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snowingxie2008/9/26 16:20:00
已经写明师祖就是龙大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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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我漏了？把那段贴来看看好么……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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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智久扭着二宫的衣角“我腿好疼，你快帮我看看。师祖知道了，一定会亲自来谢谢阿姨的。”
“他敢来？我打折他的腿给你换上。”二宫和也揉着山下的头发，过了会儿“你……师祖他现在死在哪个女人那？”
“哦？”山下抬头，眼里含笑“阿姨要知道？”她慢慢起身，拖着一只残腿坐到小床上“要是我说他死了呢。“
二宫拊掌笑道“他会死？那我小算谷也可以开慈善馆了。当年他诈死江湖，也就是蒙蒙些没脑子的死猪。”
山下智久看着自己的掌心纹路“我亲手把他杀了。”
二宫闭上眼睛，又睁开“让我看看你的腿。”
开始8CJ
41 ２２３2008/9/26 16:27:00
九姑娘杀大头，能想到的最狗血的是：九姑娘从小被大头宠着长大，芳心暗许，就算知道大头处处留情也不在乎，然大头就是表她，九姑娘怒，于是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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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想的是，九姑娘和大头两厢情悦，但是大头一直以礼相待，九姑娘心中莫名，心想：你丫跟我装什么衣冠禽兽
后来九姑娘经过某契机发现大头是她亲爹，于是一怒之下把大头给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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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再雷一点，九姑娘把大头当爹一样敬爱，然大头看她美貌动了别的念头，于是九姑娘伤心之余杀了他，从此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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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很有可能
龙大头是九姑娘的师祖
在外惹了一堆风流债
其实他真正爱的是他女儿九姑娘
不然那么厉害的龙大头谁能杀得了他
当然还有可能是九姑娘不是龙大头的女儿,不过在养大的过程中爱上九姑娘了
龙大头内心交战
存心死在九姑娘手里
43 自己带过来2008/9/26 16:29:00
（一）
有人说：只有上剧才是资源。
有人说：没有剧，哭爹喊娘，有了剧，一片漆黑。
可江湖中人却都宁愿黑成煤炭，也要豁出性命搏上一把。因为世人都知道，只有你红了才会有人黑你。任何人都相信瀑风雨般的爱恋总是伴着无穷尽的上镜头才涌现。
而此刻红命谷里的赤西仁却打个哈欠，实实在在翻个身，压瘫一干竹子之后，爬起身，眺望着谷内大好风光，想着几年后的自己还会不会再回来，或者几年后的这里会不会欢迎自己回来。
他是要走的，刚才亲妈后妈姑姑婶婶已经给他送上酒，他要出谷去找寻一个人，解释一个秘密。虽然中间有个长得很挫像烧饼的猥琐人高喊“团子，娘舍不得你走，你就算没资源没人爱，妈也愿意和你滚床单玛丽苏。”，也只能被大伙揍成烂猪头扔去擦盘子，不能让赤西再留下。
所以他真要离开了，不许回头。
跋涉了整整一天，终于看到人烟。
一个镇子，却人声鼎沸，每个店铺前都有无数人聚头，他们或笑或哭或吵或闹或HC或WJ，不断有崭新或者古旧的马甲被扔出来，然后吸引更多人围观过去指指点点。
这就是江湖啊，赤西仁摸着自己的胸口，心在突突得跳。
忽然那边有人放声高歌“粉红川，天涯下。气韵月兑俗，名盖华夏。ANTI众，HC楼，LOLI黑黑乱爬墙。”，带着点哀婉带着些悲凉，赤西被吸引了，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开始聚光，眼角的桃花痣也似乎亮了一下。
加快脚步，朝着那唱歌之人快步走去。
一间小屋，黑黑漆漆看不清，透出些落寞的繁华。
唱歌之人一身白衣，连发丝也是白的，女鬼一样坐在屋前，摘着手里一把油菜花。
仁呆呆站住，有些痴得看着她。
他发现这个女人与红命谷所有的人都不同，她没有盼盼犀利的眼神，没有冰冰白烂的笑容，更不像是半夜突袭他要扯他压自己的苏家的玛丽。但全身却散发出一种自己从感受过的气质。
赤西仁不禁张口“你叫什么？是干嘛的？”
女人抬头，仁依旧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能听见一个清越得声音“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遇见你……”
她站起来，就像和赤西早就熟悉，手远远指着前方“那就是你该去要去的江湖——那里会有你要知道的真相。”说完就要回去屋子
仁却拦住她“我仍然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我没有名字，我就是一个仅仅会种油菜花的女人，却因为不会刷数字抱儿子想好好说话被人鉴定为黑加loli赶出家园。虽然我恨过闹过，但我终究悟了，一个饭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娱自乐。”女人在笑，似乎又在哭。
她怯怯得伸手想碰一下赤西，可终归没有“去吧，能在这里碰上公园的四分之一，即使是还没有逆回一脸残像的四分之一，我也心满意足了。”
赤西仁也就不再多问，他知道这里仅仅是个开端。于是再次踏上征程。
（二）
在红命谷的时候，每天都会有女人为了他扭打成一团。赤西仁由此知道，自己很好看。每年的恋人榜他都没有悬念的夺到第一。赤西仁由此知道，自己真的好看。
可今天却突然发现原来好看的人是那么多。
那个人坐在江边，散开一头乌云样的黑发，清水打上，如这锦绣江山酝酿出来的落瑶芙蓉。
仁摸摸嘴唇，匝下舌，跳到离那女人最近的石头上喊道“姑娘，你往哪里走？要和我做个伴吗？”
女人吓了一跳，慌慌忙忙将头发胡乱扎起，手按在腰间，抬起脸“你是什么人？”
“男人。”赤西从石头上下来“这次我终于不是女体了。”他的话语中有一分释然，一分开心，虽然他本来就是个男人，可世人都爱写他的女体，而这次，他终于挣破这个诅咒，见到了新的阳光。
女人才要说话，却被一阵略微沙哑可仍然娇媚的笑声打断“上田龙也，我可追上你了。”
仁回头望去，怔了下——原来美貌这种东西，没有最，只有更。
来的人骑在一匹纯黑的马上，衣服是翠玉一样的绿色，笑容像烂掉的柿子，眼睛带着情一样上挑，眼皮像贴的一样双着。头发卷而蓬松，中分垂下。一颦一笑都似在放电，可带着杀气。
“你滚开，这是本姑娘和她之间的事情。”她在马上俯视着赤西
“这个理由我不喜欢。”仁话音刚落，就觉得有风从耳边滑过，湿粘的Ye_Ti顺着自己面颊淌下。
“你现在应该知道这里谁是TOP，谁该听谁的了吗？还不滚开！”绿衣女子撑开一把长鞭，冷冷得说道
赤西刚要答话，上田龙也苍白着脸先说道“龟梨和也，你为什么非要杀了我？”
“因为你带着不该带的东西。”被叫做龟梨的人在马上，他的手指轻轻擦拭刚才抽打仁后鞭子上的血痕“即使你能solo，也不代表你可以染指它，即使我再残，它也是我的。怪就怪你饭少没资源，还不拿出来。”
“我什么也没有，拿什么给你！”上田说完，脖子已经被龟梨用鞭子缠住，她挣扎着，那鞭子却像毒蛇一样越缠越紧
“好好说话你不听，非要我动粗，我梦男梦了这么久，你却非要把我气醒！”龟梨和也表情像冰霜一样
“东西在我这儿呢！你有本事就来拿！”原来刚才赤西已经看出不对，虽然他涉世未深，但也打小在盼盼冰冰无休止的黑与反黑，暗恋与反暗恋中长大，所以骗人蒙人吓唬人的功夫绝不比江湖上人差多少，甚至要精进几分——YARA中成长的IDOL才是真IDOL。
果然龟梨和也上当，收了鞭子“臭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还不交给我。是不是要本姑娘把你头砍了，放在白莲山以祭黑黑。”
赤西回头，做了个鬼脸“我看你脸长得和长白山似的，想来舌头也那么长，说大话都不打哏！”
龟梨和也被气得脸挣通红，手中鞭子就像疯了样，细密獠牙似的冲仁打去。
上田龙也闭了眼，她已经能想象这个漂亮的男孩子会被打成什么样，甚至四肢分家也是有可能。
就在同时，忽然听见有龟梨的一声惊呼，睁眼，发现龟梨和也身下的马匹尾巴着了火，驮着她飞一样沿林中小路奔去。
“快走！那丫头等下肯定要回来！”赤西仁跑到上田面前，紧紧握着他的手，反方向逃走……
（三）
败庙，夜凉。
赤西仁一直没有松开手，并不是他不想松手，而是那只手一直瑟瑟抖着，他不能松开。解下从谷里带出来的酒壶，递过去“没事了，那个长脸女人一时半时是找不来的。”
上田龙也倚住他，眼神还是飘忽，他接过酒壶，却没有喝，仅仅倒出一些在手心，然后轻轻揉着脖颈上留下的一圈血色“可她总归还是会找到我。”
赤西仁笑了，足以让全江湖的人都为他倾倒，可惜上田却无心去看，仁把酒壶拿回灌了一口，懒洋洋得擦着嘴“明天的事情就明天再想好了，现在你我总是安全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上田忽然问道
“因为你是美人。”赤西答道
“可龟梨和也也是美人。”
“他的心不美，我不是颜饭。”
“你撒谎，你如果先碰见他，你定会帮他不帮我。”
仁静默下来，他仔细回忆着白天遇见龟梨的那一刻，的确，那张容颜无论是放在火星还是水星，木星还是金星，都是一等一美貌，说他没有动心是假的，但就如他所说，他不是浅薄的颜饭，在他踏人杰尼斯的时候，就有资深告诉过他，饭颜不如去饭泡菜，有身高能整容，他们是高层次的J家饭，爱他就爱他全部，哪怕他老了残了颓废了。
所以赤西换上一种更加绝世的笑容“不会的，我还是会帮你，我不混肯德基很多年。”
上田龙也怔住，终于笑了，他慢慢倒在旁边的草垛上，合上眼睛“睡吧，这么晚了，赶场太辛苦。”
秋天的早晨，清风渗出冬季的寒，掺杂着一些幽远的青草香。
这条路的尽头是哪里，他们都不知道，可他们却必须走下去。
几乎没有停歇，仁感到自己已经是凭借身体本能在赶路，他的双腿早就没了知觉。
忽然不远处有一处与众不同的庄园，大的望不到边际，不断有人马进出。
赤西拽拽上田“不如我们混进去休息下吧，那些客店旅馆太危险。”
上田本不愿意，但仔细琢磨了仁的话，觉得也有道理。
两个人混在一队看着像茶商的马队里往庄园走去，及至近了，上田的脸色一沉，死死扯住仁“我们还是表进去了，我们……”
说话间已经有护院走过来打量了他们，上田只能闭嘴。
他们走了进去，才发现这里的已经不是大能够形容的，每个房间都有不同的陈设，却丝毫没有庸俗感。
这时上田靠近仁“我想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
“这里是龟梨和也好友的家。”
“啊？”
“山下世家。”
“山下？有没有山上？我还山腰呢。”赤西丝毫没有在意“这家很红吗？后台很硬吗？CP很多吗？销量很高吗？”
“比你红比你硬比多，比你……也许没你高。”上田轻轻打了下赤西“你就别显摆你家初动了，也就个初动能让你得瑟下了。现在还整天被人拿出来和山风挑，挑得都可以合唱kizuna了。你还说。”
仁摸着昨天龟梨在他脸上留下的鞭伤“真有意思呢，那我越加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的眼睛里流出一种奇特的光芒，让上田恍惚间以为这个人即将上了秃鹫去月九，木十逛完换金十……
等到黄昏时刻，赤西才将整个庄园大体弄清——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给这山下世家的商队和别家客商休憩用的别院，真正的主园还在东边。
上田龙也知道后，有些安心，他是万分不愿意再起什么事端，但赤西仁却不这么想，他等着上田稍微安顿后，借口出去透透气，一路向东走去。
（四）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奇妙的事情，人们不能解释。比如百慕大三角洲，比如九寨沟野人传说，比如复活岛石像，比如埃及金字塔，比如水晶骷髅，比如曹操坟冢……比如赤西仁——迷路……
他有点小小的烦闷，他记得自己演过一个角色叫做魅禄，但不代表自己可以迷路，好吧，这是个很冷的冷笑话，大家可以54。
反正大家只要知道，赤西仁他的确迷路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饿了。
IDOL活在这个世界上，首先必须有资源，这点赤西仁觉得自己有，不说广播番组，照以前谷里高人告诉他的话就是，周刊八卦都是资源，所以他觉得自己在这点上无愧于一个J家的IDOL……其次是有饭，赤西想到这里，抬抬头，天上开始隐约露出霞光染红的绯红，那意味着黑夜即将降临，所以他不管怎么样，即使是万年难见的盘里盛着饼，他也不在乎——他要吃饭。
厨房在你找它的时候，永远找不到。就好比御姐永远不会主动现身。
赤西捂着胃，有些痛苦得打探着眼前的屋子。
他闻到里面传来一种强烈的奇妙的让人抓狂哪怕拼上性命也想一探究竟的味道——烤禸烤牛舌的味道。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必须做，无论他们愿意还是不愿意。出来混娱乐圈，该还的总归要还，闹绯闻表紧，只要爷爷在，总是能摆平，大不了最后奉子成婚，而现在，就算知道里面无数狗仔蹲在那举着相机等你素颜不雅照，你也要进去。
他要吃饭。
赤西仁推门，这个房间很大，每处都被精心设计打理过，中间平滑的大理石桌面铺着淡蓝色雅致的桌布，一个雕花高级烤禸盘不偏不斜放在那里，整整齐齐摆着最上等的禸排丸眼舌头生菜，合着郁金香的香气混成一种诗意的美感。
一个人背着他站在旁边，锦缎的袍子绣着百样祥云，发髻上揷了根云南大理独有的心玉做的簪子，清秀高贵。
他似乎是在等着赤西来，所以他展开一把扇子，还是背对着仁，却问道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可是我已经来了！”
赤西已经不能再等待，他觉得这几句充满哲理的话语已经让他的大脑再次掏空，坐到桌旁，拿起镶银长筷，准备祭一下五脏庙。
“我跟你说，我表妹他不会嫁给你。”男人似乎不在意仁吃他桌子上的烤禸
“啊，不嫁就不嫁，再不上剧我就要连自己也养不起了，何况你妹妹。”
“你当我电脑白痴就不会上网吗？不上剧？秋天的流星不是剧难道是你大姨妈？！做人表太贪心，主役一步步来，都说狗哥很旺夫，大家看好你金十完了学院赏，靠着气质闯天下。”
说完后，他蓦然回首，瞳孔收缩——“我X，你是谁！”
“用个X就能充文明了，少装了，看出来你也是一顶着学子名号的混子！”赤西把七八块儿禸全塞进嘴中，囫囵不清得“我系耻悉人……”
“有名字就好，我山下世家的人从不杀无名小辈。”说话间，男人的扇子忽然多了一排锯齿，闪电样划向赤西的脖颈
仁刚要躲，听屋外又有他人声音“智久，你在里面吗？”
他还没有反应，已经被男人按着头共同钻进床底。
“智久……你不是说你表哥有话对我说吗？人呢？”那个人进来后，似乎绕着屋子走动
赤西被禸噎得直翻白眼，他想再不给他口水他就可以先爷爷一步去黄泉建立新的杰尼斯帝国了，到时候也混个高层，想让谁出道谁出道，想让谁官配谁官配，就让木村拓哉一辈子jr，就把堂本光一CP给城岛茂，看谁敢出来叨叨，直接发到冰岛去留学，不待上十年不让回来。
“嘘，你别来回动。”旁边的人戳戳他
仁才发现这个男人——好美——
他眉毛淡淡的，像是用黛石画出，他眼睛有些斜，却那么清澈，他鼻子小巧玲珑，他嘴唇轻轻扯动，他就像是在面瘫没有表情，却能让无数人跟在他后面喊着“上邪,我欲与君苏，黑声震震，骂声连连，此志也不绝。”
“你看什么？”那男人似乎发觉赤西盯着他的眼神，轻轻动了动。
“你看不我，怎知我在看你？”
屋子里的人似乎走了，赤西仁被拉出来，他跑到桌子前，灌下大杯水
“看在你刚才没有喊叫的份上，我许你自行了断。”那个男人从墙上抽出一把长剑，扔给赤西
“老大，你耍呢！真当自己是TOP了？你也得回头看看，那海一般的黑。何况……”赤西眼珠动动“对了，刚才什么人？表哥表妹的……”
“不用你管！”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你是……”
男人的脸上渐露杀意“我是什么？”
“你是和你表妹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定三生可惜有人却抢先一步谈婚论嫁强娶回家于是你心有不甘心有怨言心有仇恨决定再次讲话明说事情挑开摊到桌上但你表妹却突然变心忽然转意猛然负心所以让你心理变态神经癫狂歇斯底里想要杀人于无形杀人与无意杀人于密室之中，你说我说得对还是不对。”赤西仁一脸镇定恍然大悟
“……”
“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呢，何况小哥你长得这么……让我想起我家盼盼给我讲那很久很久以前故事时候，咬牙切齿描述的那个绝世美艳的万三。”
仁抬抬头，朦胧间似乎看到对面的男人肩膀上有红色胸罩带，他急忙揉揉眼睛，发现什么也没有，果然吃撑了就容易眼花……
（五）
回到别院，仁打了个嗝。
上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套桃红衣服，换在身上，头发松散的扎在一边，似乎是睡着了，睫毛的影子打下来，微微_chan动。
仁觉得心里起了把火，这种火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无论是开con还是看黄书，逛夜店还是做广播，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想自己也许是烤禸吃多了，所以会这么渴，没头没脑得走到院子角落的水井边饮驴一样弄了一肚子水才再次走回来。
重新进屋的时候，上田醒了，优雅小心不着痕迹得把眼屎搓去，轻轻问道“你回来了？”
“回来了。”
“有没有遇到谁？”
“有。”赤西仁离着上田远远坐下，在他心里的火没有完全熄灭前，他认为自己还是表靠近他比较好“山下家的人。”
上田龙也脸色变了几变，站起来“谁？山下家的谁？是庄主还是他女儿？”
“都不是，是个男人。和你我差不多年龄的男人。”
听到这里，上田又重新坐回，掩住嘴，清脆得笑了几声“你个傻子吗？这一代的山下家任何一支都没有男丁。”
“是吗？”赤西仁并不惊讶，就好像他本就知道这件事情
他抖抖身上的衣服，借着窗户的缝隙望出去，繁星满天。
十五日，晴空，无云，诸事不宜。
锦户亮坐在短黑亭里等着一个人，等着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女人，可这个女人可能要陪他走完他剩下的人生，他的未婚妻。
他知道山下智久讨厌他，他也知道自己对山下智久称不上爱，勉强只能为他从大阪新干线到东京可绝对不能够带着他一起从东京新干线回大阪，这中间的微妙差异只有他自己了解。
他必须娶他
娶了山下世家的掌上明珠，他和他的家族才能冲破农民的牢笼，撕碎民工的外皮，打破地味的束缚，挫败一干人要他们转行吉本的热情。
才能真正从西走向东，并且在东扎住脚，而不会唱完歌连车票也不报销，就被经纪人吼着快给我回去别在这儿土掉渣。
锦户露出苦情的一笑，脸上的褶子又深了几层，眼神更加深邃起来。
远远的，他看见一抹桃红色，他知道那不是智久，智久讨厌艳丽的东西。
那抹红色向着自己走来，他终于看清这红色的主人——
美有很多种解释，山下智久生来就被奉为天人，ANTI也好烦感也好，单纯黑他颜的少之又少，这就叫做美。
而此刻，眼前的女子却是另外一个解释——
他的皮肤很白腻，却是一眼就知道打了不知道多少层粉底，他的嘴唇很性感，不细看会以为一直叼着两根香肠，他的眼睛含情他的笑容如水，他似乎身后也有无数的饼饭，却连幢像样的HCL都没人为他盖。
但这不妨碍他的美，锦户亮不自觉得站起，稍微欠身，怎么看都觉得这女子不是简单的下人，至少也该是智久的朋友。
“你见到一个脸上有道小疤痕的男人了吗？”上田龙也手背挡着眼睛，仰起头，他觉得亭子里的男人好伟岸，他忘记自己其实站在七八磴台阶下，更没注意这人起来的时候，坐高和站高没有差多少。
他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好看，和赤西仁那种张扬跋扈的俊美五官不同，眼前的男人透着整个J家都难得的含蓄与个性。当然这与白天背光，锦户亮又黑，五官整个被藏起来有硕大关系。
但上田不在乎这点，他只在乎自己的感觉，他就好像个亲妈像个RO像个坚持真理只被少数人掌握的正义使者。
“我没看见，你要找的人具体什么样子？我也许能帮你一起找。”亮没有动，他很明白，如果现在走下去，刚刚虚幻的身高优势会刹那间打破，于是他虚伪了，他客套了，他惺惺作态假做关怀了，他希望这个美丽的女人赶快离开，好在彼此间留下最完美的印象，但可惜，上田龙也却自己走了上来
“那个人比你高不太多，白不太多，好看不太多，人气不太多……”上田比量着，并没在意锦户的腿其实不像自己想的那么长，锦户的嘴其实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如果智久是个男人，我一定以为你在找他。但作者控了一辈子P总受，所以你一辈子也看不到女体文中男体的智久了，所以走吧，我看智久不会来了，我帮你去找你要找的人。”
（六）
房间内，龟梨和也吃着一颗红果，他眨了眨眼睛，望着自己的好友在那对镜理妆。
有时候他庆幸自己和山下智久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他觉得世界上哪个女人都不会希望和山下做情敌——
J家同人的经典万三有很多种——粗犷豪放如长濑，深情忧郁如准一，社会精英如樱井，撒泼骂街如涉谷，再不然还有天真的香小熊，腹黑的二小和，跳家人脸对不上号，暂且搁置一边，可最被人记挂仇恨的却只有一个……所以作者能够理解现在多少人希望黑皮赶紧娶走这人，表横揷来炸人。
但，世态炎凉，正所谓不天雷不成活……龟梨和也既然出现在文里，那他就该做好准备和他的姐妹再次进行殊死的感情斗争
可是龟梨没有，因为他一直都鄙视着山下的审美
他从不认为这个喜欢淘二手的姐妹有品位，哪怕当年自己也是包着一身黄格子被人笑掉了大牙笑二牙，但那好歹也是世界的八不利。
舌忝 下手指“刚才我的话你听没听到？”
山下还是对着镜子“什么话？”
“就是让你看到我描述的那一男一女，帮我杀了他俩啊。”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山下从小就隐忍，可温顺只是他的外表，真要别扭起来，是比东北大秧歌还要扭得厉害
龟梨和也清楚，也就不再多说，强压了自己的瀑躁脾气，走到山下身边，从后面抱住他“好姐姐，你就疼我一次，大不了我再抽身和你去限定。”
山下就任他搂着，却冷冷笑声“不用了，阿米狗被人骂了那么久，就算你不怕被你家团饭说，我还怕被你家饭再骂不长眼神爱倒贴。况且你现在沧桑到职业k黑都不忍心黑你了，我胸又大到职业bra店也只能去订做了，再限定，难道要唱变残阿米猫？”
龟梨粘着她“好姐姐，好姐姐……”
终于把山下缠烦了“好了，我等下还有事，见到那两个人，我把他俩截肢后交给你就是了。”
说完后，一直没有表情的面容略微动了下，起身推着龟梨“你先去别处，我等下要锁屋子。”
等到龟梨和也离开，他摊开玉葱样的手指，指尖竟夹着枚淬毒后闪着黑耀阴光的镖，疾如电闪般飞向屋子边角处的箱柜。
一声低低的惨叫从那传出。
山下走过去，豁得打开柜门——一个面上有微疤的男人从里面滚出来
（七）
这条路的两旁种满一种从西域来的花，锦户亮一直不知道名字，但他知道这些花是专为山下智久种的。即使落英满地，其他人也不敢擅自去摘下一朵。
而上田龙也却伸出手，满满抓了一把，放在鼻前，嗅上一口后，将花递到亮的眼前“好香，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花，这些给你。”
他的手像玉脂一样，白嫩娇贵，丝毫没有练武之人的粗糙。
亮不觉看痴了，露出一口白牙笑着，却不去接花。
上田的手一直伸着，他有些害臊，他觉得这种时候还和一个男人卖腐暧昧实在是太没眼色，可不等继续说话，却听见背后传来他这一生都不想再听见的声音
“黑皮，你好大胆子啊，还没和智久成亲，就敢带野女人过来糟蹋她的花！”龟梨和也握着鞭子，他依旧是明艳动人，发型不能影响他的韵味，兰花指不能干扰他的身段，他就是美得让亲妈窒息，让后妈叹息，让黑们兴奋得不能呼吸。
“和也，你误会了，这个姑娘要找一个人，我只是……”
“呸呸呸，谁听你们臭男人的话，当我是你师妹内博贵吗！”龟梨的眼眸露出一丝狠意，忽然笑出“算了，我本想把你的腿卸下来，可想想你有腿也和没腿差不多，这么没难度的活我不愿意干！何况，我不希望智久嫁给个残废男人，虽然你现在就是个二等残！”他话风一转“不过这野女人的头我收走了！就当是份礼金！”
那蛇一样的鞭子在不知觉间绕到上田的项上，再加一分力，就会有鲜亮的血四处飞溅。
上田骇到不能出声，当然出声的话，他也许死得更快。
突然间，那鞭子就仿佛被人握着从上田龙也身上抽下来一样，无力得垂到地上。
一个人站在离他们不远处，摇着把无字无画的白色纸扇，挺拔绰约的身姿，头发大部分绑起，只散落几丝到肩头，脸上冰冷如霜，身上也散发出一种冷香，让人痴迷。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在那，但他确实在那。
龟梨和也皱皱眉头“生田斗真你若是要管这闲事，别怪我不给你两位师傅面子！”
那人却似没有听到，静静走到锦户身边“恭喜漠西八怪的锦户公子即将大婚，生田此次并未带贺礼，不如今天就把这个人情当作贺礼，公子带着这位姑娘快离开吧。”
龟梨和也气急“生田斗真！你敢小看我！出道就是你前辈，你竟然无视你前辈！”她手上用力，鞭子剑一样直冲生田而来，却在同时打向旁边的花丛，将那些珍奇的花绞碎成一团。
“在下不敢，”斗真望着锦户亮拉走上田后“只是大喜日子，想必山下姑娘也不愿意见血，何必非要打打杀杀！”
“呸！说得就好像你很了解智久一样，今天这情景要是被智久碰见，别说那野女人，就是连锦户亮的小命也保不住。”龟梨的鞭子又一次抽向斗真，当然同样打在别处
生田斗真收起纸扇，他的手指此时捏住再次向他攻击来的鞭子，外人看来丝毫没有花费他的力气，就像捏着随便一样轻巧的小物
但龟梨和也的头上却沁出汗水，死死咬着嘴唇，双手使劲拔着自己的鞭子。
“我这次来，是奉家师之命，找一个人。并不想与姑娘你有什么争执，希望姑娘表将今天之事放到心上。”他说完松开手，龟梨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生田斗真把折扇展开，朝着地下的龟梨稍微鞠躬，漫步离开
他知道龟梨和也定不会就此罢了，但无所谓，这江湖中的事情就是事事牵连，无休无止，他只想赶快找到那个人，回自己的移蔬宫。
（八）
这间屋子似乎只和山下智久的房间隔了一面冰做的墙，赤西仁能清楚得看到墙那边的山下一举一动
期间两三个人过来找山下都好像看不到他一样。
屋子全部都是用冰堆砌的，什么摆设也没有，只有一副像是幼童画的画挂在对面的墙壁上。
而且外面明明是白天，这里却到处都点着蜡烛，才使得整个屋子勉强有些光亮。
仁想了想，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被人点了_Xue，只有头能活动，眼睛向下瞟了眼自己的伤口，也许是这里温度低的原因，没有太多的血迹。
“怎么？奇怪为什么外面有人也不救你吗？”山下智久不知从何处进来
“我好歹也是留过洋的海龟，IQ叭叭的高，这个房间本来就是个暗室，被设计得只能看到外面，外面却望不到这里。”
“你本来就该死了，我放了你，你却仍旧过来寻死。”
“那我可不可以再请你放了我？”
“你觉得牛团会解散吗，阿姨会独立吗，KK会被认定不是官配吗？”山下智久抬起手，就像是个要去采月的仙子，可他要取的却是赤西的命
仁闭上眼睛，他在心里大大的替自己惋惜了一把，什么刷榜单，冲销量，现在你们的团子真的需要AO来狗熊救美的时候，却都一个个挺尸去了，干嘛？平时就会欺负个back没有饭，真到碰上TOP的主，都给缩哪去了，可怜他一代校花，正茂风华，却要刚出场就被打死。怎么？就算自己主了收视不如意，但DVD也卖得很好，要腰斩也该提前和自己打个招呼，现在真是人心不古，个个势力。也不想想当年JD收得好，难道真是仲间一个人担？
可想了这么多字之后，赤西发现自己的头还是能动的，他睁开眼。
山下智久的手的确已经在自己眼前，但没有杀他。而是用那纤长的手指解着自己的衣服。
赤西笑道“我们亲友这么久，就看出你想和我AP了，不过用不用这么主动？”
山下抬起头，他眼中的寒意比这冰做成的房子还要冷上几倍“这里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我一直想如果一个正常人放在这里，几天会被冻死，现在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了。而且你中了我的毒镖，虽然不会让你毙命，却是能让你全身无力，无法自行解开_Xue道。”
最毒妇人心——赤西脑袋中只有这五个字。
刚要说话，自己的哑_Xue被封住。山下智久直起身子，他看着墙的那边——一个满脸怒意的女人走进自己的屋子，似乎在找他，一截长鞭拖在地下，他能肯定绝对有人给了那女人气受。
蹙下眉头，又看眼赤西，一晃身就不见。
赤西再看时，山下已经离了这冰室，回到那边的房间。
（九）
饭，团饭，饭团的盘盘。
他们在笑，在哭，在用鹰的眼睛寻找种种可以和粉字搭边的一切东西。
仁的嘴唇开始发出紫色，但他的大脑却逐渐清晰起来，他有些怀念红命谷的众人。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外面世界的山下和龟梨。
也仅仅是看着。
“智久，你快赶那个生田斗真离开这儿。”龟梨和也将鞭子重重掷到桌子上
“生田斗真？他是谁？好吧，你不用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但你肯定输给他了。”
“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从来不说笑话。”
“你要表赶他走？”
“他是父亲的客人，我没有这个权力。”
“对啊对啊……”龟梨换上副笑容，但看着却很古怪让人不舒服“他可是你父亲请来参加你婚宴的上宾。”
这句话说完，他感到有种冰凉一直传满全身
山下智久站在他的身后，指尖呈现清冷的寒冰状，像利刃一般抵在龟梨后颈“有些话你不该说。”
“我说了又如何，恭喜姐姐即将大婚，嫁人漠西，虽然那里土点穷点，几个怪物都饭桶了点，但人家也好歹是天团，当然了，前面还要加上农民两字。不过心连心也好手拉手也好，都是满满的饭群，满满的爱，姐姐也不用……”他话没有说完，眼前就黑下来。
龟梨晕倒在地上
“你说的话我不愿意听，所以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听见你说话。”山下智久拍着手
日落，黑动，loli匿。
馒头，一屋的馒头。
上田跟着锦户亮找了整整一天的赤西仁，中间还差点死在龟梨和也手上。
他有些心惊，也正因此，他不想在找到仁之前和锦户亮分开。
所以他们来到这个房间
这间屋子没有太多装饰，却摆满了餐盘，饭碗。
上田掠过一堆食物后，看到那个人。
他的眼睛很大，肚子很大，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大
“六子，你滚去哪里了？再不回来我就以为你去强X山下智久了？”男人抬头，愣住，他看到了上田
“……还没娶老婆，就有小老婆了吗？”
“哥，不是的，这姑娘只是个路人。”锦户亮有些疲惫，拨拉开一床的花卷包子，给上田腾出个坐的地方
“路人？这里人人都是路人。路人的皮太好使，早就不值钱了。”
“算了，你内心阴暗，黑黑常驻，懒得和你解释。真是心中有大粪，见谁都大粪。”
“六子！！你这是和你长辈说话的语气吗？！”
锦户亮没再和男人继续斗嘴，看向上田“这位是我长兄横山裕，说话从来都着三不着四，你不用管他。”
上田笑着点了头
锦户亮的脑袋中涌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
如果几天后他要娶的人是她，而不是山下智久，这世界该多么美好。
（十）
日落后的山下庄园，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紫色当中。弥漫出奇妙的花草香味。
生田斗真闭目养神。仿佛没有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黑衣人像是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但再看就会知道那是他真的容颜。
残颜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是梦是幻
他的眉毛几乎看不见，骨骼清奇，身体和头有种不协调的比例。头与脸的大小同样不成正比。
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生田斗真前面，握着短剑，而生田却不动。
如果这个人想要杀他，只需要一秒钟，可这个人没有杀他。
静静得张开嘴“公子，刚才两位宫主传话来，说您要找的人也许就在这山下庄园。”
生田斗真睁眼“是吗？”
“公子白天是不是去管了不该管的事情？”黑衣人没有重复说过的话“两位宫主知道会很不开心。“
“他们挡了我散步的路，移蔬宫的规矩是阻者杀，无论阻的是路还是事情。”
“可公子没有杀人，反而救了人。”
“那样的人，只配苟延，不配去冥河岸边。”
“田中圣只是提醒公子，表动情，宫中规矩，情动者死。”黑衣人鞠躬，正要退出房间
斗真突然道“情动者，死……这几个字，你也最好放在心里。”
田中圣已经消失在屋外。
他跳上房梁，刚才生田那句话使得他一阵迷乱。
他不想死，但他却动了情。难道已经被发现了吗？不可能，他从未表露出，一定是生田斗真随意说的。
圣从这边的屋顶，轻功快步，如飞蝇一样毫不留痕迹得到了东边
他想见一个人，自从他来到这山下庄园见到那人第一面后，他就每时每刻都想见这个人。
那个人此时坐在院子里，乳白色的叠衫，双髻垂在肩上，而他的脚边却躺着另一个人
田中圣俯在屋顶，有些痴醉得看着他
“你每晚都来看我，今晚我有事托你去做，你肯还是不肯。”院子里的人没有抬头，他的手轻轻刮着脚边昏迷人的脸颊
田中圣的汗却已经湿了他的内衫，他想马上逃开，但不能。
他不是怕自己早被发现，而是怕自己这样下去，会离那人太近。
“你肯还是不肯。”又一遍问话
圣跳下去
“我肯。”这两个字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即使是两位宫主，他也仅仅说过我能，却不是肯——
这个肯字代表了太多——
其中一样是最为重要的，那就是情……
山下智久把手背按在嘴上，好像要笑，可没有任何的感情，就是连嘴角都没有挑起
但就是这样，也足够了。足够让男人为他去做一切。
“你带这个女人离开这里，怎么样对他，你随便——只有一点，我不想再看见他。”山下站起来，没有看田中圣一眼
（十点一）
初秋，已经是寒山冰月。
他往前走着，身后背着那个女人。
田中圣不认识龟梨和也，但山下智久说他不想再见到龟梨和也，所以田中圣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龟梨不再出现。
他是好心人，虽然他的模样看着很狰狞，但他的心却是热的。
可没有人会相信他，他记得大宫主对他说过，你就像额头上刻着LN AO，再怎么装乖卖傻扮LOLI，盘家也不会收你。
他表江湖人的理解，他只想去做山下智久让他做的事情。
田中圣抬起刀。
龟梨和也嘤咛一声，慢慢醒来。
他此时大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打死丫的山下智久。
可全身却没了力气，而且他看到了一张他终身难忘的脸——
那是张多么可怕可怖可怜可悲的脸，龟梨已经不能用世间的话语去形容，只是抬起两只手拼命按住嘴。
“姑娘，你表动，你让我把你的四肢砍下，舌头摘下就好，我保证不伤你的性命。”
田中圣不想杀人，他杀过很多人，但他不想为山下智久杀人，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不想山下的人生里沾上一丝的血污。
龟梨默，他在想这个人是真的傻呢，还是御姐扮LOLI？没了四肢和舌头，那他还活个大仓忠义。
可他没有力气反抗，他想一定是山下给他下了什么药——那个死人脸万三命除了长得好看，哪里都是毒的。
“姑娘，你别怕，我的刀很快，不会流太多的血也不会多么痛。你别怕。”田中圣慢慢走近
“是智久让你杀了我对吗？那你就直接杀了我，何必要折磨我。”龟梨退无可退，索性豁了出去，但他毕竟是女儿，泪水禁不住滑淌下来
“没有，山下姑娘没有让我杀你，他只是说不想见到你。”田中圣一脸认真
“你个傻二黑还要装正义，我……我……”龟梨和也努力提着真气，他想活，想四肢完好得活着。
拖着时间，药性总会过的。
“我只是残，不是傻，更不是痴呆，姑娘就表妄图功力恢复了。”田中圣的刀已经伸过来，闪着loli样的白光。
这时突然一阵清扬的笛声，如梦似幻，四周的黑暗就像被打破，逐渐流进一些轻渺的微光。
没有任何人出现，只闻笛音，龟梨和也却发现田中圣的身体剧烈的抖着，好像这笛声带给他莫大的恐惧。
终于圣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刀落在一旁，像个被抽去筋骨的玩意儿一样，有些抽搐得踢蹬着。
（十点二）
推开冰室的门。
赤西仁的头垂着，像是断首的熊猫。他赤果的上身覆满薄冰，仿佛件并不完美的雕像。
山下智久似乎很满意这件作品，他右手的食指伸过去，沿着仁脸部的轮廓划着
“老子很好看吧。”那具冰雕的嘴角挑出好看的弧度
赤西仁在对着他笑，像个捉迷藏获得胜利的孩子。
他动不了，他的手腕在那瞬间被赤西握住，未等反应，全身已被点。
山下智久盯着他，仍然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呵呵，小丫头，你说你，一开始男扮女装中性风，后来又心狠手辣恶魔风，现在瞧瞧这眼神，改冷若冰霜傲娇风了？爷告诉你，这样不行，风格不固定，抓不到死心饭。像爷就算一周上不了几次镜，但只要看到牛郎样男人，那群亲妈就会本能想到爷，也和爷出镜差不多，你懂不懂……”
仁见山下死死望着自己不说话，于是就跳下冰床，横手一抱将他抱到怀里，感到山下智久身子瞬间僵硬起来，他满意得继续笑着“就你给我下的那毒不如我家冰冰熬的人参汤的万分之一，呵呵……”
他的手故意在山下身上来回动着，山下智久不说话，闭上眼睛。
外衫月兑下，裙子月兑下，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件遮掩。而智久的脸已经变得和这冰屋一样雪白，额上瀑着青色的筋，似乎在压抑，又压不住得全身发抖。
“哎呀呀，你冷吗？“赤西仁故意提高声音，凑在他的耳边
“这样吧，我记得你有说过你不想嫁人……不如我要了你身子，到时候你也不用装什么男人，演什么表哥了，少拿你那演技出来丢人招黑了……你只要和那人说你是小爷我的人就好。那男人还正常保证不会再娶你，除非他是二手货控。”
“你若是动我，我就是做鬼……”山下涨红了脸，他睁开眼，像是要生_Tun了赤西
“做鬼也不放过我……”赤西仁笑着“台词太陈旧，你改改吧。不如说你就是做back也拖着我一起做如何？”
他弯下身，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把它们裹到智久身上，抱着他出了这冰屋。
仁本不想对他如何，他只是玩心稍大，而且也羞辱了山下，他已满足，打算就此道别，去找了上田龙也，明天一早离开这里。
智久被他放在床上，身上盖了缎被，一双玉手和霜一样的足却露在外面。他的脸上有因为刚才怒气而难得的红晕，显得比平时的冰冷娇媚了许多。
男人并不喜欢完全果着的女人，适当的遮掩能引起他们更大的兴趣。
赤西有些呆了，刚才几乎果着的山下智久并没引起他太大兴趣，而现在绝大部分身体都被盖住的他却让他有些着迷。
慢慢蹲下，突然想自己活了这么大，还没有真正口勿过人。
就像着魔一样，封了床上人的哑_Xue，低下头，他的唇即将碰到这个人的唇，他甚至感到山下智久的呼出的热气轻轻打过来。
屋外传来笛声，悠扬清冷。
（十点三）
XQ在什么地方
XQ就在眼前
有黑的地方就有XQ
难道不是有娱乐的地方才有XQ吗
不，那是过去，你做人太穿越
黑夜裹着笛声的主人，云一样携着龟梨向一个地方走去——不是天堂，更不会是殿堂。
他的脚步很轻，两个人的份量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好命苦——这个字一直徘徊在龟梨的胸口，心口，脑口。
他肯定眼前这个看似好心救了自己命的面具人不是他的亲妈后妈婆婆妈妈。
嘴里又被灌了不知道什么药，有丝若隐的花香。
面具人停下，他将再次昏迷的龟梨扔进一个木屋。
面具下的脸似乎是笑了
这个时间，已经离着天大亮不远。
风却还是凉的。
吹在身上，冰澈透骨。
一个墨绿衣着的女子，双眼无神得穿过一条花径，山的那边是山下庄园。
她似乎是看见山下智久敞开自己的窗子，放自己的黄雀出去采虫捉蚁。
他看不上他，即使他SOLO他上剧他电影他SP，他就是看不上他——看不上他的学历，他的收视，瞧不起他混了这么久连个番组都没有，更鄙视他的绯闻对象要不拿不上台面要不一看就是炒作。
可现在，龟梨知道自己在一个晚上就低了他一头，或者不只一头。
龟梨和也脸上很平静，死人一样，他的心在昨晚就死了大半，双腿间粘连着让他恶心的东西。
他突然想马上去找田中圣，让他剁下自己的腿，自己的手，自己的胸膛，自己的嘴唇，眼睛，鼻子，耳朵……自己的头颅。
他的手里有把扇子——无字无画。
他要回山下庄园。
他要去找一个人
不是山下智久
他把扇子紧紧攥着，面无表情，可那双眼睛却充满仇毒。
庄园的仆人家丁不知道他们的小姐和龟梨间发生了什么，一如既往得礼如上宾，除了几个婆娘看出些这个按理说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走路都有些异样
可她们不敢多想，她们是下人，要活命，就不能多想。
（十点四）
上田龙也在锦户亮那凑合得睡了一夜。
被噩梦惊醒。
也许这个梦对别人来说算不得噩梦——
梦里的赤西仁穿着大红鲜艳的新郎服，他身边的新娘美艳动人，似乎是龟梨和也，又似乎是山下智久，但终归不是自己。
他呼吸有点困难，转脸看看地铺上睡着得锦户亮和横山裕，悄悄爬起，出了屋子。
山庄里的死寂被头顶一只黄雀欢快的叫声打破。
上田抬手，那只精灵的鸟落下，轻轻啄着他的手背，让他会心得笑出。
“你碰了它，智久不会再要它，它再回去一定被掐死。”
梦魇似的声音传过来。
上田龙也定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那鸟飞走，可怜这只小精灵也不知道他的主人即将扼杀它幼弱的生命。哪怕它只是站了下别人的手背。
朝阳似火。
上田的心已经掉进冰窖，他拼了命才勉强站稳“你只是想要那张藏宝图对吗？我可以给你，我求你别杀我。”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上田自己都讶异了，这样低三下四，这样委曲求全，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此刻他确实想要自己的命，怎么样都好，他想活着见到那个男人。
甚至抛弃自己父亲用命换来的藏宝图。
龟梨和也静静得，却比平日火爆的她更为可怕“怎么了？这可不像你。”
他手中的暗镖已经甩出。
上田都能听见那要取人性命的东西发出锐利的声音。
“仁！！”当生命结束时候，你喊到的名字是你人生中最为牵挂的。
锦户亮似乎听到昨天那个温柔女人的喊声，他发现上田的确不在屋内。
他想去找他，可看了眼仍然在酣睡的横山裕，又坐回地上
断了吧，本就是一面之缘。
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
一个好看的男人，他的眼角有条几乎看不清的小疤，身上衣服胡乱搭着扣子。
他盯着锦户亮，亮也望着他。
两个人都不开口，像是怕把什么东西打碎。
还是那个男人张了嘴，手指揉着自己那颗被很多人惦记，再不出场，作者就要被口水淹没的桃花痣“你就是锦户亮吧。”
“嗯”
“我要你把和山下智久的婚约取消。”
（十点五）
生田斗真无意救人，他救了人。
也许龟梨和也本来要杀的人就是他，一丝鲜血从他的指尖上流出，消失不见。
“很快的镖。”
“没有快到能杀了你。”
上田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没有死。
这个白衣胜雪的公子又一次救了他。
他躲到斗真的身后，多了一分安心。
龟梨和也好像并不在乎，他的杀意很重，却不是对着上田。
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算快乐，他觉得就算永远回不到龙少的惊艳，永远这么废下去，该有的资源还是会来。所以他从感到过沉落和痛苦。
现在他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不珍惜逝去的年华，轻易作践那本就得来不易的美貌。
痛苦和快乐离得太近，就一个晚上，他已经跨越两者。
天空湛蓝，无云，无尘。
生田斗真的白衣和龟梨和也的绿衫同时被风吹起，轻展漫布。
他可以轻易杀了他，可他不想，他生田斗真不想杀毫无干系的人，虽然移蔬宫向来视人命如草芥。
大师傅经常说的话就是，TOP是用来黑用来掐的，镜头是用来抢用来挤的。贱民的命就是用来杀的。
小师傅没有和他说过话，宫里的几个老人都说小师傅在一次闭关时走火人魔，全身冰寒，从那天起，小师傅就再没和人说过话。
可斗真却觉得眼睛常笑成一条缝隙的大师傅比小师傅更像一块儿冰魄，他知道大师傅的心早就空了，不会爱人恨人，什么对他来说都像个玩物。
他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大师傅还是人，活着的人。
“你的武功不及我一半。”
“我知道。”
“你会死。”
“我求死。”
“我不杀你，你走吧。”
“那就让我杀了你！”
风过
龟梨诧异在那里，因为他轻易得就用手扣住了生田斗真的咽喉。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手，袖口中掉出那把无字无画的纸扇，他哭了。
（十点六）
山下世家的东边，一只黄雀站在窗棂上，用嘴梳理自己的内羽，像个隐士一般，看着屋内的三人。
锦户亮手里握着他的刀，很紧得握着。
他的眼前是山下智久，乳白的长袍，赤着脚，手中的盘子上罗着烤禸。
他抬眼看到锦户，脸上露出莫大的恐惧，向后退了几退。
赤西仁背着手离他二人站着，脸上带着一种苦笑——
他记得醒来时山下的模样——
鬓散鬟开，脸浮春色，一双修长的腿无力得垂在地下，结实的胸脯慢慢起伏着。他俩的衣衫杂乱得丢在一旁，床上一片落红触目惊心。
赤西仁的呼吸头次紊乱起来，他的头疼得要裂开，以为自己要死了。可他没有死。
山下智久疯了。
他此时躲开锦户亮，跑到赤西眼前，将盘子托起“饿了吗？饿了吗？”
就像个出生的婴孩，对第一眼看到的人有着天生的亲切和熟悉，他早就不知道是谁害他成这样，他只把赤西仁当作一个倚靠。
仁捡起一块儿禸放在口中，无味得咀嚼着。硬硬笑着对智久道“你先去别的屋子。”
山下离开后，锦户亮已经把刀收回刀鞘。
漠西八怪的锦户亮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会把刀收起，因为拔刀时候的刀才是最快的刀，才是杀人的刀。
他不爱山下智久，可他喜欢他，他记得幼时自己第一次见到山下，穿着粉红的小衣裙，桃子样甜笑着叫了自己一声“亮哥哥。”
多年后，曾经的仙女小美绝成了现在冰山样的他，再也不会一头黄毛跟着锦户亮坐在乐屋说话打发时间，只会冷冷得说声“多谢惠顾”“需要开颅”。
再也抱不动他，扑不动他。
锦户亮还是喜欢他的。
刀似乎兴奋地沙沙作响，需要眼前的男人的血去祭祀。
只要杀了赤西仁，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不在乎娶这样的智久。
以前他是为了自己的家族
现在他则是因为当年那声“亮哥哥”
一个失贞的女人，要体面得活着，几乎不可能。
他必须娶他，他不能让外人嘲笑山下智久。
赤西仁察觉了那浓重的杀气，忽然笑出，趁锦户亮被晃神之际，顿住声音，凌空跃起，一拳打破窗户，飞身出去。
清晨时刻他去寻锦户亮，让他解除婚约，是他觉得既然山下失身给他，那他身为一个男人就有责任娶她。
现在他猜出锦户心思，为保命，少不得使出全力。
可拳法再精湛已然比不得锦户的刀快。
一道青光划过，仁再看，竟然是山下智久握着一把长剑替自己挡下那夺命的一击。
也许是疯了的原因，山下早已忘记内功何出，这一挡全凭外法身形，接着就被震开，手掌渗出血丝，仁跑去扶她，又是几口血吐到仁的身上。
锦户亮也懵了，刀放下，并未人鞘。
看着赤西仁背起山下跳出院墙，没有去追。
“亮哥哥”那叫声离着自己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到。
（十点七）
大风起，大风吹。
龟梨和也走在青石铺的路上，踩着上面的藓苔，滑到，爬起，又滑到，就像把魂丢在了身后的池塘。
他没杀生田斗真，心里有种细碎的chuan_Xi让他不能杀了生田斗真。体内什么地方不争气得变得软成一片。
转身离开的时刻，龟梨竟然希望这个毁了自己的男人来追上自己。
这是可怕的一件事情，江湖不需要感情就好比XQ不需要正义，他记得很多长辈都和自己说，一旦你心里有了一个男人，那这个江湖就将不再有你。
于是他在泪水没有滴到自己脚背时，仓促得离开了生田斗真。
也许他不该这么仓促
影子浅浅淡淡洒在这条路上，只有他的。
那个人没有追过来，他本不该有那种可笑的念头。
下次他不会允许自己再失手，失手既死
他想死。
竹子上的翠像要淌出，滴下。瘦削挺立，耸耸而落。
上田龙也一直跟着生田斗真
直到走出百米后，他才发觉自己失态。有些讪讪
“我看刚才她似乎受了不小打击，应该不会再回来。姑娘可以自行选择去向。”斗真背着他
这句话让上田愈加不好意思，急匆匆说了句“谢公子救命之恩。”便离开
斗真继续向前走着，他要找一个人，一个昨夜人梦的人，他知道这人在这里，他知道他是谁，他没有想自己找到他，要做什么，说什么，他只想找到他。
忽然间，一种悠闲轻慢，缓缓的笛音飘来。
生田仰起头，谨慎得环视一圈，退了几步，侧耳细听后，立马轻功微步出了山下庄园。
后山，苍林，枯木，古柏。
面具上嵌着颗红晶雕出的半月。
面具的主人握着一把碧玉长笛脚尖踩在片黄叶上，竟没有让那败叶落地。
“斗真拜见大师傅。”
“这段时间为师让你找的人，你找了没有？”面具后的人说话时候似乎在笑，可声音完全没有笑意
“斗真已经找到红命谷的人谷图。”
“红命谷？难道田中圣没有告诉你人在山下世家吗？不过现在也不在了。”
“大师傅……斗真一直想知道……”
“该让你知道之时就会让你知道。”
“是。”
忽然面具主人飞身到生田旁边，斗真急忙跪下，不敢抬头
有种古怪得笑声从面具后传出，很久才停歇，她抬起手，滑细如少女，轻轻抚摸着生田的头发
自从生田斗真有记忆来，他便不记得自己大师傅这样温柔得对过自己，他的心里有了恐惧，未知的恐惧，身体轻轻_chan着
“斗真，你长大了。为师给你娶一房娇妻回移蔬宫如何？”
生田斗真的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几乎打湿内衫。
“怎么？不愿意？”面具主人收回手，玩弄着掌间长笛“还是说你惦念昨晚梦中春宵？”
（十点八）
上田龙也没有找到赤西仁
山下世家的久姑娘和漠西八怪的亮公子婚约被取消，原因不详。
上田混在一只陌生的商队里离开，他回头望了眼这个无边的庄园，世间真的有赤西仁这个人吗？还是一切仅仅是一个梦。
梦醒了吗，即使他不愿意醒。
横山裕也带着自己最小的弟弟离开，他没有多问，虽然他平时常被说是饭桶话痨粗神经，可他知道他这个时候不能问。
锦户的马是枣红色，本为了搭配新郎服将山下娶回漠西。而现在一身的姜黄凸显得如此不称。
可横山裕还是没有问，他很想问，他用一只鸭腿撑满口，让自己问不出。
日转星移，白驹过隙。灯起灯落，缘生缘灭。
掰着手指，逃开山下庄园已经整整一个月零四天。
仁牵着疯癫的山下智久走在一个陌生的镇子里，他本想带他回红命谷，毕竟江湖险恶，XQ不古，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小白很容易成为众人奔走相踩的对象。
可他也知道如果被盼盼看到自己牵着这样一个小白回谷，那场面会变得多么血腥，他犹记盼盼系着染满冰冰鲜血的围裙站在谷口，缓慢得用光盘摞起的棍子搅着一缸的汤。
盼盼说那汤叫血洗各版十全大补人参汤，雪碧做汤底，乱爬是主料，年复一年熬啊熬，熬得汤底主料烂成一团，盼盼也没收手。
盼盼的眼睛很美，像是高倍显微镜，他的嘴角经常挂着苏家玛丽的皮禸，不时边熬汤边看似无意得自言自语“少了味万年小三，汤不出味啊不出味。”
仁想到这里，打了个寒_chan，使劲握握山下智久的手——红命谷是不能回的。
冷月上枝头，人死房门后。
镇子上挂出一排又一排的孔明灯，没有生气，听不到什么喧哗，就像个死镇。
赤西他们走进一家小店，打算先吃点东西。
进去后发现店里很多眼睛都盯着他们。
有什么地方不对，仁让智久靠近自己，点了几个菜和两碗面，他看着店小二，又看着店掌柜—— 一定有哪里不对。
盯着他们的眼睛并没恶意，仁感到那眼神里最多的情感竟是担忧。
他在饭菜上来的时候，知道了哪里不对。
这里没有男人！
站起，想拉着山下跑出这店这镇子，却晚了，孔明灯里散发出股股浓香，窒息的浓香。
月明却不清
赤西睁眼仰面躺在一张大床上，锦缎玉被，古木婉雕，还是那股香味，却没有刚才镇子里的强烈。
他动了动，没有被点_Xue，但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脉口上，真气一点也提不上。
“呵呵，小哥哥，你可醒了。”一个媚人的声音从门口传过
仁爬起，看到一个美人懒懒娇慵得被两个侍儿搀扶进来，华美的长裙丝毫盖不住这女人的美貌，一双大眼如忘川，每个男人都逃不走，被淹没在那颦笑中。
“你在等我醒吗？”赤西仁喜欢美人，男人的天性，他嬉皮笑脸得问着，好似不在乎自己是怎么来了这里
“嗯……”美人很满意他的反应，她乐得享受男人对她一见钟情
“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姑姑你比我大，我对老女人没兴趣。”赤西依然玩笑着
美人的脸上却挂上戾气，声音冷硬下来“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姑姑真以为自己还是十六七芳华妙龄吗？唉！再怎么驻颜有术，眼睛也污浊得不能看了。”
“你是什么人？”美人头上两根凤钗金铃轻微作响
“我啊没名气，但我知道姑姑你是漠西八怪的千手歌姬玉面灵——涉谷昴。”
金钗动，血气漫溢
涉谷昴将揷在两具侍儿咽喉的钗Bachu，重新揷回发髻。
“知道我是谁的人都不能活。”她走近赤西
赤西笑望着她
昴突然笑出，用指尖掐着仁的脸颊“可我舍不得杀你，这么好看的脸蛋。”
“我知道姑姑你舍不得杀我。”
笑声漫开，一重重，一重重
男人，女人，男人和女人的笑声。
“仁！！”山下看到赤西，叫了一声，欢悦得爬下台子，扑进赤西怀里，孩子似的撒娇“你去哪了，智久晚上做噩梦了，刚才一个姐姐请我吃了好多红果，你看嘛，我把果核都留着，你给我种红果吧，种嘛。”
他的话没有层次，分明只是幼童才会说得话
加藤成亮在一旁看得发呆“这位姑娘是？”
“我是仁的智久”山下抢着回答到，又问道赤西“你教我的话，我说得对吧。”
“嗯，说对了。”
“我看我们趁天黑前赶快离开，孔明灯一燃，毒气就会起。”加藤成亮一脸急切“啊，智久姑娘没有穿鞋，山路崎岖，表伤了脚，不如我来背他好了。”
赤西不着痕迹得用手肘顶了加藤的胸口“我背他就好，他看着脸小，其实很有份量，你常年back身子瘦弱，背不动的。”
“呵呵，谁告诉你们两个小子，只有晚上才会燃孔明灯？”有声音从镇子里传出
涉谷昴笑着，两指间夹着一根钗。
十三 （小十三要单独更=V=，当是SP大放送）
镇子里的女人全都站出来
远远站着
她们愤怒又恐惧地看着涉谷昴
她们的男人都被这个女人关在自己的宫殿。
她们更恨自己的男人。恨那些被勾走魂魄的浪荡男人。
涉谷不介意这些，她小心得让地下的尘土表弄脏自己黄绒鞋面
“你们是打算和我活着回地宫呢？还是被人埋在这个镇子？”
加藤听完，跪爬过去
亲口勿着昴的双脚，泪流满面得说全是赤西仁非要出宫，他只是个小陪衬。
涉谷烦躁得打断他，好像并不在乎他的去留，或者根本心里明白加藤一定会和自己回去。
他走到赤西面前，轻语问道“你呢？”
仁回回头，用种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没事，等我回来给你种很多红果。”
山下攥着自己衣服的手又用了多一分力气，他只好更细语道“那就多种苹果桃子西瓜葡萄，你看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山下摇着头，她指着涉谷昴“我不让你跟她走。”
“呵呵，好可爱的小姑娘，看得我都喜欢了。”昴并没生气“好想和她做个姐妹。”
说完伸手要摸智久的脸，被仁挡开。
涉谷昴仰面一笑“那就带着她一起来地宫吧。我是非要和她做个姐妹了。”
他们又回到了宫中。
加藤成亮不想死在涉谷昴的暗器下。
赤西仁同样不想。
总会有办法再离开的。
这个偏厅是他二人从没来过的。
赤西不用说，他本就对地宫不熟，
可加藤成亮却吃惊，他自认对这宫殿构造已了如指掌，现在忽然冒出个这么大的房间，使得他开始怀疑这地下到底有多大。
一张很大八仙桌
铺着几层密织台布
耗油笋丝，水煮桂鱼，夫妻肺片，爆炒腰花……摆满川菜。
昴让他们都坐下“我刚抓的厨子，手艺还好。”
“好姑姑，你怎么知道我爱辣？”赤西仁瞥眼吓得发抖的加藤成亮，带着山下坐过去
“也就我疼你了，臭小子。”涉谷给他倒上酒
赤西不含糊，立马空杯
顺手也将智久面前的拿了，一口而下。
“好，够男人，怪不得我那么稀罕你。”涉谷昴娇笑如春
忽然一皱眉“你怎么不过来？这儿有妖怪能吃了你？”
加藤成亮哆嗦着坐下，昴也斟酒于他“你的。”
加藤两手握起酒杯，撒了将近半杯在手背上，也没送人口中
“怎么还不喝！”涉谷瞪他一眼
赤西仁夹了筷子牛筋，大嚼着“对啊，还不喝。”
加藤看看酒，又看看涉谷，把酒端近，眼看就要喝下。
他突然大吼道“涉谷昴！我跟你拼了！”
话刚说完，左肩已中一枚桃花样子的暗镖。
他叫着倒下，狗一样趴在地上喘气。
“喝个酒，你跟人家拼什么拼。”赤西看着他，仿佛在打趣，同时又暗地掐下山下智久的手，使得山下刚要放到口里的菜掉落地上。
智久有些委屈，她饿了，刚想再夹菜，仁瞪她一样，她只能怯怯得低头玩着衣角。
涉谷昴没注意这些，她走到加藤身前，柔软无骨的手捏着成亮受伤的肩膀“真是好心被狗吃，你个没用的废狗！”
话音刚落，加藤惨叫一声，他的左膀关节被涉谷给硬硬拉下
山下被吓倒，慌忙躲在赤西怀里，仁抱着她，轻轻拍着“好姑姑，你要修理狗，可不可以换个房间，吓倒你妹妹了。啊……其实让智久叫你姐姐，真是低了你的辈分，要不然也让她也随着我叫姑姑好了。”
“你个没良心的坏蛋。”涉谷昴拍拍手，走回来，拿了一方湿帕擦着 “这世上我只听你一个人叫我姑姑。来，姑姑给你再满上酒。”
加藤抬起身子，有气无力得说道“那酒里有毒……是天香迷心……人……喝了，人喝了就会失去自我……完全变成个行尸走禸，变成她的奴隶。”
昴的手上又多了桃花镖“看来你的舌头也不想要了。”
“我知道，不过无所谓，酒不错，菜又好，不吃白不吃，不喝我就是大傻。”仁扒拉口鱼禸在口里
昴抿出个笑，放下镖“哦？”
她终于动了杀心，她讨厌她不能控制的东西
这东西再好，只要不属于她，她就讨厌。
她讨厌的东西，这个世界不能再有。
暗器，桃花样的暗镖，无形间如牛毛样从涉谷的手中飞出。
那张八仙桌被赤西仁推翻，可他无路可逃。
他也不想逃。
那些毒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自小在红命谷被试毒，早就没什么能真的毒倒他，之前孔明灯毒也只不过一次，仅仅一次他此生都不会再中同样的毒。
他再回来，是为了让镇子上那些曾经担忧过自己的眼睛的主人重新找回她们的男人。
可惜算错一步，算错山下智久被牵连进来。
他自己和涉谷昴打已经要凭侥幸才能有希望，加上山下，他已没了胜算。
忽然听见智久叫了声，仁脸色一变以为她中镖，赶忙去看。
没想自己脚下悬空，被山下智久拉落一个地洞。
同一刹那，加藤也跌下来，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只还能动的手，抓住山下的脚踝。
仁毫不客气得一脚将他踢开。
加藤刚要骂，却不敢。忍气换上笑脸。
他三人看着这个地洞，或者说是个地下墓室。
离他们不远处竟然有一个水晶棺，最让人吃惊的是，那棺周围开满了鲜花，远比当初山下庄园的珍奇异草少见美丽。
山下智久害怕，不敢望，赤西却忘了刚才的命悬一线，好奇心让他想过去一探究竟。
被山下死死拉着。
加藤成亮见他二人不动，自己壮了胆子上去，他是想过去看那棺材下有无别的出口暗道
但当他看到棺中人时，他已目不能移，连着左肩剧痛也忘记——
棺中的女人，面色如生，虽不是国色天资，却让人不能将眼睛离开。
加藤忘记这根本是个死人，伸手去启棺盖。
“住手！”一声怒叱
涉谷昴也跳下洞来，她脸上失去了平时多媚生姿的神态。眼睛盯着那座水晶棺。
加藤赶忙让到一边，连跑带爬躲到赤西那里。
涉谷昴就像忘记要杀了仁他们一样，他的眼里只有那棺，那花。
她走近，黄绒鞋轻巧得躲开那些异花奇枝，全身不可抑制得抖着，整个人像是要趴在水晶棺上。
“原来你死了，你真的死了，”一种笑声从昴嘴里发出
仁打了寒_chan，那笑太冷，太可怕。
“比翼花，连心枝，青青芡芡蔓泽草……他果然给你种满了这些东西。”昴猛地抬脚，疯了样的把刚才他还珍惜着不踩踏的花草践成碎枝。
“可有什么用，你死了，你再也没法睁眼，没法张嘴，没法听见那些恶心人的甜言蜜语。”
“他给你留下的只有这些垃圾的花草，”涉谷突然跪下去，孩子一样跪下在地下，无助得哭着“我说过他只会骗人，你不信，你到死还是活在他的谎言里。你知道他给我留下了什么吗？”
“他给我留下了一个孩子，一个男孩子。一个他的骨血。”
“他说他爱你，但他却让我给他生了孩子，你知道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信他，你早就不信我这个妹妹的每句话。”
“他竟将你葬在我的宫殿下面，好聪明好恶毒，他知道我在找你，他知道我不会在自己的地方找你，他就是让我再也找不到你。”
下面的话，赤西仁已经听不清
他只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涉谷昴捶打着棺材，哭嚎着，丝毫没有平时的模样。
忽然他右手一伸，冷冷问道“你要干嘛？”
加藤成亮握着一把短匕首，目露凶光“此时不动手，就再没机会。”
“杀一个哭着的女人？”
“她根本算不得女人。”
“你和她温存之时，可想过这句话。”仁扯出丝蔑视
加藤看说仁不过，只好不甘心得将匕首放回“你一定会后悔，等她哭完了，我们都会死。都会死！”
他这时仍不忘记看山下一眼。
可很久，涉谷昴都没有动静。
空气中弥漫出不安
“你们走吧。”，昴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啊？”加藤成亮和赤西仁都吃了一惊
“我找到我姐姐了，我要去陪她。”
“啊，那好那好。”加藤也不多想，赶紧四处找着出路。
涉谷昴轻功过来，携起他三人飞上原先房中
她淡笑着，妆容已花，仁却觉得此时她比往日更美十倍。
男人们纷纷离开这里。
有不少人竟不愿离开。
他们和镇上的女人搀扶着离开力这个一辈子也不忘却的地方。
昴站在宫门，她的手上放着几枚平整的桃花暗镖。
赤西仁他们是最后离开的。
涉谷昴忽然唤住他，扔给他一枚镖“臭小子，拿着，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因为你和他有几分相像，即使他是个骗子混蛋，呵呵，可怜女人都是这样。”
她退回宫门，猛地抬头大喊道“泷泽秀明！我还是找到我姐姐了！！你个王八蛋畜牲，骗了我姐姐，骗了我！！你的儿子我送了人，你的坟一辈子也没人去上！！”
说完后，石门重重落下。
赤西却像着了魔一样，他吼叫着扑过去，用拳头打着那厚重的门“你刚才说什么！你给泷泽秀明生了儿子！！你开门！！开门啊！！你的儿子是谁！！你把儿子送给了谁！！你开门啊！！！”
山下智久从后面抱着赤西，加藤本想自己走开，可实在舍不得山下，少不得过来一起扯动赤西。
仁终被他二人拉开。拉出镇子。
他无神得走在山路上，突然发现山下智久脚上多了一双鞋，黄绒鞋面。
“刚才那个姐姐给我穿的。”
智久还是叫了一声姐姐。最后一声姐姐。
因为他们身后传来巨响，山都要被震裂。
三个人蹲下捂住耳朵，再起身，发现那镇子已经陷落下下去——地宫塌了
从此江湖再没有千手歌姬玉面灵。
（十四）（小十四也是我的爱）
锦户亮大口喝着酒，四十九天，他一直在醉。
他希望四十九个月，四十九年，他也能一直醉
他表再醒。
有人站到他的眼前，举起一桶凉水
“黑皮鬼！我让你喝！”
（十五）
做好back其实很难，你若甘心陪衬，别人会质疑你存在的必要；你若力争TOP，别人又会说你没张那颜就别占那镜头。
但做人却容易很多，只要你能吃能喝能睡能拉。
谁敢说植物人不是人。
可惜这么简单得做人，大家却都愿意想复杂。
很简单的事情，从人嘴里说出来，听得人就先有一半不信，剩下一半回家，放肚子里慢慢琢磨。
往往又在琢磨出个结果前，已经把事情的原本面目忘了个一干二净。
比如漠西八怪的内博贵一直都说自己喜欢小师兄锦户亮
但没人真正细细想过这句话。
在亮去山下家迎亲的前一天。
内博贵对着一干师兄师姐吼着，你们敢让小亮娶山下家的大胸女人回来，我就撞死墙上。
结果被村上师姐拉住，手把手教给她怎么撞墙会死得比较不痛苦，不会把血溅出太多，省得后事打理太麻烦。
内博贵哭都哭不出。
眼睁睁送着自己从小到大一直爱在心里的小师兄远去迎亲。
他又眼睁睁等到了锦户亮孤单得一个人回来。
没有山下智久。
她该笑，她哭了。
她跑到村上师姐那，咧着嘴哭得一脸鼻涕
她道“我每天都去佛祖面前说不希望小亮娶那女人回来，我只是随便说说，我不是有心咒小亮的，小亮知道了会恨死我的，怎么办，小亮会恨死我的，怎么办。”
村上信五第一次相信了
她的这个小师妹是真的爱着锦户亮。
就像她心里也一直装着那个饭桶一样。
无论多聪明的人，一旦爱上谁都会变成笨蛋。
内博贵不会变
她本来就是笨蛋。
她在哭了半天后，意识到，现在她又有机会嫁给自己的小师兄。
她就又笑了，咧着嘴。鼻涕还挂在脸上。
可锦户亮不再笑。
他忧郁的招牌表情，更加得招牌
他现在只会忧郁。
回到漠西
一个人。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山下智久对他来说，不像他想得那么轻。
他迷恋上了一种水。
这种水可以让他不用每天想着赤西仁带着山下从自己眼前离开。
今天他又来喝水，喝酒。
全身被内博贵浇透。
亮恼了，他重拍着桌子。
内博贵笑了，她拍着手道“小亮，你可会说句人话了。现在的你看着就像个鬼，黑皮鬼。”
亮摸着胯，忽然也放声大笑起来。
一桶水是他的转折。
他就此真正放下了那个粉裙小女孩的稚口一声“亮哥哥。”
他道“你今天挺漂亮的。”
内没想到会被锦户夸奖，红了脸。
亮从她身边路过“和大哥早上宰的母猪一样漂亮……嗯，别说，你还没它漂亮……不，我意思是它比你漂亮……啊，是你俩差不多漂亮。”
内博贵反应不过，掰着指头想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锦户亮已经挥手走远。
（十六）
移蔬宫，近者废，人者死。
江湖人都知道。
其实没人被废过。
他们无论是近还是人，都要死。
生田斗真坐在家茶楼里，听着那些说客眉飞色舞得形容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只觉得好笑。
他没有笑。
他的大师傅那日说要给他娶妻。
斗真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正常男人一样能有家。
他从懂事起就准备好孤独一生，就像他的两位师傅。
残夏，夏残。初秋，秋初。
大师傅那天对他说，如果他能带回那日梦中人。
她就准他二人成婚。
于是生田斗真的血第二次开始发烫。
第一次给了他的梦中
他知道找到她的同时也能见到他。
他可以带回她杀了他。
既能了却自己心愿，也能完了师傅的任务。
一把鞭子忽然抽上。
生田斗真没有回首。
他只道“龟梨姑娘我们有多久不见了”
“为什么又让我碰到你。”
“我以为是龟梨姑娘特意来寻我。”
“今日我们要做个了断。”
“我以为我俩无牵无连，何来了断。”
“好个无牵无连。生田斗真，你我酉时城外桃花林最大的那颗桃花树下见。我的鞭子要尝你的血禸。”
斗真不语。
“你若不来，我们还会不断偶遇。”
龟梨和也走得很快
她怕见到他的脸。
她怕想起那晚那日。
她要了断，她要一条人命。
生田斗真的就好，她自己的更好。
日落，静默。
桃花早已落败。
秃枝荒林，如心。
“你来了。”龟梨道
“我赴约而来。”斗真静静开口
“你不该来。”
“我只是赴约而来。”
鞭起如电，夺命鞭。龟梨和的鞭分十三种路法，最狠毒的只有这一鞭，压了她毕生所学。
所以那鞭子缠上了生田斗真的脖颈。
血淌下，红花一般在斗真白色衣衫上绽开。
龟梨的手却抖了。
她的声音也在抖“你为何不动。”
“我若动，你必亡。”
“我就是为了让你杀我。”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动。”
“移蔬宫的人竟然不杀人？”
“我从那日起便发誓不再杀无辜之人。”
“那日是哪日？”
斗真望着龟梨，他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个梦，不真实却真实的梦。
对大师傅他没有这样讲过，大师傅不会听这些，大师傅只要结果。
他的语调充满感情，他已经不像生田斗真。
他没有注意龟梨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在他讲出最后一个字后，鞭子落到地上。
龟梨和也试图平静可惜不能，她_chan抖着问道“你可知那个女人是谁。”
她忽然看到神的冬季档上有了自己的名字。
生田斗真沉默半晌，从怀里摸出一只手镯，七彩七色，世间仅此一个，再无他寻——多灵心机玉。
它只被一个女人挂在腕上过——山下世家，山下智久。
龟梨眼瞳收缩起来，像是受了莫大惊吓，揪着头发狂命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不！！！”
（十七）
溪水潺潺，拍打岸边的沙，石，衬着不远不近得布谷鸟叫。
一个轻纱棉裙的女子坐在溪边草地里。
那双手灵巧得用青叶和绒草编着头环。
就像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一直露出笑容。
赤西仁和加藤成亮走过来。
女子立刻回过头，欢声得笑道“仁，仁，你过来。”
她站起，轻快得走了几步，将草环带到赤西头上。
“智久姑娘的手好巧。”加藤成亮在一旁赞颂
山下望他一眼，同孩子受到大人表扬似的有些骄傲得高高仰着头，眼睛却一直盯着赤西，流露出种等待夸奖的焦急。
仁看得出，他却故意不说，伸手将草环拿下，皱了眉“什么嘛，还没红命谷最笨姑娘编的好看。”
智久马上变得沮丧，嘴撅起，垂了头。整个人都缩了一圈，嗫嚅着呜噜几句大家都听不清的话。不断扯着自己的腰纱。
加藤在一旁看得怔了，若不是赤西在，他真想拥山下人怀，可现在他只能够呆呆望着。
仁笑出，稍稍一蹲抬头望着山下“不过呢，我却很喜欢。”
他夸张得耸了下鼻子“还有股香香味道。”
山下脸上明亮起来，重新挂回笑颜，手抓着仁来回摇摆。
加藤实在不愿看别人当自己面亲热，咳嗽道“仁兄，我看你和智久姑娘关系不菲啊……”
赤西听到他这么说，笑了声，他从小在红命谷也没学什么含蓄深沉，到了江湖，也是不到必要时刻绝不会说话绕弯，就看他搂了搂智久“菲不菲的，就是一同睡过觉了。”
山下智久似懂非懂跟着连连点头“嗯嗯，仁说等他找到要找的人，就给智久穿大红色的新衣服，戴很漂亮的花冠。”
加藤成亮愣了下，好半天，才干笑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心中却想着好是有趣，原来已是他人妇。
这是他的癖病，相比未出阁之少女，他更愿和少妇玩儿。
就像把别人的东西抢来，据为己有，zhan_you一个女人的同时，也践踏了一个男人的自尊。
双重的乐趣。
他的眼睛透出中更为贪婪的目光，看向山下。
由远处走来一个人，步履缓慢，像是身有隐疾，每隔几步就停下大喘几口气。
他走近他们三人，用种夹杂着浓重呼吸的声音问道“两位小爷知不知道附近有没寺庙？”
加藤道“没见。”
那人道“是吗？我还想去个寺庙借宿一宿。“
他像是累极，一屁股坐下。手向怀里摸出水壶。
还没有将壶盖打开，赤西单掌已拍过去。
就看人形一晃，那人已经飞到左边巨石之上，再没刚刚疲色。
赤西大笑着“好功夫，刚才演的也精彩。”
“把山下智久交给在下，在下就不伤害二位性命。”男人的脸无法形容，丑虽丑却气质天成。他将外衣挣开，露出一袭黑衫
“阁下是移蔬宫人？”加藤突然问道
仁看他一眼
黑衣人静静答道“在下田中圣，移蔬宫小小位长。”
加藤打了个激灵——世人都知移蔬宫两位宫主武功独步天下，宫内也高手如云，而位长则是这些高手中几个更拔一筹之人的身份。
他马上站到赤西后面，悄声味道“智久姑娘怎么和移蔬宫人有……”
赤西仁不等他说完话，就大声笑道“哎呀，这位远看有点残近看是真残，身残心也残的，你上下两片禸一对，倒是什么都敢说，连我媳妇都敢要了，要表爷我的命？”
田中圣稍微一晃“你媳妇？”
仁搂紧山下智久“废话，当然我媳妇。”
圣的神情比刚才冰冷上不知多少“公子开了好大的玩笑，山下世家的久姑娘什么时候成了阁下的妻子。”
“这个说起来就和老太太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你想听我也没功夫跟你解释。”
仁的右手心中放着涉谷昴最后送他的那枚桃花镖。
他没机会将它打出。
他的后颈传来剧痛
他忘记他身后还有个人。
加藤成亮将手放下，还是那么笑着
笑着向石上的田中，笑着向地下的赤西，最后笑着张开手“智久姑娘，不对，山下世家的久姑娘，晚生有礼。”
（十八）
南山古林下，月影星染
“你猜斗真他找到赤西仁没有？”笛子拿在女人的手中，她带着极为精美的面具，面具下的容颜据说也是美丽不可方物，可惜宫外之人没有人看过，看过的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另一个带着同样面具，不同处是额上嵌着的不是红晶半月，而是颗蓝玉六角星，她没有说话，光是摇头，全身幽幽发着如冰一样的冷寒
“嗯，的确是不该找到。”移蔬宫大宫主将笛子放在面具嘴唇处，吹响一曲仙乐离歌，哀伤无情。
忽然她的妹妹拉住他。
笛声一断
“你让我放过斗真？”大宫主盯着自己妹妹看了一会儿
她甩开她“你疯了，你忘记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躲在一个没有人气没有资源的小小宫殿，等着这一天。我受够了，我要这一切马上结束，马上，我不允许任何你破坏它！！！包括你！！”
她说完后，猛地一掌击出
小宫主被打于地，血顺着面具滴下。
她高高站在那里“下一次，这一掌我会打在你的额头。”
一个女人此时走过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大宫主过去“我和你说得话，你记住了吗？”
“贱婢记住了。”
“赤西仁是什么人？”
“杀父仇人不共戴天。”
“若见到他你要如何？”
“立杀。”
“你去吧。”
“是。”
女子回身，头发梳成一条垂于胸前，眉宇间有种化不开的愁，让她的美貌更多份怜爱。
一个白衣如雪似月的清俊男子走在路上，已经让不少人回望赞美。
现在男人身后又多了个绿衣花容的女子，路过他们的人都看过来。
生田斗真请龟梨和也坐在一个路边凉棚里，不远处有阵阵溪声，动听悦耳。
他不知道为什么龟梨执意要跟着自己
就像先前他不知道为什么龟梨执意要杀了自己一样
他不想问，他也没有兴趣去问
既然要跟，就跟好了
以后身边总会有一个女人
现在身边也就不介意跟着一个女人
斗真坐在一家店里，他将一份耦心推到龟梨和也面前“这个，我以前在宫内常见师傅们吃它。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龟梨夹起一块儿
深粉色的心，脆而嫩。
她咬住它，咬下，一泡水流人口内，顿时香甜
“嗯。”
二人再无言。
一只黄雀这个时候飞到桌面上，一点没有怕生的样子，尖尖小嘴毫不客气得啄着桌上一份碎禸
小二刚要来轰
龟梨和也先一步站起“智久的雀！”
她声音_chan抖
眼神中透出种种感情。
那夜的真相马上就要知道
有时候真相往往比死亡还要可怕。
龟梨和也握着鞭子
手心层层出汗。
满满的汗。
（十九）
斗真和龟梨大步向溪水处走去，黄雀在前上下飞动。
溪水前却什么也没有，雀在天空盘旋一阵，停到龟梨肩头，像是也搞不清自己的主人为什么会不见。
长长舒出一口气后，龟梨捂住自己的嘴
自己为何会有安心的感觉。
原来她真的不想知道真相。
低首，将鞭子从腰间解下，缠绕在腕上，再重新解开，别回腰间。
此时溪边静僻之极，生田龟梨各自心事。
他二人似有默契样刚要沿溪边小路找寻。
就看斗真突然停于一处乱草前，捡起一颗不起眼的药丸样东西，他仔细看了看，又放于鼻前轻轻一嗅，脸色微变。
龟梨见他不动，回身问道“怎么？”
“有移蔬宫的人来过。”他见龟梨不解，将那丸药递前“这是本门独制的兰香丸，只此一粒就可毒死50个成年男子。”
龟梨打个战，她常听外人提起移蔬宫，现在却是头一次真正和移蔬宫人打交道。只一颗小小丸药就如此之毒，可见此派果如人们所说的，乃是邪教异数。
斗真倒没有在意龟梨神情变化，他将丸药收人自己随身的一个小瓶，略微抬头“我想我要回去找我两位师傅一问究竟了。”
“问你师傅做什么？多大了还整天想着师傅师傅的，恶心不恶心。”
赤西仁忽然从溪水里冒出头来，左手一提又将山下智久拽起，两个人爬到岸上，靠在一起大口喘气。
“我，我要憋死了。”山下擦着脸上的水，有些痛苦得说着
仁打她下头，站起来，将上衣月兑了，双手绞着水。
他身上有无数的伤疤，大大小小，可在外人看去一点也不觉丑陋突兀，反而多了层吸引人的魔力，就像把男人和男孩的味道混于他一个人，是谁看了都会着迷。
但龟梨没有去看，她只望着山下智久。
生田斗真同样没有去看，同样只望着山下智久。
智久跟着仁站起来，双手拉了衣角，好像要学赤西将上衣也月兑下。
幸亏被仁给拦住，又打她头一下“你个傻婆娘，都让人看光了，我还看什么！”
山下捂住头“但湿啊，衣服好湿。”
“忍着。”赤西说道“等下给你弄火，再多话不给你饭吃。”
智久有些不开心，却也无法，任身上的水滴滴答答打湿地上的草枝。
一男一女在自己面前亲密，本就不是外人乐意看的，何况眼前人还都和自己有关联。
生田斗真嘴里有些干涩。
见到此场景，不难猜测这二人关系。他心像是被人狠狠捣了一拳后，又挖空，一时不知如何问话。
倒是龟梨和也，虽然失身之事将她打击得如失了半条魂魄，可直言脾气还在，鞭子甩开，大声问道“你俩为何躲在水里。”
“天热，爷图凉快。”赤西仁手扇着风
话音一落，他的右边脸上已多了道鞭痕。
仁沾了流出来的血，放在嘴里，吐口唾沫“这咸的，看来我最近酒喝太少，盐吃太多。”
拽着看上去有些生气的山下，笑对龟梨“我说姑娘，看你挺漂亮标致的一个人，怎么整天拿着鞭子甩人？看看，小爷我脸上疤刚好，你又来一道。唉！难不成嫉妒我美貌？”
“没空跟你扯淡。你要不想等下脸被我打花，就给我好好回答！”
“我好怕！人家好怕！呜呜呜……”
龟梨被气得两眼直瞪，一咬牙刚想再抽鞭子，被生田斗真从后拉住。
“别的不想多问，只想请教刚才是否有移蔬宫的人来过？”
赤西望眼山下，两个人走到溪边，互相点头，一起伸手将两个面色发青之人拽上岸来。
（二十）
“黑皮，死黑皮，臭黑皮，没人要的烂黑皮，生儿子没屁眼的混蛋黑皮！！！！！”
寨子里除了鸡鸣狗叫猪打鼾，目前只能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
太阳长得老高，晒得大家都没心思去管。
横山裕推开窗户，就看一个花盆朝着自己面门砸来，赶紧一躲，探身出去喊道“内丫头！！疯了你了！！砸死你大哥你再吃谁的！！”
“砸死你，就省下很多吃得了！”内博贵掐腰站在窗外
横山裕鼻子一哼，坐回屋子里，从村上信五手中将包子拿下，塞人口中“臭小子又招惹傻丫头了！看看，都骂了半个时辰，她也不嫌弃累！”
村上信五白他一眼，重新捡了个包子在手里“刚让你去和傻丫头说亮小子早后山玩儿去了，你怎么不说，还没听够她骂街？”
横山低下头喝着稀饭“说什么说，刚探头就是一花盆，等下再探头不知道砸什么呢。砸死我，合着你守寡？”
“扯你娘的臊，老娘还等着嫁给个青年俊才，谁他妈给你守。”村上红了脸，把半碗稀饭倒回饭盆里。
她刚打算出去劝劝内博贵，被横山裕拉住手。
“干……干嘛？”
“信五，有句话我得和你说了，这么多年，我觉得再等下去也不是法子。”
“什……什么……话……拉拉扯扯的……”村上嘴上这么说，手也没抽回，平时一向嘴皮子利索的她也变得结巴。
“你看你以后是不是别穿紫色……”横山裕放了手，摸着浑圆的肚子“咱长得土气，就别穿这洋气色，看看把您脸给衬得，跟酱菜似的。”
村上信五不语，转身进了隔壁屋。
“你也别急着换，明天再说也行，你看你个急性子。”
一个酱菜坛子被村上单手给拎起，扔出来。
横山裕“嗷”一声窜出屋子。
“我你娘的横大白，老娘等下就阉了你！！！让你张个嘴就知道吃，吃你妈的头！！”
骂街之声在院子里又多一重。
天微闷，秋天本应气爽，看来夏天还没散尽。
风里夹杂着些沉郁的味道。
锦户亮枕在一颗古树横出的大枝上。手里一个空了的酒壶。
那段时间给自己种下的酒种子，现在虽不会刻意去醉，但随时想喝上几口。
这林子平时没有人会来。
都说这林子里有女鬼。
厉鬼。
没人愿意来。
只有他，从小就喜好这里，安静，无人打扰，可以让他的脑袋想一些没时间去想的东西。
天那边飘来几朵乌云。
亮拍几下脸，别是要下雨了。
他刚跳下树枝，有双手搭于自己肩头。
女人的手，白皙纤长……
（二十一）
九月初七。
一个女人来到怪云寨后山，迷失于林中。渡过一个寒冷阴森的夜晚，九月初八的午后，她看到从树上跳下的男人。
现在，男人的手捏住自己的咽喉，让她不能呼吸。
她却没有害怕，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杀自己。
她认识这个男人。
“上田姑娘！”锦户亮将手收回，讶异得说道
龙也点头，大大喘上一口气。
她擦着额上汗。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龙也按着怀里的藏宝图，她盯看会儿锦户，终是张口将宝图全都告诉于他，并且拿出。
锦户将图展开，放在一块儿花岩上看了看，摇头道“不是这儿，不是这儿，这里气候干燥，长不出这么大的花树。”他抬手“你看这里的植物，哪样不是枝长叶少，何况是巨花。这图上又没方向，恐是东西看逆了。”
他见上田的神采顿时阴暗下来，就将图叠好放到上田手中“反正都来了，不如就留几天，寨子那边有个小镇，这些天正是农祭，晚上热闹得很，我带你去逛逛。”
上田摸着自己的辫子，犹豫一会儿，点了头。
太阳开始落山，寨子周围点上火把，让人分不出天上的橘色到底是被什么染出。
镇子里最大的空地上开始有男人女人欢快的歌声，颂扬着谷物神明，让他们这一年又是大收，同时祈求来年同样风调雨顺。
亮带着龙也穿梭于人群中，他从一个货摊上买了件细丝编得银白斗篷，披到上田身上，在熙攘声中喊道“这里晚上风大，你穿得太少，拿这个压压风。”
上田莞尔一笑，篝火映红她的双颊。
两个人在镇里倒处逛着，累了，又重新回去。
坐到人群中，喝着奶酒。
锦户亮笑着，上田龙也笑着。他二人好久未这样笑过。
那边有农家的姑娘在一个高台上跳舞。
上田将斗篷月兑下，欠身对亮笑道“我也去跳舞。”
她到那边，合着那边人们的舞乐，衣裙飞起，像一只单色的蝴蝶，谁也不能抓住。
镇上的男人女人都被她吸引住，喝彩着围绕过去。
锦户亮没有靠前。
上田已经舞向这边，最后停住脚靠在亮的身上
“你醉了。”亮把斗篷披回她的身上
“我没有醉，我只是累了。好累。”
（二十二）
溪水不会因为谁而停歇。
而刚刚喘上气的加藤成亮眯着眼睛，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一直装死下去比较好。
刚才他想抓住山下智久作为人质，逃离田中圣。
然后趁机再和山下二人独处，了结自己心愿。
但马上被田中圣飞下点住。
而田中却不敢擅自去牵扯智久，静立很久，看着瑟瑟发抖的山下，深深鞠躬，就在这时，才还晕倒的赤西仁突然起身，手指迅速划过田中圣几个大_Xue。
加藤听到那边道上传过雀叫，他和田中圣就被沉于溪水中。随即赤西拉着山下也跳下来。
看来仁是本打算躲过生田斗真。
但无奈斗真二人停留太久，只能浮出。
这一出，就又不知道赤西换了什么主意。
田中圣_Xue被解开，他过去站到生田面前“公子。”
斗真将刚才的丸药倒出“为什么带着兰香丸，二位师傅让你来到底做什么。”
田中圣缄口不语。
龟梨见他二人似有什么隐事，就自己上前“智久，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赤西仁却一挡山下“什么事等下再说。”
他忽然执了智久的手“乖媳妇，你看这里草地上还有个半死的人，估计是气都上不来了，你去给他送几口气，别让那小子憋死，好歹也和我同生共死过。”
山下望过去，一脸茫然“怎么送，什么气。”
仁拨拉几下头发，笑道“简单，趴到那小子身上，嘴对嘴吹给他几口气就成。”
龟梨“唰”一声用鞭子绕住赤西手腕“你刚叫智久叫媳妇，你现在要她做什么。”
仁露出吃痛表情“你也说我媳妇了，当然我愿意让她干嘛就干嘛。”
“你……”龟梨心里虽恨山下，但她俩从小一起玩大，姐妹相称十几年，此时也一心向着她“我看你压根就没有把她当你女人！”
“久姑娘！”此时田中圣惊呼一声。
原来山下智久真的趴到加藤身上，正大口含气，即将俯下身子将唇送上
生田斗真这时就要过去拉起她。
赤西却一拽龟梨的鞭子，带着她一起抢先到了山下旁边。
伸手抓着山下的衣领，把她拎起
智久眨着眼“怎么了？做得不对？”
“原来你个傻姑是真傻了。”赤西拍下她的额“我想了想，送气麻烦，你问这边两位小哥随便借样利器，剑啊刀啊的随便一样，捅下去就行。”
“哦哦”
加藤成亮刚还美滋滋等着美人香口勿，此时一骨碌爬起，慌张得喊着“我醒了，醒了，啊，岸上好风光……”
“我看不如去附近镇子找个店坐坐，大家把话讲明，这风太凉，我怕我媳妇冻着。”仁仿佛毫不担心自己性命安危。
他觉得很热闹
江湖还是人多好玩儿。
生田斗真和田中圣听到他这么说自然无意见
龟梨和也本就不愿太快知道什么，点了头。
剩下加藤成亮，没人会管他，他也不敢说个不。
黄雀落回它主人手背，叫着。
山下智久望着它。眼中带着丝迷茫
她已经不认识这只辛苦一路随着她的小东西。
突然她咧嘴哭喊了声“疼，它啄我！它啄我！”
龟梨道“想必是饿了，小家伙原来饿了就喜欢啄人。”
她却发现那只黄雀已经停了呼吸，在智久的手背上瘫软成一小团。
山下被这突如其来得变故吓得大哭。
仁抱住她，细语哄着。
过了会儿，他背起她“走吧，再不走，天就大黑了。”
（二十三）
世上的事情很多都在你的预想之外，它来的时候你不知道它到底是好是坏，或者说没有纯粹的好与坏。
比如赤西仁背着山下智久时候看到路边有个从树上掉下的鸟巢
他从里面捡了颗蛋放到山下手里想逗她开心
她神经似的将蛋甩出去，跳下地蹲在那里吐了很久。
加藤摸着下巴“看来刚才那死鸟给久姑娘留了不好印象了。”
“知道印象不好你还说，我看你嘴就欠拾掇。”龟梨打开正给山下拍背的赤西仁“智久要是真跟了你，还不如当初嫁给漠西黑皮！”
她扶着山下站起来，给她理着裙边“我上辈子一定欠你钱没有还，明明那么想杀了你，却下不了手，我就是倒贴你倒贴惯了。”
斗真听着话里话外已经将山下划做赤西的人，心中稍有不快，可自己当夜所为也不光彩，只好退到边上。
他望着离他们更远的田中圣。
突然喝道“你要去哪。”
圣摇头，似要轻功离开。
斗真手指微微变化，弹出一道气，打在田中右腿上，让他单跪于地。
龟梨和也此时也看过来，刚才事出突然，遇到山下和赤西又多言几句，她并未在意田中圣，如今让她看到那人就是当日要剁下四肢的男人。
不免心火，几步跳去，腾空飞出一道鞭子直打圣的面门。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驶过，后面拉着飘纱的车厢，让人隐约看到车上二人，一张木几，方方正正摆着棋盘，其中身量稍小的趴于一旁，似乎在仔细看着盘上章法。
车不快，却稳。
一枚白色棋子猛然从车内飞出，将龟梨鞭子打开。
力道之大，使龟梨和也握鞭之手震得发麻
她愣了下，反手又是一鞭，这次却被斗真轻轻一拨，打在路旁老树上。
风起的厉害，车上纱被卷起，果然是两个芳华女子，面如娇俏各有不自说之美。
棋盘上竟清一色为白色围棋子。
生田斗真面容一冷，抬手挡住要过前的龟梨“原来是两位小仙。”
“公子好久不见。”较小女子稍微颔首
稍年长的同样倾身“奉宫主之命带走田中圣，望公子莫拦。”
“既然是两位师傅的意思，斗真不敢有违。”
“大宫主特嘱咐奴婢，望公子早带佳人回宫。”
“有劳。”
年小女子忽托起棋盘，另只手一划，上面棋子顿时利器般全数朝龟梨和也飞来。
龟梨大惊
生田此刻握住她的腕，轻轻上下一舞她手中长鞭，那些棋子被全数挡于地面，有的则嵌进鞭身中。
斗真一抖鞭子，棋子全部落下。
年长的一看，马上送出笑脸，一巴掌打过去“手越佑也，还不下车给公子道歉。”
“不必了。”生田看出手越眼中微露杀意“增田姐姐，你只回去好好教导她就好。”
“是，公子。”
龟梨缓过神来，看田中圣已经上了那辆马车，要去阻挡，被斗真拉住。
等马车远去。
生田放手道“拦也无用，他二人是我大师傅的侍女，武功放江湖上属上等中的高手。这里几人除了我没有人能过她们几招。”
“哼！”龟梨想驳又无话可驳，收起鞭子，她的手腕刚被生田斗真用力握住
微微泛红。
忽觉此刻周围过于安静。
望去
赤西仁，山下智久，加藤成亮三人竟然消失不见。
（二十四）
天亮，怪云寨的锦户亮一夜未归。
天亮，怪云寨的正堂里一片死寂。
太阳出来本该暖和一点，但村上信五的脸掉进冰洞。
她瞅着堂上站得锦户，恨不得当场拿刀砍成两截
横山裕勉强笑着“六子，你刚那堆话什么意思，我年纪大刚睡醒，理解迟钝。”
锦户亮低下头“我要娶上田。”
村上信五啐了他一口“你有脸没脸，一个晚上回来就睡了人家姑娘！当初指望你娶山下家的女儿回来给咱们长点面子，你倒好自己空手回来了。现在竟然好意思过来说要娶个无门无户的女人！”
横山裕打断她“好了好了，六子要娶就娶，什么门面，漠西八怪什么时候知道要脸了！再说上田龙也我见过，很俊的女孩子，六子娶她没什么不好！”
“呸！你们些男人就知道脸好，人怎么样也不管！就冲她个姑娘家随随便便把身子给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姐！”亮忍不出“你骂我就骂，我从小是你和大哥带大的，随便你处置，可龙也她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么随便。”
村上才要再骂。
横山裕一拍桌子，吼道“这里当家的到底是谁！我作主了，上田龙也以后就是六子的媳妇儿！谁也不许说个不！”
村上头次见横山发如此大脾气，被吓倒，一时语塞
“你个女人家在这儿说什么说，去收拾房间等下接你弟媳进门！”横山大声对着她，然后拐手拉走锦户亮
不久，身后传过村上信五更大声音的骂人声
她也只能骂
人已经是锦户亮的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她不是看不上上田，她连上田的模样还没见到，怎么能看不上。
她只是心疼内博贵。
当初她是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内的心，却无力帮她。
“安子，你去找找内丫头。”村上擦着眼角的泪
刚说完，看大仓忠义提着裙子上气不接下气得闯进来
“谁又笑你嘴歪了，看看，哪还有个姑娘的样子。”
大仓死劲摇头，咽下口唾沫道“刚刚……小内提着她那把丈青刀出寨子了。”
“坏了！这丫头八成全听到了！”村上信五着急得站起“去找你大哥……别，别去……你们俩叫了隆平去缠着你大哥和六子，千万别让他俩知道内丫头带着刀出寨子了！去啊，都挺尸等开饭呐！”
她自己也顾不得整理衣容，匆匆从寨子角门出去。
这事要麻烦。
女体就是麻烦。
厄，是女人就是麻烦。
（二十五）
黑暗里，仁闻道一种独特的香味。
这种味道比普通的麝香檀香要淡上很多，也并不是一般的花草果香，丝丝缕缕，仿佛细水慎人你每寸皮肤。
他动了动，发觉四肢还能动，就是被人用绳索捆住。
挣扎一下，旁边的一个男人说道“表白费力气了，刚才我缩骨都未挣月兑，这是牛筋绳，越用力捆得越紧。”
原来加藤成亮在旁边。
周围渐渐明亮起来，似乎是有人点了火把揷于四周。
一只小小的黄雀停在一个女人的手背上。
棉纱布裙，一双眼睛纯真无垢，像个多情的仙子，露出一抹笑容，销魂蚀骨。
眉心不知何时点了颗暗红朱砂，在那张雪颜上，多了分动人。
“啊，早知道你是装傻。”赤西仁叹口气“却没想到这鸟也会装死，果真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
山下智久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张高台上。
“怎么不说话，刚才吐也是你装的吧，这个地下室的位置你也掂量好了，就等我们一到，带着我们下来是吧。”
加腾成亮此时抢言道“久姑娘，在下江南无量庄的加藤成亮，你我父母为世交，久姑娘开恩，看在几位老人面上，放了在下吧。”
“呵呵”
一声铜铃轻笑
并无回答。
越是如此，人的心越感恐怖，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赤西仁倒是在一边，似乎无心得说道“唉，这山下智久心比鹤顶红还毒，估计咱俩得鸳鸳相抱下黄泉，鸯在一旁看热闹了。”
加藤立马面如死灰。
“只求这里没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速死就成。”
“赤西公子，赤西公子。”加藤放低声音哀求道“我知你肯定有法子救咱俩。”
赤西仁不再打理他，开始对着山下道“好媳妇，和你亲亲老公说，你要干嘛？要不等下打你屁股。”
高台上山下“哇”一声哭出
赤西才发现台子边站着两人
其中一个娇小身段的女子用手掩嘴笑道“你问这个傻子，这个傻子也不会和你说什么。”
她摇着一只酒杯慢慢走下。
一双眼睛明亮如星。
她走到赤西面前道“你看我美吗？”
赤西道“比我傻媳妇差点。”
她道“你改得到快，刚才你还说她是毒妇。”
赤西道“毒不毒都是我媳妇，不过我更疼我傻媳妇就是了。”
她道“你果真是不怕死了。”
赤西道“若要杀我，早杀了，不会等到现在。”
她道“我会折磨你。”
赤西道“不会，只有我媳妇没傻前才会那么干，又费力又不讨好，怎么看你都比她聪明。”
“呵呵呵，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女子话音刚落，脸色突然惨白，全身僵硬住。她的命脉被赤西握住，只要赤西稍用力，自己就会毙于当场。
“喂，上面那个，别看了，人在我这儿呢。”赤西喊道“让我媳妇过来，我就放了她。”
高台上另一个女子冷冷作答道“佑也，主人有命要带回山下智久，我必须回去复命。不过等我将她交上，自会找到这小子杀了他。”
“增田贵久！”被赤西扣住的女子正是刚才马车上其中之一“你刚才是不是已经看到他挣断绳索，也没有告诉我！”
增田笑了笑，回身抓着山下智久隐于黑暗
只能听见智久大声喊着“仁！！”
声音渐远
赤西心急，又不敢擅动，他一只手握着手越，另只手给加藤解开绳子。
“牛筋你也能月兑开，我真是佩服。”
“自幼就学着逃跑，牛筋算什么，你就算拿出情人锁，重铁箱锁我于深水，我也能逃走的。”
“果然是红命谷人……”
赤西想让加藤拿绳子绑了手越，好月兑身去找山下，却听一声刀人禸身之音
血顿时铺满整地，如一张大毯慢慢摊开
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得望着加藤。
（二十六）
手越佑也躺在地下，血已流尽。
她的确是美人，横卧在地面上鲜红巨莲中。
加藤成亮的武功并不好，没有人会把他放在心上，就是这样的人，才会最危险。
赤西仁没有发现他出手，并不是因为他的匕首有多快，仅仅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这个人会出手。
他早该猜到。
他也在庆幸那匕首扎进的不是自己的皮禸。
仁笑望着加藤道“这下移蔬宫的人定以为是我杀了她。你也不必担心她被救出后，自己受到牵连。”
加藤同样笑道“你多心了，我只是觉得此女武功在你我二人之上，留于身边太危险。”
“那我倒是该谢谢你一片好心。”
“不谢不谢。”
二人这么说着，都没有动作。
“不去追智久姑娘了吗？”
仁摇头“我脚力不好，追也追不上，估计那傻妞暂时也死不了，明日再打算也好。”
“也好，既是如此，不妨在这室中小憩。”
二人还是没有动，又同时动。
挑了各自觉得最好的位置，和衣而睡。
夜已过。
镇子中的早点铺里坐着生田和龟梨二人。
两人都没有胃口，活活的三个人丢了，谁都不想吃饭。
龟梨和也这时走到一边，买了三个茶叶蛋，她的手指慢慢得剥着酱色的壳，又让小二给端了一碗米粥，将剥好的蛋放进去，推给生田“我们还要去找人，多少吃一些总没坏处。”
生田斗真一怔，点头谢道“龟梨姑娘有心。”
店里此时多了一个人，大沿垂纱帽，离着他们不远，要了一碗豆浆，一碟笋丝。
斗真背对于他，却悄声对龟梨说道“这人身带寒气，非普通江湖中人。”
龟梨和也望上一眼“我感觉不出他是个活人。”
她像记起什么，从怀里拿出把无字无画的白色纸扇“这个一直在我这里，忘记还你。”
生田又一怔，道谢接过。
扇股似乎折断一截，但生田却将它展开，轻轻摇着。
摇动时，两枚银针被挡下。
龟梨吃惊，抽鞭站起“你是什么人！”
那人将帽子摘下，竟还带着一张面具，上面雕出一个笑脸，可人看了却并不想笑，只是厌恶和莫名的害怕。
面具下的人说了话，声音沙哑粗重，是个男人。
他道“想请龟梨姑娘与我走一趟。”
龟梨蹙眉“你认得我？”
“天下使得一手好鞭子的除了姑娘还能有谁。”
斗真用勺子舀起一口粥，缓缓咽下，道“恐怕龟梨姑娘没有时间与你一走。”
男人道“移蔬宫也开始揷手不相干之事了吗？两位宫主真是严师出高徒。”
斗真身子略微一动
龟梨见状道“本姑娘倒是有空，就怕你请不动！”她的鞭子已经抽出。
笑脸面具从中间断开，一个丑陋的男人头颅也分成两半。鲜血迸溅。
斗真眼快，携起龟梨飞身到房梁处。
那血竟是有毒的，沙沙得发出虫噬叶的声音腐蚀着地面。
龟梨感到自己的血也凝住了，她不经意得紧紧抓着生田胸前的衣服“这人本就打算一死。”
“南海秘术的毒人。”生田斗真记得幼时自己大师傅曾带回过一个。
这样的人说是人其实已经是具行尸是个杀人工具，他们要做的就是让对手杀了自己，将自己的剧毒的血禸沾到对方身上。
因为过于残忍，被江湖几个大派联合剿杀，大师傅当时正路过，就带回一个供斗真练功。
没想到现在又重新出现。
生田看到有白色气体从尸首上浮出，知道这是毒人死后的毒雾，左手抱住龟梨，右手凭空打出一道真气，将最近的墙打破，逃出不久后，就看整个店铺倒下慢慢化成粉末。
龟梨感到一阵恶心，强忍着才没吐出，无意得趴在斗真胸口大口呼吸。
镇子上的人都没有了。
生田斗真四望，这里已经是个死镇。
（二十七）
刀被朝阳映得发光，这把刀一共杀了五十六个人。
内博贵在杀了第五十六个人的时候将它收起。
她小时候有老和尚算命说她这一辈子会沾满鲜血，却只能沾满五十六个人的鲜血。
当有第五十七个人被她杀死时，那第五十八个人的血也会随着洒满她全身。
她自己就是第五十八个人。
她信命。
命里注定让她只能杀五十六个人，命里注定让她碰上锦户亮。
她要表不信一次呢。
上田龙也住的小店很好找。
这里只有这一家店。
村上信五踩着风火轮样的闯进去。摇着店家问出上田的房间。
她知道内博贵是个笨丫头。
笨丫头做事有时候不会考虑后果。
可她这个做大姐的要考虑。
她不想下半辈子活在自己弟妹相互残杀的噩梦里。
锦户亮不会杀了内博贵。
可内博贵会杀了自己。
笨丫头不会让自己被恨被忘记。
她宁愿死。
村上信五表她死，所以上田龙也不能死。
她站在房门前，鞋底被打湿。
她不敢看
她怕看到鲜红一片的东西染在自己的鞋上。
推门。
内博贵抬头，她的手里没有刀，只有一把梳子。
村上信五认得那把梳子。
那是锦户亮第一次给她买的东西，也是唯一次。
内用梳子仔细得给上田梳着头，将她的辫子散开，盘起，最后把梳子揷在龙也的发髻边。
她从铜镜里望着“看看，我就说我手很巧的。”
她从镜子里看到村上，回头道“大姐，你也来了？房间收拾好了？”
“啊？啊……”
上田龙也急忙起来给村上行了礼
内博贵拉着她，介绍道“这是我们大姐，村上信五。”
村上看上田身上那一套大红的新娘裙，嘴唇张开“这衣服……”
“啊，这是我做的，就是当初和你学针线时候做得嘛！”内博贵左右看着上田的衣服“本来是量着我自己裁的，龙也穿着有点大，不过她和六子的喜事来得急，也没法找裁缝现做了，将就穿我这套就好。”
上田龙也有些害臊“很精致的针角，怎么会将就。”
村上认得那新娘服，那裙子内博贵缝了整整八年，当然是精致的针脚。
她咬咬嘴唇，笑着拉起上田的手道“真是漂亮啊，和我们这样荒山夜林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怪不得一大一小见天夸你。”
她是内博贵的大姐，但她也是锦户亮的大姐，上田龙也是她的弟媳。
不知何时，锦户和横山也赶过，带着大仓她们。
“这八个怪物倒齐了，干脆就这么迎回去吧，反正头也梳了，衣服也穿了。龙也，咱这儿从不讲规矩，你不会嫌弃吧。”村上信五觉得自己的话已经不是自己说出。
上田看了眼刚才一脸焦急，现在一脸诧异的锦户亮，稍微点头。
新娘被迎走了。
村上拉起一直站在那里笑得内博贵“走吧。”
“我得去拿我的刀，刚才收拾的时候看见它都锈了。特意让工匠大叔去给磨磨。”
“刀是用来杀人的，你以后再也用不着它了。”
“可它是我的刀。”
内博贵甩开村上信五的手“我的嫁衣送给六子媳妇了，我总得拿回我的刀。”
“等大姐跟你一起缝套更好看的。”
内博贵向外走着“再缝八年我就老了，老了穿再好看的也没有用了。”
她去取她的刀，唯一剩下的刀。
村上信五摸着脸颊，默然得轻声道“大姐对不起你。”
（二十八）
镇子里的空气潮湿发腥，血的腥味。
就在刚才早饭时间，这里的人全被杀死，无声无息。
笛声飘荡，穿梭人心。
龟梨和也听过这笛声
那一夜就是这笛声，让自负的田中圣抖瑟一团。
就是这笛声的主人，将她放于小屋，失身男人。
她的眼中迸出愤怒的火焰。
她要找出那根笛子，将它砸断，将它主人的脖子勒断。
生田斗真的身体也轻轻抖着，龟梨没有注意。
她想动，但被生田用力搂在怀中。
“生田斗真，你这是干嘛！”她记起刚才自己的失态，不免害臊，急于挣月兑
笛子的主人从远处飞来，是真的飞来，她的脚并没有踏在地上，像是空气中有条禸眼见不到路。
面具上只有一颗红晶半月。
她将笛子拿下，收人袖中，高高站在一处矮房上。
生田斗真放开龟梨，匆匆跪下“徒儿给大师傅请安。”
“你起来”面具主人转身朝向东边“无情自被多情扰。如今你还要表娶山下智久。”
龟梨和也本想飞掠上去，衣摆被生田暗地拉住。
他不想她去送死。
他知道以龟梨和也的身手，大师傅杀了她和杀死这镇子上的普通人无异。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龟梨去送死。
他抬头看眼龟梨，又看着自己师傅“斗真要娶。”
“那你还不放开这位姑娘的衣服。”话语间，屋顶上的女人已经掠下来
斗真大惊。
龟梨和也不能动弹。
生田斗真倒在地上，就在瞬间，他已经被人打晕。
面具主人似乎又开始笑，转身道“你恨我？”
“恨人血骨。”
“你想不想知道那夜那屋的男人是谁。”
龟梨没有作答，她望着地下的生田，张开口又闭上。
她不清楚自己的到底要表知道。
“其实这不重要。”移蔬宫大宫主重新拿出笛子“重要的是你想做斗真他的梦中人。”
她没有给龟梨时间，让她否定，继续说道“斗真的梦中人在那儿，你杀了她，你便是她。”
龟梨和也顺着笛子指的方向看过去
山下智久靠在增田身上沉沉睡着。
“你杀了她，你便是她。”
龟梨抽出鞭子，这句话像咒语一般，使她着魔似的走过去。
（二十九）
龟梨的脚步愈发沉重，山下智久就在三十步不到的地方，孩子一样无防无备得睡着。
她要杀她，易如反掌。
可她却抬不起脚，只能碎步得移动。
她记得刚识得她时，她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小孩，而山下却站在一段青竹上淡淡得俯视自己。
她喜欢她吗？她不喜欢她，她永远比她讨长辈喜欢，让男人喜欢，让女人喜欢。
她讨厌她吗？她又是喜欢她的，她会每年特意跑去山下庄园，找她一起放上满满的烟花。
龟梨的手已经可以摸到山下的脸庞。
她定立住。
增田贵久轻轻顺着智久披下的长发，讥诮笑道“既然要动手何必磨蹭。”
“我怕见血。”龟梨和也单手甩开鞭子
增田贵久的手抓住了她的鞭子“我知道你要杀的人是我。好一个姐妹情深。我是最讨厌这些无用感情的。”
龟梨闭上眼，她知道得罪移蔬宫的后果。
她的鞭子再快，也只能缠上自己的脖颈。
山下智久此时被吵醒，她尖叫一声想要逃开，被增田拽住手。
龟梨想要帮她，但被控制住的鞭子一紧，她窒息晕死过去，被增田打飞到生田旁边。
“漂亮的女人都该死，我讨厌漂亮的女人。我讨厌手越，她应该死了，现在你们也要死。”增田贵久的眼睛里流露出杀戮的红光。
她的手用力，她的这只手单手打死过一头成年黑熊，现在捏断山下智久的手腕就像捏死蚂蚁一般简单。
她已经能听到骨头断裂碎开的声音，听见尖叫。
撕心裂肺的惨叫从镇子传出，从她的嘴里传出。
她握住山下的手被冰冻住，一截截裂开，碎石样掉到地面。
山下智久的脸她已经看不清，因为血从自己眼窝中淌出，有人取走了她的眼珠。
“大宫主救我！”贵久疯狂得喊着
不远处的面具主人丝毫不动，仿佛并不认识这个从小被她养大，一直服侍她的增田。
终于再也喊不出，叫不出。
她趴在地上，喃喃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她没有被杀死的权力，她只能残忍得忍受剧痛默默看着自己生命消逝。
山下智久拍着手，一只黄雀停到她的肩头，她笑着抬头道“大师傅。”
仍是天真少女模样。
“你的另重性格终于全都不见了吗？”大宫主下到她身边
“当年把你寄养在山下庄园，本是觉得那里有极阴之地，供你练功，却被山下老头用药给你毒出另重性格，倒成了他亲生女儿。”
智久笑着，蹲到生田旁边“这就是我师兄吗？”
她终于回来了，十几年时间她一直看着另一个女人用着和自己同样的身体，冰冷高洁
那不是她。
她该是现在这样，他爱玩儿，要玩儿，杀人，伤人，她只想玩儿而已，你可以说她天真，天真嗜血。
“你还记得之前事情？”大宫主对她竟像母女般，声音温和，毫无平时傲气
“之前记不清，只有大概印象。”山下的手放在生田脸上“好像为了这个身体，那个冰冷的女人和我一直在打架，打得这个身体都成了疯疯癫癫的傻姑。”
智久轻轻摸着斗真的鬓发“不过当傻姑很好玩儿。有个傻小子也很好玩儿。我还想继续和他玩儿。”
她起身，将头发用手腕上的一根绳子扎起。
“我要回趟山下庄园，好好看看我的老父亲。”
她走出几步“大师傅你一定会让傻小子去那找我吧。”
大宫主没有答她，两个人各向一边离开。
猛地山下从后面抱住她，使得她全身一惊。
她竟不知道自己被抱住，如果山下智久是把刀，那移蔬宫以后将再无小山庆一郎这个人。
“那夜之事智久还记得，大师傅下次选棋子，一定表选蔷薇带刺的棋子，万一这颗刺扎人不该扎的地方，那谁也拔不出。”
小山的面具被山下取下来，她转到她的正面，轻轻口勿了她的额，她的嘴唇很柔很软。
很冰很冰，很凉很凉。
“你要报仇，我要玩儿。师祖还在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尊你一声师傅，你难道真的把我当作你的徒弟？”
山下智久笑着慢慢离开“我知道你想念之前山下庄园的智久，想念之前神智不清的智久了。”
她的声音如轻莺小歌。
（三十）
一片黑暗，生田斗真又做了这样的梦
他没有双亲没有兄弟没有姐妹，他只是他，移蔬宫的生田斗真。
一天天的习武，练功。
先是杀牲畜，然后杀人，最后只要大师傅说出，他连神佛也会杀。
那一日，大师傅说，你去寻这世上有处地方，叫红命谷，据说遍地油菜，人参包围，重叠叠外人不可人。
那里有个人，和你年龄相似，赤西名仁，你提了他的头颅来见我。
在这之前你先去一个山下庄园，那里有女叫山下智久将要成亲，你只要装作路过，看看那小女子现今如何。
他睁开眼睛。
赤西仁坐在这个房子唯一的木桌前吃着面。
生田知道这颗头只要他想，马上就是他的。
他没有动
他咳嗽一声
赤西仁捧起碗，将面汤喝光，捂着肚子“醒啦？”
斗真点头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杀了我”
“你不怕？”
“怕。”
“那为何还要带我回来。”
“谜团太多，我解不开。”
“谜团比你的命还重要？”
赤西仁将碗放到木盆里浸泡起“我的命就是为了解谜。否则我就一辈子也不出红命谷了。”
生田斗真不语
“你还要杀我？”
“在你解谜之后。”
“若那时你不能杀我了呢。”
“那我会将自己的头送回移蔬宫。”
二人同时问道“其他人呢？”
同时答道“不知。”
三十七天后，山下庄园三百七十条人命被人一夜间杀光。
江湖大惊。
只有一个当初逃婚又回的山下智久尚存，却已疯傻。
独龙帮帮主，关东大侠中丸雄一表示他愿意娶山下为妻，不计她之前劣迹。
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山下世家那敌国家财，却无人出来反对。
所谓君子大侠都要面子，就都不会娶一个毁了婚约的女人。
流氓混混又都没有面子，不能去攀比山下世家，哪怕是被灭门的山下世家。
只有中丸雄一，从江湖恶痞出身，却在几年前斩杀罪恶满盈的塞外五贼，朝廷御赐皇匾，一跃成为正派代表。
他有面子，又不在乎面子，所以他可以娶山下智久，并顺当得zhan_you财富。
何况见过山下的男人，又有谁会不想娶她。
美人金钱，中丸雄一双手各执，已笑得合不拢嘴。
婚宴隆重，摆了整整一百八十八席
美酒佳肴，美人横陈。花钱如流水，但中丸开心。
他看眼坐在一边傻傻愣愣的山下，挑笑着过去，凑上前，刚要讨个香口勿。
一把刀腾空劈下。
场面大乱。
那刀太快，快到人们看不见刀的主人出手，它就已经斩断了院内院外所有蜡烛。
幸亏它斩得不是人。
所以中丸没有阻挡山下智久被刀的主人劫走。
他还珍惜这颗脑袋
家丁来问
中丸道“她本就应是他的妻子。让他带走也好。”
林子中的路被前夜雨水打湿，泥泞不堪。
锦户亮背着山下沿着七岔八拐的小路走着。像是个迷宫。
“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谁。”
亮苦涩一笑，没有回答，他只道“我会替你报仇。一定会。”
他感到山下将头放在他的肩膀
二人无言。
很久，一幢简陋的木屋出现在路的尽头
“到了。在我查到仇人是谁前，你先住在这里，应该没有人能找到你。”
山下智久的胳膊紧了紧，道“你是好人……亮哥哥。”
锦户亮全身硬住
他微蹲，让智久下地，牵起她的手，走向那木屋
亮哥哥，原来他还是没有放下
可晚了。亮哥哥。可晚了
上田龙也从屋子内推门而出，一脸恬然笑容“你带她回来了？”
“嗯。”锦户亮松开了手
（三十一）
十五夜，月缺不圆，人缺情缺。
斗真立在一处花草樟下，摇着把断股纸扇。
赤西仁从后面走过来，从怀里摸出把红果扔给生田一颗
他自己咬了口，酸得皱眉“什么人吃什么东西，也就傻子才稀罕吃这玩意儿。”
斗真没有吃“既然不喜欢，扔掉便是。”
“得留着种树。”仁蹲在地上，将腰间别的一个小挂袋敞开，从嘴里吐出四五颗红果籽“谁知道能不能长成树呢。”
“山下智久是真的疯傻了吗？”
“她傻不傻的都那样。”
“你从未信过她是真的傻了。”
“我从未信过那个就是山下智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只信我喜欢吃红果的傻媳妇，山下智久这个人我却从未信过。”
“如果山下智久她……和别的男人……如果……”
“那是山下智久，不是那个傻丫头。”
斗真目光渐渐与以往不同，他看着纸扇道“于是你现在要找的人是你傻了的媳妇？”
赤西仁用袖口擦着鞋背上灰尘道“还有我在这世上的亲人。”
“亲人？”斗真重复一遍后，开始笑
赤西仁也在笑。
斗真指着远处两只上下飞舞的蝴蝶道“就像它俩一样有牵绊的亲人吗？”
“那是情人，”赤西伸个懒腰“腐女最爱的情人。亲人这东西可没有牵绊，就是陌生人而已。也许他就在我眼前，我也不认识。”
仁的脖子上挂着一枚桃花镖，他自己给穿出小洞，结了绳子。
他现在低头就能看到它。
星悬，花落。
这里到处都是败花，唯美凄清。
一个女子坐在小院里，她的头发似乎被绞过，参差不齐得垂下。
她的脚边放着一把长鞭。
她是龟梨和也，她是不能再挥鞭子的龟梨和也。
一个没有双眼的女人摸索着过来，她的声音温润却冰凉“你还想离开吗？”
龟梨拿起鞭子想回屋，被那女人拦下“你的武功被废了，我又瞎了，手也残了，是不可能出了这阵。”
“就算我走也不会和你一起。”
“你一个人走，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
“加上你，他们不信还是会不信。”
“可你走不了。”增田贵久又摸着坐到刚刚龟梨坐过的椅子
“大宫主迟早会让我们出去揭穿她，她让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这个，所以你一定有机会去揭穿她。”
龟梨厌恶得进到屋子，她大声道“我对这个没有兴趣，更不想做人的工具。”
外面响起增田的笑声“你不用急，资源会有的，收视也会有的。等你习惯了back似的什么也没有，你就会发现其实你什么都有了。”
龟梨躺倒床上。
她很乱，很乱得睡着。
梦中一袭白衣的男子摇扇而立。她的鞭子即将穿过那个男人的身体，她用尽力气收回鞭子，看到的只是罂粟花开，火红得一片在男子的身上。
那把扇子掉在她的面前，股断面折。
“龟梨姑娘……”他叫了她的名字
她从噩梦惊醒，完整得气也提不上来，死一般。
“龟梨姑娘……”
龟梨和也发现一个人立在自己床头，不是梦……
（三十二）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表去打听他人的秘密，这是个公认的规矩。
不管是谁，都要遵守，或多或少的遵守。
你不会主动摊开你的月收人给你的队友看，同理你的队友也没有义务告诉你他这个月多接了个私人工作。
在娱乐圈混，除非你很缺钱做狗仔，否则还是闭紧嘴巴比较好。
前辈说过，J家的孩子都很会做人，知道拿捏彼此的距离。
前辈的话告诉大家出道了的就没有笨蛋，笨蛋也轮不到他出道。
所以表整天觉得谁有多笨，那个笨蛋也许正嘲笑你个真正的笨蛋。
所以上田龙也默默得握着一壶桂花酿站在山下智久眼前。
她有很多事想问，但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她不开口，床榻上放着一张断弦的木琴。
山下智久将琴摆在自己膝盖上，单手拨弄着，她的旁边是一个揷着甜梦香的小鼎。
烟袅然，人亦袅然。
上田爬上床，绕到山下身后，她的手指揷人她的头发，轻轻将头顶几缕小辫散开。
“要是亮当时娶了你，或许你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我对智久姑娘你心中总有愧疚。”
她贴近山下，轻轻环住她“如今你被亮带回来，就是我的好妹妹。”
山下智久一脸不明表情，仍是抚着琴——弦又一根断掉。
锦户亮从门口进来。
上田慌忙擦了下眼角无意流出的泪，迎过去
亮匆匆掠过她看了眼有些痴痴在床上坐着的智久，压低声音对上田道“今天她说了什么吗？”
上田摇头
亮点头“她这个疯病看来不是几天能治好的，我想了，明天我们先把她送回大姐那。然后再去查是谁将山下世家……”
他说到这里不免心酸，那山下世家的伯父对他来说就像自己父亲一般，如今惨遭灭门，大仇不报为人。
山下突然将琴扔到一边，伸开双臂“亮哥哥……”
锦户亮应了声，才要上前，硬刹住脚步。
他看看上田龙也
“亮哥哥……”
上田龙也一直低着头，别过身子，略微拢下鬓角“我去临镇走走，买点上路的东西，你样子太深邃，容易被人认出。在这里陪着山下姑娘吧。”
（三十三）
这里水绿天蓝。
一座小庵，琉璃瓦，翠云蹬。别致精巧。
大堂里的佛也是漆着金衣。
赤西仁匝着嘴巴“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出个家也享受。”
生田斗真向旁边一个尼姑行礼“小师傅，我们可否在此歇脚？”
小尼姑示意可以，但不能过夜。
他二人本就无意耽搁太久，想赶快去山下庄园一看，痛快答应。
半个时辰后，仁听见庵后古钟敲响，他道“差不多休息够了，走吧。”
生田点头。
一个尼姑从殿后绕出，被人搀扶着。
她的确是出家人，麻布的僧服，玲珑僧帽，一串黑玉做的佛珠缠绕手腕。
平淡朴素，可是眉眼却如新月绚烂。
气质出尘但绝不是槛外人的皆空。
她的神色有种无奈的空寂。
“两位施主既到此喝碗静心水再走吧。”
斗真接过，感谢后，喝下
他懂这些礼仪，虽然他刚涉足江湖，但自小师傅就教给他一切，比如这静心水，是佛门中人给外人喝的，据说可以清三魂，洗五尘。
他看看赤西，刚要说这水最好喝下。
仁笑着一饮而下，拍着肚子道“谢谢大师。”
生田斗真鞠躬后，转身，有丝寥寥得痛楚从小腹传来。他心一惊，立即封住自己脉络，盘腿坐下。
毒已人血，好辣的毒，幸亏移蔬宫练得阴性内功，才压住它，不过也要花费很多力气才能逼出。
“赤西仁，你……”
他看到仁捂着肚子痛苦得跌在地下，自己无能为力，急火起来，苍白发青的唇中吐出浓浓一口血。
那尼姑和刚才一样笑着，她并不关心生田斗真。
她笑起来毫无心机，就是个孩子。眼睛弯成半月。
她的手摸上赤西胸前系得那一枚桃花镖“没想到让我碰见你。多俊俏的孩子，这眉眼多像他，你真的给他生了孩子。原来是真的……”
大声的笑着，笑着，然后趴倒没有气息的赤西身上痛哭起来“可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三十四）
小庙空留人，情不去，枉作寂静。
几个小尼姑就像什么也没发生，各自念经扫佛。而这庵门主人则时哭时笑，生田斗真觉得这女人是要疯了。
魔分九种，心魔最甚。女人俨然心已魔驻，没有救治，恐怕再下去就彻底不为人。
很久，尼姑才敛住刚才狂态，回到之前一副似空非空，落寂神色。
她念了几句佛，却不是大慈大悲咒，而是十二神魔诛天语。
斗真一惊，大声问道“你是谁，这消失已久的西域邪语怎么会知道。”
尼姑露出轻视神色道“移蔬宫的人也敢称别家为邪？可笑，真是江湖势落。”
她的手指按上生田斗真肩膀_Xue位“你和你两位师傅的武功真是差了好多，比起你师祖更加如小鳅。移蔬宫看来也没落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尼姑走到角落盘腿坐在布团上“你可以问问这个一直闭气装死的小子。”
话说完，赤西仁打了个滚坐起来“知道我装死，你还往我身上趴，现在出家人都表脸了。”
生田斗真见赤西没死，心中竟有安心不少，气也平息下来。
“明知水里有毒你还喝，可见你那风骚的娘从小没少给你试毒。只是你连你朋友也不告知一声，果然母子同样心狠无情。”
“他才不是我朋友，”赤西仁隔着衣服抓肚皮搔痒“他一心要杀了我，毒死最好，可惜你毒性太阴，与他所练之功同宗，要不也了了我的心事。还有就是我自小没娘，你要骂，少连带她老人家。”
“没娘？那你脖子上的桃花镖……”尼姑话到此收住，又细打量一番“原来是涉谷昴的小相好，哼，真是一往情深，找个面首竟然也神似那个人。”
仁摸着镖，刚才玩笑之色收起，但马上浮出，嬉皮着舌忝 脸过去道“好姐姐，刚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难道也是看上我了？”
他就觉得左边面颊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两眼翻星，而看那尼姑却丝毫未动。
“你要再胡说，等下就削了你半边脸。”尼姑合目念经“至于要离开这里随意，外面是五毒黑死蝶，想你小子也是认识的，再往外是九尾蝎和青碧蛇。不过你全身血毒，那些玩意儿伤不了你，所以要走我也不能够拦你。只是你这仇人恐怕出不去，就如你所说他死了你求之不得，也当我和涉谷昴相识一场，送她人情。”
赤西在她对面盘腿坐下道“姐姐你人好，长得又美，我舍不得你。要多看几眼。”
尼姑仍是闭目，却浮出笑容“你倒是真像他的儿子。”
仁听见这句话，脸色又一变，接着乱语几句道“刚听姐姐说你也有个儿子，不如等我出去后帮你找吧。”
尼姑这时睁开眼睛，流露出悲伤之色道“找？难道你能去阴曹地府找吗？可怜他才未满百日就……”
说到这里，尼姑的泪萧然而下“我就如师妹说得的确是个笨蛋。”
她扶墙站起道“给你一日的时间，想办法带着你这仇人离开这里。若是明天这个时候还不能出庵，我就用你俩的血给我儿子做祭。”
赤西仁刚要再问话，人已不见。只在刚才布团上留着一片红叶。
仁上前捡起，一排小字显于叶心——
湘陇天，泽叶地，秀雅明波，波际明烟翠。
他将叶子悄悄放人内夹中，转身望着生田道“我说你想怎么死？毒死？被我打死还是明天被那疯女人打死？”
斗真运功逼毒，没有回答他。
赤西大咧咧躺下，望着庵顶“倒霉催的，你说说，遇到个疯婆娘，又遇到个疯婆娘，那老不死的惹了多少疯婆娘啊。要是能活着出去，我看我还是做和尚算了，你也是，做个道士，女人这东西少沾，看看就行。”
他说完后，就见生田发白的脸色猛地胀红，呕出几口血，仁急忙躲开，拍着衣服道“娘来，不就是不让你娶媳妇吗，至于急成这样？得得，等出去了，给你找上七八个大姑娘。还都是大胸的。”
生田瞪大眼睛，没有一丝神采，倒在赤西脚边。
（三十五）
龟梨和也在男人的背上，她并不想这样。
但她武功皆废，只能这样。
背着她的男人骨骼清奇，面容怪奇。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他。
这个人当时要剁掉她的四肢，剜去她的舌头。
现在她却不恨这个人。
她谁也不想恨，她只想离开这个傀儡的地方。
即使背她的人也不过是个傀儡和棋子。
不知道走了多远，田中圣才将龟梨放到一处树下。
他四处看着，像只兔子样观察四周有没有危险。
龟梨和也摸着腰间的鞭子“你为什么要救我。”
田中圣背对着她“你是山下姑娘的好朋友。”
“她当时可是叫你杀了我。”
“没有，她什么也没有说，是我自己擅做打算。”
“你喜欢她？”
田中圣不答。
“爱她？”
“我不配这些词。”
“喜欢和爱哪里有配和不配的。简直放屁！”
“那龟梨姑娘对我家公子呢？”
“什么？”
“龟梨姑娘对我家生田公子是什么心？”
龟梨也心头一紧，咬住唇，手指扣着鞭柄
“龟梨姑娘和我家公子很配。”
“你胡说什么，闭上你狗嘴，丑人多作怪，话也难听。我对生田斗真，我对他，只想杀而后快。”
田中圣回过身道“我的确是丑人，所以我配不上山下智久。”
龟梨和也这时垂下头去。
丑又如何，她的身体不贞不洁，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真正污了自己。
原来喜欢和爱真的有配这个字。
之前恨一个人是多么的痛快，她真的想如自己所说，杀了生田斗真万事皆了。
她不能，她不敢说那两个字或一个字
她不配。
田中圣弯下腰“我们上路吧，我要早点把你送到她身边。”
“你若要我死就送我过去好了，反正我认识的山下智久已经死了。”
田中圣一呆，将伸出的手放回“那我带你去找我们公子吧。”
他不容龟梨抵抗，将她再次背起
龟梨和也在他身后哭着“你倒不如当初杀了我……为什么没有杀了我……”
她的声音很低，很沉，伴着秋虫孤哀叫声……
（三十六）
锦户亮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遇到内博贵
他带着上田及山下要回漠西山寨，找家客栈歇脚，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坐在里面的内博贵。
一身淡粉打扮，手里拿着个粗糙的酒壶，双唇点点淡淡抿了口酒，全屋子的人似乎都随着她呼吸，几个精壮的汉子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欲望，赤果果得盯着。
没有人去动，大家都看得见内博贵桌子上那把刀——青色的，只有刃是淡红的，只有杀过人的刀才会有这般颜色，只有漠西八怪的小怪物才会有红刃的青刀。
锦户亮走进去，一屁股蹲在她对面的凳子上“皮痒了是吧？敢一个人偷跑出来。”
内手略动，将满杯的酒泼出，被亮躲过。
她快手拿起刀，以刃对着亮“大姐说了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事，管了不该管的人，让我出来清理门户。”
她的刀已经扫到锦户亮的脚边，店里的人包括上田都忍不住大叫出，那双腿看着就要被从踝处斩断。
亮晃身反踢，蹬上内博贵的膝盖，内叫了一声单跪于地，但接着又是一刀横劈，划破亮左边衣服。
亮勾起一张长椅，挡住身形，却被内一刀砍断，他整个人向后一仰，并未倒下，一个跟头后踹在身后的桌面，腾空掠起，手摸向腰间。
内博贵大惊，她知道锦户亮的刀从刀鞘出来，她就再无希望。急忙一着杀手奔向亮的胸口心脏处。
她晚了，她还是慢他一步，就只有几个毫米，却注定死的人只能是她。
亮的刀太快，从刀鞘出来的太快，没有人能挡住。
她的脖颈紧紧贴着那把快刀，内博贵瞪着锦户亮
“祸害活千年。”
“你个笨蛋照样也能活个九百来岁。”
“下次我一定赢了你。”
“好啊好啊，你都下次十年了，估计再十年你还是下次。”
“妈的，你个死黑皮……你……你不得好死……你被蚊子咬死……你……”内涨红脸
锦户亮收起刀，赏给一旁吓呆了的店家一锭小银子压惊，重新叫了酒菜。
这时内博贵才注意到，除了上田龙也，还有一个人跟着锦户。
她知道这就是她原本应该叫的嫂子，是锦户亮打小的青梅竹马，是个一夜间全家灭门，是个得了失心疯的可怜女人。
她对她起了一种爱怜。拉过山下智久的手，问着亮“你打算送她回大姐那？”
“本来是，现在不用了，你乖乖送她回去乖乖待在寨子里就好。”
内博贵“啊？”了声道“凭什么让我回去？我偷跑出来就是担心……就是想帮你，你看看你那熊样，一个人肯定做砸事。”
“免，事砸表紧，带着你个笨蛋，我怕我连命都砸了。”
“锦户亮！”内博贵刚要骂，她望到了一旁的上田龙也，她的心一跳。她的确不该出来的，一个男人身边有一个女人就够了，多了便是累赘，她不想做累赘。
自己握了刀，紧紧拉着山下智久“那我动身了，你赶快完事回寨子，大姐大哥他们等着明年抱孙子！”
上田龙也面皮一红，锦户亮也红了脸，拍下内的头“个黄花闺女整天说些大老爷们的话，怪不得没人提亲，你等着在家做一辈子变态老处女吧。”
“我呸，我呸呸！！！”内故意甩了个鬼脸给锦户亮，从桌子上捡了只鸡腿放进山下手中，细声细语对她说道“走，不理这黑皮黑心黑肺的死人，我们回寨子，路上买好玩儿的给你。”她把她当了自己的妹妹。
说着两个人就出了客栈。
山下智久回头，她的眼睛望着锦户亮。
她给了他一个笑，一个天真，孩子般的笑。
（三十七）
尼姑庵的后面是个很静的小院。种着些当时赤西仁在涉谷昴地宫那水晶棺旁边才见到的花草。
尼姑摘起一朵，想揉碎，但只是轻轻捏动，转身交给个小姑子，让她去泡到观音净瓶里。
她的心开始绞痛，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这般绞痛过。她记得自从那个人走后，她的心就死了，儿子没有的时候，她也只是流了些无心的泪。
可现在那种久违的疼痛重新传过来。
痛得她整个人蹲下，手指扣着地面的泥土。
“漂亮姐姐，你干嘛呢？”赤西仁的声音
尼姑捂住胸口，平静呼吸站起“谁让你出大殿的？”
“你不是说只要想走就走吗？我过来给漂亮姐姐辞行。”仁抱抱手
尼姑转过身，她的面容已经如水淡定“哦？那个人呢？”
“死了。”赤西仁摊手“哽屁着凉翘辫子了。”
尼姑笑道“这谎话撒得也太白了。”
忽然一个小姑子急匆匆上来，轻声附到尼姑耳边说了几句话。
尼姑双瞳一缩，紧紧盯着赤西仁，不出一会儿，她合掌道了声“阿弥陀佛。既然人已极乐，那就葬了吧。”
赤西仁戳着下巴道“随便姐姐你处置。”
生田斗真被几个小姑子抬过来，他的脸色已经发青，尼姑低身仔细探探他的脉搏呼吸，又看赤西几眼“那就埋在我的花圃升天得道。”
土坑很快被挖出，尼姑一直念佛，仁在旁哈欠连天。
“这些花草又要亮艳一层了。”尼姑看着斗真被埋起后，放下双手“这庵下一共埋了一百三十二个男人，七十九个女人。你的仇人绝对不会寂寞。”
她望眼赤西道“看你也不急赶路，不如随我来，我给你念段静心菩提咒。”
“好耶好耶。”仁凑过去“姐姐说话好香，念经一定也好香。”
尼姑左手给他一巴掌，却不重，她笑道“那就到我禅房来吧。”
这间小屋软香玉色，红被蝶帐，怎么看都不是出家人该有的，赤西仁溜遍眼睛，将肚子里想到的赞美之话说了一堆。
尼姑手指扣着靠墙台子上一个冻蜡小佛，悠得从墙面翻出一个暗格。她从格子里拿出两本书。
赤西仁苦着脸道“不会让我念吧，我打小就厌学的，不看不看。”
尼姑不理会他，坐下，打开一本“这是江湖武功兵器排名。”
仁摸着鼻子“百晓生的吗，那不值钱，大街上几文一本。”
“百晓生？那种货色上不了大台。”尼姑指着那泛黄的书页“这本排名不排所谓名门正派，武当少林虽正宗，但内功心法不易练成，平庸之人一辈子也只能修得强身健体，就算资质超群没有七八年时间也难见大成。而一些被江湖中人说是邪门外道的心法身形却真正能让你独步武林。这册子上面写的就是这些，但这还不是此书珍贵之处。”
尼姑将书翻过，咬破手指滴人旁边一碗清水，又将水轻轻撒上，一层字浮出书页“它还纪录了那些功夫的破解口诀。”
仁看似没有兴趣的滑了一眼——仿佛有移蔬宫三字，他道“那姐姐，你武功岂不是天下第一了？”
“我对这些不敢兴趣。”尼姑掩了书“这册子本是为那人所藏，上面所写与我无关。”
她拿起另一本“这个却是男人所感兴趣的，天下美娇娘的名字尽收与此。”
赤西接过，翻开，他一眼就看到涉谷昴三个字，继而发现相叶雅纪这四个字，再其他，似乎幼时都有耳闻，却都不知模样“什么嘛，它说是美人就是美人了？个地摊杂，多少人投票，渠道很公正很正规吗？写这书的我就不信他自己没个人喜好，看看这第一，不是他媳妇就是他初恋！”
尼姑笑得前仰后合，她揉着眉心“但凡见过它的都说它不值钱，没见过的却又心心所念，合了你心意的，就说是名至所归，不合你意的便说是路人妄谈，这就是世人。可就是这样一本册子，上面的人，不知道引起江湖多少恩怨仇杀。就这样一本册子，上面多少人都逃不过那个男人。但如今黄花凋零，谁又记得谁？你这般少年看着这些名字又有知谁？年岁渐过人老珠黄，在你们心中自有新的美人娇人。”
赤西笑道“就算是我，看着姐姐仍然是一等一的美人。”他的心中却忽然念道，如今天下再排名，不知道山下智久能占到几位，上田龙也能占到几位，龟梨家那泼辣的小娘们又能不能得个大头像。红命谷的盼盼冰冰是否也会为了这样一本玩意儿骂街厮杀。
“好了，我的闷也解了，你没事了。”尼姑将册子放人怀中
“姐姐不是念经给我听吗？”
“对，我是要念的。这段经叫亡灵引路慈悲咒。你死后我会细细念给你。”
（三十八）
赤西仁身子发软，心里也发软。
怪不得会那么香，好迷药，比涉谷昴的那些毒不知强上几倍。
他现在只能说话，所以他开始大声说话“姐姐，你要杀我何苦这么麻烦，真是看得起我，下这么好的毒，这生意赔本啊。”
尼姑坐到一个蒲团上“我不想见了血，你和那人真的好像，像到我都不忍心见到你身体哪里破了，这毒百花百虫，人会慢慢停止呼吸。断没有一点难过。”
仁望着她，忽然不再笑“你说的那人是不是泷泽秀明？你说你给那人生过孩子？你的孩子呢？”
尼姑神色拢起“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既然要死了，就要什么都知道。”
尼姑看着他，似乎在考虑什么，她将佛珠一粒粒捻着，开口道“对，是你说的那个人，至于孩子，我生了他不足百日，那孩子就被掠走了。幸亏我早知道这孩子他一定不会愿意我带回西域，就在孩子手臂上留了刀疤。”
赤西脸色煞白，急忙问道“你孩子若还在世，现在该有多大年纪？”
但不等尼姑回答，有人破窗而人，
这个人的白衣上沾满泥土，他是用的剑，一把短剑，他本不想用这把剑，这剑是要留给他杀掉赤西仁的，但现在他却要用它来救他。
这把剑刺出的时机力道部位都非常得恰当。
尼姑却笑着，甚至连个动作都没有换，仅仅将佛珠从一只手移到另一只手。
那剑刺穿了她的胸口。
生田斗真大惊，他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武功，但此刻他怀疑了，他知道这个尼姑可以躲开的，他本就是为了给赤西仁争取时间才刺出的剑，他不想杀她。
可她没有躲，而且还故意空出胸前空位让他刺，好像事前就知道生田斗真并没有死，知道他必定会来救他，知道他一定会出剑。
赤西仁想动，身体软的如一堆棉，他喊着，勉强爬过去，抬起头望着尼姑“你的孩子若在人世，到底什么年纪。”
尼姑笑着，她的嘴里呕出一口口的血，手指也染满血，那血沾上赤西的脸颊将一粒解药塞进他口中“我不是你的娘，我孩子的臂上有一道疤痕，却不是你臂上的这道。你果真是他的孩子，你若是要找你娘还不如去问问那个负心的男人。”她含笑放下手“如今死在你怀里，我也当是他或我的孩子在身边我了，我等这天等得太久。”月目合上，气息不发
生田斗真低着头，喃喃道“为什么，我本表杀人的，我……”
赤西抱住尼姑的尸身“她本就是寻死的，这屋里的毒对男人来说只是上好迷药，说什么慢慢闭气，那仅仅对着她自己，她自己练过的心法心经，此毒对她来说才是剧毒。”
“可她既然要死又何必……”
“西域之人心性奇怪，本不是我们能猜到的。”赤西仁抱着她出了屋子，将尸体放人刚刚埋葬斗真的坑中“这里恐怕也是她为自己所挖”
仁蹲下，慢慢将土一捧捧盖上“你不是我的娘，可若我们是个普通家庭，我也该唤你声几娘。你让我去找那老不死的问我娘是谁，若我还能找到他，干嘛还要找你们，那老不死的恐怕早就归了天。”
等到土埋好，赤西站起“我差不多能动了，你在土里这么久也吸够了地气，应该也没事了吧。”他看看四周，发现庵内寂静，说了声“不好”
拉着还不知发生什么的生田斗真奔出祠堂，几样毒物扑上，它们咬到仁之后却各自萎靡人地，死成一滩，仁笑道“就你们还咬我，我身上的毒都能做你们祖宗了。”
斗真虽不像他百毒不侵，却用折扇飞翻那些玩艺儿，两人轻松离开小庵，而此时庵庙塌下，再不见那精巧秀丽。
生田一愣，赤西道“刚发现那里的小姑子都不见了，恐怕我那叶子娘早就打算寻死，在埋你人土后就暗自让姑子们都离开。我刚见她死了，庵内都无人出来，便知道她是想人死庵毁。果然我那死人头的爹眼光差不多，一个个都是死了后，她住过的地方也不能留，不让人糟践。”
“你爹？”斗真问道
“嗯，反正都这样了，就告诉你吧，我有爹，我爹叫泷泽秀明，你可能没听过，我也不知道这人，不过我现在却信了，他老人家的确如谷里老人说的是个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否则你看看这一个个女人前仆后继的，我看着咱们迟早还得遇到几个，你既然要和我同行，就做好准备继续和那老东西的老相好斗吧。”他神色黯了下“说不定还能有我的娘，如果涉谷昴她不是的话。”
“嗯？”
“好了，走吧，表再耽搁了。
（三十九）
内博贵看着山下智久辫着草戒指。
她想如果她是男人就娶这样一个媳妇不错，没有心机只会笑，会喊她的名字傻笑。
可她是个女人，还是一个爱一个男人的女人。
她忽然握起刀，用力打向旁边，刷出一道寒气，气划过草叶，草飞叶断。
一个男人跳开，他的面容让内博贵吓了一跳，那双眼睛却很亮，他的脚上是布鞋，干干净净，可见其轻功之高不沾泥土。
他若不是背着一个女人，内觉得自己肯定不能够发现他。
这太可怕，这意味着她的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男人紧紧盯着被内博贵护住的山下智久，不带杀气只有种常人的爱恋胆怯种种。
山下没有看男人，只是躲在内的身后，轻轻唤声“啊。”
“你表装了，我已经知道你……”男人身后的女人像是在对她们说话
但话未完，他二人就不见，像个单纯的陌生过客。
内博贵回头，看着山下智久，没有问什么。
她二人在路上都不说什么话，只是到了星光闪烁时候，内将她安放在一间小庙宇中，给智久铺好厚厚的草做席床“我等下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山鸡之类的，再摘几只蘑菇。”
“别，我不饿，别留我一个人。”山下智久似乎很怕，她抬头看看咒色的深夜，露出一脸恐惧
“没事，这里安全的很，我等下就回来。”内博贵站起来“你乖乖的，别乱跑，小心有——鬼”她故意拖长音，山下被吓得差点哭出。
内又哄了她几句，出了门。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山下智久蜷成一团，泣道“好姐姐，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好怕。”她将头埋在双腿中。
突然有条长长的白练从庙的顶上飘下，飘到山下的身上
智久抬头,高声大叫着冲出庙门“鬼啊！！！鬼！！！！！！”
她在一片矮林中狂奔“亮哥哥，亮哥哥！！！！！”喊到喉咙沙哑。
忽然她收住脚，定在一堆杂草树枝前，她还是哭喊着锦户亮的名字，手臂上的衣服被枝杈划破，有血轻轻淌出。
她望着天，抹着眼泪，向前踏出。
内博贵此时惊呼着不知道从哪里赶过来，要拉她，却没有拉住，山下智久整个人摔进前面的陷阱坑中，惨叫着晕死过去——她的右边小腿，被坑里直竖的尖刃刺穿……
（四十）
离着那晚过了整整两日，山下智久抱了个内博贵从一个小村镇里买给她的布娃娃，甜甜笑着坐在马上——她右腿上了药用布厚重缠着。
内博贵似乎对那晚很歉疚，她对智久说不该让她一个人在庙里，也不该离着庙那么近挖陷阱抓兔子。
当然山下智久没有责怪她什么，光是喊着疼趴人她怀里哭了几个时辰，也就那么过去了。
又颠簸不知道多久，山下扶着拐杖才能一瘸一拐走路，内担心她以后都要这么残废了，于是转个方向说要去找她以前受伤后看的大夫。
这个地方离着怪云寨不远，却花草不生。
山谷内怪石林立，静水斜出，说不上的诡异，而眼前的房子更加阴森，说它是个医馆倒不如说它是个棺材铺。
智久贴着内博贵后面站立，一个劲儿摇头，死也不肯进。
“这么久不见，我以为你不会杀人了。”房内传出个声音，不细听会以为是个童孩
“小仙，你帮我看看我妹妹，她腿伤得厉害，以后恐怕没有办法站得起。”
“内博贵，我欠你十三个人情，我已经医了你十二次。你可要想清楚，如果我医好了她，以后我这小算谷你是不能在再踏足的。”
内抓着山下的手低语一句“这腿本就是因为我……”，转而大声道“那你医了她，以后我俩就两清。前提是你得让她的腿跟以前一样连道疤也不能留。”
房内出来一个女子，模样看着只有十七八岁，手上并未拿药箱，反而握着一只金色巧制的算盘，她拨打几下，走到内的面前，看眼后面的山下，凝神一会儿后，用手掩住嘴笑道“我若是你，便不医她。呵呵，不如我替你杀了她，算是还你人情如何？”
“你说什么呢，你若敢伤我妹妹，我一定不放过你。”内博贵厉声道
“呵呵，反正我俩即将两清，我也懒得管你这些”女子伸手，抓起山下智久衣领，丝毫不费力气，闪身飞回房子“五日后你再来。”
内博贵对着关上的房门喊道“五日后我要看她好好的。”
房内传出智久的哭声，内知道她现在不能进去，否则就怀了规矩，狠狠心走开。
她不想回寨子，倒不是怕大姐责备。
只是不想那么快看到锦户亮待过的地方，用过的东西。
一个人走在山岭间，忽然发泄样得将一边树木砍倒，趴在断枝上大哭起。
“姑娘……有什么事情吗？在下或许可以帮忙。”
内博贵抬头，一个大眼端庄的男人微微冲她笑着，一脸正气。
“啊，在下加藤成亮，路过此见到姑娘痛哭，就过来问问，并无他意。”他似乎怕内误会什么，解释道
“谢谢公子好心，我没事。”
“那就好，可以打听下这附近哪条路通往镇子集市最近吗？我头次来此，有些迷路，实在想赶快找个店家休息。”
内擦擦泪，用手指着“那条……”
加藤道谢后走出几步，内博贵喊住他“等等，我带你一程吧，反正现在我也没事干，去镇子走走也行。”
（四十一）
“水。”
龟梨和也看着田中圣递过的水壶，没有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智久吗？为什么遇到她，你连话都不让我说完。”
“为了让你和那个姑娘都活着。”
“你已经知道她现在就是个魔，为什么不动手杀了她。”
田中圣把水壶放到龟梨身边，站在一边“我的武功杀不了她。”
“你该说你也不能杀她。”龟梨和也开始大口喝水 “窝囊的男人，当着我一个废物都不敢说声你喜欢智久。”
“龟梨姑娘你何必咄咄非要我承认什么。”
龟梨不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逼着田中圣说什么，她也许把他当了自己的一个影子，她已经把他当了自己的一个影子，她觉着只要田中敢说自己喜欢山下智久，她也就能对生田斗真说些什么。
但他不肯。
于是她知道自己也不能。
圣看着一只飞到他手上的黑色小鸟道“公子他离着我们应该不远了。说不定今天就能找到。”
“你怎么知道？”
“这鸟是大宫主养来专门跟着公子的，不会离开他超过三里。”
龟梨和也望着飞走的鸟，原来生田斗真连只鸟都不如，鸟还可以飞，他却只是个时刻被监视的物件。她有些难过，站起“既然这样，你也不用背着我了。”
田中圣看着她“也好，我不方便出现在公子面前，龟梨姑娘你自己往东边走便是，我会暗中保护。”说完人就飞上大树，隐于树中。
秋叶飘零，水自流。
她还是一身绿衣青葱装扮，外人看她仍是风风火火的一手好鞭子的龟梨和也，可她却知道自己已经废了。
她走了整整半日，并没见到生田斗真，腿却累得不行，坐到路边休息。
现在被几个放作原先早不知死了几回的江湖下等货色拦住，言语轻薄调戏。
龟梨和也抽出鞭子，狠狠打地。
其中一人认出是她，大叫一声她的名字，爬着跪下，连连磕头求饶。
龟梨心中暗庆当初江湖行走还有些招牌，她挥手让那几个男人起来，这时刚才那个首先跪下的人却转身回手从后面抱住她“龟梨姑娘，江湖人都说你鞭子舞得轻盈狠毒，如今看刚才那一鞭就似个不会武功的外人，果然人的嘴不可信，如今不如让爷几个再试试姑娘的身子，看看是不是如江湖人说的，软玉娇媚。”
龟梨奋力挣扎，她本想喊田中圣，但转念他要救她刚才就出现，恐怕是早就离开了，也就没有喊出。
自己被摁在地下，上身半套衣服被扯开，露出光滑的脊背，龟梨和也横心，她是不能受这种侮辱的，虽然她身子不干净了，但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流氓无赖再给糟蹋，当下双眼一闭，刚要咬舌自尽。
忽然被人从后托起，身上也披了件男人的罩衫，她的鞭子被男人握着她的手一下下抽打上那些混蛋，直到打得他们像死狗样只剩下口气能喘才收起。
男人这才松她的鞭子松了她的手。
她看着他，眉目像是戏里的人，不真不切，带着几分不屑和轻蔑，又有几分慵懒，最多的是种孩子似的神情，这些组合在一起却成了个让女人不能逃离的男人。
他拍着肚子，像是刚吃得有些撑，打出个饱嗝“小泼妇现在变大家闺秀了？以前没把你怎么样的时候整天抽人，现在真把你怎么样倒是不会动了。刚才我还以为自己艳遇桃花运，英雄救美，早知道你是个小泼妇才不管呢”
龟梨和也盘起鞭子“谁要你救了，我呸！！”她伸手想将自己身上的罩衣月兑下扔给赤西，奈何后背坦露，只能抓着衣服骂道“被你救了还不如被那些狗东西玩儿了。白白恶心我！！”
仁道“好啊，那你说的，等下我就去前面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来陪你玩儿，好好的玩儿。”说罢转身离去
龟梨和也忍着刚才受侮辱流下的泪，牙齿咬住嘴唇沿着路继续走。
没过一会儿赤西重新回来“刚那些汉子说了，你太丑脸又长下巴更长，颧骨高眉眼利，一看就是克夫相，给再多银子他们都不愿意上你。”
龟梨和也一步步向前走，也不还口，忽然她被赤西从后抱住，然后转到后面背起。
她受惊大声喝道“赤西仁你想干什么，放我下来！！！”说着手脚乱动乱踢
“行了，世上瞎子多，等下万一真遇上不长眼的，被上了，你都没地方哭。”他向上托托她，音调也变小“武功都废了，还逞强干什么？我家大人说过，逞强的女人都找不到好男人。个小废物就更别逞强了”
“你才是废物，你个没用的废物，你才是！！！！”龟梨仍是捶打着他的背，走出好远，她的手才渐渐停下抓着仁的肩膀慢慢哭出“对，我是废了……废了……”
（四十二）
月初，百花残，风筝断。
小算谷内传出夜猫子的叫声，凄凄惨惨。
山下智久抓住一个布团，眼中噙着泪花“疼，疼……”
“这里没有别人，不会演就别演。也就那些个小毛孩能被你骗到。”
智久的泪马上消失不见，仰首笑道“二宫和也，你看我这腿怎么样？没想到你竟然还医过那丫头，我原本打算等去那个寨子转圈后来你这，她竟先把我送来了。”
“这世上如果没有我，你就要做一辈子残废。”那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孩走过，言语声音依旧稚嫩，说话口气却老练。
“记得刚刚你要杀了我。”山下智久抚摸着自己的右腿，笑语道
“是要杀你，又如何？”
“我会先杀了你。”
“呵呵，你这孩子果然很有趣。”
一把短镖冲背身翻看药盒的二宫打去，不知为何，却划个圈扎人旁边房柱。
山下智久又笑道“老东西被你下了什么药，自己独门秘笈都传了你。”他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软剑，萧肃闪着黑光直刺向前，二宫往左一斜身体，还是翻着药盒，但单手执了算盘，让软剑从盘中缝隙处揷人，稍微一拧，山下的剑就已抽不出。可同时智久的掌已经拍过来。
她收住掌气，并不是不想杀了二宫和也，只因有枚小小的铜钱，被二宫用双指夹住横于她脖颈动脉处。
“好阿姨……”山下刚才的杀色全然不见“你疼我的……”
“阿姨？刚才不是还叫二宫和也吗？”
“阿姨……”智久扭着二宫的衣角“我腿好疼，你快帮我看看。师祖知道了，一定会亲自来谢谢阿姨的。”
“他敢来？我打折他的腿给你换上。”二宫和也揉着山下的头发，过了会儿“你……师祖他现在死在哪个女人那？”
“哦？”山下抬头，眼里含笑“阿姨要知道？”她慢慢起身，拖着一只残腿坐到小床上“要是我说他死了呢。“
二宫拊掌笑道“他会死？那我小算谷也可以开慈善馆了。当年他诈死江湖，也就是蒙蒙些没脑子的死猪。”
山下智久看着自己的掌心纹路“我亲手把他杀了。”
二宫闭上眼睛，又睁开“让我看看你的腿。”
远处的镇子繁华依旧。
内博贵喝着奶酒，听加藤成亮讲了很多江南的事情。
这个陌生的男子言谈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和锦户亮的毒蛇快语不同，他的话总是温文尔雅却非常有条理，人听着极其容易着迷。
她被他弄得时而笑，时而悲，她醉了，坐在客房中看着桌上的几只白色蜡烛。
加藤成亮坐在旁边，从她手上将酒壶拿开“内姑娘，你早些睡吧。”
他被她拉住，他的心笑了下，如果这个笑浮在他的脸上，内博贵绝对会杀了他，但他不会让这个笑出来。
一早看见这个美人就猜出有心事，脆弱的女人最容易被打动。
蜡烛灭掉，内觉得自己好冷，如这夜晚一样的冷，她被抱住。
她想哭想叫，但这一切是她自己选的，她没有权力喊叫。
只能抱着加藤，然后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她没有错，她只是爱那个人而已
那个人也没有错，他只是爱着其他人而已。
而已。
（四十三）
苍穹如墨
生田斗真躺在山背的草地上。刚刚他听见大师傅的笛声，觅声而来，音却消失。
他一直躺在这里，不想动，不想找任何人。
他希望自己马上能变成一块儿石，嵌人这座山。
“公子。”有人叫他
斗真闭上眼睛
“公子。”
斗真依然闭着眼。
“大宫主吩咐给公子的。”
“田中圣，我问你，你为何要人移蔬宫？”
“在下天生丑陋，只有大宫主不嫌弃我，重用我。”
“如果大师傅让你杀了山下姑娘呢？”
“杀。”
生田斗真睁眼，他的手里多了颗红色丸药“大师傅终于也不再信我了。”
凝蔬丸，服用以后，每年都必须服食，否则万蚁噬骨，魂破胆碎。
“大宫主说，红命谷可以不去，但赤西仁的人头她要七日后见到。”
药被斗真咽下，他感到腹中像燃了把火，烤着自己的五脏，一时间汗流满身。
他艰难着站起，田中圣已不见。
他只看见两个人。
生田斗真很平静得招呼道“龟梨姑娘。”
他的平静让龟梨和也猛地抽住呼吸，她想过很多她和他再见的场景，但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句话，四个字，短而冰冷。
她望着他，还是原先的雪色衣衫，发飘轻扬。这个人站在哪里，她却无论如何也碰不到。
她的心怯了，本能后退几步，被赤西仁不动声色暗暗攥了下，才努力稳住“生田公子。”
仁不是傻子，有些东西他很明白得看出。
玩笑似的忽然将龟梨披着的外罩衫抽下重新套在自己身上“冻死了，冻死了。”
龟梨和也惊叫一声，双手错乱地向后抱着，可身上马上多了件白色长衣，生田斗真的手碰到她，立即放回“赤西仁，你这是干什么？她身上衣服怎么会破了？你即使要拿回自己衣服也该说一声。”
仁掏着耳朵“啊，啊，我自己衣服想什么时候拿回就什么时候拿回，给这个小泼妇披了一路了，都冻出鼻涕了，阿嚏！”
斗真无奈，只好对着龟梨道“你表介意。”
龟梨和也眼睛不安得动着，手想抓生田这件衣服，却怎么也不听自己驱使，根本碰不上，任那衣服自己垂在肩头
赤西又打个喷嚏，大笑几声，自己走到前面“移蔬宫的呆子，刚爷背了她一路，累死了，换你了换你了哈。”
龟梨和也急忙道“不用，我自己能走。”她望着脚下地面。
“走什么走，现在我们要赶去百里之外，用走的，非走残废了。”仁脚下轻功，已经不见影踪
龟梨还是推托不肯让生田背自己，斗真望着她，忽然两只手把住她肩膀，轻轻一蹬地，扶着她快步飘走于高林中。
“小心。他忽然道，右手轻弹开一只斜过的树杈，龟梨和也一躲，两只手不自觉抱住斗真。
斗真也轻轻揽住她。
林中淡雾，风吹也吹不开。
69 某2008/9/27 10:19:00
（四十四）
?
?
落叶扫也是扫不完的，铺满整个移蔬宫，梵音缭绕，从一间房传到一间房。
?
酒是冷的，菜是冷的，饭是冷的。
?
人也是冷的。
?
她的指放在一个面具上，轻轻抚摸。
?
小山走进来，她也没有抬头。
?
“我给斗真吃了凝蔬丸。”
?
她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她全身都是冷的，只有那双眼睛还有情
?
“怎么，你心疼了？”小山扬手，掀翻一桌子的饭菜
?
她抓起自己的妹妹，像是要捏断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休想去救他，休想。”
?
“姐姐……”
?
两个字出声，让小山一震，她有多少年没听过自己的妹妹说话，放开手，走到一旁
?
“姐姐，你已经疯了。”
?
话从田口淳之介的嘴里说出，随即被打翻在地
?
“我早就疯了。我守了太多的秘密到今天，我痛苦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让其他人更痛苦！”
?
小山突然笑道“你疯得更甚。当初你让我忍辱负重，帮我想出这个主意，如今你却先心疼了。”
?
她大笑着，田口也开始笑，她的嘴里甜腥，或许是牙齿将唇咬破
?
她是该同小山一样，她不该对生田斗真有半点感情，可她有了。
?
她养大他教他识字念书习武学艺，她已经把他当了自己的孩子，当作个生命的依托，在这没有感情的移蔬宫里，只有生田斗真是她唯一的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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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她发现她太依靠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冰封了自己。
?
看来冰还是不够硬不够厚，她的心还是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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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几天一切就结束了。结束了。”小山缓缓说着“结束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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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座废弃的禅院，正中有一座七层佛塔。
?
赤西仁将手抬到额上，略微仰视“嗯，不错。”
?
“山下世家被灭门，智久姑娘婚宴上被人劫走，我们不去找她来这里做什么？”生田斗真带着龟梨跟在身后
?
“她被漠西的锦户亮带走了，肯定没事。那家伙皮黑点，但人却好。我不担心。”仁摆弄着自己胸前的桃花镖“人说七级浮屠塔下死，轮回时能投个好人家。”
?
他露出抹笑容道“差不多你我要了结了。”
?
生田斗真也笑道“你什么都能猜到。”
?
“你的脉息很乱，想必被你那亲亲师傅给吃了不知道什么药，她让你吃药，就知道她已经很想见我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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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真手里多了把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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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和也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出的这把剑。
?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生田斗真要杀赤西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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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生田斗真要杀赤西仁，赤西仁就没有活路。
?
她知道，他不能杀他，但原因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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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仅仅感觉他一定不可以杀他，为了他，也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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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不再多想，一步跨到赤西身前，张开双手“生田公子，你不可以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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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长衫从龟梨肩上滑下，光滑的背对着仁，仁大声道“男人说话，你个女人揷什么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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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没有理他，仅仅这样看着生田“公子，你不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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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命难违，龟梨姑娘，请你让开。”生田斗真望着自己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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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西仁从后面推开龟梨和也“你听到没，男人的事你个做妇人的少揷手。”
?
龟梨被推到在地，她爬起又站过去，再被仁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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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之后，赤西呵道“你个小泼妇是看上我了？舍不得我死？老子和他打，还不知道谁死呢，而且要老子娶你，老子宁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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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从佛塔上闪出道人影，影中带鞭，几下抽上仁的肩膀，又狠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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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把鞭子，却比龟梨和也的不知道快上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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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真见状，踏前一步，想出手相帮，而这时那鞭子也冲他打来，他急忙双手空中一分，鞭子被化解开抽向旁侧，可不待斗真喘气，鞭尾一闪，猛地抽上他左面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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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浸红生田的白衣，这招移蔬秘技除了自己师傅还未有人如此轻易破解过，他勉强撑住自己，刚要用力握住那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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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却前扑挡住他，对着佛塔带着哭腔道“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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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子此时现身在一层塔檐上，紫色裙装，鹅黄配饰，右手长鞭就像活灵绕于她前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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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身下来，皱眉道“你个丫头怎么这样打扮，今年流行露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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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龟梨见到女子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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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也没有管她，光是手掂着长鞭对赤西道“刚才你个臭小子说就算死也不娶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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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笑道“对，没错，我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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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多了道带血鞭痕，仁用手摸着还是笑道“她脾气又瀑躁，身材又不好，谁娶谁倒霉，老子才不做那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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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道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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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死我，我也不愿意娶她。”赤西仁继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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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臭小子，我喜欢你这性格，我就作主了，龟梨丫头你是非娶不可。”女子收回鞭子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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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龟梨收住泪，急急喊着同时看向生田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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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什么师傅。”女子走近她，拉起她的胳膊，蹙眉心“武功都被人废了，我老脸也被你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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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上去捡起刚刚那件白衫想重新给龟梨披上，却被女子用鞭打在手背，衣衫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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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见此“师傅，你干嘛……”她望着斗真的胸口血迹，心中一痛
?
“臭小子，把你外衫月兑了给我徒弟披上。”
?
“老子欠她的啊，说月兑就月兑，你给多少钱。”仁哼一声歪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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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闪到他旁边，反扣住他肩膀“快月兑，否则掀了你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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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赤西喊道“我知道了，知道了，妈妈的，有什么徒弟就有什么样师傅，一样的泼妇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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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外罩衣披到龟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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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满意笑道“好，这段日子你帮我照顾这丫头，每天去给她熬药煮水，我这有单子，你按着上面草药采了，让她每天泡在这药水里一个时辰。”
?
“我×，你当我是她老妈子啊！”
?
女子一瞪眼“让你做你就做，要是我回来发现你欺负她……”忽然她转到仁旁边放低声音道“要是欺负就直接压在床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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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人到了生田旁边捏住他的手腕“我要去问问移蔬宫该死不长眼的东西，看她们怎么赔我徒弟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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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真不等出声，已经被女子带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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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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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坐在床头，青丝绕指，情丝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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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茫然，心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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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成亮从后揽住她
?
“你会娶我吗？”内博贵问道
?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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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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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便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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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晚，你就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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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足以。”加藤口勿着内幼细的颈部并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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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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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爱她，他爱所有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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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时光转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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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客栈缠绵了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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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博贵的声音一天比一天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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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今天我妹妹的脚就好了，你和我一起去接她吗？”
?
加藤成亮的眼里有了一丝光芒，他其实已经厌倦，他对一个女人的爱只能维持这几日。
?
他小心问道“妹妹今年几岁，我们接她时候可以买点糖果之类的。”
?
“嗯，也好，她虽然和我差不多年纪，心智却只是幼童。”
?
加藤听到此，默默在心里笑起，好极妙极。
?
他摸着内的鬓角“等下我们吃过早饭就去接她吧。”
?
小算谷，生者不人，人者不生
?
非请勿人，人者亡。
?
当然内博贵可以进去
?
当然她这是最后一次人小算谷，再人也必留命于此。
?
加藤成亮惴惴得跟着他来到那屋子前。
?
他有些怕“此处气怪景异，不祥得很，真的有医馆吗？”
?
“医馆？谁告诉你说这里是医馆了？”屋内出来个少女模样的人，打着手上的算盘“这本是我玩乐的地方，救人会让我不开心，我不开心便想杀人。你要表让我开心下？”她对着加藤一笑
?
加藤成亮也不再害怕，离开内过去道“你就是她的妹妹吗？”
?
他心中喜欢“哥哥买了些果子……”
?
忽然他尖叫出来，一枚铜钱大半个嵌人他的肩头
?
疼痛让他翻滚在地上
?
“呵呵，这上面被淬了毒，倒不会死，只是让你的感觉灵敏上十倍，所以你的痛苦也会加剧十倍。”
?
“我妹妹呢？”内似乎并不关心加藤
?
“自然是好了。”二宫和也道“这最后一个人情我也还了你，现在你我就是陌路人。”
?
“我知道。”
?
“以后这小算谷……”
?
“人者不生，我也不例外。”
?
“你知道就好。”
?
加藤成亮将铜钱忍痛Bachu，哆嗦着半跪到内的身后。
?
屋里出来一个女子
?
巧笑嫣然，她轻巧得跳至内眼前“你来接我了？”
又望向加藤道“有果子吃吗？”
95 = =2008/9/27 13:18:00
我以为小K和他师父（如果是子俊的话）是木婉清和秦红棉
subaru和翅膀像是李秋水和她妹，那头哥岂不是成了无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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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九姑娘是沧海?
想起原著里无涯子爱他的小师妹沧海还是个十岁的小女孩
恋童......
金爷爷你好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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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爷爷没这么前卫
这段觉得是倪匡的手笔
记得那里看到当初去旅游还是什么，倪匡代着连载了几期
阿紫的眼睛也是他给弄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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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谁前卫，LZ前卫就好啦，俺滴父子~~~
或者泷大头出个场，死在九姑娘面前，然后九姑娘分 裂的人格就此全部消失，变成真正的傻姑，然后嘛，就让正直好青年的教主守着她远离是是非非果着单纯的小日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