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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铜豌豆2009/8/28 10:05:00
1、
阳光明媚的冬日。
教堂里的婚礼正进行到一半。新郎的父母闹了点别扭，坐在前排谁也不理谁。阳光的碎屑透过落地大窗洒进来，沾染着新娘白色的婚纱比婴儿的口勿更纯洁。她的仪容完美，一直矜持微笑，只有眼睛里的幸福藏不住。
神父的话还没说完，这正是一天中最容易打瞌睡的时间，新郎因此有点分神。
所以枪响的时候，离得最近的是他，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也是他。
可怜的新娘笑容还留在脸上，新鲜的血液瞬间浸透纯白色仅此一套的昂贵纱裙。
红色的恶魔沉默地侵蚀完她的生命，她甚至来不及伸出手去让新郎给她戴上那枚沉甸甸的戒指就永远闭上了那双美丽多情的眼睛。
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惊恐地望向巨大声响的来源，女人的尖叫适时响起，反应稍快的几个企图找到开枪的凶手但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物，然后整个大厅开始后知后觉地大规模恐慌，尖叫，慌乱，然后四散逃走。
——谁都害怕被无缘无故夺去生命，也许偶尔抱怨生活不公不顺不如一死，也从未真正做好被一枪毙命的准备。
新郎定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自己的妻子，手僵在半空，大脑空白，无法思考。
阳光开始变得刺眼。
大厅侧门闪过一个黑色的影子，以并不快的速度消失于人们的视线——当然，没有人真正看清他的样子。
这当中也包括新郎的多年好友，当日在场的唯一一个police。
他在枪响后第一个冲过去确认情况，因此错过从他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离开的真正凶手，人面对与自己相关的情况时总容易失去理智，这也在凶手的计算之内。
这是一起早有预谋，计划周详，残忍且完美的凶杀案。
全日本每年都会有很多这样的事件发生，无辜的人被杀死，凶手却找不到。
伤心的只有身处其中的人，在特定的时间里，流下眼泪，无法相信，或撕心裂肺。
然后他们继续过着平凡的生活，隐藏或遗忘了悲伤，甚至有一天在街头与穿着人字拖提着一大袋罐装啤酒的凶手擦肩而过。
两年后。
堂本光一归国，来机场接机的只有一个人。
长濑从看到光一黑色的棒球帽开始就不停在挥手，对方却因为一直低头疾走没有看到，长濑接过并没多少分量的旅行箱忍不住抱怨，我这么热情地来迎接你归来，怎么还好像欠你好几亿似的。
光一从压得很低的帽沿下斜撇了长濑一眼，啰嗦，都说了没看到还要怎样。
长濑不甘心地拿手指去戳光一的背，你呀你呀。然后皱了皱眉，怎么瘦成这样，天天可乐汉堡的怎么也吃不肥你，难道夜夜笙歌蹭的累？
光一的嘴角瘪了瘪总算弯起来，有点抱怨地嘟囔，千万表再跟我提那些垃圾食品，好不容易彻底摆月兑了，大爷今天要去吃顶级刺身！
哟，你也会有对可乐深恶痛绝的一天？嗨嗨，只要大爷你请客，在下哪儿都奉陪。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推推搡搡，快到出口时长濑还差点撞到人。
啊对不起。长濑忙向那人道歉，光一也回头，看到留着奇怪的不对称头型的年轻人轻笑了一下，朝自己和长濑摇摇头摆摆手，那人单挎一个蓝色小包，小指指甲涂着玫红色的的指甲油，让他不由地想到学校里为数不少的那些“中间人士”。
然后因为并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不自觉地皱了眉头，在长濑还在朝那人点头的时候光一就自顾自地走掉。长濑回身后看到走远的老友，大喊喂没良心的堂本光一你给我站住！
听到这个名字，年轻人身形一滞，以极快的速度回头看了一眼。
个子不高，瘦，一身黑色私服，走路很快，头发不长，戴着黑色棒球帽，重要的是，叫堂本光一。
穿着颜色鲜艳的背心，胳膊的筋禸形状恰到好处的年轻人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拨了号码后的等待间隙，小指无意识地轻敲着皮带上的金属环扣。
嘈杂的机场大厅，除了他谁也听不见那诱惑的，美妙的金属震荡的声音。
刚？什么事？电话那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
帮我查个人，马上。收起笑容，堂本刚低声说出一个名字。
挂了电话，刚抬手看了看时间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厅里明亮的灯光与外面黯沉的夜色对比鲜明。也许就是那辆黑色保时捷，载着刚归国的堂本光一，融人霓虹璀璨的东京午夜。
被车里突然加大力道的冷气吹地打了个喷嚏，光一揉了揉鼻子，眼神在黑暗的车厢里却显得有些阴沉，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广告牌上某个明星的果背，突然回头对正专心开车的长濑说，我会找到那个人，然后杀了他。
长濑好像没有多少惊讶的神情，看了看信号灯才缓慢地答腔。光一，你哥现在很不好，你应该好好陪着他才对。
那你呢？
我约了冈田警官，明天见面。
谢谢。也许过了很久，在长濑以为光一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听到自己的好友，认识20年从未向自己说过对不起和谢谢的骄傲的男人，几乎哽咽地向自己道谢。
夜晚的风从冰冷的建筑物中穿行而过，划过人们冷漠坚硬的脸颊，抚摸公园里细沙间掩埋的一只半旧玩具，久久不肯离去。
你也曾经轻轻按住被擦破的膝盖和那只玩具小声说话，一边努力憋回眼泪一边喃喃自语，小熊乖哦，妈妈说，不哭的孩子才会幸福……
9 铜豌豆2009/8/28 22:36:00
对不起，重新修改了大纲，所以不能理直气壮地用原来的BT了，可能涉及部分人的雷，请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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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吃饭吃到一半，光一借长濑的携带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要后半夜才到家，让他们先睡，电话里母亲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睡意，谁管你，不打回来你妈我早就睡着了。
长濑在一边笑得肚子疼。
从料理店出来果然已经过了两点，长濑打了长长一个哈欠，发现光一在副驾上揉眼睛揉个不停，长濑拍手作恍然状，啊，戴了很长时间了吧，要不先去我店里休息一会，然后我送你回家。
两个人便去了隔得不远的长濑的酒吧。
换了眼镜，长濑坐在吧台上朝精英分子模样的老友竖起了拇指。光一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以前我哥老觉得我戴眼镜不好看，像书呆子。光一接过酒保调好的酒，仔细观察了一下后皱起眉，长濑你怎么喝Pussy Foot，把酒推回去，Dry Martini，谢谢。
长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咱俩的品味越来越不对路了。
光一不置可否。
回到家已经快四点，长濑伸出头去看了看，你家灯还亮着呢。
光一看了一眼，紧紧抿起嘴唇。
卸了行李，叮嘱长濑赶紧回家后，光一没有敲门，蹲在地上从行李箱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翻出钥匙，自己开门进了屋。
隔着不远，停在阴影里的绿色甲壳虫重新启动，从来路无声返回。
约莫过了十秒，光一再次出现在门外，把忘在墙角的包拿起来时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远处的路灯有些朦胧，让被寒意笼罩的世界显得更不真实。
你爸扛不住，睡了，你这臭小子，大半夜的不回家跑哪去了？
光一把行李箱随地一扔，箱子的金属拉链跟地板接触发出很低一声响，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摘了眼镜扔在茶几上，懒洋洋地回嘴，你管我。
吃饭了没？要表喝点粥？反正晚上剩了一大堆。
光一点点头，我哥呢。
明天再去看他吧，在他公寓住。
光一睁开眼，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眼前闪过。
是她吗，哥哥的妻子，他的嫂子，只见过照片的，笑起来很孩子气的女孩儿。
哥哥在电话里骂他，结婚这么大的事，你说不回来就不回来？！
又不是我结婚，礼物也已经寄了，总之我没时间，您新婚快乐。
一连串对话在脑子里反复出现。
他有点后悔，没能亲眼看到她的样子，连葬礼都没有参加。虽然那并没有让他感觉内疚，他只是不能忍受他的哥哥，那个名叫森田刚的男人受到了伤害。
他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这个男人，甚至心甘情愿叫他一声哥，即使他比自己还小50天。
坐在桌前喝粥，光一突然问，我哥的房间还在吧。
嗯。打了个哈欠，母亲伸了个懒腰，你爸一直希望刚能回来住。好了，我先去睡，吃完把碗放那儿，赶紧睡觉。
也许童年的记忆太鲜明，回忆里抱着大玩具狗的男孩再次不请自来，擅闯了比自己还小几十天的哥哥的房间。
不许上我的床。哥哥闷着声音把头埋进被子里，不高兴地拒绝着。
于是男孩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张由小变大的床，像个僵硬的木头人一样停留在写字桌的旁边，月光贴在他的眼角，伸出手去抚摸沾了一点灰尘的红色相框。
他没有在那个相框里发现那个眼睛很大的女孩儿，他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脸颊跟自己一样有颗小小的痣，被旁边长大了的他的哥哥亲热地搂着肩膀。
我想跟你讲个故事。来人把脚伸到茶几上，利落地给自己点燃一根香烟。
说吧。睡眠不足的三宅健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携带，嘴里草草敷衍着大半夜突然登门造访的堂本刚。
从前有个小孩，活泼可爱人见人爱，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是孩子王级别。
烟圈吐出来，形成一个不甚明显的“8”字，缓缓升上低矮的天花板。
三宅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然后，这个孩子很理所应当地被了不起的人物收养，有了爸爸和老师，慢慢长大。
不过在此之前，堂本刚抬头看着一脸迷惑的三宅健，用一种不知道是遗憾还是自满的语气说，在此之前，这个小家伙差点被另一个大人物领养哦，如果那样的话，他的人生，就完全不是现在这样。
14 铜豌豆2009/8/30 2:34:00
3、
最近一个礼拜东京都在没完没了地下雨，想出门去找点灵感和乐子的心情被无情打击，刚只能待在家里涂涂抹抹。闭关期间最让他满意的作品，是孤儿院的一幅写真。
他经常想起那里，远离市区的孤儿院在他记忆里总是雾蒙蒙的，还有每月一换的色彩鲜艳贴满了孩子画作的张贴栏，操场角落总有三两个大孩子聚在一起对瑟缩着的小屁孩儿威胁着什么，每天的牛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孤儿身份感到过困惑，也从不避讳在别人面前讲起，他甚至对三宅健说，他喜欢和那些同他一样没有父母，或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们待在一起，孤僻，过分活泼，独立，阴暗，乖巧，或者别的什么性格的人，他都在那里面见过，和他后来见过的别人没太大不同。
而他所遇过的所有让他哭泣掉眼泪的事，都不是在那里。
明白吗，总有地狱一样的天堂，总是让人忍不住怀念……是的，那里是天堂，永无乡，是他和他曾经生活的地方，他们的床挨在一起，床头都放着一个老旧过时的卡通电子表，是他们各自生日时，在孤儿院的礼物篮里，为对方选的礼物。
国分太一，他在手机里一遍又一遍，寻找着这个不存在的名字……
一大早被电话吵醒，光一把胳膊活生生抻长了两寸，够到电话以后拿进被子里喂了一声，语气闷得像一盘两斤油炒出来的青菜。
是我。
一句话就让他清醒了，光一掀开被子坐起来，小声咳了一下，声音像颗青色的橄榄。哥。他叫着。
昨天怎么没打个电话，我等到很晚。也许是笑了一下，光一听到听筒里传来很轻一声杂响，那一刻全世界都寂静了也说不定。
我今天有点忙，妈知道地址，你晚一点过来我这里吧。
回来吃个饭吧。光一这样说。那边迟疑了一下，改天吧，今天有点忙……
挂了电话的瞬间，母亲敲门进来，他知道她应该一直在门外。
谁的电话？母亲装作不经意地问。
他今天太忙了，我晚一点过去他那儿。光一早就无视了母亲这个坏习惯，捞过扔得有点远的浴袍穿上，顿了顿，还是问，我哥现在为什么这样。
母亲没有立刻回答。
沉默让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大概。斟酌着用词，母亲在边桌旁坐下，掀开窗帘的一角让阳光钻进来，刚好蹭到光一的衣角，然后她微笑了一下，嘴角弥漫着类似苦丁茶一样的弧度，她幽幽地说，他觉得是你爸爸的关系，她才会被杀死。
光一没想到能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再见到坂本，更意外的是长野博竟然没有一起。他和高自己两级的学长打了招呼，仍然没有用敬语。当初高中刚人学就和他们干了一架，然后就混到了一起。
说起来也是长濑那家伙惹的事，为了公平，二对二。
而此时事业有成的酒吧老板长濑先生正忙着跟一个眼睛像熊猫一样的姑娘调情，姑娘撑在桌上的胳膊扭曲出一种奇怪的姿势，看得人很不舒服。
光一跟坂本坐在吧台发呆，隔了半晌，坂本慢_Tun_Tun地说，你哥哥的事……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又换了话题。很好奇吧，怎么不问。
光一知道他指什么，点点头然后说，长野不在，有点不习惯。
都三十多岁了，总不能老腻在一起，长野回老家准备去了，估计再有一个月你就可以收到请柬。
光一有点吃惊，他……结婚？
总不能是准备孙子的满月酒吧。坂本笑了起来，溢出来的笑容跟杯子里的浊色混杂在一起，很难尝出是甜是苦。
光一不说话，沉默地喝着自己那杯啤酒，化在嘴里的泡沫让他想起来，他曾经看到的一个诡秘的口勿。
也许是因为那样，他才会去向哥哥询问，他才会去向森田刚求证。他一直觉得他能解答他所有的疑问，像机器猫的口袋一样把他要的所有东西都给他。
不过时间已经向他示威，让他的自以为是狼狈不已。他的偶像崩塌了，也许是故意的。
坂本喝得有点晕，歪头看着刘海顺顺地垂下来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光一，他想，几年不见，变得好像能让人依靠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准备去厕所。
光一感觉到旁边有异常，但又立刻反应过来不是一边，是两边都不对劲，他疑惑地歪过头，眼睁睁看着从另一边快速走过来的陌生男人，头发梳到一边，仅仅是轻轻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就突然强硬地捏起自己的下巴，口勿上了自己的嘴唇。
很重的酒精味道。那个男人的眼睛水汪汪的，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粉色，香水的味道很有存在感。
19 铜豌豆2009/8/30 23:43:00
4、
光一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凌晨三点竟然坐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的沙发上发呆，库兜里还塞着一盒保险套。
想到这里，他赶紧把东西掏出来放在桌上。
酒还没醒透的男人倒了杯冰箱里的凉茶给光一，一屁股在旁边坐下，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对沙发的压迫感传到了旁边，让光一忍不住也默默用力向下压了压。没过十秒钟，刚就自顾自把原本递给光一的茶端起来自己一口气喝光了。
光一觉得有点好笑，转开视线无聊地打量着房间。卧室门大敞，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像是库子之类的黑影露出一个角来，客厅也到处堆着对他来说一辈子都用不到的东西。
意识到气氛有点尴尬，光一问，你叫什么？
堂本刚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斜靠在沙发上，挤出了一点双下巴，抱着一只丑得让人心惊禸跳的鱼抱枕直勾勾地看他。
堂本刚。他低声回答，声音弱弱的，跟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联系不到一起去。
——刚刚在酒吧，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光一拳头都挥到半空了，又活生生被不远处起哄的声音跟这个人可怜巴巴的眼神逼回去。
抱歉，今天手气实在太差了……男人口勿过来时玩味的表情仿佛从来没出现过，光一不发一言地看着男人红着脸合掌低头，像个做错事请求大人原谅的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的表情。
真是，怎么会要求你去亲个男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光一无奈地挥挥手，有点尴尬地转向另一个方向。
嗯，于是也看不到堂本刚走回自己的位置时，朝那帮人得意洋洋地摇着屁股的样子。
到最后自己一个人走出酒吧，就着旁边不知道散发着什么颜色的路灯想给森田刚打个电话，想了半天还是把携带塞回兜，然后就看到蹲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堂本刚。
当然，他那时并不知道这个人跟自己同姓，只是下意识地想马上离开，可是刚走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干呕声，跟他以前的房东女儿怀孕时的表现不相上下。
他走过去，隔着大约三米的距离问，你还好吧。堂本刚抬起头，嘴巴角还留着一点口水，露出一个“我快要死了来救我”的表情。
然后就变成了代理司机，被半眯着眼黏在副驾驶的醉鬼指挥着，中途被要求停车，醉鬼一摇一晃地去了便利店，在光一欣慰地以为他是去买醒酒药的时候把一盒保险套大咧咧扔在杂物筐里。
光一看着重新闭上眼，换了个舒服姿势继续打盹的男人，连车也几乎开不下去了。
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车上拖下来，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过程中他没有忘记把保险套拿上。
你怎么总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细心过头。这是森田刚对自己弟弟的评价，他的弟弟也无时无刻不在验证这句话的正确性。
回忆完毕，光一表达完对两个人竟然同姓的惊异后，居然觉得再待下去肯定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他站起身说，那你也休息吧，我就走了。
堂本刚在他起身的时候飞快地把腿也收到沙发上，没说话，抬眼，嘟着嘴看着他——也可能并没有嘟嘴，不过从今天见到他开始，光一就一直有他总在嘟嘴的错觉，更可怕的是，他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在对自己无声地撒着娇。
他在美国交的女朋友，是那种完全不知道害羞为何物，刚进门就迫不及待扑上来的类型，所以现在的情景对他来说，多少有点微妙。
堂本刚掩住眼睛，另只手却从兜里掏出电话来递给他，今天谢谢你，回去小心，改天请你吃饭吧。
睡觉之前，光一躺在床上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笑得床也跟着发抖，止都止不住。
昨天森田刚，他哥哥，坐在沙发上，一边抚摸着坐在地板上打游戏的光一细软的头发，一边催眠一样自言自语，快找个人，快安定下来吧。
这句话，光一没有听到，他还没有原谅这样做了的森田刚，他永远不会原谅让森田刚失去爱人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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