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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轩辕2009/3/2 22:35:00
1
大约一千年前。
那个时候的日本被家族控制着。
在市场经济学的一个原理中这么说。
一个越是不成熟，越是落后的市场，就越呈现出多元化经营的样态。
这句话听起来很玄妙，很深奥，其实说白了非常白。
如果你开了一个布店，你的工作是买卖布。
你的收人是卖布的收人减去买布的支出。
如果你买布得花很多钱，那么你的收人就有限，那么，如果这个布有你自己来制造，自己开一个染坊，必然可以大大地降低成本，像这种又开染坊又开布店的做法就是多元化。
所以古代的我们都自给自足，自己什么活都干，这就是现在说的多元化。
那个时候的经济很落后，所以那个时候日本的经济被家族和财团垄断。
有的家族甚至经营着那个时候和生活息息相关的几乎所有产业。
比如说堂本家族。
堂本家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瀑富起来的，故事的主人也不是很清楚，大约也起码200年左右的历史了。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风水轮流转。
还有一句话，叫做
堂本家的基因很不错。几乎每一代都有才行兼备的主儿，所以每一代都传承的很不错。而且每一代都有美男子。
很不幸的是，大概也是不可避免的是，一个富裕无比的家族，总会出现败家子。这一代只有一个男丁，而这个男丁继承了美男子的基因。不幸却呈现出败家子的兆头。
饱暖思淫欲。堂本家的财富自然不能用温饱来形容，即使放到现在，那也是大得不能再大的大康了。
而这个叫赤西仁的少爷。用美丽的神形和祖上的财富，夜夜笙歌。杨柳湖畔，烟花之地，是他最喜欢留恋的场所，此外还有打猎，反正尽做一些没有建树的事情。恶名传播遍了整个地区。
看到这里你一定会觉得奇怪
为什么堂本家族的继承人却姓赤西。
这是赤西仁坚决要求的，他不喜欢父亲。所以坚持和母亲姓。至于他为什么不喜欢父亲，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
而龟梨和也，则是那个时候无数可怜人家可怜孩子的一个。
本来就朝不保夕，偏偏家里的孩子还特别多。
负担不起就只能卖给大户人家做长工。
?
在别人家为奴，是完全没有什么SQL可言的。
SQL是什么意思，看过《医龙2》的人一定明白，就是个人生活质量。
话说我在这里写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嘲笑一下编剧忽然冒出这个词的突兀。
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幸。人的幸福和不幸，全在于你的欲望大小。你满足于自己的生活，你的生活就是幸福的，你不满足于自己的生活，你就永远不幸。
龟梨和也从生下来开始，就是过着穷苦的生活，没有吃过大鱼大禸，没有住过大厢大房，没有开过大车，当然在前一千年前的日本，再有钱，也没有车给你开。赤西仁那么有钱，他也没有开过车，那时候的行路工具，是马。
远行都用马。
打猎游玩也用马。
还是回归主题，因为没有干过那些事，他的心中也没有那些梦，所以他每天的工作虽然枯燥乏味外加有点低贱，他却从未觉得不幸。
他已经是18岁的年纪了。这个时候他的心中想的是，他应该找一个姑娘，不一定要很漂亮，但是要和他同心，等他攒足了钱，为自己赎了身，他要和那个姑娘一起开一家小店，开不起小店的话一起买卖烧饼也是好的，总之一定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的过一生，他们要有一个孩子，不多要，就要一个，要好好地抚养他，不能把他卖给别人或者送给别人。
这就是龟梨和也的梦想，很朴实，很简单，但对于当时的情况，也大概已经算是奢侈了。
也许是很难实现的。
但是不管最后有没有实现。
梦想的美妙在于，在梦想的那一刻，你已经可以似乎体会到实现时候的快乐。
所以龟梨和也在做着这个梦的时候，已经觉得很快乐了。
日本从古至今，多的就是山和海。龟梨和也心中有一个秘密，是有一次上山砍柴恰逢大雨迷路以后偶然发现的一个温泉，那个温泉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小到大概也就只能最多容纳两个人，小到说他是温泉都有点不够资格，说它是温井又不够深，算了，我们暂时说它是温小泉或者温平井。
因为这个地方里赤西家稍微有点距离，平常不会有人来。
所以就成了龟梨的_Xue场。（_Xue场为日语，意为鲜有人知的好地方。）
龟梨和也常常趁空的时候到那个地方泡泡，幻想幻想。
弱弱地
2 轩辕2009/3/2 22:37:00
2
今天，他正在那里边泡边幻想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正神色阴郁地注视着他，那个人骑在马上，手上还拎着一只刚刚捕杀回来的兔子。
那个人便是赤西仁。
龟梨和也的老板。虽然龟梨和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当然赤西仁也更不会注意过他的长工。
?
你是谁！
正当龟梨和也幻想到最美妙处的时候，听到一个凌厉的声音从天而降。
龟梨和也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来一看。看到了赤西仁。
龟梨和也没有马上回答。并不是因为他不屑回答。
而是没想好怎么回答。若回答：我是龟梨和也，那等于没有回答，谁知道谁是龟梨和也阿。
我问你是谁你没有听到吗？
马上的人声音更厉。
好一个嚣张的主。
话说他在幻想得热烈的时候忽然被打断了，他的心里也很不乐意，但是那个时候，穷人是没有不乐意的资格的。
他赶紧用最短的时间把衣服穿好，上了案。
虽说上了岸，和马上的人相比，还是矮了一大截。
龟梨和也说：我是赤西家族的长工。
听到的人眼睛眯成一条线。
“你是赤西家的长工，好极了。”
龟梨和也有点汗毛粼粼，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好极了到底好在哪里。
马上的人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龟梨和也一阵惭愧。
他看这个人的身影，听这个人的口气，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名人。
可是他对大户人家真的所知甚少。他平生最羡慕那些什么人都认识说一个都头头是道的人了。
他很老实地说：不知道。并且他想惨了，希望那个人表一怒之下把他个杀掉。
马上的人不怒反笑：有意思。你是赤西家的长工却不知道我是谁。
龟梨和也一听，莫非这个人是赤西家族的大主顾，他这声笑声是原谅我还是说明我要倒霉了？
当下拉长耳朵继续听下去。
“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龟梨和也又是一惊，心想惨了，这个地方不是赤西家族的地盘，莫非是眼前的这个人的地盘，我在人家的地盘洗澡，这个是不好的。可是我来了那么多次，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管理人员？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您老人家的地方，我以后不来了。”
称呼身份尊贵的人为您老人家。
是龟梨和也做长工以来耳濡目染的收获之一。
一般听到的人心情都会比较舒服。而一旦这些人心情舒服，底下办事的人日子也会好过一点儿。
不过在这个人身上好像并不奏效。
他的眉头一皱。语气变冷。
“表叫我什么老人家，我年轻得不得了。不管你以后还来不来，你来到这个禁地已经是不可弥补的错误。我要惩罚你。”
“禁地”？龟梨和也倒抽一口冷气。
他听说过许多某某某乱闯禁地被乱箭身寸死的故事。虽然他看了又看，实在想不出来这个温小泉成为禁地的理由，况且附近也没有禁地的标志。但是听马上人的语气，确实是很严重的样子。
如果是一个老长工。
也许在听到第一声吆喝的时候就应该吓破胆。
但是龟梨和也是新厂工。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况且龟梨和也自己还是属虎的。
他觉得他应该怕那个人，但是本能却不怕。
不过听到禁地这个词，听到惩罚，他开始有点怕了。
“怎么惩罚？”
龟梨和也半真半假地战战兢兢地问道。
“很简单，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的人？”
龟梨和也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实在猜不透眼前的这个人，说的些话，都是什么个意思。
“对，我的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男仆，你得跟着我。不得违抗我的意志。”
“可我是赤西家的长工。”
马上的人忽然跳下马来，落在龟梨面前，比他身形高大，给他以压迫感。
他的手非常轻佻地握住龟梨和也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
教你一个乖。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就是你赤西家族的族长赤西仁。
龟梨和也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下巴却还在赤西仁手中。
可见力道之大。
到底是喜欢打猎的。
负责你的工头是谁？”
“是那个。。山下。。”龟梨和也还在震惊的情绪中没有恢复过来。
“噢，那个老头子。”“表那个了，回家把贴身衣物准备准备，住到我这里来。
赤西仁下了这道命令以后，跨上马飞驰而走了。
留下龟梨和也一个人在那里回想刚刚发生过的情况。
可是仞是想了半天，搞不清出什么情况。
贴身男仆？他的人？住到他那里去？
那是什么滴干活？
他一边挑着柴回家，一边想着这些问题。
弱弱地
3 轩辕2009/3/2 22:38:00
3
一回家，他的顶头上司山下老头，就笑眯眯地迎接他。
又把他吓了一跳。龟梨和也心想，今天真怪，遇到都是怪事，山下老头居然对他笑得那么慈祥。
山下老头就是刚刚说到的龟梨和也很崇拜的那种人，绝对是八卦天王。
任何小道消息他都了如指掌，这个地方有几家名人，那些大名人，那些小名人，这些名人家里的三姑六婆谁牙疼头疼了，他都比别人更清楚，经常唾沫横飞地和他的下属讲得津津有味，下面的人有的是真喜欢听，大多数人为了日子好过，也都附和他，装出个津津有味的样子来。偏偏生的龟梨和也生平一大缺陷就是不会装，他对这些五行八卦是真的发自心底觉得没意思，他也就摆出个不愿意听的脸来，所以山下也经常找他的茬，你让我领导的威信受到质疑，我怎么说也要用我有限的权力给你点颜色看看，苦头吃吃。
古往今来的领导们都是这样的。
可是，今天这个山下老头却主动对龟梨和也笑了。
而且笑得那么和蔼那么慈祥。
简直像童话故事里拥有仙南瓜的老爷爷。看着自己的小公主就要走向幸福。
只是这个笑容比斥骂更让龟梨和也汗毛粼粼。
山下桑，今天我好像见到了我们的大主子赤西仁。
哎呀爱呀哎呀，大主子的名号怎么能够随便叫得啊。不过龟梨桑当然是可以随便叫得的，恭喜龟梨桑，贺喜龟梨桑。
龟梨。。。桑？
一直被yatsu来，yatsu去的龟梨好不习惯！
“你在说什么啊？山下桑”为什么今天大家说的话都那么奇怪。
“哎呀，龟梨桑啊，你就表装了，能被少爷看上，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啊，以后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只要把少爷伺候的舒舒服服，自有你的好处。”
这个少爷当然是指赤西仁。
不知为什么，龟梨和也总觉得说这句话的时候山下老头的目光里充满了淫荡，让他作呕。
“你可以放我走吗？”
“那当然了，哎呀龟梨桑，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哪有挡住人家飞黄腾达的道理啊？来来来，你快去把你的衣物准备准备，你在我这里干活啊，一直手脚勤快，说实话，我还真挺舍不得你走的，但是又没有不让你走的道理，你看，你要走，我也没什么好送你，这件皮袄可以御御寒，你带着。”说完把手中的一件对于龟梨和也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珍宝的皮袄送给了他，这倒让龟梨有些受宠若惊了。
心想：这老头子虽然喜欢道人家长短，心眼倒还挺好的。
也不知道该不该要，手伸在半空。
“你拿下吧！以后在少爷面前多美言我老头子几句，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
就这样，龟梨和也成了赤西仁的贴身男仆。
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这“贴身”男仆的意义是什么。
为什么那个山下老头在临走时忽然对他那么温柔。
还把价值不菲的皮袄送给他。
当然他也不知道，那饱含着某种淫荡的笑容里隐藏的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觉得领了别人的情，报答别人，说说别人的好话，自然是应该的。因为他还是个很单纯的人。单纯是他的本性。况且也没有什么机缘让他不单纯。
不过他马上就会明白。
?
当一个看上去身份还比较尊贵的下人把龟梨和也带到一个还算华丽的房间说：诺，这就是你的房间的时候。
龟梨和也倒抽一口冷气。
不是吧。为什么让我住那么大的房子。
“那么大。。那个。。就我一个人住？”
那个下人笑了，笑容就和山下老头子一样猥琐。
“大多数时候都是你一个人住，当然有时候少爷也会和你一起住，那人忽然发出神秘一笑，接着说：“希望你可以住得久一些，表和前面一个主人一样。”
“前面一个主人？”龟梨和也下意识地发了一问。
“是啊。前面一个主人也和你差不多情况。不过只住了半年，就死了。啊，不好意思，小的话太多了。请您安心人住。”
“那请问，我现在要干的活是什么呢？”
“您要干的活啊？您要干的活就是把赤西少爷伺候好。对了，这些衣物是赤西少爷叫我给你的，你拿去穿。”然后那人就走了。
?
龟梨和也有些纳闷。
不管是那个看上去还比较尊贵的下人，还是山下老头子，还是赤西仁少爷本人，似乎都告诉他，以后他的工作就是伺候赤西仁。
至于如何伺候呢，他心里却完全没有底。
于是他觉得很不安。他觉得自己凭空赚了一个大买卖，应该付出相应的努力，可是他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
住进那家新屋子两天内，他没有再看到赤西仁，而其他的每个人都忙忙碌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空着， 有时候他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有羡慕的，有鄙视的，甚至还有畏惧
的，都让他莫名其妙。直到第三天，那个把他送到新屋子来的下人进屋对他说：龟梨桑，今天晚上赤西少爷会到你的屋子，请你沐浴更衣准备迎接。
龟梨和也想。尊贵的人就是尊贵的人。
还要沐浴更衣迎接。很好，今天晚上我一定要问问清楚我究竟要干什么工作。
?
弱弱地
4 轩辕2009/3/2 22:40:00
4
龟梨和也沐浴更衣完毕以后在房子里等待赤西仁的到来。
这情景十足像极了新嫁娘等待自己的丈夫掀开自己头盖的样子，当然，龟梨和也自己心中，不会有这种比较。
他一直在努力地想，我应该做些什么呢，才能对得起我的待遇。
等待的时候总是漫长的，龟梨和也觉得很漫长。
赤西仁进来的时候穿了一套绀白相间的和服，这其实都是平民的颜色，但是穿在他身上还是有说不出的尊贵。
所以说一个人的地位，当然外在衣物自然重要，最重要的还是举手投足，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
房间本来很大。赤西仁的强烈的存在感让房间竟然显得挤迫。
龟梨和也忐忑不安的起身，迎上前去。
赤西。。sama。到这时候龟梨和也才意识到自己对于如何称呼这位主人也没有想好。
赤西仁听到这个称呼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那个，请问我应该如何伺候你啊？”
赤西仁听到这句话就笑了。
笑得让龟梨和也觉得很不舒服。
“你连如何伺候人都不知道的吗？”
“对不起，我以前都是上山砍柴的，对于伺候人没有经验。”
赤西仁又笑了。龟梨和也又是一抖。
赤西仁自顾自笑了一会儿以后，忽然正色道：其实伺候人没什么难度的，只要主人吩咐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就可以了。
比如说，我现在的肩和脖子都很酸。你懂得马杀鸡吗？（按摩）
马杀鸡？看着龟梨和也一脸茫然的样子，赤西仁就知道没有希望了。当今之道只有一条，就是自己做示范。
于是他左手握拳，在右手上捶了几下。然后变拳为爪，在右手上捏了几下。
哦！就是这个啊！我看到别人做过！原来这就是马杀鸡阿。龟梨和也挺高兴。走到赤西仁跟前。问：
“可以开始吗？”
“可以。”
得到指示，龟梨和也杀了起来。哦不，是敲了起来。
只敲了两下。赤西仁就喊停。
“你练拳击的？我被你打死了。改捏的吧。”
得到指示，龟梨和也又捏了起来。
只捏了两下，赤西仁又喊停。
“我叫你捏我，不是叫你拧我。算了，算我败给你。干正事吧”
“干正事？”
“是啊，你会磨墨吗？我要写点什么，你给我磨墨。”
磨墨其实龟梨和也也没有干过，不过他怕他再表现出一副不知道的面孔赤西仁会生_Tun了他。于是他点头，并且顺利地从正对房门的柜子第二格拿出笔墨。
这两天他几乎什么都没干，尽在这个房间里折腾，所以什么地方暗藏着什么工具，龟梨和也倒可以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而赤西仁则在柜子的第三格拿出纸。
比龟梨和也更娴熟，显然对于这个房间的布置更为熟悉。
他在砚台里倒了点水，对龟梨和也说：磨吧。
龟梨和也扶了扶心脏，心想，还好，我还真不知道先要放水呢。
磨墨毕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龟梨和也只是缺乏经验，什么事都不会做，真正做起来，还是非常像样的。以前砍柴，他之所以能够有时间绕个大远路去泡温泉而不被精明的山下老头子发现，是因为他能够在比别人更短的时间里完成比别人更好的工作，所以让人察觉不到他在偷懒。现在磨墨也是一样。他看着赤西仁写了几个字，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什么样的墨是最好的。其实磨墨无非就是讲究一个火候，墨既不能太水，也不能太干。心中明白了这点，手上做起来也自然头头是道。看起来倒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赤西仁觉得很满意，很自然地用手在龟梨和也的颈背上轻抚了两下以示嘉许之情，龟梨和也心中也很欢喜。他觉得这个主子是个好心的主子，这几下亲昵的举动让他某种程度上对赤西仁产生了某种依恋。人心是柔软而微妙的。龟梨和也从小就是亲情不足的人。
弱弱地
17 轩辕2009/3/4 21:15:00
5
房间里面很安静。
笔点在纸上几乎没有声音。有的只是磨墨的声音，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在龟梨和也对于幸福的幻想中，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画面，然后此刻他却感觉到了幸福。
不久，赤西仁便写完了一张纸。
龟梨和也一点都不知道赤西仁在那张纸上写了一点什么，但是他觉得那写形状甚是好看。
于是他感慨了一声：真漂亮。
赤西仁刹那间目光放光：你认识字？
龟梨和也此刻很痛恨自己不认识字，他真的不想让那对发亮的眸子的主人失望，可是他无法说谎，于是他轻轻地回答：不认识。可是我真的觉得漂亮。
发亮的眼睛确实暗了下来，但是浮上了另外一种温柔。
你想识字吗？我以后教你好不好？不过我现在很累了，想睡觉。
嗯。龟梨和也欣喜地点头，心中对这位主人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层。
“是不是就睡在这里？”因为送他过来的下人和他说过有时候赤西少爷会和他一起住，所以他想今天大概就是这样一个状况。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叫旁人听来有非常的暗示。
“嗯，你希望我睡在这里吗？”赤西仁这样问。
其实照着平常的性子赤西仁是绝对不会这样问的。他是主子，他说一句话下面哪有人违抗的道理，哪由得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但是他忽然就想问这一句。
龟梨和也并没有想那么多，他这几天一直在想他应该做什么，今天做了一些，不但不难，而且感觉很好，他觉得眼前的人就像他一个很有威信的哥哥，他愿意和他亲近，再说现在那么晚了再回屋的话一定会着凉的，所以他很肯定地点头。
赤西仁笑了。这个笑没有让龟梨和也觉得难受或者汗毛淋淋。
没有丝毫攻击性。
“可是你好象不懂得伺候人睡觉的道理。”
“我可以学。”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的要求很高的，有可能你一夜都睡不好，你行吗？”
“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龟梨和也有限的经验里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倒他。所以回答地斩钉截铁。
?
6
“我睡觉的时候，你得看着我，等我睡着了，你才能睡，你能做到吗？”
“我什么都不做，就看着？”
“对，就看着。”
?“当然能做到。”
赤西仁睡了下去，仍旧穿着完整的和服，他没有说要月兑掉，龟梨和也也没有多事。
其实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龟梨和也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这工作一点都没有挑战性嘛。
龟梨和也毕竟是个才18岁的少年，玩心甚重。他忽然想：他叫我看着他，可是他眼睛闭着，他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看他，不如我眼睛看向窗外试试看。于是偷偷地故意把头转向窗外。没想到刚转过去，就听到一声呼喝：
我说过叫你看着我的，你也说你能够做到的。语气甚是严厉，正是来自床上的赤西仁。
和也赶紧再转过头去，却看到赤西仁已经睁开双眼。
和也此时就像一个做错了坏事被大人抓住的孩子。
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明白，你闭着眼睛怎么会知道我看着你还是没看着你。
“你不用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表违抗我的命令。”说着又闭上眼。
和也松了一口气，还算好，没有惩罚。他对他的主人又萌生了尊敬和畏惧，他想这个人可能拥有别人没有的力量。
于是和也专心看着赤西仁。
并不觉得无聊。赤西少爷很好看。面部线条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似乎那么容易接近，似乎又很难接近。
赤西仁的眼睛闭着，一动不动，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着。不过龟梨和也直觉他没有睡着，因为龟梨和也看到他的眉头微蹙，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没想到，这样一个少爷，衣食无忧，万民簇拥的少爷，也会有心事，那会是什么呢。
许久。
赤西仁一直和衣睡着，和也一直和衣站着。看着他。
久得和也觉得有点累了。
几次都差点把眼睛闭上了。可是他还是拼命地张开。
你真傻。
床上的人忽然说话。把已经大有睡意的龟梨和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叫叫我，问我有没有睡着？”
龟梨和也想想对呀，我不叫他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睡着，怎么能确定我能不能睡觉。可是不对呀，他要是睡着了，被我一叫，不就又醒了吗？
他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赤西仁没有说话。
其实赤西仁晚上是睡不着的，如果和也叫他两声，他觉得可以让这个奴才睡了，就会不出声。表示自己已经睡着。可是和也在那里死撑，硬是不出声。他觉得这个小奴才很傻，却让他的心头发热。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奴才竟然闯他的禁区的时候本应该勃然大怒，甚至应该杀了他，可是他却怒不起来。
要问赤西仁为什么睡不着，这又是个很难说清楚的事了。那是在两年前的某一天忽然发生的事情。从那天起，一到夜里就浑身冰冷，无论如何也无法人睡。所谓夜夜笙歌。
但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赤西仁并不想让大家知道。
可是此时此刻，他有种把这个秘密告诉眼前小奴的冲动。
他把袜子月兑掉，和服掀开一些，指着露出的一截腿脚对和也说：你来摸摸看。
龟梨和也大胆一碰。
“好冷！”不，不是冷，是冰。冷得像冰。
“两年前我得了一种病，这种病让我浑身都很冷，所以我睡不着。”
“怎么会这样？”和也又开始觉得眼前的人从大哥哥变成了敬畏的上司，现在又觉得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想起幼年时因为所住房子过于破旧挡不了寒风，夜晚冷得无法睡着的时候，只能抱住自己的弟弟互相取暖，体温的互相传递抵御过狂风的侵袭。
于是他月兑口而出：“我抱着你睡给你取暖。”说出口又觉得不对，这人毕竟不是他的兄弟，以他的身份如何能抱着尊贵的主子。
赤西仁没有流露出欣喜或者不屑。
他只是淡淡地说：如果你不介意抱着一块冰睡的话。
这天晚上，和也抱着一块穿着和服的冰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和也睡着了。
弱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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