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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鱿鱼2010/9/21 16:53:00
速度会相当相当缓慢，内容无趣且狗血，背景架空。变态的只是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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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混杂的十五号街区。刚下了课的高中女生穿着改良一新的制服，露出光洁的大腿，垂着双手站在街边，手指在噼啪地打在手机上。夜雾跟随劲爆的音乐声一起震荡。提着公文包的五十岁左右秃顶男人摸着少女娇小的臋部，仔细听他们的对话，正在为一晚上的享乐价码讨价还价。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里吗？因为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在这里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刚才在_Tun云吐雾的年轻男人掐灭了烟头。月兑下鞋子赤果着脚，站上天台的外围，将脚趾挤进栏杆的缝隙，双手交拢，高举过头。
低矮的天空压迫着紧张的人们。而男人看来很放松，脸上也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
“喂，新的买卖来了。”染着橘黄色头发的男人，耳朵上戴有招摇过市的大钻耳钉。
“翔桑，别这么认真嘛。”男人的靠着栏杆的身体又压低了一点，这样就能看到头顶盘旋的灰色大鸟。不断地扑打升腾。“这次是什么样的买卖？”
“你只要带顾客找到他的下家。”
“只有这样吗。翔桑，你可表对我说谎哦。”
“是关于军火的。”
“军火啊，不好办啊。”男人紧盯着飞升的鸟，渐渐地无法分清，究竟是它在上升，还是自己在不断地坠落。头晕目眩，让他有了轻微的作呕感。
拍拍手。跳了下来。男人的手揷在低档库子夸张的大口袋里。在被称作翔桑的手中接过纸条，抖抖肩膀掏出印着本国国旗标志的打火机，按了几次却没有点着火。男人撇撇嘴。
“换一个吧。”樱井翔抛来一个崭新的打火机，如果不说新旧程度，那么其实是与男人手中的一模一样。男人换上新的，眼睛中泛着灼灼的火光。卷起的纸条像一个婴儿卷起了腿，焦黑而丑陋。在指尖燃到的一刹那，他并没有放手。
烫到手的感觉，让男人能感受到生存的力道。直到刺人骨头，他才扔掉那一团火焰。
二宫和也，在十五号街区里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负责安排摸不清楚地方的顾客找到自己的目的地，严格来说，是和中介一样的机构。樱井翔在这个机构里负责着情报与善后。忘记一提，这个机构只有两个人。歪歪斜斜的招牌上写着：专事委托，就明目张胆地挂在走道口。要爬一断长长的直直向上的楼梯，那之后才会有第一个平台出现，向右拐，又是一条长长不见尽头的阴暗走廊，如果你有耐心走到最后，大概就会碰到一扇半旧的猩红色小门。那背后就是二宫和樱井的机构。
现在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盯着二宫和也的就是那位想要购买军火的客人。从黑西装黑西库在到大热天还戴在手上的白丝绒手套，都让二宫和也分外不爽。二宫和也不客气地把水杯敲在彼此座位中间的玻璃矮桌上。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相叶雅纪。”
“哦，你好。”二宫和也的眼光中有一点不屑。
“我想你知道了，我们有，额，一大笔军火并购订单。”
“赶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我们这个小地方可供不了你们这么大的菩萨。”
“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了。”
二宫和也抿了口水，一挑眉毛。并没有打算说话，示意相叶继续说下去。
“我的意思并不是要让你协助我们购买一大批军火这么简单，而是希望二宫先生能把国内贩卖军火的货源掐断，从此无论多少，只出售给我们。”
“如果我说我办不到呢。”
相叶雅纪明显局促起来，这个差事并不容许二宫和也说不。同样地，也没有给相叶自己留出余地。
“我想，二宫先生应该知道……”
“够了！”二宫和也高声打断了对方，“这件事我接了。”
其实二宫和也和相叶雅纪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过去有一段时间，二宫和也天天去一座教堂。因为他暗恋的一个女孩傍晚会在那儿跪着祷告半小时左右，这样，他就可以在暗地里从容地观察她。
有一次，这个女孩没有来，二宫和也闷闷不乐地在冗长的祝词中只想快点回家，相叶雅纪就是在这个时间出现的。二宫和也注意到教堂另一端有一个瘦削的年轻男人跪在地上，时不时使尽浑身力气揪住自己的头发，叹息着把脑袋往整块石料铺砌的地面上撞。
二宫和也转了转眼珠，干脆把整个身子掉转方向，仔细地看着年轻人。栗色的头发枯燥地纠结在一起，脸色也显出不健康的光泽。他在磕头的时候会扫过一圈，满意地发现大部分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便会开始夸张地祷告。
这个细微的扫视动作激起了二宫的怒意，也许女孩没有出现加深了这份怨念。在路口堵住相叶雅纪的时候，二宫看到对方额头中有突起的肿块。二宫和也一手抚上相叶雅纪的额头，一边慢条斯理地问，“痛吗？”
相叶雅纪警觉地拿下二宫的手，掰住手腕向上翻起，整个过程不是很利索却带着十足的狠劲。
“啊呀呀，我没有恶意的啦。”二宫和也干脆攀上相叶雅纪的肩膀，末了，还就着他的耳边略略地吹了一口气。
相叶雅纪嫌恶地推开软体动物似的男人，口气不善，“15号区的二宫和也？”
“是我呢。看来你这官僚对我们这些小市民还挺了解的嘛。”二宫和也不屑地抱着胳膊，
“不知道，我们能做个买卖吗？”
相叶雅纪看了眼手表，既然还有两个小时，他舒展了表情，叹了口气，回答道：“你想怎么样？”
二宫和也没想到对方会答应，反而说不出话来。他想问的有很多，比如相叶雅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郊区教堂，比如相叶雅纪为什么要在那里做个人祈祷表演，比如为什么今天那个女孩没有出现相叶雅纪就来了。哦，最后还得归结为二宫和也没有在教堂里等到那个他爱上的陌生女孩。不停闪现女孩的脸，浓妆，黑色吊带蕾丝及地长裙，透明的沙质披肩下隐隐约约露出的肩膀上有着一半浅金色的胎记。渐渐地，脑子里孕育的疯狂想法月兑胎成形。
接着，二宫和也搂上相叶雅纪的脖子，一手按下相叶的后脑，逼迫对方低下头与自己亲口勿。无人的地下通道，只有庞大的排气扇寂静地空转。煽动的光与影，一条一条，切割着斑驳肮脏的墙壁。
双方都在背地里较着劲。终于，身材稍弱的二宫和也被相叶雅纪一个猛力给推开，止不住向后退了几步。二宫和也擦着自己的嘴角，裂开的地方，细腻的痒。看着自己指节上沾上了暧昧的血色，二宫和也撇撇头想笑，自己真是疯了。抬眼看相叶雅纪，对方大半的脸都淹没在黑暗中，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哼。相叶雅纪的喉咙里有冲动的气流。扯过二宫和也的身体就往墙上撞去，对方吃了痛发出小动物的呜咽声，眼睛也咪了起来。
“不知道二宫君指的买卖是要把自己卖给我吗？”没等二宫和也回答，就蛮横地亲了上去。不，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撕咬，这是兽类之间的发情行为而绝非人类之间有任何感情纽带的温存。傍晚的夕阳沉下，风扇旋转着光线粒子，填满了两人以外的空间。
血红的涂鸦符号在他们身后滴落而下。“那么多的城市悲愤填膺——”“感谢人类的高科技，四百颗氢弹——”“Zheng__Fu为什么不去死——”“他死了——”“我爱你——”在各种各样的喧嚣的声音中，原本厮杀的口勿变得含情脉脉。
相叶雅纪和二宫和也分开的时候，二宫和也觉得自己站不稳了，换了重心摆在一条腿上，另一只脚轻轻地踩在尘埃上。相叶雅纪扶着二宫和也的脸，轻轻地说，“不过，对不起了，二宫君，我对你不感兴趣。”
男人一瞬间就退出了之前圣光笼罩的地方。
“呐，二宫君，不如变得强大起来吧。我想，做个小混混不是你的梦想吧。”
那之后露出的笑容是二宫和也非常熟悉的，经常会出现在新闻台和报纸社会版面的温驯无害的笑容。
-TBC-
7 鱿鱼2010/9/22 14:09:00
2
=昼=
“这件事我接了，相应的报酬请支付到这个账户。另外，我想开另外附加一个条件，Extra。”二宫和也翘起一边的头发，有点滑稽，手上握着的圆子笔在纸条上写好了一串数字，全都圆圆滚滚。相叶雅纪拿过去，扫了一眼，抓起桌子上的打火机。
在火光中，二宫和也听到相叶雅纪沙沙的嗓音，“我想我知道你要开什么条件。”焦黑的粉末被扫到烟灰缸里。相叶雅纪两手交握，脸上有种琢磨不定的情绪。
“说吧，是你上我，还是，我上你。”
“相叶君可真是没有情调。”有些幼稚的调侃语调。
“那么，我说了算？”相叶雅纪抬起头，注视着对面的男人，那个男人还和多年前一样，眉眼里有股潮湿的天真，鼻尖很圆，笑起来相当狡猾。
送走了赶时间离开的相叶雅纪二宫和也无所事事地走到十五号街区最尾的咖啡屋。店主大野智刚从放空状态摸到现实的边角，一脸迷茫地看着坐在吧台无节奏敲着桌面的二宫和也。
“怎么，碰上麻烦事了？”
“嘛，算是碰上好事了吧。”
大野智显得兴趣缺缺，倒了杯橙汁递给眼前的人。
二宫和也继续说，“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大野智说，“意外之财？可是，和也啊，昧心钱还是少赚的好。不然就是，你暗恋的那个女孩你终于跟她表白了？也不能啊，她不是消失很多年了嘛。”大野智憨厚地挠了挠头。
“所以说，都不是呢。”倒进口腔的橙汁，一下子冲进胃里，二宫和也不太适应低轻轻咳嗽起来。
蹲在酒柜前面大野智，一心在翻找着什么，对于二宫说的，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一张小小的资料盘握在大野智汗湿的手里，大野智放心地拍了拍腿站起来。
“啊，找到了。你要的资料。”
“多谢了。”二宫随意往口袋里一放，狡黠地看着大野，“呐，大野桑，作为报酬，我请你吃饭吧。”
“表。”大野拒绝得干脆。
“啊啊啊，第一百次被拒绝了啊！”二宫得到自己要的东西之后也不再磨蹭，把喝空了果汁的被子乖巧地递给大野智，拉上门离开前愉悦地喊了声，“谢谢招待”。
大野智望着出了门的猫背身影，默默地说，“报酬和雇佣关系，果然很讨厌呐。”接着又进人了“无”的状态。
Zheng__Fu这么急迫是有道理的。虽然早前就与主要的军火贩子挂上了钩，只是疏于管理的黑市越来越像月兑缰的野马，官员和贩子勾结中饱私囊断了国家的财路。这次清理国内市场也是出于此目的吧。刚结束战争的国家布满了能置人于死地的原子弹的灰烬和露水，二宫和也走在还是白天的大街上感受不到一丝阳光的暖意。
转进小巷，无意地撞倒了一个卷发青年。二宫和也瞥见青年手里一大叠彩页宣传单，善意地拉起跌倒的青年站稳，柔和地朝着对方微笑。
“还是学生吗？走路可别那么急了。”
于是，对方也露出了纯良的两排牙齿，接过二宫和也帮忙整理好的彩页，感激地点了点头。双方略微呆了一会儿，便分道扬镳。二宫和也把团再手里的宣传单打开，看到了相叶雅纪憨傻的笑容，左手举着拳头放在胸前，边上印着一串可爱字体，减少个人上缴税金和提高免费教育年限吗，真是无聊透顶。二宫和也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把单子揉搓得不成形状。
“哟，回来了。”坐在电脑屏幕前的搭档樱井翔眼皮都没有抬，数字和各种表格迅速地切换，二宫和也站在后面摇了摇头对于数字什么的还是相当苦手啊。
“翔桑，这是什么？”指着电脑旁的宣传单说。
“哦，刚才一个学生拜托我收下的。不是挺有意思的吗，美好的政治家的谎言哟。”
二宫和也将口袋里好不容易展平又叠好的宣传单也放在桌子上，“翔桑可以帮我查一个人吗？”
樱井翔扭过脸来，“怎么，那个女孩又出现了？”
二宫和也回想了一下，淡淡地说，“名字是：松本润，应该是某个大学的学生。”然后不明意味地笑了一笑，“还有我今天晚上可就要和那个女孩约会了。”
=夜=
初上霓虹的十五号街，彪形大汉穿着女士和服抹着拙劣唇膏的也不在少数。更多穿着瀑露的战后妓女袒露着白花花的胸脯，和落魄潦倒的男人站在一块儿调情，一手点着烟一手抚摸着男人的裆部。高开叉的裙子掀到一个正好的高度。
也许朦朦胧胧的还能听到枪击声。
二宫和也的兜帽衫上写着大大的反战标语，不悦地皱着眉。白天约定地点的时候，相叶雅纪没给他考虑的机会就指名了街区上一个并不典型的Love Hotel。快步将伸着赤果胳膊招揽顾客的残花败柳们甩掉，来到约定的地点，长久不运动的二宫和也不免地微微喘着气。
见到相叶雅纪的时候还是惊讶了。虽然知道对方会穿女装来，但是看清面容以后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与陌生。二宫和也探寻的语气问对方，“相叶……雅纪？”
“怎么，不然呢？你以为男人和男人还能招摇地去Love Hotel住一间房么。”相叶雅纪抓了抓肩膀上松松夸夸挂着的灰黑色绒毛披肩，浓厚的网格状发帘挡住了额头到鼻梁的位置，如同要去参加葬礼的高挑女人。
二宫和也恢复了往常不在一个音调上的语气，“听说相叶君要参加这次的地方议会选举？”
两人保持着一前一后的错位关系，边说着话边推开旅馆的门。眼前的断墙上喷绘的巨幅《Starry Night》，看上去有着不动声色的妖娆感。相叶雅纪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这么说，二宫君是想要帮我的忙么？”
“我的价码可是很贵的哟。只怕相叶君无福消受呢。”
在后方不适应地踩着高跟鞋的相叶雅纪耸了耸肩膀，“加上我还不够吗？”
二宫和也转过身超相叶雅纪晃了晃房卡，“这样的关系，相叶君认为值多少钱？”驼背男人将腰弯低了一点，照上感应条。哔的一声，一室的黑暗向他们展开。
“你这个守财奴。”相叶雅纪抓着二宫的领子就往房间过道的墙上推，关节突突地跳着，太阳_Xue很疼。碰到这个男人相叶雅纪觉得自己就在不停地game over，是这个乖戾和乖巧混杂的男人让自己失控，好脾气和平常心通通都要舍弃。
然后二宫和也抬起脚用了十分的力道踩上相叶雅纪赤果的脚背，躯起的膝盖折向对方的敏感部位。彻底地翻转过来，反而将相叶抵上墙。眯起眼睛观察相叶雅纪吃痛咬牙的表情，轻飘飘地说，“相叶君，教你打架的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一种招式最好表用两次。还有你也不赖嘛，在大众面前装得那么天然，连我都要相信你是一个善良的大好人。没有私欲的公职人员啊。”食指对准相叶的太阳_Xue，做出一个手枪的手势。
Bang——
没被合上的门被过道里的风打得闭上了嘴。
“你知道的，笨拙的形象比较能不刺激到战后敏感的大众。”语气轻松，攥着二宫和也肩膀的手露出坚硬的线条，只有二宫和也能感到那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挤压感，骨骼啪啦啪啦作响。
“要是第二天报纸上登出原来大家崇拜的年轻政坛新秀是个异装癖，还和一个男人上了床，相叶君觉得如何。”明明痛得没力气，二宫和也嘴上仍是不服软。“听说异装癖穿上女人的衣服就会很容易兴奋呢。”说着就抬起一侧的手腕撩起相叶雅纪月兑得很长的裙子。
“还穿了丝袜啊，相叶君真是细心呢。”
相叶雅纪紧紧盯着那张嘴开开合合说个不停，松开对方的肩膀，用力地摘下假发，凌乱无比的栗色刘海覆盖在眼前，上挑的眼线和夸张的睫毛藏在发丝之后。自顾自地月兑下披肩，随意地扔在地上。
叹息地俯在二宫和也的肩膀上，“对不起呢，我累了。”然后自说自话地闭上了眼睛。“下次去你家吧，别来这里了。”二宫和也很想吐槽明明是你自己选的地方，却在感受到对方把全身重心都压到自己身上时不再开口，双后撑着相叶雅纪背后的墙壁，慢慢慢慢地月兑力地垂下，最后温柔地抱住了面前的这个人。
=TBC=
没有H，因为LZ困了。= =
17 既然如此2010/11/18 20:44:00
3
=昼=
松本润，城南大学的三年级学生，战时参与过反战活动，姐姐的丈夫曾参过军，家里没什么特别的，似乎是经营着鸡蛋再加工工厂。樱井翔坐在转椅上，将理好的材料给二宫和也。
“真不知道，你要查他什么。反正呐，是一丝波澜都没有的无趣人生啊。难道你看上这个人了？”
“拜托，翔桑，我还没有那么欲求不满。一见钟情这种戏码一生一次就够了。”
“啊，说起那个，其实我还真怀念你那个教堂女孩啊，那时候还跟踪她哟，啧啧，真是可爱啊。”
二宫和也呛了口水，脸瞬间憋得通红，恶狠狠地抬起眼睛，“翔桑怎么知道的？”
“嘛嘛，不小心发现的，不用在意啦不用在意啦。”打着哈哈就转过背去接着工作起来。二宫和也手背上蹭上的水珠滑进了衣袖，望着这样的工作伙伴就莫名其妙的焦躁起来，好像别人在暗处对自己动了手脚，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私事被窥探的感觉是他所讳莫如深的。
站在城南大学门口的二宫和也特意穿了青春洋溢的黄色T恤和沙滩库，看起来真像天真无邪的少年。黑色细条纹边框的眼镜架在鼻梁上，这个分量刚刚好，二宫和也喜欢在镜片后方研究他人。这让他觉得安全。
那么，你觉得制造一场相逢怎么样。对于二宫和也来说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易如反掌。
他坐在松本润的旁边，巴士车站里还有几个妇人。二宫和也掏出一盒七星，拣出一根递给对方。对白很简单：“抽吗？”松本润似是楞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
二宫耸耸肩膀，冒出了一句嘀咕。“从没抽烟吗？”
“是的。如你所见。”
“那么，她抽了我的烟你会抽吗？”指尖挑向前面一排坐着的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松本润不置可否。
“欧巴酱。”二宫和也亲昵地揽过老人的肩膀，纯熟得仿佛一个称职无比的孙子。“呐，要来根烟吗？”
“嗯，好吧……”松本润原以为老太太会马上回绝，却意外地听到_chan抖着接过打火机点燃香草的声音，兹兹燃烧着灰色的味道。
“老人家很烦心吧，儿女都不在身边吧。”二宫和也就势坐回原位。春末夏初的时节，已经有了黏腻的汗意，顺着二宫的前额爬到他的后背。
吐出圆润形状的烟圈，老太太抱怨起来，“一郎啊，当时是幸运儿没被征去当兵，之后染上了赌博，活活被打死了。小女儿跟穷酸男人私奔了，再也没消息了。”食指与中指间，尴尬的香烟飘洒了粉尘。
“啊。真对不起呢。提起您的伤心事了。”二宫和也柔软地笑起来。
“没事。已经，好久没人跟我说过话了，咳……”干咳之中，感觉到后排的男人顺着自己的背，老太太觉得那个午后，自己又开始浸泡在水中，毛孔被浸淫着的温柔泡开，心情也充满了蜜意。
松本润的手肘往边上轻微地挪了一下，就撞上二宫和也凸起的肘关键。他眨眨眼睛，粗重的眉毛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善意而单纯地开了口，“呐，这位先生请给我烟吧，我输了。”
=夜=
二宫和也的家也安在十五号街区。接近天亮的时间，这个城市还是不知疲倦地运转着，每颗机械的心脏碰撞，分离，都有血淋淋的壮烈美感。而二宫和也的恋情也是这般，不知真假，不知有无，倒是痛觉是真真切切的。
在家门口死命跺着脚，活像个气急败坏的罪犯。可是声控灯就这么一直灭着，毫无生气。于是二宫和也对着窗口微弱的月光仔仔细细地分辨哪把钥匙可以打开眼前的门。
然而，自家的门就在这个当口自己轻柔地吱呀一声打开了，相叶雅纪的脸在后方明灭不定。
“啊，我听到门外的跺脚声所以就来开门了。二宫君这是在赏月么。”松松垮垮的红色长衫和绿色长库罩在清瘦的身体上，大了一圈。相叶雅纪的拖鞋也是拖拖沓沓的，擦在地上不知要磨破几道塑胶底的花纹。相叶雅纪自然地搂着二宫和也的腰，抬起头望着二宫和也瞄准的月光。
“嗯，确实不错，一点月亮黄色的边都看不见呀。真是个举办丑时祭典的好天气。”
“回去了回去了。干站在这儿时干嘛。”语速很快，主人的脚步更快。
相叶雅纪也心无城府地笑起来，跟在男人背后进了屋子。白灼而病态的四壁，唯一的装饰是两幅仿制的名画，《Starry Night》和《Sun Flower》。一左一右地挂在正中的厅堂里。小屏幕的电视机前有一些四散的游戏光碟和DVD。
昨晚相叶雅纪很是困顿，后来连二宫和也刻意挑衅的话也不想反驳，抓着对方就靠了上去，那个肩膀很窄的男人给他一种安稳又清冽的感觉。睡意如同潮水般涌来，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清晨5点左右的光景。身上是蓬松的被子，变装的女式服饰叠成了整齐的方块干巴巴地摆在枕头旁边，相叶雅纪自己则不知何时就穿上了一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睡衣。揉着太阳_Xue撑起身来，才意识到掌心被放了一把银色金属钥匙。
“这么轻易就把钥匙交给别人可不是好习惯哟，二宫君。”
二宫和也整个人陷阱沙发，向上仰着头，喉结凸起。相叶雅纪拉开易拉罐，酒气有着香甜的蛊惑感。摆在二宫面前，顿了顿，然后收回手。
“嗯……相叶君觉得这是我唯一的家吗？”
“不这么认为，不是说狡兔三窟嘛，而且二宫君可是比狡猾的兔子要厉害很多呢。”
“抱歉呢。我确实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住啊。”二宫和也不知何时变出一个玻璃大杯子，抬手把易拉罐里的酒精倒进另一个容器。金黄的气泡从杯底向上奋力挣扎，不断升腾，不断升腾，最后破灭。二宫和也给出钥匙，其实并没有想到相叶雅纪真的会费力搞到自己的住址然后遵守那个不成文的附加条件。他想，他还未达到对方感兴趣的价值。
相叶雅纪玩味地看着抿着酒的男人，两手用力揉了揉二宫可怜相的脸。“二宫君，爱上我了吗？”问出话的瞬间察觉到了措辞的不妥，不过相叶雅纪也没有想要收回，说出的话比如泼出的脏水。怎么处理，都是听者的事了。
二宫和也答道，“是……爱吧。”从不确定到陈述语气，只有一个转折，却让相叶雅纪震撼了。“呐，相叶君要替我保密哟。”这样的说法很狡猾，二宫和也比出食指贴在嘴唇上，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天晚上他们仍然没有ML。
二宫和也和相叶雅纪蜷在沙发上，相对无言地喝酒，有心事的时候总是格外地容易醉。依偎在一起沉沉地睡去，窗帘也没来得及拉上，闪烁明媚的城市使一切星光黯然失色。
不
小
心
忘
记
在
写
文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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