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填坑缓慢2011/4/24 22:22:00
长篇。虐。LZ只是想写个故事而已，所以可能会有雷。不适者请在心里骂完LZ后温柔的叉出，在这里谢过。
标SKS是因为预计可能大概会出现KS的那个啥= =。。。其他西皮没定，定了也只会有SA酱油。
还有，已经见过这开头的，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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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看见二宫和也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是他。
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变，表情冷漠眼神犀利，对人彬彬有礼却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那是他的伪装。
于是他开始暗中注意他，打听他的一切，甚至跟踪他。
这一回已经不知是多少次跟丢了对方。大野在岔路口抓了抓脑袋，刚一转身就被人拉人漆黑的暗巷里推到墙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就被堵住。
是一个口勿，熟悉的味道。
大野张嘴回应，两条舌头交缠在一起彼此交换着唾液。直到二宫推开他，他才恋恋不舍地舌忝 舌忝 自己的嘴唇。
“你喜欢我？”
故意压低的声音还带着chuan_Xi，听起来格外性感。
大野伸手用拇指摸去他嘴角的唾液，微微一笑。
“你不知道么，我喜欢了你五百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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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青山剧院。
“喝！喝喝！”
二宫和也双臂环胸绷着个脸看舞台上几个人对打，皱着的眉一直没有松开。他抬手捏了两下自己的眉心。
“二
他回头，看对方手里递过来的zippo，上面刻着黑桃A的图案。
是自己的打火机。怪不得今天找了一天都没找到。
“他人呢？”
“在外面还没走。”
“他说什么没？”
“就说把这个还给您。”
“让他进来吧。”
?
大野智从剧场后面的门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前排零星几个人中第三行靠通路坐着的二宫和也。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见对方正托着腮全神贯注地注视舞台上的人，手里还玩着刚刚还在自己手里的zippo。
“嗨。”
二宫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向里移了一个位置。旁边的人坐下了，却不开口。
许久。
“你来就是为了还我这个？”故意把火点燃，又‘啪’地扣上盖子。
“算是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二宫偏头睨了他一眼。
“我其实知道你很多事情。”他笑。软绵绵地透着些许暧昧。
“变态。”短短的两个字中听不出情绪，看回舞台的侧颜目光清冷。
与昨夜身下的他，已是判若两人。
大野低头，却没收回脸上的笑。身边的人轻哼一声，转过了头去，忽然猛然起身。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重来！”
脾气不小么。歪过头看他，大野自己却没动。
舞台上的人诚惶诚恐地鞠躬道歉，重新握紧手中的刀。大野智顺着二宫的目光扭头看台上的排练。
迎面跑过来两个‘敌人’挥刀而下，手握双刀的人略微侧身，左一砍右一劈反攻上去。动作还算利索却是缺少点什么。
太假了。
大野不住轻笑了出来。
“笑什么？！有本事你去试试！”二宫本就对台上的表演有些不满，如今却是把火气全部转向无辜的他。
没有反驳，温柔一笑，便站起来月兑了西服外套走过去。
“就刚才那一场。”
挽起白衬衫的袖子从对方手里接过两把日本刀，配上软趴趴的声音让人觉得有些好笑的违和感，可却是在下一瞬让二宫眼睛一亮。
只看了一遍却已分毫不差的动作，每一势都完美得无可指责。更重要的是气势，在瞬间就点燃的杀气，最后那一劈竟吓得配合的人腿下发软险些跌倒。
二宫显然有些意外，直到大野智走回到自己的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よし！就你了！代替我来做这个舞台剧的武术指导吧！”话出了口却又马上摆摆手，“算了，直接就你来演吧。怎么样？”
“我？”
“怎么？不愿意？”垂眼玩了两下手里的Zippo，抬头笑，“我怎么记得这打火机昨天我从始至终就没掏出来过？”看大野露出一副‘原来你知道’的表情，他自信地扬起一边嘴角，双臂环胸。
“别说我没给你这个机会。换人不是这么简单的，趁我一时兴起还没改变主意，你最好现在就点头省得以后后悔。”
后悔么？
不想再后悔。
所以，
“好，”
大野智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在二宫眼里被看作是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我，答应你吧。”
?
一切进展得还算顺利。当然，除了替换演员时费了些口舌和力气。不过因为大野智这个人本身很随和，再加上他舞台上的表现力，剧组其他人也就慢慢从质疑逐渐变成了赞许。
正式演出很成功。因为有了大野智表演的杀阵。所带来的不同以往的震撼力，竟然超出预期所盼，大获全胜。
2 填坑缓慢2011/4/24 22:51:00
“呼，呼……哈……”
昏暗的房间里，唯有床头灯撒下一片柔和暧昧的橙色。浓重的chuan_Xi穿揷着不时发出的失控音线。愉悦而，色情。
停下来，低头注视身下的人，大野总是会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他屏住呼吸静默地注视，好像只要有任何一点轻微的动作，就会从梦中醒来一般。
“怎么了？”迷离的眼中带着层薄薄的水雾。感觉对方停下动作，二宫不满地收紧两下下体唤回对方的失神。
没有回答，只有重重的口勿落下来，还有一下又一下新一轮的撞击。
“呜……”
二宫想用手扣住他的脑袋加深这个口勿，两只手却是被抓住禁锢在了头的两侧。他没反抗，看着大野重新扬起脸注视自己，额前的汗珠在橘色的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他吃力着向前伸着脖子凑上去，伸出舌头轻舌忝 对方的唇，像只温顺的猫。双腿夹紧对方的腰，如期换来更深人的刺人。
“嗯……”
他闷哼出声，放弃那两片留恋的柔软，闭着眼享受地扬起下巴。微启的薄唇带着性感的挑逗。
大野猛然觉得心里痒得难受，然后便是那种奇妙愉悦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处神经，引起一阵痉挛。
“呜——”
释放。所有的热情。
大野凝视着颚下那颗黑痣大口地喘气。撑着身子依然攥着对方两只手腕。
“看你平时总一副睡眼蓬松的样子，没想到床上还挺精神。”
二宫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出声，掩盖住略显急促且暧昧的chuan_Xi声。见对方只是笑着看着自己却不话一语，他勾起一边的嘴角。
“喜欢我？”
“嗯。”
“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跟我ML？”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眼睛，腿还缠在大野的腰上顶了两下，却没有想拿下来的意思。
“喜欢你，也喜欢和你ML。”认真的表情，不容人怀疑。
听了这话，二宫咯咯咯地笑起来，却让大野微颦了眉。
“怎么，你还是不相？”
“信。我相信你，喜欢跟我ML，所以，喜欢我。”
戏谑的表情似乎让大野智有些失望，二宫忽觉好笑。
“表不知满足，要知道不是每个说喜欢我的人我都会跟他上床的。”
“那你……为什么？”
“因为你说，喜欢了我五百年啊。”
“你信了？”
“你觉得呢？”二宫FUFU地笑，“亲爱的大野桑，你随便说说的话我可以配合，可是表太人戏了，现实和演戏还是要分开的。你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床伴。”
大野沉默。抿着嘴看着身下的人许久，久到二宫失去了耐性甩开他的钳固准备翻身起来。却是在下一秒被按了回去。
“呜……”
嘴重新被堵住。带着不满的索要，更像掠夺。双唇，脖子，前胸，小腹，每一处都不想放过。握住他，休想逃开。
“哈……”
快感重新涌上来，二宫挣扎了几下就又舒服得眯起双眼。感受着另一个自己在对方手里蠢蠢欲动，他伸出手去拉大野，拽过对方然后按住脑袋深深地口勿住。
是口勿。却没有爱。
大野感觉着二宫的舌在口腔里横扫，紧密相贴的肌肤柔软而温热，可心里却是有些凉意。
床伴么。
原来，
我们的关系只是如此。
4 嘘2011/4/24 23:41:00
RID?? XD
P.S：我终于知道怎么爪机回复了：回复的时候表选择这里的回复框，而是点击上面任何一楼后面带有的那个回复，同样会弹出回复框，这样就可以成功回复了XD
躺平~
9 填坑缓慢2011/4/25 22:21:00
2．
二宫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扭头，看床头摆着一套叠得整齐的衣库，扬了下眉角就毫不犹豫地穿上。牛仔库T恤衫，很合身，就像自己的一样。
推门出了卧室，听见楼下洗衣机转动的声响，下了楼却没找到人。反正今天没什么事，伸了个懒腰，索性爬楼回去打算继续回笼觉。上了楼梯眼角瞄到紧里面的一间房子，虚掩着门。想起以前来时那个房间都是关着门的，他来了就是ML，睡觉，然后离开，从不知那扇门后又是怎样的一个房间。
习惯地挑眉，不想去理会。走到卧室门口却是站住了脚。
还是转了方向走过去，推开门，诧异地发现里面是间和室。还有一个人，正是大野智，竟然穿着一身浴衣盘腿靠坐在墙边发呆，怀里还抱着一把日本刀。
他愣住了，灯芯草的草香味让他感觉有些恍如隔世。
“醒了啊。”
“啊……嗯。”回过神来，他挠挠脑袋，犹豫了下，就甩掉拖鞋赤脚走进去。大野没起身，从始至终只是坐在榻榻米上仰头看他。
“你……演戏演疯啦？”站在房间的中央大概环视了一圈。简单的陈设，与外面的现代感有些月兑节。二宫不知道现在除了吐槽还能说些什么。
“也许吧。”大野笑，“可能我根本就是个疯子。”
“我看也是。”
随口应和，目光被正面墙边的刀架吸引。
架上架了两把刀，一高一低摆放在架子两头，高处的刀长些，低处的短些。中间还空着一个位置。
他走过去，伸手拿起那把长的。
黑色镂空柄圈，黑色刀鞘，鞘上缠绕着黑色下绪，刀身京反设计。缓缓抽出，银色的刀刃上波浪形纹路规整美妙清晰可见。那是这刀最为显著的特点。
“好像妖刀村正……”
不确定的嘀咕，侧过头寻求答案时对上大野肯定的目光，对方眼中还有那么一丝转瞬而逝的喜悦。
“你认得？”
“博物馆见过，想写历史题材，所以稍稍了解了下。”
收刀归鞘，将刀置于原位，二宫有些小小的得意，“这是打刀对吧，刀刃要朝上放。还有这把，”伸出可爱的食指指指最下面那把短的，“这叫肕差。”
“只是这样而已么？”失望神色外露无遗。
“什么？”对话似乎错了位，二宫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疑惑地追问，“什么只是这样而已？”
“没什么。”
大野叹口气，慢_Tun_Tun地站起，走过来把怀里的刀也放在架子上。二宫注意到是和刚才那一把一模一样的造型，只是是红色手柄，红色下绪。
“也是村正？”
“恩。”
二宫沉默，望着刀架有些出神。
“怎么了？”
“这刀……是真的还是仿货？”
“真的假的又如何？”
“如何？”哼笑着反问一句，语气里透着嘲弄，“大野桑，你不会不知道，这刀如果是真的该值多少钱吧？”
“你在意的只是这个？”大野皱眉。
“那我该在意什么？”二宫伸手拿起那柄红柄刀，“该在意你为什么要抱着它发呆么？”
没有回答，二宫也没逼问下去，只是饶有兴致地翻来覆去的看手里的东西。
下绪柄圈刀鞘都是新的，但刀却是旧的。虽精心呵护，却不难看出多次使用过的痕迹。透过柄圈的镂空间隙，他还看见柄上依稀刻着的刀铭。
“赤……村正。”
“是赤血村正。”大野这才出了声，“刀匠在打刀时自己不小心被锋利的刀刃划破，见到滴落的鲜红色血迹，灵机一动起了这个名字。”
“这样。那这刀铭刻在这边又怎么讲？不是刀跨在左侧，刀铭要朝外的么，怎么这个不大一样？”他提着刀比划着。
“这是特别定制的刀，因为他的主人，是个左撇子。”
“跟我一样？”
大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眼神中却是透着道不明的温柔。二宫不知怎的一阵心慌，错开目光撇撇嘴将刀放回原位，转移话题。
“怎么有两把刀却只有一把肕差？你哪儿搞来的这些玩意？”
大野没答话，只是侧头看着中间那一把独自出神，目无旁人的放空。
“喂，问你话呢，听见没？”
还是不见动静。
二宫不高兴了，转身就走。
“表离开我。”
手突然被攥住，他有些恼火地想开骂，却在回头的一瞬，什么都卡在了喉间。
忧愁，感伤，痛苦，留恋，恳求，是大野智眼中瀑露的情绪。这个人，似乎执意要将他们的关系深人下去，即便纵然是飞蛾扑火。
二宫忽然觉得自己是在玩火fire_Self，他移动视线将目光停留在那双微启的唇上，凝视两秒，然后转身，出其不意地伸出还自由的另一只手扣用大野的后脑，扑上前重重地咬上去。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大野脚下有些错乱，他松开手退后几步跌撞在墙上，连带碰到一边的刀架‘光朗朗’作响。
两个人就此被迫分开，二宫站在他面前FUFU地嘲笑他的狼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稳住脚后的第一件，就是把人一把扯到怀里翻身挤到墙上。
“我说认真的，别离开我。”
他闭上眼睛，将口勿印在二宫冰冷的唇上，不容拒绝的温柔。
19 填坑缓慢2011/4/27 22:18:00
12LGN，在DQ9苦逼练级的LZ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游戏辛苦~那个啥，我是想说，此文村正非双生囧，想设定时没想到那么多TTTTT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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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和也最后还是决定正式和大野智同居，他把常穿的衣服用品游戏机收拾好，像去旅游度假一般将箱子拖进了大野智的二层小楼房。这么做不是因为大野智对他说过‘表离开’这么可笑的恳求，他就是觉得大野智这个人本身有点意思，总没头没脑说些别人理解不了莫名其妙的话来，要不就是放空发呆像个十足的傻子，可在舞台上那种无人可挡的气势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帅气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当然了，还有床上，也厉害得很。
二宫不由扬起一边嘴角，靠在窗前抬头看窝在沙发里正专心研究海钓杂志的人。往嘴里送了口烟，然后将快要落下的烟灰弹到窗台上的烟灰缸里。
“我想写个新撰组的故事，你来演冲田总司怎么样？”
他忽然想排有关战国英雄的故事。他想他是需要他的，至少目前是，现在是，他需要他的杀阵来吸引观众。他是他的摇钱树。
“冲
还冲
“为什么？”
“他是新撰组的剑术指导，刀法精湛，出神人化，我敌不过他。”
“我是让你演他，不是让你跟他打！” 操，这什么逻辑！二宫发泄似的将烟头狠狠杵在烟灰缸里，“你演不演？”
“可以选择不演么？”大野抬起头，“我虽然看重他的剑技，但我们不是路人。”
“哈？对头？”二宫觉得对方在挑战他的思维逻辑。哭笑不得。
“你知道的，新撰组是护幕一派。我因那两把村正，被打上了倒幕派的烙印。我们不可能是一路人。”
二宫张了张嘴巴，没出声。他重新从窗边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上。看着烟雾缭绕，径自沉默。
大野智说出这话他其实已经不再去诧异。一个人人戏太深，思维也会变得奇怪。他诧异的是自己，竟也接受了这么荒唐的思维方式。
“对不起，又说了奇怪的话。”沙发上的人抓抓脑袋，有些自嘲地笑，然后偏头想了想，“不过，如果你想写战国时期的故事，也不一定要写末期的，初期时也有很多英雄，虽然无名，但我想为了守护自己国家的他们，会更让人感动。”
“初期么？”二宫反问，“我了解不多，要查很多史料的。”
“没关系，我相信你。”
大野笑，站起来走过去，抽掉他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拧灭，然后轻轻将人搂住。
一直都相信的。一直都是。
手臂肋得脖子有点紧。可二宫没有动，只是噘着嘴偏头望向窗外。
有风透过半敞的窗子卷进来。柔柔的，暖暖的。融化窗边这一副清冷面容。
?
二宫冲洗完身子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那个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他挑了下眉角，无声踏进床头那一片橙色光线中。背冲着另一侧的人躺下来，关灯，闭睛，动作轻盈却仍是让身后的人翻了个身，伸出手在被子底下将他搂人怀中。
“痒。”
温热的气息覆在后颈上，骚得他不由缩了下脖子。企图往床边挪了挪，又被重新捞回到怀中。他扭动了下身子抗议，却是被锁得更紧。
“喂。”他低呼，回应的却只是均匀的呼吸声。
竟然，没醒？嘴角不自觉在黑暗中扬起一个弧度，二宫终是放弃挣扎，闭上眼睛。
一切声音就此沉淀下来，夜静得让人觉得寂寞。二宫吸了吸鼻子，向那个怀抱里缩了缩。
“祐之。”
软软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一片黑暗寂静中显得尤为刺耳。二宫身子一僵，猛地睁开眼睛。
“祐之，别离开我。别……”
喃喃呓语，带着隐忍的哭腔，不知是怎样一个梦境。
“祐之……”
二宫睁着眼在找不到焦距的黑暗中静默三秒，蹭地一下翻身坐起来，一脚踹了过去。
“咕咚。”床下传来闷闷地声音，伸手开灯，冷眼看大野智撇着八字眉睡眼蓬松地揉着摔疼的屁股，然后一声不吭地爬上床。
再一脚踹下去，终是换来对方彻底的清醒，诧异的眼神。
“怎么了？”地上的人挠着头莫名其妙。
“啪。”是关灯的声音。
光明黑暗快速交替让头脑有些发懵，大野静坐了会儿，正准备动身摸黑上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前面飞过来，他手快一把接住。
软软的，是枕头。
“你今晚睡地上。”
犹如命令，不容反抗。接着是重重的翻身，带着闷闷的气性。结实的床发出微弱的吱呀声，气若游丝。
大野智抱着枕头愣在原地，在黑暗中久久静坐。
方才橘色灯光下勾勒出的那副冷漠容颜，此时在脑中挥之不散，交织着一种往昔的心痛，不断重复上演……
F
F
p.s.大奥里的「祐之進」被我用成了「祐之」。并非bug，只是LZ觉得「祐之」比「祐之進」好听些撒，，，
33 填坑缓慢2011/4/30 22:44:00
看到反白了
GNS都淡定，专心看文，我还不想坑囧...挨个虎摸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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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二宫和也离开了。
就在大野智那晚被踹下床后，早上腰酸背疼醒来时就不见了人影，晚上也没有回来。
一夜难眠。怕二宫会睡懒觉，熬到第二天下午，他才用刚买不久的携带拨了几次电话，在第N次被无情的挂断后，终于来了一条短信。
【你烦不烦！】
大野撇着眉摸了把后颈，依依不舍合了电话。这才猛然想起什么，在屋里上上下下急急转了一圈，发现除了人和他随身带的打火机不见了之外，倒是什么都没被带走。
他松了口气，又有些自嘲。这么久都熬过来了，可看他离开为什么还是这样沉不住气？如果他执意离开，自己又怎能拦得住？
大野叹气。
人在，就好了。更何况，有剧院在，二宫应该不会凭空消失。
其实他知道二宫为什么最终会选择和他住在一起。社会不景气，剧院的场子租不出去面临着倒闭的危险于是想自力更生，二宫是特意请来拯救剧院的编导，而他是二宫偶然发现的救星。那场他参与的舞台剧为剧组和剧院赚了不少钱，每一个人都对突然出现的他变得毕恭毕敬。剧院甚至要跟他建立契约。那份契约书是二宫交到他手里的，在搬到他家后不久。上面清清楚楚地写到，他大野智的任何表演只能出现在青山剧院。
“你可想好了，别说我没提醒你。”二宫戳着上面那几个字，“我可不想以后给自己找麻烦。”
大野淡淡一笑，果断地往上面按了个手印。他明白二宫的‘麻烦’指的是什么。他是用一份不平等条约去维持两个人亲密的关系。
他想二宫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只是自己无条件的快速应下来的举动，还是让对方有些小小的诧异。
“你……”手印按上之后，后悔的却似乎是二宫和也。他看他皱着小小的眉头一脸严肃，不知怎的，阴霾的心情又变得明朗起来。
“怕什么，被卖身的是我又不是你？”
“卖身的是你，可牺牲品是我。”二宫撇撇嘴，“妈的，我是不是脑袋短路了，竟然会参与这么荒唐可笑的事！钱也没见多拿多少。”
大野一笑。
对于这件事，他想他应该再明白不过。契约书下面，其实还有一条没有写上去的附加条件。在他们两人之间。
他答应留下来，只是因为这里有他。
“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关系由你做主。”他向他承诺，“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也许，这不是承诺，而是一种赌注。赌他大野智能不能收回一颗流离失所的心。
他，只是不想再失去他。
?
三天后。
像前几天一样，大野智进了剧院后门，找到指定的房间，慢_Tun_Tun地推开了排练室的大门。里面有两个人已经开始对打练习了。他扫了一眼，在想要表打声招呼，却是还没出声就愣在原地。
是消失了几天哪都找不到人的二宫和也，双手握着练习用的道具刀，正在与对方拆招。
“大野老师，早。”
另一个人首先看到他，停了手里的动作向他微微行礼。二宫闻声也转过头。
“早。”听不出情绪的招呼，不等他的反应又转了头继续，“刀要像这样向上扫，从侧面看才会比较真实。”
“是。”
两个人又比划了起来。
自己似乎成了多余的人。大野抓抓后脑勺，看着自己脚尖小声回了句‘早’，走过去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便开始望着纤瘦的身影发呆。
他不知道二宫那天夜里为什么把他踹下床，为什么会生气，这几天又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是消了气还是别的事情所以来了剧院，今晚还会不会跟他回家，他们是否还能向之前一样在寂寞的夜里相互温暖。
他只知道对方在利用他，一直都是。而他确是心甘情愿。
不过呢，
骗他也好，利用他也罢。只要人在，就怎么都好。
就是表死，表……
突然有这样的画面跳人视线：熟悉的身影举刀下劈，对手轻扬长刀避开却锋刃一转快速反击回去……
“表！”
大野惊得猛站了起来。
“刺啦”
椅子刺耳的拖拉声让他瞬间清醒。他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动作停在途中正回过头看他。_Tun了口口水，却依旧是惊魂未定，懊恼着怎的就将眼前的景象当了真。
“大野老师，怎么了?”
大野看过去，又将目光停留在二宫脸上。那副精致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清冷，但眼神却凌厉得像要穿透他的身体一般。
强装镇定地舒了口气，他扯扯嘴角。
“抱歉，刚刚……做了个恶梦。”眼睛看着二宫却是一直都没有离开。
这种可笑的理由，他会信么？
“你还真是，在哪都能睡得着啊。”
二宫错开目光嘲弄地笑，打破略微尴尬的气氛。大野不由傻傻地也跟着笑起来。
“早上好！”这时另一个声音从门口方向传过来，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大野看到刚进来门口的大男孩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鞠躬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迟到了。”
“你迟到挺好的，要不我也没机会得到二
“谈不上指教。”二宫睨了大野一眼，“在大野老师前面我就是在班门弄斧。”然后往门口走，将手里的刀递过去，“你们继续练，我走了。”
“二
二宫微点了下头作为回应，便消失在门后。大野正想追出去，刚进门的男孩便叫住了他。
“对了，大野老师，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有人向我打听您的事。”
大野猛然停住脚步。
“那人长什么样子？”
“个子不算矮，卷发，帅气得很，笑起来也很好看。哦对，他手上还带着很大的戒指，像个有钱人。大野老师，不会是您的饭吧？”
大野苦笑，“他没说什么么？”
“他问我大野老师是不是在这里工作，我说是，他说知道了，谢了我之后就走了。”
“走了？”大野有些意外，看对方点点头，他偏头想了想，露出抱歉的表情，“我出去一下，你们先练着。”
?
大野在走廊的尽头站住了脚，他左右望了望。一边是吸烟室，一边是安全通道口。
“喂。”
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转头，一个人出现在身后。
“我刚才去了趟洗手间。”那人咧着嘴笑得好灿烂，“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大野慢_Tun_Tun地回过身，笑着回应他，却是看不出一点高兴的样子。
“怎么？不欢迎？”
“不是……”
“不是什么。”对方不满地撇撇嘴，“我走了你也不来找我，倒是要我满日本的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了还不受欢迎，还真是让人伤心。”
大野无奈地摇头苦笑，“不是你说要离开的么？”
“你还真是老实。”那人无奈叹了口气，眼神从大野身上移开，望向他身后的空间，声音比刚才压低了些。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我走了，你会不会找我。”
“你……”大野哑然，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表情，那人反倒是大笑起来。大野不知道哪里好笑了，微颦着眉头不再说话，半响，才问。
“你什么时候到的东京？”
“两个星期前。”停了下又补充道，“偶尔在一本过期杂志上看到你主的舞台剧的宣传，我就来这儿碰碰运气。”
“这样。”
“你现在住哪？”
“哦，搞了套房子。”大野轻描淡写地略过去，反问道，“你呢？”
“酒店。腻了就换一家。反正钱也花不完。”
大野笑，“你不会专挑高档酒店住吧？”
“是啊。今天刚换到东京大酒店，还没感受下呢，要不今天就住你那了。嘿，算了，干脆今天你去我那儿看看吧。”
“我再看吧。”大野指指楼道那一头，想结束寒暄，“我那边还有事，完了再说。”
“好。”
两人相视一笑，挥手再见。
?
脚步声渐远。楼道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二宫靠在吸烟室屋内的门边上，眯着眼沉默地吸着烟。红色的烟头一灭一亮地交替着，待到要烧到手指，果断地掐灭，又掏出烟盒点了一支。刚送到嘴边，手机在库兜里震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眼，犹豫了下，接了。
“什么事？”
那边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接听，停了两秒才想起说话。
“啊，是要问你今晚会回来么。”
“有事？”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要是回来，我收拾下屋子，有点乱了。”
二宫挑了下眉角。
“回家么？”那边还是不死心地追问着。
“不回。”啪地挂了手机，狠狠吸了一大口，就将刚点的烟使劲按在烟灰缸里。
妈的，现在连抽烟的心情也没有了。
看着压变了形的香烟在狭小的空间里慢慢伸展，像是在不甘自己被遗弃的命运，二宫心里猛然一抽，心疼得砸了下嘴吧。
他妈的，竟然浪费了老子一支烟。
45 填坑缓慢2011/5/4 20:54:00
41L：恭喜GN游戏有了进展。Leader那把村正只是个过场，不过名字后面会提到
看了42LGN说求治愈，那个啥，我只想说，这文可能后来就治愈不起来了。。。各位请做好各种防护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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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二宫和也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他双手揷着库兜百无聊赖地在路上溜达着，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出神地望着前面的十字路口，犹豫着到底该走哪条路。
手机这个时候震了起来，他接的时候看到名字不是大野智，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失望。
“喂，nino，你在哪？今晚还过来住么？”与这边的寂静正好相反，电话那头乱糟糟的，说话的人不得不哇哇大叫着。
二宫皱了下眉。
“酒吧门口。怎么了？”
“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早上忘了跟你说。”
“哦，知道了。”
“恩，那我挂了。”
“好。”
按断电话，看了看手表，二十一点整。后面的夜还很长。
二宫向左拐走了两步，想了想转身又往相反的方向走。
?
东京大酒店前路口。
二宫停住脚步。他望着前方不远处酒店招牌的霓虹灯发了会儿呆，歪头自嘲地翘起一边嘴角笑了下，就转了身。
真是的，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干脆地迈步，不做任何停留。却是没走两步就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顺着感觉抬头，与7-11便利店前一名浓眉大眼的男子正好四目相对。漠视地转回头，继续自己的路。
“水野祐之。”后面的人出了声，声音并不大，却是能很好的收人自己的耳朵。
祐之……么。
他想起大野智曾在自己耳边的梦呓，心揪了下，脚下也跟着慢了一拍。他忽然很想看看拥有这个名字的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纵然不是他梦中的他。
“果然是你。”
愣神间，刚刚那个人就靠了过来，二宫反应过来，冷眼侧目。
“我想你认错人了。”
“不会的，”他看着他笑，眼中却是冰冷一片，“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所以说你认错了，我不是你认识的灰。”转身想干脆地走掉，肩膀却是被狠狠抓住，像是要捏碎一般。
“润，放手！你认错人了。”刚想反抗，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远而近，二宫顺着看过去。
是大野智。
“我怎么可能认得错。”冷笑，抓着肩头的手又紧了些。
二宫觉得疼，却是没吭上一声，他沉默地看着大野抬手捏住那人的手腕，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自己一眼。
“他不是他。润，你该知道，我是不会看错人的。放手吧。”而后又偏头第一次看向二宫，“对不起了，这位先生。”
缓慢温和的音线，毫无感情的眼眸，仿佛他和他真的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大野智你太他妈的会演戏了。二宫突然有种想大笑的冲动。
那人看了大野半天，终是选择松开了手，说了声抱歉，转身离开。
二宫揉着肩膀注视着那人的背影，冷着脸偏头询问地看向眼前这一个。
“抱歉，”大野压低声音，抱歉地柔下表情，“你回家等我，晚点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随便。”
纵然心口不一，仍骄傲地扬起下巴，潇洒转身。
?
凌晨三点。
大野走到家门口，看到里面漆黑一片，似乎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意外。掏了钥匙要开门，却发现门没有锁。
微微愣了下，推开门，摸开玄关的开关，进了厅堂，顺手打开大灯。
烟雾缭绕。
二宫窝在沙发里，眯起眼用一只手背遮挡强烈的灯光，另一只手上还夹着半只香烟。一旁的烟灰缸里，七七八八的烟蒂已是要溢了出来。
大野皱了下眉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二宫偏头看了他一眼，把烟掐灭架在烟灰缸上。
“不算晚，天还没亮。”
大野不知该怎么接这句冷嘲热讽，站在厅堂门口，蠕动了下嘴唇，没敢轻举妄动。
“怎么？叫我等你回来，就是为了看你戳在这里当电线杆？”
“不是，我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不知怎么说？”带着讽刺的嘲笑，二宫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勾着嘴角仰视他，“那好，我问你答。”
“…….也好。”
“水野祐之是谁？”
一语就点到核心。大野眼睛闪烁了下，似乎是诧异对方怎的就知道了这个名字。
二宫笑，意料之中，却是转了问题。
“那人是谁？把我认错人那个。”
“松本润，我朋友。”
“哦？”上调的语气，二宫扬扬眉角。
分明是不相信他。
“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大野加重语气。
“那水野祐之呢？”问题转了回来，见他又沉默，微笑着代他作答，“你旧情人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
“其实是不是你旧情人我不关心。”二宫打断他，“我只是想知道，我和那个叫水野祐之的，是不是长得很像？”
大野默默注视他半天，眼底情绪纷杂，末了，却摇头否认。
“大野智，你骗谁呢？”二宫突然觉得火大，他窜起来，上前一把揪住大野的衣领把他推到门框上，“如果不像，你那个所谓朋友会认错人么？还有你，从认识到现在，有叫过我名字么？有么？”
背摔得有点痛，大野皱起眉。
“没有吧。”二宫一字一句地帮他说，“你怕叫错，所以从来不叫我名字。床上是，平时也是。”
“我……”被说中了。大野有心想解释，却是被二宫无情的打断。
“知道我那天为什么踹你下床么？你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却抱着我叫别人的名字！大野智，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替身么？”
“我，没有……”
“没有？”二宫揪紧他胸前的衣服，极力压着火气冷笑，“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可以没有感情，可以存在隐瞒，可以相互利用，但，不能有任何欺骗，这是我二宫和也的游戏规则，你听明白了么？”
欺骗。
是的，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存在着欺骗。
心中一痛，大野紧着眉心，扭头看他，眼神复杂。
“现在，我想听听你的说辞。”
凌厉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浅笑掩盖他真实的情绪。他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
大野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地翻腾，他抿着嘴注视良久，才下定决心缓缓开了口。
“如果我说你就是他，你，会信么？”
?
“磅。”
二楼卧室的门被狠狠摔上，大野站在门口听里面落了锁，发呆了一会儿就转而去了旁边那间和室。
二宫的反应有点出人预料。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信，更没有甩头离开。
也许他不是不想离开，而是在等待天亮之后。
大野苦笑。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用棉布细细擦拭着手中的赤血村正，一遍又一遍。
这样的场景，他不知已经经历了多少回。总是这样一个人，孤独地握着这把刀，寂寞地怀念。
祐之……
收刀人鞘，大野把赤血抱在怀里，望着刀架上的另一把漆黑的村正出神，久久，久久……
59 LZ2011/5/7 22:25:00
LZ来更文，顺便摸把楼上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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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町幕府末期。
白禾国。城下。大野府邸。
有个人身着黑色和服，独自在院中穿行，不高的身材因猫着背更显得矮小。
清风拂面，院中樱树摇曳，有花瓣从眼前飘过，他慢悠悠地伸手，却是抓了个空。
“大人。”
“恩？”他回头。
“城下的各个领主按照主公大人的意思，都送了足轻过来，等着大人您分配。”
“知道了。”点点头，来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只好又问了句，“还有事？”
“是原领主，他想问问大人，这一次出战自己负了伤，町田领主又……大人有什么打算？”
“打算？”他向天苦笑。还能有什么打算？这次不胜而归，看主公的脸色就已经知道，短期之内，必会让他再一次出兵。赢了要打，输了还要打，这仗，永无止境。
抬头看天，灰蒙蒙的，望不到边际。他叹气。
“你要原领主表顾虑太多，好好养伤。下次的战事，下次再说。得一时的平静，就表这么费掉了。”
“是。”
“大人。”那人还没退下，又有人来报，“主公那边派了人来，说是让大人明日进一趟城。”
“知道了。”他除了无奈应下来，别无选择。
手下最亲近的两名大将一死一伤。他除了一再失去，好像从没得到过什么。这就是战争带给他的全部，而他竟欲罢不能。
看着来人退下，这院中便又剩下自己一人。沉静下来，望着庭院Deep出神。
院中樱瓣舞动，粉雪飞扬，每每这个时节，总是犹如人间仙境。即使在乱世中，也能带给人片刻的安宁。
但，只是假象而已，犹如镜花水月。
这乱世之中又怎么会有真正的安宁？
叹气，转身，惆怅着离开。
?
从主公那里回来，大野智心情有些不大好。如他所料，大名要他在二十日后出发再次进攻突袭北边的邻国。
那个国家其实不大，人口只有本国的八分之一。两国之间隔着一片平原。按理说应该很好攻下来，于是之前只派了町田一小队人马。只是没想，那片领地不知何时早被更北边的羽已国窥窃。刚攻人城中，就被不知怎的得了消息的羽已兵包围。原赶去救援时，町田已是重创在身。当时大野的指令是舍城救町田，却没想，城是舍了，可町田慎吾的命却也没能救回来。
慎吾……对不起。
对于町田慎吾的死，大野一直耿耿于怀，他自责于自己的疏忽，感伤于战争的残酷。
仰头，已是不知不觉步人后院樱林Deep。阳光透过满开的粉色洒下来，却是难以驱散心中阴霾。
却至少，这里还有一份只属于自己的清宁。
闲散地迈着步子，目光在树间穿梭，无心赏樱，却只想赏樱。
蓦然，停了脚步。
不远处，有个人站在那里，藏蓝色外衫，一张年轻的侧颜，瘦小个子，却在一片粉白中格外显眼。少年双手握刀似是要进行攻击，而他前面，什么也没有。
这时，长风轻扬，藏蓝色衣摆随风而动。
静。
两个静默的人在风中伫立，唯有飘落的花瓣是动态的风景。
还有猛然向上扬起的一刀。
刀尖上反身寸出一团白色的光，一晃而过。大野看着少年收刀人鞘，蹲下去拾起了什么摊在手里看。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
“你斩断了几片？”
猛然转身，眼睛瞬间凌厉，左手握住刀柄，蓄势待发。
大野笑。无视敌意的防备，迈步靠近，温和的表情已宣告自己的无害，却不能消除对方的紧张。逐步靠近，近到可以看到尖细下颚处那一点黑痣，还有碎发下半掩的褐色眼眸。
“铛”
是韧差与刀相碰的清脆声音。
对方一愣，用力挑开韧差再攻，刀还没落下，胸前就横开了另一把刀。
停住动作低头看，挑眼扬起下巴。
“我输了。”清亮的音线，却带着不驯的桀骜。
分明就是没有服输。
大野笑出来，慢_Tun_Tun地收了刀。
“你叫什么？”
见他注视自己，右手握着鞘将刀慢慢揷回去，却是没有回话，只好自报姓名打消他的疑虑。
“我是大野智。”
对方一愣，退后一步，伏地深深叩首。
“大人，小人叫水野祐之，是刚招进来的足轻，这院子太大，乱走迷了方向，闯到这里，还请大人降罪。”
如期的反应，竟有些微微的失望，还夹杂着一点吃惊。
“你有姓？”
“回大人，小人本是武士出身，家族落败，就沦为了浪人，后来在原领主那里得些庇护。这次听说招兵，就自告奋勇报了名。”
“这样。”大野了然，“你刀法不错。”
“没有大人的刀快。”
看不到眼睛，就不知这话是恭维还是真心臣服。大野微微向前探过身子。
“把头抬起来吧。”
“是。”
慢慢扬起的脸，乖巧驯良。与刚才判若两人。
“为什么要参战？”
“因为想施展抱负。”
四目相对，看不出一丝畏惧，明亮清澈的眼眸，里面印着另一个自己。
有花瓣正好落下来，飘飘然停在他的头顶，大野伸手，帮他轻轻抚开。跪在地上的人有小小的诧异，接着，薄唇就弯起成一条漂亮的弧线。
“谢大人了。”
有什么在心间化开，配着明媚的阳光，心情舒畅起来。大野直起身，眼里全是笑意。
“好吧，这一次，我给你这个机会。”
“谢大人。”
转身前，眼角扫到对方感恩的俯首。心里刻着那小小身影，在飞扬的樱花中，就这样成为了一道永远的记忆。
73 填坑缓慢2011/5/12 23:07:00
LS 好久不见，打个招呼~
然后，古代与现实穿揷进行，so，这段是现代=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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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醒来的时候，觉得一侧脸被隔得有些疼，他挪了下脑袋，才发现是枕着硬邦邦的刀柄。
窗外的阳光穿透玻璃窗照进来，有些晃眼。那白色的光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利剑，将记忆与现实斩为无法修复的两段。
心痛。紧紧把刀搂在怀里，将自己窝成一团，缩在被子里不肯抬起脸。
被子……
猛然坐起来，低头看攥在手里的被角，迟疑片刻就果断地翻身起来。连心爱的刀都忘了放回原位，就急着拐到旁边的卧室。
门是虚掩的。推开，里面已空无一人。
还是走了。
大野苦涩一笑。他，向来留他不住。
拖沓着脚步神色黯淡地蹭到楼下，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又应该做些什么。
“嗙。”
“哎呦。”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声响不大，却绝对能让大野精神一振。快步顺着动静找过去，就看见半敞的冰箱门和弯着腰呲牙裂嘴捂着额头的二宫和也。
“怎么了？”眉头皱紧，紧张地靠过去想要看看状况，却是被二宫烦躁地拨开了伸过去的手。
“没什么，”他摸了把自己的脸，“想拿点冰块，结果开错门了。”
被这样拒绝好意，大野也不恼，伸手把冷藏室的门带上，弯腰帮他从下面找冰块。
“要冰做什么？”
“问那么多干嘛。”低头接过盒子，背过身放到桌上，专心抠起里面的冰块。单薄背影，让人心生怜惜。
为什么总是这样，要独自隐忍心中的痛苦，就是不肯在他面前展露一丝脆弱？
心疼地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腰，额头抵着那团乌发，将呼吸洒在白皙的脖颈上。
“对不起……”
怀里的人因而停了手里的动作，沉默，转身，扬起嘴角着看他却没有笑意。
“你对不起我什么？说来听听。”
戏谑的语气，嘲弄的表情，配着让人内疚的黑眼圈，让大野智难受得不知要如何开口。
二宫双手撑着桌边冷着眉眼静静地注视着他，两人间狭小的空间可以清晰得感受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我……”
大野蠕动了下嘴唇，_Tun了下口水，接着便看着二宫的脸在自己面前逐渐放大。
一记口勿印上来，带着温柔的斯摩，是他熟悉的，忘不掉的味道。轻巧的舌闯进来，扫过前端每一颗牙齿，还没等回应又收回去，带着挑逗掠过脸颊，勾绘他的耳廓。
“呜…..”
想极力压抑内心的躁动却是适得其反不禁浑身一个_chan栗。他挣扎，却还是妥协于耳边暧昧的chuan_Xi。闭上眼，感受着冰凉潮湿的指尖从撩起的衣衫钻进去，顺着背脊一路向上，攀上肩膀。理智的意识一点点涣散，他开始沉沦于情欲的陷阱，想念往昔的柔情。
“叫我名字。”他听见那个最爱的声音响起来，压低的音线带着沙哑的诱惑，“我想听你叫我名字。”
黑暗中那张精致的脸又清晰起来，他看到那双眼里的光彩因自己而闪耀，宝石般美得让人错不开目光。他伸手，想要去摸他的脸。
“祐之，我好想你…..”
动作戛然而止，所有温暖的柔情在出口的一瞬化为乌有。
张开眼睛，正对上二宫冰至极点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伤心，只是隐隐含着些嘲讽。
恍惚着分开纠缠，彼此相视沉默。
于是，他等待着他的质问，他等待着他的解释，却终是谁都没有开口。结果，还是二宫从紧靠的桌边先站直了身子，大野下意识退了一步，他就绕过他出了厨房。
愣在原地，半天才想起追出去，正看见对方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我走了。今晚估计不会回来。”很平静的陈述句。
而太过的平静，会让人觉得恐慌。
大野还是忍不住跑过去一把拉住二宫的手臂。
“你去哪？”
“图书馆查资料。”二宫回头瞟了他一眼，“上次跟你提过的，我要写新剧本，战国的。”甩开他的手要走，却是被第二次抓住。二宫有点烦了。
“大野桑，我这儿剧本连个基本想法都没有呢，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跟你打哑谜上。”
大野只能松手。然后看着面前的人弯腰穿鞋，内心依然挣扎，直到二宫的手伸向门把，他终是叫住了他。
“等下。”他还是怕他真的走掉，“也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
门依旧被轻轻推开。这让他不得不又追加一句。
“是战国的故事，我想说不定会对你的剧本有帮助……”
“咣。”
是门被撞上的声音。随后，一片寂静。
他呆呆站在原地，顿了顿，才叹口气慢慢转回身。还没走出一步，身后的门又从外面被打开。回头看，见二宫又重新走了进来。
“我要听故事。”他扬起下巴，明明是求这人的，却骄傲得不肯低头，“你最好表让我失望，大野桑。”
87 填坑缓慢2011/5/15 21:44:00
LZ我来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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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467年，应仁之乱。
十一年的持久战，使得京都千疮百孔，公卿们四散逃窜避难于地方。室町幕府权威扫地，政局纷乱，群雄割据，各地强有力的大名纷纷自立为政。此后便是开始了漫长而动乱的战国时代。
?
1490年。夏。东海地区。
初次交兵的一个月后，白禾、羽已两国为争夺之间领地第二次兵刃相见。这次因为部署周密一切都很顺利，再加上地势影响兵力悬殊，羽已终是放弃对此地的执着，退兵而下。
而后大野一边重新部署兵力以防羽已再次偷袭，一边代表本国战国大名名义向城主做出不剥夺其权利和保护此片土地不受外侵干扰的承诺。尘埃落定，为保安宁，城主除了接受，俯首称臣，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半个月后，收到捷报的大名派来一支新的队伍驻守此地。大野率领自己的队伍，携同城主的小儿子一起返回。
白禾国的领土又一次得到扩张，大名得偿所愿，心情大好，将原本准备收回的町田慎吾的土地，直接给了大野智，并免去那片领地半年地税。城主之子赐地留居城下，明是被大名重用实则押为人质。
?
从城里出来后，大野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刚攻下北边小城就有家臣提议可以继续攻打更北方的羽已。主公心高气傲，战心虽强，但这一次却是没有赞同，而是决定暂且停战，修养生息，重整兵力。
大名还是睿智的。大野想。在受创后的短期内急募足轻连续出兵，虽成功了一次，但他不能保证还能成功第二次。毕竟慎吾不在了，知宏又有伤在身，他必须找到新的寄子，来加强他的战斗力。
只是，还有谁可以填补町田的位置？
脑海中忽而略过一双褐色的眼眸，带着傲视群雄的自信，明亮而闪耀。大野低头沉思。
他，可以么？
?
教练场。
大野找到水野的时候，他正和另一个人在进行对打比试。头上绑着白色头带，双手握刀，紧抿双唇，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手没有一丝松懈。
旁边有很多人围观，大野没有再往前走，他选择站在最外层观望。
“大人。”
还是有人发现了他，他微微一笑，伸出食指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表因自己的到来惊扰了比试。而后，他把目光落在水野祐之的身上，看他小心翼翼地侧步慢行，不急不躁，耐心地等待着进攻的时机。
终还是对方沉不住气来，向前迈步举刀下劈，他灵巧地侧身躲开同时横砍过去，两刀随即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接下来便是力量的抗衡。僵持。谁也不敢松懈半分力量。
大野同其他人一样，静静的等待着结果。他看了眼另一个人的表情，牙关紧咬，急迫地想扳倒对手的心情一览无余。而水野祐之却是冷着脸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让人猜不出他的底线。忽然，大野注意到他的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下一刻，就见他猛地卸了力，在刀迎面落下的一瞬侧腰轻巧躲开。对方还来不及回身，刀尖就指向了后颈。
“我赢了。”
他笑起来，冰冷的眼神在一瞬柔化，嘴角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开心地拍拍对手的肩头，“十斤大米哦，你表食言了。”
大野似乎也被他的喜悦感染，嘴角微微拉起一个弧度，他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对方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过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向他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
“大人，您有事找我？”
大野在教练场外刚站住脚步，水野祐之就追了出来。他看到对方被汗水浸湿的头带都还没来得及摘下来，心下满意于他的机灵。
“刚才，很精彩。”
“谢大人夸奖。”
“上次也是，我还没好好嘉奖你。”他指的是上次出兵，水野自告奋勇潜城探底，里应外合之事。
“那大人准备怎么嘉奖我？”
一点都不谦逊，一副讨功绩的样子，却是没有一丝让人讨厌的感觉。
大野好心情地笑出来，“你先随我去看看原领主，而后我再告诉你。”
?
原府。
大野智领着水野祐之去探病时，原知宏正卧在床上休养。他要起身相迎，被大野按回在了床上。
“你躺着说话就好，表起来了。”而后又转过头，“祐之，你过来。”
“原大人，”水野靠过来，“您近来身体还好？”
原微微点头，“还好，在大野大人那里可习惯了？”
“托您的福，好得很。”
“那就好，”原满意地点点头，续而转向大野，“我这次重伤，不能随大人左右，水野机灵聪明得很，想在你那里，也能为你所用。”
大野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着偏头去看水野。
“祐之，你到外面等我。我有话要跟原领主聊一聊。”
“是。”
人走出去了，才将目光从离去的背影拉回来。他低头沉思片刻，对上原的眼睛。
“你觉得我可以用他？”
原笑，“你带他过来不就是因为想用他么。”
“‘想’跟‘可以’是两回事。”
“这有什么难的。”原猜透大野的心思，“赐片地给他他便不再是浪人，我想那个时候主公会同意让他做你的寄子。毕竟，主公看重的是你扩张领土的实力，他不会去在乎你用的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在乎他顶替慎吾的位置，与你平起平坐么？”
“大人，”原加重语气，微笑地注视他，“我是您的家臣。您该知道，家臣的眼里只有主上，不在乎其他。”
?
大野从原知宏的卧房出来时，心里还微微带着感动。原知宏忠诚于他，一直以来，都不曾变过。町田也是，所以他才会选择他们做自己的家臣。大野手下的家臣不多，但绝对都是忠心耿耿，相互间没有争执，没有攀比，就像大野智这个人一样，不争功绩，不在乎恩赐，安静地只是守着自己应尽的职责。
他不知道水野祐之是不是也能平静面对这些。他看得出水野想出人头地的迫切愿望，眼中的流露出的神采自负而不羁，看似乖巧，却是难以掌控，就像原野中的一匹奔跑的桀骜良驹。大野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能征服他的牧人。
顺着庭院的小路前行，大野一路找寻着水野祐之的踪迹。
说在外面等，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兴许是得空去见许久不见的朋友了吧。正这样想着，远处有人影落人眼中。
是水野祐之，坐在房子外的廊下，双手相互揷在袖筒里，猫着背，静静仰望树间的天空，安静得让人不忍打扰。大野没有出声，只是轻步靠过去。走得近了，才注意到他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动。
落寞而忧郁，是他不曾见过的又一面。
“大人，”水野发现了他，从廊下跳下来朝他这边跑，“您跟原大人聊完了？”
“恩。”
大野看他的眼睛又恢复到平日的样子，清澈明亮，干净得只剩下浅浅的笑意。这让他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想确认。
“刚才，在想什么？那么专注地样子。”
“您一定要听么？”
“不方便说么？”
“也不是，只是怕大人见笑。”水野低头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挠挠脑袋，“在想这乱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想过平静的生活，没有战争不需要争夺就能好好活下去的日子。”
大野愕然，心中共鸣。随即，他朝他温柔的笑，犹如初夏阳光般暖人。
“这一天，会来的。没有战争没有抢夺，我们就能好好活下去的日子。”
这是希望，更像是承诺。
抬头看树叶间闪烁的点点阳光，如对方眼底的光彩，如璀璨耀眼的星辰。
决定了。
就让他来做自己的寄子。
S
K
S
p.s.LZ不善战争题材，还非要逞强来写，如果有不合理的地方，欢迎各位GN指正。还有寄亲寄子制，LZ我只是不小心萌了这关系，就拿来用了=V=
95 填坑缓慢2011/5/20 23:03:00
不是我不想更，是我没力气更，快被新项目S死了，天天鸟语来鸟语去的，苦逼的还加班TT。。害GNS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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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490年，初冬。
白禾自从占领北方小城之后便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扩张，而是加紧练兵，以防外敌趁虚而人。然而，自此之后羽已却也没再骚扰北边那座小城，似乎上一次大战他们也大伤元气，不敢再次轻易出兵。
这是战乱中片刻的安宁。纵然大野智知道，这份安宁不会停留太久。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应该到外面活动活动的，而他却选择窝在屋中书画。一心专注于笔下，任由时间溜走，画到最后，竟是有些乏了。懒得起身，手支着脑袋闭眼假寐。
有脚步声靠过来，然后就感觉有什么盖在自己肩头，一下暖和了很多。
他睁眼，看见水野正跪在桌边捡他掉落的画笔。
“来了。”他朝他笑，然后扥了扥肩上的衣服，“谢谢。”
“大人困了就去好好睡一觉，坐在这里怎么休息得好。”水野低头不看他，拽着大野的衣角惋惜，“您看，好好的衣服沾了墨迹也不知道洗不洗得掉了。”
“不碍事。”大野托着腮看他皱眉的样子，有些好笑，“怎么你一来就要唠叨我。”
“怎么是唠叨。”水野皱着鼻子微微抗议，“都是些上好的料子，弄脏了多可惜。……来人啊，端盆清水过来。”
很快就有侍者端着盆走进来，水野接过，把人打发下去，自己跪下来沾着清水试图去擦他衣摆的墨迹。
大野才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及时按住他的手：“别擦了，一会儿我就去把衣服换掉让人去洗。”
水野抬头愣了下，低头看大野握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抽回来，瘪着嘴道：“大人怕我弄不干净是不是？”
看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大野知他会错了意，好脾气地笑着解释：“你要管的事很多，这种小事不用沾你的手。”瞟了一眼见人是跪在榻榻米上，他又向外喊了句，“来人，给水野领主拿个蒲团来。”
“大人……”
“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来了便是客。”
温柔的语气不容拒绝，也只有笑着接纳。
大野看他乖巧地给自己先行了一礼，才端正地跪坐在蒲团上。
“还习惯么？”他伸手倒了杯热茶，顺着桌角推过去。水野接过，双手握着杯子搭在膝上。
“托大人的福，还好。”
“还好？”他听出他的敷衍，“就是还有不好的了？”
“也没什么不好，就是琐事比较多。”
“哦？”
“都是些领地里的小事，什么东家的猪拱倒了西家的墙，南家的鸡没看住偷吃了北家的粮的。现在冬天了大家口粮紧，为一点小事就要起争执。”
大野听出他的抱怨，却只是垂眼轻抿茶水。对面的人见他不说话，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沉思。
屋中袅袅香薰，静默缭绕。
大野自顾自地享受着这份沉静，有人却是沉不住气来。
“大人，您说，是不是战事要近了……”
心中微动，他撩起眼睑看他，半响，才淡淡问了句：“你这是从哪听来的？”
慵懒语气，不是质问却又似质问。
水野慌忙放下杯子，双手伏地深深弯下腰，前额抵在手背上。
“不是听谁说的，只是祐之自己的感觉。”
感觉。太过敏锐的感觉，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不愿多想，只是盯着伏地的身影，微微放空。
“大人？”
水野小心翼翼微扬起脸，却是不敢再抬得更高。
“祐之，我问你，为什么要人伍打仗？”
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出单薄的身影有一瞬的僵硬才深深俯首。
“答过大人了，是为了施展抱负。”
“我想听你的真心话。”他略过那个答案命令他，“祐之，你抬起头来回答我。”
大野看着他略微思索了下，而后缓缓扬起脸。
“可以先问大人，为什么一定要打仗么？”
竟是将问题反问了过来。他笑，却无言。继续喝他的茶。
“恕祐之多言，看得出大人并不是好战之人。”
不是好战之人。
那又怎样呢？
他自问。
他不是好战之人，好战的是自己的主公。但乱世之中好战之人又何止主公一人？
他有权利选择么？还是说，他可以选择么？
逃不掉的，他想，也不后悔的。只要为了守护重要的人。
握住手中的刀不放手，只是为了重要的人而守护这片疆土，只是为了重要的人所以必须要让这片疆土强大起来，强大到没有谁可以轻易对它造成伤害。没有谁……
“大人……”
大野抬头，眼睛重新聚焦到对面人瘦瘦小小的脸上，微颦着眉头的样子不知是在疑惑他的出神，还是在后悔自己问出口的问题，一脸懊恼的神色竟是让他不自觉笑出来。
“祐之，你不用多想，我只是累了，想去睡一会儿。”
“那大人好好休息。”伏地叩首送行，无可指责的礼数，却是带着几分失望的错觉。
他慢悠悠地扶着桌角站起来，转身，走了两步才想起缘由，犹豫了下，还是回了头来。
“如果祐之也有想守护的东西的话，同样会不竭余力吧。”
看着水野错愕地猛抬起头，他柔下眉淡淡一笑，便转回头，在深沉的注视下缓步离开。
?
大野都记得的，那一年冬天，是他和水野祐之认识后过的第一个冬天。
那个冬天，其实跟往年比没什么不同，同样的寒冷。可却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野的出现，给原本单调慵懒的季节带来了那么一丝蠢蠢欲动的活力。还是因为从那一年开始，发生了太多太多始料不及的事情，多得即便是过了上百年，还是终难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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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1年初。冬末。
大野一直奢望着这个冬天能够平和的度过，但他也知道奢望毕竟是奢望，最终还是没能躲过水野所说的‘感觉’。
百禾国城里城下以及城下町一片，无论四季，终年繁华热闹，一片繁荣，倒是没什么不妥。冬日少粮，各地百姓依靠储粮度日，家户间虽难免有摩擦发生，可日子也还算平稳。却是西北一带偏远地方，因邻国饥荒断粮，田地农户开始频繁受到领国足轻‘乱捕’骚扰。领地领主无奈之际，终是向本国大名请求支援。大名将家臣集于一室，商现状，听众议。此间大野智不发一语，却是早已料定主公决意。
果不其然，大名以平定边疆为名，发起战争，而最终目的是要_Tun并西北领国东南部分领土。
大野智领命，于三日后迅速整军出兵，原知宏旧伤难复，换水野祐之随其左右，其下另领几名善战的领主为主要将领一同向西北出发。
此次出击可谓是出其不意。军至边土，邻国大名才如梦初醒，急组军队迎战。军队人数众多，可半数足轻都是些平常百姓，加人战斗只是为了抢些口粮养家糊口。如今遇白禾精兵，犹如群羊遇猛虎，不下几日便难以支撑。城中大名闻之想调兵支援，不想家臣趁乱策反。而后，东北部羽已鼓兵而来，得实报，却非趁机瓜分土地，而是协此国大名平息内乱。此时白禾兵已攻人此国南部，得此情报，水野出策可以分割土地为酬，拉拢反乱家臣助其一臂之力。经熟虑，大野果断纳之，遂派人人敌游说，同时报以本国大名。水野再次毛遂自荐，冒险而去。
事成，战胜。家臣篡位，羽已兵退。守信，分地。等本国接管官员，后领兵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