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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提前2011/8/16 1:38:00
白，雷，没文笔
01
松本润认识樱井翔时，两人还都是没长开的豆丁。
那时候二宫比他们俩都高出一点，机灵又很会吐槽，游戏玩得好，学习也不差。
这样的人在班级和年级里都有很好的人缘，二宫会认识高年级的樱井翔也就不意外了。
那时候，樱井翔时常会来找二宫吃午饭，但其实两人话题的交集处又没多少，二宫每次吃了一半后都会被一圈漫迷叫过去看新出的杂志或是漫画，一顿饭可以拖拉好久，空出的位子渐渐失去了热度。
松本润和樱井翔默默地扒饭，因为只是通过二宫第一次的介绍后知道对方的姓名和班级而已，其余的一概未知。
“樱井君不喜欢吃香菜吗？”
樱井翔咬住筷子去挑便当盒里的禸，“恩，不吃。”
这种吃饭间隙难得的对话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多，虽然松本润和樱井翔日常都不是那种少言寡语的人。
这种认识却不相熟的关系一直维持了大半个学期，直到有一次，二宫跟着棒球队参加比赛而请了几天的假。
松本润原以为这么一来就不会在这种时间段出门右转时看到捧着饭盒依靠在墙边的樱井翔了。
虽然这么想着却还是习惯性地先出门右转。
大概是阴天的关系，走廊里的光线很暗，唯有尽头处有那么一小点的冰冷的微光残存。
樱井翔还是穿着雪白的衬衫靠在有点陈旧的墙壁上，上衣的衣摆老老实实地缩在库子里，可领口下的那两粒纽扣又故意散开着。
那时候他觉得，这人捧着饭盒的侧颜像是一张照片，一张有着年代感，边角泛黄甚至卷起的老照片。
他上前走了几步，樱井翔闻声后转过脸。
视线撞在一起时两人都不好意思地错开，但是松本润还是没忍住先打了招呼。
“nino这几天去比赛了。”
樱井翔点点头，“恩，我知道。他跟我说了。”
“那你怎么……”
“大概是……习惯了吧。”
松本润垂下眼，心里说不清是开心多于失望还是反过来的。
他很高兴樱井翔能在午休时一如既往地出现在这里，却又因为那句“习惯了”而纠紧了胸口。
“你还没吃吧？”樱井翔唤了他一声，松本润赶忙点头。
“那一起吧？”
“好。”
02
?
他们没和往常一样拼起两张桌子面对面坐在一起，闷头各吃各的。
樱井翔带他来到器材室旁地走道口，选了格台阶就直接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这里平时不怎么有人来的。”樱井翔跟他解释道。
松本润点点头，又觉得奇怪，“樱井君很清楚？”
“恩，我有时上体育课会逃过来。”樱井翔脸颊微红，因为这其实是他的秘密，他也就是冲着没什么人会在上课和午休时间来这里的，而且这个楼梯的隐蔽性很好，就算是不巧有人从器材室出来，也不一定会留心到这里有人。
“为什么？”松本润更加疑惑，在他心里樱井翔这种好学生应该是和“逃课”挂不上钩。
“因为……”樱井翔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有些从未见闻过的表情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
“因为我不会后空翻。”
?松本润第一次看到樱井翔局促不安的窘态，拿着筷子手忽然僵硬起来，便当盒里的丸子惨烈地就差被戳成马蜂窝了。
?谁都不是万能的，谁都不是完美的。
?松本润“扑哧”笑了出来，却见樱井翔脸更红了。
“抱歉，我不是笑呢。”说完后又觉得这话太假了，“其实我也不是很会……”
?樱井翔冲他笑笑，“你还真不会安慰人呢。”
松本润吐吐舌头，两人相视笑得更欢。
久违的笑声让疾风也迟缓下来，暖色的光线穿透云层，像河流一般使他们浸泡其中。
“其实直接叫我松润就可以了。”松本润将丸子塞进嘴里。很早就想这么说了，不用这么客气地叫松本君。
话题偏转的太快，但樱井翔只是稍愣了一下后就立刻展开笑颜，“松润。”
?
二宫回来后发现午餐的气氛变得有点不一样了。虽然面前的这两个人还是不怎么交谈，自己偶尔故意扯出的话题也只是一边搭理，一边沉默，但总觉得什么地方正在悄然变化着。
那日放学他拉着松本润去音像店，挑了一会儿后发现松本润对着X-Japan的专辑人了迷。
“你什么时候喜欢听这个了？”二宫的声音从斜侧方传来，松本润吓了一跳。
“只是上次听翔桑说，他很喜欢。”松本润把专辑放回货架上，却看见二宫的表情有点愕然。
“翔桑？”
“恩。”
难怪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是在称呼这种细节上，“你可以直接问他借来听，既然是他推荐的。”
松本润尴尬地摇摇头，“他也只是随口的提到的。”他紧了紧背包岔开话题，“你买好了吗？”
二宫点点头，没有刻意去戳破他那不怎么高明的伪装。
03
暑假前的一段日子里松本润有去找过樱井翔。
高中时期第一次站在他们班教室门口，表面冷静，心里却不安地等待着。
高中时期最后一次有机会站在他们班的教室门口，从陌生的人群里找到熟悉的一点。
因为从这个假期开始后，樱井翔就毕业了。
“上次问你借的碟，一直都没机会还你。”松本润从身后拿出X-Japan的专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后二宫在樱井翔面前提过，只是第二天吃午饭时樱井翔忽然就拿出这张保存完好的专辑递到他面前。
“借你听。”
“谢谢。”
樱井翔看了眼松本润递上来的专辑，并没有直接伸手去接，“送给你了。”
松本润诧异地张开嘴，还没发出声音又被樱井翔紧接着的话抢了先。
“就当是纪念吧。毕业了也没什么好送的。”
松本润收回手，轻声道，“谢谢。”
“很好听吧？”
“恩。”
04
记忆从樱井翔毕业后划出了一条深刻的分界线。
午饭又变成了先前的两人状态，松本润托起下巴望向窗外，慵懒的浮云透着淡薄的光。
他想起其实自己和樱井翔单独吃饭也就那么几天而已，自己和樱井翔大长段地谈话也就那么几次。
那些稀少的独处机会却占据了大部分的印象。
真可怕，明明这个人除了一张陈年的专辑外，根本就没留下什么实物给自己。
二宫盖上便当盒盖，在松本润的眉心伸指一弹，“明年我们也毕业了。”
松本润愣愣地捂住额头，脸色泛着淡粉红，“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二宫无奈地戳他右脸，“都写在上面了。”
松本润拍掉他的手，不服气道，“写什么了？”
“樱，井，翔。”
松本润涨红了脸，“胡说！”
05
樱井翔没再回过母校，又或者只是回来时正巧都没被松本润遇上。那么松本就只好这么对自己说，大概是学业太忙所以没空回来吧。
那个时候他自己也被升学压力压得喘不过气，偶尔做卷子倦了，发呆的空隙会想起樱井翔不好意思地说出自己不会后空翻的秘密。偶尔看书累了会从打开抽屉拿出那张碟，放在手里反复打量着，却至此之后再没听过。
说不定以后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说不定在很多年后会看见他无名指上闪亮的婚戒。
说不定在很久之后会被偶然遇见的他叫住，指着自己的脸就是叫不出他的名字。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的。
06
当一个人开始假设一些自我否定的事情时。
那么，他大概是动摇了。
07
松本润握着CD盒的手轻轻_chan抖，然后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朦胧的灰暗和温暖的气息。
他想，他应该是喜欢上樱井翔了。
08
直到大学第二年，二宫才带来了可能会见到樱井翔的消息。
“应该没问题，反正他们那届的好多人我都认识，吃顿饭而已嘛。”二宫拍拍他的肩，“你只要到时候别穿校服去就可以了。”
松本润甩开他的手，“你才穿校服呢。”
在衣柜里挑了好久后才出门这事还被路过的姐姐吐槽了，松本润那时候衣橱里的便装还没之后那么丰盛，但他在打开的衣柜门前站了好久，仅有的选择余地却还是能反复掂量，反复否定，到最后就挑了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出去。
聚会的地方并不是很高档，印象中的学长学姐中有几人居然穿了规规矩矩的职业装，一下子有点不适应。
还好樱井翔还是那种随意的打扮，只是头发染了黄色，耳朵上闪亮的一点在白晃晃的灯光下倒像是星辰。
樱井翔看见他和二宫拉门进来，抬手很自然地打起招呼，“松本君。”
松本润脚下一僵，到嘴边的“翔桑”就这么硬生生地改口成了“樱井君。”
“你就坐翔酱旁边吧，这里没地方了。”二宫故意挪动屁股占据掉松本润准备落座的地方，眼睛里满是笑意。
松本润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二宫居然还记得他的那些事。
松本润拘谨地坐下，樱井翔自觉地往一边让了让。
“最近还好吗？”
“恩，还好，你呢？”
“恩，也还好。”
这种机械性的对话就好像运作不畅的发动机，似乎有随时罢工、报废的可能性。
松本润咬住下唇，看着火锅冒着白茫茫的雾气，像是升起了大朵大朵的蘑菇云。
09
松本润还没拿起筷子，另一双筷子忽然夹起几片禸放在自己空荡荡的碗里。
“再不吃就老了。”
樱井翔温柔的声音像是那些向外翻腾的雾气，带着暖暖的温度不断向高处涌去。
这个人还真是一点没变。
第一次见面到之后一长段时间里总是说话带敬语，明明是在学弟面前，明明也相熟了那么久。
但其实这并不是故意拉起一道屏障不让人接近，这个人身上就是有一种温柔，像是魔法一样，让人不知不觉地深陷其中。
松本润抬起头看他，对面突然有人问。
“翔君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樱井翔摆手道，“没呢。”
“哦哦，那正好了，过几天有个联谊一起来吧。”对方很积极地发出邀请，大概是人数凑不均匀吧。
松本润心口一紧，可樱井翔拒绝得很爽快，“过几天有个课题要做，可能会很忙呢。”
这个话题就此不了了之，却没在松本润心里画上句号。
他偷偷地瞄着樱井翔拿筷子的侧颜，以前一起吃午饭时，因为是对面而坐的关系，都没什么机会仔细看，仅有几次坐在台阶上吃饭的经历，就成了稀少的回忆了。
10
“你居然没问他要现在的联系方式！”这顿饭后，二宫对一点表现都没有的松本润很生气，“都安排你们坐在一起了，
干嘛不问啊！”
松本润揉揉鼻子，“那个时候没想到。”
“那你就想着吃了？”二宫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双手叉腰。
“怎么可能，也没有好吃到哪里去。”松本润声音低低的。
二宫放下手，“那为什么不问？”
松本润托住下巴望向窗外，阳光透过云层投下碎银般的光，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为什么呢？
松本润问自己。
11
大概是怕被电话接通后先响起那句“松本君”打乱阵脚吧。
12
时光如流水，急速向前不回头。
松本润掰着手指头算年份，却有点记不清上一次见到樱井翔是在几年前了。
上班后他渐渐成为公司里女同事之间的话题人物，不在一个部门里的二宫和也有时会、过来跟他抱怨一下。
“你怎么还不找个女朋友好让我的耳根子清静一点呀。”
松本润皱眉往他手里塞了杯咖啡，“你不是已经收她们情报费了嘛，我没问你要利润已经很好了。”
二宫撇撇嘴，喝了口咖啡后将纸杯捧在手里，“说真的，松润。”
松本润转过身看他，眼里的情绪忽然间就沉寂下来，如一潭死水。
“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松本润低头一笑，可眼里并没任何笑意，“你怎么说话跟我老妈似的。”
二宫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算了，谢谢你的咖啡。”
13
有件事松本润没跟二宫提过。
家里早就开始担心他的婚事了，年前给他安排了几次相亲都谈不下来。直到有一次，介绍的对象恰好是个女球迷，接触过地女性中很少有能对足球这种运动侃侃而谈的，这么聊着下来松本润心里起了点小波动。
回程坐地铁的时候，他本来想打个电话跟家里人说这姑娘还成，可能有机会发展，省得他们再跟街坊邻里瞎起劲。
广播里报出到站的站名，闭合的门打开后只有一个人从那里进来。
他把头发染回来了，剪短了点，露出的耳垂上没有闪亮的耳钉。
他穿着类似校服设计的外套，可能只是款式像而已，但从松本润这个角度看就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回到了每次中午的时候，他从后门出去，一转角就能看到的画面。
温暖的，伸手可及的，心跳加速的。
到底有多久了。
松本润偷偷地掰手指，可清晰的记忆一下子就模糊起来，到底上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呢？
但此时此刻，连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他就能确定眼前的人是樱井翔。
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却在半空中又停了下来。
“什么时候染回来了的？”
樱井翔惊讶地转身，看到是他后露出笑容，“毕业后染的，有段时间了。”
原来只是从侧面看有点像校服而已。
松本润暗自想着，却听到樱井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发觉你比我高了呢？”
“恩，好像是哦。”
“现在还好吗？”
“恩，还好，你呢？”
“恩，也还好。”
14
地铁在黑暗中驰骋，头顶的灯光化作急速越过的流星。
广播里播报着下一站的站名，樱井翔抬起手跟松本润道别。
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松本润对自己说，他当年那些“不一定”的胡思乱想可能就要成真，被岁月浸泡后露出那些泛白的事实。
“翔桑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樱井翔诧异地顿住脚步，脸上的表情和那年重合在一起，“恩，单身。”
“没想过结婚地事吗？”
“现在一个人也蛮好的，怎么了？”
“没。没什么。”
地铁的门打开，人群开始蠢蠢欲动。
樱井翔温柔地笑着，“那有机会再见了。”
“再见。”
15
二宫失恋那会拉着松本润借酒消愁，还是松本润请的客。
醉醺醺的二宫双眼迷离地举起酒杯在他面前晃悠。
“松本润，我好奇怪你为什么还不找个人谈恋爱。”
松本润夺过他的酒杯放在桌上，“拜托你别管我的事了，也别再增加账单了，我这个月还有房租要交呢。”
二宫还是稀里糊涂地滔滔不绝，日常没机会话唠的部分在今天全部发泄出来，“你说你明明要相貌有相貌，要工作有工作，怎么就是死脑经呢。”
松本润看着酒杯里的酒，透明的Ye_Ti反身寸着头顶暖暖的灯光。
“一个人也蛮好的。”他苦涩地想，最起码他现在也是一个人。
二宫趴在桌上，声音越来越模糊，大概是想睡了，但是松本还是听得特别清楚。
“松润，你知道世上最愚蠢人是哪些人吗？”
松本润沉默地等着二宫自己说下去，可他却闭上眼，没了动静。
他认命地将二宫背起，出了餐馆后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背上的二宫忽然又呢喃了一句，“笨蛋。”
16
松本润看着窗外的街景，流光溢彩般的霓虹从眼前划过。
但他此刻想看到的东西是黑夜无法给予的。
是曙光。
17
他原本以为樱井翔就应该那里，中午出了教室后门就能看到靠在墙边等待的少年，有点叛逆却又还是规矩地穿着校服，做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这离上一次见面又是多久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记忆永远在他毕业后画下擦不去的分界线。
最后，还是只剩抽屉里那张没再听过的CD。
那些流经而过的记忆里都只有一个人。
从此以后，便只有这个人。
可是……
18
他们流经不过的年岁里，没有彼此。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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