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大纲健三郎2011/10/10 17:10:00
此时他坐起身来，被子盖在腿上，身上只穿件筒袖甚平，小半截胳膊露在外面受冻，他也很不忍心。
于是看看窗外，他试着把话题往他需要的方向带。
“夏天到底还是过完了。”
山下唔了一声，大约算是附和。
“冷吗？”他把目光收回来，投到他身上。
“倒不觉得冷。”
“还是穿件衣服吧。”说完他站起来，见墙上用衣架撑了件深色外衣，便取下来替他披上。
“必竟早晚有些凉，你又正病着。”
手有些抖，他用话语分散对方的注意。但这话似乎带着说教的意味，他想要改口，山下却笑了。
并不说话，只是闷声闷气地笑。
“笑什么啊……”忍了半天，还是问了。
“没什么。”他把脸扬起来，语气轻快地回答。
肯定有什么，但生田突然不想计较了。此时他看到了他之前埋在枕头下的那半张脸，上面还留有布料摩挲过的痕迹。他望着那些痕迹，心动不已。
那是绝不对外公开，唯亲近之人所私有的东西。之前有缘见过的恐怕只有他妈妈和妹妹，今天他也给他看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又不同了？
“因为高兴，所以就笑了嘛。”山下开始解释。
“病得嗓子都哑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嗓子是不舒服，但你来看我，我很高兴。”说这话时，他毫不躲闪地看了过来。四目相接，生田却忍不住移开视线。
低下头去，他看见腿边放着的铃兰。于是像个真正的探病者那样，他小心捧起手掌大小的花束，递他到身前。
“不成敬意，祝你早日康复。”
对方的眼睛骤然明亮起来，然后弯成十分好看的弧度。
“谢谢。”他像孩子接糖那样，笑着把花接了过去，拿在手上反复打量。
那花束确实很小，只比手掌略长一些，包在透明的玻璃纸中，用丝带系住。丝带上挂着张卡片，正面印的是花店地址，山下把卡片翻过来，背后有行小字——lady-tears：happiness be with you.
是铃兰的英文名称和花语，生田付钱时看到了，却并没在意。此时山下朝他笑笑，不无感叹地说道：“果然是个浪漫的人呢。”
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是我写的吧……
“你那笔老气横秋的花体字，倒是派上用场了。”
英式花体写起来都差不多，他果然以为是他的笔迹。是不是该辩解一下？或者索性将错就错……生田正待权衡，山下又开口了。
“可对方怎么没收下呢。”说完摸了摸鼻子，这是他紧张或拿不定主意的标志，“莫非相亲不成功吗？”
“啊？”生田把他的话在脑子里回顾一遍，确定自己没听错，“什么没收，什么相亲？”
这里面肯定有个误会在捣鬼。
“生田君今天不是去相亲么。”
“你听谁说的？”
“不用听说，看你这身打扮就知道。”
生田低头看了看，觉得如果真去相亲，大概就是这般穿戴。看来他对自己相当了解，只不过方向一错，全部都错……
“别乱说，不是相亲。”他把西装月兑下来，并用力扯松领带，“今天是去见了《三田文学》的主编，所以稍微穿得正式些。”
“上次《文艺春秋》讲评会，你不也随便套件夹克就去了。”山下指出，他向来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今天井上先生也在嘛。”但生田深知，要圆一个慌，你至少得准备十个谎，“我对他可是仰慕已久。”
山下听完点了点头，微笑着指向自己的书架。生田看去，见第二层靠左边的位置上，整齐排列着《变化》、《斗牛》、《天平之甍》、《冰壁》、《敦煌》……
全是井上靖的作品。
生田不免略吃一惊，但更让他惊讶的是，诗集《北国》的右边，居然摆着本《工程热力学》，再往右则依次是《天体物理》、《航天测控工程》、《热能与控制》——还有几本外文书，也都是动力和航空相关。
“你平时还读这些？”
“都是以前的课本，平时不大读的。”
生田突然发现，自己不仅不认识他的朋友，对他本人的过去也知之甚少。
“你以前学什么专业？”他一直以为他学文学，或者统计学之类。
山下想了想，笑着摇头，“还是不说了，你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我的。”
生田想说，你连枕头压出来的印子都给我看了，何必还为学科守秘。
“说吧，不会笑你。”他用眼神鼓励他，但山下只低头摆弄铃兰。
隔了一会儿，他说：“航天工学。”
“哈？”
“我就说你会笑嘛。”
“没有笑，没有笑！只是太惊讶……”生田问他：“那怎么会去曙光做编辑呢？”
“去年年底，文部省把我们的学科取消了，原因是担心……”他把铃兰的包装拆开，一枝枝揷进枕边的玻璃杯里，“担心飞行器的研究，会再度引发战争。”
“周围的同学大都转去了别的院系，导师也建议我先改先学能源动力，等到学科恢复，再转回来。但我觉得没什么意义，就办了休学，先出来工作。好在出版社的事务并不算忙，我可以利用空余时间继续学习。”
他的眼睛被落下来的头发挡住了，但生田知道，那里面有遗憾，也有失落。
航天工学有什么错？人类秉承对自由的渴望，一直梦想着飞上太空，探索宇宙。飞行器并没有错，错的只是为欲望所操控，妄图剥夺他人自由的人。
“真是蛮不讲理的禁令……”他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话。何况他还是托了这禁令的福，才能够认识他。
“行了，别谈这些。”山下欣赏着揷好的铃兰，问道：“这花真你是买来，送给我的？”
“是啊。”
“我居然以为你是去相亲了，因为相亲对象没收，才把花转送给我的。”他自嘲地笑，笑完轻咳几声，“我果然是个无趣的人，你刚才肯定后悔死了吧。”
后悔什么？没买大朵的玫瑰吗……或许有一点，但除此以外，再无可供追悔的事由。
“不过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西装。”他在被子里躬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歪头看他，“挺不错，很好看。”
温和的语调，配上明朗的笑容，如此简短且平淡无奇的赞美，却让三天来的一切烦躁烟消烟云散，也让一切心惊胆战变的值得。
“谢谢……”生田不知道自己在笑。
“别谢我，我该谢你。”山下又咳嗽起来，“生病的滋味果然不大好受，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此时，生田很想去握他的手，又想帮他把头发别到耳后。但楼梯上传来莉奈的脚步声，他僵着身子没动，手更不敢乱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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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复杂，状态极差啊……OTZ
124 LZ2011/11/18 22:29:00
对不住啊，民那，考完就来更……
不过被这个故事踢出来好久了，估计得再花点时间求它放我进去……
所以就是考完后，再过了那点花掉的时间，就来更OTZ……
其实一直觉得这个故事过于平淡没啥情节又严重缺乏戏剧冲突，想想挺坑爹的，每次来更心都虚……
但还有这么些GN喜欢，真是乱感动一把啊，感谢大家的支持，无以为报，知道大家好荤口的，要不咱变着法儿的多整禸吧，或者打中间起揷人谍战黑道相爱相杀情节？
我脑子锈了，开个玩笑，别当真……
109LGN说得太好了，不管之前发生了神马，咱还是得一如既往地全力支持他俩的工作，同时也要一如既往地全力支持他俩的基情，啊不，是真情……OTZ
嗯，这文不坑，下月来更
137 求更2013/3/31 2:01:00
“病得嗓子都哑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嗓子是不舒服，但你来看我，我很高兴。”说这话时，他毫不躲闪地看了过来。四目相接，生田却忍不住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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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歲的山下直白地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