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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Elainezx2012/9/9 10:28:00
新人过门
2 Elainezx2012/9/9 10:32:00
［序］
“木村，是应该活在阳光之下的人呢。一旦失去了天空和大海，失去了自由，木村就不是木村了……果然还是做不到啊，看着木村变成像我一样的人这件事。”
“Mr.J, 这一批Junior里，有两个孩子在各方面都比较出挑。”
“木村拓哉和中居正广……是么？的确是会出人头地的少年啊。不过近藤你记着，可惜是可惜了点，但是再优秀的棋子，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就只有为我而死。”
?
“你给我听好了！我要你逃出去，活下去，然后忘记这一切。不许回头看，一辈子都表回头。”
“中居正广，我不是你，也永远不会变成你。我不想放手的东西，到死也不会放。你说我幼稚孩子气都无所谓，我只知道活着其实很简单，想得到的东西就好好握在手里，想共同面对一切的人就要站在他身边。”
“你敢走一步试试，我恨你一辈子！”
“Sayonara，Kimura Kun。”
“你是谁？”
“是知道你是谁的人。”
“那我是谁？”
“是没有昨天的人。”
“木村警部，这位是搜查一课新成立‘犯罪心理研究室’的主任……”
“我叫中居正广，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你，都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似的……有种很不甘心的感觉。”
“是么？我倒觉得，忘了的要比记着的幸运呢。”
“喂，中居正广，我们是不认识的吧？”
“嗯，不认识。来干杯吧，就为，我们不存在的过去。”
新人过门
4 Elainezx2012/9/9 10:35:00
［Chapter 1］
被生田斗真一通紧张兮兮又啰里八嗦听不出重点的电话吵醒的前一秒，木村拓哉正在做噩梦。这并不新鲜，木村拓哉从二十二岁开始就时常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
梦的颜色大体是地狱一般的暗红和漆黑，没有光，也没有边界。他在梦里不停地奔跑，向着某个未知的目的地，并且毫无理由地相信，一旦停下来，他就会被这地狱永远地_Tun噬。然而比起梦境本身，更令他困扰的是，在梦里总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人存在，说着一些支离破碎的听不懂的言语。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在注视着他，还是在等待着他，又或者是在和他一起奔逃。
好在木村拓哉不是一个喜欢想很多的人，所以这个梦并没有对他的正常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精心谋划八面玲珑的生活即便更有效益，他却只享受凭借自己内心的是非判断作为准则的生活方式。对此，东山纪之也曾经不止一次表现出遗憾，每次见面总离不了苦口婆心地说些诸如“偶尔也要学会收敛自己啊，说几句口不对心的话又不会死，否则你这辈子别想升迁了”之类的劝导兼威胁，每次也都被木村拓哉一脸不耐烦地当作苍蝇挥到一边。
谁要升迁啊，拜托低头看看你的啤酒肚，话说皮带也该换新的了吧。驱车赶往案发现场的路上，木村皱着眉对在自己脑海里喋喋不休的男人这样忿忿地抱怨着，下一秒又被自己的新发现逗得忍不住扑哧一笑。
车子驶人港区码头，林立的大型集装箱使整个港口有如迷宫般错综复杂。果然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就在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的木村胡思乱想的当口，一道黑影自眼角余光里一闪而过。他慢慢松开油门让车减速，目光投向一侧的后视镜。
那是身穿长风衣、头戴黑色针织帽的男人的背影，步幅不大，脚步也不算匆忙，却很快转过墙角，消失在视线里。木村拓哉若有所思地对着已空无一人的后视镜注视了片刻，之后加大油门，向前驶去。
在警戒线外停下车，才甩上车门，顶着一头蓬乱卷毛的年轻刑警就凑了上来。
“什么情况？”木村拓哉接过生田斗真递来的手套戴上，边走边询问案情，由于嘴里叼着另一只手套，声音难免听来含混。
“两具男性尸体，死亡时间大概是今天凌晨，初步推断是瀑力组织间争端引起的意外事件。”
认认真真地照着笔记本念完，生田斗真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上司。这个半年前刚从分局调来本厅搜查一课的木村警部，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却一出现便颇受上级东山纪之重用。但是……生田恍神地望着走在自己斜前方半步的男人。栗色半长发不安分地飞扬在清晨的阳光里，隐约可见左耳一枚耳钉闪烁的微光，才十一月深秋已捂得严严实实的厚外套和毛线围巾再加上牛仔库和运动鞋……连当个正常人都只算勉强合格的男人，竟然随随便便就成了本厅警部？生田斗真怎么想也想不通。
“喂，生田。”
全然不知自己正在被下属解构分析的木村拓哉突然站定，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着生田斗真。
“诶？啊……是！”
下意识地立正站好，等待上级指示。谁料上级睁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表情僵硬的生田仔细研究了半天，最后不满地嘟囔出一句：“去把头发拉直啦！一看到你就想吃泡面。”
“会吗？我还蛮喜欢的啊……”颇受打击的生田揪起一绺卷曲的头毛，又抬头看了看前方连走个路的背影都透着一股另类的男人，小小声地反攻道，“什么嘛，自己还不是一样！”
蓦地打了个喷嚏的某人，揉了揉鼻子，恨不得把半张脸都缩进围脖里只露出一双过分灵动的眼睛，碎碎念地发出“啊啊……真冷呢”的感叹。新人过门
5 Elainezx2012/9/9 10:37:00
矮身钻过警戒线，木村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现场。只是一间普通的仓库，遍地堆放着垒到一人多高的集装箱，空间虽大但光线昏暗，仅有的光源是从高而窄小的窗口漏进的几束日光，映出浮游在空气里的细微尘埃。
生田带着木村左拐右拐，终于在一片血泊前停下，别过脸指着前方的两具尸体，小声说：“警、警部，就是这里了。”
木村用围巾捂住口鼻，踮着脚向尸体靠近。
“两名死者身体已开始僵硬，初步推断死亡时间为今日凌晨二时至四时。身上虽然有多处弹孔，但都不致命，死亡原因是枪击造成的失血过多……”身穿白色长褂制服、五官过分秀气了些的法医看见木村，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绕过血污，迈着与此情此景格格不人的优雅步伐迎上前，“……要我说，就是普通的黑帮械斗，这种事常有的嘛。”
木村越过对方肩膀，探头看了看尸体。两人体格健壮，都是黑西装黑衬衫打扮，手上握枪，而周围的货箱上也留有不少弹痕。
“黑帮哦……”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却并没有表现出赞同。
法医稻垣吾郎小幅度翻了个白眼：“看也知道了，月黑风高的穿成这样，难道来开会吗？你如果不信的话，还有这个……”说着便一手捏鼻子，一手掀开其中一人的衬衫露出腰后的皮肤，翘起的无名指和小指完整地传达出嫌弃的心情。
“诶……这个帅耶，是什么？”
“J字文身啊！”稻垣吾郎如果有第三只手一定用来按揉眉心以平抚心情，“和‘吉本组’并称黑社会两大龙头的‘J会社’，每个成员身上都会有这样的文身……拜托请一定表告诉我你没听说过。”
“‘J会社’嘛，这我当然知道。”文身有什么了不起，他也有啊。木村默默撇了撇嘴。
“警部，有线索了！搜查人员调查到码头管理员在值班室睡觉的时候，曾经被汽车的引擎声吵醒，透过窗户看见是一辆黑色保时捷，时间刚好是在四点左右，不过可惜的是没有记下车牌。”
“嗯……”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要就这条线索继续追查吗，警部？”生田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回应，忍不住提高声调，“表发呆啦，木村警部！”
“可是，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凶手的枪法很烂诶，这么多发子弹都没有击中要害，不是吗？而且只有两个人的话，这现场留下的弹孔也太多了吧？”木村一边说一边猫着腰认真勘察着各个犄角旮旯。
“所以才说是黑帮械斗嘛。”稻垣觉得这人根本没有听过自己讲话，“对方如果有三四个人，子弹多也不奇怪。何况你也看到了，这里障碍物这么多，光线又暗，很难瞄准的吧。”
“那不是更奇怪……”
“哪里又更奇怪了？”温柔又绅士的稻垣已经算是勉强耐下性子在接话。
“‘J会社’不是超级强大的吗？”
谢天谢地。稻垣吾郎松了口气地看着终于不再四处晃荡的男人，随口应了一声“那又怎么样”。
“还是想不通啊……”木村拓哉站在窗外透人的阳光里面，毛发蓬松的一颗脑袋被涂上柔软的色泽，眼睛像会发光一样剔透明亮。稻垣吾郎心想，这人真像一头狮子啊。然后就听狮子闷闷地说，“……到底是谁不想混了敢做这件事呢？”
稻垣吾郎先是一愣，突然灵光乍现似的叫道：“‘吉本组’！只有‘吉本组’有实力也有动机！”
“啊对了！”旁边的生田斗真也像是接连触电般兴奋起来，“之前有人举报‘吉本组’收取保护费时就说过他们开的是一辆黑色保时捷！”
稻垣扶额思忖：“这么说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吉本组’的人因为某些原因与‘J会社’的人发生了冲突，于是相约在码头仓库这里进行对峙，结果却由一言不合演变成了两派枪战的惨剧。”
“一定是这样没错！真是多亏了稻垣先生，我这就去调查‘吉本组’成员案发时间的不在场证明。”
“不必客气，生田，我也就是突然来的灵感。”
“走啦走啦警部！不快点就抓不到犯人了！”生田斗真一把揪住仍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思考哪一部分人生的木村拓哉，果断将其拖走。
“嗯？已经破案了吗？”被拖走的时候，某人是这么陈词总结的。
换成由生田斗真开车，木村拓哉得以懒洋洋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托腮望着窗外。听过生田转述的稻垣吾郎所做的推理之后，木村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他在想一个男人，更具体地说是一个男人在他的后视镜里出现了三秒钟便消失无踪的背影。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本不该如此上心的，他却发觉望向窗外的自己其实是在下意识地寻找着什么。
那个戴黑色针织帽穿长风衣的男人，会和这件案子有关系么？新人过门
6 Elainezx2012/9/9 10:40:00
[Chapter 2]
中居正广回到自己的公寓是早上七点半。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是因为突然想到家里冰箱的匮乏程度容易瀑露他萎靡的生活方式，以致对后辈产生不良影响，所以便在途中买了两人份的早餐。
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后随手将钥匙扔在鞋柜上，换了一双深蓝色条纹拖鞋，再摘下针织帽、月兑掉风衣，拎着早餐走进客厅。
“饭团还是三明治？我要饭团，山下不许跟我抢。”
对自己的决策深感满意的中居正广，扬手把三明治抛给坐在沙发上的山下智久。对方却没有伸手去接，三明治落在沙发上，翻滚了一圈半。
“我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否则中居前辈也会受到牵连的。”
仰头望着自己的少年也不过二十岁上下吧？却已经带了一身虚张声势的冷硬气质，用以伪装和保护。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样一张脸当他二十多岁的时候，曾经于某个人身上看到无需再看，甚至在十年后的今天，他闭上眼还是轻易描画得出那张脸上每一道线条、每一抹神韵、每一处起承转合。那副因为长久地生活在黑暗里而显得苍白的易碎的面具，表面上再怎么沉默狠戾，也不过是用来封印住那颗渴望自由和温暖的少年心。
中居正广沉下漾起涟漪的心思，叹了口气，想着这饭团一时半会儿怕是吃不上了。
“现在走的话，或许还来得及，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得到消息。中居前辈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道我的下落，应该不会被牵扯进来，毕竟现在组织里还没有人敢动您。”软软的头发垂在眼前，眉目分明是柔和的，眼神却是带着反差的坚定与沉重。
“你以为‘逃’是一件容易的事吗？”中居笑了笑，漂亮的杏眼里泛起温柔的波光，而波光之下，则是深不见底的暗昧的漩涡，“在那个地方，想逃的人很多。有的人只敢想，所以他们还活着。有的人想了，也试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有一个人活着逃出去吗？”山下智久的眼神并无畏惧。
中居错开目光，皱着眉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只是装模作样地敷衍：“好像，有一个吧。只有他一个。”
“那就会有第二个。”
“可不是现在。如果有一天你不会脑子一热就冲动杀人，更不会在杀人之后像个毛头小子给我打电话问我该怎么办，到那时候我或许会考虑帮你。但是现在，只要出了我的门，就有无数个枪口等着你。你小子死就死了，别把我拖下水，我还没活够呢。”
“我会记住的，中居前辈也要努力活得久一点。”山下智久紧绷的脸绽出清浅的笑容，随即消散，“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中居正广不动声色，淡淡地答道：“回去。”
“回组织？”
“嗯。”在两只马克杯里倒上咖啡，其中一只推给山下，另一只则捧在手上取暖，“我已经处理过现场了，不出意外的话警方会顺着‘黑帮械斗’这条线追查下去，吉本的人免不了要过上几天麻烦日子。至于近藤桑这边，你知道该怎么办。”
山下智久一直都知道中居正广不简单，但他不知道所谓“不简单”其实已经到了“复杂”的程度。凌晨三点接到自己的电话，中居只是平静地询问了几个细节，便让自己暂时留在他的住处等他“清理”现场。而短短几个小时后，他已经布置好一切。山下智久在某个瞬间很想问一问中居正广，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可以逃离组织的吧？为什么要留在这阴暗无光的世界？
“遇到‘吉本’的人找麻烦，我侥幸逃月兑，那两个不幸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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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lainezx2012/9/9 10:41:00
“这样就可以了。”中居点了点头，突然又问，“你带着枪吧？”
山下一愣，回答说带着。然后中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带点冷笑地说：“枪，可以伤人，也可以自保。”
中居正广没再说下去，但是山下智久已经懂了。
“前辈，谢谢您。”
山下站起来，向着中居深深鞠躬。后者窝在大沙发里，爱答不理地打了个呵欠：“困死了，上年纪的人就是不能缺觉啊……”
“那么我告辞了。”
“哦哦。别忘了你的三明治，前辈很少请客的。”
临时在便利店买来应付我的东西，您还好意思说吗。山下暗自腹诽，脸上依然是好学生的正直表情。揣起三明治走了几步，山下突然站住，回头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中居正广，整个人被沙发靠背掩盖掉大半，只余细软的黑发被阳光染上一层温柔的浅褐色。
“前辈，要多保重啊。”
山下的声音并不大，但他相信中居正广一定有听到。因为隔了一段沉默的时间，他看见他轻轻点头。
?
听到房门落锁的声音，中居正广仿佛是从肺部的最Deep呼出一口气，伸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自凌晨三点接到山下的电话便一直紧绷的神志，暂且交付与尼古丁来抚慰。他没有开玩笑，最近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感到疲惫。
中居轻吐出一串烟圈，看着这些细小微粒组成的气体在眼前渐渐消散，如同子弹发身寸后弥漫开的硝烟。
山下智久几个月前才受近藤真彦提拔，由Junior晋升为社里的正式成员。然而训练毕竟和实战有所出人，带着体温的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永远地倒在了自己的枪口下，对于二十岁的山下来说，的确是足以动摇内心某些东西的。何况，那孩子并不适合做这种事，就像那个人不适合生活在他的世界里。
当初得知近藤安排在码头清货的人是山下时，他其实是有所察觉的，这本就是一次试探，但向来以“不惹麻烦”为人生宗旨混日的中居，选择了保留意见。所以当被山下的电话吵醒时，他并不是那么惊讶，尽管也确实没有想到事情会到出人命的地步罢了。若非山下只想趁机逃跑月兑离组织，他的枪法对付那两个家伙一击毙命绰绰有余。
会出手帮那孩子，或许只是因为，在他身上，他看见了太多人的影子。
所以中居前往出事的码头，捡起那两个人的枪在仓库里放了几发子弹，伪装成枪战事件。又打电话给“吉本组”的一个小头目，说在码头发现两具尸体，要对方来确认是不是他们的人，如此即便没有被警卫目击到，至少可以在现场留下“吉本组”的人出现过的痕迹。做完这些，中居一直等到警方赶来才离开现场，好在那个时间码头几乎没有人，自己大概是没有被注意到的。
大概。
中居正广蹙起眉心，吸了一口烟。他想起离开的时候，曾经跟一辆车擦肩而过。但是毕竟只是几秒种而已，就算对方发现了自己，也绝对看不清他的脸。
这样一想，眉头也大致舒展开了。中居掐灭香烟，拿起尚未开封的饭团，一口咬下去。新人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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