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非実在青少年様2012/1/23 1:18:00
新年快乐！
lz这几天没什么时间碰电脑，更一段大进展（也许）当做诚意吧。祝GN们心想事成，工作顺利学业进步，都能见到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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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樱井觉得办公室的气氛有点不对。
松本润回来后接手了工作，之前落后其他部门的进度也一鼓作气地赶上来；锦户开始兴致勃勃地计划新年旅行顺便回一趟关西，清水有空也和他一起规划一下行程；只有姓二宫的家伙好像又退回成刚来时的状态。
不怎么说笑，虽然又开始和同事们一起在餐厅吃饭，但几乎不参与任何话题。一直在做的软件似乎也停下了，有一次问他进度时，只是回答“之后再说吧”。连站到课长的办公桌前也是沉默寡言的样子。
也没有听到课长喊他nino。
最开始被松本问到的时候，提出用改变称呼的方法来拉近距离的是樱井，一段时间看来这个方法确实有效，现在失效的原因则像是松本与二宫秘而不宣的协议。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表贸然揷手，只希望随着新年到来能稍微轻松一点。
二宫和也比谁都心知肚明，在说了那句话之后，没办法假装若无其事，在每一次对上松本润视线时。
他还能听到自己哑掉的嗓音问。你记起来了吗？
手指上停留的温度逐渐冷了下去。
圣诞节后的第三天，二宫坐上了去神奈川的列车。
接近新年还被安排去出差，即使是去拥有箱根这样好风景的地方，其他人也明显不太乐意。只是常规的视察工厂而已，新人也完全可以胜任的吧？听到对外部门的人这么说，二宫只能识趣地答应下来。
刚到川崎，这里就下了场大雪。
负责接待的是个四十来岁有点聒噪的大叔，姓泽城，从第一句“咦，不是松本那个小伙子啦”起一直都在说话，等第二天从工厂出来，二宫已经和他聊得很熟。“东京可没有这么大的雪呐。”厂址比较偏远，出门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达停车的地方，从陷到脚腕的积雪里Bachu自己时，二宫喃喃地说。
说得也是，大雪是小地方的专利呀。泽城回应他，接着又哈哈地笑着说“我可不是故意讲自己家乡的坏话，但年轻人都还是想去东京哪”。
他正想回话时电话铃响了。道了声抱歉，二宫向前走几步接起来，是相叶冻得有些发僵的声音，嚷嚷着“你在哪呢？”
川崎。
欸？！
等解释清楚自己在出差中，相叶有些遗憾地揭了底：“我在nino公司楼下哦，想给你个惊喜来着。”他还没回话，对方突然欸了一声，紧接着压低音量：“啊……那、那个，晚点再打给你，拜拜拜拜。”跟着就挂断了。二宫莫名其妙地收了线，身后的泽城先生也慢慢走上来：“东京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一定很多吧。”略带感叹地说着。
猜到他是想说松本润，二宫和也微微笑着接话：“我可没法和松本课长相提并论。”
泽城却连连摆手：“不——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二宫先生和松本先生是非常相像的人。虽然这么说可能很失礼，”他做了个合掌的手势，“如果说松本先生是那种不管多大年纪，都会有孩子气一面的人，二宫先生一定从很小的时候起就会被当作大人来看待了。”
……听起来是完全两类的人啊。他笑笑，课长很擅长照顾别人。
是的，松本先生很细心。
我只是故意装出大人的样子，但本质还是个会给他添麻烦的家伙吧？二宫和也心里想，抢先为泽城拉开车门。
住宿的地方被安排在箱根。
对方介绍说以前松本过来也会住在这边的旅馆，二宫唔唔地听着，送走泽城后，回到房间推开窗户。雪势果真大得令人惊讶，就连温泉池边都残有未能化完的积雪。他头顶块白色毛巾，整个地浸到水池里。
东京大概也会降落这么大的雪，或许现在就正在下着。但是街头是没法积雪的，清洁工人会及时地扫除，即使忘记了，路人的脚步很快也会把雪踏得零零碎碎。
如果直升机现在从上空飞过，即使在地上清理出一块空地，大概也没办法像在高楼顶上那样一眼看见吧。
何况二宫现在是一个人。
高中的时候，想过毕业旅行可能会去哪里，当时并没有特别地把温泉也算在内，只是觉得有机会的话可以去一去。但那个时候的考量是囊括了松本润的喜好，想要挑选一个两个人都能留下不错回忆的地方。如果真如泽城所说，两个人相似到一定地步的话，这里就非常的适合。
松本转学后，二宫打过他的电话，最开始是留言信箱，后来就是该号码停止使用。联络不上啊，记忆中的自己曾自言自语地烦恼着，但号码和邮件地址一直没有删除。
他在池边的积雪上写上松本润的名字。
冬天的雪和春天的樱花一样，虽然刚开始时声势浩大，但季节一变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一点踪影也不会留下。或许池边的雪很快就会被温泉的热气融化，或者人睡后再下一场大雪，手指抹出的痕迹顷刻就被遮盖，但消失和没有存在过还是有着本质的差别。
至少存在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和邮件地址是他亲手输人进去的，这是松本润曾存在于他生命中微弱却真实的证明。
即使号码停止使用后，他也数次拨打过那串数字。就像现在这样，并不放到耳旁，忽略只可能传出来的机械的人工音，只是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伴随“联络中”的提示闪动。接着凑到话筒边。
润君，我喜欢你。
然后想按下删除键。
那就交往吧。
听筒里奇迹般地传出了声音。
一定是周围太安静，或者是对方实在太大音量，就算没有把听筒好好地搁在耳边，二宫和也还是觉得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润君？
你看，这个号码恢复使用了。
毫无疑问是松本润的声音，和平日一样，安稳地淡淡地从电波中传递过来，就像问他晚饭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二宫把头顶的毛巾拉下来，盖住眼睛。
110 非実在青少年様2012/1/24 2:41:00
新年嘛，还是要顺利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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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拎着自己简单的行李步出车站时，二宫看到松本润像哪部纯爱剧男主一样，靠在车门上对他笑。本来今天早晨就已经可以返程，却收到他邮件说下午回来更好。“下班之后就可以来接你了。”将旅行袋放进后备厢，松本边替他拉开副座的车门边解释，二宫却躲开他的手径自把自己塞进后座。有点困，想睡一会。他摇摇晃晃地歪倒在座椅上，松本只是嘱咐一句别摔下来就发动了车。
“去我家吗？”
“不…先回家一趟。”
车拐了个弯后驶上正确的街道。松本润没有问他家庭住址，大概是先看过了员工的履历表。他其实并无困意，只是怕对方会从后视镜里发觉所以闭上眼。
强烈地，羡慕着松本润。
总是能迅速地适应各种新状况，就算突然被放置在陌生的环境也绝少有无措感。就像现在，连一个像样的问好都说不出口时，他已经能在接过行李时自然地握一下自己的手，是比想象中更要干燥和细致的触感。
接下来要和这样的人「交往」。
要坐在他的副驾驶座，和他共进一日三餐，在他手下工作，加班之后留宿在他家，合作开发那个寂寞的复杂版桌面宠物，偶尔约会，有休假时一起短期旅行，介人他的全部生活，以恋人的身份。
这不是像高中生一样，说“喜欢”就可以安全上垒的恋爱。
松本的车开得很平稳，脸贴着座椅表面可以感觉到引擎持续的震动。仿佛是要逃避眼前的现实，二宫放任自己沉人睡眠中。
新年一过，清水就要结婚了。被告知这个消息时二宫一时有点感慨，其他几个人也或多或少有着同样的心情。之后还会来工作吗？樱井翔还是一贯手臂搁在椅背上的姿势问，清水靠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笑得开心地回答“要看他的意思了”。
她的未婚夫哲郎是个很能聊的小伙子，也是做软件相关行业的，自从有一次聚会被清水拉来之后，一来二去也和二宫他们熟悉起来，俨然成了办公室的第六人。有次锦户喝醉之后嚷嚷着要课长把他挖过来，结果被其他人每人揍了一拳。
要送个大点的红包才行。中午吃饭时，松本润边帮二宫浇酱汁边说。
二宫双手按在桌子两边看他动作，闻言点点头：“她坐我旁边面试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一样，转眼都要辞职了。”
“你们一组面试的？”
“怎么了？”
“不，我没什么印象。”松本把饭盒推给他，“那一天就记得你。”
“哈？”
我当时心想，这个人真是有趣啊。松本润手指交叉抵在下唇上，眼睛里都是笑意。明明履历表上的成绩非常漂亮，说话却和背面试技巧的人一样不得要领，而且，总觉得是个谎报年龄的高中生，还有个不常见的姓。
……那时候说的是真心话。二宫和也往嘴里塞着米饭，闷闷地说。
被松本隔着桌子伸手揉了头发。
下班之后又是其他三人先离开，二宫在座位上不安地挪来挪去，似乎现在的行为是欲盖弥彰地故意拖着时间。之前也一直是两个人加班，那些家伙不会发现问题的。他自我安慰，松本走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电梯里两人一直暗暗地牵着手。
直接降到停车场，出电梯门时二宫走在前面，松本落后一步的距离跟着。你的车是哪辆？对着几排的黑色车辆发呆，头顶再度落下手掌的温度，随即略凉的手指滑人发丝间，二宫和也被松本润带着转过身来，仰头时温柔的亲口勿已经落下。
他闭上双眼。
116 非実在青少年様2012/1/26 17:40:00
呃，lz不是时差，只是普通的睡得晚而已……
要怎么表示，给S先生加几句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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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真的不去医院？松本润抱臂靠在起居室的门口问。
离他十几步远的客厅地上，二宫和也坐着一个原本是抱枕的东西，怀里抱着一个，两手握着游戏机柄，膝盖边搁着塌下去一半的抽纸，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打断了他点头的动作。他从周四晚上起开始鼻塞，第二天正式宣告感冒，晚上到松本家后被喂过药，然后周六开着暖气打了一整天游戏。
别打游戏了。松本放下手臂朝他走过来，在快要接近的位置半蹲下，变成膝行的姿势凑到身边。一定是故意的，二宫腹诽，低头存档时温暖的吐息已经扑打在耳廓。
那就做点别的事情吧。
…哎？！
看着瞬间眼睛睁圆的人，松本润没绷住地笑出声，站起身后把二宫也从地板上拉起来，趁他还在暧昧气氛中没有回神，从鼻尖上偷走一个触碰。
我是说出门走走，坐着不动是不会好的。
他转身回房里拿了二宫的羽绒服出来，递过去时看到他的脸还是泛着红。暖气开太足了。注意到他的目光打量，对方闷闷地说，在松本给他系上围巾时轻轻抱了一下他的腰。
照顾到他的感冒，松本并没有把车开得太远，只是去了家附近的商场。先给你买件睡衣吧，锁车的时候他对二宫说。
我自己带过来也可以的。
那家里不就少一件了？这样说着，带他乘电梯到四楼。二宫把自己放在柜台外，藏进围巾里去打量认真挑选衣物的松本润。专注的眼神、认真的表情还有手指在不同织料里拨弄的样子，他从旁把这一切全部收集到记忆中。
初次动真格的约会，眼前的是只属于这段关系里的松本润。
他一个人的松本润。
你的手真小。他接过松本手里的购物袋时对方这么说。比比看？二宫率先伸出右手，搭在他摊开的左手掌心上，磨蹭着对齐掌缘时，松本的手指自然而然地滑进他的指缝中，接着握紧，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喂！二宫轻声抱怨，松本润只是带着笑，微微施力把他拉近自己身边。
购物清单上还写着装饰花瓶，两人下到二楼，松本在一堆摆设中挑选时，二宫和也被一组手机挂饰吸引。淡绿、米黄、深紫、浅蓝四色的皮制带子，上面分别印着春夏秋冬的英文单词，一边挂着的圆形塑胶片上印着株植物在相应季节生长的态势。更喜欢哪一个？松本润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
夏天那个吧。二宫伸手把印有“summer”的取下来，那棵植物的树冠被描绘成一个繁盛饱满的圆。身边人说着“那我选这个好了”从它旁边拿走“autumn”。你喜欢紫色？松本摇头，只是想要秋天。
对我来说是在九月的面试会上遇见nino，但对nino来说，是在夏天遇见我的吧。
他为了二宫和也的惊讶做补充说明：“我见过相叶了。”
晚饭时聊到了以前的事情。
和式的居酒屋里配菜自然有腌茄子，松本指着说“我高中时学会做这个的”，二宫接话“原来那时候是你自己在做？”两个人同时欸了一声。
几秒的停顿后松本润先开口。所以，相叶和我讲了一些。
高中的事？
嗯，高中的事。
这句话的含义里并没有多少劝诱的成分，二宫却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筑起的堤坝在被外力攻陷。说出来也没关系，感觉上是代表这样意思的语气，身边松本润藏在被灯罩投下的一片阴影里，好像随时会变成另一个人。
不知道相叶说过的是哪些部分，会不会已经囊括了淋浴室外的初遇、烈日下的部活、局促的烤禸、还有更多有限时间内相处的片段。
但自己眼中的松本，包括不太整齐的牙和不错的笑容、握着波子汽水的细长手指、从二楼看到的头顶上的发旋、覆盖在手腕上潮湿温暖的掌心、分食时专心致志的侧脸、烟火中流光溢彩的眼瞳、微张的双唇……那些关于夏日、泪水、笑容、争强好胜的，原以为永远不可能褪色的记忆在认真去挖掘时，只剩下这些琐碎到无法说出口的细节，不为人知也不能描述，但却在胸口Deep持续长久地散发热量，隐隐作痛。
我那时候就喜欢你。
最后只勉强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紧接着被松本抱进怀中，溢出眼眶的泪水迅速渗进他肩膀上柔软的衣料里。
走回去吧，我明天再来取车。离开时松本润说。
两人并肩走在冬日的街道上，二宫忘了戴手套，所以新买的睡衣还是松本拎着。路面很干净，二宫把从泽城先生那里听来的话讲给他听，对方偏着头一点一点地回应“确实东京的雪很小”，一贯认真的表情。
二宫还没答话，抬头却看到熟悉的人朝这边走来。怎么了？被拉进便利店的松本奇怪地回头看，他只是低头拿起本杂志随手翻阅。
拎着个纸袋的樱井翔从门外经过，丝毫没有发现背对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是一间办公室的同事。
松本也没有注意到樱井，等二宫放下杂志后一起走回街道上。前几天nino看上去总是很紧张，我想和你一起出来会不会好点。这样说时，他并没有看向二宫，甚至脚步也比之前快了一点。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二宫和也看着走到略前方的松本想。要骗过松本是很费精力的事情，他试过但从未坚持到最后。
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在说谎，最后一次告别时也说了谎。
没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告白。对「过去」的松本润说的话，被现在的他听到。
自己想要表达的「喜欢」，真是太寒酸了。
走得有点远了，松本察觉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他双手揷在口袋里，停下步伐准备转身时，听到二宫和也跑过来的脚步声。
润君。
二宫哑着嗓子喊。
接着走近后把手放进他的衣袋里。
123 非実在青少年様2012/1/27 1:41:00
[二十二]
到走进玄关前，一直都和松本在电话里聊着没边没际的事情。从两人在车站分手后十分钟他就拨过来了，二宫在电车上小声地回应，靠在车门边的角落发出低低的笑声。到家了。他把耳机线从领口摘下来，最后对话筒说了声明天见。
等等。松本润的声音甚至有点紧张，明天我送你回家？
……之后啦之后。说着“这下真的挂断了”把携带电话收好，一手撑在鞋柜上另一手月兑掉皮鞋。意外地，没有加班就回到家中的这个时刻，妈妈的鞋也摆在了鞋垫旁，从里面隐隐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即使是二宫人职后，妈妈也一直没有辞去工作，偶尔比二宫归家的时间还要晚，也有自己各种各样的应酬。邻里会议论的吧？她曾这么担心地问过，但儿子只是笑着回答“二宫家不是第一天和别人不一样，妈妈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就算儿子这么提过，她还是无法抑制地感到不安。虽然开了电视，但注意力始终无法转到卖力演出的搞笑艺人身上，只能算是坐在沙发上盯着前方。
二宫和也走进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抿住嘴唇，绷紧了身体，双手握紧搁在腿上，在他进来时流露出复杂神情的妈妈，他只在高中一年级的十一月见到过。
突然后悔挂掉了松本润的电话。
坐到沙发上时，对方反身寸性地向后挪了一点，他连这个细节也一并捕捉到。怎么了？尽量轻松地问，二宫让自己露出平常的笑容。
妈妈并没有回话。
工作和交往占用了大部分精力，很久没有仔细地打量对面的人，即使是心目中一直最美的女人，眼角也有了下垂的痕迹，能够与她相处的时间正在被自然规律剥夺。二宫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是多可怕的事情也没关系哦，二宫家的和也君一直都在这里。他伸手过去握住对方的。
似乎是被他的语气逗乐，妈妈勉强笑了一下。并不是可怕的事情。
嗯？
我打算再婚了。
二宫猛地抬起头，对上投来的视线。什么？
她用缓慢但清晰的语速重复了一遍。
……对象是怎么样的人？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也完全落下时，他看到妈妈的表情变得放松。“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坏的事情”，升起这个念头的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但奇怪的疲惫感瞬间从身体Deep席卷漫延。如果松本润也在这里，大概会知道怎么做吧。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二宫在妈妈解释的过程中，手伸进衣袋里握住之前一直连结着那个人的携带电话。
对方是在工作中认识的、离异后独自生活的男人，已经交往快满两年。就是说，自他大学时代就已经开始的关系，自己竟然从未察觉到。
即使对方并未到过家中，二宫仍对毫无注意的自己感到沮丧。
「是nino一直过得太my pace了。」
没有错。
对面的人停下话头注视着他。二宫直视着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努力露出自她那里学会的温柔笑意。
“妈妈喜欢的话，就嫁给他吧。如果受了欺负，我会替你狠狠揍回来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锁后，他背贴着房门滑落下来。刚刚积聚起来的力气仅支撑到他走上楼梯，一旦松弛下来后，从牙龈泛起的苦涩感迅速传遍全身。
虽然说了想象中很帅气的话，但现实并不是靠漂亮台词就能应付过去。
至少得先正式地拜访对方，然后要陪妈妈去办手续的事。如果婚后是对方搬进来住，那么自己再留下来也会有点尴尬，从现在开始还应该留意住的地方。先和相叶挤一挤，还是另外租个公寓？二宫觉得头疼不已，伸手去够桌面想要撑着自己站起来，结果手底一滑带下来好几张卡纸。
是贺年片。他忘记了去邮箱拿，妈妈直接给收进了房里。落在地上的几张里有相叶的，还是一如既往方方正正的“贺正”两个大字；也有樱井翔的，干净整洁地在正中间写上“今年也请多多指教”；有两张是大学同学寄来的，落款的地址都不在东京；清水的画了只很可爱的小兔子。他一边捡一边看，最后一张倒扣在桌脚，翻过来时，寄信人写着松本润。
题头上是工整的“二宫和也君”，在后面打了个括号，一点也不严肃地写着nino。
听相叶君讲过了，谢谢你一直记得我，我很高兴。
新年快乐。
今后也一起去买贺年片吧。
三行字下面贴着的是张照片，看清晰程度应该是从很大的场景中剪切出一小块，再单独冲洗出来的。上面是穿着学校棒球队服的自己，拎手套的右手垂在身侧，有些猫背，半眯着眼冲镜头的方向笑得很好。
……什么啊，把贺年片写得像高中女生的邮件一样，再加上这样那样装可爱的颜文字就可以按发送了。二宫瞪着手里的东西吐松本的槽，水滴不小心打落在纸片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啪嗒声。
129 非実在青少年様2012/1/28 4:28:00
?[二十三]
二宫口中复杂版桌面宠物的开发已经进人到收尾阶段，开始准备录人指令语音。欸欸？我们自己录吗？樱井翔大兴奋的样子，随即被锦户亮“课长没计划做rap风的办公软件，所以你还是算了”给打击得往服务器上加了个限制锦户电脑登人的防火墙规则。
不是请人来录吗？清水问，松本润解释内部测试的先自己做一份看效果。你来试试？他转向二宫，对方眼皮都没抬：“课长也不打算做御宅风吧？”
最后还是决定收录清水的。录音房里，带着耳机的清水一直在说好紧张，樱井从音控室给她比OK的手势。二宫和也里外转了一圈，最后站回松本身边看他兴趣盎然地研究各种设备。采访一下，即将梦想实现的松本先生现在开心吗？他懒洋洋地说，被对方往头顶不轻不重拍了一掌。
“nino，你有大野桑的电话吗？”樱井突然出现在门口，二宫答应一句，掏出携带电话开始翻找，松本润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啊，你们俩的手机挂绳是一样的。樱井翔走进来说，二宫看眼松本，低着头的他模糊地发出声“嗯”。
回到办公室时刚好赶上用餐时间，另外三个人简单收拾下就去了餐厅。你今天做了什么？松本趴在桌上冲左手方向眨眼，二宫正没好气地往外掏着便当盒：“之前说好午饭是额外工资的吧？为什么变成我做给你吃了！”
做的什么？
……牛禸饭。
松本吃得很安静，二宫坐他对面，偶尔抬头看看，接着重新集中注意力到自己碗里，扒两口饭又瞟一眼，到最后终于把筷子往饭盒上一搁：“喂。”
松本润咬着半块牛禸看他：“怎么了？”
你就这样吃了啊？
…啊。
二宫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个语气词的指代，对方已经倾身过来，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啄。有饭粒。坐回去之后松本说，在重新拿起筷子前覆盖上二宫搁在桌面的手。
很好吃。他握了一下之后松开。
二宫和也没敢抬头，泄愤似地用米饭把自己填得两颊都鼓起来。松本看着他笑，伸手过去把脸抬正，凑近了往额头又落下一个口勿。
“我回来——欸？！”
门扇撞到墙上发出啪的一声，听起来既遥远又不真实。二宫从自己和松本侧脸间的空隙里勉强看到的，是整个人都僵住的锦户。
等下你先走。
读完新邮件，松本合上携带电话后望向几步之隔的人。二宫看似专心致志地对着显示屏，脸上被变换的荧光映得一明一暗。
今天就到这里，下班吧。他关了电脑，拿起大衣第一个走出办公室。
身后清水好像问了二宫什么，松本没有听清楚，径自乘电梯下到停车场。坐在车里等了快四十分钟拿出携带拨过去，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被接起，说话之前隐约听到“请勿靠近站台边缘”的背景音。
你已经走了？
嗯。二宫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喘，刚开走一班，没赶上。
他手指捏紧了又放松，几次想要说话，都变成声音很响的呼吸。倒是二宫先开口了。别挂电话……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好。
松本润简单地答应着，发动了车。
快走到家时二宫才发现通话已经终止，也许是自己不小心碰到，或者松本经过的哪个地方信号不稳，或者是他挂断的，这通结束后也没再打过来。他把耳机线往衣袋里收，踏进玄关准备换鞋时，才发现鞋垫边多搁着一双黑色皮鞋。
刚刚是不是门响了？妈妈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是nino回来了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回答她，伴随着妈妈说“不知道呢”，两个人的脚步声向这边靠近。
等他回过神时，又走在去车站方向的路上。
就算邻里间有议论，妈妈正在进行的也只是到来得稍迟一点的普通恋爱而已。就算自己现在觉得尴尬，也总有一天能好好地和未来的继父打个招呼。
是不会被投以惊慌的、不可置信的、奇怪目光的恋爱。
冬日里天色暗得很快，但车站的人潮还是数量不减。二宫犹豫是回办公室还是去找相叶时，携带电话在口袋里震起来。他避开几个结伴而行的中学生，走到角落位置后才按下通话键，松本在电话里问他到哪里了。
还好周围比较安静，二宫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回答：“刚回家，怎么了？”
我在你家门口。
松本润说着，好像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又说了个刚出口就被拆穿的谎言。
往回走没多远就遇到松本，被捎上车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还没吃饭？松本拿钥匙开门时回头问，二宫点点头，进厨房后拿起新买的围裙系上。
晚餐后两人一起给软件做了个排错，接着二宫去外面打游戏，松本留在书房写这月的报告。我先去洗澡了。几小时后松本经过客厅时对他说，二宫摁着手柄连连点头。快十二点时，松本强行断了游戏赶他进浴室后靠在床头看书，十几分钟后听到浴室门响，接着外面不间断地传来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他走到隔壁房间门口问。
二宫把头从立柜里挪出来。找被子，上次我睡过之后你收到哪里了？
带着一点点好笑的神情，松本润朝他走过来。你在害羞什么？刚洗完澡的发梢还沾着水珠，他顺手拿起二宫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揉上去。现在数十秒钟，你有两个选择，是自己去卧室睡觉还是我抱你？
二宫和也从他手底下夺路而逃。
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二宫怎样都觉得不自在，一个多小时后还忍不住挪动身体。nino？松本半梦半醒，手臂摸索着搭到他腰上，扳成侧面相对的姿势。
睡吧。
不太清晰的口勿落在头顶，二宫和也打量快睡着的松本润。睫毛很长，呼吸时轻轻_chan动着，微张的双唇间能看见一点牙齿。
像是学习一门艰难的新功课一样，他学着松本的样子伸出手，把自己固定在他怀里。
140 非実在青少年様2012/2/3 1:48:00
LSGN晚上好，我正准备去第三页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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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二宫和也是被一阵刺耳的铃声吵醒的。
他忘记不是在自己家，迷迷糊糊地够到床边的小柜上按掉闹钟，缩回来时，发现自己正压在松本润的胸口。喂，起床。他套上毛衣后用劲推了一把睡在旁边的人，松本只是发出梦呓般的呢喃，顺着他手的力道翻了个身继续睡。
一直等到开始刷牙，才从镜子里看到松本润半眯着眼走过来。早。没什么精神地问好，伸手从他面前拿过口杯接水，二宫向右让了一点位置给他，低头看到半躬着腰的人头发睡翘起来几绰，不太整洁却很可爱的样子，把牙刷咬在口里腾出手来揉了一把。
松本润端着杯子抬头，不顾二宫和也还满嘴的牙膏沫，凑过去磨蹭他的鼻尖。别闹了，小心迟到。二宫拿出牙刷用手推他，松本鼻音很重地嗯嗯答应，手掌却变本加厉地沿发际摸索上来。
出门这件事让两人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到公司时却依然尚早。二宫呵欠连天地解着安全带：“…所以，你设这种早到恐怖的闹钟时间是因为赖床？松润Time？”
现在是两人Time。松本回答，看他一时解不开就侧过身去帮忙。二宫张开手，看着整个人趴到自己膝盖上的松本润，手指又忍不住伸进他的发丝间。
你先上去吧。对方坐回去之后二宫说。
松本没有回答，拉着他出了车门后，迅速地交换了一个亲口勿才放开手。
等二宫绕到大门进去时，电梯前已经排起来两条半长的队，樱井翔在左边那条的队尾冲他“哟，nino！”地招呼。回应着“翔桑早上好”走过去，才看到樱井身后的锦户时，再想回头或者去另一边都已经迟了。
在等下一程电梯时，锦户一直沉默地站在聊天的两人身后。二宫尽量把注意力完全放在樱井身上，只有当他偶尔转身向后问“亮君你怎么觉得？”时，才跟过去一个被动的眼神。
很快三个人就排到了前面，电梯门开，樱井站在旁边拦着门让其他人先进。那个软件做好了吧？经过身边时他问了一句，二宫迟钝地回答着“啊…算是”，樱井倒是一副预料之中的神情：“不愧是受课长器重的nino呀。”
不知道怎么答话，他客套着转回正前方，注意到逐渐合拢的电梯门上映出的人影。
那个眼神似曾相识。
那是最开始他知道松本润时，说出“不就是个仗着家里有钱的少爷吗”时自己的眼神，配上撇嘴角和一边挑起的眉梢，明明白白地传递着不屑的信息。
「你就是凭借那种关系在这里立足吧」身后的锦户亮好像发出了笑声，沉默的电梯厢里紧贴的人群中，二宫被烫伤般地移开视线。
是他心中响起的嗤笑。
今天一起聚餐？要下班时松本说。
很快就得到了清水和樱井的响应。松本回来之后一直在赶进度，加上年末到年初事务繁多，五个人都没什么放松的心情，算来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聚过。而且今天课长的软件也装好了，清水抱着文件夹靠在桌边笑。早上松本来了之后就给其他人装了检验软件的测试版，她一天里被突然响起的“自己”的声音吓到好几次。
“说起来，nino没有装啊？”她转头问。
二宫端着杯子刚好要出去：“不……之前就装好了，就是一直没有用。”好歹是他自己开发的吧？樱井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替他解围，二宫笑了笑就走出去。
课长，我今天就不去了。一直没说话的锦户亮突然开口。
松本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
锦户没有答话。
怎么？不去也没什么，但至少有个正当理由吧？松本润从办公桌后绕到前面来，眼神一直落在锦户身上。樱井翔和清水都有些愣。不会是发火了吧……交换一个这样的表情，樱井头大地想说点什么，二宫恰好推门进来。
怎么了？他一手握着门把一手端着马克杯，有点滑稽地站在门口。
松本看他一眼，重新回到桌后清理起文件夹。
你们到底怎么了，我就是去泡个咖啡而已……二宫发着奇怪的碎碎念往自己座位上走，没有人打断他也没有人给他接话。啊，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似的，转向松本。那个，今天我家里有客人，晚上就不能去了，真是十分抱歉。
“欸——”清水率先出声，“刚才亮君也说不去了……”
不不，我是真的没办法，锦户桑应该还是能挤出时间的，对吧？二宫带着笑脸冲其他人小小地鞠了个躬。
那，大家玩得开心。
包厢里音乐声开得很大，松本润连喝几杯后，说着失陪一下推开门走出来。过道里没什么人，他往楼梯口走时一个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过来。客人，借过一下。对方温和地说，他道了声抱歉后暂时把携带电话放进口袋。
走到一个拐角处的窗口，松本才重新拨出方才按到一半的号码。
接通得很快，在他开口之前听到二宫压低嗓音说等一下等一下，接着是一阵噼噼啪啪的拖鞋声和门被推开的哐当声。呼，现在好了。感觉电话那边周围的环境变得空旷，二宫的声音柔软又温暖地传过来。
到阳台了？
嗯。二宫吸了吸鼻子。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每天都见面，距离刚刚在公司分开也不过几个小时，松本润只是不想就这么挂掉电话。衣服穿够了吗，冬天外面很冷。他听到二宫低笑了几声。我是在家里，在外面的人是你吧。
喂，你这家伙。
好了，我知道，穿得很多。对方收敛了笑意轻轻回答。
……不方便接电话？
不，还好。
接下来就真的没什么好说。松本听了一阵那头传来的呼吸声，突然涌起浑身发紧的空落感。你今晚来我家吧。在意识到之前已经不受控制地说出口。
那边好像有点惊讶，又停了一会才有说话声。今天太晚了，出门妈妈会问的。
也对。松本的声音里带着能察觉到的沮丧，那明天见。
明天见。二宫似乎又笑了。
收线之后，在窗边站了一会松本润才往回走。推开门时，已经喝得有点醉的锦户举着酒瓶嚷嚷“课长也太慢了”。抱歉，有点事情。他从桌上拿起酒杯，不等其他人说要罚就一饮而尽。
用钥匙打开门后房间里自然是一片黑暗，松本润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的莫名期待。挂在客厅的时钟显示已经是凌晨一点半，还好第二天是休假日。没什么力气地把皮鞋踢掉走进家里，松本想快点冲个澡就睡觉，却在按亮卧室灯的一瞬间无法动弹。
似乎是感受到光，把自己用被子裹成一个小包的人探出个乱糟糟的脑袋。回来了？二宫不甚清醒地揉着眼睛，现在几点？我等到十二点就先睡了。
松本只觉得心里一阵发紧。不是说太晚了？他开始往床边走。
二宫坐起来，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肩膀到下巴都缩在被子里。是有点晚，但和妈妈说要出门她同意了。走过去后，松本注视着仰头看他的二宫，声音狡黠，露出来的眼睛里满是让他浑身战栗的笑意。
松本爬上床，跨跪在二宫和也腿上，双手撑在他两边，凑近索要一个全然投人的口勿。
稍稍分开一点距离时，他抵着二宫的双唇低声说。
做点别的事情吧。
149 非実在青少年様2012/2/11 5:14:00
假期结束了有点忙……
而且好像瓶颈期，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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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头衫被从头顶上掀过去时，二宫咕哝着好冷，伸手去捞被子。松本润打断他的动作，用手掌覆盖上他果露在外的肩膀。穿的是我的衣服啊。埋头到颈间轻轻磨蹭，二宫嗯了声，含糊地说睡衣扔到洗衣机里了。
松本的身体比想象中要更加温暖，即使他特意地用手肘撑在两边，不整个人压上来，来自肌肤的热量也在向自身地散发。二宫拿手顺着腰侧摸到他背上，又向上滑到发丝里，松本润回应他的抚触一样，在亲口勿的间隙发出一点点笑声。
喂，这种时候笑算什么。他往枕头上挪了挪，在松本双臂间圈出的空间里撑起上半身。
对方把自己搁在他胸口上。不可以吗？
欸？
因为觉得高兴就笑了。松本坐起来，弓着背去口勿他下巴上的痣。在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
现在说这种话，你是笨蛋吧。
二宫喃喃地伸出手，扳过他的脸偏头口勿住嘴唇。
高中的时候，曾经有段时间流行过一个自我测试。想象和你现在的恋人很多年后住在一起的场景，有洗衣买菜做饭这样普通的家务琐事，也有更进一步的其他内容。班上女生红着脸对同伴抱怨“不可能啦，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嘛”，听者也别有意味地笑着回应“现在就说不行的话，以后没办法在一起咯”。
他也做过这种事情。很多次地，以“最后一次”的心思开头，不可告人地幻想和松本润一起生活的事情。
也涉及到脸红心跳的那个部分，不敢多想，在脑海里匆匆一闪而过，然后判定“果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每个男生都有藏在床底和枕头下的收藏，一旦带人现实生活，那个年纪里依然会觉得羞惭和窘迫。
但此刻在松本润身边很好。
和他肌肤相触时传递的热度，掌心抚摸过的触感，还有晃动的视线里，松本被汗水沾湿的额发和湿润的眼神，比幼稚的想象中要自然而然千百倍。被气氛默许，二宫想现在多丢脸的举动都没关系，因为是在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
比任何时候都接近，松本润的温度烙在他体内。二宫紧搂着他的后背，到最后时在肩膀上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二十五]
按下门铃后，听到屋里传来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喊着“来了来了”刷地一下拉开门，相叶探出个乱糟糟的脑袋把二宫和也让进屋里。
今天怎么过来啦？二宫把东西拿进厨房又回到客厅时，相叶一直搓着手跟在他身后转悠。之前去箱根时带的土产，不是一直没有给你吗。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了眼面前从笑容到站姿都很僵硬的人。“你今天是哪里不对劲啊？”
“不不不完全没有。”相叶连忙在他对面坐下，手放到两边又挪回腿上，“nino好久没来了，我有点紧张。”
……你很奇怪吧，啊对，今天我在你家吃饭。二宫自顾自地捞起个抱枕往一边歪倒，相叶说着“那我去做”，慌慌张张往厨房走时差点被拖鞋绊一跤。
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吧？相叶的声音夹在切菜声中间传过来，二宫放下NDSL走去厨房门口。还行吧，涨了薪水。他靠门框站着看，在相叶第二次失手把鸡蛋打到碗外时走进去从他身上扒下围裙。
被剥夺主厨权的相叶搬了个靠背椅进来，下巴搁在椅背上看二宫和也熟练地把一捧青椒用菜刀从砧板上过到锅里。nino比以前会做饭了欸，小润教你的？二宫啊了一声，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盯着他。
相叶一脸“糟糕、说漏嘴”的表情。“那……那个，nino先把火关了，你看油都要——啊啊真的溅出来了！”
二宫没理会他夸张的惊吓反应，伸手拧了开关。你都知道什么了？
对方在椅子上不安地摇晃了两下。你们不是在交往吗，还搬到一起了？你看你最近都不怎么来找我。最后这句带上十足的委屈口气，二宫放下锅铲，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松润告诉你的？
…嗯。相叶雅纪有些惴惴不安。你们吵架了？
啊？
恋人的话，一般周末会一起过的吧，我以为你们吵架了你才来找我的……相叶越说越小声。这就解释了他刚进屋时莫名其妙的状态，二宫叹了口气，走到他旁边的地板上盘腿坐下来。
觉得很奇怪吧。良久之后，他低头扯着围裙的口袋说。
不，并没有……相叶有点慌张地转成面对他坐的姿势。虽然刚听到时吓了一跳，这和nino交了个女朋友的感觉是不太一样啦……但要是和小润的话也不错啊。
喂快看我的表情，我很认真说的。相叶拿手去弄他。
二宫抬起头，眼睛里干干净净地望过来。和听说交了女朋友还是不一样吧？
相叶有点踌躇。不管怎么说，是有一点……
嗯，我也这么觉得。二宫站起来拍拍库子，从料理台上拿了篮土豆递给他。去把这个洗了，今天晚上吃咖喱。
傍晚的时候开始下雨。两个人吃完饭坐在客厅的地上打游戏，相叶站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说你今天就住在这边吧？不行，我携带没电了，你这里又没有充电器。二宫懒洋洋地把薯片往嘴里送，单手操纵着小人跳过一个障碍物。
啊，我要挂掉了。相叶慌慌张张地想重新拿起手柄，门铃这时候响了。
去开门去开门。二宫恢复双手操作继续过关斩将，相叶嘀咕着这么晚了会是谁啊，绕过地上的一堆坐垫往门口走。门响之后停顿了几秒，相叶雅纪重新回到房间里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喊了声nino。
二宫按了暂停键回头看时，松本润站在他身后，手里的伞还滴着雨水。
很久没有三个人在一起的场景出现过。松本坐到二宫的左手边，相叶说以前小润不是坐中间的嘛，于是他又和二宫换了个位置。多一个人加人的游戏变得更激烈，相叶兴致高涨，松本润看上去也很放松，和相叶一直边打边聊天。二宫的视线在手柄和屏幕上来回，偶尔偏头看一眼右边的人，笑起来的侧颜很是好看。
最后被松本领着告别。两人下了楼梯的拐角，相叶还站在门口挥手说bye-bye。坐到车上时二宫又被安全带难住，松本润向他倾身过来。
你告诉相叶啦。他看着靠在胸口位置的头顶心。
嗯。松本专心致志地给他扣上搭扣，一开始我就跟他讲了。
二宫没有接话，等松本润弄好之后回到自己位置上时，他跨过手刹坐到驾驶座上，被车顶局促地压低身体，变成鼻尖相抵的姿势。
要是相叶桑和我绝交怎么办。他几乎双唇相贴地问。
对方没有继续这个即将成型的亲口勿，只是在调低座椅的靠背后，任凭二宫顺势滑到胸口。
不是还有我在吗。松本润圈紧他的肩膀说。
162 非實在青少年樣2012/3/5 15:35:00
谢谢GN们，挨个抱一遍。
+
[二十六]
锦户最终还是辞职了。
用“最终”这样的词汇形容时，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二宫是到他搬来个纸箱收拾自己个人物品时才知道的，毕竟新年过后的聚餐自己再也没参加，私下也不再和锦户有过对话。但就算清水和樱井没有在办公室里聊起这个有点伤感的话题，松本润也一次都没有提及。
午餐时间，其他人还没回来。他端着杯子推门进来时锦户已经把箱子封好，正靠在桌边和樱井翔聊天，听到响动回过头看了一眼。收拾好了？二宫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有微妙的走调，锦户双手一摊：“嗯，等下就走。”
对了，你出来一下。接着这么说，然后和樱井打了个招呼就率先从二宫身边擦过出去。他愣了一下也跟着往外走，只留下身后有点发呆的樱井翔。
在电梯里也没有说话，一直到天台上，锦户才转过身面对他。
刚刚泡好的咖啡忘了搁下，一路端了上来，被冷风一吹很快就变凉。锦户打量了一眼就笑起来：“又是给课长泡的吧。”
想要否认，但很快就明白对方是认出了杯子才这么说的。在来得及作出适当的反应之前，锦户已经像最开始刚认识时一样，大大咧咧地一拳击在肩头：“我说你啊，不可能这么一直装下去吧？”
同事也好朋友也好，还有家人，到时候都会知道的。锦户说。就算你想再多理由也没法蒙混过关的一天总会到来。
喂，你这是在讲和吗。举得小臂发酸，二宫把杯子换了只手拿，对方挑起眉毛又给他一捶。“你不来聚餐的时候，其他人也没什么心情啊。一开始说过要五个人同心协力，不过，现在是你们四个人继续加油了。”
锦户退后两步，认真地对二宫和也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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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关西后，也会想起在东京的日子的。
锦户辞职后不久，清水也因为怀孕的缘故暂时离职。公司决定把松本的开发组和大野的并成一个，仍然由松本担任课长。搬办公室的那天姓大野的前辈指挥着新同事来帮忙，樱井翔不停地和进进出出的人打着招呼，看来和隔壁的不少人都很熟悉。
新办公室里大概有八九个人，也许还有人外出未归，二宫扫了一眼，除大野之外都是没什么印象的面孔。松本的桌子依然被放在正中间面对门的地方，二宫的则换到了靠近右面墙的一个隔间。帮他搬东西的是个五官清秀的青年，在安顿好后略带歉意地说这边有些拥挤吧，他连忙表示没关系，抬头看到对方胸前的名牌上写着生田。
松本润做了简单的致辞，二宫和其他人一样起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隔了几张桌子传来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习惯，大概是说话人变得遥远的缘故。
这天下班后当然会有聚餐。松本和大野站在前面商量，樱井翔在和旁边的同事聊天。不会再去之前的地方了吧。二宫心想，不小心把桌边的文件夹撞到了地上，生田捡起来时对他说了声谢谢。
不可能再回到五个人约定同心协力的时刻了。
人多的聚会当然比之前热闹，二宫一一和新同事交换着联络方式，到大野时他说了句我知道你。二宫做程序很厉害的。他对其他人介绍几句，又重新注意到二宫身上。松本课长很赏识你吧。
二宫笑了一下，把他的邮件地址和电话存进通讯簿。
散场时生田招呼几个年轻人续二摊，大野慌忙地摆手说我家有门禁的，引来一片哄笑。等稍微安静下来，二宫站起来说我先走了。
婉拒了几个新同事捎带一下的好意，他一个人顺着小路往前走了一段。大概十分钟后，携带电话在口袋里震动，他接起来后看看四周，对电话那头的人描述了下。再过一会，松本润的车在他身后响了声喇叭。
没被他们看到吧。他跨进副驾驶座时说，对方难得地没有接话，沉默地掉头驶上街道。怎么了？二宫侧过头问，对面车灯打来的光一闪而过。
心情不好？
那是你自己。松本注视着前方。不习惯新环境，还是新同事？
二宫没有答话，身体靠在椅背上陷下去。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了一段时间，直到松本踩下刹车停在路边。
说清楚再回去吧。他淡淡地说。
「总有没法逃避的一天会到来」
二宫和也把一直盖着眼睛的手拿下来。锦户为什么会辞职？
松本似乎没料到这个发问。想回关西发展吧，他的理由是这么写的。
二宫笑了一下。
这么说，不是我的错了。
小润是你的恋人没错，但首先也是你上司吧？从这个角度想，很多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也是有道理的。
相叶曾经这么说过。
可能承受着上司压力的锦户，二宫从来没有考虑过。
假如能够仅仅是两个人，只要彼此在一起就好，恋爱会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但两人都已是社会人，越是想要认真地与彼此相处，越无法对现实装作视而不见。
不可能只让松本一个人背负沉重的一面。
谢谢。二宫从车里出来，在关上车门前，回头对松本润说。
你已经做得太多了。
180 非実在青少年様2013/1/19 2:41:00
[二十七]
计时器发出“嘀——”的声音，惊醒了点着头瞌睡的二宫。一时视物不太清晰，他凑到显示器前检查了最后一遍的运算，然后眯着眼保存程序按下关机键。
新配的笔记本电脑掂在手里有着沉甸甸的分量，他把它收进背包，关了灯离开办公室。走向电梯的一路能看到两边的办公室仍有亮着的光，尽管理由不同，人都在世界上各种各样地奋斗着。
道路检修的缘故，公司旁边的车站暂时取消，需要往前多走上一段路。这是半个月前的二宫和也一开始没注意到的，于是在广告牌的光晕下笼着手等上过二十来分钟。
而松本润不受此困扰，仅仅从两个人开车上下班变成一个人而已。
回到家时，头发在从电车上挤出来时搞得有点乱，二宫对着玄关的镜子拨弄，嘟嚷着“果然每天都好挤啊”，妈妈在厨房里听见了，拿着锅铲出来说“是吧——真庆幸现在不用上班了”。
新年过了不久妈妈就辞职了。“差不多也该做些准备了？”这么说着，把房间重新收拾了一遍。是那个人住进来、还是妈妈搬出去呢？二宫靠在门框上看她忙进忙出，最终没有上前帮忙，也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也许，已经人籍了也说不定。他对妈妈说“晚饭我在房里吃”，然后拎着电脑踏上往自己房间去的楼梯。
并不是把事情带回来加班，人职到现在以来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应付工作和人际。他前两天又接了私活，做完应该能小赚一笔。而之前的那份应该已经打到账户上了，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蹭蹭上涨的黑色小数字，二宫心情颇好地再度打开电脑。
他的那个小计划到目前为止都还算顺利的进行着，除了一开始——还没来得及告诉松本润之外。
“不如让我一个人乘电车比较好吧。”
那天晚上说了这样的、听在对方耳朵里肯定觉得过分的话。
即使本来并没有恶意，看到松本一瞬间沉下来的脸色时，还是在内心里感到不可逆转的懊恼与悔意。
松本润一个人回到车上离开。电车和地铁都已经停运的这个时刻，还有初春夜晚从衣领间钻进去的寒气，一个人走到马路上拦计程车的二宫和也像个弹球一样不停地蹦来蹦去，围巾上露出的一点鼻尖依然冻得通红。
星期一果然感冒了，他抽着鼻子坐在电脑前打字，手边的纸巾一个上午就被抽得塌下去一截。真是的，不会传染吧？有女同事半真半假地抱怨，坐在办公室中央位置的松本润始终只给他被屏幕光照亮的一个侧脸。
本来并不是吵架。
或者，就算是吵架的话，只要彼此能解释清楚也就会和好。但好像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给出“可以了”的那个信号，不然这场僵持就没法结束。错过了第一天，甚至说错过了最初的那一刻，之后的每一日都像滚雪球一样越积累越沉重。
二宫把键盘推离眼前。
??? 想要告诉他的，不愿意在日后变成他身周不能触及的话题。想要大大方方的在他身边，最普通的恋爱，像一起站到甲子园领奖台上那样与骄傲肩并肩。也不可能一直依赖他的回护，装作心安理得地躲在这世界中。
先要攒一点属于两个人的钱，应对以后万一的状况……半个月前办理完新账户、从银行走出来，此时此刻自第一步开始践行的二宫和也，从那时起中断了与松本润的联络。
假如能去剖白心意。
然而僵持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