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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写短了不坑2012/4/11 1: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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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己的座位到他的座位，构成了一个奇妙的角度。
办公用的桌子几个拼成一个圆弧形，竖起来的隔板挡住了端坐时平视的视线，所以只能伸着脖子努力抬起头，才能隐约看见他一点点头发。乌黑得亮眼，同一个发型却多半不会维持太多时间。只有站起来的时候，才能正正好好地看见他的背影，坐在几米开外的回旋椅上，圆圆的肩膀，低着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堂本光一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在倒水上厕所或者拿打印好的文件这些任意一个可以站起来活动活动的间隙，向堂本刚的方向有意无意地瞥一眼。而这些发展到了现在，都快要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渴还是真的尿急，亦或者是真的有那么多文件要打印。只是完全无法自控的这样莫名其妙地站起来，看一眼，再莫名其妙地坐下去。
其实和堂本刚，也并没有那么熟悉的。以前只是一个部门的同事，有着大致重合的同事圈子，偶尔一起出去喝个酒，几轮游戏下来大概也就认识了。初次对对方的概念也不过是个和自己差不多高、明明瘦得很却意外的看上去很有禸感这么一个人而已，如果非要说惊艳的话，大概是在第一次去K房时，听见他亮的第一把嗓子。
堂本光一始终记得那次，懒得参加这种不是啤酒就是洋酒或者各种恶俗游戏的自己被部长硬生生地拉去做人禸背景板，结果就看见了同部门的堂本刚——被围在人群的中央，用黏糊糊的声音说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笑话，逗得一群同事前俯后仰，俨然一副超级受欢迎的样子。即使是在这样热闹又身为主角的气氛里，他居然也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到来的人，虽然没有站起来，却坐在那边用很热情的笑容朝自己点了点头，并不会太客套，却显得十分有教养。
——明明不是很熟的。堂本光一在心里嘟囔，自然不会有人听见。
酒过三巡有人撺唆着堂本刚唱歌，他也就不推拒地拿起麦克风，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另外一个麦克风被塞进了堂本光一的手里，堂本光一黑着脸刚想把它放下，就听见堂本刚的声音透过效果很好的音箱十分有诚意地传了出来。
“呐，光一桑，一起唱吧。”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被这样邀请了所以骑虎难下，还是因为明明不怎么熟却被对方明确又周正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而产生了几秒的怔忡，总之那个麦克风，堂本光一倒是真没放下。
其实也不是不会唱歌，只是很少有机会唱。也许是那天不知道哪位的点歌水平太过有技巧，又或者是冥冥之中还真有天作之合这么一说，总之那首玻璃少年的成名同名曲，那一晚被堂本光一和堂本刚唱得，那叫一个余音绕梁默契无间，以至于一曲结束后，连那些喝高了的人都脸红脖子粗地跟着鼓起掌来。
伴随着堂本刚投过来的惊讶的目光，堂本光一觉得自己的心里，微妙地在意了起来。
后来也真的熟悉了一点，但所谓熟悉也不过是迎面走过时会点点头，一起开会时会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在男厕碰巧一起抽烟的时候心照不宣地笑一笑这样而已。有些记忆随着酒精的蒸发而烟消云散，包括某些不知名的悸动，哪怕发了芽，也硬生生地埋回了土里。
堂本光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向灵敏的耳朵清晰无比地接收到了来自堂本刚的声音，大抵下午又饿了，在找人要零食吃。那声音嘟嘟囔囔的，听起来倒比巧克力要香甜。
堂本光一一边听着，一边面无表情地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坐在旁边的长濑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斟酌了很久才道，“光一，这两天你干嘛一直自己跟自己笑。”
堂本光一抽了一下，“你眼花了。”
“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
“不好好上班你看我干什么？”
“唉，你真没趣。”长濑抓了抓头发，“喂，我们今晚有活动，要表来？”
堂本光一的心跳了跳，“我们”这个字眼实在是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只是乏善可陈的活动让他实在是对酒精和游戏敬谢不敏。
“喝酒？我不去。”
“哎，不是喝酒啦，这次是去运动。”
“赛车的话我就去。”
“你也太没趣了吧！不能总是窝在家里做宅男啦，你都三十好几了吧，这样是找不到合适的姑娘的。”
“有那个时间F1的比赛我都看了好几场了，更何况我今晚还要回家录比赛。”
“你不是买了一个新的录像机可以定时的吗？喂喂，难得这种公司出钱包场地让我们踢球，你就一起来嘛，表总是做独行侠。你看连刚那种运动苦手的人，都来做拉拉队了。”
确认明确捕捉到堂本刚的名字，堂本光一不可否认地又心动了。在心中做了一番天人交战，权衡了喝可乐看F1以及出臭汗看踢球之间的利弊之后，心中的那个天平还是不知不觉地倾斜到了后者那一边。
究其原因，堂本光一才不会承认其实是堂本刚坐在了称盘上，靠体重把那称砣压下去了。
“咳——”
“你到底去不去啊？”
“今晚的F1似乎改时间了。”
长濑愣了大概有五秒钟，才如释重负地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堂本光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表被长濑瞧出什么破绽。虽然，也不可能瞧出什么破绽。
忍不住想要靠近，忍不住想要拉近一些距离，尽管所有的举动在一个毫不知情的对方面前，是如此的徒劳无功。
三十三年来的初次疯狂啊。堂本光一苦笑，把整理好的文件塞进了文件夹里，按照顺序摆放好，跟着，又百年难得一见地发起呆来。
但是，如果再不疯狂一次的话，恐怕这一生都要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不会为谁心动，也不会拥有令人钦羡的爱情。
爱情？爱情。以目前来看，爱情还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3 = =2012/4/11 9:56:00
文真不错，开头挺吸引人的，果断蹲
可还是喷了这句“你看连刚那种运动苦手的人，都来做拉拉队了”。喂~~~人家24运动方面一点都不苦手吧，好歹当年是个运动少年来着。明白LZ意思，他现在的确是懒洋洋的不愿意动，LZ可以写成“不愿意动弹的人”呀。
只是小小嘟囔一句，LZ不用理我，请继续
KY了，高迈
LZgoon
16 写短了不坑2012/4/14 23: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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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堂本光一失望的，不知道是长濑诳了他，还是堂本刚放了他们所有人的鸽子。
偌大的露天足球场两旁点着高瓦数的白炽灯，照得整个夜晚亮如白昼。影子被那刺眼的光线投身寸在地上，黑漆漆得倒好像成了活物一般。放眼望去只能看见在光线下绿得发亮的草皮，以及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
堂本刚并没有来，堂本光一也没有什么借口去主动问起。只是那点小期待刹那间全部烟消云散，心里被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填得满满的。
“我说，你是看到了什么了，怎么表情看上去这么可怕？”长濑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堂本光一面无表情地答道，其实还是有些想问长濑为什么堂本刚没来的，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悉数咽了回去。
——实在是没有什么询问的立场吧，贸贸然地开口也会惹人奇怪不是吗？和堂本刚也不过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就算他放了所有人的鸽子，有资格质问的人里面也绝对不会有他堂本光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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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部长木村也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摄像机。木村指挥好众人分队，接着说道，“公司要招纳新人，所以要求每个部门都要上交像样的部门宣传片，再由公司统一剪辑，作为公司的公关形象。今晚的足球赛就是宣传片的一部分，我已经申请包了场，你们好好踢球就行。至于拍摄的工作，你们谁会用这个东西的？”
堂本光一想怪不得他们部门在公司是出了名的精简高效，其实木村作为部长来说远不如旁边部门的中居部长擅长精打细算，严格说起来他为一件东西花的钱足够旁人买十几样东西了。不过他却极其擅长把钱花在该花的地方，比如用部门经费去包场子踢足球显示员工的活力热情，但却把摄影这种本该交给专业人士的工作内部消化了。
一时半会没人出声，说起来也都是办公室的小白领，充其量玩玩手机玩玩单反，真要扛着个摄像机录像，别说没那个技术了，恐怕臂力都不够用的。木村的视线来回转了几圈最终落在堂本光一身上。
“堂本，你来吧。”
“部长不怕我把您的脑袋给拍歪了吗？”堂本光一不动声色地说道。
“怎么会。”木村波澜不惊地笑了笑，“我记得上次中居还找我借过你去给他们部门拍东西。再说你是出了名的技术型宅男，这些总难不到你。”
“部长不是自己也很擅长吗？经常开着手机的摄影功能窜到旁边部门去找中居部长聊天。”
木村的笑意似乎更深了，只是相比较高深莫测更多了一份阴恻恻的咬牙切齿。他恍若没有听到堂本光一的话一样，把摄像机往堂本光一怀里一扔，“好了，各位，开始准备热身吧。”
堂本光一抱着摄像机，认真地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个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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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赛很快就开始了。平日里西装笔挺一个赛一个深沉的精英男们好像被什么附了身一样，在球场上来去自如，龙精虎猛。连平日里正襟端坐不苟言笑的女同事们也换上了运动服，在球场两边挥臂呐喊，大喊加油。
那一声声尖着嗓子喊出的干巴爹，听在堂本光一耳里效果如同呀蠛蝶一样可怖。他扛着摄像机满场跑，镜头不但要跟着人，更要跟着那颗满场飞的球。没跑一会儿堂本光一就累得直喘，出了一身的臭汗。所以说他才不愿意干这个，扛着这么个又笨又重的东西满场跑，还不如像长濑似的盘球身寸门，最起码还有人给加油不是。
正跑着，同部门的冈田在长濑的助攻下身寸进一球，那铺天盖地的欢呼声震得堂本光一脑袋一阵发晕，不过还是极其敬业的用镜头捕捉下兴奋过头的冈田如同树袋熊一般跳到长濑身上的画面。堂本光一在心里啧了两声，一边默念光天化夜朗朗乾坤，一边在确认狂喜的长濑抱着冈田屁股转圈的过程被完整记录下来之后，这才把摄像机换了个方向。
哪知道就是这个转身，却从镜头里面看见了不知何时来的堂本刚。他站在那些女同事的旁边，手里挥舞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型扩音器，放在嘴边奋力地呐喊助威。被罩在松松垮垮的球衣下的身子显得十分单薄，被打理过的头发也因为汗水的缘故湿漉漉地全部套拉下来，乱糟糟地十分可爱。
堂本光一看着看着就愣住了，傻举着个摄像机，呆呆地对着他，直到镜头里堂本刚的目光定定地朝镜头的方向看过来，直落在自己眼底的时候，堂本光一才如大梦初醒，赶紧将摄像机移开。
明知道没有什么，不会被看出来，哪怕被问起也可以有一百种说辞去开月兑，可是心里却和跑了个几千米一样，扑通扑通地跳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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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休息的时候堂本光一磨磨蹭蹭地跟在众人的后面去休息席，堂本刚正在忙前忙后地给众人递水，堂本光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休息席的最后一排坐下。这个位置离堂本刚是有些距离的，但是此刻的堂本光一却认为只有距离才能制造安全感。
正前方长濑正搂着冈田热切地交谈，似乎在商量着下半场的战术。堂本光一的视线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游走开，习惯性地找寻堂本刚的身影，却在搜寻无果后，兀自发起呆来。
?“喝水吧，光一桑。”
一瓶水横在自己眼前，耳边还回响着那黏黏糯糯的声音，堂本光一抬起头，堂本刚的笑脸在明亮的灯光下，灿烂得宛若朝阳。
见他没说话，堂本刚就笑着把水塞进了他的手里，而后指着摄像机问道，“这个是刚才拍摄的吗？光一桑真是厉害啊。我啊被部长指使去做后勤，来晚了错过了不少精彩呢。”
“呃……啊……辛、辛苦了。”堂本光一磕磕绊绊说着话，觉得自己似乎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
堂本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抽出条毛巾给他，“给，擦擦汗吧。”
“啊，谢谢。”生硬地道着谢，在接过毛巾的时候无意地蹭过他的手，十分温暖的触感，堂本光一却和触了电似的缩了回来。
“诶——”堂本刚干脆在堂本光一身边坐下，“没想到光一桑也会来啊。”
“呃？”
“平常看起来很酷，对我们的活动都不感兴趣。”
“并没有很酷……”堂本光一莫名地觉得委屈，大概没有人愿意被认为是孤僻吧。“只是，对这些没有兴趣而已……”
“咦？那光一桑平常喜欢些什么呢？”
“F1，相对论，能量守恒。”
堂本刚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茬的表情让堂本光一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糟糕透了。
堂本刚想了想，笑道，“光一桑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哎？”
“擅长着这些平常人都不擅长的方面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句话实在是一句不能让人心安理得接受的夸奖，但是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却能感受到满满的诚恳。所以，堂本刚这个人，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温柔啊。
大概，也正是喜欢着他的这个部分吧。体贴到了极致的温柔，每一个细微的感受都会被他照顾得很好，但是，相对的，像他这样地体贴着别人，自己又会是有多么辛苦呢？
“现在也很厉害不是吗？扛着摄像机拍摄着大家努力的样子。”
堂本光一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发，“不，只是部长让我做的而已。”
“那也是能者居之啊，光一桑还真是一个过分谦虚的人，这样可不行啊。”堂本刚欢快地做了个鬼脸，而后难为情地笑了起来，“啊啦啊啦，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不会！完全不会！”
忽然肯定急切起来的语气让堂本刚愣了愣，又盯着堂本光一看了很久，才抿着嘴安静地笑了起来。
两个人沉默地坐着，找不到共同的话题可以去聊天，不过却并不感觉到会有多尴尬。堂本光一在意地直起身子，让自己坐得直一些。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脸颊两边的碎发，刺在脸上，微微的痒。
堂本光一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堂本刚，忽然觉得，这样的距离也不错。
就算不被他知道自己的喜欢，但能有这样默默陪伴的机会也就足够了，因为这是他和他之间，为数不多的共同记忆之一。
没有人可以分享，也没有人可以夺走。是只属于堂本光一和堂本刚的场合，哪怕用的只是朋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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