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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短篇2010/12/30 21:22:00
“锦户亮，水。”上田竜也拿着马克杯回过头去，身后四角矮桌上放着一袋拆开过的面包，没有人在那儿噼里啪啦地敲着电脑。上田略一仲怔，爬起来走向饮水机。
热水龙头按了几下仍旧出不了水，上田才想起来它在前几天又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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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锦户亮把热水龙头重新扭上，轻轻按下去，冒着蒸汽的热水就哗哗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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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水机是两年前在二手家具店买了许多东西后，店长送的，因为热水龙头有问题所以一直卖不出去，作为赠品，当时的上田竜也和锦户亮自然是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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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欢呼一声，拿着杯子接住了热水。窗外的青松被风吹得有些弯了腰，再怎么苍凉刺骨的十二月，隔了扇玻璃窗，依然是一室明媚的温暖，蒸腾的水汽挡住了眼前一道视线，上田竜也在内心不禁泪流满面：
啊，多美好的人生啊！
只是有人是不甘仅被一层水汽遮挡的，“你是机械白痴吗，”锦户亮把工具包收拾好放进柜子里，“连台饮水机都搞不定。”
恩，锦户亮不在的话。上田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只是脸上却绽出灿烂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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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上田口齿不清地嘟哝着，略显笨拙地拧下了热水龙头。只是盯着它研究了半天，毅然扭头接了满满一杯冷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下去，有些悲壮地打了个饱嗝。
上田竜也坐回琴前，杯子重重地被拍在桌子上，正对着上田的一面，印着“锦户亮”三个黑色大字。底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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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竜也用“简单粗瀑”来形容锦户亮，包括这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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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5点多的时候，上田和锦户亮已经站在富士山脚下，领队在分发一种像小学生戴的黄色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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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两夜的跟团旅游，已经是锦户亮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休闲度假娱乐了。
“你能不能……”当上田竜也尽力向锦户亮描述一种，一种更加唯美的二人时光时，锦户亮用一种看待外星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手舞足蹈地解释。
就像小孩永远搞不懂大人在想什么，上田竜也和锦户亮完全是在两个波段上互相说着话。
上田竜也虽然有过诸多埋怨，但如上所说的，他已经认定锦户亮就是个简单粗瀑的人，于是对事实也就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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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人口处，上田看到一家可以亲手制作马克杯的店。“去吗？”上田回过头对着锦户亮说，眼神却落在那家店上，“去吧。”
“你是白痴吗？”锦户亮拉上上田的手，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噢。”上田的声音听不出有丝毫的愠怒，毫无留恋地移开了目光，一心投人到这次的爬山旅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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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可以自己来。
上田竜也其实是这样想的。不用非得得到锦户亮的同意，不用非得和锦户亮一起，不用非得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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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上有些飘雪，于是传说中明媚的远景也模糊在一片灰蒙蒙中。“天气好的话能看到这样的景色。”领队指着商店墙上挂着的巨幅照片。
无非是普通意义上的美景而已，上田想，在自家阳台上一样能看到这样令人感动的澄澈的天空。啊，和锦户亮一起。只要是一起的话，即使是一包薯片那么简陋，那么也是幸福的。
上田竜也回过头去看锦户亮，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锦户亮嘟哝着“有什么好看的”一边努力向远处眺望。上田心里有一丝幸灾乐祸，谁叫你要跟团来。他忘了他自己也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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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圣诞，锦户亮塞给上田一个长方形的纸盒，浅蓝色的包装纸上有粉红色的蝴蝶结。上田竜也敢押十个包子，在店员辛辛苦苦包着包装的时候，锦户亮一定双手抱胸心里诽谤着这洋溢着少女心的外包装。
“礼物，”锦户亮这样强调，“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打开来是一个马克杯，白色底，唯一的图案是竖着写的“锦户亮”三个黑色大字。
“谁告诉你我想要这个了。”上田一脸嫌弃，心里却乐得像开出了小花，把杯子放在桌上，又拿起来接了杯水，咕嘟咕嘟喝掉。他想起来一个月前那家没有去的店，他看到杯子的时候就猜到了。
“上星期三不是和你说编辑部一起聚餐嘛，正好在那旁边，就顺路去了一趟。”锦户亮很努力地讲完这一套说辞。
上星期三，家里电话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来电提醒永远显示的是一个名字——编辑部，无非是问锦户亮人呢，上田很好心地每一次都解释，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就算那时候不知道，那么现在，他还以为他上田竜也就那么天真的猜不到他去干嘛了么。连撒谎也撒的这么简单粗瀑。
但转念想，也许上田竜也就是喜欢着这么样的锦户亮，连撒谎都那么坦诚的锦户亮，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锦户亮。
当然，只是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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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户亮是个作家。上田竜也，说的好听点，那叫音乐人。这两人的相遇，大概只是深夜里旋开收音机开关，一次意外的串台而已。
那是某一个晚上，上田只是刚好路过那个公园，看到锦户亮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锦户亮用他那嘶哑的嗓子嚎着不知名的调。但是上田竜也听出来了，那是他写的歌。他第一次真心觉得，自己的作品是不是有一点糟糕。
猝不及防地，锦户亮抓住了上田竜也的胳膊。“P，我和你说的吧，很好听吧。”明显是认错了人。在他身边的朋友能开口之前，上田很冷静地回答他，“我想我没有听过比这更糟糕的歌了。”他想，他该回去建议中丸以后再别唱这首歌了。
“胡说！”锦户亮显得十分激动，摸遍了身上的口袋，似乎在找些什么，“我手机找不到了，要不给你听！”
上田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一下这个认错人还毫无知觉的人，想我难道还没有听过吗，却仍然回应了他，“那等你找到吧。”
“你的手机借我一下。”锦户亮说着就伸手往上田衣服口袋里探。上田一惊，没想到锦户亮会动手，手机正好在他伸进去的那个口袋，即使不在，那么他竟然让一个陌生人这样轻易的摸到自己口袋里的东西，也足够让他后悔怎么戒心这么低了。
但是锦户亮已经拿出了他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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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讲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用夸张到让人惊叹的语气，上田竜也你上辈子认识锦户亮这个烂人吗？！
什么叫烂人！锦户掀桌，山下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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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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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是上田竜也认识了锦户亮这个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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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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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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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户亮从来不让上田看自己写的东西，他说那些是写来骗骗读者的。上田看他有时彻夜趴在矮桌边打着字，或者挂着苦瓜脸盯着乱响的电话，既不接也不挂掉。他不说他在写什么，他不说他在烦恼些什么，他不说，上田也就不问，看着他演他自己的生活。但是他忘了他自己——上田竜也——也是锦户亮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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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用过锦户亮的笔记本，锦户亮也没有刻意地想要隐藏他写的东西，文件夹设了密码，他觉得这样就够了。上田按下六个数字，毫无悬念的正解。打开的时候，上田自嘲地笑笑，想我上田竜也何德何能竟然被你如此看重。
他又忘了，是爱。当然如果可以，他是不会想记起来的。锦户亮大概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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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情故事。想要拯救世界的少年和望着天空黯然神伤的少女，原来锦户亮也是会犯中二病的。非得形容的话，就像是不惑之年的大叔在路边买两块钱一根的棉花糖吃这样微妙的违和感。
上田关掉文件夹，回头喊厨房里的锦户亮过来。
“这个文件夹打不开。”上田点开刚刚关掉的文件夹，指着要求输人密码的对话框天真地望着锦户亮。
“那就表开了。”锦户亮关掉窗口，把上田哄进餐厅，“饭快好了。”
就像上田竜也认定锦户亮简单粗瀑一样，锦户亮也认定了上田竜也他就是个电脑白痴，或者还有机械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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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和中丸约在离家两条马路的咖啡厅见面，那家店有安静的小隔间。
中丸雄一，歌手，或者也可以说是上田竜也高中时认识的鼻子很大的朋友。上田是来和他谈这次新单曲的问题。
“你知道吗，如果你下次再迟到的话，我就拒绝和你合作。”上田优雅地啜一口咖啡，一本正经地说。
“你知道吗，”中丸不紧不慢地解下围巾，在对面坐了下来，“你说谎的时候鼻翼会微微地抽动。”
上田失笑，心道难怪中丸总是能精准地拆穿他无聊的小骗局。他的确只是随便说说，他对这些小事不甚在意，就算和中丸的每次见面，他都要迟到半个小时以上。但如果是锦户亮的话……
如果是锦户亮的话，他从来没有迟到过。
所以也就没有发现上田竜也撒谎的时候会微微抽动鼻子吗，所以也就少了一条了解上田竜也内心真实想法的渠道吗。不对，他明明有更多的途径来发现的，但他没有。究竟是没有，还是他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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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饭吗？”中丸看看表，已经5点了。上田应允。走出咖啡厅的一瞬，冷风灌进脖子里，上田瑟缩了一下，锦户亮没有从身后走上前来，拉住他的手说走了。当然了，他不在。回过头时，看到中丸从众多椅子中间穿行而出，上田叹口气，继续往前走。
“你走的太快了。”当他们到达餐厅坐定后，中丸有些埋怨。
“噢，对不起。”
“不是，”中丸在看到上田抱歉的表情的时候摆摆手，妄图解释，却突然转变了话题，“上田竜也，你什么时候能坦诚一点呢。”
上田翻着菜单，随便应了两声。
中丸又转回了原来的话题，“走太快每次都要你停下来等我，我会觉得内疚的。”
那你就走的快一点。“那我下次走慢一点。”
中丸愉快地点点头，仿佛解决了一件疑难重案一般。上田合上菜单想，为什么坐在对面的不是锦户亮而是中丸雄一呢。当然，即使这样，晚餐也是在令人愉快的氛围中一直进行到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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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拒绝了中丸送他回家的好意，选择徒步穿越刺骨的寒风。中丸皱眉看上田缩着脖子跺着脚瑟瑟发抖的模样，又回到了最初那个话题，“上田竜也，你应该更坦诚一点。”
更坦诚一点吗。上田看着中丸想，如果是锦户亮的话……如果是锦户亮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因为他们住在一起。上田叹口气，拍拍中丸，用口型拼出“早点回家”这句话，转身步人寒风中，消失在夜色里。
中丸雄一看着上田的背影，从见面起就一直萦绕在舌尖没有说出的话是，我来的时候看到锦户亮了。
或者，我们其实都不够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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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并不是个生离死别的故事，也不是XX男爱上了XX女私奔到月球的狗血八点档。
上田竜也走到楼下时，发现自家房间的灯亮着，心中一热，四处张望没有找到铁棍，随手捡了根小树叉举在胸前，就上了楼。小心翼翼地揷进钥匙，打开门。
“噢，欢迎回来。”从厨房里传来许久未听到的熟悉的声音。
上田竜也就那么怔怔地站着忘了动，小树叉还稳稳地举在胸前，直到锦户亮一脸鄙夷地说着“你是白痴吗”，一边把他拉进家门。
“怎么回来了？”上田拿着小树叉戳锦户亮，“我不能白捡了。”
锦户亮怜悯地看着上田想，几个月不见他烧坏脑子了么。
“就是回来了呗。”锦户转身往厨房走，上田这才发现他手中还拿着汤勺，“再不回来怕你喝不上热水了。”走过饮水机的时候，锦户亮补充道。
我难道还不会自己烧么。上田虽然这样想着，但仍然绽出一个灿烂的笑，目送锦户亮走进厨房。
“写完了？不是说写完这次的书再从地中海回来的么。”上田竜也在锦户亮走进厨房后，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
“发现还是这里好。”
“在那里写不下去了？”
“谁告诉你的。”
“傻傻地抛弃了温暖又美丽的地中海回到这个寒风萧瑟的城市中来？”
“上田竜也你烦不烦。”
“烦。”上田点头承认，偷喝了一口锦户煮的汤。要说有多好喝，那么完全比不上先前在餐厅里喝到的，但是呢但是呢，这个是锦户亮的味道。
“你没有吃饭么？”上田转动着脑袋看锦户在厨房忙这忙那，问道。
“你是白痴吗？！”锦户亮连头也没抬，“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么。”
上田笑了，嘴角一直咧到耳朵根。
“你吃了么？”锦户在炸禸块的时候问上田。
“还没。”上田按住自己的鼻子后回答道。
“噢。”锦户亮多放了两块禸块在锅里，油噼里啪啦地响开。隔了好几个月，厨房久违地再次热闹起来，就是因为锦户亮回来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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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已经在餐桌旁坐好，听到厨房门拉开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到锦户亮戴着隔热手套，端着一大碗汤，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锦户亮，”上田呼噜呼噜地喝着汤说，“你不会再回去了吧？”
“回去哪儿？”锦户一脸茫然的看着上田。
“没什么。”上田脸埋进碗里，喝汤喝的更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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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竜也窝在被子里，听到门外噼里啪啦的打字声音，突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激之情。上田打开手机，打了很久的字，按下了发送键。
他听到门外的打字声停了下来，然后是一小段静默。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打字声也再次响起。
「早点睡，别想些有的没的。」——锦户亮
上田失笑，他的意思是他是“有的没的”吗，他知道他到底在发什么吗，果然是简单粗瀑的男人。上田叹口气，关了手机，把自己埋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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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户亮，我想你了。」——上田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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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只是眷恋着那样一回头就能看到那个人在身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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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短篇2010/12/31 14:27:00
T^T许久不见的锦上啊！还是温馨派的！真满足~
话说……LZ我大概知道你是谁哟^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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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走的是暗黑风啊暗黑风，捶地
你确定没有认错人吗……我在FB明明很低调好吗
6L对天花文一贯的看法是什么
啊，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吧
因为这个CP实在太小众，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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