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S/团内无墙]深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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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蒸笼2013/8/25 21:59:00
深海鱼//N4/团内无墙*本文胡编乱扯，背景黑暗，走向不明，慎人。+1-夜晚的远足“massu。”“啥？”“我们去旅游吧。”“好啊。”手越听到这句话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放光。“真去吗真去吗？”“真去。”增田回过头，几根呆毛夹起来立在头顶。手越果眼视力一般般，但增田对面那20寸显示屏上火红的“2000”还是看得分明。太可怕了，女人实在太可怕了，不过这也是她们可爱的地方。增田揉了揉眼睛，就看手越刷地从被子下面抽出一本硬皮精装大书，正在飞快地翻。“你别翻了，”他拿起蜂蜜水喝了口，“我们去shige家。”手越刚翻到“德国——新天鹅堡”这一页，建筑优雅的尖顶在他瞳孔里越放越大。“你说什么？”增田把显示器关了，又把五指袜往脚踝上拉了拉：“去shige家。”你跟我开玩笑吗——手越很想咆哮，但他和增田认识11年了，他知道增田不是在开玩笑。“我不想去。”他把书合起来放在膝盖上。“你没得选。”增田把杂物都推到一边，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豹纹旅行袋丢给手越，“收拾收拾。”接着啪地风声一响，增田头一偏，那本硬皮精装的《世界旅游圣地50讲》在墙上砸落了一路白灰。手越向来把书的棱角对准人扔，打得狠了能剜掉一小块禸。增田亲眼看到过有人的颧骨撞歪了，连带耳廓几乎完全撕裂。那次用的不是书，是玻璃烟灰缸。“我不想去。”手越又说了一次，然后开始把堆在枕头附近的衣服塞进旅行袋。“我说了你没得选。”手越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他看着增田，后者正在把夹子取下来放进一个收纳袋里。增田点个头，表示我完全清楚明白准确地知道。手越拖过架在床头的拐杖，一使劲没站稳，撞到增田的肩膀上。增田扶住他：“你适应一会儿，等下公寓门口见。”架着拐杖在屋里兜了一圈，感到能把握平衡了，手越费力地弯腰从鞋柜里扒拉出一双球鞋，一双马克靴。等他坐在地上把两双鞋的鞋带分别系在一起，已经大汗淋漓。他喘了口气，给自己套上一只阿迪达斯拖鞋，再扶着鞋柜慢慢地站了起来。车里的暖气已经打开了，其实现在不冷，但医生多次强调手越的腿不能受寒，增田只能跟着背上冒汗。车载广播里DJ在播红极一时的偶像天团的老歌，旋律里有轻轻的口哨声，增田跟着吹起来。“你心情不错啊。”手越把鞋隔着车窗丢到后座，拐杖却没法一起丢进去。增田开门下来，把他扶到副驾驶座上，折叠拐杖放人杂物箱。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重复了不下20遍的结果。“好歹是2小时车程的旅游。”增田绕回驾驶座。他的车钥匙上挂着一个极其突兀的豹纹皮绳，手越凑过去看：“没想到你还在用。”“一直没坏。”手越自负地一笑，往后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他和shige——以前叫做加藤成亮——算起来有3年几乎没见过，忘年会或者前辈生日之类的场合也尽量避免说话。所以现在手越是真的摸不清楚增田的想法，但是他不着急。有2小时车程可以问。况且以他的经验，增田并不会刻意做一些云山雾罩的事情，只是不想花费行动的时间来解释理由。车开出30分钟后，增田从遮阳板后面扯出一张地图递给手越。“帮我看看在哪里上高速。”“GPS呢？”手越对着车内灯并不明亮的光费力地寻找所在位置。“不想开。”手越扭过脸看着增田，增田被他看得回望过来。“怎么了？”“这算哪门子旅游？”手越质问道。“旅行的乐趣在于未知，”增田语带安抚，“如果你就那么坐着不动，很快会睡着的。”“我宁可睡着。”“是不是这个口？”增田放慢车速，看着前面的路牌。手越也看了一眼。“没问题。”车驶向长野县方向。1-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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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蒸笼2013/8/26 21:20:00
地图背面是一张风景图，看起来像google earth之类的效果。手越看到后来，眉头越皱越紧。“shige知道我们要去吗？”“对他来说恐怕是个惊喜。”“你确定他会让我们进门？”增田闪了下灯，平稳地换到另一条道：“有你在，我就能托福进去了。”手越沉默了一瞬间。他转过去看窗外，黑沉沉的，偶有一点灯火闪过。就像坐在一条夜航的船上，不知方向，不知终点。“地址，小庆给的？”“嗯。”增田掏出一瓶水，单手扭开递给手越，“小山去看过那个房子。”“他怎么说？”“‘很shige风格的房子’。”增田模仿小山的语气说，“基本上完全听不懂到底是怎样的房子。”手越哈哈大笑起来，增田也笑了，小山虽然不在，但总能让气氛活跃起来，这是一种天赋，他们3个都做不到。或许是因为这样，小山才成了最常出现在世人面前的那个人。他总是面带笑容，不让任何人难堪，尽力促使各方达成一致。而加藤刚好相反，是万事埋在心里，很少直接用语言表达的类型。手越和增田，则是公认的行动派。提到旅行二字，说走就走，毫无挂念。一方面也是因为挂念不了——手越看了眼左腿的石膏，包成这样，离开拐杖很难走路，也就不去想别的事了。让该操心的人操心去吧。他低下头翻找增田那一堆CD，摸出一张孩子先生放上，是精选集。于是车内充满了吉他与樱井和寿的歌声。增田不再说话，专心开车。夜空中开始飘起细雨，在路灯光中闪闪烁烁。手越往座椅下方挪动一下，闭上眼睛。地图鲜明地浮现在他眼前，再过一个出口，他们将进人长野县，开往一个湖泊的边界。对于喜欢钓鱼的加藤来说，这是理想的住地。有句中国古话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也很符合加藤的一贯风格。只是手越真的不想去。他不太想看到加藤，更不想和他说话。而加藤应该也是一样。他们本该早已无话可说，仅仅因为过去数年的羁绊和小山坚持不懈地八卦，才以同一个名字联系在一起。手越记得很清楚。那天也在下雨，加藤走出门，自己追了出去，加藤回过头说：“你表过来。”他的表情是相当厌恶的。手越从来不害怕被人记恨，被人讨厌；但在那时他却觉得胸口一紧，居然感到一阵无力，就这样目送加藤走远了。那天在下雨。加藤也记得很清楚，那天的雨就像今天一样，在灯光里闪闪烁烁。走出门，手越追了上来，他对他说：“你表过来。”手越居然站住了。加藤感到一阵侥幸，却还是走不快，始终感到轻微的眩晕。他想自己可能并不是非常愿意离开……但他们从小就知道，很多事情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是要看时机。所以趁着还可以离开的时候，他离开了东京。“到了。”增田说。手越借着车灯光辨认出一幢老旧的木造建筑轮廓。有一点亮光从靠近大门的窗户里透出来，四周万籁俱寂，只有雨滴落在树叶、草丛、车顶和湖面上的声音。加藤确定自己是听到了引擎声，于是拿起桌旁的棒球棍走向玄关。增田先下车去敲门，手越在车里看着他，想了想还是推开门，费力地下车跟上。门开了，手越听到增田说：“好久不见。”1-夜晚的远足-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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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蒸笼2013/8/27 22:35:00
2-莫名的访客“这些客套话就表说了。”加藤拄着球棒，逆光也看不出表情，“什么事？”增田稍微仰起脸，加藤的语气很狠，而他的眼睛还是那样心软。“你不让我进去没关系，但——”增田让出背后的手越，加藤愣了，转头看增田，然后再次打量手越。记忆中那个15岁起就没有受过任何大伤的手越祐也，左腿打了石膏，拄着双拐，整个人消瘦了，眼睛显得更大。头发淋湿了，贴在脸颊上，看起来更小了。虽然他本来也是最小的。加藤推开门，说：“进来吧。”手越点着拐杖蹦到门口，增田极其自然地跟着也进了玄关。加藤想说什么，终究咽了下去，仔细锁上门。等他一回头，两个烦人鬼毫无意外地霸占了被炉最舒服的位置，手越从果盘里拿起个橘子一丢，增田就接住开始剥皮。本来卧在被炉下面打盹的老猫也被手越捞了出来，放在怀里暖手。“把猫放开。”加藤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手越听话地放下猫，吃起增田剥好的橘子。加藤看看他俩，正想又把球棒举起来，增田照准他的脸丢过一个剥好的橘子。“好吃，甜。”手越满意地点头。而增田目睹加藤手忙脚乱地接橘子，满脸喜闻乐见，还把猫也抱起来看。加藤愤懑地一口咬下三瓣橘子，手持球棒冲到被炉前。“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旅游。”增田安置好想钻进外套的老猫，下巴点了点门口，”行李在那。““你是想我帮你收拾？”“小的感激不尽。”令手越没有想到的是，加藤居然真的开始收拾那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增田揣着猫爬起来去倒了杯水，手越看加藤看得目瞪口呆，一口也没喝。加藤把他们安置在客房里，说是客房，其实就是一间空着的储藏室。墙上高处有个气窗，伸手不见五指。手越摸索着钻进被子，把铆钉手环拿下来放在枕头边。外面还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人心绪不宁。“massu。”没声音，增田应该已经睡死了。手越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黑暗中的一点。增田看着手越，他的夜视力比手越好得多，他看到手越不再动了，呼吸平静了。他轻轻地掀开被子，光着脚站起来走出了储藏室。2-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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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蒸笼2013/8/28 22:52:00
一抬头发现ID的RP变成了711，好数字啊好数字（先生保佑我（拜+加藤坐在被炉里，手里拿着本包了书皮的文库本。增田一坐就溜下去躺在地板上。老猫跳上他的肚子，踩了几下，团成一个球儿。“我不会在这里待很久。”增田说。“我知道。”加藤把文库本扣在桌上，“手越怎么回事。”“骨折。”增田抹了一把四仰八叉的刘海，“小腿打了个钢钉。”顺着增田的呼吸一起一伏的老猫被主人的目光炙烤得难受，溜到被炉下面去了。增田举起一只手挡住脸：“你别这样，简直无法直视。”“你都在搞什么啊？”加藤压低声音，“你不是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吗？”“我也没办法替他骨折。”增田仍然挡着脸，“我不是他的保镖。”加藤叹了口气，重新翻开那本文库本。“你拿倒了。”良久，增田冒出这么一句。“你以为我想看！”加藤又把书扣在桌上，“我不记得手越受过大伤，出了什么事？”增田爬起来，翻开那本文库本：“你可以觉得都是我的错，我不介意。”加藤语塞，低头看着果盘。橘子还剩一个，黄澄澄地躺在竹编盘子里。不管手越丢几个橘子给增田，增田都会老老实实剥开还给他，从十年前至今如此。这两个人永远在乐此不疲地玩他人无法理解的游戏。“你这么说也……”他把橘子一掰两半，递给增田一半，“如果手越伤成了这样，对方大概也快死了。”“已经死了。”“你说什么？”增田把一半橘子端端正正放在桌上，“那辆车撞了他之后，冲下了人行道，外面刚好是条河。捞起来的时候司机已经死了。”加藤脑子里嗡嗡作响，连增田后来说的话也没听清楚。他嗅了嗅自己的手掌，橘子禸被捏得稀烂，一股新鲜的气味。“……总之我不会待很久，后面的事情拜托你了。”黑暗中，手越听到纸门轻轻一响，立刻闭上了眼睛。2-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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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蒸笼2013/8/30 21:01:00
3-东京的留守者早饭是冒着热气的白粥和腌梅干，手越拿着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加藤盯着他不说话，增田呼呼呼地喝了个碗底朝天：“再来一碗。”……你以为这是你家吗。加藤打开电饭锅盖子，盛满一碗粥递过去。手越终于下定决心，夹了颗梅干送进嘴里。下一秒，加藤的两边同时响起“好吃~”（爽）“好吃！”（惊讶）的感叹声。他露出了一丝深藏功与名的笑容——哥隐居陬访湖畔三年，时刻不忘修行，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这么好吃！是从店里买的吧！”手越鼓着腮帮子，眼睛亮晶晶的问增田。增田不紧不慢喝了口粥：“撒。好吃不就行了。”“是我自己做的！”加藤炸毛，一手指锅一手指盘子，“粥和梅干都是！”“稻子也是自己种的吗？”增田又要一碗见底了。“吃饭说太多话对胃不好。”加藤已经不想理他。手越歪着头端详了半晌，说：“这个装梅干的盘子可是高级货啊。”加藤露出“算你识货”的表情，略带得意地把盘子转动一下，釉色在晨光中显得非常高雅。增田合掌说了声“多谢款待”自觉把碗筷送到厨房，回来时又收走了手越的。“喂，他还在吃呢。”加藤对增田说。“没事，我吃完了。”手越看到猫正在一板一眼地洗脸，立刻对早饭没了兴趣，“咪咪”地叫着逗它。猫没发现食物，便继续梳理胡须。加藤见状，从电视柜上拿下一包鱼干放在炉桌上。手越打开封口，抖出几根鱼干放在手心里，猫立刻奔来，舌头上的禸刺舌忝 得手掌酥麻。增田坐到手越旁边，也拿起一根鱼干……放到了嘴里。“嗯，还不错吃。”他客观地评价完，递了一根到手越面前，手越张嘴就吃掉了，看得加藤直想把刚收好的墨镜翻出来。“你怎么还不去洗碗啊。”加藤一时噎住了：“……这是我家好吗，你管我呢。”说着却开始收拾自己的碗筷。增田内双地看了他一眼，表示那随你便吧，扯了根鱼干叼着，一边嚼一边说：“手越，我后天回东京。”手越在给猫挠下巴，猫十分享受，眯着眼睛。增田又接着说：“你在这里住几天，静养一下。”手越不答话，抚弄着猫的头顶，让它在手心里蹭来蹭去。增田也不再说话。加藤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窗外的鸟叫清脆悦耳，阳光已经晒进屋里。灌木和树叶后面，陬访湖在晴朗的风中醒来了，粼粼地泛着波光。猫彻底舒爽了，往地上一躺，露出肚皮打滚儿。手越拍拍手，说：“随便你。”增田点了点头，爬起来进了厨房。手越看着已经对自己一无防备的猫，掏出手机解锁。他把手机举到猫旁边，屏幕上是一张猫的照片，二者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照片上的猫毛色更鲜亮些，看起来更活泼。附着这张照片的mail露出了下半部分：“……怎么样，tego酱，我家的喵太可爱吧（心）它性格超级好的哦！我一说‘喵太，打个招呼吧’就摆出了这样的pose（得意地笑）”mail开头滑过手越眼前。“From：小山A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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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蒸笼2013/9/1 22:45:00
小山A梦——公称小山庆一郎，正快步走过走廊，大理石地面映得他修长的影子变了形。他停在一扇实木门前面，扣上西装的第一个扣子，举手叩了三下。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扭动门把走了进去。
约五分钟后，小山出门来，手里多了一个牛皮纸袋。他并没有马上拆开看，而是小心地用手臂护着它，走下了楼梯。走廊尽头的摄像机按照固定频率忠实地转动，记录下了他的一举一动。
“正如您所说……不，不仅是他，全员都在观察中。……是的，我知道了。”
实木门后，一个身材不高，略微谢顶的中年男人拿着电话，虽然房间里并无他人，随着对话进行，他仍然微微低头，表示领命。
“这一切当然……是的，都是为了组织。是的，我知道，大局为重。请您放心，我权藤一定……”
此刻小山已经走出了这幢不起眼的三层小楼，在东京的高楼大厦中，这样的建筑不计其数。若从上空看去，根本无法确切分辨，就像一粒沙落在沙漠中，立刻会失去踪影。小山走到一街之隔的停车场，一分钟后开着他那辆蓝色的丰田在十字路口左转，离开了街区。一个个摄像头接力般地观察着他，直到街区边缘，红绿灯上的交通监视器眨了眨眼睛，咔嚓一声拍下了丰田的车牌。
小山拿出口袋里震动不已的手机，上面显示“筋禸维尼”。
“喂，”他接上耳机，“tego的相方，什么事？”
增田坐在廊檐上看陬访湖，头发被风吹得左翻右飞：“手越已经安置好了，我后天回东京。”
“你怎么走？”
“公共交通吧。”增田的通话环境非常之安静，居然有鸟叫，“回来再联系你。”
“好。”小山看到黄灯亮起，轻轻将车稳在停车线内。“对了，喵太还好吗？”
“不能再精神了，并且深爱着手越。”
小山哈哈大笑起来，问：“那shige呢？”
“好像没有喵太那么深爱手越。”
“他会照顾好手越的，放心。”
增田在那头苦笑：“我就怕shige会扛不住。”
小山眼望前方吸了口气：“三年了，你要相信他的修行。”
副驾驶座上是空的，后座也是，牛皮纸袋在小山的西装领口里露出一角，随着车行的节奏轻轻拍打着他的胸口。
3-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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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完这回就没存货了，楼主惨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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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蒸笼2013/9/4 19:56:00
lz晚上要在家加班，先更为敬TvT---4-2X2加藤骑了链条生锈的自行车，小心翼翼地在小路上穿行。不时有拿着钓具的人从他身边路过，好奇地打量。手越翘着腿坐在后座上，抱着几个满当当的购物袋。这两人一车的组合行进格外缓慢，足足一刻钟以后，他们才在加藤家门前停下来。加藤把车支好，进屋把拐杖拿出来递给手越。增田走后，他们虽然没立刻亲密无间起来，但也没有故作中二地互相僵持。加藤到仓库里翻出这辆车，带着手越去购物，兜风，钓鱼，见医生。增田开来的那辆车被他用防水布罩了起来，仔细地藏在一片灌木后面。手越抱着猫看加藤忙上忙下，从冰箱里掏出一瓶冻水扔过去，砸得加藤哎哟叫疼。一人一猫同时露出=w=的表情。陬访湖沿岸遍布民宿、别墅和钓场，加藤的木屋坐落在湖岸一隅，四周都是及腰的灌木丛，没有邻居。手越问他怎么找到了这个地方，加藤说是前辈介绍的，等于过来帮着照看老家的产业，顺便打理房子，交一点点房租。“这里安静，可以写东西。”手越点点头。加藤三年前开始写作，已经出版了两本书，口碑相当不错。题材也是就地取材，基本来自于真实生活。据说有制作人联系他商量改编电影的事宜，加藤通过编辑礼貌地回绝了。“其实也可以试试啊。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加藤摇头：“我不相信娱乐圈的人。”他端着啤酒罐想了一会儿，“对那个地方不熟悉，总觉得有点奇怪。”“没什么奇怪的，也是一群人混在一起。”手越喝了口啤酒，“和我们所在的圈子没有太大区别。”加藤一笑：“不愧是手越啊，这么坦然。”“万事无不可坦然。”手越用自己的易拉罐碰碰加藤的，“干杯。”午后细细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好一次悠闲的旅行。“但是我要告诉你，可能massu也和你说过，”手越喝完了啤酒，把空罐放到一边，“如果我偶尔情绪失控，你就锁门出去，表和我待在一个房间里。”“还是那么严重吗？”“好了很多，不过——”手越突然把空罐丢向加藤，后者猝不及防，用脸颊接下了这一招偷袭，“——如果你躲不开这个易拉罐，下一次可能会受伤。”他自嘲地笑：“因为我也不知道会抓到什么东西。”话音刚落，手越额头挨了一记——还是那个空罐。加藤抹了把脸，说：“怕什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爷爷多年的教诲你忘了？”两个人都笑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以前的某个时刻。曾经的障碍虽然可怕，但不再无法逾越。如果你也这样想…………如果是我们，应该没问题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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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蒸笼2013/9/7 21:28:00
小山谨慎地把丰田倒进停车位，伸头看了看左右的间距，点点头，拔钥匙下车。他走出停车场时习惯性地环视周围，没发现摄像头。室外空气清新，早间新闻报道降水率仅为10%，天高气爽。地铁口人流穿梭不息，他买了罐咖啡，边喝边等。不一会儿，就看见增田那颗显眼的红毛头在人群的裹挟中冒出地面，朝这边移动过来。“哟。”小山举起手。“哟。”增田摘下耳机，“等很久了？”“刚到。”小山晃晃咖啡，“喝吗？还有一罐。”“不用。”增田仰头看了看天空，“天气挺好，我先去搞搞头发。”小山十分欣慰：“对对，你这个脑袋太招摇了，不适合正式场合。”增田很快地皱了下眉头，说：“估计会花点时间，你直接把我放在店里就行。”“下午来得及？”“我跟美发师约过，来得及。”结果你回东京来就是为了搞头发！小山没有浪费口舌，点点头，“走吧。”把增田放在那间很隐蔽的美发沙龙门口以后，小山下车到便利店买了份最新的八卦杂，头条是少女偶像组合不为人知的内幕，特别报道是当红男艺人的同性爱疑惑，中间夹杂着一些真假难辨的婚讯、某某人要下海拍成人录像、某某瞒报年龄、某某和黑道有牵连……等常规内容。他快速地在驾驶座上翻完一遍，把杂志卷成筒塞到储物箱里，开车回家。到家刚好9点整，小山烧水泡茶，打开电视听新闻，喝完一杯茶，他走进卧室找衣服。收拾停当，9点40分。小山关上电视，开车去办公室。11点40分，他吃了个简单的午饭，到楼层尽头的吸烟室抽了根烟。外面的景色非常好，东京沐浴在清澈的阳光中，地震核辐身寸变态杀人狂都没有要出现的征兆，众生祥和。下午3点，小山合上笔记本电脑的盖子，给增田打电话。增田很快就接了，说已经好了在最后吹干，直接坐地铁过去，在会场见。小山问你的衣服怎么办，增田说你别管我自有安排。下午3点15分，小山把丰田停在会场边上的停车场里，走进黑压压一片穿丧服的人群。他正琢磨这要如何找到增田——答案就自己跳出来了。一颗灰蓝相间，似乎还有些紫色，有点像工业革命时期伦敦的雾那种感觉的脑袋，在正门旁边。虽然时隐时现，但小山可以跟任何人打赌，那绝对就是增田。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沉重地往前走去。“我说massu啊……”小山略微低头看着增田头顶纠缠不清的几种颜色，“这是什么新潮流行？”“嗯，你不是说早上那颜色太显眼么。我就弄了个冷色调。”小山很想捂住自己的脸，大喊一声“我不认识这货”然后逃走。周围的人纵然都露出悲伤的表情，仍有为数不少的好奇目光投向增田的头发。干我们这行不能太显眼！小山总算明白了增田为什么十年不受高层待见。不过不去管这些，再过10分钟，仪式就要开始了。逝者是位虔诚的佛教徒，家人请了寺庙的和尚来念经，遗像前香烟袅袅，诵经声和木鱼声有节奏地交织在一起。增田跟着小山行礼上香，小山去和遗属握手寒暄，他揷着口袋看上香的人。等小山寒暄完，增田也把会场里的人看了个七七八八，扭头问小山：“那边的police怎么回事？”“哦，穿风衣的是负责本案的吉田，西装小弟是他的跟班三条。”“本案？”增田回头看了眼遗像，“他是被谋杀的？”“警方如此认为。虽然法医解剖的结果没什么异常，他们还是来找线索了。”“唔。”增田垂下眼睛，避开吉田看过来的眼神。他直觉这个police不好惹。“吉田是很顽固的类型，”小山领着增田往外走，“他会一直紧追不放。”“你认为他能查出什么来？”“我不知道，我也在查。”小山回头看看悲伤不已的遗属，“死了的猿渡先生，是个很敬业的记者。我很尊敬这样的同行。”“你啥时候变成记者的同行了？”“我也是个媒体人啊！”小山叹了口气，“你表忘了我最初的梦想是当新闻主播。”“忘不了。”增田想起小山每天对着镜子狂练“各位观众晚上好，我是主播小山庆一郎”的样子，几乎要笑出来，“那时候你多疯狂，我们都要被你烦死。”“唉，是啊，”小山望着吉田和三条的背影，“你呢，想做服装设计师。谁知道……”谁知道今天连看到police都会浑身不舒服。还好，我不是一个人。4-endlz只要写得动就会写下去！为什么出现了组织，因为本文背景黑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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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蒸笼2013/9/10 22:38:00
5-与旧时光的相遇加藤逛了三小时钟表店，饱览各种时期各种材质各种造型的钟表，脑子里充满了叮叮当当咚咚不同音色的走时声。为了弥补进店光打发时间的负罪感，他买了一只小座钟，打算放在书桌上。店主帮他包好，他就拎在手里，去找手越。三小时前手越说要单独和人谈事情，让加藤随便去干点啥，还掏出了一个信封——里面全部都是一万元现钞，说这是活动经费。加藤愤怒地把信封扔到手越怀里，吼道，我又不是你的保姆！等他走出去五百米，突然想起增田说过相似的话，我不是他的保镖。手越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他们却还是不自觉地认为应该照顾他。十年前手越穿着件脏兮兮的阿迪达斯运动服走到他们面前，像小学生一样，看人的样子很用力。现在他独当一面，像印钞机一样每天聚集起大量现金。给加藤的信封，他可以从外套口袋里面掏出一把，丢在桌上，就像丢纸屑一样。小山一边对加藤说一边摇头，可没有想到tego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啊。加藤当时淡淡地说，谁能预料到十年后的事情。第七个年头上发生了一些事，加藤离开了东京。他在长野听到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最终看到的却是一个拄着双拐，头发被雨打湿了贴在脸上的手越。他不想问其间发生了什么。漠不关心，这是合适的距离，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漠不关心，却经常被相反的行为弄得莫名其妙。手越有一天问：“shige，你知道我和massu现在在做什么？”加藤说我不知道。手越说：“我在赚钱，他在洗钱。”加藤说哦。手越看了看他的表情，说：“你好像并不惊讶。”加藤说你俩从小一直配合得很好。手越便没有再说下去。也许他还想告诉加藤钱是从哪里赚的，又是怎么被洗白的，最后进了谁的账户。但他没有再说下去，话题到此结束。这次手越说是出来见一个熟人，加藤略有怀疑，据他所知，这一带没有“熟人”，手越的下线倒可能有几个。所以当他看到手越和一个卷毛头肩并肩坐在长椅上聊天，一时居然理不清思绪。手越不可能和下线这样说话，也不会在自己眼皮下就交了新朋友，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坐在露天茶座里，一直等到他们谈完话，手越拿起手机，看样子是要给自己打电话；卷毛头站起来，把一个信封放进口袋里，转过脸看了看这个方向。——加藤几乎大喊出来，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能！！！！他挂掉手越的电话，用手机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卷毛头连拍。绝不可能。小山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不止，但衣服不在他本人身上，而是在储物柜里。他正在陪电视台的制作人泡温泉，对方大讲光辉历史，滔滔不绝兴致极高。于是增田的手机响了。他正板着脸监督店员码货，拿出来很快地瞥了一眼。附件照片还算清楚，增田看了看发件人，直接拨了过去。低八度的“喂。”“你听我说，你表说话。听明白了就说嗯。”“嗯。”“我不管你是不是和手越在一起，现在，立刻，马上，删照片。”增田用不容置疑，极其冷酷的口口勿说。5-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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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蒸笼2013/9/16 23:02:00
本节过渡，比较水，凑合看看w+嗯…………这个…………”“叫你删就删。”“其实我已经看到他偷拍的照片了，照得挺好。”电话那头突然变成了手越，一边说话一边还在吃东西。增田叹了口气，把摆放偏差了大约1厘米的衣服仔细地对齐。“你看到照片，我看到照片，都无所谓。问题是shige的手机联了网，万一有人窃取他的资料怎么办？”“哦哦对哦。”那边立刻挂断。二十秒之后又打了过来：“massu，照片已经删了。”“嗯。”增田满意地看到当季新款在货架上各就各位，点头道，“删了就好。再说。”手越咔嚓地嚼着薯片，对加藤说：“shige你别这样——你表一副见鬼的样子，OK？”“不OK。”加藤抱着头坐在豆豆沙发里，头上被自己挠成鸟窝，“我，我一直以为他死了！都十年了！”“那你看到他活着，应该更加高兴。”手越喝口可乐，“而且活得这么健康充实。”加藤停下摧残头发的手，盯住手越：“你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手越被加藤一瞪，薯片差点噎在喉咙里：“还行吧，我都说了我在赚钱，massu在洗钱，大实话。”“你的钱从哪儿来的？”“高利贷。”手越一点不含糊。“……那massu怎么洗？”“网店。”“森内……怎么回事？”“现在在当摇滚歌手呢，开心得不得了。今天还送了我live门票。喏。”手越抽出两张印刷简陋的纸条递给加藤。“有多少人知道他没死？”“有那么几个吧……很多人都猜测他没死，但是没证据。”“这么说他当年是假死。”加藤细看，乐队名很酷。“是的。他必须假死一次，平息一些事情。他家里比较复杂，这个你也知道，不过，还好他没有死。”他们同时沉默了一下，手越把空袋子丢到字纸篓里，加藤倒了杯水递给他。“是因为我们干这一行吗？”加藤既像问手越，又像在自言自语，“知道十年前的朋友没死，第一感觉居然是害怕。高兴才比较正常吧？”“别说得那么文艺。”手越的语气凉凉的，“作为黑帮分子，凡事比别人考虑得多，才叫正常。”电视台的制片人在分别时用力拍打小山的肩膀——他要把手举高才够得着。“小山君！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出手真是大方啊哈哈哈哈哈——不过我以为黑道不太会和我们这些媒体人交往的呢……请一定替我感谢你们的干部！”小山连连点头，嘴角微翘地看着这个酩酊大醉的中年人。二十一世纪都过去十年了，有什么不能改变？增田坐在空无一人的店里，打开手机看着那张照片。唯一难以改变的，大概就是那些扔不掉的记忆吧。5-end下回我们来点实质性内容好了（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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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蒸笼2013/9/29 22:10:00
6-合流“其实我经常在想，”加藤双手搁在方向盘上说，“我们到底能到哪里去呢？”手越把胳膊搭在车窗上，瞥了加藤一眼：“你想去哪里？”“也不是想去什么地方……就是会这样想。”加藤皱了皱眉，大转弯，并线，拐进内侧车道。“你知道我什么不开车吗？”手越问。加藤确实不知道，他只知道手越不管去哪里，都会有个司机跟着，人选基本上总是增田。当增田实在抽不开身，小山也代过班。眼下两人都在东京，手越的腿刚拆了石膏，自己只能义不容辞，从箱子底翻出驾照——居然没过期——坐上驾驶座。“因为我容易情绪失控，会引起交通事故。”手越自答，“所以我不用想‘我能去哪里’，我哪里也去不了。”加藤一时语塞，一些往事涌上心头，他咬了下嘴唇，摇低车窗，有风扑进来，吹得手越的额发烁烁而动。“我只需要想‘我要去哪里’就好了。因为会有人带我去。”手越拍了拍加藤的肩膀，“好好开车，表胡思乱想。”加藤看了看他手上那造型各异狂霸酷拽的三个戒指，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他们开进东京圈，先找了一家加油站灌满油箱。手越嚷嚷肚子饿，加藤四下张望，附近有家汉堡王，进去买了两个套餐。手越抓起薯条吃得咔嚓作响，像个小孩一样。加藤喝了两口速溶咖啡，只觉得东京的水隐约一股核辐身寸味儿——话虽如此，他也不知道核辐身寸什么味儿——捏着权当暖手。下面该去哪儿呢——加藤还没问出口，就见手越大步流星地进了汉堡王，他的腿显然还不怎么跟得上，但气势已经完全痊愈了。这时角落里一直坐着仿佛在玩手机的一个年轻店员蹭地站起来，朝手越一鞠躬，拖过一张椅子请手越坐。手越刚坐下，立刻有人递了一杯热咖啡上来，接着店长也从柜台后面跑出来和手越打招呼……加藤看得呆住了，手里的汉堡包装纸差点掉到地上。手越和年轻店员说了几句，顺手端起咖啡走了出来。店长带着所有员工到门口排成一排鞠躬送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汉堡王日本区总裁驾到吧……加藤默默吐槽。“你没说你还开汉堡王。”再次坐上车，加藤故意逗手越。“我不开汉堡王，美国人开的。”手越把咖啡递给加藤，“这是咖啡豆磨粉冲的，比速溶的好喝。我给你点了一杯。”“谢啦。”加藤喝了一口，确实美味，“你和这里的人很熟吗？”“还行吧。”手越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捡了根短短的薯条塞进嘴里，“我在他们店里买过一百多万的东西。”加藤悚然一惊，“什么？”“开玩笑的……”手越朝他一笑，“这家店的店长以前赌输过一笔钱，挪用公款，有天在店里想自煞，刚好我去买汉堡，借了一点给他。就这样认识了。”“你是放高利贷给他吧……”加藤觉得正在喝的咖啡变苦了。“当然。”手越喝了口自己的可乐，“数目不大，他拼命肯干，钱很快还清了，就是欠我个大人情。怎么了？”加藤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以前你好像不是这样。”“以前我没钱，现在我除了钱别的都不多。”手越摇晃一下纸杯里的冰块，“不过也没多少钱是自己的。好了shige，开车吧，我们去都心。”加藤放下咖啡，发动车子，他知道时间到了，他们必须去见另外两个人。——不知道那两个人又变成什么样了？看了一眼仍然把胳膊搭在车窗上的手越，加藤咽下口中残余的苦涩Ye_Ti。6-tbc楼主和工作大战三百回合，侥幸生还，赶紧码上点字……还是那句话，写得动就会写！（原谅我被工作打败的时候就写得慢orz感谢各位还在看的亲！MUA！没想到还有催文，荣幸啊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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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蒸笼2013/10/8 23:36:00
感谢通知感谢惦记=3=东京篇（这啥）来了~-------楼主是彻底的财务外行，只会贴发票;V;大家随便看看……有错请毫不留情地指出，谢！-------都心——在东京以外的世界人民看来很是高端洋气，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区——当然，事实上，确实比较高端洋气。加藤驾车绕进新宿区一家老旧的甜品店后巷，下车就看到几只乌鸦睥睨着自己。其中一只拍拍翅膀，“哇”地大喊一声，纵身而去。不知是否想多，加藤总觉得它的眼睛有点像摄像头。甜品店有个悦耳的法国名字，铜制门把上挂着“今日定休”。加藤推开门，店里最角落的一张桌子边上已经围坐了三个人，一面空出，自然是留给他。他握着车钥匙，慢慢走向那个座位，眼睛渐渐适应了店里偏黄色系的灯光。——灰蓝交织的头发，这肯定是增田；——坐下也明显高出一头，这绝对是小山；——正往小山肩上靠的，必然是手越。他的鼻子突然有点发酸，好像从十年前直接走到了现在。十七岁的增田，十九岁的小山和十六岁的手越——手越那时还不会这样。但他们几个时常会坐在一起，打发一些等待的时间。加藤坐下来，三个人都看着他，小山说：“欢迎回来，shige！”然后使劲拍了拍加藤的肩膀。手越搭在小山身上嘻嘻地笑，增田像个大叔一样点点头，说了句“好久不见”。加藤和他们一一对视，末了，眼神落到桌上的一个牛皮纸袋上。“这是？”“账本。”手越坐直了，把手放到桌上，戒指们熠熠发光。“把我从长野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吧？”加藤也并不意外。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再次参与到这个故事里的方式，以及可能被分配到的角色。“不全是。”增田接道，“这是一部分。你先看，看完以后，我们再决定。”“决定什么？”“决定是否存在另外一部分。”“什么意思？”加藤从来搞不懂增田那弯弯绕的表达风格，转头去看小山。“那么就由我来解释……”小山双手合拢一下又分开，“是这样，历来我们以NEWS的名义赚来的钱，都是先归到会社的账上，再划出来。到4个人的时期，主要的来源是tego那里的高利贷。钱从他手里到massu那里洗一次，就交给会社的干部，记在账上。每个季度我们会领到活动经费，还有个人的一些酬劳，但我们自己，原则上不留钱。”这些，加藤本来也知道。但是听小山清楚明白地说下去，他感到有些不妙——“tego放高利贷的本金是从会社借出来的，带有利息。——对，”小山抬手阻止加藤发问，“等于说，会社做的是万无一失，稳赚不赔的生意，既能得到高利贷赢利的部分，又能从tego那里源源不断地收利息。如果利息收不回来，直接把我们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收缴即可。”“……那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生意？”加藤看着手越，“难道你……”“因为会社的大叔们把钱赚够了，就轮到我们玩了。”手越轻松地回答。“那群老头子？”加藤愕然，“他们还有满足的一天？手越，你赚再多的钱，最后也是流进他们的口袋，这是个无底洞……”“这个先不谈。”小山精准地把握对话流程，“前面说到，我们不留钱，但是本季度会社清算账目，却发现我们的账上有缺口。大约五千万元（yen）左右的款项没有做平。”“我的钱照样交给massu洗，massu照样交给会社的人，我们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想来想去，还是要找你回来看看账目。”手越补充。“所以你俩就特意花了那些汽油钱，跑到我家来‘旅游’？”加藤顿感被欺骗，按捺着心里的火气。“那时候手越在东京呆不下去。”增田开了口，“他被撞以后，还有人想干掉他。虽然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我们要先想办法凑这笔钱，不然这十年等于全部白混。把他送到你那儿，也是借大野君的光，先保命再说。”加藤眉头一跳：“你知道？”“我知道。”增田点头。“你们既然已经凑钱了，为什么还要找我看帐？”加藤边说边打开那个纸袋子。“这还用说？”手越轻轻敲了敲桌面，“我信不过那些人。”他沉默了几秒，期间只听到甜品店的座钟滴答声。“我放高利贷七年，没有一次晚交钱，没有一笔坏账。我信得过我自己，也信得过massu。”“我知道了。我先看看账目。”在那三个人的注视下，加藤翻开了账簿。6-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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