮轻轻地甩开光的手,光便被一股力量给甩到了桥的护栏上。从背脊传来的剧痛,还未清楚地感受到,整座高桥的亮光便蓦然消失了。

于是感受到,背脊的剧痛变得更为浓重,风更冷,夜更黑,水更深,和汹涌。

只有从远处传来的灯光,才能让光勉强看清楚薮的脸颊,和脸颊上晕染开来的神情。

“乖,跳下去,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会死。我想我一定是因为你以为出的漏子太多,怕了你,才赶来救你。所以跳下去,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次品。”

他对自己这样说道。

……”一个人,不,是一个鬼,对自己提出了一个荒唐的请求。

光诧异得看着薮,觉得难以置信。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薮淡然地说道。

光得手抓紧了护栏,忍着背脊的疼痛,好好地站直了身。

“不可能会这么做的吧?很莫名其妙吧?”

“你是怕死吗?”薮靠近了光,抚平了光的疼痛,甚至就要抚平光心中的害怕,像是一种麻药。

然而光知道,这正是种麻药,所以并没有被薮这样的举动蒙蔽了双眼。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跳下去?为什么我要为了你而死?还是因为这样荒谬的原因。”光感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想要逃开,想要逃开。

想要逃开这座桥,想要逃开这个恶魔。

“因为我能轻而易举地让你死,你从没有反抗的权利。”在这样的话语中,光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起来,“不过别害怕,我的乖孩子,你不会死的,因为有我在。”

谁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啊?!你不就是想要看看我会不会死吗?!

光的双脚忽然缠上一串沉重的锁链。

就算是水平再好的跳水运动员,从这样的高度,在这样的夜里,跳下深不见底的江流,不知是否暗涌着汹涛的黑暗,也不好有靠自己的水性获救的可能。再加上,双脚已不能用来游泳潜水了,它们被戴上了脚铐,连着沉重的锁链,像是犯人一般。

不受控制的身体,像鸟般展开了双臂,然后倚着护栏,将小半的上身仰出了护栏。

向后仰着,向后仰着,在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朝着的黑暗的江流,危险的风擦过自己的脸庞。

仿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要死去,而无能为力。

为什么……我会遭受这样的命运?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所以被上天惩罚了?

啊,不是被上天,而是被上天流放的恶魔。

不是惩罚,而是玩弄吧?

所以,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错的都是这个恶魔吧。

该死的恶魔。

可是现在会死的,是我吧?

?

与其眼睁睁,那还不如闭上眼睛吧。光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该想些什么好呢?按他的话来,祈祷自己并不是一个次品的吸血鬼吗?这样就不会被身下汹涌的黑暗淹没了吗?

耳旁的风忽然呼啸起来,感到的是急速下坠的体验。

真正坠落深渊的实感。风利得像是能刮开自己的脸。

?

终于一切的恐惧与害怕被浓稠的冰冷湮灭了。

那种名为死亡的冰冷,这种冰冷就要亲切地切自己的肤肉,融进自己的血液骨髓里去。

咕噜噜的,觉得好是吵闹。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是自己像鱼一样吹着水泡而发出的噪音。

光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悲好可悲,可悲得连挣扎的权利都被剥夺。每一个溺水之人,定会挣扎的,为了能企及可能出现的一根稻草。自己,却成了异类。

听说自杀而死的人,都会下地狱。那么自己这样不知道会被怎么划分呢?虽然怎么看,好像就是自杀一般从高桥上跳下了江流。

啊,怎么会这样。我还不想死啊,因为那么无聊莫名的原因。

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还想成人的,才遇到可能成人的机会没多久,才为了成人执行第一个任务。

为什么事情演变成了这样呢?

在好不容易熬完了十余年寒窗后,被变成了吸血鬼,现在又是要面临死亡吗?

多么糟糕的人生啊,真是太糟糕了!

光的眼睛睁了开来,江水争先恐后地想用从自己身上的各个洞钻进自己的身体。因为沉重的锁链而一直下坠,连水压都超过了普通溺水人会承受的程度。

眼睛里流出来的不知道是江水还是眼泪,光感到自己的眼睛很难过很难过。

能看见自己像鱼一样吐出的水泡,但自己终究不是鱼。

水泡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光因为眼睛的难过而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鼻腔是那样的刺痛,耳朵仿佛耳鸣了般,喉咙里迸发出阵阵恶心感,就算闭上了眼睛也无法消除眼中的涩痛。光发现自己因为无法挣扎的关系,所以自己正思路清晰地感受着这一切。

真是残忍啊,这算是虐杀吗?

就只能这样了吗?可我真的不想死啊……

?

失去了灯光的高桥上,平日里繁盛的高桥的上,而今只有一个身影驻足在那。

薮趴在高桥的护栏上,在看到下坠的躯体消失在黑暗的江流中,而江流平静得没有激起哪怕能稍微大一点的水波。

薮趴在高桥的护栏上,将脸埋进了臂弯里。

并没有透过黑暗的江流去看常人看不见的影像,也不想去看。就只是像个常人般,将全部的力量都倚重在了护栏上,将脸埋进了臂弯,不想看任何。

沉浸在不知是刚才还是现在的悲伤中。


189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19 18:59:00

“光,小光,小懒猪,快起床啦。上幼儿园要迟到了哦,会被小朋友们老师笑话的呢。”

“啊……妈妈……

“不能赖床啦,已经八点了,小光不是好孩子吗?快起来啦!再不起来我可要挠你痒痒了哦。”

“睡……再让小光睡会儿……啊妈妈…………嘻嘻呵……啊啊哈哈……妈妈……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再不起来我就掀被子了哦!”

“啊,好冷!妈妈。”

男孩与母亲搭理好一切,背上小小书包时,真的要上学迟到了。

“呜,都怪妈妈不早点叫我,”走在路上的男孩这样抱怨着,两只小手紧紧地捏握着书包的双肩带。

“刚才是谁赖床不起来的呀?!”母亲佯怒地敲了下小光的头,然后看着小光鼓起嘴的可爱样,疼溺地笑开了。

“好冷呀妈妈……”已经裹得像个球了,穿着棉鞋,戴着棉绒手套,夹着猴子样的耳夹,可是小光还是觉得冬天讨厌,“冬天什么的,最糟糕了啦!”

“怎么能这么说呢?冬天可是会下雪的哦,那是很美很美的东西呢。”

“骗人!那明明是童话里才会有的事吧?!”

“怎么会?哪是真的会发生的啦小笨蛋,妈妈以前就见过两三次哦。小光还太小啦,以后一定会见到的。”

“冬天什么的,才不可能发生那么美好的事呢,最差劲啦冬天!”小光停下了脚步,冲着前方生气地怒吼道。

像是被人挑衅了一般,像是老虎被当成了病猫藐视了一般。

天空,竟然真就这样,在小光的怒吼中,仿佛回击小光的藐视般,下起了雪花来。

又像是,为了逗这个生气的小孩开心。

一片一片的雪花,大朵大朵的,漫天降了下来。

小光吃惊得瞠目结舌,张大了口看着童话里才有的雪花飘落了下来。

掉进了小光调皮的口中,凉凉的。

“好好吃~

“不能吃哦,虽然雪花很美,但是时至今日的雪花,一定很脏,因为空气很脏。”母亲也很惊讶竟然天好无征兆地下起雪来了,气象预报明明没有报道过,“真是神奇啊,竟然下雪了。”

原本冷清的街道上,出现了好多人,大家的脸上都弥漫着同一个表情——惊喜。

大家都像小孩子般,伸出手掌,去接雪花。

“真的是……太美了。”被惊呆的小光,极限地仰着头看着洁白的雪花从空中像是被施了魔法法般飘落下来,那般炫目,“妈妈没有骗我……原来冬天先生也真的会做这么美好的事呀?妈妈妈妈,我不要去幼儿园啦!我要做童话书上写着的事,堆雪人,打雪仗,还有好多好多想玩的!”

“真拿你没办法,”母亲宠爱地看着小光,“那今天就放你一天假吧,看在难得下的雪份上。”

小光仰望着天空翩然而至的雪,痴痴地笑了。

那是小光第一次见到雪景,然而也仅此一次。

在这个繁盛的都市,温室效应日益严重着,光至今都没有见过哪年的冬天再下过一次雪,每年都抱着希望,然而每年都失望。仿佛那年的冬天,也只是童话中的一部分般,渐渐地随着记忆的模糊,也变得不现实起来。

变得……梦幻起来。

……真想再见一次啊……雪。

像是死前最后的回忆般,光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么遥远的事来。感到愈渐微弱的心跳,血液似乎也要凝滞不动了,身上一切的生命反应都变得冗长起来,是散失到最后快要散失不出的冗长。

不过在这个还属于暑假的夏季里说想再见一次雪什么的,我也真是昏得不清啊。

意识,终于断了。

连并着心脏,停止了跳动。

死亡,降临。

?

薮没有带手表,因为觉得吸血鬼大概是不需要像人类这样去计算在意时间的,因为吸血鬼有着无止境的时间。手表,其实是对弱小人类的一种嘲讽吧?而站在这远离市中心的高桥之上,业已望不见钟楼了。

很难得的,难得到唯一的一次。薮想知道时间。

想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想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

埋在臂弯里的首,如果想知道的话,用耳朵也能听见远在水深处的动静。可是薮却没有这个意思。他不想显得那么在意,他只想自己的肩膀能被谁来拍一下。

然后抬起头来,然后看见他的脸。

然后听到他对自己说,“看吧,我果然不是次品哦!”

?

在水中的尸体,静静下沉着。

不知下沉了多久,在其身边游过鱼虾,都将其视若无物。

倏地,鱼虾都感到危险般,急急地退了开去。

似乎是又产生了意思般,然而混沌着,浑浑噩噩着。

感到心脏被人用凿子一下又一下的敲凿,随即它再次跳动了起来。全身的血液,从凝固一下子变成了沸腾。晕眩,晕眩。

四周的水泡剧烈得产生,剧烈得混沌了江水仿佛要产生一个小漩涡般。

尸体是过了好久才幡然醒悟过来般,觉得难受,觉得痛的来源原来是自己的躯体。

蓦然地睁眼,连脚上的脚铐锁链都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崩断。

水性并不好的本身,此时却好似能在水中自由地呼吸了一般。

在极度的刺麻感过后,是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觉入源泉般流遍自己的全身。变得真能像鱼一般,在水中自由地游动了。

光在苏醒后明白,这叫做——复活。

没有的雀跃,不知该如何接受的感楚,自己成了已死过一次的东西,据说,自己还能无数次地死去,无数次的复活,像个怪物般。获得永恒的赞礼。

但真好,真好……自己没有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死去。

死在薮的手下。

平静的江水中,终于激起了那么点鳞波。

?

光喵的手机,在接通来电的一秒之后,摔成了粉碎。连同精致的玻璃酒杯,流淌在地上的鲜艳红酒,像所有死人的血一般。

陡然放大的瞳孔,无法从眼前的景象中移开视线,见过无数次的液体,和见过无数次的类似液体,在此时,忽然让光喵觉得作呕起来。

赶紧地想要捂住嘴巴,以灵敏著称的身手,此时却迟钝得令全世界的人唾弃。只成了一个无用难看的滑落之姿。

“怎么了?光喵,你不舒服吗?”被吓到的兔佛佛赶紧搀扶住光喵,用唇贴在光喵的额头上试量着温度,已经多年不见的真正失态的他,是发烧了吗?

光喵将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用说不出是什么样感觉的语气和口吻,这样说道。

“啊啊~长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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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发表于:2009/12/19 19:38:00

啊啊,光还是复活了


191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22 0:15:00

光喵去参加了长濑的葬礼,兔佛佛也陪着去。

并没有站在很重要的席位上,只是像淡如水的交情般,上去点了支香。

那个男人回来了,他肃穆地端着长濑的遗像,跪坐在一边,看着人来人往的哀悼。他的眼里甚至没有流露出路人一般的哀思。

在光喵就要回去时,一个人冲了出来。光喵停下了脚步,什么也没说,对兔佛佛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去。兔佛佛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光喵老大,请为我们老大报仇!”喊出这句话的人,是个叫圣的小弟,他是个外貌看似凶恶内心却细腻到会给长濑内裤上刺绣出“必胜”字样的男人。

“为什么这样叫我?”周围并没有人,光喵对于自己的身份被识破,此时也没有讶异。

“老大喝醉后无意中跟我说过一次,光喵老大放心,仅此我一人知道!”圣说着,走近一步,紧紧扯住光喵的袖子,甚至跪倒在地的恳求,“如果是光喵老大的话一定能做到!能为我们老大报仇的只有光喵老大了!”

“原来他是知道的,”原来他一直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光喵转过头来看向圣,“你们帮派不是已经后继有人了吗?这种帮中事,他自会处理吧。”

“不,我不信任那个家伙,请光喵老大一定要接受我的请求!看在老大最后是在去见你的路上遭遇不测的份上!”

……”光喵知道最后一句只是圣的无心之言,但这就像童言无忌般说重了重点,是在怪自己吗?结果是自己把长濑害死了?如果他不是往那条僻静的小路走,如果不是他一心……而心无旁骛,不会那么容易就中了埋伏。以他的身手和经验,一定不会。

光喵从圣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袖子,朝兔佛佛的方向走去。

“光喵老大!!!!”圣痛哭流涕地喊道,做着垂死挣扎。

“我知道了。”光喵留下了这样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

夜晚,金禁城。

“小准?……”兔佛佛对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感到惊诧,随即垂下了眉眼,“你怎么来这儿了。”

“当然是来看你啦。好久不见。”准一说着,拥抱了下兔佛佛。

“家族那边不要紧吗?今晚应该很忙吧,来这似乎不太妥当。”

“不,我也正是为了那边的事而来的。”

被称作准一的男子,正是长濑之父侧室之子,本从小不理家族事务,一心向学,是个高才生,在正道上靠着过人的手腕也干出了番令人不容小觑的事业,同样也有着乖乖男的正统相貌。这次回来,全是出于无奈,因为家中后继无人了,如果自己不回来,那么家族里必将爆发一场争权夺位的灾难。更是让敌方得逞。

准一对长濑并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淡得比个陌生人都不如。但是准一对着兔佛佛是有着很深厚的情谊的。两人曾是小学同校同班兼同桌,也可谓是青梅竹马。但后来兔佛佛突然转学了,没得及一声告别,准一跑去兔佛佛的家,业已人去楼空。不明是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准一也转离了那所小学。两人在近年才久别重逢,但准一从未光顾过金禁城,即使要见面,也是将兔佛佛在白天约出来见,当然更多的是他直接跑去兔佛佛家玩。

“你真是好雅致。”光喵从一旁走来不免有些冷讽。

“其实,我是来见你的。”准一松开了兔佛佛,转向光喵一本正经地说道。

“见我?”

“是的,我想做你的委托人,”准一递给光喵一封信函,“里面是委托的内容,和定金。或者,我们也可以坐下来详……

光喵没等准一把话说完便接过了信函,然后用其盖住了准一的嘴巴,制止了他往下说下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会接受你的委托。”

说完光喵便又走开了,信函掉在了地上。

“哈?……真是无趣呢。是吧,兔佛佛?”准一转向兔佛佛笑道。

兔佛佛略微尴尬地笑了笑,将信函捡起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先乘此机会快速掌握家族,别让他们起了矛盾成了散沙。”

“那么,我便听你的好了。”准一说着,亲吻了下兔佛佛的脸。

?

光喵从未接过任何直接的委托,一切委托都是通过一个长而繁复得缓冲层。这样就算被委托人背叛什么的,或是出了什么其他的漏子,也很难追踪出执行人是谁。所以光喵的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只要他自己不透露,只要他的直属上司不透露,那么便不会有人能调查处他来。

光喵走出了鬼魅俱乐部,在电梯里按了一个负的数字。

出了电梯后,又七弯八拐地走进了一扇暗门。

BOSS,恕我无礼。这一次,我想执行一个没有委托人的行动。”光喵单膝跪叩在一个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

光喵所向的那头,沉寂了一会儿,然后缓缓传来沙哑的嗓音。

“我倒也猜到了,”随着嗓音,发出的是翻书的声音,“既然你想去,就去吧。小心便是。”

“是。”光喵得到了许可后,退出了这个黑暗的房间。

坐在椅子上捧着书本的男人,对着似乎根本不可能看到的书,又自语了一遍,“小心便是。”

中居看着光喵离去的背影,他露出属于自己本性的真正目光,寒冷如一条细小灵巧的毒蛇。

“祝你好运。虽然我无能为力,因为我并没有‘祝福’这项特异功能。”

?

一星期后,又有人死了。

正是一直将锐牙会视为天敌的那个帮会的老大,连同长老四人。最高统治层在瞬间被瓦解,整个帮会便真的立刻成了一盘散沙。那五人死法极其奇特,是被迅而小的攻击致命的。

“他们一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报纸头刊上写着这样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

?

准一坐在庭院里品着茶,听着院中落花流水之音,笑着对天空吹了一声好听的口哨,似是鸟鸣。


192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27 17:14:00

地下室中,噼噼啪啪的声音,昼夜不息的响着。终在一声重重的敲击下画上了休止符。

GA君推开眼前的液晶显示屏,一支手撑着头,不免有些痛苦的表情。

“只是这么少的一些数据,宛如沙漠中之一粒的数据,”他自语,“可光是这些,就怎么演算都无法推敲出能惩治他的方针,更别提他还有着更大的保留能力。恶魔,恶魔,果然是不能容忍的仿佛外挂般的存在。”

超自然的存在,不坏,不死。

BOSS,委托人来了。”

“嗯,知道了。”

?

像往常一样,在公寓中梳洗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打开门的时候,薮的手在触及门把刹那却仿佛触电一般。

“怎么了?”光看着薮怪异的举动问道。

“不……没什么,”薮转过头来,看向光,“你今天不用去club了。”

“嗯?为什么?”

“总之不用去了,好好地待在家里,可以继续睡你的回笼觉,那边我会替你请假的。”薮再一次握上把手,咔哒地打开了门,而后又加了一句,“这是我的命令,你不能违反。”

……”光看着薮的背影,沉默了那么一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还有其他的同伴吗?我是说,其他的吸血鬼,世界上应该不至于只有你这样一个吧?或者说,其他的怪物们什么的,有吗?”

“至少,我没有见过。”薮在停顿了一秒后,这样回答道,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甚至没有问光为何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光喵有危险!我要快点赶去。

这是薮在触及把手时,忽然传来的钝痛感。

?

当光喵从客人的手上接过草莓汁一饮而尽时,整座金禁城的警鸣响了起来。

像是大楼就要倒塌了般,整座金禁城中的人都在消防队员、刑警一干人等的催出声中,倾城而出了——除了鬼魅俱乐部中的一些人员。

今夜金禁城中的非法场所很是冷清,因为老鼠自有老鼠灵敏的嗅觉,他们早已得知了一些被悄悄的、秘密的而故意放出的如同暗号般的风声。只有老鼠们才懂的,风声鹤唳。

接上的路人不免大都停下了脚步,看着从金禁城中涌出来的人群,和拉开封条的交警们,疑惑着是出了什么事。从没有想过的,这座黑白两道通吃的大楼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然后有一对人出现了,对着交警拿出执照展示了下,便被放行了进去。

“有人通报,楼中有人装了炸弹,而炸弹狂此时还正在楼中——在鬼魅俱乐部中!”

这样的话语在人群中传了开来,于是大家都退远了,有多远退多远,可大家还是都远远地观望着。

?

没有咽下的最后一些百分百草莓汁,在察觉状况后吐了出来,是跟鲜血不一样的,粉红色液体。

“这不是毒哦。”

这不是毒,光喵知道,不然自己不会没有察觉出来就喝了下去,果然——对自己最爱的东西是最不能放松警惕的吗?世界啊,社会呀,就是这样恐怖连同着荒诞。

光喵望向站在自己眼前居高临下望着几乎要无力倒地的自己的人。

那种面庞,是认识的,可又在模糊的视线中涣散开来。

“你这个家伙——”

“这是我新研发的果汁,是绿色健康产品啦,只是似乎不适合现在的你喝。”准一笑了下,“很想睡吧?那么便沉沉地睡去好了——最好,永远都别醒过来。”

他最后的那一句话,说的很小声,可是一字一顿,清晰分明,毫无遗漏地传进了光喵的耳中。

准一径直走去了,仿佛是不屑于眼前的物种般,他的视线,他的目标,远在另一方。

涣散的视线中,在准一消失的身后,又涌出来很多黑衣人。

他们是谁?他们的目的是谁?

他们朝自己走人。

衣服上的字样,好不容易,看清楚了。

被出卖了吗?此时似乎很落魄的自己。被识破身份了吗?不可能露出马脚留下马迹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所以,只能是被谁出卖了吧?除了BOSS外,唯一的知情人士——圣。

然而不可能是他的,因为纵然他知情,他也毫无证据,那些帮派是不可能相信一个敌方的无名小卒而大动干戈的。

“——你跟踪了圣,伪造了证据?!”光喵补完了先前的未完的那句话。

即便身体变得昏昏欲睡而迟钝起来,可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的经验还是帮助光喵迅速地分析清了眼前的状况。

没有想过他会是这样的人,似乎对他也放松了警惕般。因为——他是兔佛佛的朋友呀。

爱一个人,连同爱着他的一切;松懈爱人,连同松懈着他的一切。

光喵忽然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人类。

愚蠢到不可思议的自己。

……不过也算了。

?

“发生什么事了?”再偌大的俱乐部另一边有着落地窗的大厅的兔佛佛,是皱着眉问出这一句话的。听到外面混乱的声音,可是兔佛佛没来得及出去看看情况,自己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

一个,自己没有见过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似乎是警部的高层人员。

“有人举报有人藏匿了炸弹在这,而炸弹狂也还留在这里,所以我们要封锁这里逐一检查人员,和搜索炸弹。”GA君亮了下自己牌子后一板一眼地说道。

“炸弹?”兔佛佛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荒谬的词,至少在这里出现的话,是一个绝对荒谬的词,“是谁如此想不开?胆敢在金禁城放炸弹,而且他竟有能力将炸弹带进这儿?”

“就是有人如此想不开,有人有如此能力的。”GA君缓慢地说道,正视着兔佛佛,仿佛自己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并真诚着,“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吧?”

……”兔佛佛的眉,皱得更深了。

“我们在外面用特殊的仪器已经检测到了,并不是乱来。有上面发下来的搜捕证,也算是,为了你们好吧?如果不是炸弹狂的话,乖乖配合我们的检测,很快就好了,别担心。”GA君说每一句的话每一个字时,用直直地正视着兔佛佛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什么,又似乎想要蛊惑什么。

?

“就是这样的委托,对大家都有利的委托。”

“那座大楼,并不是那么容易动得的。”

“这一切我都会办妥,那一天,中居不会在,因为我会设法将他骗去遥远的城市做三天两夜的温泉之旅。”

“是什么高明的骗术?这可真是天下一大奇事,中居那个人精也会中招?”饶有兴趣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的,受委托人发出了略带笑意的疑问。

“并不是高明的骗术,只是每个人都有弱点罢了。我也骗了那个叫木村的去,中居会很安定地在那个僻静的温泉山上待上三天的。呵,等他回来,一切的时局恐怕连他也回天无力了。”

“似乎是一种我不太明白的人情世故,”GA君放下手中的点心,“关于光喵的真实身份,我也不过是用的眼睛模糊看到而已,他在这方面办事完美得不像一个人,所以毫无蛛丝马迹可寻。”

“没有的东西,伪造出来便是了。”委托人轻轻地微笑着,举起欧式的茶杯小小地品了一口,“证据什么的,罪证什么的,你还真是意外的正义呢。”

“毕竟,我是为政府办事的人,既不是掌有主宰权的人,又是有原则要必须遵守的人。”受委托人也笑了,“人要是真无法无天的话,那么也会变得无法生存哦。”

“你的属下也是意外得没效率啊。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可不是,能忍耐那么久的慢性子。”

“本是我的得意门生,这两任务上的确失格了点,但毕竟光喵和兔佛佛都不是泛泛之辈,偶尔慢慢的享受一下也不错。”

“那么你也享受够了吧?抱歉,我还是个年轻人。”

“随你便是了。”

在闲适的午后,鸟语花香见,庭院的欧式茶桌上有人微笑着,这样品着茶吃着甜点,这样谈着委托。

这样优雅从容。

“那么说好了。”

“嗯。”

“光喵归你做实验,兔佛佛且由我来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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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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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27 17:14:00

摔碎在地上的玻璃杯,如同踏破的如履薄冰。

在光喵用最后的意识迅疾地捡起一块碎玻璃而紧紧握住时,那群黑衣人围住了自己。

空手上来了,是在鄙视自己吗?哈,自己已经落魄狼狈到让他们空手上来了吗?

仿佛是绝望般地闭上眼——看着的人都这样以为。

彻骨的剧痛却传遍了光喵全身,然后与草莓汁不同的鲜红液体喷薄而出。

琤的睁眼,像是利剑刃上射来的寒光。

靠着剧痛来抵御的昏困,身体,稍微灵活了那么一点。

伸手,推倒了一个人。

大家都惊奇地站着,就像一群残忍的大人在围观一只被汽车碾过躺在马路上奄奄一息的猫儿般,看着眼前这个一定毫无攻击力了的人。

可他,却伸手,推倒了一个人。

像是做着垂死挣扎般。而倒下的那个人,一定是看呆了这只猫儿而一时没站稳吧?

当大家的视线从猫儿的身上移向倒下的男子时。

光喵真的如同猫一般,一个后空翻遍翻出了两层的包围。

还好——只是两层,险险得翻出了。依然觉得迟钝得不像是自己的身体。

大家看着倒下的男子胸空染红的一片而惊愣了那么一秒,有人甚至以为那只是光喵手上的血染过来的,可俯身再看时可以分明地看清,那人的确是死了,被一片小小的玻璃渣子杀死了。

多么奇异的事啊,多么悲痛的事啊。

只是训练有素的众人并没有觉得奇异和悲痛多久,迅速明白过事态来追了上去。

光喵以为会成一盘散沙的一个帮派,没有想到在某个人的怂恿下竟会凝固起力量来,连同四个有利害关系的帮派。那是从四名长老的势力所衍生出去,他们各自都有亲系在另外帮派的高层中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像是嫁过去的女儿,妹妹这样的联姻关系。

即将成为散沙的帮派,在某个人的怂恿下,以复仇和吸收这个帮派的势力为目的,展开了对光喵的追捕。这次派来的人并不是像几百人这样多的数目,只有几十人,然后各个都是能以一抵几十的精英。并没有对光喵放松警惕,也觉得这样最能减少损失。没必要去白白牺牲小卒,也许他们还会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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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带有消音器的枪射出整个俱乐部中的第一粒子弹时,这场追捕演变成了枪战。

光喵弹无虚发的迅速击毙了几名黑衣人。他躲在暗处,从暗格里拿出以备万一的上好子弹的枪。

于是所有的黑衣人也都整齐地掏出了枪。

光喵在暗处略微笑了下,自语,“这样才像话嘛。”

然而对方总归也不是吃白饭的,那边是一批精英,而这边是一个能力不知下降了多少身手不知迟钝了多少的独行杀手。

大家的枪,都装有消声器,如同没有硝烟的战场,血却无法阻止地流成河。

光喵快速地咬扯下一只衣袖为自己的左手包扎了下,失血过度是会更发昏的。

“真是的——兴奋剂在哪?我该吃点那个才是。”光喵转移着阵地,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然而流弹,终归朝光喵飞来。迟钝了的本能,纵然是如同自我保护的条件反射般闪避,也还是被擦破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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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感受着床的柔软,因为薮不在,而想试试在床上睡一觉的光,并没有好好入眠,就又被门铃声吵醒了。

“会是谁?真奇怪。”能听到门铃声,是件很奇怪的事。

光下床去打开了门。

一个不像是快递员的快递,一封信,一个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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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和笨蛋红一起加班到很晚的大头,在公司外面和笨蛋红挥手道别。

听笨蛋红说,明天他请了个长假,因为有一次美好的旅行,三个人的旅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概是没有自觉的,而笑得吓坏了所有看客。

听翅膀说,他今晚会去金禁城。那么自己也就直接去金禁城吧。

想要维护自己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像笨蛋红那样生活的话,不努力去守护是不行的。

大概世界上总是要有那么些人,去守护着众人平凡而幸福地活着的吧。如果自己能适应这种生活的话,也是会变得平凡而幸福的。在付出的同时,一定也得到了。

譬如自己神之右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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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远远靠近金禁城时,便感到了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愈靠近愈渐变成了不安。

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被封锁的金禁城。大家都远远退开,而空出了很大的空间在金禁城周围。

大头忽然冲了上去,在这个空白般的空间里,成了众人的焦点。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交警是拦住了大头的,“别进去,里面有炸弹,很危险。”

大头也没有应一声,他直接推开了交警,跳过了封锁,径直跑进金禁城。

交警没有追上去,就像没有冲上去追一个往已着火的建筑物里跳的人般。

那超出自己的职务范围了,反正上面有人会处理。

所以大头在密密麻麻的人的注目下,不怕死似的走进了而今已如同死亡之穴一般的大楼。上班族的打扮,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是什么让他如此不舍?如此无畏。

楼几乎空了,除了去鬼魅俱乐部中的一些人和上去的警务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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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薮瞬移到金禁城时,似乎晚了那么0.1秒,很令人惋惜叹息的,尽管很短,可晚了就是晚了,无法挽回的晚了。

薮在不引人注目的远处,看着光喵的喉咙鼓动,饮下了那引发一切灾难的百分百草莓汁。

然而薮并没有因而向前迈去一步,不知是本能地觉得自己已经无法阻止了,还是出于害怕,出于去正视和面对光喵的害怕。长濑的死,随着玻璃杯的破碎声显现在薮的面前,真实的不像是幻影,真实的让薮连伸出一只手指头都无法做到。像是一堵坚硬的墙壁般,阻隔在了薮的面前。

当然也更本能的觉得,光喵是不会这么容易被干掉的。

那么还是静观其变好了,等到自己无法不出手的时候吧……反正只要自己想救,无论何时都能救的。

像是逃避一般的念头。

薮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像石头般目睹发生的一切。不知是什么样的情感,让他连对充斥起来的血味都无动于衷。

那些肮脏的血味都被掩盖在了那神圣的血味之下,神圣得令自己无法接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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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头冲进鬼魅俱乐部之前,业已明白了一切。

——光喵有危险。

而一向由自己来执行的任务,在紧要关头,自己却被排除在外了。

什么指示都没有接到,所以一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翅膀是仍被划在计划里的,可估计他在来这之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不然他不会不跟自己说。

大头饶过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去寻找光喵的身影,这并不难。因为俱乐部虽大,可有几十个人追着一个人,所以很好寻。几乎是在踏进俱乐部的那瞬间,就已经被卷进了这场枪战。

而当自己见到身上已有四处中弹,又中了一弹而朝自己这边倒过来时,大头感到胃中一阵翻涌。这是见惯生死场面也未曾有过的感楚,这是绕过刚才那些尸体时从未料想过的感楚。

中弹的光喵在中弹同时亦灵敏地射杀了追赶而来的三人,然后倒下隐秘的一边。

呼吸开始变得浓重,其他人很快又会追赶过来。真是怎么杀都杀不完啊,还剩很多人的样子。明明换了平时,三两下就能解决的问题吧?现在却变得那么痛苦。

真想逃掉啊,可该往哪儿逃呢?啊,兔佛佛不知怎样了。虽然有那家伙在,好像并不会被伤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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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喵向地面倒去,然而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种柔软的触感上,至少比起重重地摔在大理石地上柔软多了。

大头抱住了倒下的光喵,在同时说着,“别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言灵的能力在这时发挥了很好的作用,大头感谢光喵没在自己触碰到他的同时就给自己来个一枪。

最后的一弹,是中在胸口处的,极力地闪避,才侥幸地闪开了心脏处,让子弹打偏了那么一丁点而回避了致命。

体力与意识,都快要耗尽。失血和草莓汁的效果。兴奋剂什么的,下次一定要好好和BOSS说啊,让他向藏枪一样藏一些在暗格里。哎,真是的……

光喵没有回大头的话,亦没有反抗,不生不熟的声音,因无力而没去看来者是谁。

大头扶着光喵,先扶到了洗手间附近,这里有一堵墙隔离大厅,能稍微挡一会儿,也是离刚才最近的一个避风口。而通过厕所的话,也有个紧急出口,往那儿可以逃跑。

大头将光喵放下,让其先在地上躺平。

这样,光喵才看到了大头的脸。

……是来过店里几次的家伙,听兔佛佛提起过一次,似乎是翅膀的朋友?然而与自己,却是一次都没有过接触的。所以眼前的,对于兔佛佛而言,就是个生人,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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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当做嫌疑人而围住的兔佛佛,看到准一的走来。

正想询问时,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出现在了兔佛佛的眼前。

他朝自己走近,他唤了自己一声,“刚哥哥。”

然后兔佛佛便感到脖颈处一阵疼痛。

翅膀抱住了倒下自己的兔佛佛,手起手落,那种如风一般的速度,谁也没有看清。

GA君亲自对翅膀下了命令,亲自来监督翅膀的执行。

“真是利落,”准一笑着对翅膀夸奖道,然后朝他伸出双手,“那么,给我吧。”

翅膀略微茫然地看向了GA君,只见GA君简单明了地点了下头。

于是翅膀也回应似的,对着GA君点了下头。

可是等众人反应过来看到下一个动作时,已是在宛如一声爆破声的巨响后。

眼前的兔佛佛消失不见了,连同着翅膀。

GA君在没有去看清情况前,已拔枪,转身射去。

被爆破般打碎了的落地窗,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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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禁城底下围观的密密麻麻的众人爆发出了骚动和尖叫。

“爆炸了吗?爆炸了吗?!刚才那声巨响!”

“是那块地方!看,好像是一整排落地窗都碎了。”

“可是,火花呢?并没有火花啊,这是怎么回事?”

“新型的隐形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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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准一转向了GA君“能向我解释下目前的状况吗?你的爱徒,是不是做了什么蠢事?还是你——背叛了我?”

“我想应该是前者吧,”GA君倒也冷静,“不过你那边不是背叛得更早吗?别以为我看不见,那种追捕法,是想至光喵于死地吗?!”

“那并不是我的能力所及了,人有时就是会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的。”

两人各怀鬼胎,对对方的猎物毫不珍视,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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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27 17:15:00

“别害怕,不要紧的,有我在,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你,一点事都不会有。”

大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的偶像,躺在地上血流不止到似乎快要奄奄一息的偶像,惨白的容颜,涣散的眼瞳,断续的呼吸,染血的红唇。

大头的右手,逐一抚上了的光喵的伤口。

脸颊,左肩,左手,腹部,胯骨,右腿。

而当手回上去治疗那个最深也最危险的伤口时,大头闭上了眼,用心地治愈。

温暖地感觉传遍光喵的全身,生命地活力重新被灌入躯体,昏困的感觉也不复存在。像是睡了一个很舒服很饱满的觉醒来般,充满精神。

可是砰——的一声。

大头正欲睁眼,便感到领带被扯紧,这次与偶像的距离近得连鼻息都能感触到。

可是在下一秒,是大头的头撞到大理石的声音。

两人颠倒了上下位置,变成了光喵跨坐在大头身上,膝盖抵住了他的喉咙,疼痛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是你。”

有一样冰冷的东西抵在了大头的太阳穴上。

“是你,杀了长濑的是你。”光喵的眼神却更让大头觉得冰冷,“因为不明死因,长濑的尸体被解剖了,而从里面可以检查到被拧碎的心脏,可是从外面看起来却毫发无损。这也一直让我疑惑不解,现在终于明白了。是你,是你杀了他然后又从外抚平了他的伤口来掩饰一切!”

……”因为被膝盖抵住喉咙而疼痛的说不出话来,所以大头什么也没说。

光喵的分析并不对,可结论却是没错的,长濑的死,的确通过了自己的手,即便是另一种用途。但这也算是杀死长濑的一种吧,自己的确是杀死长濑中的一员没错。

大头有生以来,第一次后悔。

后悔自己参与其中,因为在此时才明白,杀死长濑意味着什么。

后悔自己成了杀死光喵最好的朋友的凶手之一,后悔自己成了抹杀光喵的阳光的坏人之一。

从没有想到光喵对于长濑会是这种程度的执着,而自己傻傻地将自己送上与了他决断之路。明明是,好不容易拥有的机会。

大头感到冷,透过太阳穴,透过光喵的眼神。冰冷得冻僵了自己全身。

大头明白,这是一种——叫做死亡的寒冷。

你是为了什么加入组织的?

嗯?太久了,已经忘了。

大头想起前不久光对自己的一个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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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翅膀,停下。”

在暗夜的高空翱翔的翅膀怀中的人,睁开了眼。

……刚哥哥?”翅膀惊了下,原来刚哥哥没有被自己打晕?是装的吗?

“你要带我去哪?我不能走,光喵还在里面,他有危险。”

“不,不会的,”翅膀朝金禁城望去,离金禁城飞得还并不远,“有大头在,他不会有事的。”

翅膀的翅膀受伤了,被GA精准地打中了很重要的部位。所以要奋力地拼命地扇动翅膀才能不至于坠落下去。随着振动,掉落下片片染血的羽毛。

“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这一切的缘由。”兔佛佛看到在自己下方飘落的羽毛,望下去变得渺小而光怪陆离仍然的城市,旋而翩然的染血的天使羽毛,形成显明的对比,“小翅膀,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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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不管你是谁。”

砰——大概是消音器在枪之前掉落时砸坏了,在这一次扣下扳机的同时。

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从太阳穴中喷涌而出的血,如果要来个此次枪战谁一次性失血最多的比赛的话,那么一定是大头第一名了。

与血腥的场面不同的是,那副脸庞上的唇角,似乎微微上扬着。

反倒开心,快乐,与幸福的样子。

在死亡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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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匿在狭小的走道中的薮,从墙后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稍远处发生的一切。

血淌遍了那躯体主人的全身,朝自己的方向也正汩汩流来。

薮闭了下眼,再睁眼时,指尖已经沾有了大头的血。是隔空取物。

薮将指尖凑见自己的口,伸舌,舔舐了一下。

忽然有些想要知道,通过他的血流传开来的最后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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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了什么而加入组织的呢?

我是为了你而加入组织的哦。

都怪你拍得那部影片,似乎是你的初演。

听人说,你叫光喵。温暖的光,慵懒的猫。

而我却为你那生涩演技着迷,你演绎的角色形象,正是类似我现在在做的这种职业吧?

世界的正义英雄吗?

我以为那个角色就是最真实的你,我想变成你,我想与你——携手并肩。

然而,那是妄想吧?所以就由我,来真正扮演你最爱的那个角色,来守护世界守护你。

为什么有人可以笑成这般,这般的,纯洁无暇,与世无争,温暖如冬季午后的阳光。

我接到了最后一个任务。

那就是,杀死你。

道路,是在何时出现分歧的?原以为殊途同归,竟不知是兵戎相见。

可是,我做不到啊,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即便是活捉,终也会落个惨死。

于是,这成了我最后一个任务。

为了你而加入组织。

最后被你杀死。

这就是传说中的KIZANA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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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血,比以往都来得美味,甘甜中带着苦涩,苦涩中带着甘甜。

枪声引来的人,很快将光喵包围。

薮走出了走道,出现在众人身后,所有人都被那份超自然的恐惧感所慑服而情不自禁地转身去看来者是谁。

而薮,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滩血泊上,然后轻轻的,又深深的,呼出一声太息。

薮最后看了眼光喵,这是十余年来,自初遇后,薮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光喵正视了。

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斗篷,变魔法般,薮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令人惊骇地消失在了光喵的视界里。

薮倏然不想管了。

仿佛真实地死过了一次般的心情。因为躺在那个血泊里的,最应该是自己吧?

是我杀死了长濑。

大头真实的感触混合进薮的血液里,如同自己就是大头一般,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次那种五味陈杂的感觉。

超负荷的,让一个吸血鬼的心脏都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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薮出现在金禁城楼下,不想用瞬移,而是突发奇想地想要散散步,走着回去。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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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翅膀抱在怀里的兔佛佛被翅膀告知了一切,抬起自己的手腕,咬破,然后阖上双眼。

开始歌唱,自由地歌唱。翅膀仿佛是自己背上长出的双翼。

从手腕滴落的血液,在翅膀的奋力振动挥扇下,分子快速地分散运动。

翅膀扮演着兔佛佛身体一部分的角色,听闻到了传说中的魔音,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焚香。忍着双翼传来的剧痛,因为不够,在力量的竭力企及下,背部又长出两对翼来,洁白的羽毛也数不尽般地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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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一在兔佛佛消失,又明白光喵的状况后立刻CALL在楼外待命的数百人,改变方案。至少,要把光喵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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薮仰头,望了眼夜空,接住了一片飘落下来的羽毛,再看周身时,仿佛从地底下蓦然涌出许多魑魅魍魉般,在兔佛佛的歌声和血味中皆蠢蠢欲动起来。

出现的教会成员,和瞬间被“感化”的众人,听从于黑暗世界的王,向金禁城进发。

薮看着这场龙套阵容庞大的闹剧,轻笑着与从身边涌过的众人逆流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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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匿名挖个尽量不坑发表于:2009/12/27 17:16:00

“光?你怎么在这?”

“光,我不是叫你好好待在家里吗?”

“不过也好,光,我正好有事想和你说。”

“我们去旅行吧,离开这个城市。

说来可笑,我还没离开过这个城市呢。你想去哪儿玩吗?去哪儿都可以哦。我忽然觉得了无牵挂,好像再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的感觉。我们有着永恒的时间,可以做无止境的旅行。

我们去耶路撒冷朝拜参观这些教堂如何?

我们去南极北极看极光吧?

我们去沙漠晒日光浴吧?

想要什么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金钱,财宝,名誉,什么都可以。我们可以乘坐华丽的马车缓慢地享受旅途,也可以拥有顶级私人飞机。我们可以住在五星酒店,也可以在每个所到之处都买下一座住所。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你说好吗?光,跟我一起去旅行吧?”

薮沉浸在缅想中心情舒畅地边述说边朝光走近。

“光,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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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关上门,打开信封,详细地看了一遍后,怀着略微震颤的心情,又打开了包裹,从里面掉出来一本厚厚的古书,和一把银制的匕首。光照着信中所说的,去打开了薮的棺材,果然在夹层中找到了与其装订相同的一本古书,这是这是上,那是下。而翻开下的古书,找到信中所指的页码,在书中找到了与信上所述一样的内容。

信上说,虽然说了要完成三个任务才给成人的方法,但事出突然不得不现在给了。

信上说,银制匕首已是按古书上的公式配成的。

信上说,那是——最后一个恶魔。

所以为了人类,也为了自己,去毁灭他吧。不必良心不安,因为杀人才犯法,而他不是人,他是恶魔,就像害虫一样的存在,是必须要杀死的存在。人类的世界不能容忍这样一个罪恶深重的恶魔继续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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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人类,也为了自己,去杀死他吧。

“光,你……在做什么?”

始料不及的,就像你不会料想到自己饲养的宠物有一天会向自己……

……”信和古书上说,如果能将银制匕首插进赋予人的心脏停留三秒,让其的血液顺着匕首浸染自己的手的话,那么自己就能成人了。而他将——

薮没有将光打开,意外的变得很温柔的薮,在感受着心脏传来的剧痛时仍然温柔宠溺地看着光,仿佛在感受疼痛的同时也麻木了疼痛,因为就在不久前才刚刚享受过一次。

“杀死你,然后我将变成人。”光也意外地诚实地回答了。

两人都很莫名的,一个温柔得莫名,一个诚实得莫名。

“你听谁说的?”薮温柔地笑问光。

“一个称是神的使者的人。”

“人类的话你也信?”

“因为我曾也是人类啊,”光笑答薮,“而且即将也是人类了。”

“那么,你是不愿与我一道去旅行吗?”薮微蹙眉,露出难过的表情。

“因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有趣啊,永恒的时间什么的。只是像人一样的十八年时间而已,吸血鬼生活的你却已经就要寂寞空虚得要崩溃了吧?如果永恒的话,那该是怎样的折磨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光淡淡的笑容中也透着淡淡的愁伤,“不然,你为什么要创作我呢?我只是你寂寞空虚的产物吧,用来发泄你的寂寞空虚。那么我的寂寞空虚该发泄到谁的身上去呢?我也不想离开这个城市,为什么要离开?我的家在这里——我是指暂住的那所公寓对江的有着我父母的家。我的朋友,我所有的认知,都在这里。而你所谓的能得来一切,也不过是用你那罪恶的手法。偌大的世界,是不能容许你单单像BUG一样存在的,这破坏了整个世界的和谐不是吗?你的利齿尖爪能将别人十余年,甚至数十年的汗血化作虚无,在你如同儿戏般的玩耍中,大家都像蝼蚁般被你踩在脚下。你的不经意,便踩死了一堆。”

“啊?是吗?原来我是这么罪恶的存在吗?原来我是这么不应该存在的存在吗?”薮缓缓倒了下去,气力被抽丝般就要殆尽了,“但是别人的事,真的与我无关啊。”

“唔……”就在薮倒下的刹那,光的手松开了匕首,而后捂住自己的胸口,陡然传来的绵软无力感,让光跪倒在了地上,跪倒在了薮的身边。

薮望着夜空,偶尔因风飘来一两片羽毛。很大的半径内的路人都朝金禁城涌去了,所以现在两个人在一条很宽敞但又空寂无人的道路上。

“我感到我快要死了,真正的死,会消失的那种,是吗?”即便说着这样的话,就像是出问题而卡在了一个模式上的机器般,薮依旧温柔地说着话语,“你得到了古书的下半部吗?那是本好书,是我一切知识的教科书。我想应该也只有下部才写着杀死我的方法吧。”

光回答不上薮的话,他感到很痛很痛,和无力,无力。从心脏处传来的无比真实的痛楚,仿佛用针扎着每一个细胞般,可全身又乏力无比,乏力得连意识都要薄弱下去。

这就是要变成人的过程吗?真是痛苦啊……明明变成吸血鬼是那么轻松甚至带着些许快感的过程。这就是吸毒和戒毒的差别吗?

“怎么你好像看起来比我还难过的样子?”薮望向光,笑着说,调侃着,开始气若游丝,“那么,就让我最后送你个礼物吧,你要看哦,看了一定会开心的呢。”

薮凝聚最后的力量,打了个响指。

就在光感到快要撑不住,意识就要完全消失的时候,忽然感到周身的空气变得冰冰凉凉的。

在这个夏季,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眼睑上,嘴唇上,宛如在与自己玩耍般。

这种感觉是?……

光因惊喜而恢复了不少意识,伸手,仰头。

夜空,竟然下起了雪花。

一片一片的,大朵大朵的,厚实绵软的如同鹅毛般的白色大雪。

“像……小时候一样的雪花?”光呆呆地,迟钝地组织着语言,“怎么可能……明明是夏季。”

雪花弥漫中偶尔参杂着几片从金禁城的上空飘来的真正羽毛。

在美丽得一生只见过两次的雪景中,光开心地笑着,伏倒在了薮的胸口上。

光终于明白,那种感楚,便不是要成人了的感楚,而是要死了的感楚。

大头在信上没有说的是,被GA君暗自留下了的古书上的附页的是,在杀死赋予者的同时,受赋予者也将消失。因为受赋予者,早在被赋予的那一刻就死亡了,后来的受赋予者只是赋予者生命的延续而已,身上流淌的是赋予者的血液,享用的是赋予者的命。

共命体——正如字面意思般,杀死赋予者的话,那么共享的一切,也如同赋予者般,消失了。

可是,这也许真的是成人的一种也没错,也许谁也没有骗谁。

因为光像人一般的,得到了人类才有的最真实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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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当……是我解脱了你吧……如果你寂寞空虚到快要崩溃……可又无法崩溃无法死的话……

两人的气息,消散在夏季深夜的大雪纷飞中。

羽毛般纯素的雪,覆盖了躺伏在宽敞空寂的道路上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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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END发表于:2009/12/27 17:16:00

后续

————

都市。

十二岁的少年,百无聊赖地跳坐进一张大沙发,随手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机里响起充满活力的音乐来,欢闹的舞台上,一个少年站在舞台的中心独唱着,传进耳朵里,宛如天籁般具有穿透力和感染力的童音。广阔的音域,充满自信的眼神。

……

躺在沙发上的少年,看着电视机全身的运作都仿佛停顿了那么一两秒。

然后爆发出尖叫。

“姐姐~~~~~快过来,他,他是谁?!”

“咦,小光,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你终于玩腻了游戏走出了二次元对三次元的东西感兴趣起来了?!”被呼喊而来的少女一副极度震惊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弟弟。

“快告诉我,他,他是谁?!”小光不顾姐姐的震惊,指着电视机中的那个小歌手,急躁地问道。

姐姐顺着弟弟的指,看向了电视,“啊,是薮君哦,你去问你们班的女生,我打包票,一定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哦,就算是男生也不会例外。小光你不知道,真是沉溺二次元沉溺得可以啊。”

“薮?……

“是跟你一样的十二岁,不过他是131,你是122。也是差挺多的感觉~出现在荧屏上还就一年,可是蹿红的速度很快哦,那个气场,那个嗓音。真是超有潜力的~!姐姐我也算是薮君的FAN~如何如何?想变得和薮君一样吗?这期的甄选又快开始了哦!”

“我要报名~!”

“呜……姐姐,姐姐我真是太高兴了~!你以前一直不喜欢这些的……”姐姐感动到哭,但立刻不知从哪拿出来了一直备着的履历表格,赶紧让弟弟填写,深怕他待会儿改变了主意,“快填快填,填好了姐姐立刻给你寄出去~!”

小光拿来了黑水笔,一行一行地填了下去。

再最后一行,为什么想要加入,栏目中,小光写下了这样几个字。

因为想要和薮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想要和薮并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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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小小少年,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萌发出这样一个充满梦幻泡沫的念头。


197= =发表于:2009/12/27 17:43:00

end啦,好几章没看了,蹲了慢慢看

198==发表于:2009/12/27 17:51:00

精彩

199END君发表于:2009/12/27 19:22:00

噢被夸啦天。。》《(虽然好简短。。)

最后一部分是鄙人连码7小时到凌晨4点10搞定的~!(第二天还六点多必须起床。。)俺伟大吧~~~~


200= =发表于:2010/5/12 13:49:00

翻到了就顺手翻个页。。。

201条,20条/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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