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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蓝嘤嘤2012/8/29 12:08:00
??? 作者无常识星人，人物也或许OOC，雷到先说果咩。有BUG欢迎GNS指出。
?? 「一人只求现世安稳，一人却希望无愧于心，一个念着寻仙问道，一人却渴望随心所欲。」
01
??? 樱井翔一点都不喜欢昆仑山。
??? 他才17岁，正是少年心性最盛的年纪，即便山野风光无限气候宜人，奈何门派之争清规戒律太多，实实在在摆明了要缚住他的性子，让他一个从小在热闹市集中长大的人去忍受这些，光是想想都难受。
??? “也不知道爹在想些什么，偏说对我好，我若是在这荒山上呆傻了，日后还怎么去接他的生意。”樱井翔扁扁嘴，看着手中卷轴上的文字就一阵莫名心烦，他想到此时家乡好友不知又在搞些什么新鲜玩意便越发气恼，顺手就将卷轴向外扔去。
??? 下一秒樱井翔就后悔了，他的运气向来不错，卷轴刚一落地房门就吱呀一声，他余光刚一瞥到门外的人就有了想哭的心情，那个他在最不喜欢的昆仑山上最不喜欢的人。
??? 二宫和也正眼都没瞧地上的卷轴一眼，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
??? 气氛一瞬间变得尴尬不已，樱井翔努力压住自己心里的情绪，讪讪的走到门边将卷轴拾起，二宫的声音就在这时不紧不慢的响起。
??? “你最好快点把这些规矩都记熟，明天师叔似乎要考你。”听到这话樱井翔有些愣，他想这个人话里虽然听不出情绪，但这似乎也算是好心提醒他，正琢磨着要表开口道声谢，二宫又说道：“到时你要背不好，师叔责骂的可是我。”
??? 讨厌之人必有讨厌之处，樱井翔的无名火又冒了起来，他拿着卷轴就往屋外走，不愿与二宫再多处一刻。
??? 大约是在傍晚时分，太阳已经全然躲在云彩之后，樱井翔实实在在的被饿醒了，他抬起手臂想揉揉自己依旧睡意朦胧的眼睛时才发现因为自己奇怪的睡姿手臂十分酸痛。
??? 傍晚的天色十分柔和，加之昆仑山地势颇高，所见风景更是奇特，云层染上的红晕像是一幅随意涂抹的水墨画，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樱井觉得这几日的委屈与不满都似墨点一般随风散人这幅画里。更何况他方才做了一个极为美妙的梦，梦境里家中的大床与街边小贩手中的冰糖葫芦都太过于真实，他似乎都感觉到了山楂在自己口中化掉时的酸味。
??? 樱井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就准备离开，并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厨房还能剩的有吃的，但他还没走两步，很快就发觉到了不对劲。
??? ——这里太安静了，尽管流动的水声是真实存在的，但全身感官却让他觉得此刻自己的世界都被静止了。
??? 紧接着樱井翔就发现这并非环境带给自己的错觉，因为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强的压迫感，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了。
??? 樱井翔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开始回想自己到底如何莫名其妙的走到了这个怪地方，偏偏只记得自己离开房间以后心里憋闷的不行，再见这山中之人觉得个个都同二宫相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最后自己失神走到了何处也不自知，只见四周山泉环绕又有绿树成荫，自己不认识的野花似吊坠一般浅蓝色的正好看，空气中弥漫着浅淡香味令人心向往之，这处才让他有了处在世间传说的仙山之中的感觉，又趁着午后的阳光柔软，他随意挑了块舒服的草地准备再将那些恼人的规矩记熟些，却不料竟熟睡了过去。
??? 回想至此，樱井翔只觉得坏了事，这昆仑山如此之大，古怪之处在山下就早有耳闻，自己如今没有由来的被困在这个地方，又没个关心自己的人，怕就是命丧此处，也不知何时才会被人发现。
??? 正想到绝望处，樱井却又再次毫无征兆的回到了现实世界般，周边一切放佛重新获得了生机似的变得生动了起来。他又小心翼翼走了几步发现一切果真又回复了原状。
??? 樱井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撞鬼了，他再次环视四周，却发觉记忆有些模糊，他的脑海里已经不能全然描绘出午后初到此处时的模样，又瞧见了自己身后几株快要盛开成灯笼状的花朵，鬼使神差般就想……
??? “别动。”
??? 声音从高处传来，一下就将樱井彻底拉回了现实，他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终于发现水流的高处小瀑布旁站立着的一袭青色的身影。
??? 樱井在山中见识尚浅，以为遇到了哪位高人前辈相救，却在发现那个身影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后心中一沉。
??? “过来，别碰那些花。”那人的声音比刚才放轻了不少，虽是命令的语气，听着却也不让人生厌。
???? 樱井边小心避开花朵边向着高处走时又不知道一会自己该做什么才算是合规矩的举动，等他走到瀑布边站在那人身旁时，愣了两秒硬是只憋出了“师叔”两个字。
??? 中居笑了笑，笑得极淡却让樱井觉得说不出的好看，他想起自己被父亲带上昆仑山时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场景，那一天中居只随意穿了素白的道袍，像极了昆仑山顶终年不化的白雪，他想起在山下，中居正广的故事，几乎和这昆仑山的故事一样多。他听着父亲和中居说了许久的话，对方脸上始终都没有多少表情，偶尔才回应一两句，樱井似乎听到他说“我本就不打算再带一个弟子”这样的话，他多少有些失望，虽然他一开始就未觉得中居会收下自己。
??? “我以为这里闯进来什么小贼，”樱井的思绪被中居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唤回，“却没想到是……”
??? 樱井脸红的不行，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中居也不管他，直接抽出了他慌乱中系在腰间的卷轴。
??? “规矩不是拿来背的，”说着将细小的卷轴放回樱井手中，示意他拿好，又缓慢的说道，“规矩啊……是用来守的。”
??? “师叔，弟子知错了，我并非有意……”
??? “罢了罢了，”中居摆摆手，“是我这几日疏忽教导了你，你独身一人在这山上，本就还未适应，是我太久没带过弟子，竟糊涂到以为你同二宫是一样的。”
??? 听到二宫名字时樱井翔不自觉的变了脸色，他月兑口就说道：“师叔，其实我和二宫……”
??? 中居却又直接做了手势打断樱井，他微微闭着眼睛，又恢复到了樱井熟悉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 “你走吧，以后记着没我的同意表再来此处便是，回去二宫会知道怎么做。”
??? 樱井暗自松了一口气，行了礼转身没走两步，却又再次被中居叫住。
??? “樱井，”中居这次的声音是同方才都不同的平和，没有一点前辈的口气在里面。
????“你还记得前几日我问你的问题么。”
??? 樱井自然记得清楚，虽然他并不知道中居当时为何就此改变了态度，“师叔问我，觉得这世间最险恶的是什么。”
??? 樱井说完这句时看到中居嘴角泛上一丝苦笑，然而转瞬即逝，快到让樱井觉得根本就是自己眼花。
??? 过了一会中居才说道：“若你能成为正式弟子，还是这般排斥二宫，再来同我说。”
???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在樱井翔心中激起千层浪，他想自己的这位师叔真同传说中一般，能读透人心。
6 蓝嘤嘤2012/8/29 22:17:00
02
樱井翔走在回房间的路上时脚步都是轻的，饭堂早就人影都没有一个，厨房也是大门紧闭，心里念到今天真是倒霉透了，误闯了个不明就里的地方不说，晚上还得饿肚子。
打开房门的时候樱井翔嘴里默念着“没人没人”，果然开门后最先映人樱井翔眼帘的就是自己书桌上一个盘子里还略微冒着热气的两个馒头。
“啊……”樱井不顾自己第二秒看到的房间另一侧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二宫和也，直接发出了感叹，他整个人焕然一新般冲到桌前拿起馒头就啃了一口，感觉自己真切尝到了馒头里麦芽糖的香味。
“唔…谢…谢谢……”嘴里嚼着东西使樱井翔说的含糊，但他总还不是傻子，他瞧见二宫虽然依旧只是盯着书本，脸上的表情却比最初进门时看到的变得好多了。
但很快樱井翔又发现二宫的表情彻底变了，变得严肃而警惕，他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愣了两秒后朝樱井翔走了过来。
二宫和也比樱井翔矮些，但此刻站在他面前却让樱井觉得自己反而输了气势，他嘴里还有半口馒头未_Tun下去，犹豫着要表开口问二宫到底什么事。
“你今天出去是不是又乱跑了？”二宫这不是问句，他又退了一步，似乎在嗅着什么气息。
樱井急忙将那半口馒头_Tun下，正想开口解释，却被二宫一手将馒头夺了扔回盘子里，另一只手抓住樱井手腕就往外处走。
“喂你……又想干嘛，”樱井用力想挣开二宫，却发现对方个子虽小，力气却大得惊人，他不甘心的继续说道：“我今天闯了祸我自己知道，师叔也是知道的，你若是抓我去告状……”
樱井没能说完手就猛的被二宫甩开了，对方回头狠狠的盯着他，脸上的怒气明显摆着。二宫平息着自己的呼吸，樱井看得出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他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好歹……好歹二宫见自己没去吃晚饭，还特意给自己……
“我不知道师叔这次怎么会答应带你，也不管你自己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二宫顿了顿，“只是你若是在外面给师叔惹了麻烦，我不能不管。”
二宫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转身往前走之前再狠狠瞪了樱井翔一眼。
樱井虽然心里犯嘀咕，不知道二宫要做些什么，但也不敢再吭声，快步的跟上了二宫。
???
“什么啊……”樱井半个脑袋露在水面上，“这种事情直接说不行么。”虽然樱井依旧不懂为何二宫急急的到澡堂打了水，二话不说就让自己月兑衣服沐浴。
樱井还泡在水里发愣，二宫就直接拿了一个小罐子进来，吓得樱井翔双脚在木盆里都差点打了滑。
“你就不能打个招呼么……咳…咳……”樱井翔呛了两口水，又咳了好几声，刚想用手洗把脸的时候看到了水面上漂浮的一两株花骨朵，正奇怪这东西何时混了进来就看到二宫又扔了一些进来。
二宫些许是察觉到了樱井的难为情，也就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是青竹兰，解你下午中的毒。”
“中毒？！”樱井瞪大了眼睛，难以消化这两个字。
“也不算中毒，”二宫将罐子盖好，走到窗边坐下，又开口说道：“那些七星坠应还没有完全盛开，只是你身上没有武功底子，又在那里呆了太久……”
“等等……”樱井听的有些晕，“能不能……表那么……。”樱井见二宫坐在那里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罐子，丝毫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一时就觉得有些委屈，接着又月兑口而出：“我知道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师弟，我也想规规矩矩一步一步来，只是来这里几日，除了给我看些乏善可陈的文字，也没个人给我细说这山中的禁忌，我若是知道那处不可去，又怎会私自跑去……”
“我没有觉得你不配，”二宫打断了他，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接着说道：“你是师叔决定的人，我不会怀疑他，我只是，”二宫这次回头看了看樱井，“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不习惯？樱井脑海里浮现出第一天中居带他见二宫时的场景，那日二宫在后山采药，中居唤了他半天才从一片杂乱的枝叶中露出自己的脑袋，樱井翔远远瞧着就觉得这人有趣，他本来很高兴，想这人也同自己年纪相仿，同住定是不会太寂寞的。然而等真正打了照面二宫就没几眼真正瞧过自己，等中居走后他热情的问起二宫各种问题，回答他的也都是冷冰冰的声音。
他是不习惯什么呢？不习惯与人同住？不习惯被人当做师兄？还是，不习惯与人太过……
“你今天去的那个地方叫七星花架，整个昆仑山没有师叔的允许，连掌门都极少靠近那里，”樱井见二宫这回是认真同自己讲解这些，连将身子向前移了一些。
二宫待他调整完毕，又接着说道：“你所见花朵叫七星坠，它所带的也并不算毒，只是此花有摄人心魂的药性，一般人若长久闻其味，会轻易被人控制，花朵蓝色越浓药性侵人身体时间越短。就是因为如此，山下不少居心叵测的人都窥视于它，毕竟若控制了人心，就没有做不成的事。而这昆仑山中弟子，都绝不会前往那处，连我没有师叔允许都是如此。想必你今日只是心情浮躁，又被这风中飘散的一丝花香钻了空子，才会连自己怎么去的那处都不知道。这残余的花香在你身上只要没人动歪脑筋对你也没坏处，只是这味道若是不洗净，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说师叔养了贼在山中……”
二宫没有说完，樱井却为自己的无知觉得羞愧不已，想到自己还同二宫发了脾气，就忍不住说了“对不起”出来。
“不知者无罪，师叔也没责罚你不是么，再说你受这药性影响，前两天记得那些东西怕都是忘了，师叔明天也自然不会再考你，你就当捡了个便宜好了。”说道这里二宫嘴角泛起一个笑容，这还是樱井第一次看到他笑，像平静的水池中荡起的一丝涟漪，他觉得这个表情真的比平时冷着个脸的二宫好看多了，不知道多有人情味。
“哪有，”虽然被二宫这么一说，樱井才发现前两日马马虎虎记得东西确实一点都想不起来，嘴上却还是说着“我之前明明都背的很好。”
“那些都不重要，”二宫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重要的是一个月后的考试，师叔很多年都未再亲自带过弟子，你若是成不了正式弟子让师叔丢了脸，那才是严重的。”
樱井被二宫这番话说得浑身燃了起来，他这人虽然玩心重，但性子却也倔，若是真在他面前摆个目标，他定是会拼劲全力去做的。
“那你多告诉我一些关于师叔的事可好，免得我这些日子自己乱了手脚。”樱井兴冲冲的问道。
“不必了，”得到的却是当头一棒，二宫站起身，看样子不准备再在这里呆下去，“你若是成不了正式弟子，到时下了山在外人面前添油加醋更是麻烦。”
“你！”二宫直接走了出去，留下樱井翔一个人在木桶里气得咬牙。
我怎么这么天真，樱井翔想，讨厌之人就是讨厌，别指望一瞬就转了性。
樱井翔打理好回房时二宫已经睡下，他想起那两个馒头怕是已经冷掉就又是一阵心酸，想他樱井翔在家中也算是个少爷，何时沦落到要吃这冷馒头果腹。
带着这样的心情望向自己书桌时吃了一惊，二宫只吹熄了自己那边的蜡烛，看来还特意将自己这边的蜡烛点了上。
樱井翔看着在这微弱灯光下冒着热气的几个小包子，已经说不出是感动还是诧异。
他借着自己这边蜡烛的亮光望了望二宫那边的床，只依稀瞧见他将被子都蜷缩成了一团，心里觉得五味杂陈。
看来那个人的性子，他还是不够了解的啊。
12 蓝嘤嘤2012/9/1 22:44:00
03
那天之后，樱井翔便开始跟着中居早晨在前山学习人门心法，午后则与一批同是刚人门的弟子练习剑术，末了还会到中居屋内学习一些医理，不仅如此，樱井儿时在昆仑山下学堂里学的四书五经与诗文中居也时常让自己温习。
?他本就是悟性极高的人，加之之前二宫的一番话让他充满了动力，如今更是每日起早贪黑，好几日二宫都睡下了，他这边还亮着蜡烛。
?樱井从小就没有输过，学堂之上测试也好，玩伴之间游戏也罢，输的感觉总是令人讨厌。
?几日与中居相处下来，樱井越发喜欢自己的师叔，他不仅不像传言中一般冷漠且自大，反而时常让樱井觉得有细微的温暖，他默念心法时常常询问自己是否能够接受，记错药材时也不气恼，只在戒尺轻轻拍打自己以作提醒。同时樱井也对中居的博学感到钦佩，他不仅通透书本上的诗文，对一些生僻见识也略知一二。
?樱井觉得这山中生活总算是看到了希望，虽然二宫还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但他想到若是成为了正式弟子，应该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到时就算他是自己师兄，能少打交道避开便是。
?更何况这几日下来他也觉得二宫颇为奇怪，他只瞧见过一次他同其他师兄一起练剑，也从未见过二宫私下偷偷练剑，经常翻看的书也并非剑术相关，似乎对昆仑山上人人都最为在意的剑术并不上心。
?想到这樱井忍不住用手上的书本拍了自己额头一下，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那个人来了。
果然是上次的包子让自己觉得欠了他情啊，心里念完这句话，樱井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中居房门前，却不同往日一般半敞着门而是紧闭着，他上前轻轻扣了门，中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门没锁，进来吧。”
?樱井轻轻推开房门，看到的画面却让他怔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房间中央中居和二宫相对而坐，二宫眉头微锁，中居面容虽然轻松，但眼睛依旧一直盯着面前的棋盘，他没有看来人就直接说道：“小翔，你去右侧书房里等我片刻。”
?“是。”樱井转身关上门走到说书桌边坐下，手里翻着书，余光却忍不住向那边望去。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二宫低着头思考的模样，他左手托着腮，右手时不时把玩着棋盒里的棋子。
?那又是他没有见过的二宫，全身心的专业于一件事上，不受丝毫外界的影响，认真且专注的神情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是走进了自己建立的小世界。
?樱井以为自己要等上半把时辰，却不料不到半柱香时间那边似乎就结束了战斗。
?“啊……果然输了，我早就说过小和棋艺超过我了。”中居的声音带着笑意，听在樱井耳里很像父亲小时候夸奖自己时的口气。
?“若不是师叔想快些结束了这盘棋，又怎么轻易放弃之前设下的陷阱被我发现。”二宫不以为然。
?“这反倒还成了你不接受我夸奖的借口？总之我呆会就去同你香取师叔说，你这水平让他输的心服口服完全没问题。”
?“师叔你又拿我取笑，让香取师叔知道了，我怕是还没同他下一盘，却会传遍恶名了……”
?樱井一边听着，一边想起这竟是他第一次看见中居同二宫的相处，两人之间的随意自然想必是多年相处沉淀下来的。
?他最开始总觉得自己同二宫的身份应当是相似的，现下却发现他自己怎么也成不了二宫，更奇怪的是樱井翔发现自己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说不出是羡慕 还是向往，或者还只是简单的喜欢。
?“小翔，”樱井听到中居唤自己，忙起身回应。
?“我今日有事，呆会就让小和代替一下，你有什么不懂都可问他。”说罢拿起长衫套上，又从房间角落里提了不知装了何物的篮子就出了门。
?樱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不一会儿樱井就发现今天的二宫心情定是很好，他预料中的二宫应该自己拿了书坐在一旁不理睬自己，而现实却是二宫整理了一会中居的书架后就走到自己 身旁，颇有兴趣的拿起了放在自己手边的另一本书。
?“这本你都读完了么？”二宫翻了两页问道。
?“约莫都看完了，只是还记得不大熟。”樱井如实回答。
?“我考考你罢。”说话间二宫就将书合上拿在手里。
?樱井有些恼火，他发现自己总猜不透二宫和也想做些什么。
?“都说了我还未记熟。”说完樱井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这样根本就是直接向二宫认了输。
?“呵，”二宫右手托腮半趴在书桌上，他转过头看着樱井，“首先，我未必会考你多难的东西，其次，这记载药材的书目你若是一遍不记住，二次三次极易弄混。还有，日后这直接认输的话若是再说，你趁着现在就别练剑了。”
?二宫最后一句正巧又说道樱井心坎上，但对方条条理理说的清楚，樱井一时也找不到语言反驳，索性直接合上了自己面前的书，迎上二宫的目光说道：“你想怎么考我都奉陪。”
?许是被樱井直接盯着不自在，二宫转身找了凳子在书架边坐好，又想了几秒才说道：“最毒的乔木。”
?太小看我来吧，樱井想都没想就答道：“箭毒木。”
?“闹羊花配醉仙桃。”
?“麻醉镇痛。”
?“如何除生川乌或生草马的毒。”
?“配甘草或盐炒。”
?“大毒的药材里哪几味可治腐禸。”
?“砒霜、雄黄、红粉、白降丹，还有……我记得还有……”
?“红信石。”二宫补充道，“夹竹桃的毒如何解。”
?“甘草绿豆水煎，人参麦冬水煎。”
?“还有五味子，”二宫这次补得很急，“人参麦冬五味子水煎两次。”
?“哈，”樱井不好意思的饶头，“这几日看的多了就怕记漏，看来还是没能避免啊。”
?“这些药方，尤其是解毒的方子，万万不能记错，不论是药材的用量还是煎煮的时间，一步差错，就是要人性命的事。”二宫说的很淡，语气里也没有责备樱井未背好的意思，但樱井听到耳朵里又是一阵羞愧，他觉得自己和二宫之间隔着一条长长的桥，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同他的距离自己现在不得不承认。
?“我记下了，日后就算多花一些时辰，我也会将这些都一次背好。他说这话时侧身看着二宫，见那人又低头同自己的手指做着斗争，这次实在忍不得了，他直接提高了音调叫道：“二宫师兄！”
?二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又看见樱井翔那张认真的过分的脸，他方才只是随着自己性子这么一说，没料到激起樱井翔这么大的反应，尤其师兄二字，从樱井翔口中叫出来真是说不出的别扭。他不是没被人这样称呼过，只是眼前这人，他从一开始也没把他当普通弟子对待。最初他就不明白师叔为何没缘由的收了这个么没什么修为而且看上去就是过惯了少爷日子的人做弟子，加上二宫本就喜静，这人同自己一屋也就罢了，偏偏还聒噪的很，更是比不得其他师兄弟的稳重，这样一个人，又还和自己师从一人，逃都逃不掉的关系摆在那儿。
这回樱井翔给二宫摆了一张极其认真的脸，二宫没法搞些虚无飘渺的动作来给自己解围，也正因为这样，他难得的好好打量了一番樱井翔。和自己一样穿着白色道袍外面套了浅蓝的长衫，却不像自己再怎么穿都显得单薄，樱井则是刚刚好的合适，虽然肩膀处溜得有些奇怪，但依旧衬得他整个人都很精神，怎么看都是英气勃发的少年，若不是那双大眼睛依旧带着一丝气恼盯着自己，他想用上眉清目秀这样的词也不算过分。
?“你还是别叫我师叔，随便叫我名字就好。”二宫想起樱井年纪比自己还大上一岁，反正师弟他是叫不出口的。
?“和也？”毕竟还是少年的心态，樱井翔月兑口而出。
?“休得胡言！”比起师兄，这两个字直接让二宫起了鸡皮疙瘩。
?“哪里胡言了，不是叫你名字么。”虽然知道自己算是又碰了块禁地，但二宫脸上表情又让樱井觉得这样有趣的多，虽然他说完的一瞬间就做好了二宫随手扔本书过来的可能。
?“樱井翔！”二宫这次也提高了自己的音调，“要学便好好学，整日想些无聊之事算什么。”
?樱井见这才二宫像是当真要发脾气了，连忙转过身打开了桌上的书，但还是不甘心的悄声嘀咕道：“还不都是你说要考我……”
?说完就听到哗啦一声，二宫将自己开始拿走那本书扔了回来，径直落在樱井头上。
?樱井也不敢转身瞧二宫，自己接着规规矩矩的看起书来，心里想着二宫当时那张生动的脸，又忍不住想偷笑。
17 蓝嘤嘤2012/9/4 23:25:00
04
很多年之后樱井翔再回想到这一天时都会感谢当年的自己迈出的那一步，那天傍晚他们第一次一起去饭堂吃了饭，虽然二宫话不多，但自己在旁边偶尔发出声音时二宫不再露出那样不耐烦的神情。
就是因为这样，夜里樱井翔看书的时候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他时不时偷偷朝二宫那里望一眼，烛光下二宫的脸被映得有些红晕，他又只穿了里衣，本就单薄的一个人在烛光的摇曳看起来更加瘦弱，像一阵风吹熄蜡烛的同时也会带走他似的。
“樱井翔，”二宫依旧只是盯着眼前的书没有瞧樱井，“你若是再这样心不在焉，不如自个出去练剑，免得荒废了时间。”
樱井觉得奇怪，他明明瞧见二宫连墙上的影子都没有转动过，怎么就看得到自己。不过二宫既然开了口，樱井更是看不进去书，索性接着说道：“和也……”
“说了表乱叫！”二宫又感觉到了自己衣衫下的鸡皮疙瘩。
“你这样坚持，我只好还是叫师兄了，毕竟嘛，这辈分如此……”樱井故意放慢了语速还特意加了
遗憾的口气在里面，听得二宫都为他觉着委屈了。
“罢了，”听上去颇有些无可奈何，“你爱怎么叫随你，只是……”
“只是在比较正式的场合，我还是要称呼师兄的是吧。”樱井笑盈盈的看着二宫，为自己也猜到了一丝二宫的心思而开心。
“反正我是无所谓的，你整日把心思花在这些上，等你考试通不过之后，你我再无需见面，我又何必在意这些。”说话间又翻了一页，还是一副不痛不痒何事都不与他相干的模样。
“和也，”樱井翔换了平日里哄家中妹妹才会用到的语气，温软的不像话，“你若是这样怕我过不了考试，不如透漏我一些你当年考试的内容啊。”
二宫听见这似求人又似哄人的语气觉着好笑，这才正眼瞧着他说道：“我本以为樱井少爷当真是什么正经人，原来也同那些妄图投机取巧之人，没什么两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樱井有些急了，他虽只是随口一说，却也不想被二宫误会。
二宫没理他，过了会又问道：“现在是谁在教你剑术？”
“我们这一批，都跟着光一师兄。”樱井回道。
“明日你不急着去练剑，”说到这二宫又停了下来，他目光虽看着书，但心思明显不在书上，樱井这回明目张胆的瞧着他，见他轻轻咬着嘴唇，却又像是在下很大的决心。
“明日……我去同光一师兄说，你这一月的剑术，由我教好了。”
“当真？！”樱井绝没有想过二宫会主动这样说。
“怎的？这人门的剑术，我来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二宫没有被樱井的情绪影响，说话还是不温不火。
“我是太高兴了！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樱井的笑容与兴奋摆在脸上，倒搞得二宫有些不好意思，他又说道：“我们师从一人，我本该竭尽全力助你，师叔就只带过我们两个弟子，若你我关系还处不好，你让别人怎么看师叔。”
你既知道前几日还那样冷淡待我，这话樱井翔自然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也不像前几日一样要同二宫讨个痛快，他看着还能接话，索性换了个话题问二宫。
“和也，我还是不明白，为何偏偏我们不叫师父？”
“你想叫师父没人拦着你啊，谁让你要随我叫的。”二宫随口答道。
“和也……”樱井自觉自己还算能言善辩之人，但和二宫说不上两句却总是被对方堵得没话，他有点惨兮兮的说道：“你能不逗我么……”
“我干嘛逗你，我从小随师叔，一直未改口罢了，怎知你个榆木脑袋，也随着我叫，”二宫见樱井又想反驳什么，连忙又说道：“师叔也没让你改口不是，再说，师叔，包括你，都算是这昆仑山上的例外吧。”
“例外？这话怎么说……”樱井见像是打开了二宫的话头，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说你啊……”二宫合上书，揉了揉自己的眼角，也没有准备再接着看书的意思，他又问道：“对这昆仑山上的事，你之前都知道多少。”
“也就是一些市井传言，师叔的传言也很多啊，好的坏的都有。”
“是么……”二宫突然来了兴致，“你同我说些，坏的。”
“干嘛不说好的？”樱井看着二宫，想象着他常年在山上，生活许是极其无趣沉闷，心里莫名又泛起了情绪。
“好的就让它传呗，对师叔又没什么坏处。”
“其实坏的也不是……我就记得，有说师叔其实是这昆仑山上会读人心的妖物，要么就说师叔恃才傲物故意不做长老，而且都是独来独往，还有……”樱井突然想到什么，“这个应该是说七星坠的，说昆仑山上有奇药可使人人幻境，但多年来都难出好的成品，之后有人特意在后山呆了一年，种出的成品却被师叔夺了去……”
“其实，”二宫打断了他，“这些流言，也不是没有根据，师叔确实是会读心术，而且他从小在这方面就极具天赋，但这种事带给师叔更多的是困扰。“
“世间，当真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口听到二宫证实，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怎么，你想学？”二宫挑眉，打趣般看着樱井。
“和也你会么？”樱井反问道。
“我若是会还用得着理你？”说完又觉得自己话里哪儿不对，抬起头看到樱井一张好奇的脸，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回想了方才樱井的话，又接着说道：“你也知道师叔不是长老，但他不愿坐这位子，有他自己的原因在里面，昆仑山只有长老才有资格收自己的弟子，也不是每个来这里修道的人都有运气可以拜得自己师父，所以啊……”
“所以我一定不会给师叔丢脸的！”樱井忍不住抢了话，信誓旦旦的口气。
“既然知道你还那么多废话。”说完就看到樱井又是一脸被泼了冷水的表情，他忍住没笑出来，又想到什么，整个人莫名的沉重了起来。
是多久都没有再想起过的人与事了。
“还有许多事，日后有机会，我都会告诉你。”二宫微微闭着眼沉默了两秒才继续说道：“关于七星坠，当年第一批成品，是师叔和别人一起种出来的，这些事，你以后都表在师叔面前提起。”
樱井没再说话，他瞧着二宫，觉着眼前的人自己像今天才初次相识，他突然很想知道这山中绮丽风光，到底侵染出了怎样一个人，看上去有些落寂，却又有让人心安的力量在里面。
真正全心全意做一件事时，时间的流逝连自己都难以察觉，大半个月的时间樱井翔一面按着中居和二宫的步调为考试做着准备，一面用自己的所见所闻去感受这山中的一切。
这山中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十五六岁被家里送来希望习得立足于世的武学，然而不是人人都有这天赋，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到一定年纪后便可随自己意愿下山，也有像二宫这样从小在山中长大，各方面才能都极高的人，山中日子久了，心里欲望也让樱井说不出深浅，有人一心求剑道，也有人一心妄图修仙。
而当初家里送自己来这昆仑山，无非是等他日后接管家业，昆仑山弟子，尤其是中居正广的弟子这个身份能最快的为他在江湖中树立起声望，他家做的是正当的茶叶生意，但在五湖四海的名声，绝不仅仅是靠几笔生意来支持的，长安城边的落樱山庄，不夸张的说在很长时间内直接代表了所谓的江湖道义。
他从小就没有过自己所想，也没有自己真实的欲望，家族的压力从懂事起就是无形存在于他身上的。他总有一天会离开昆仑山，从自己父辈手中接过落樱山庄，像一面旗帜一般，他必须让它一直屹立不倒。家族的欲望，就是他的欲望。
二宫呢？樱井翔不关心自己的，但总会无意识的关心起二宫的，随二宫练剑的时候，同二宫一起看书的时候，二宫带自己去后山采药时认真的模样，二宫和自己说话时不自觉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在中居面前，看起来依旧有些像孩子的二宫。
樱井始终还是不明白他，想要什么，所求什么，期望什么，他总是猜不透，也没法问出口。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二宫对医理方面的兴趣随了中居，怕是那云淡风轻的性子，也随了中居。
静。
勾完最后一笔，樱井又长久的注视着这个字，一月之期将近，考试之事却像是被人忘却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但他却发觉自己的心境难以控制的愈加浮躁，然而就连这浮躁，也不像是他自己的。
这样的心情下，身后轻微的脚步声自然是被他忽略了。
中居随手拿起桌上的宣纸，却吓了樱井一大跳，他刚想开口叫师叔却被中居抢了先。
“担心考试的事？”中居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他。
樱井知道自己没法在中居面前隐瞒什么，于是便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师叔，我觉得，自己在这山上越久，反而越不认识自己了。”
中居不语，看着樱井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我来昆仑山，是因为家族的责任在身上，然而现在却觉得，那些东西也许并不是我自己想要的，虽然……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樱井越说越慢，自己愈加困惑起来。
“你来瞧，”中居将宣纸扑在桌上，“你想写静，心里却是乱，于是情绪都露在纸上，字本身都是_chan抖的，这样的心念下，怎么寻得到你要的东西？”说着将一张白纸置于上方，又接着说：“你若执念于此，心思便被束缚在这里，不如走出去瞧瞧，你来这山上，学的不止是剑术医理，亦或是做人的道理。这里不是落樱山庄，你也只是普通的一名弟子罢了，这人呐……”边说中居边拿起一边的毛笔，轻描淡写的写上了“静”字，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在里面。
“只要你随着自己心念去想，想到了，不论在哪里，都有重新出发的机会。”
樱井从中居手上接过笔的时候想，那么多人为了寻仙来这昆仑山，而自己到最后，真能寻到自己真心所求吗。
21 蓝嘤嘤2012/9/10 22:42:00
05
昆仑后山其实是很大一片区域，樱井同二宫去过几次，但每次去的地方又不尽相同。二宫告诉他因为后山有着极其复杂的药材环境，一般没有医学造诣的弟子是不被允许进人的，否则连自己脚下踩的是毒草都不知道，而自己能跟着二宫一起来采药，也是中居的意思。
这天二宫带樱井去的地方，又是他之前未曾见过的，而且不像之前去的几处放眼望去视线都被高大的树枝挡住，这儿视野极其开阔而且风光一点不像昆仑山的景致，日光倾泻在潺潺而过的溪流上，还有微风掠过树叶细微的沙沙作响声，闭上眼睛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花朵在自己耳旁绽开的声音，这里美的不像昆仑山，倒像是……樱井略微一想脑子里就浮现出了那个地方的模样——春天的长安郊外，随便翻两个山头，就能看到这样的风景，只是那里的话……
樱井踩着小石子走到溪水边捧起一把水洗了洗脸，他瞧着水里二宫的倒影在水波间不住摇晃，一回头，发现二宫一直聚精会神的瞧着对面的小山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也，”樱井轻轻唤了他一声，二宫才慢悠悠的转过头看着他。
天空里浮云悠悠，樱井抬头看到的二宫正好衬着这片蓝天，天蓝的纯粹，二宫一袭简单的蓝衣白袍更像是融人了这样的色彩中，一时间让樱井错觉自己是否又处在画中。
二宫瞧那人叫了自己却又不说话，也没理他自己随意找了一处干净地坐下。
“和也……”樱井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方才想说的话，“你去过长安么。”
“我就是在长安城外长大的。”说完这句看到樱井有些惊奇的脸，又接着解释道，“你以为我是昆仑山石头里蹦出来的么，我也是9岁才上的昆仑山，不过之后的话，也随师叔去过几次。”
樱井听着二宫话里冷冷的，觉得二宫记忆里的长安城，同自己心里的那座长安城，必定不是同样的色调。
“和也，以后有空你再随我去长安玩可好，我带你看的长安城一定和你记忆里的不一样。”樱井也不管二宫会有什么反应，直接说出了这话。
“你有这心的话，不如自己去对面寻了师叔要的那几味药材，让我先保了自己命再说。”说话间二宫撩起了自己衣袖，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腕处，不禁皱了眉头。
樱井连忙走过去一瞧也吓了一跳，极小的一个口子却让四周皮肤都发了青，而且有些地方已快接近黑色。
“这是……”樱井略微一想就猜到二宫是被路边的毒草所伤，“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就想去翻二宫随身带着的小包。
“好了好了，你还教训起我来了。”二宫制止了樱井的动作，自己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倒了些粉末在伤口上，樱井见他隐隐还是咬着牙。
“等晚上回去我自己再敷点药处理好就是了。”二宫不紧不慢的把伤口处包扎好，一点都不为自己担心的样子。
“你真是的……”樱井嘴里嘟囔着，却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二宫总是能把一切做好，不留麻烦给别人。
“既然我都这样了……”一面说话二宫一面将东西都收拾好，“今天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如何？”
“？”樱井等着二宫说下去。
“师叔要的那几味药材，对面那座山上应该都有，我在这等你，你找到了再回来找我怎样？”
“当然了。”樱井当即回道，他之前瞧着二宫发青的那处，本来就不打算让他继续走下去。
“别想得这么简单，你若是迷了路过了时辰还未回来，我照样要去寻你的。”二宫说得很认真，但樱井却没那个心思再听，他随便收拾了一下，心里想的只有可以早些同二宫回去，让他赶紧把伤口彻底处理好。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樱井背后背的篮子里已经装的满满的，他兴冲冲的准备往回走，想着回去见二宫的时候，一定可以看到他明明惊喜却又故意淡定的一张脸。
许是之前的心情有些急切，樱井一路都没有发现异样，这回放松了心情才觉得不对。
包括自己之前一路采药的地方，这里和小时候那处，已经不单单是像，他似乎可以看到那时幼小的自己在那里奔跑时的模样。
“怎么回事……”嘴里念了一句，又赶紧跑到高处瞧了瞧，发现四周也没有自己没见过的花草植物，这应该不是中毒症状才对。
可这里确实太像了，若是一般的玩乐地点樱井还有可能记混，但那里不会，那是他一辈子都会铭记的地方，带着悔恨的心情，甚至在他每一次同那人再见的时候，哪怕那个人依旧笑得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好看，他还是忘不了幼年的他们，天真的相信着朋友间的情谊，一步之间，就是一生都磨灭不掉的痛处。
恍惚间樱井瞧见通往山顶的路上似乎有人影闪现，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再一看才发现的确有人在往山顶走，也是穿的那袭白衣蓝袍，一瞬间难以名状的恐惧感就爬上了自己心头。
樱井想都没想，直接将篮子放在地上，就朝山顶的方向跑去。
心里唯一有的画面，就是那年自己同样跑上山顶看到的最后一幕，他心里慌得要命，也管不得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二宫。
等他好不容易到了山顶时，一眼看过去根本又没有人，他匆匆的到了山崖边朝下边望了半天，才稍微放了点心。
下一秒樱井又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感觉到了身后有人的气息，那人故意敛了脚步声，樱井很快就发现那人不是二宫。
“樱井翔？”却没想到对方先出了声，樱井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就打了个冷_chan，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这个声音。
“你别过来。”樱井几乎是吼出了声，他觉得若不是这一月的清修，这么多年他隐忍在心中的情绪，刚才定然会全然爆发出来。
“你把和也怎么了？”樱井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压低语气问道。
“你说二宫？”
?樱井心里凉了半截，他这才回头，果不其然，虽然多年未见，他的脸也是他永远不会认错的。
“井上良，”樱井一字一顿的说的清楚，像是在提醒对方，这么多年他的名字一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这么久了，你一点没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樱井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变了天，不再是澄澈的蓝色，这时的山顶甚至有些灰蒙蒙的，让樱井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我不想和你多说，你先说和也在哪里。”樱井说着，甚至开始后悔今天没有把剑带在身边。
对方没了声音，雾却在这个时候大了起来，樱井更加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只瞧见那人右手往后一背。
等他脚底一滑时，才感觉到了那一瞬间揷进自己腹中的暗器的冷意，然而此刻，更让他觉得冰冷的是心里的念头。
和也，今天临走前，坐在阳光下的和也，还在等着自己回去么。
“和也……”感受到下坠的时候，樱井最后叫了一声，却轻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
TBC
26 蓝嘤嘤2012/9/12 19:24:00
浑身酸痛难受的要命，眼皮还异常的沉重，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只依稀感受到一点白光。
自己这是，到了鬼界么。
可我生前也不算个大恶人吧，樱井转念一想，那这是到了天界么。
“和也……和也……”潜意识里就想唤这名字两声，虽然接着又想到，自己都这副模样了还叫他，不是咒他是什么。
忽然感觉到手心里有什么温暖的事物贴近，禸禸的摸着很是舒服，樱井下意识就握了上去。
“好了，翔，没事了，翔？”
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袭上心头，像潮水一般漫过全身，取代了之前处在黑暗中所有的恐惧与不安。
樱井又握紧了手里的事物，他的头脑渐渐变得清醒，能感觉到外面的一些细微声响。
“小二你瞧！他终于肯安静了！”一个樱井并不熟悉的声音响起，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般吵闹却让人觉得亲切的声音。
“小二，他也该醒了吧，是不是你之前用药过量了啊。”又是那人的声音，樱井这才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相叶雅纪同他们差不多大，偶尔闲暇的傍晚就会来找二宫说些琐碎好玩的事情，笑起来眉眼像月牙一样好看。
“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你没事跑来，他若不是碰到你，会搞成这样么。”再次听到二宫的声音，樱井终于放松了下来。
“小二！你也不看看刚才是我差点被他推下山崖啊！”
“可是你自己要跑到幻境里来的，且不说是你打不过他，就算他真把你推下去了，对你也没什么伤害不是？你信不信我告诉松岗前辈，让他罚你思过个半把月……翔？你醒了？”
樱井翔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那两个人睁大眼睛瞧着自己的模样，尤其是相叶，不停笑着说着“终于醒了终于醒了”这样的话，二宫反应虽然没相叶那么强烈，但明显也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态。
樱井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线，认出了自己现在是躺在一个山洞间，身下铺着干草，这会他才发现，他手里握着的，正是坐在自己身旁的二宫的左手，一时间想松开，却又不知道在留恋着什么。
二宫见他一直瞧着自己，也不说话，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手，招呼着相叶将樱井扶着坐了起来，拿起一旁的竹筒喂了樱井一些水喝。
樱井啜了两口，意识终于恢复了过来，他猛的想到什么，一把抓过二宫左手手臂撩起衣袖，只瞧了一眼就发现那里哪有任何伤口。
二宫也不恼，反倒是相叶在一旁颇为不满的开口：“我说师弟，你也太偏心了，刚才在幻境里你拳脚相向的人可是我，虽然我禸体没有受到伤害，但在心灵上可是受到了极大伤害！”
“你表理他，”二宫这才开口说道，“别担心了，刚才你是处在幻境中，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其实是雅纪。”
“那为什么……”
“那便是人门试炼，幻境里会出现的，也许是你一直深为恐惧的，也许是你一直心之向往的，也有可能，是一直存在于你心中的心结。”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二宫放慢了语速。
果然是，心结啊……
樱井微微一闭眼，方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连最后跌下山崖的痛感都那么真实。
这样的经历，那一年那么小的一个人，怎么承受得了。
“翔！你表怪小二给你用药太猛了啊，他这个人也有迷糊的时候啦！我当年睡了好像就半炷香的功夫就醒了，你也就一个多时辰，不算久啦……”相叶边说边笑得一脸灿烂，虽然聒噪了些，此刻听在樱井翔耳朵里，却觉得异常踏实。
“都说了不是我……”二宫回头瞪了相叶一脸，又对樱井说道：“你在这休息，等我一下。”接着又叫了相叶出去。
樱井看到洞口外依旧湛蓝的天空，实在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人了幻境，他瞧着那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的地方，心里开始放起了空，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回想起幻境中的画面。
他其实想不起幻境里看到的那张脸，多年未见，在清醒时忆起，还是小时候的模样。
“你准备怎么同中居师叔说。”走出山洞一段距离，相叶开门见山的说道：“不行的吧，他这样，修道之人要的心神清明……”
“昆仑山上当真又有多少心神清明的人。”二宫望着山脚下的溪流，有些自嘲的神情，“就连你我不也是，人活着，总有欲望。”
相叶瞧二宫看着山下都出了神，知道他又想起了些往事，顺势问道：“你不是想到谁了吧。”
“樱井和木村师叔，完全不一样，他方才有的也不是杀意。”二宫叹了口气，人仿佛又有了精神，他回身对相叶说道：“你回去吧，不然到时候不是我去告发你的问题了。”
“啊！小二你不提我都忘了……”又回复到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相叶转身就朝下山的路跑了起来，跑了几步又回头朝二宫挥了挥手。
二宫笑了笑，等到相叶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脸上又没了表情，想起方才幻境里的一幕幕，他不禁扶额。
真是，麻烦啊……
等二宫回到山洞里的时候，樱井人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正在原地打坐调息。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缓缓睁开眼睛，瞧见是二宫回来了刚想起身对方却做了手势示意他坐着就好。
二宫坐下后，樱井瞧他迟迟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他不能确定自己方才在幻境中表现到底算怎样。
好半天二宫才问道：“翔，你上昆仑学剑道，为的什么。”不等樱井回答，二宫又说：“想报仇么。”
“……”没有想到二宫会问这些，樱井一时失语。
“翔……”
“我没想过报仇，”樱井说道：“而且，他，就是当年跌下山崖的那个孩子，也叫我表执念于那些事，他说只要他还活着……可是，和也，我仍是放不下，那时还都是孩子，人情怎会就那样可怖。”
“好了，翔。”二宫没有追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释然一般浅淡的笑了，接着说道：“我只要你答应我，心里莫要一直念着报仇这样的事，其他的，你所求的，日后你自己，总有明白的那一天。”
“和也，那我算是通过了么？”
“不然呢？还是你想再来一次？”说完这话二宫站起身，拿起一边的小包就准备朝外走。
总算听到一点好消息的樱井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三步并两步的跟上二宫，乐呵呵的只知道笑，惹得二宫附送了好几个白眼。
“樱井翔，我当真药用多了毒傻你了么。”
“和也你还说，你就不能稍微给我提个醒么。”
“我没让师叔亲自来做这事算对你好了……”
……
细碎的话语声散落在山谷的角落，这片后山寂寞了好些年，终于又有了这般少年气息，不经意间，惊扰了花鸟旧梦。
33 蓝嘤嘤2012/9/18 12:07:00
回31LGN，2T会有的，只是在比较后面，我也好想快点码到2T啊谁来剁了我玩游戏的手啊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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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其实成为正式弟子后小半月的时间里生活同之前并无大的差别，樱井每天的日子依旧同从前一般，清晨天蒙蒙亮就拉着二宫起床练剑，人夜躺在床上还要缠着二宫说一会话，也丝毫不觉得累。而且越是这样同二宫相处，他越吃准对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所以两人只要走在一起，老远都能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连相叶都时常来打趣道“你俩这劲头，下了山在街边说书怕是也能养活自己了。”
樱井一直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来当真不错，以至于他根本都忘记初来昆仑山时还同二宫有过不快。
所以当那日中午中居亲自来他们房间说出那句话时，樱井在原地怔了老半天。
“小和，你呆会帮小翔收拾一下衣物，晚些时候我带他去隔壁一处房间住。”中居说完这话，看到二宫对自己点了点头，樱井却呆在原地，好一会才回过神，慌张的回道：“师叔，我和师兄，已经没有，不是以前那样……”
还没等中居解释，二宫先说道：“笨蛋，你已是人室弟子，没道理再和我一起住，这是规矩。”
“可是……”樱井语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知道你俩已无隔阂，”中居笑着说道：“但你们俩…还是分开住比较好。”说这话时中居一直将桌上的茶杯捧在手里，已是快人冬的季节，昆仑山比别处都更早的冷了起来。
“小翔，过了晌午你来找我，”顿了顿又说道，“你想学更上层剑术的话，我不在行，我带你去见一人，你跟着他学，若是用心，还是可以的。”
待中居走远，樱井才凑到二宫身边说道：“师叔真是的，也不问问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师叔对自己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想必他比自己更清楚自己所想。
“就你那性子，还想学读心术不成。”二宫在樱井床边叠着衣物，又打趣道：“你啊，怕是等师叔教你南若心经的时候，你自己都能睡着。”
“南若心经？”樱井冷不防的吃了一惊，“那本失传百年的心法，当真在师叔手上？”
“在又如何，反正你也只能学个皮毛。”
“我看和也你也没学到多精进啊……”
“樱井翔，我看你最近剑术也没个精进，嘴皮子功夫倒是练出来了。” 二宫将衣物理好往床头一放，顺势坐在床边和樱井说起话：“师叔到时首先会教你如何抵御读心术和分辨幻术，你能学到如何，要看你自己的能力，而要单学读心术，不是要努力就能来的，不仅要有南若心经，还要像师叔有这天赋。”
“和也，我记得你同我说过，因为这个，师叔更多的是困扰。”
“你若是从小就发现自己能看透周围人的思想，你想想走在市集之中还不疯掉，师叔也是来昆仑山之后辅着南若心经练才渐渐稳定自己心绪，而且，这世间很多事，知道并非是好事。”若不是瞧着樱井坐在对面，二宫说着竟又快走了神。
樱井想起自己师叔平日里深居简出，喜好清净的性子怕就是这么来的。
“和也，你其实会的吧，”樱井想起有几次二宫直接猜到了自己在做些什么，得了出这个结论。
“我只学了粗浅，是你这人头脑简单，做事不知隐藏，不费力都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二宫有些不屑的回着，满意的看到樱井微微发红的耳廓，知道自己又戳中了他的点。
“你要是不服，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师叔觉得你能学读心术了，”二宫嘻嘻的笑着，略一想又说道，“不过你若学得浅显也没有多大作用，日后你在你们落樱山庄要打交道的人，怕是你学的那点也派不上用场。”
说完这话二宫瞧对面的人没了声响，一看那人盯着地板失了魂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两分，刚想提醒他表把自己心思表露的这么直接，话在嘴边时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中居带着樱井向昆仑山西北边去的时候樱井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知道只有剑术高超的长老才有资格在这西北边修行，而当他发现他们是在往夕照岩这个方向走时，樱井心里的石头又渐渐放了下去，他没记错的话，和也同他说过，在夕照岩的这位师叔，就是那个性情极好的人。
快到的时候中居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樱井，伸手理了理他衣领两边，一边说道：“呆会见了那人，你记得乖乖叫师父。”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中居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又说道：“算了，你还是就叫他师叔的好，免得他又同我打趣。”
樱井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各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内核却被是暖意包围着。
两人行至夕照岩下水潭边，樱井没瞧见人影，却感觉到了肃杀的剑气，他跟在中居身后，见自己师叔轻微咳嗽了几声，夕照岩突然间便恢复了平日里普通山谷的气息。
“慎吾……”中居对着山岩上唤了一声，樱井便感觉就在瞬息之间，有人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我说师兄，你每次都站在这水潭边，是哪次非得逼得我直接掉进水里么。”樱井立马回头，看到了就站在自己几步外的香取师叔，笑得一点也不像是已做长老之人，他见过他几次，记忆里每次都是这样的神情，看上去就极易亲近。
中居没理会他的说笑，直接说道：“呐，这就是我同你说的那个孩子。”
樱井走上前行了礼，才叫了“香取师叔”就听到对方对着中居发出一阵怪声，然后对樱井说道：“一定是你中居师叔让你这么叫的吧，我这师兄啊，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多……”
“慎吾，”中居虽然打断了香取，语气里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小翔的剑术我交给你了，起码这几个月，别又跑得没有影子，好歹也是做长老的人……”
“什么长老啊，师兄你能别提这茬么，要不是前任翊剑长老突然不做了跑去云游，这位置我自是不想坐的……”见中居在这个问题上又不理会自己，香取又转身问樱井：“你是樱井家的孩子是吧？你父亲现在如何？”
“家父一切安好。”樱井对香取认识自己父亲这一点并不觉得奇怪，就算哪天掌门出来问他这句话，他也觉得实属平常。
“我啊……少年时候在外面跑，多次承蒙你父亲的照顾。不过我可不会因为你父亲给你优待的，跟着我学剑术，可是很苦的……”许是瞧见了樱井坚定的眼神，香取自顾自的笑了笑，又说道：“我知道你会说你不怕苦，可是求剑道，要的不仅仅是能吃苦……”
“师叔。”樱井直接开口说道：“我并不希望你拿我当樱井家的孩子看，我来昆仑山是为了落樱山庄，可学剑术，却是我自己所求，与别人没有半点关系。”
香取愣了两秒，随即却哈哈的笑了起来，他对着中居说道：“师兄，你当真又收了个有趣的小家伙。”接着他笑着看向樱井：“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最后一句话嘛，还是留给你自己日后回想吧。
整个狭小的山谷都因为香取方才的笑声而充满了生气，樱井虽然不明白自己哪儿说的不对，但他人已经没有了最初那份细微的紧张感，在这样的时刻他又想起二宫，心里盘算着那个只会对自己泼冷水的人，到底哪儿有趣了。
TBC
39 蓝嘤嘤2012/9/18 23:04:00
夕照岩之所以有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是整个昆仑山唯一一处在傍晚时都会被夕阳余晖完整包围的一处山岩，修习剑术所讲究的吸取天地元灵，在那时正是一天鼎盛，樱井第一天随香取练剑，就一直练到了天色全黑，月亮和星星都挂上山头。
“什么顺应四时，_Tun饮日月……”樱井拖着月光穿过细软的草地时脑子都快迷糊了，嘴里碎碎的念着：“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我当真可以_Tun饮日月了。”直到走到自己熟悉的那处门口，瞧见暖色的灯光从窗户里照在外面地上，樱井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已不再是自己的房间，想到回房以后冰冷的四壁，樱井一时竟挪不动步子，呆愣的站在原地。
等到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樱井反而比站在屋内的二宫更吓了一跳，下一秒他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起了头，毕竟大半夜一声不响的站在人家房门口，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樱井微微抬头瞧了一眼二宫，才发现那人根本就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上去对自己站在这里一点都不意外。
两人对上眼神后，二宫嘴角不自觉的就勾起了一抹笑容，他随意的靠在门口说道：“我道是谁，敢情是樱井少爷自己在门口喂蚊子呢。”
“和也……”
“怎么了？香取师叔还欺负你不成？”
“我饿了……”
二宫又忍不住扶额，心里念着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麻烦。
“饿死鬼么你，这么晚了我上哪给你找吃的。”
“和也，你上次不是……”
“上次那是特意嘱咐厨房留了，不然你以为。”话说到一半二宫自己闭了嘴，他瞧见樱井藏都藏不住的得意神情，直悔得恨不得立马将两扇门摔在樱井翔面前。
“你回你住处去等我好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说完二宫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明明是很讨厌这些麻烦事的……
等二宫拿着小包东西往樱井那处走时，夜色里只听到窸窸窣窣昆虫的叫声，二宫远远就瞧见樱井的房间还是没有亮灯，下意识回头瞧了瞧自己房间，发现也是漆黑一片，心里正想开骂，就听到樱井翔一声“和也”，叫得他心里就是一_chan。他寻着声音跑了两步，看到了坐在半山坡上的樱井翔朝自己挥着手。
“你怎么不再叫大声些。”二宫咬牙说着这话，将手里东西扔给樱井翔，见那人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的样子，心里又软了下来。
二宫在他身边坐下，说道：“找不到热食，去雅纪那里寻了些糕点……你吃完了就赶紧回去歇着吧，你这以后怕是也没有轻松日子过……”
“和也，我不累，”樱井说的有些含糊，他好不容易咽下一块糕点，又说道：“我就想和你说会话。”
“怎么？”
“没，你别担心，香取师叔待我很好，我只是，有些搞不懂。”想了会樱井又问道：“和也，你为何不愿一直学剑术？”樱井想不通透自己想学剑术的缘由，却突然想知道二宫不学剑术的缘由。
“你就以为剑术如此简单？别说我不想学深，就算想，也是没这天赋，你自己是瞧不出来，但师叔若不是看出你是块习武的料子，你以为他会这么糊涂让你人门么。”二宫见樱井都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也不同他说笑，接着说道：“我只听香取师叔说过，学剑之人要内心笃定，这样手中执剑，才能保护他们想要保护的东西。”
想要，保护的东西么……
“和也你呢？”樱井又急忙问道，“你没有想要保护的东西么？”
“我？”二宫愣了愣，“我不知道自己想保护什么，我在这世间，真正牵绊之人也只有从小将我带大的师叔，但师叔足够强大，不需要我的保护。可能就是因为不知道想保护什么，才想着学医理，能救一人是一人吧。”
“和也。”二宫听到这声音不像刚才一样在自己耳边，一瞧樱井竟直接躺在了身后的草地上，嘴里还嚷嚷着和也也一起躺着看看星星好了。
二宫本不想理这人的无聊之举，但瞧见那人眼里期待的神情，再一看好似还能看到星星的轮廓在里面，一时也不知如何拒绝，干脆自己也躺了下来。
“在长安城的时候，从来看不到这么多星星。”
二宫没有告诉他，在山上这么多年，他也很少这么认真的看过这些星星，包括这昆仑山的一草一木，他忽然觉得自己在修道所求的过程中，忽略了太多。
“我今天说我学剑术，与别人没有半点关系，方才听你所说，却也不知道自己想保护的是什么，和也，你说我是胆小么，那么大的落樱山庄，是我一把剑就能保护的么？”
“……”
“和也？”
樱井转过头，看见二宫将脸埋在衣物里的睡颜不禁微微笑了起来，他起身轻轻将自己的道袍披在二宫身上，心里抱怨着这人还让自己早些歇着，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又忙成什么样子。他坐在那里又细细瞧着二宫睡着的模样，想起他之前夜里睡觉时蜷成一团的样子，心里突然又有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他觉得真好，他如今在自己身边，也能这么安心的睡过去。
45 蓝嘤嘤2012/9/21 18:32:00
07
昆仑山在外界传说是仙山一般的存在，在山上修行之人，在民间传说里也都是手中执剑、心存正气、行侠仗义之人，风姿气度，当真像是那从天界而来的剑仙。
这样的幻想，樱井翔曾经也有过，但身临其境后，又破碎的很快。
以前整日同而二宫腻在一起的时候没察觉，现在他时常单独一人，尤其每次往夕照岩方向去时，感受到的都不尽是善意的目光。
樱井多少能猜到两分这些眼神中的意味，带着不屑与轻蔑在里面。他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在自己父亲面前或谄媚或满口仁义道德的虚伪嘴脸，以及一些想刻意亲近自己的人。然而这样直接的嫌恶神情，他当真是头一回见到。
本想着这样的人能避开就避开，但显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有人若是存心想挑你刺，那必定是无孔不人的。
自从当初二宫带着樱井练习人门剑法开始，他每日清晨在前山的操练就有了固定的一块地方，就算成为人室弟子后二宫不再天天陪他练剑，樱井也依旧每日在这处最早撒下日出微光的地方自己舞剑。
然而今日当樱井如往常一般早早到达前山时，却在依稀的晨光中瞧见早已有人在那处舞剑，他原本以为是二宫，但又觉得二宫没可能比自己还早，再定睛一看，心里突然就犯了难——宁尘师兄平日里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这回带了不少人在自己习惯的地方练剑，说是巧合怕是没人会信。
樱井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却引起了前方人的注意，他听到人群里有细碎的声音，也有平日里对自己笑脸相向的师兄，见樱井尴尬的神情，便开口邀了他一同过来操练。
“还是师弟觉得师兄占了你的地方，心里不舒服？”樱井正想过去，就听到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甚至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的宁尘的声音。
没有善意的语气让樱井有些措手不及，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回道：“师兄说的哪儿话，我只是平日里习惯在此处练剑，并非有独占之意。”
“师弟真是见外，你若真是有意，做师兄的当然只有让你的份。”宁尘话里带话，听在樱井耳朵里只觉讨厌，他不想与此人多作口舌之争，随意回了两句就自己走到了一边。
然而宁尘似乎难得抓到机会并不想就此罢休，过了一会又同身边的人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听说了吧，近日翊剑长老似乎有将苍雪剑法传授给他人之意……有的人不过命好，就抵得过我们多年苦练……”刻意压低的声音，却又一字不漏的传进樱井耳朵里。
樱井心里此刻像泛着苦味，心情却无处发泄，只得凝成一股气集于剑端，却未想到略微发力，剑气猛的滑过前方青草地，印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樱井的举动引起了周围所有弟子的注意，宁尘更是直接笑了一声开口问道：“师弟这是跟谁置气呢，还是这么小半年就想自如的驾驭剑气？我劝师弟还是踏实一点来，别总想着一步登天的事。”
过了好几秒樱井才平复住自己的情绪，他最后看了宁尘一眼，瞧见那人嘴角勾着的一抹笑容就觉得浑身别扭，不愿在此处多呆，转身就想离去。
谁知宁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没有对着樱井说话，毫无疑问这却是说给樱井听的。
“我想中居师叔在这山中呆久了免不了眼花，竟然连二宫师兄也跟着。”
“你说什么？”樱井没有让对方继续说下去，他接着说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师弟觉得我说的有何处不对？”宁尘反问道，挑衅般的看向樱井。
“师兄，”樱井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你若对我有任何不服，咱们大可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不必总在背后像女人一样嚼舌根。”
樱井此话一出，宁尘脸色明显一变，他瞧见周围看戏的师兄弟越来越多，脸上更加挂不住，直接回了樱井：“师弟若想为自己正名，那师兄只有舍命陪君子了。”说完便飞身上了不远处的青冥剑台，待樱井也上了剑台后，宁尘轻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天赋异禀，这半年就能打败我。”
当樱井的剑划过宁尘的外袍带来布料的开裂声时，樱井也并未觉得自己有多天赋异禀，只是宁尘出剑都过于傲慢，从心底里就是一种轻蔑的掉以轻心，而樱井甚至还未用上香取师叔授予他的剑术，只是记住了二宫最初告诉他的，“剑出销时，心思须全用在剑上，不光要别人看到你手中的剑，自己更要感受到心中有剑而带来的正气。”不仅如此，樱井第一次觉得自己手中执剑，心中有了莫名的力量。
待宁尘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时，剑台下的议论声已是不绝，他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臂上被樱井一件划破的衣物，剑气划过皮肤的伤口往外渗着血，顿时刺激的宁尘恼羞成怒，若不是此时剑台下一声“宁尘师弟，”他定会拔剑再冲向樱井。
而樱井听到这声音不禁大喜，他瞧见二宫从容的走上剑台，心里松了一口气。
“宁尘师弟，翔有哪儿冒犯的地方，做师兄的在这儿替他赔罪了先。”二宫站在樱井身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二宫师兄，今日之事与你不相干，你先让开。”宁尘显然被气昏了头脑，话语间全然没了平日里恭敬的语气。
“你们都是我的同门师弟，怎会与我不相干，翔出手伤了师弟，我自会按照规矩，罚他去后山静思崖思过一天。”
“和…师兄！我并不是……”樱井急急忙忙的上前说道。却被二宫一个手势就打断了。
“还不快去？香取师叔那里我去说，你出手终归是伤了人，还是想同我一起等戒律长老回来处置？”二宫虽然是对着樱井说这话，说最后一句时却看了宁尘一眼。
宁尘自知理亏，强压着怒气不再说话。
二宫又回头看着樱井，见他依旧站在那里，没好气的说道：“还要我给你带路么？”
樱井心里一凉，赌气一样看也不看二宫，直接转身就走。
樱井在静思崖上的空地上东奔西走了半天，还是觉得不解气，明明自己已经一再小心，却还是要落人口实，而二宫不帮自己说话就算了，还当着外人面数落自己。
他实在闲着无事又坐不住，瞧见周围四周树木盘根错节，便两三步一蹬就上了树，坐在树枝上可比坐在冰凉地上舒服了些，在高处视线也开阔了些，樱井在这儿才发现，这里竟然离七星花架不远，远远的就能看到蓝色的影子。
樱井这才想起自己第一次去那处时人的梦境，梦里长安城熙熙攘攘的热闹，他却惊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怀念过那样的热闹，反而有些喜欢上了昆仑山的清冷。
正这样想着，就有冰冷的触感打在脸上，天空开始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樱井连忙下树躲进了一边的小山洞里。
坐在山洞里听雨声时樱井终于平静下来，又细细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气正渐渐消下来的时候，听到了山洞外的脚步声。
樱井太熟悉这脚步声了，尽管这脚步声一步一个踩在水里，走得也比平时匆忙了些，但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人证明了他的判断。
二宫在山洞口收了伞，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着的雨滴，樱井这才瞧见他手里还拿着一件白色大氅。
见樱井一直不理自己，二宫有些好笑又好气的说道：“你当真是小孩子么，还在生我气？”
“我哪敢生师兄的气。”
二宫只得有些无奈的笑道：“只有这样才能息事宁人，若是真闹到戒律长老那去，宁尘再添油加醋一番，岂不更是麻烦，好在他自己也有错，不敢再闹大……”
樱井没再说话，等着二宫将白色大氅展开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说道：“和也，里面没放吃的么。”
“整日就知道吃，规矩都背到哪儿去了，你不过思过一天，哪里有东西吃。”边说边瞪了樱井一眼，接着环视了四周一圈，又对樱井说道：“你去捡些树枝生个火，我去外面捡些果子烤给你吃。”
说着就又走到洞口撑了伞走进了雨里，樱井瞧着他背影突然又觉得现在这样，也不算在受罚了。
待二宫捡了果子回来，樱井也将火生得正好，橘色的火焰跳动着使小小的山洞都充满了暖意。
樱井瞧见二宫熟练的将果子串好在火上翻转，火光照得他的脸微微发红，樱井看着他专注的神情，一时瞧得出了神。
“有这么饿么，”二宫瞟了樱井一眼，随手将烤好的果子递给他一个，“喏。”
“翔……”二宫见樱井还是不说话，以为他还在怨自己，便自己开口说道：“你也瞧见了，昆仑山上大多也都是凡世俗人，会嫉妒会怨恨会不甘，都是常态。”
“和也，”樱井叹了一口气，“我没生你气，我知道他们觉得我是靠家世得到这一切。”
“也不尽是这种人就是了，宁尘这人平日里就浮躁，将剑术看得太过功利，你不必太在意他，日后少打交道就是，不过。”二宫抬起头看着樱井：“你今日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竟同他动起手来？”
“他说我我也就忍了，谁让他还对你和师叔出言不敬。”说这话的时候，樱井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咬了一口果子。
“你……”二宫一时语塞，想了一会又摇头：“你又何必在意这些。”
樱井还想辩解什么，也不知如何回答二宫，山洞里此时又寂静的只有柴火的噼啪声，所以就在这时某个角落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便立马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这声音是……鸟叫？”二宫听了一会说道。
“哈哈和也你确定？那我们今晚说不定可以开荤了！”樱井听到这句倒是突然来了兴致，惹得二宫又对他翻了个白眼。
鸟儿又叫了两声，二宫像是确定了它的位置，将手里的果子递给樱井，自己起身到一处堆放着干草的角落，略微一翻，就露出了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二宫再仔细一瞧，便对樱井说道：“翔你过来看看，这小东西腿受伤了。”说完就想伸手碰碰它，却在指尖触到羽毛时变了脸色。
樱井见二宫的脸色不像是遇到危险时的神情，却又微微锁了眉头，他忙过去将鸟儿捧在手心里，也察觉到了微妙的不对劲。
二宫轻轻的梳理了它的羽毛，然后迟疑的开口：“这只鸟身上，被施了幻术，它，身上带着一个记忆的场景。”
52 蓝嘤嘤2012/9/26 17:10:00
08
其实在二宫触碰到这个幻境的时候心里约莫就猜到了，普天之下万物皆有自己的记忆，而能在当年就将一只幼鸟的记忆封印成一个完整的幻境、手法又如此巧妙到让普通人根本窥不到，除了自己的师叔，怕是没人能做到了。就连二宫自己，若不是有樱井在一旁相助，他也不能确定是否人得了那幻境中。
所以当他看到身着一袭蓝衣左手提着一个食盒笑容满面的中居慢悠悠走上这静思崖时，心里一点惊讶也没有，反倒是樱井在一边有些傻眼，他略微向他解释了两句就将樱井拉到一边，虽然知道中居并看不到他们，还是会下意识的想将自己藏起来。
二宫细看了一会，认出那时候应该还是在自己上昆仑山之前，师叔整天都是笑喑喑的模样，闲不住的劲头跟现在的樱井翔都有的一拼，而他的身边，也总是有那个人的身影。
正想着，二宫就瞧见在四周晃了一圈都没找到人的中居对着七星花架的方向叫了两声木村拓哉的名字。
????
木村突然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二宫愣了好久，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了，虽然说已经有些模糊，但如果他愿意细细回想的话，还是能够想起来的。那年就算他才13岁，也已经比同龄的孩子更早懂事。
许是因为那年一觉醒来，昆仑山上就没有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让二宫一直觉得他的木村师叔并不是离开了昆仑山，更像只是一场没有道别的远游。
“今天什么好日子，你带这些东西来。”木村走过去伸手帮中居拿了食盒，中居嘴里连忙说着“当心些当心些”，又笑着对木村说着：“你这呆子当然不知道，今天可是腊八节。”
“腊八节？”木村边说边打开了食盒，粥的香甜气味扑面而来，隔着茶碗盖子都挡不住。
“也就是感谢祖先，祈福避灾这样的节日。”中居熟练的将地上的干草铺好，又从食盒里拿出碗筷，边给木村盛粥边说：“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咸的甜的都做了。”
“这是你自己做的？”木村端起粥将信将疑的细细瞧着。
“还能毒死你不成？我这是给师父做的，多了才给你带来。”说这话的时候中居边打开了食盒下面一层，几碟小菜还冒着一丝热气。
“我的意思是，既然是你做的，那两个味道我都要尝尝。”说完木村就直接碗尝了两口，惹得中居又是黑着一张脸将勺子塞在他手中。
“对了，”木村边吃着粥边说道：“那除夕是不是也快到了？”
“看不出来你还知道这个。”说完这句话中居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僵住了，他默默喝了一口粥才说道：“若是你没犯事，就能和我们一起过新年了。”
“那天……你不来么？”
“现在知道错了？”中居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又说道：“不过你若是照我说的法子，真能种出七星坠来，兴许就能早些离开这静思崖。”
听到这句木村却没接话，二宫忍不住朝山洞口走近了些，才看清此时木村的表情里是说不出的犹豫与迟疑。
“其实……”过了一会木村兀自开口：“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在这里能自己安安静静的练剑不说，也少了那些不相干的人。”
“你若当真这么想就好了。”中居头也没抬的回道。
“起码我答应了你，这几年绝不想着关于下山之事。”
“好了好了，”中居随手夹了一筷子菜到木村碗里说道：“吃饭吃饭，别提那些有的没的。”
二宫静静的站在山洞外看着这幅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的画面，他想起木村还在昆仑山时他过的每一个腊八节都能吃到中居亲自熬的粥和木村下厨做的菜，三个人在中居的屋子里，再寒冷的飞雪也融化在了他们的欢笑间。
若不是樱井在一旁扯了扯他衣服，二宫都快察觉不出他现在是处在一只鸟儿的记忆中。
二宫见樱井想说话，连忙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安静，却突然见樱井变了脸色，心道不妙却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转瞬之间，他又回到了静思崖的小山洞里。
发了好几秒愣二宫才回过神，他看着那只还静静躺在樱井手掌里的鸟儿，想着好几年前它不知在哪个角落里见证了方才他所看到的一幕，而现在又处在那几乎没怎么改变的场景中，二宫心里一阵泛酸。
樱井见二宫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追问到底怎么回事，自己检查了一下小鸟的伤口，才发现并无大碍只是被冻得厉害。
“这小东西当真有灵性，记得这里是处温暖的地方，知道飞回这儿来。”二宫突然悠悠的开口，又说道：“这估计只是当年师叔的一个试验品，师叔只能将梦境里静思崖的场景留下来，若是现在，整个昆仑山应该都是都没问题的。刚才……我们怕是被师叔发现了。”
樱井脑子里还回想着方才幻境中看到的画面，他都有些认不出那是自己的师叔，倒不光是少年的模样，还有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能感染人的轻松自在心境，以及眉眼里都在笑的神情。
“和也，刚才……和师叔一起的……”
“那是木村师叔，三年前……连我也不知为何，离开了昆仑山。”
说完这句话二宫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清晨，他最后在山门边找到的中居，失神的望着下山的阶梯，看到自己之后竟然扯着嘴角笑了笑，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从那一天开始中居的声音就开始有些发哑，他至今还清楚的记着他哑着声音对自己说：“小和，你师叔沿着这条路走了，怕是以后，不，是最好表再回来了……”
“和也，”樱井见二宫又失神了，忙改口问道：“腊八节……又要到了吧？”
二宫这才想起这事，他将鸟儿裹在带来的大氅里，想了会对樱井说道：“翔，明儿回去我找些食材，这次腊八节我俩做粥吧。”
60 蓝嘤嘤2012/9/28 21:30:00
65 蓝嘤嘤2012/9/29 21:56:00
明天就要出去人挤人了，这几天都没法更，GNs果咩/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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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和樱井到中居房里时，中居正随意倚在书桌上翻着书，瞧见那两人提着食盒进来也不觉得惊讶，等到樱井打开食盒盖子时中居才回过神一般走过来细细瞧了瞧，然后笑着说道：“你们俩还有那闲工夫自己煮粥？”
“师叔这就闻出区别了？”樱井收拾着桌子，笑得一脸开怀。
“我这几年吃的都是厨房里一起做的腊八粥，自然没这味道……”说着特地掀开了瓷碗闻了闻，又看着樱井说道：“小翔，还是你面子大，以前小和可不会花这心思……”
“师叔！”二宫将碗筷往桌上一放，嘴一撇说道：“你再拿我取笑，我就拿这粥去孝敬香取师叔了。”
“你叫一声你香取师叔来，怕是今天我们就没得吃了。”一边说笑中居一边走回书架将手里的书放好，同时听到了樱井在后面叫他“师叔”的声音。
“对了小翔，”中居回头直接说道：“你替我去你香取师叔那一趟，帮我取坛蜜酒回来，别管他说什么，硬是替我要回来便是。”
樱井答应了一声就出了房间，留下二宫自顾自分着粥，过了一会二宫朝门口看了一眼才开口对中居说道：“我还以为师叔不会问起了。”
“那只鸟儿怎么样了。”边说着中居边拿了小勺坐了下来，他看了一会自己面前的粥，细细尝了一口又说道：“手艺不错嘛小和，赶超当年的我了”
“我和翔把它留在了山洞里，留了食物在旁边，等它腿上的小伤口好了，应该就没事了。”
“小和……”
“恩？”
“你还记得吧？曾经你同我说过，你所求的……”说这话时中居语气里一点情绪都听不出来，极为平淡的语气。
“自然是没有忘记。”
“现在还是没改变么？”
“我想寻仙道，庇佑世人这样的想法，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过，师叔……”
“我知道……”中居笑着拍了拍二宫肩膀，“我知道你对自己看得明白，也罢，兴许糊涂的是我，我只是盼你，表落得和我……”
“师叔！”樱井翔人还未到声音先进了屋子，他进了屋将酒坛放上桌时说道：“香取师叔说，他自己留了一壶等着你。”
中居笑着夸了樱井两句，走过去关上门以后，房间只剩下了粥的香味，让屋子里更加温暖起来。
三个人坐下喝了没两口粥，樱井偷偷看了二宫两眼，就直接问了中居愿不愿意一同去落樱山庄过新年。
“到时候我带你们逛长安城，一到新年那两天热闹的不得了，落樱山庄也会陆陆续续来不少人，到时我亲自给你们冲最好的茶……”樱井越说越眉飞色舞，好似心已经飞了回去。
二宫还是没说话，只是在喝粥的间隙看了中居一眼，中居耐心的等到樱井说完后，却是看着二宫说道：“小和想去的吧？”
“我、我何时想去了……”二宫一惊，有些语无伦次的回道：“我虽是希望师叔下山走走，但师叔若是不想去，我当然是像往年一样陪着师叔……”
“你老陪着我有什么意思。”中居直接打断了二宫，“你也有几年没下山了，再在这山上呆着岂不是要闷坏了？”
“师叔就知道说师兄，你若是闷坏了不更糟糕？”樱井故意扬了声调，生怕师叔听不出他的担心语气。
“你个家伙，我可是在帮你说话，到时小和若是倔了不去，我拿他可没办法”中居玩笑一般说道：“我对山下那些热闹事物没有兴趣，你只管带着小和去便是。”
“师叔，”二宫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实在不明白为何这几年你都不下山，大家一起去不是更好么。”
听着这话中居敛了笑容，许久才缓缓说道：“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就爱没事往山下跑，怎知一日捡了个麻烦回来，才知道山下也不全都是好东西……你想，你不多去走走，又怎会分辨什么好坏？”说完看着两个人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自己，忙又笑着拿起勺子给两人各自盛了半碗粥，一边说着：“表苦瓜脸了大不了日后我亲自下厨给你俩熬粥可好？”
“师叔这话可算数？”樱井一下又来了精神，连二宫闻言也看着中居。
“当然算数，我们约好明年还在这喝腊八粥，做师叔的何时骗过你们？”说完中居眨眨眼睛，逗得那两人也笑逐颜开。
三个人又各自埋头喝粥，心里却又都徘徊着不同的心事，樱井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家以后每天给二宫泡什么茶去哪儿玩。二宫心里则盘旋着方才中居问他的话，他从不想去揣测中居的心思，这次却还是不可避免的会琢磨中居话里的意味。而中居虽然一直挂着笑容，内心依旧免不了在叹气，他时常觉得自己读心的能力根本不像师父所说是天界的恩赐，因为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无法确定自己所做的对错。
也许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在还可以任性妄为的年纪，随着自己心意而活了。
72 蓝嘤嘤2012/10/18 22:44:00
09
樱井和二宫抵达长安城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因为接近年末的缘故，此时城内的商户也都还未打烊，街道两旁依旧灯火通明，二宫虽穿得单薄，也不觉得冷。
碍于街上行人往来，两人也不着急，自进了城门后就一直牵着马走。樱井虽然只离开了大半年，回来后对眼前熟悉的一切还是觉得兴奋。
二宫一路都有些恍惚，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长安城，甚至想起来，他觉得幼年的自己和这座城市并没有联系，他的贫穷与不堪，与这座城市的繁华奢侈都没有关系，他不过是组成长安城热闹的一条风景线。
热闹，除了热闹，二宫漠然看着周围的一切想到，怕是长安永远都不会变化的东西。
等他回过神时，偌大的街道已经找不着樱井的影子，他本以为对方牵着马总是比较醒目也不曾多加留意，现在想来那人怕是要回家高兴过了头，一时也忘了自己。
果然还是麻烦，二宫嘟囔了两句，想想也不打算再走，随意找了处角落里的台阶坐下。
不断有形形色色的人从面前路过，穿着厚重冬衣依旧光彩照人的少女，一看便知是来自城里的大户人家，活蹦乱跳的小孩子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精力，无所畏惧的穿梭在人群里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觉得欢喜，更多的是行色匆匆的少年，腰间的佩剑醒目而张扬，面相大多虽是清冷但也是挡不住的意气风发。
都是过客罢了，二宫想到，跟自己一样，不过匆匆来这里走一遭，而后同样匆匆的离去。
“和也！”二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才看到樱井翔正站在自己身后，一手牵着马一手拿着两根冰糖葫芦，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估计是没想到自己一副受惊的表情，一时间笑得更欢。
二宫也没说话，他很快又恢复到正常的情绪，只默默看了樱井一眼就转过头去。
相处这么久，樱井自然知道二宫不是在和自己生气，但他也连忙赔着笑在一边坐下，一边慌忙的解释道：“和也我不是怕你赶路这么久饿着了么……”边说边把手里的冰糖葫芦递给二宫。
接过冰糖葫芦后二宫瞧了两眼，还是忍不住笑着说道：“怎么现在这也能填饱你的肚子了？”
这会功夫樱井已经三两下一颗糖葫芦下肚，他有些含糊的回道：“没啊，等下回家了肯定还有东西吃，只是因为我喜欢吃这个就想买给和也你吃啊。”
“……”二宫一时语塞，又低头看着手上的糖葫芦，鲜红的色彩在瑟瑟冷风中显得更加刺眼，看在二宫眼里却是满满的暖色。
“和也……这东西看着也没味啊。”樱井觉着奇怪，二宫自从下山就一直心不在焉，现在看着一串糖葫芦竟也出了神。
二宫尴尬的笑笑，然后对樱井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了几年前，师叔就是拿了一串糖葫芦把我骗上了昆仑山。”说着拿起手里的糖葫芦咬上一口，依旧是和记忆中一样的味道，连酸味都是带着甜在里面，像当年给自己糖葫芦的两个人一样，一个人笑得温润而窝心，另一个人在一旁虽然一脸不正经，但依旧灿烂的像那年寒冬的暖阳，于是莫名的自己便被一串糖葫芦改变了人生。
“是么……话说回来，和也！你都没和我讲过这些事呢，”樱井又想到什么，“以前明明说过有时间都讲给我听的。”
“又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我幼时过得清苦，师叔看我可怜罢了……”说着渐渐没了声音，樱井咽下最后一口糖葫芦以后也没了声音，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街边角落，看着周围人来人往。
夜色渐渐降临，烛光透过红色油纸打在两人身上，在身后拉出模糊的影子，樱井开始看不清行人的模样，他唯一看得清楚的就是身边的二宫，以及对方忽然发现自己在看他时嘴角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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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觉得更的这一段也没多大意义但是还是无耻的来更一小段提醒自己不能坑，不知道大半个月没更还有GNs看么TVT
79 蓝嘤嘤2012/11/2 18:07:00
等走到人烟稀少的空旷街道后，两人又重新上了马，而樱井上马之后不知想到什么，招呼了二宫两声便马鞭一落一个劲的往前赶，等他们到达落樱山庄大门外时，二宫竟还落下他一截。
“有人要追杀你么？”二宫气喘吁吁下马的同时附带瞪了樱井翔一眼。
“我这不是怕我爹……急着见我么……”说完边笑边不好意思的饶头。二宫正想回他两句的时候，从大门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女声。
“哥！你可算回来了！”二宫刚一转身，就瞧见一抹大红色的身影蹦到了樱井翔身边，他定睛一看这小姑娘年纪虽小，眉眼间却已和樱井翔有一两分相似，想必就是那人曾提到过的宝贝妹妹。
“小舞？你一直等在这么？”樱井翔看着自家小妹被冻得有些微红的脸颊有些心疼。
“当然了，哥你这么迟才回来，爹正在大堂里生气呢，我自然是来给你报个信啊。”这边话音一落，樱井翔就听到二宫那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只得尴尬的笑笑，急忙给两人做了介绍。
小舞瞧着二宫看着自己时面相有些冷，倒也不见外的叫了一声“二宫哥哥”，叫完看到二宫有些尴尬又难为情的神情，更是笑得一脸开怀。
“好了哥你们呆会先去大厅吧，”边说着又瞧了二宫一眼，回过头撅着嘴一脸不满的对樱井翔说道：“你瞧夜里这么冷，二宫哥哥穿这么少，你还在外面瞎晃，看爹呆会不骂你。”
听到这话二宫冷不防吃了一惊，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不用管自己。
小舞又乐起来，凑到二宫面前说：“二宫哥哥你这回可是帮了我哥大忙，到时候我爹见了你在，一定不会……”
“小舞……”樱井一脸无奈的打断道：“知道外面冷，还不赶紧回屋去……”
小舞瞧见自己哥哥愁眉苦脸的模样，也就吐了吐舌头一脸不甘愿的和二人道了别。
终于等小舞走远以后，二宫又饶有兴趣的看着樱井，慢悠悠的说道：“翔，你们一家……还都挺有意思的。”
“等会见了我爹就没那么有意思了……”樱井喃喃自语道，微微撅着嘴一脸丧气模样。
二宫看在眼里，未再多言语，只上前轻轻拍了拍樱井的后背，提醒他赶紧进去。
???
待真正随樱井去了大厅见了樱井俊其人后，二宫又不太明白樱井翔为何如此畏惧他，作为落樱山庄的主人，他自有自己的威严在其中，虽对着他一个初来乍到的晚辈说不上多么和蔼可亲，但在二宫看来也是也是不难亲近的。
“翔，是不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惹得中居师父不高兴，他才不愿下山来？”二宫之前一直在喝茶暖身，没太注意听周围对话，这回听到提起自己师叔，才又打起精神来。
“爹，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我师兄了？你自己问师兄便是。”樱井这边一听也是没好气的回道。
二宫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对樱井俊解释道：“师叔是有自己的缘由不便下山，不关师弟的事。而且师弟在山上无论剑术心法包括医理都学得极为用心，师叔也是时常夸他。”
刚说完这话，二宫眼角就瞟到樱井对自己送来多谢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这才明白小舞所说自己能帮的忙。
这时一直在一旁的樱井夫人见樱井俊还想说些什么，连忙开口道：“好了，今天都这么晚了，两个孩子又赶了这么久路，就让他们先回去歇着吧。”边说边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只是，这几日来客太多，翔又未提前说过，客房那边……呆会我再去看看好了。”
“做事还是这么欠考虑。”樱井俊的声音传到二宫耳里的时候，竟然也有了一丝刺耳。
“庄主、夫人，”二宫突然揷话道：“你们不必为我费心，这次本就是我耐不住性子，擅自打扰你们，如若没有多余住处，我就与师弟同住便可，反正师弟最初在昆仑山上时，我俩就是同住的。”有些兀自接过了樱井俊的责骂，二宫心里想到若是自己不在这里，怕樱井庄主教训起自己儿子，更是不留情面的。
樱井夫人宽慰的笑了笑，说道：“那也好，我这就叫人多送两床棉被过去。”说完又对樱井翔使了个眼色：“翔，还愣在这儿干吗？快些回去歇着，明日还有得你忙的。”
樱井翔又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自己娘亲，这才和二宫起身行了礼退出大厅。
回房间的一路上樱井一个人走在前面，没了平日里那话不离嘴的闹腾势头，二宫一时间竟也觉得不太习惯，他三步并两步的追上樱井，见对方依旧一脸不快，忙开口说道：“好了，不就被你爹数落了几句么，别出来了对我还摆一张臭脸啊。”
樱井这才放松了神情，他不自觉的扯了扯自己的脸说道：“有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得罪了你。”二宫这话一出，樱井终于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和也，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说着又笑着开始问东问西，饿不饿要表去厨房拿些小食冷不冷用得着自己的冬衣么这样的话问得二宫应接不暇，以至于直到了樱井翔房里二宫才反应过来。
——“翔……只有一张床的话……”二宫有些懊悔了，他这才想起这不同昆仑山上的同住一室。
“你睡这里，我去旁边书房睡。”樱井不以为然的说道，开始收拾起床上新送来的两床棉被。
听樱井这么说，二宫也未作多想，自己在在房间里走动起来。
悠扬婉转的笛声就是在这个时候传到二宫耳朵里的，起初他并未觉得奇怪，直到笛声渐人后，他才觉出了哪里不对。
“翔。”二宫站在原地，一边仔细辨别着笛声一边问樱井：“你可知道，这笛声的主人是谁？”
“我哪知道这个。”樱井并不知道二宫内心此时的翻江倒海，随意回了一句。
“翔，你再仔细想想……”樱井这才回头看着二宫，这才看到那人没有了平日里的处变不惊，混杂着惊喜与困惑的表情摆在脸上。
“怎么了这是……”樱井嘀咕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事情走到门边，推开门冷风灌进屋子的同时，悦耳的笛声听得更加清楚。
樱井确认这曲子自己未曾听过，便对二宫说道：“我确实不知道，每年这段时日里山庄的来客各异，我年年都会听到各色的曲调，就是有人看不对眼，直接找个山坡比武的刀剑声我都听到过。”
“找得到么？”二宫问得很急。
“找这个笛声的主人？”樱井略一思索：“应该不难，你要找的话，我们可以寻着空地去找……只是这笛声，有什么特别的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说着二宫就迈步走出了房门。
“和也等等！”樱井边叫住二宫边回到房间里找了半天，过了会拿了一件黑色披风出来，直接披在了二宫身上。
忽然心里所有焦躁的情绪都像这披风为自己撑起的屏障一般，和寒风一同被挡在了体外。
???
走了不一会两人听到笛声愈来愈近，行至一处树林里时，二宫突然停了脚步，望了好一会两边粗壮的树枝，合着笛声轻声念道：“式微式微，胡不归……”
樱井翔正想问他为何念道这句，忽然间笛声极其突兀的停住，四周只剩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虽然没有感觉到杀气，但樱井还是本能的提高了警惕。
就在这时有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樱井听出那人并没有躲藏的意思，也就放心的回了头。
皎洁的月光悉数撒在那人朴素的外衣上，深冬的夜里看不见星星，樱井却觉得面前这人就似那冷月旁的一颗星辰，不然又怎会和这月色如此相映相成。
那人轻轻笑着，光是笑声就让人觉得亲近，他目光定在二宫身上，先说道：“不愧是小和，连我这残缺一半吹出来的东西，都听得出来。”
“自然，这首《式微》，是难得的您教我的诗。”二宫声音里有些许_chan抖，他花了几秒钟才又开口：“木村师叔。”
95 LZ2013/2/1 2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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