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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光线的走廊2013/7/7 23:00:00
“啊啊对不起，那个柜子再往墙那边靠一点……哦谢谢！”大野智指挥着搬运工人，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古式的院落刚刚有了个雏形，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里面，还有一些崭新的刚运来的板材并排码在一边。
“Ohno桑，一批石料到了，是先放在码头还是直接运过来？”领头的工人师傅站在门口隔空喊话。
“啊啊今天不早了，明天再说吧，告诉他们先放在码头！”大野智停下手头的活喊道。
??? 然后转过身对堂内布置的大家说，“今天就先到这吧，大家辛苦了！”
深深地鞠躬。
夕阳西下，橙色的阳光燃尽了清冷的灰云，把色彩抹在院落的一砖一瓦上。
工人们都走了。大野智看了一圈，确认都安全了，靠着刚架起来还未来的及漆的栏杆点燃了一支烟。
这里刚施工没几天。好不容易拍下来的地皮，原先是座破败了的旧院落群，大野智看中了这里的环境，便买下来想要改造一番。用途还没考虑，不过很想以后在这个地方办画展。
很久以前，他就想自己建一座房子了。从板材、瓦片开始考虑，连屋檐的雕饰都由自己设计，这样一座彻头彻尾的自己的房子。
他想起松本润知道自己买下了这块地之后的反应，刚一听说时在电话里大叫着“必苦里希达”，晚上回家时谈起这件事已经善解人意地一脸了然的样子，说着是啊是啊你不是一直想自己搞一个嘛。
大野智在想起松本润的时候总会失笑——那种情绪很难描述，但一定是充满着温情。
手机响起，一接起来就是二宫和也吵嚷的声音：“欧吉桑，你今天干完了没？哦松润叫你回来，今天组织有聚会，我马上就要到了你再等一会！”
“翔他回来了？”大野智反问道。
“回来了啊，刚到的飞机正在高速上呢。”
“哦。”大野智淡淡地应了一声，“正好有事要跟他讲。”
挂机。不一会儿二宫和也扒着一堆瓦片就摸进院子里来了。刚一站定就开始嚷，“欧吉桑你这里弄得也没个模样啊，赶紧让翔君回来帮你！”
“走吧。”大野智掐灭烟头拉着二宫和也出了大门，转身锁上，然后跨上了二宫的车。
“去哪？”
“阪下。”顺手递过手机，“给润君发个邮件，说让他点菜吧。”
大野智默默拿过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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阪下是神乐坂一家很有名的传统料理亭，Zheng__Fu要员、商界名流每晚都在这里推杯换盏，这里是个只做熟人生意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带着时光的沉淀。
大野智和松本润一直很喜欢这家店。更久以前，大野家与这家店是世交。因此，到了这一代，大野依然与这家主人保持着联系，经常来这边照顾生意。
或者说，他从小到大一直与这家店的孩子是死党加同学的关系，因此总是免不了被拉来定期厮混。
相叶君一直很嗨的，一提起强迫拉大野智拖家带口来他家照顾生意，就抱着他的胳膊一脸的激动和不舍：“利达我想你啊！你都不来看我！！”然后松本润会很嫌弃地翘起手指只用食指和拇指拎走相叶雅纪，面无表情地说：“别废话先上菜。”
于是今天大野智到达时，二宫和也又被迫看了一遍这不知看过了多少次的戏码，无聊地坐在了一边摆弄起手机游戏。
相叶和松润闹了一会就停下了，转身翻着自己的包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大野智，“你猜这次我回母校碰见了什么？哈你肯定猜不中！我去了趟以色列美术馆的库房，他们馆长说新挖出来一批版子，很特别背面居然是有纹饰的，我记得你很想收一批，就跟他们打好招呼了。”
大野智抬了抬眼睛，兴致一下子上来了，接过照片看了一会问：“你仔细看过没有，真的假的？”
相叶雅纪眨眨眼睛，“利达你又不信我！我有那么不靠谱嘛！人家说眼看着从现场挖出来的，再说你不是只要拿来描描图，找点艺术灵感嘛！”
大野智摆摆手，“不不不，我是想出个学院派的影印本典籍……”
——一直忘了说了，大野家是有名的艺术世家，同时又是文化商业界的巨擘，传到大野智这儿，因为这唯一的儿子最讨厌商业界的应酬和场面，所以社长的职务就自然落在了从小就住在大野家的松本润身上。大野智拿了会长职务却几乎不在公司出现，所有权利全权委托给松本润，一切让润君做主。
所以当大野智说要牵头出一批影印本的时候，相叶雅纪的嘴角都抽搐得有些不自然了，这一直不过问业务的会长大人居然能生出这种想法！！旁边的二宫和也也把手里的游戏按了暂停，抬起头看大野智。
“我想……先买回来收藏再说……”会长大人有些怯懦地眼巴巴地看向了松本润。
松本润苦笑着点点头。会长大人一直大手笔，一年到头往家里搬东西。公司虽然占据了文化市场的半壁江山，业务遍及文化产业的各个门类，资产上千亿，可有时依然容易被会长的收藏事业搞得偶尔资金周转不开。
大野智满足地一笑，竹马二人纷纷向松润投去同情的目光。
二宫和也撤回盈盈的目光翻了翻手机，有点烦躁，“啊啊，翔慢死了！”
话音刚落，和室的木色格子门被拉开，樱井翔出现在门口。
“路上有点堵，不好意思啊。”边说边落座。
二宫和也看了他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转向相叶，“那开饭吧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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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伙时已至深夜。就只有二宫没喝酒，于是他负责开车送大家回家。松润架着大野智，他早已经昏睡过去，想必是在工地一整天已经毫无精力。
樱井翔酒品一直不好，二宫和也嫌弃地把他扔在前座，替他绑好安全带。
深夜里的神乐坂总是带着一份不真实的宁静，很难想象这里是东京。不过这里确实是东京——唯一一个直到现在还保留着江户风情的街道。门前的石砖被夜里的露水打湿，踩上去有点滑。
相叶雅纪帮二宫把人都抬到车上，“咔”地合上车门，努力地挥手。
二宫示意了一下，启动。
红色的车尾灯光映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缓缓地驶离了相叶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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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松润他俩送回大野宅，二宫和也调转方向漫不经心地往家里开。
樱井翔被车颠的久了，再加上姿势别扭，一直睡得很不安稳。翻过来掉过去，偶尔说一句含糊不清的梦话。
所以当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然凌晨两点。二宫和也哄着樱井翔上楼，开门之后在玄关折腾了一会儿，终于肯乖乖上了床。
二宫有点烦躁地站在浴室门口，靠着门发了一会呆。
一回来就醉的不省人事，刚才在饭桌上是有多高兴要喝那么多的酒！还要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二宫和也盘算着应该找樱井翔要多少的精神损失费，治愈一下被他梦话吵了一路还听不清在说些什么的脑子。
等到二宫都收拾好了要上床睡的时候，发现那家伙已经醒了。
“对不起。刚才。”樱井翔刚醒，断句还有点不顺。
二宫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不看他。
“桌上有水，客厅的柜子上有解酒药，你自己去弄一杯吧。”
半晌，身后没有动静。二宫无奈，要起身给他准备药去。
樱井翔按住他，“不用麻烦。就呆一会。”他往二宫这边移了移，想要把他带人怀里，二宫却丝毫不配合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樱井翔看二宫这种反应，又往他那边靠了靠。
“你别乱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给我老实睡觉！”被警告了。
樱井翔委屈地看了二宫和也一会，盯着二宫的背影觉得“啊~我家NINO的后颈真可爱”，乱想了一阵之后老实地转身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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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松润就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文化论坛的人都陆续到齐了，要定商讨的日期。松润接完电话又打了一顿电话，这个忙碌的早上才算勉强安静了些。
合上手机的时候发现大野智已经站在门口了，穿着皱巴巴地tee揉着眼睛。
“你要表去旁听，文化论坛的商讨会？”
大野智摇摇头。
“明明都是你的朋友你却不来。”松本润扶着额头有些困惑，“他们问起来我怎么回答？”
“说我出去采风。”
松本润走过去轻轻地抱了他一下，感觉他最近又瘦了。松润想低头口勿他，大野智抗拒了一下还是接受了。
“今天还去工地吗？”
“去。”怀里的人没有情绪地应着，“今天我还要去趟涉谷，不用接我我自己回来。”
松本润了然地点点头说“好”，然后换上皮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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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过门
2 光线2013/7/7 23:09:00
松本润从十岁开始就在大野家了。那时候松本家突然遭遇变故，家族企业破产，一系列的曲折之后他母亲也病倒，没几个月就去世了。去世前把孩子托给了大野家。印象中似乎没有见过松本润的父亲，好像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去世了，留下母亲一个人支撑起这个家业。不过在大野智的记忆中，松本阿姨一直是个温柔的好女人。
??? 大野智还记得第一次见松本润的场景，那时候爸爸把他领进来，介绍给自己，让他好好待他。大野智当时也是个孩子，虽然比松润年长几岁，但还是保有那个年纪孩子的特质，虽然现在完全看不出他小时候是能上蹿下跳把一桌子饭打翻的人。
大野智渐渐沉稳起来是15、6岁时候的事，虽然在寻常少年那里此时应处于叛逆期，但大野的叛逆表现出来更多的是沉默和偶尔流露的凌厉。
大野智很早就接手公司的业务，在绘画等艺术方面更是早早地崭露头角。最初的时候只是主管策划展览，后来也做过纯艺术的杂志。留学两年，回来之后继承家业。他干了大概一年多就让松润上岗，自己甩手怎么也不肯干了。
也就是在主管策划展览的那两年，大野智去读了会展策划师，认识了樱井翔。樱井翔现在已经成为著名的职业自由策展人，他经手的商务会展只赚不赔，并且次次能产生巨大而持久的影响力。综合调度的能力、管理协调的能力都不容小觑。
所以直到现在，大野家公司每每有大型的展会、高端的文化论坛依然是交给樱井翔承办。大野智的画展、交流会也都是他一手包揽。每次给大野智个人做项目的时候樱井翔都颇不耐烦，说你自己不也是有证的吗你也会做啊为什么偏偏要我来，还要跟你吵架商量怎么布置的问题。这个时候大野总会打个哈哈说哎呀你是专业的嘛我只是玩票的。
相比二宫、松本和相叶这些自小就与大野厮混在一起的人来说，樱井是后来才加人的。不过很快就与大家打成一片，并以光一般的速度将二宫和也“拿下”。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二宫和也是被松本润出卖了的，作为初中就开始同班的同学，松润一直口口声声地说撮合了你俩的幸福是做了一件积功德的善事，但二宫和也才不会那么认为。大野智无所谓，只是觉得以后使唤樱井翔更方便了真好。相叶雅纪则是牵着竹马的手说你怎么这样谈恋爱了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大野智虽然成长到现在，性格什么的与小时候相比大变，但对松润一直很有耐心。大野本家是和式院落，曲折幽深的很，他可以捺下心来一一给松润解释房屋的用途、厅堂的构造、园艺的故事，两个小小的孩子踏着木屐穿过一扇又一扇的格子门，踏碎窗棂圈起来的阳光投影。
流银泻玉的月光铺满庭院的时候，天阶夜色凉如水。
樱井翔去过大野本家几次，当他踏进门脚踏实地地踩在木质地板上的那一刻，湿润的风景深刻而自然地刻在了脑海里。他回头看看大野智，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这样的人的确应该是在这样的风景里长大的。
那时候是樱井翔第一次见二宫和也。当时二宫已经毕业进了大野家的公司，和松润一起在大野的指导之下接手一些小型的项目，正坐在卧室里伏在桌子上修修改改，不时地讨论。俩小孩头发都乱糟糟的，胡乱地拿发箍把头发别向后面。
所以在樱井翔记忆中，二宫和也初见时是很可爱的。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偶尔的烦躁和不耐烦只能让他更像一只有个性的小动物。不过后来相熟了他才渐渐在二宫犀利的吐槽中伤透脑筋，偶尔被二宫腹黑得伤痕累累。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此刻的樱井翔就像一个开启了不器用开关的羞涩青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搭话。
最后还是大野解救了他。不过要说解救其实也不算，人家压根没发现我们的樱井小哥已经陷人了粉红的世界。大野风轻云淡地介绍着，“这是我朋友，樱井翔，职业策展人。这次让他来帮你们一起做。”
二宫和也首先反应过来，伸出手自我介绍：“二宫和也，叫我Nino就好，请多指教。”
樱井翔伸过来的手湿漉漉。
多年以后，这事一直是他们五人饭桌上永不褪色的谈资，每次都是二宫领头讲起，带头嘲笑。
樱井翔也从最初的强装平静、开口辩解、气愤，到最后笑眯眯地听然后没皮没脸的说是呀かず我最喜欢你了。
3 光线2013/7/7 23:10:00
松润抬头看表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整个公司就剩下他一个人。
他转了转肩膀，有点酸痛。发个邮件给大野智。
「在哪里？」
「居酒屋！！」
「一个人？」
「不是！是跟一个画家朋友一起！」
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下班了，去接你吧。」
过了好长一会儿，对方才发过来一个地址。松润看了一眼，然后锁好办公室走出来。走到停车场门口时向保安示意。
“ご苦労様。”
???? 车子奔驰在路上，城市的霓虹灯光被快速地甩在了后面。
???? 等松本润摸进那个居酒屋所在的小巷子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在此期间他已经骂过无数次喝酒喝嗨了不接电话的大野智，连带着车上的GPS定位仪一起。
???? 他打开门的时候大野智正趴在桌上爆睡。一起的朋友已经走了，剩下他一个人。松本润要付账，老板说对方已经付过了。
???? 松润无奈地摇摇头，去拉大野智起来。
???? 大野智一看是松润，有点高兴：“啊你终于来了！我在等你呢。”
???? 松润随便地应和着，“嗯嗯对……好……好好好……”
???? 大野智抿抿嘴唇，“嗯……嘿嘿嘿……”
???? 松润跟老板打了个招呼，拖着个醉鬼出门，好不容易才拉上车。
???? 大野和松润现在没有住在本家的宅院，而是住在刚买好的一栋公寓里，这里离公司很近，方便松润上班，也方便二宫和也来蹭吃蹭喝。松润不太愿意在本宅跟好友们一起胡闹，感觉跟气氛不搭。
???? 从小到大，只要一踏人本家的宅院，松本润都是很安静的。就像他在大野爸爸面前一直扮演的角色，恰到好处的乖巧。
???? 甚至他进人叛逆期的时候，也只在大野智面前表现出来。他生气、瀑躁、要强……总之所有的缺点都在大野面前一览无遗过。不过大野智一直对松本润很有耐心，是出了奇的耐心。但这种耐心只能对这一个人，换其他谁都不行。他会安静地听松润气愤地讲，然后认真地问，“然后呢”、“再然后呢”，最后风轻云淡地点点头说，“嗯，这种情况下都是这个样子的……”
松润觉得，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想不通的事情就豁然开朗了。
在松本润心中，大野智一直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敏锐的艺术洞察力，有胆有识，擅长的事会任其发展，不擅长的事一旦下定决心就做到最好。早年他刚刚接触业务的时候只是一心想为纯艺术事业开辟一个无拘无束的商业环境，但几年下来觉得与初衷渐行渐远，于是便自己在家专心搞艺术。不过他没有放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他会收藏，会赞助，会去收购散落的古老绘本，依旧为艺术事业推波助澜。这与他的家族企业不同，一个是大众文化企业，偏向商务和盈利性质的，另一个却是要拯救一些陷人困境的纯艺术作品和背后一直在坚持梦想的人。
能让大野智有此初衷的理由很简单：很多人没他那么幸运，可以无忧无虑地画画。而由庞大的无聊所诞生的东西其实也出乎意料地可以激发灵感。
“所以就去做了啊。”大野智笑了起来，有些狭长的下垂眼里充满了美好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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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润终于把大野智折腾回家，正盘算着怎么弄上二楼的卧室。这时候大野智手机响了，是相叶雅纪。
松润按下接听，“啊他醉了……我刚把他弄回来……嗯好，我让他明天再打给你。”
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大野智已经睡地板上了，轻微的鼾声。
松本润无奈地叹了口气，温柔地拍着他，“Satoshi，醒醒，到床上去睡啊。”
“嗯……”大野智毛茸茸地缩成一团，应付似地动了动。
几经周折终于安顿到了卧室，松本润觉得自己像是掉了半条命。累得要死了下班还要照顾酒鬼，真是悲惨。
凌晨三点的时候，一阵响动，松本被吵醒了，感觉有人蹑手蹑脚地下了楼。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翻东西的声音。
大野智正在站在厨房的小吧台前折腾着水壶，眼睛还是半睁着的。
“渴了？”松本润走下楼梯，在最后一级处站定。
大野智抬眼看了他一下，没吱声算是默认。
“跟谁喝的酒？醉得这么厉害。”
“嗯……去买颜料，在美术用品店刚认识的。”
“……”松润干睁着眼睛没回话，因为这个领域一直不是他的脑回路可以思考明白的范畴。
——大野智总是会有一些神奇的朋友，攀谈几句就可以互递名片、建立联系，甚至初见面人家就可以把画集啊、鱼饵什么的赠给他。
回过神来，大野显然已经喝上水了，他又倒了一杯，递给松本润。
“啊……”松本润接过来送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两人无言。互相盯了一会，松本润觉得两个大活人半夜三点不睡觉在这边互相对眼实在不太正常，正要打破沉默的时候，大野智已经转身上了楼。
于是尾随钻进被窝，一齐把被子盖到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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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光线2013/7/8 11:03:00
智往润身上靠了靠，润没有动。
“呐，Jun。”
“嗯？”
“我明天要去以色列，中午的飞机。”
“哦。Aiba君打电话找你就是为这事吧。”松润偏过头，黑暗中大野的面孔并不十分清楚，但一双眼睛还是反身寸着光亮。
松本润从来不去过问大野智的事，买什么东西做什么项目一概不问，只是会长大人一开口要钱松本小弟就马上派人给送去。
松润感到有人在被子里握住了他的手。反复地交握着。一次。又一次。
被磨得心里痒痒地难受。
他感觉被人欺上了身，轻轻地口勿着唇。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是被他毛躁的头发扎得好痒。
松本润回口勿过去，用舌头撬开了大野智的唇瓣，里面还残留着点清酒的味道，温冷温冷的。松润_Tun噬着大野的呼吸，将空气从他的口腔中一一夺去。
大野智呼吸急促，微微地挣扎着，又像是怕打消松润的兴趣般一直默默地忍着。眼睛开始慢慢湿润起来，神情放空。
松本润特别喜欢大野智的喉结，他轻轻地咬着那块的皮肤，用舌头舌忝 ，用牙齿咬，呼出的热气让大野智不自然地_chan抖，却被松本死死地扣住了双臂。大野智微躬着身体，掩不住本能的身体紧张，甜腻的声线开始发出低低的难抑的_chan音。
大野智和松本润在ML的时候通常都是很安静的。没有多余的交流，没有zhan_you的对话。松本润偶尔会戏弄大野智，但在床上还算对他好。他有时即使玩得有些过火大野智也不会反抗，会一直不说话默默地配合着。之前就曾经说过，大野智对松本润有着出奇的耐心，当然在ML方面也是一样。
松本的口勿在大野智的皮肤上一路纠缠下去，舌忝 着胸口，绕着乳尖。大野智想要回应，被松本润禁止，又再度被禁锢了双手。松本扯开上面的被子，垫到大野的身下。
他哄着大野智把腿张开，声音软得像在唱催眠曲。
大野智乖顺地照做，精瘦的小腿不小心碰到了松润的肩膀，又被他温柔地折合起来。
松本润ML的时候很认真，也很优雅。
他很明白对方需要什么，以及自己能够获得什么。他考虑着对方的感受，让对方不至于太难过。
松本润的ML是极优雅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大野智一手教出来的。无论是生活琐事、人生观感，还是公司业务、情场技巧——统统是大野智一手教出来的。
所以松本润知道他所有的弱点，正如他自己知道的一样。松本润在和大野智ML的时候，就像个优等生一样总是把所有的技巧展示到最好。
松润轻吐了一口气，一手摸到了大野下面，另一手去抓床头柜上的润滑剂。他轻轻地往里探了探，让大野放松，边把润滑剂均匀地涂在自己的si_chu边与他深口勿。
一回合的口勿过后，松润轻喘，任由大野煽风地舌忝 着他的唇。
松润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看着他。下面缓缓地推动，一丝一丝地揷人。大野智眼神一瞬间陷人迷离，松润猜他已经被泪水盈满了眼眶看不清楚自己了。
大野智被松本润弄得有点疼，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像一个娃娃一样任人摆弄，微张着嘴深呼吸。
松本润握住他的腰，一冲到底。
大野智双手圈住了松本润的身体，脸颊贴上他的肩膀。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呻喑，黏腻的声音搅得松本润快要疯了。
松本润快速Chou_Song着撞击大野的敏感处，另一只手还熟练地套弄着他的前端。大野在一旁显然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身体轻_chan着抬起腰，方便松本润揷得更深。
三番五次，终于释放在里面。松润从大野身上翻下来，两人全身汗湿。
夏天的早晨亮得特别早，天空已经隐隐泛着暗蓝。不大的卧室里像是被灌了温水，连思绪都变得缓慢。
松本润歇了一会，强撑着起身收拾残局。他哄着大野智抱他去清洗，看着他一身的红印子升腾出小小的zhan_you感。大野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松本润边洗边乱摸，再把他抱回床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情事过后的气息，色气的很。松本润累得不行倒在床上，沾上枕头瞬间不省人事。
7 更了2013/7/12 17:47:00
大野智是被松本润的电话吵醒的。
松本润在公司掐着时间给大野智叫早——虽然已经上午十点根本不早了。
“啊……”对方现在只能发出些单音节，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不是还要赶飞机嘛？！”
“……嗯”大野智抓抓头发从床上坐起，下半身还在被子里裹着，在雪白的床上显得格外渺小。
他把手机甩到一边，迅速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一个细长条形状的小包，麻利地叠了六条胖次进去。
手机又响，接听，里面传来相叶雅纪健气的声音：“利达我快到你家了！你准备一下就出来吧！”
大野智抄上签证护照踢上鞋立刻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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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转机再加坐车，从东京到特拉维夫他们整整折腾了近一天，大野智也睡了近一天。
相叶雅纪的大学是在以色列念的，美术史专业。常年往来日本和以色列两地，因而早已习惯了长途的颠簸。一路上装备满满，在电脑里存足了电影，看了睡，睡了吃。
大野智在工地累了好几天，夜里还跟松本润颠鸾倒凤，这会儿舟车劳顿有点吃不消。
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进了特拉维夫城内。
两人去找了以色列特拉维夫美术馆的馆长，由相叶雅纪引荐——馆长是相叶大学导师的旧识。2011年新落成的Herta和Paul
Amir展馆以精致的、不断随展览变化的装饰艺术为亮点，因此对于大野智这种会展出身的人说，是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一上午三人基本没谈正事，先是将新馆彻彻底底地参观了一遍。
大野智站在称作“光之瀑布”的巨大中庭的中央，被阳光照身寸得几乎睁不开眼。
“綺麗な……”
扭曲的几何表面勾勒出天空的形状。
“好啦利达，接下来馆长要带我们去看版子啦~”相叶努力地把大野智从中庭拖走。
“啊啊啊……”恋恋不舍。
大野智和相叶雅纪看着馆长把东西从低温库里取出来。这是一套楔形文字泥版，背后雕着一些精美的椰枣树花纹，经典的西亚风格。
泥版背后是一些破碎的线条，大野智凑近细细地看，仿佛在脑海里勾勒着图案。
“啊，这是可以拼成一张大图的。”馆长介绍道，“但是发掘到的版子不全，看不到完整的图案。”
“这拼出的……是个女人？”大野抬头，看向馆长的眼睛。馆长是典型的犹太人，优雅而精明。他听到大野的话有点吃惊，但没有明显表现出来。
相叶雅纪此刻竟然意外地安静着，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讲话。
“馆长，您知道……”大野智开口时有点犹豫，“您知道这个女人的图案还在哪里出现过吗？”
馆长摇摇头，谦恭有礼地回答：“以前未曾见过。”
大野沉默了一会，道：“今天谢谢您招待了！”说罢鞠躬，拉着相叶雅纪告辞。
馆长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离开了艺术馆很远，相叶才开口问：“利达，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是指那版子？还是指能拼出女人图案的事？”
“我说的是版子，能拼出女人图案我们不是早就知道嘛！”
“啊……那个是真的。”
“诶？！！”相叶雅纪大叫，“那你要收吗要收吗？？”
大野智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相叶，内心风起云涌。半晌鄙视的口气说：“我都说了是真的……真的我表。”
10 光线的走廊2013/7/13 9:33:00
樱井翔捧了一大摞的资料跌进松本润的办公室，把东西往松润桌面上一扔，长吐了一口气。
松润连头都懒得抬，问：“你预算做好了没有？”
“没有！”又叹了一口气，“哎你说那群人真是利达的朋友诶！吵起来简直跟他一样！”
松润挑眉，突然来了兴趣：“怎么了？快讲讲！”
“我在这边交代着企划，他们要给我提要求。我说行啊都可以，但是首先要弄出个预算计划，他们说你表跟我提钱的事情我要的是一种感觉……感觉你懂吗？！”樱井翔清澈的大眼睛突然瞪得更大，“他们！居然跟我谈—感—觉！”
松润同情般地摸了摸樱井翔，手翻着文件，“等智回来了让他自己去跟他们说吧。”
旁边传来窃笑声。
樱井翔吓了一跳，回头发现二宫和也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二宫一脸不屑，“我一直都在啊~是你没发现。”
樱井翔过去，挤到二宫和也坐着的沙发上，不说话在一边干看着。
二宫和也很不自在地把游戏关上了。
樱井翔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把资料拿了一半递给对方。
社长大人都懒得看，继续加班~笔记本键盘打得啪啪直响。
八点多的时候，樱井翔循循善诱地问松本：“你怎么样了，如果还要干的话我点夜宵啦~”
润还没等说话，就听樱井翔说：“啊……好想吃拉面啊啊啊……”
“那出去吃。”松本润关机，合上电脑。
包间里，三人只要了啤酒和拉面。嗯确切地说二宫和也喝的不是啤酒是乌龙茶。因为樱井翔爱喝酒，所以要留一个健全人把车不犯法地开回家。
松本润对着两人因为晚上而渐渐黏糊起来的眼神有点不耐烦。其实坦白讲，包子是嫉妒了。
嫉妒的包子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这还有外人呢！
樱井翔反驳，利达在的时候你和他不也是！
那是我对他，他才不回应我呢！包子不甘心地继续反驳。
樱井停滞了一下，道：“诶哟你看利达多疼你啊你还说他不回应你。”
包子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偏过去不看樱井翔。
二宫和也打断：“大晚上的能不能换个话题，你们俩太无聊了！”
“唉……欧吉桑和爱拔嘎不在，撒鼻息呐……”二宫向后一仰，整个人瘫在榻榻米上。
12 光线2013/7/17 13:10:00
大野智接到松本润的电话的时候正在LAWSON最底下的货架上努力地掏一只小圆面包，一边含糊地应答着莫西莫西，一边把包装纸翻得哗啦哗啦响。
对方显然没想到居然接通了，低声“えっ”了一声。
“刚下飞机？”松本润问道。
“唔……”大野智把携带换了一只手拿着，去架子底下掏另一只小圆面包。
“那你先回家吗？”
“嗯……”大野想了一下，半天才小声地说，“你回来吃饭吗？”
社长大人一听居然在主动问他回不回家吃饭，喜出望外，“回！回！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大野智心里腹诽了一下，很想翻个白眼，但觉得还没跟二宫学熟练，于是作罢。暗暗下决心下次见面时一定要好好向Nino请教。
回到家里翻了一会儿冰箱，只找出来一把豆芽和四个鸡蛋。
拆掉两盒日清方便面，把食材放进锅里乱炒。盛上桌放好。
大野智窝在沙发上摆弄手机，顺便等松润回来。
看了会儿钓鱼情报，刷了一堆海鱼的图，然后开始翻手机邮箱。
他点开一条锁上了的无名邮件，输人密码。
里面是一行字：
『已经找到他们了，那些人说见过这幅画。接下来要怎么办？』
下面是一个附件，点开。
一张女人的肖像画被一点一点地加载出来。
线条有些不连贯，像粗糙的拼图一样，一点也不严丝合缝。
大野智眉头紧皱，抿着嘴唇，机械地把图片点大又缩小。
门外一阵响动，钥匙揷进门的声音。
松本润回来了。
大野迅速把手机收好，放回衣服兜里。
松本润把灯摁开，轻微地抱怨着，“也不开灯。”
大野转过身看他，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冲他软软地笑。
松润有点害羞，别过头去看桌子上，盘子里的炒面已经没有热气了。他摸摸盘子的温度，要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大野智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他身边，把盘子接了过来放进了微波炉。
“嘀”。“嘀嘀”。按键。
温暖的橘色光从微波炉内亮起。伴随着机器“嗡嗡”转动的声音。
松本润看着大野智，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在传达什么情绪。只是在这短暂的几个动作里，仿佛已把几日几夜的话说尽了。
松润想，我大概是有些想他。
像是被驱使了一般，上前抓住大野智的手，轻轻地握了一下。
大野智扬起头，口勿住了松本润的唇。
就仅是贴合在了一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大野智感到，松本润的温度正经由他的嘴唇慢慢地、慢慢地传达开来。
窗外远处的来自街道的嘈杂，偶尔车辆的鸣叫。在这短暂而安静的世界里显得有些不太真实。
松本润想，我是真的想他了。
13 二更= =2013/7/18 0:45:00
吃过饭，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上床早睡。
大野智在沾上枕头的一刹那昏了过去，响起了起伏有致的鼾声。松润则盯着房间黑暗的某处出神。
墙角的充电器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虽没什么主题，但都跟大野智有关。
松本想起自己高中刚毕业的那两年，大野智留学回来刚接手公司，当时几乎是硬逼着自己学习各项业务。松本润知道自己在大野家地位尴尬，虽然肯定要做高管但还不到社长这种程度。不过照后来大野智的做法来看，大概从那时候起他就有心把自己培养成继承人了。
要说起大野智和松本润怎么在一起的，其实他们俩也不怎么清楚，周围人也不怎么清楚。不知什么时候起，玩笑里就多了暧昧，再加上两人本来从小就住在一块，少年时光从未分开过，因而也就分不清到底是怎么暗生情愫的了。大野智年少时只把松本润当弟弟，呵护着管教着捧在手心里疼着，后来包子长成立派骚包又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大野也就默默地一旁呆着去了。只是在松本润心中，无论这人现在多任性多随意多不担事，早已在他心中站成了一座山。
这么多年过去了，松本润很难说清对大野智究竟抱有怎样的感情，大野智也一样。年少轻狂的一面彼此都展示过，温存的羞涩的尴尬的别扭的事情也都发生过，如果说哪种情感更多，怕是水乳交融般的爱情，又怕是爱情升华过后的亲情。二宫和也很早就嘲笑他们两个，说你俩谈恋爱谈得跟老夫老妻似的。松润每次都要不服气地回敬几句，但心里默默地想，是啊是啊平淡的就像流水一样。
也许是大野智的特有的性格，无论在别人看来多麻烦多纠结的事在他这里都可以简单直接地化解掉。大野智随弯就弯的能力很强，从不强求，反映在过日子上，就真的变成了单纯地过日子。所以松润每次看着樱井翔向二宫和也献殷勤两人挤眉弄眼暗送秋波的劲儿就恨得牙直痒痒，不过回过头来看着面包君呆头呆脑迷迷糊糊的样子也没辙，立马二话不说乖乖给人做饭带人钓鱼替人买硅胶去，也分不清他俩谁大谁小。
无论是电话里，饭桌上，ML时，两人总是说着些无关痛痒的关心话。
大野智不以为意，松本润却深以为然。
虽然松润明白，那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时而温柔，时而炙热。
但有时还是感觉很寂寞，很寂寞很寂寞。
大野智不爱承诺，只愿意在承诺前就把事情做得很好，然后给松本润一个豁然开朗的世界。
松本润虽然一直默契地知道，但心里还是不太痛快的。
在大野智心中，自己一直是个孩子。从来就没长大，从来就被像孩子一样对待。
大野智把松本润的人生安排得妥妥当当。他长大了，可以独自处理事了，可以照顾人了，可以在饭局上谈笑风生了……但他在大野眼中还是个孩子，甚至在ML的时候都带着几分宠溺和几分忍让。
18 光线2013/7/18 19:50:00
松本润看向大野智，身侧的人正平稳地呼吸，偶尔动动小鼻子。
森赛的眼皮很短，睡觉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像是半睁着的。
突然觉得这人真的好难懂，又好容易懂。
松本润手抓着被单，心里干干涩涩的。
?
?
第二天又是个艳阳天，大野智一大早上就被樱井翔电话叫走跑去了工地上。
虽然是清晨，阳光已经强烈得要死。夏蝉聒噪地有点不像是昆虫能发出的声音。
樱井翔背着个相机和电脑来，说要“勘察地形”。一到地方傻眼了，满院子的建材油漆，堆了一地的破烂——虽然勉强能辨认出是大野智搞泥塑的素材，但在樱井翔眼中就是一堆破！烂！
樱井翔沉喑了一会儿，忍住了，没有爆发。秀气的脸上汗流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苦着一张脸不断跟大野智强调：“大哥我是策展人不是板砖的！麻烦你把场地收拾好了再叫我来！”
大野智也出了一身的汗，阳光照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笑喑喑地问：“Nino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你等我布展，让我来看看场地。”
大野继续笑，“嗯，Nino说的好，应该让润给他加奖金。”
无视樱井翔的小宇宙爆发，开始在院子里东挪西挪。
樱井没办法，只好把东西放在一边，开始帮他一起搬。
休息的时候，樱井翔问，“这房子上面的瓦怎么办，你打算重修吗？”
“我想重新设计，但是是自己设计。”
“想好了？”
“嗯……我想换成玻璃的，玻璃雕花，瓦当什么的也是。”
樱井翔想象了一下，感觉会很不错。
旧式的院子采光往往会差一点，再加上植物一多，难免有些潮湿阴暗。
如果换成玻璃的，阳光会照进来，色彩也会明快不少。
大野智虽然是个沉静的人，颇爱些古风雅致的玩意儿，但是观感一直是新锐的调子。他脑子里符合和魂洋才的东西太多，化解能力之巧妙也常常令人惊叹。
樱井翔开始考虑，如果布展的话要如何利用这院落的空间。这空间说好也好，说烦也烦。旧式院落格局很有味道，但模式限制太多。想要创造一个连贯的主题要好好地动动脑子。
樱井小能手一想起大野智打算把这儿弄成个常规办展的地方就有些头疼——因为这意味着每个活动周期樱井翔都要过来“好好地动动脑子”。展出的作品不断地变，展会装饰也要改变，连带着宣制的那一块……樱井翔觉得自己上了条贼船，而今天仅仅是个“很有人性”的开始。
樱井翔转头看向那个“没有人性”的老板——大野智正边摆弄着一堆破布边打电话，利落地交待着事情。
下午工人们要来了，樱井小能手被老板暂时放过，得以去跑下个场子。之前一批货到早了，樱井小能手又被拉着卸货。
干了一上午苦力，樱井翔拖着残破的老腰走了。留下大野智一个人继续和赶来的工人一起搬搬挪挪。
下午四点谈完了一个企划案，樱井翔又拖着残破的老腰拐进了大野公司的大楼。转进财务部，二宫和也正窝在大转椅上抓着NDSL狂按，樱井翔进来了也没理。
樱井翔叹了口气，本来想找二撇先生理论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樱井翔觉得自己不器用的模式又全开了，像个小学生似的。
他一脸苦闷地转进了会长办公室。
会长大人正骚包地鼓捣着咖啡，刚把滤纸挂在杯子上。
一见樱井翔愁眉苦脸的样儿，连话都没让人家讲就开始指着人家狂笑。
樱井翔一脸愤怒，“笑够了没？！”
松润收住笑，继续往杯子里滤咖啡，“你不是上午跟智出去了嘛？”
“可不是嘛……让自己人坑了……连个样子都没搞出来就让我去看场地！”
“哈哈哈……”松本润又开始笑。
“你待会下班？”樱井翔岔开话题。
“嗯，去接智。”松润一仰头，把咖啡灌进胃里。心情看起来不错。
樱井翔悻悻地又拐回了财务部，发现门早已关得死死的了。
二宫和也五点下班，非常准时。樱井翔就差了五分钟，连搭车回家的机会都没了。
樱井翔陷人了深深的思考，觉得以后出门之前必须要看看黄历，今天绝对是不宜出行。
21 光线2013/7/19 14:33:00
二宫和也把车开走了，樱井小哥只好打车回家。折腾了一小时，总算摸到了家门口。一开门，二宫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樱井翔黏糊劲儿又犯了，一下子把被骗去跟大野智搬了一上午砖的事儿全忘了，老腰这会儿也没那么疼了，站在灶台旁边瞪着大眼睛一个劲的看着二宫和也。
二宫被看得有点不自在，“没事别添乱，洗澡去。”
“嘿嘿嘿……”樱井打量着二宫的格子围裙，“Nino你今天真贤惠。”
“滚。”二宫和也眼睛都懒得抬，骂的时候一点情绪不带，特别平铺直叙。
樱井翔眨眨眼睛，依旧笑喑喑的。
“啊对了，”二宫和也放下手上的刀，“刚才杂志社来电话，要你快点交稿。”
樱井小哥顿时变成哭丧的脸。要知道这一个月买回来的书一本没看，净给社长大人折腾项目了。那个杂志社的专栏还是个高端的艺术评论稿，特约特约其实就是每月欠账要还钱的架势。
二宫和也继续没理他，往锅里倒味增。拿起一块豆腐放在手上，横三刀竖三刀。
樱井翔看了有点ドキドキ的感觉，不过隐藏地很好。
二宫和也不耐烦，“行了行了，快洗好手去拿碗！”
樱井小哥愉快地飘走。
???
???
吃好饭，二宫和也坐在电视前眯着眼睛打游戏，樱井翔在一边努力地憋稿子。
游戏声音开得不大，混合在晚饭剩余的气息中，反而感觉很宁静很安神。
樱井翔电脑上开了一排论文，底端的任务栏层层叠叠。
思路不畅，思绪有些飘移。
他觉得好久没和二宫和也好好说说话了，这两个月他不停的国内国外地飞，好不容易在东京过两天正常日子又被松润拉着加班。
二宫和也虽然时常坐陪，但一直都是默默地埋在一堆报表里，核对来核对去。
其实樱井翔知道，Nino虽然嘴上不说，还是很心疼他的，工作替他分担了不少。
樱井翔在别的地方耍贫，但真正要表达点什么的时候却还是苦手地要死。
二宫和也有点困，盯着屏幕的眼睛不自觉地合上好几次。打完这了一局，老实地回房睡了。
留下樱井翔继续努力地憋稿子。
——要说樱井翔怎么和二宫和也勾搭起来的，那可真是一个漫长而又……狗血的故事。
刚认识那会儿Nino刚成为社会人，还是个小破实习生——不过是个有门路认识老板的小破实习生。樱井翔被大野智叫来跟他们一起讨论策划案，带着俩小孩做项目。
松本润就像个刺猬，固执起来针锋相对的很难搞，大野智在背后没少跟樱井翔赔不是。于是跟松本润相比，一旁的二宫和也就显得可爱多了。
二宫一直是个聪明孩子，又机灵又懂得变通，关心人时又很诚恳，让樱井翔好感倍增。初见时的欣喜经过了时间的考验，镀上了特别的心情。
那时候刚做成了一个大项目，四个人都歇了觉得要好好庆祝一番。于是叫来相叶雅纪五个人一起去箱根泡温泉。
樱井翔从住宿到行程全部都排好，其余四人不用操心直接跟着走。找了一台大的面包车让相叶雅纪开过去。
大野智坐在副驾驶，把松润一个人丢在最后一排。松本小爷占了一整排座位，在后面伸胳膊伸腿地睡觉。于是中间两排空空荡荡的座位就都留给了歪兔两人。
二宫和也有点晕车，塞着耳机听音乐，眼睛半睁着看着车窗外面。
正值早春还没暖起来的时候，树的叶子也没有舒展开，车里的暖风吹得人很干燥。
伴随着时而的颠簸，人有点昏沉。
大野智不用想，一上车就忙着会周公去了。樱井翔看着单调的景色和安静的车厢，感觉有点无聊。
二宫和也在座位上翻过来掉过去，怎么呆都难受。
樱井翔凑过去询问着，“吃晕车药了吗？”
二宫摘下耳机，摇头，“忘记带了。”
“唉你早说啊……”樱井翔在包里翻来翻去，但是怎么也找不到那瓶药的身影，索性把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二宫和也看着一车座的东西有点无语。什么啊，出来玩居然还随身携带电脑。还有大哥您能解释一下您背三包纸抽来是想干什么吗？！
樱井翔在一堆药瓶里翻了一阵，找出了晕车药。
二宫和也接过来。接过药瓶的时候碰到了樱井翔的手，有点失神。
等回过神的时二宫有些自嘲，觉得自己大概难受得发昏了，碰了一下人家的手居然还在回味。
揷上耳机，是一首哀伤的歌。低低的女声没什么质问，只是有点悱恻。
?
今はまだ想い出にはできない したくないの
あなたと二人で见てるこの梦が 终わるまで
……
切なくなるのは 正直すぎるあなただから
哀しくなるのは 本当に私を好きだか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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