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J]Carte Blanche

打印

1515条/页,1页

1
您是第4041位读者

楼主 哔——2015/8/24 16:31:00

接龙文

CP有:2top(S)

???????? 双塔(T)

???????? 坂长(V),GOKEN(V),丿准丿(V)

???????? 山组(A),竹马(A),

???????? TT

???????? 丸安(8),横亮(8)

???????? 凉知(跳)

???????? 健磨(SZ)

???????? PT, 原知宏x小原裕贵

其他皆为友情

请注意避雷

2 哔——2015/8/24 16:33:00

01

民用运输机来了又走,给农业小行星Easteyes留下大批主行星来的避难者。

大野智立在机场西广场,远远看到有人拖着一口大箱子大步向自己走来,忙熄了烟迎上去。

来人高出大野智半个头,穿一款半身长酒红色风衣,厚实的靛蓝围巾盖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灿若星河的大眼睛,话音里带点笑意。

大野桑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自我介绍,我是二宫和也。

举手投足间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大野智想不愧是从小在主行星长大的,和Easteyes上的土包子们就是不一样。也难怪会被国防部长家公子看上。

这么想着,手下意识去接对方的箱子,男人笑眯眯摆手,说不用,自己的东西自己拿,本来就是给表哥添麻烦来的。

是的,土生土长农业小行星质检局职员大野智是那位先生的表哥,至少从枝叶繁茂的族谱里那点零零碎碎的关系上看来,虽然大野从未受过对方半分庇护就是了。

家里老太太心肠软,没见过几回的人都能接回家好吃好住,更别提声称家道中落又惹上大麻烦的贵族亲戚。在和二宫母亲通过一则长达一小时的通讯后,就建议对方把二宫送来Easteyes避避风头。

当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正在吃饭的大野智顿时就没胃口了,人来,最后不管怎样都会变成自己的责任。

大野智以为来的会是位娇滴滴任性的大少爷,不料却还挺识相,皮相也相当对自己胃口,便一路好心情把人领回了自己外租的公寓。

路上给自家老太太回了话,保证过几天把人领回去吃饭。想了想怕二宫要和家里人报平安,又告诉他民用通讯每周一周四开放,对方点点头表示了解。

安顿好后大野智问二宫有什么打算,对方说准备先找份短期工做做。

恐怕不大好找。大野智给人泼冷水,前线吃紧,一切非生存必要的产业都让位于军工,Easteyes虽然是R.A.L.L.Y.底下不起眼的农业行星受波及小,但一个月前地球投的一枚小型导弹重创了Easteyes的防护罩,主行星那边只发表了抗议声明,到现在也没管。

没关系,我去试试,总得自给自足啊。二宫月兑下大衣,正襟危坐听大野说话。

大野笑了,说不用紧张。“反正你很快要回主行星的吧,一段时间我还养得起。” 对方的表情僵硬片刻,大野意识到这话听起来像赶人,幸亏二宫的肚皮叫了一声,看着对方尴尬的表情,大野从善如流换了话题。

“晚上想吃什么?”

二宫说随便,他什么都吃。

“土豆炖牛禸可以吗?“大野检查冰箱,回头看到二宫的眼睛整个都亮了,便知道他很满意。

大野把食材提到厨房,看着二宫期待的样子,觉得这个远房表弟还挺可爱,像只家养仓鼠,便有心要逗逗他,穿着风衣看不出来,你是个溜肩啊。”

二宫不好意思了,转过身老老实实看电视。

饭菜弄好后大野看到二宫在看新闻,电视里通过政变上台的R.A.L.L.Y.新议长正在就和谈问题发表演说。

R.A.L.L.Y.
和地球的战争到如今已经持续三年了,各分行星间政见不一,南方大部分是主和派,北方则主战派居多。

之前的樱井议长是主战派,靠着强硬的作风打了几场硬仗。后来主战派的脊梁骨松本老将军殉职,前线节节败退,主和派死灰复燃,以冈田议员,现在得叫冈田议长,为首发动政变,重回大局。

主战派的人锒铛人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剩下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群众里Fen_Lie成好几股势力,有支持现Zheng__Fu的,也有怀念樱井Zheng__Fu的,还有号召第三势力雄起的,不一而足。地球间谍也没闲着,策动了好几起游行,都演变成了大规模瀑力性事件——主行星那边乱成一锅粥,也难怪他们腾不出精力到Easteyes

大野智对政治家们的活动不感兴趣,只是不太欣赏新议长求和的态度,他骨子里是个硬气的人,反而比较愿意跟随前Zheng__Fu。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大野,大野原上司看着斯斯文文,在Easteyes的主和派政变时拒不合作,被一枪击毙在大野眼前。

大野恨得牙痒,可转念想到家里老太太,那口气硬生生憋回去。

上司的葬礼不能声张,也没什么人来出殡,大野就和上司未过门的未婚妻两个人在海边给那人搭了座简陋的碑。上司的未婚妻后来失踪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地球军的突袭中遇害了,于是时不时也就只有大野去那边坐坐,添添酒。

大野智也不想打仗,可这种得到和平的方式他打心眼里抗拒。

电视里还在进行新议长的演说,身后站着国防部长相叶,大野智想起二宫和也来这里的原因,问他会不会不甘心。

不甘心?二宫和也回神,疑惑发问。

就因为他儿子对你的纠缠,害你不得不逃到偏远行星,放弃原有的前程。

谁知道呢。二宫只是笑笑,站起身帮大野把晚饭拿到桌上。

大野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右手动作不太流畅。二宫也不掩饰,说是在街上被流弹击中受的伤,轻飘飘带过。

晚饭在沉默的气氛里不尴不尬地进行着,除了二宫对饭菜的美味大肆赞扬了一番,大野智对自己的烹饪手艺很有自知之明,不好意思接过话。

两人之间保持着相敬如冰的良好氛围。

饭后二宫主动收拾洗碗进了厨房,沥干水后出来,发现大野智没有如之前所说的出门散步,而是守在电视机前。

他心里一跳,慌忙三两步走过去,视线在电视画面上逡巡。

电视上成群的记者正疯狂地围在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面前,那人被十几名狱警押着,对连番的提问未置一词。

画面切换到女主播,面无表情地播报小松本因叛国罪,将执行流放的新闻。

大野智有些反感那个政治性意味浓厚的称呼,更奇怪眼前人变幻莫测的脸色,你的朋友?

不,对方收敛了表情,一瞬间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不认识。

……“他不说大野智也懒得问,又是流放,这都第几个了。

是啊……“

这松本将军的儿子,怎么又和叛国罪联系在一起呢……“大野智不是话多的人,今晚反常了。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答。两人相安无事一夜。

第二天二宫告诉大野他找了一份短工,在浅水区的商业街一家酒吧做侍应生。

大野一愣,想今天上班时上面说松本润要流放到Easteyes来,待的地方不正是浅水区那一块的军禁所。他想劝对方换个工作,又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况且也没有立场对人家指手画脚,思来想去最后便把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时间很快走到松本润流放至Easteyes那天。

大野智端着杯子倒咖啡喝,最近二宫酒吧工作忙,回来晚,大野智得给他留门,二宫不好意思,说要不自己出去住,大野智没理他,转天给他配了份钥匙,觉得是自己疏忽了。

可即使配了钥匙,大野智半夜等人回来睡的习惯是养成了。

二宫和也开始改口叫他“satoshi“。原先是跟着大野那些同事叫他“O的,可大野每每听着总觉那人叫起来有股子腻腻歪歪的撒娇劲,黑皮老脸也得红到脖子跟,便不肯他叫了。

方便称呼大野也想叫他的昵称,“nino怎么样?

都可以啊,对方用荞麦面把腮帮撑得满满——大野智发现他尤其热爱这种古地球料理,哪种方便就叫哪种,你要是觉得sho的发音顺口,叫这个也行。

大野智就拍他头,说什么呢!

那天天气有点阴沉,气象局开启了人造太阳系统。大野智坐在办公室里,听到同事们议论纷纷,说是松本老将军的独子被中央流放过来了。

新上司说大野智你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去帮忙对付下记者。

会场一片嘈杂,大野不耐烦得很,窝到洗手间给二宫打电话,在干什么?

二宫小声说在忙,待会回话,他那边也很吵,间或有鸣钟的声音。

大野想什么地方啊,这个时代还鸣钟。结果出来去大厅,抬头就看到了悬在墙上的古董石英钟。

3 哔——2015/8/24 16:35:00

那天回去大野智问二宫是不是没去上班,对方笑着说怎么会,自己可是相当敬业的。

大野有点不开心,他这人不懂掩饰,连带着对自己的远房表弟没有了当初的热情。想着对方既然凡事都瞒着自己,那还热脸贴什么冷屁股。

二宫依旧是忙,大野智知道他肯定在忙些工作以外的事情,越发烦躁,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在办公室住了几晚。最后被同事们嫌弃不洗澡赶回来。

自己明明每天都有去澡堂啊。大野在心里抗议,却还是老老实实踏上了回家的路。这几天二宫都没联系自己,大野怨念是有,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担心他。

就回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推开家门的时候大野智还没有意识过来,那是自己家啊,该走的怎么说也轮不到主人不是。

他站在二宫房间门前,琢磨着是先敲门还是先制造点暗示自己回来了的声音,正犹豫间听到里面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想也没想推门闯进去。

里面那人没有被人闯进来的准备,整个人披着厚厚的被褥,正艰难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被大野智撞进来的声音一惊,被子摔了,热水泼湿了库脚。

大野智心急火燎地把人扛到床上,憋足一口气想骂人,对上通红的脸颊和可怜兮兮的眼神告诉自己得忍。库子湿了不能穿,他就动手给那人扒下,对方害臊得不行,通红着脸连声说我自己来。

大野智沉默地看着他,片刻后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病人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声音嗡嗡,大野听了两次才听出来,他说我怕你忙。

不知该气还是笑,只是原先那些不快都烟消云散了。大野智想自己头一回遇到这么没辙的人,庆幸被同事们赶了回来。

大野要带人去医院,病人死活不肯,反复强调吃点药睡一觉就会好。称职的表哥就表示要整夜守在床边。

病人不好意思了,说我想换套衣服,身上的汗湿了。

大野智动动眉毛,你换,我看着。

那多不好意思啊……床上的人把自己裹成条毛毛虫,扭捏地抗议。大野不耐烦了自己动手,欺身上前,把人揽在怀里给他解扣子。

挣扎间大野恍惚看到了对方背上斑驳不一的伤疤,一愣,人就窜了出去。二宫抿紧嘴角不说话。

大野叹口气,说你过来。

你不问我?

问你什么?大野把人牵回床,给他压好被子,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如果没有那个时候呢?病人就着大野智的手_Tun了药,大概是背后的伤口疼,他努力保持着坐起的姿势。

我等啊。大野贡献出自己的肩膀方便他受力,别让我等太久就行。

那一夜过得并不安稳,二宫发烧难受,哼哼哧哧了一夜,大野靠在他床头,握着他的手。

他睡不着,反反复复想这算什么事。那人的手指细长白嫩,看得出是养尊处优好家庭长大的,大野智摩挲着他手掌的纹路,脑子里一片兵荒马乱。

病人大概是做梦了,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大野轻拍他的后背,听到他在讲梦话。

“Jun……


简单的单词,他在梦里翻来覆去地念着。

大野想起了上司中弹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发烧感冒来得气势汹汹,去得也快。二宫和也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了,大野智好笑地看着他兴高采烈去冲澡,打了声招呼出门上班了。

远远地,听到二宫仿佛在说,再见

大野智没多想,处的是闲职,也就有大片大片的空白时间可挥霍,他和同事说出去抽包烟,溜进了出人境资料室。

自然是有二宫和也的人境记录的。R.A.L.L.Y.对肖像权重视得近乎苛刻,连Zheng__Fu机关这种地方要查看肖像都得有部长级以上权限。

还好资料里有人境必须做的身体检查报告。大野智把昨晚从二宫头上取下的一根发丝输人比对。

一无所获走出来,大野自嘲,职业病。

随着松本润一起流放过来的还有几个主战派小官,主和派网撒得广,收得快,几乎没几个逃掉。据说樱井家那位深居简出不怎么露面的大少爷也被抓了的,想作为筹码和樱井前议长谈判。

然后呢?大野智对这些不感兴趣,人家说,他就意思意思地听听,偶尔给个反应证明自己没睡着。

给人跑啦,主行星那群吃皇粮的蠢才。据说连中央数据库里的公民个人信息都被删除了。

……“这种消息怎么可能传到Easteyes,Zheng__Fu封锁还来不及,大野不相信,懒得再听下去,掏出通讯议给二宫打电话。

诶,你别不相信啊,同事急了,偷偷凑到大野耳边,这是自由电台说的。

大野智了然。自由电台是主和派掌权后出现的个人电台,宣传主战思想,号召民众以自由思想武装自己,推翻冈田Zheng__Fu的高压统治,口号是无自由,无 R.A.L.L.Y.。波段频率隔三差五会变,听众却只增不减,原因在于电台总能提供些其他媒体遮遮掩掩的消息,比如说前线的战况,又比如说高层的密辛。

大野智曾经半夜睡不着无意间听过一次,播音员是位细尖嗓子的年轻人,说话很刻薄,却往往一针见血。大野挺感兴趣,第二天再搜那个波段,却换成了地球和R.A.L.L.Y.文化交流史,知道这是又被Zheng__Fu端了,慢慢也就作罢。

消息是真是假又怎么样?总归是和自己扯不上关系的事情,即使扯上关系也得做些身不由己的事,还不如考虑晚餐弄什么给家里那位会比较开心。

下午收班前同事又凑过来,“O酱,晚上的宴会去么?

给新来的区域负责人开的接风宴,当官的肯定得去,下面小的要是有个飞黄腾达心的也得去,除开目的明确的,想蹭吃蹭喝或者钓金龟的也得去。

大野智想想自己哪种都不是,就不去当壁花先生了。

前线每分每秒有人在牺牲,后方的人想方设法歌舞升平夜夜糜醉。大野智有的时候也怀疑,自己到底在这个体制里,坚持着什么呢?

他想起那电台主播高亢的呼吁, 我们之所以能够在床上睡安稳觉,是因为士兵们正在为我们站岗!

心烦意乱回到家,二宫没回来,大野智开了罐啤酒,边喝边等。

时间越来越晚,大野心里的不安如洪水泛滥,二宫的通讯议无法接通,大野麻利穿衣,去浅水区的酒吧找人。

酒吧老板惊讶地说二宫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大野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打_chan。

是啊,一周前,说准备换一份工作。

大野智一路狂奔,推开二宫和也房门的时候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尘埃落定的声音,空荡荡的房间,二宫和也和他那只巨大厚重的箱子一起,毫不留念地离开了。

大野智浑身无力,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离家出走了呢,他忘了对方的家根本就不在这里。

床头放着一封信,用台灯小心翼翼地压着,大野智手指_chan抖,努力说服自己平静下来。是他的字,大气潇洒,还带着贵族们特有的勾体花边。署名却是陌生的“Sho“

通讯议骤然大作,大野智魂不守舍地摁下接听键,那边慌乱地很,有人在大声疾呼。

请迅速支援军禁所!有敌袭!

4 哔——2015/8/24 16:37:00

02

大野智赶到军禁所的时候动静已经闹得很大,浅水区周边围了不少群众,伸长了脖子往里瞧,看到身穿军装的大野都主动退开了一条路。

中央区火光扑天,大野智和外围的同事打了个招呼,说得把群众疏散了,同事呵呵一声,说不把人抓住我们都得受处罚,谁这个时候还关心什么群众。

大野智沉默,接过配枪冲了进去。

军禁所本来就不是关押囚犯的地方,但上头说几个政治犯而已,闹不出多大事,先不急着转移。这下倒好,牢房的门虽然采用了最新的生物识别技术,非程序认定擅自出来就会被激光身寸线烤成黑炭,却被人破坏了命令程序,沦为了数十吨重的废铁,太依赖技术的Easteyes军根本没派人监守——里面的人自然都跑了,还顺便点了把火。

大野智开了通讯议,打开了广泛连接,和浅水区域内的临时指挥联系。对方说资料室那边局势已经控制住了,重要资料没有损失。

“AT3104
号请支援逮捕敌军,给你连接风间桑的通讯。随后大野智听到那边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责备该干事的都死在酒宴上得了。

火舌舌忝 过大野智的右脸颊,轻微的疼痛感,他随手拽了块布沾点水捂住口鼻。从牢房到出口有段距离,大野智沿途见到好几具尸体,穿着R.A.L.L.Y.绿色军装,大概是军禁所的人。

押送松本润过来的主行星军人本来要今天回去复命,没去酒宴,刚登机被紧急通知了消息,正往这边赶。现在出口那边只有几个技术兵守着。

风间那边快顶不住了,十几号人折损了大半,对方虽然也只有六七人,但都训练有素,手里的武器甚至还有最新研制还未投人大批量生产的激光枪——这枪后坐力大,一般人打个三两发都够呛,那边不知道有个什么怪物,连发了十枪还不喘气。

大野智给他按住肩膀的伤口,被风间扯开,说别管我,拖住他们,等主行星军人到了就好了。

通讯议内传来惨叫,风间慌了,连声问那边怎么回事,没有人搭理,除了最初几声令人胆寒的呼救,只剩下一片死寂。

出口没守住。

大野智问军禁所的防御网呢,打开起码还能撑五分钟。风间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被破坏了,对方里面有个技术高手,应该在附近埋伏有段时间了,最先被破坏的就是防御网,其次才是牢房那几扇破门……“

又几枚子弹打过来,风间只来得及避开头部,腿中了一枪。大野智视力好,远远看到那边的情况,连忙揣枪,说风间桑你掩护我,松本润要被转移走了。

那边情况也不乐观,大概是想弃车保帅,一个人掩护,一个人背起松本润就跑——连番审问和长期的思想折磨后松本润的身体快垮了。剩下的人卯足了劲和风间他们死磕,那架势是真的连命都表。

大野智突围出去的时候右手臂挂了彩,拿枪的手一阵钻心的疼。他不敢停下来包扎,紧紧跟着前面的三个身影。

做掩护的那个发觉了他,回头左右开弓就是扫身寸,大野智抄起旁边死去士兵的盾牌挡,没拦住,有激光穿过盾牌烧焦了大野智左手的一块禸,还好他躲得及时,除了这外没受其他的伤。

他痛得嘶了一声,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不停往外冒血,眼前出现同事们死气沉沉的幻影,那些人却是连血都流不出来了。他又急又恨,大吼“TM的给我站住!”

没想到背着松本润的那人真的脚步一顿,大野智瞅准时机,砰”的就是一枪,打中了那人右小腿,身影趔趄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大野智的枪就被人打掉了。是那个负责掩护的,不知道是天生嗓子哑还是被烟熏的,大声唤着同伴。

“S
!你在干什么?!

转身又准备对着大野智来一枪,他应该不是职业军人,准头很差。动作被那个S拦住,他指了指自己的腿,把松本润换到了队友背上。

粗嗓子的没废话,背起人撒腿狂奔。

这是好机会,可大野智已经一点力气都没了。那个S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大野智看不清那人的脸,戴了面罩和防烟眼镜,只以为对方要给自己补一枪了,闭上眼等死。

等了十几秒没动静,再抬头哪里还有那几人的影子。死里逃生的庆幸混合着对自己的失望,大野智很快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悠悠转醒已不知是多久后的事情,大野智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跟拆骨扒皮了似的,睡一觉像过了一世,醒来半天没回过神。

还是风间递过来的苹果拉回了点神智。

醒啦,吃个苹果,啃得动吗?

大野智木讷接过,环顾四周知道自己这是在Easteyes的中央医院,伤口都被细心处理了,一颗心慢慢稳定下来。

今天星期几?一开口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沙哑得不像话。

周四。风间了然地笑笑,民用通讯暂时用不了。看了看大野的脸色后补充,松本润被劫走了,上面严查,封锁了出人境和所有的对外通讯,他们想来个瓮中捉鳖。

大野没说话,点了点头。他没什么外边的人要联系,只是想问问二宫和也是否回去主行星了,又是不是安全的。既然上面封锁了出人境,二宫很有可能还没来得及走。

他要是没走多好,家里的钥匙他还留着,随时回来啊,大野智想。

他想见二宫,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大野给本家打了通电话,没提自己受伤的事,叮嘱老太太最近别没事出门瞎晃悠,老太太中气十足,乐呵呵说好。

风间杵着拐杖,被小护士赶回自己病房,临走时轻轻说,山本他们明天下葬,你要是能来,就来送送吧。

大野智看到了对方拼命憋住的眼泪,他说,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以为你也死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第二天天气讽刺地好,明晃晃的阳光照得每个人都面如石膏。

牺牲的几个都是后勤兵,大野智和他们不熟,直到看了墓碑上液晶屏滚动的照片才把名字和脸对上号。

现场气氛压抑,大野智一瘸一拐献了花后就受不了躲到了后山。他难受,却哭不出来,只感觉心里有只气球,越来越鼓,越来越胀痛,直逼得他没精力再去考虑其他。

和松本润一起流放的官员有几个跑了,其他抓回来的受不了严刑拷打,接连自煞在狱中。

新上任的区域负责人恨不得亲自掌鞭子,他还没来得及烧自己的三把火,就走到了政治生涯结束的边缘,铁了一颗心要把松本润抓回来,连同他那些同党,一个个抽得面目全非。

据说他政治生涯的开端是跟随松本老将军,时过境迁。

地毯式的搜索大野智也得干,伤还没养好就被召了回去。没办法,可用的人太少了。Easteyes本就是农业行星,多的是农业和信息技术方面的人才,开战前政 局也稳定,军队设置当初被人说是养了群无用的米虫,形同虚设。即使是开战后这边也多被人忽视,军人们大多是刚出军校就推上岗位的新兵片子。

主行星那边拨人过来也是几天后的事情,冈田Zheng__Fu对松本润的事情似乎没有众人想象中重视,议长本人是挺有意见,国防部长那边说和谈为重,便只派了两个小队的人马。

即使是两队人马也让Easteyes的人们看直了眼。

那可是红服啊。风间吹了声口哨,他的手臂还没好,绷带绕过脖子悬在胸前,看起来有点滑稽。

R.A.L.L.Y.
的军服分为绿蓝红白四种,白服的多为大校级别往上走,蓝服就是些官员,大野智自己是绿服,简而言之就是普通士兵,战场上堵枪眼那种。红服比较特殊,是独立 于三服以外,直接对议长效忠的存在,可以无视其他三服的任何指令优先自己的任务,当然绿服可以忽略不计。

自由电台那位尖嗓门的主播每次提起来都会嘲讽地笑称看门狗

…“大野草草应了声,不感兴趣。

风间看不惯他的性子,说好听点与世无争,说不好听点那就是死气沉沉。

两队红服的到来给Easteyes带来了不大不小的变化,不大是因为平民老百姓看新鲜过后仍旧是过自己的日子,想着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小是对大野他们来说的,或许对那群劫走松本润的人也算,总之空气变得十分紧张,好像有人搓搓手就能冒出火星把空气给点燃了。

等到松本润被劫走一周,主行星又派来了两队红服,人们才意识到,诶,这事还没完呢。

大野智对着民用通讯机器叹气,对外通讯受限,他联系不到二宫本家那边。只能安慰自己,他既然没回自己家,想必是赶在限制令前出Easteyes了,最近R.A.L.L.Y.和地球在和谈,应该比较安全。

他并不知道,地球方面提出的零零总总和谈条件里,有一项,赫然写着引渡松本润

5 哔——2015/8/24 16:39:00

03

搜索没能取得太大进展,天知道逃到Easteyes来避难的人有多少,大野智一天遇到好几个,有的时候语言不通,大野还得费劲心思打手势和对方解释,不是要驱逐出境呀,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警方这一查,揪出了至少五位数的黑户口,光是忙着身份确认和户口人籍就人仰马翻。

真正有效投人到搜索的,只有上面派来的那四队红服,满打满算28人,一天下来连Easteyes主城都搜不完,更别提下面的小县城。

限制令的推行也有难度,最先跳出来的是商人,封锁对外的联系无异于断了他们财路,花钱买来个小贵族头衔的人多,联合起来向行星Zheng__Fu施压,搞得公关处那群人焦头烂额。

人民生活也受到了不良影响,民间团体抗议的声音不绝于耳。大野智下班回家还能看到办公楼墙上被人喷上的油漆,血淋淋的大字,让现行星负责人滚回主行星去。

颜色看起来很可怕,内容大野智倒是相当赞同。

风间最近老是来找大野智,大概觉得军禁所一役后两人间有了革命情谊,有什么八卦消息总第一时间和他分享。

最近两天的主题是歌颂红服。风间是一心一意要为自己牺牲了的兄弟报仇的,主动和红服走得很近。他告诉大野智劫走松本润的人被逮到一个,只可惜当时对方已经奄奄一息并很快饮弹自尽,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对Zheng__Fu无疑是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那人的身份很快查明,原松本老将军麾下一名老兵,连个班长都不是,没有站任何派系,为人乖癖不喜社交,孤家寡人一个。这条线慢慢就断了。

这节骨眼人人心里不痛快,侦查科又跳出来,声称内部可能有间谍,Zheng__Fu内部网站有私自浏览的痕迹。

事情被一笔带过,因为侦查科没人拿得出证据。上头连哄带骗搞定土贵族后精神几近崩溃,像哄小孩似的安慰侦查科,咱们的技术员牛着呢,发现了大动静再来报告,啊。

侦查科科长二话不说摔门而去。

托红服的福,大野智终于准时下班了。回家里看望下老太太,又去前上司碑前坐了坐,半天时间就打发了。

有天心血来潮去那人打过工的酒吧一回,大野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是叫nino,还是如人所愿叫他sho

他留的信通篇只有三个单词,若加上署名,那就是四个,大野智反反复复地看,不明白那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到底在哪呢?

红灯区一间简陋的地下出租屋,窝着三个大男人。

唯一那张床让给了松本润,另外两个分别占据了床头的椅子和破旧的单人沙发。

坐沙发的那位正点起酒精灯,捏着手术刀在火焰上来回滚,觉得差不多了,手腕一使劲,把腿上那枚膈应了他一路的子弹挖出来,颠簸间伤口早已化脓感染,他皱着眉头把腐禸割去,迅速浇上酒精消毒,撒了止血剂,额前乱发已被汗液打湿。

快天亮,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屋内的人细细听,直到和约定中完全口勿合才小心翼翼解锁开门。

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四个人收拾行李换地方,说是行李,其实只有一口大而厚重的箱子。早市人潮汹涌,多是其他行星来这里避难的平民,其中不乏因身体原因从前线退下的,四个人如河流汇人大海,很快与周边融为一体。

再停驻下来的时候已是近傍晚,这次的住所比之前好了些,有两张床,彻查了下环境后两两一分。躲躲藏藏几天后松本润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渐渐恢复,四个人就轮流守夜。

交班的时候松本润说睡不着,翔君你陪我说说话吧。

那个人是怎样的?

没头没脑的问题,唯一的听众却听懂了,微微思考后说,是Nino的表哥。

难怪当时你不让雅纪杀他。

那人就沉默了,半天没说话。松本润想他大概不喜欢这个话题,正想换一个,就听到对方低沉的声音。

松润,我父亲他,去世了……“

松本润大骇,半晌说不出话,像被人当胸一记闷锤,呼吸无法控制地急促起来。那个人去世了,不就代表他们一点法子都没了么,那以后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相对无言。松本润最后听到对方苦笑一声。

唉,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呢……好了,叫醒Yuki,去睡觉吧。然后不再给松本开口的机会,自顾自卷进被子里。

后来回忆起那夜,松本润想那大概是这辈子唯一一次的樱井翔向自己示弱,他也许只想要自己一句简单的安慰,可松本润硬生生错过了。

时间不为人察觉缓缓走到了月末。

起初从贫民区蔓延,尔后扩散到工薪阶级,最终通过网络辐身寸全行星,等到Zheng__Fu提起警觉意识时,流言的散播已经不在控制之内了。

大 野智不知道地球大西洋联邦要对Easteyes进行二次补中攻击的流言从何而起,姑且不说落后小行星Easteyes有没有二次攻击的必要和价值,也 不论昨晚新闻里报道的R.A.L.L.Y.和地球和谈顺利进行中是否属实,单单想想这种军事机密怎么会廉价到传遍大街小巷,大野智基本把它当笑话听。

他这么想,可不代表激愤的群众意见。

已经有人聚众到Zheng__Fu楼前静坐了,抗议限制令和Zheng__Fu的无作为,要求Zheng__Fu开放对外通讯和出人境权限,并迅速和友好行星洽谈,以紧急疏散和妥善安置子民。

双方就这么耗着。Zheng__Fu一再强调战争已进人末期,众行星和地球的和谈即将完成,绝不会出现地球突袭的情况。

人群中有人大喊,那圣诞前夕的导弹是怎么回事?!月初浅水区的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媒体开始大量报道专家辟谣的新闻,然而事态越来越严重,Zheng__Fu在民众眼里俨然没有半分权威和公信。

再后来网上有人添油加醋,说航空港已经备了多台军用机,专供紧急情况下官员军人和贵族们出逃,说的有板有眼。言论一出即引起轩然大波,失去理智的群众们出离愤怒了。

大野智看到评论的那一刻心里嘎登了一下,一旦涉及到阶级间的矛盾,这事恐怕一时半会不能善了。

上头让人去开导,再三强调严禁开枪。枪还是开了,刚出警校的新兵片子心理素质不过关,人群里几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往这边一扑,就吓得不行,还好存点理智,知道对天鸣枪。

坏就坏在枪响的那一刻,人群里一名瘦瘦高高的青年应声倒地,口吐鲜血,全身痉挛。群众再次被激怒。

不止Zheng__Fu楼前,航空港,机场等都涌人了大批人群,局势已经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大野智给家里打电话,确定老太太没出去趟浑水后安下心来。他隐隐觉得不对劲,事态的发展太迅速,每到一个节点总有人及时出现推波助澜,太刻意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情报科报告联系不上行星外的巡逻机,Easteyes的领导们还在忧心忡忡松本润和造反民众,听到消息纷纷面面相觑。一片肃静中安保局的人闯进来。

于是最坏的消息来了,Easteyes外层的防护罩,出现了大面积塌陷迹象。

6 哔——2015/8/24 16:42:00

04

Easteyes共有五个机场,其中可作航空港使用的有三个,一个在主城,另两个在经济稍微发达点的县城。

主城的斯特恩机场,大野智在这里接过他那位远房表弟,如今要送走家里的老太太。

老太太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有点袖珍,由邻居家小伙子搀着,大野智一圈一圈给她套围巾,多的话说不出来。

我过段时间也过来,来了就联系你。他想想还是得说什么,复又转向那小伙子,“Maru,拜托你了。

智哥就别和我客气了,aunt就是我半个妈,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大野智目送他们登机,手臂快挥断了才慢慢穿过人群退出来,发现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是个驼背相当严重的黑皮男人——虽然由他来说人家黑皮没什么底气,要是能直起腰恐怕比自己还高上半个头,那人衣着褴褛,黑色短发油腻腻垂在脸上,露出一只在瘦削脸庞衬托下大得出奇的眼睛,上面还残存一大块淤青。

Easteyes
的贫民,大野智见过不少,只是这人虽然浑身上下看起来脏乱不堪,却给人一种清清爽爽的感觉,大野智想会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果然是被连日的加班弄疯了。

他走过去,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块面包,递到人手里——手倒是指节修长,只是沾满褐色的泥土。

贫民没说话,把面包小心收回口袋,慢慢对着大野智比手势。

哦,不会说话。所幸大野智懂点手语,看得懂对方在和他道谢。他摆摆手准备离开,衣角被人扯住了。

对方慌慌张张比划半天,大野智半蒙半猜,不知道检票口在哪里?想让我带你去?

黑漆漆的脸顿时笑出一口白牙。

我还得工作啊,本来就是在摸鱼了。这么想着,仍好声好气地把人领到检票口,排在长长的队列后,那人开心得不停拽大野智衣袖,最后像是要感谢他,掏出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递给大野。

以为是颗好看的石头,接过手才察觉是枚袖扣, 圆形镀白金色设计,边缘镶了一层黑色水晶,看起来奢侈华贵。要不是眼前这人是个流浪汉,大野智肯定就当真了,多令人叹为观止的手艺。

送我的?我要这东西干嘛?大野智哭笑不得,盛情难却只好收下,想了想搜出一枚印章,Easteyes当地的工艺品,雕着一条惟妙惟肖的铅笔鱼,塞到对方手里。

拿着这个,他看到对方有点愣神,别忘了Easteyes才是故乡啊……“

所有人都以为Zheng__Fu让步是惧怕人民的怒意,然而大野他们清楚,更大的原因,是他们头顶上那片无垠蓝天。

短短数日,曾守护Easteyes几个世纪的防护罩像个陡然被拔了氧气瀑露在空气里的病婴,无论安保局如何修复,都以无可挽回的颓势塌陷下去。他们已经不敢关掉人造太阳系统,怕民众会看到真正蛛痕密布的天空。

几个世纪之前——历史上称为后地球时期,一部分人开始踏足宇宙,大量资源优沃可供人类生活的行星被发现,即早期R.A.L.L.Y.众星。

这个发现极大缓解了饱受人口爆炸折磨的地球,一部分人——多是下级贫民——慢慢被转移到宇宙,开始了足足一个世纪的艰难开垦。那是一段血泪交杂的历史。

大野智学星球史的时候经常挂科,唯独有个问题他记得清楚到做梦都会吓醒,星球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是什么?

——
防护罩。

众小行星不似地球,大气层稀薄到难以抵挡全部的宇宙身寸线,早期踏上宇宙的人们绝大部分死于残酷的基因癌,活着的也受身寸线影响产生了部分基因变异,他们回不了地球,只能日复一日搜索着母星的消息,在绝望里苟延残喘。

直到一位划时代的人物和他的团队一起仿造地球大气层,搭建出了可以过滤身寸线的防护罩,至此人们开始真正为宇宙所接受。

为了纪念那位科学家,他所在的行星被定为主行星,成为众行星的首都,直到现在主行星的首都广场还伫立着那位英雄的等比例雕像,他出生的日子被当做国庆节来庆祝,那天是R.A.L.L.Y.人放弃地球人身份的开始。

而如今,见证了一代又一代Easteyes星人的防护罩正走向它生命的末期。

被转移去其他行星的人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星球已岌岌可危,他们满意于和Zheng__Fu的交锋胜利,一无所知但挂着满意的笑容离开。

和背井离乡,永远割舍掉自己的根相比,任何的矛盾和欲望,都可以淡化不少。高层难得硬气了一回,和军人们一起留了下来。

军人总是人民的最后一道防线。

安保局的人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防护罩一旦破损,再搭建起来不知要耗费多少年,可能他们这一辈能完成,也可能就这么带着遗憾身归宇宙。

倒霉的行星负责人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告别政治生涯的事实,松本润是抓不回来了,他不能拿几千万人民的性命打赌。

如今兢兢业业还在一门心思办事的除了安保局,大概只剩下红服。他们分批守着几个航空港,竭尽所能搜寻松本润的下落。

检票口的姑娘捏住了鼻子,虽然眼前这人身上并无异味,但她控制不了自己丰富的想象,这简直就是贫民窟出来的绝佳代表!

身份卡拿出来!

那人磨磨蹭蹭摸出卡,手上的泥污盖住了照片,姑娘只看到一排公民编号,也不想细看就挥手让人过去。

大野智觉得这两个月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他不记得上一次自己安然人睡是什么滋味了,不是总觉得半夜有人回家来被惊醒,就是睡到一半出任务,现在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他又舍不得睡了。

年少无知时他曾经憎恶过这里的落后和平庸,如今他在空气里和这个星球拥抱,像个饱经沧桑的游子。

然而总有些人读不懂空气,风间甩给大野智张表格,又拿笔戳他脸颊,说伤春悲秋个屁啊快来考虑后路。

“Easteyes
没了咱们就等着失业吧!快填申请表,要不然就随机分配了!

大野智说急什么啊,你技术兵不缺地方去,况且随机分配也没什么不好。

风间瞥了他一眼,那不一样,要是能去主行星,方便一展抱负不说,还能离那位Sakurai sho近一点,那可是所有技术兵心中的尼古拉·特斯拉啊……

[哪种方便就叫哪种,你要是觉得Sho顺口,叫这个也行。]

? [No more roams. Sho.]

够了,大野智,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还都让你碰上,停止你那可怜脑袋瓜里奔腾的幻想,别庸人自扰了!

可他还是问了,姓二宫吗?

风间一脸被格盘的表情,你傻的吗?

7 哔——2015/8/24 16:43:00

05

“AT3104,原Easteyes第三军工兵种,第一申请志愿主行星二师驻守军?

报告长官,是。

……“男人打量了眼面前瘦瘦小小的人,那怎么来了Crownland

报告长官,申请没通过。

……“这次显得意味深长了,男人摸了把下巴的胡须,似笑非笑,年轻人,踏实点从基层做起好。好了,写份述职报告交上来,归队吧。

是,长官!

外头的小兵已经等很久了,一见人影立马迎上来,“Ohno桑!松冈长官有没有为难你?

大野头痛。Crownland号称艺术家之都真不是盖的,除开每天问自己一次为什么会来这里的上司,还有块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个比一个挑战忍耐极限。

这是他来Crownland的第七天,确切地说,他已经在Savior号待了一个星期了。大概是因为刚来那天帮这小子简单包扎过伤口的关系,从此就被人赖上。

这孩子叫知念还是执念什么的大野智记不太清,因为太像女孩子经常被同期的新兵取笑欺负,大野智怕人长期处于压抑状态心里憋出病,对他有事没事的纠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主行星的申请没通过在大野看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风间倒是如愿以偿去了那里,临走时抱着大野智哭得涕泗横流,结果一个星期了连则通讯都没打过来过。

老太太和maru由Zheng__Fu安排定居在Crownland主城区边上一座小县城,独栋民居上下三层住了六户人家,都是从Easteyes避难来这里。

Crownland
以人文气息浓郁为特点,文人爱国主义精神强烈,扛起枪灌口酒就敢和敌人的高压粒子炮硬碰硬,所以战争中牺牲的人数比一般行星多出好几倍,整个行星人口加上后期移民尚不足Easteyes一半,晚八点走大街上还能感受到没有人气所带来的阴风习习。

战争期间Crownland的军舰和战机主要用于战争失联人员的捕捞和宇宙垃圾的清理,这似乎和该行星的艺术气息大相径庭,可Crownland人干得异常起兴,他们甚至在主军舰头雕了朵硕大的郁金香,有别于其他行星的苦大仇深,有种别扭又理所应当的浪漫主义。

大野智第一次登上Savior就被那朵极其风骚的郁金香震得外焦里嫩,领他报道的人颇为自豪地向他介绍,嘿这是我们行星的星花,是不是很能给人一种迎风流泪的感动?

Easteyes
防空罩在大野智他们离开的第四天彻底陨落,大野智是从电视新闻里看到的消息,一个人对着故乡的方向敬了一晚的军礼。

R.A.L.L.Y.
众星人人自危,防护罩修护的搜索占据了各社交网站的第一,连日来的报纸头条都是对Easteyes防护罩陨落的各种分析,涵盖了技术科学人文宗教各种领域,大野智甚至还看到过巫蛊诅咒说,他想这件事终于变成了毫无营养的全民猜谜。

冈田Zheng__Fu表示已派高级技术人才前往Easteyes进行防护罩修复作业,争取在半个世纪内让每一位Easteyes人平安重回故土,在此之前Zheng__Fu将妥善安排每一位心灵受伤的子民,使他们感受到R.A.L.L.Y.大集体的温暖。

这段声明成功让相叶雅纪退掉了自己订好的晚餐,他琢磨着稿子不会出于自己老爹手下吧,后来一想老爷子是搞国防的,这是新闻宣传部的范畴。

他最近往二宫府邸跑得勤,主行星人大都对他和落魄二宫家那位平民少爷之间的破事心照不宣,权当看笑话。

也有知道其中隐情的,小原裕贵和樱井翔两人窝在二宫家的地下室里,时不时拿八卦周刊写的相叶公子风流录来缓解被追捕的苦闷,松本润救出来后地下室就多了个人,但他比较正直,不停和相叶道歉说都是我不好。

最先得到松本润流放消息的是相叶,那个时候樱井翔还在牢里琢磨怎么撬锁。东躲XI_Z的主战派残存势力自顾不暇,只说松本润要么救出来,要不就必须死在自己人手里。

军方那边管得紧,被逼急了二宫和也甚至都配好了给松本润的毒药。还好樱井翔拖着一只快报废的胳臂半夜敲打了他的窗。

二宫和也不知道他怎么逃出来的,他们连他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离松本润被流放的日期越来越近,他们仓促间定下计划,给二宫相叶分别找了个出境借口——一个躲人,一个千里追夫,再由擅长技术破坏的樱井翔拿走二宫和也的身份卡,伤没养好就踏上了乱认表哥的劫狱之旅。

整个过程和预期基本口勿合,除了回来的时候太过顺利。为了避人耳目四个人分了三组,相叶带着伪装成二宫的松本,小原樱井分别乔装,两个都是在逃犯,连身份卡都是假冒伪造产品。

樱井翔回来就发了场高烧,新旧伤并发,再加上乔装时的伤口感染,差点送了命,二宫不敢找医生,半吊子手艺临危受命,没想到真给人挺了过来,只是右手的残疾是留下了,不能举过头顶,也不能提重物。二宫恨恨地问谁朝你开的枪。

樱井翔就笑,说只顾着逃狱,没来得及回头看。

说话的时候手指在掌心的工艺品上轻轻摩挲,那是他从Easteyes带回来的纪念品,小小的印章刻了条细长的铅笔鱼,看起来就廉价,可他宝贝得很,二宫把他回来的脏衣服都烧了,这印章还是他挣扎起身从火里捞出来的。

相叶问你们看新闻了么,Easteyes的防护罩陨落了。

小原恍然大悟,难怪撤逃那么顺利。

樱井和二宫对视一眼,齐声问Zheng__Fu有没有解释原因。就看到相叶脸色阴沉下去,他们说是主战派余孽做的事,劫持松本润,毁坏防护罩试图转嫁矛盾,糟糕的是原Easteyes侦查科的人作证说曾有黑客侵人了他们的内部网,怀疑和劫持罪犯的是同一伙人。

顿了顿又说,佐藤落到了他们手里,自尽了……他们调出了佐藤的个人信息,松本伯父的清誉,可能……会被连累……“

一阵难堪的沉默,樱井翔疲惫地闭上眼,是我疏忽了,破坏防御网后应该及时把痕迹抹除掉。我……“肩膀被人抱住,是松本润,他叹了口气,说翔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接踵而至的全都是坏消息。电台短时间内被查了几次,差点把二宫瀑露了,他们只好暂时关闭这个窗口。

与此相对的,受Easteyes事件和接连几位主战派人士被揭露贪污犯罪的影响,主和派的民众支持度屡创新高。

支持和谈的人越来越多。

签订和谈条约的日期地点定了下来,415日,在地球大西洋联邦的比特尼亚。

距离现在的整整一个月后。

8 哔——2015/8/24 18:22:00

06

噩梦中惊醒,松本润的后半夜与窗外倾盆大雨为邻。

他最近常常梦见自己的父亲,那个首先是位军人,其次才是父亲的男人。梦里的他骑在对方肩头,_chan_chan巍巍去摘树上的枇杷。

他想也许潜意识里自己并没有那么排斥与男人的父子关系,或许还藏着隐隐的崇拜。可他再也没机会告诉那人了。

梦的最后总是一声振聋发聩的枪响,男人的胸口绽开一朵骇人的红色食人花,鲜血喷薄而出,在失重的军舰里漂浮,然后“啪“的一下砸到松本润脸上。

他就在粘稠的血腥味刺激下没了睡意,尽管可供睡眠的时间已经少得可怜。

快天亮时他才敢走出去,二宫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挂着耳机,眼睛死死盯着眼前明明灭灭的指示灯,一眨也不眨。

“还没有翔君他们的消息么?“他递过去一杯咖啡,二宫抬头瞟了一眼,便知道他这边也没有反应了。

松本要联系的,是父亲留给他们的最后一笔财富——整整十名在地球安揷已久的情报人员。松本润不知道他们分别叫什么,他所掌握的只有那十人的代号以及联络方式,那些人的存在极其隐秘,若不是父亲临终遗托,松本润怎么也不会想到樱井议长和父亲竟偷偷绕过国防部养了十几年的间谍。

然而或许是政变的消息传了过去,松本润无法重新与他们取得联络,他想也许其中有人已经放弃了。当唯二能够证明和恢复他们身份的人逝去,有多少人还能坚守最初的使命和誓言,更何况是小小年纪就被迫背井离乡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他们对于遥远陌生的祖国,还留有多少赤子之心呢。

松本不愿对他人的心思多加不必要的揣测,事实上和目标明确的樱井二宫他们相比,他心里一片迷茫,他恨主和派那些人,可也不是主战派,他厌恶战争,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做的,到底是继承父亲遗志,还是在把他置于人民的对立面。

所以在决定谁去地球时,他沉默了。相叶身份尴尬,二宫频繁活动已引起注意,樱井翔故意鼓起自己的肱二头肌,和小原一唱一和,说我们肌禸组上。

他们的任务是拖延和谈时间,以任何方式和代价。这是东山的原话,新晋主战派领袖,在Zheng__Fu悬赏二百万星球币下至今仍保存好自己项上人头的男人,疯狂和魄力矛盾而和谐地生存在他体内。

没有什么比暗杀破坏力大还效率高能够争取更多时间的事了,当然地球那边率先再度开战除外。二宫和也说他们这是在送死,樱井翔十分赞同,完了仍然有条不紊地整理行李,轻描淡写说拼命一回又不会怎样,也许不会死呢。

相叶偷偷和二宫说翔君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从牢里出来后整个人气质一凛,活月兑月兑从议长家的贵公子变成了表命的恐怖分子。

所幸喜欢做计划这一点他还保留着,众人不至于完全不懂他在想什么。

起初一切如计划进行,樱井还和他们开玩笑说小原这家伙演技超赞什么时候你们也看看?

突然失去联络是在4月10日。距今已有三日18时。

Savior的宇宙捕捞之旅以月为单位,大野智第一次随军舰遨游宇宙,发现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有趣。

松冈舰长自认慧眼识珠,发掘大野具有高效发呆的潜质,并立志助其发展为特长。于是大野开始了一天10小时以上和雷达标示图深情凝望,并耳听八方以防反物质太空磁谱仪又鸣笛大作的宇宙征途。

“为什么我不能开那个?“混熟了大野智就学会了反抗,指着山田凉介刚开回来的侦察机平静地发怒。

“因为我不是傻瓜啊。“长官一脸理所当然。

被小瞧了的大野于是把大把大把的闲暇时间扔给了模拟对战机,有次累得精疲力竭出来,被松冈逮着骂了一通,然后死不认错屡教不改。

松冈这人对底下的兵好,虽然脾气冲了点,可大家都服他,唯独大野智时不时和他作对。松冈觉得当奶爸都没这么烦,到后来也就不管他了。

“你这样的要是搁战时,我保证杀鸡儆猴。“也有训人的时候。

“Fufu,真可惜,已经和平了。“大野常听老太太念叨说和谈完后要去哪哪哪旅游的乐观言论,潜移默化受了点影响。

松冈瞥了他一眼,“小子,现在可不是和平。“

“和谈之后你会发现,这是在卖国求安啊……“

大野智正发愣,听到主控制台那边传来短促的警报声,是脉冲雷达接收到了一则短波通讯录音。

松冈皱眉, 反物质太空磁谱仪剧烈反应,显示录音来源于极强的宇宙身寸线辐身寸区,Savior的接收距离为十光分,十光分内强烈的辐身寸区……

“坐标是?“

“ BLUE 11 MARK 25 BRAVO 。“

碎石带。

大野按照指示播放录音,大概五秒的嘈杂后终于听到人类的声音。

“咳咳……R.A.L.L.Y.第七行星公民……,咳咳,请求救援……“

熟悉到条件反身寸就能在头脑里回忆起那张脸的声音,由于缺氧而略带扭曲。

大野智头脑罕见地出现了片刻空白。



9 哔——2015/8/24 19:20:00

07

大野智守在Savior上为数不多的一张疗养舱边,手里百无聊赖地翻一本地球鱼类知识图鉴。

舱内的人浸泡在淡绿色的营养液里,紧闭的大眼睛此刻几乎占据了脸部的三分之一。嘴唇显出失血过多的灰白,紧紧抿着。黑色长刘海分成两股从脸边垂下,颧骨高耸,脸颊已经削瘦得近乎畸形,身形套在最小号的消毒衫里都显得空空荡荡。

整个人已经看不出初见时的精神气质,大野智几乎不敢相信这人是曾经和自己抢禸吃,啰啰嗦嗦提醒自己加衣防寒,尔后又不声不响不告而别的那位“表弟”。

他被发现时已经快没了呼吸,浑身上下像是泡在血水里,被拖出驾驶舱时不知谁倒吸了口冷气说乖乖汗血宝马啊这是,被松冈一个眼刀身寸了过去。

和他一起的还有位年纪相差不大的青年,伤势轻一点,却也够呛。

大野智一帮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人分开。青年进行场小手术后很快转醒,只是状态不稳定,需要依靠注身寸营养液慢慢恢复。

相比较之下这位便宜表弟的救治过程着实考验了一番Savior上的随行军医,国分医生眉头紧蹙,反复翻着手上的伤情报告——身体上的伤疤长短不一,有鞭痕,有烫伤,有刀伤,密密麻麻爬满了白皙的后背和大腿,枪伤倒像是其中的点缀了,如果不论造成的杀伤力。

“枪伤倒不是大问题,关键在引起的瘀血性心脏衰竭,归港时得转移去Crownland中央医院进行正规手术,Savior上条件太简陋了。“他对难得严肃的大野说,“大野君的朋友?“

大野智不知道怎么回答,本能支吾了会,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选择用点头这个肢体动作作为答复。

收到医生一个暧昧的了然眼神,“我懂。“

你懂个亚麻。

“若是朋友的话,等人醒了你陪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我怀疑他有抑郁症倾向,不排除suicide watch的实施可能。“

怎么会呢,他和自己在一起时还是那么生气勃勃,对生活和食物充满了源源不断的热情,生过最大的病也只是一场发烧,连针都没打就好了。大野智钝钝地想,你个庸医。

庸医与舰长狼狈为姧,扣住了伤员没有上报不说,连人沦为废铁一堆的飞行器也交给了savior上的机器狂人原知宏倒腾,末了东拼西凑弄了支镭身寸枪出来,交换了山田凉介半个月工资。

简直是流氓,比臭名昭著的V字海盗团还没王法。

大野智背靠疗养舱玻璃,自言自语问你怎么还不醒。

窗外,Savior号在一片漆黑中穿梭。

宇宙广袤,模糊了白天黑夜界限,古往今来,恒远百世,不断有生命萌芽,也不断有生命消逝。星辰灿烂,恢宏万里,历史长河煌煌流淌,人类就如这浩淼中挣扎求生之蜉蝣,小心翼翼行走于循环往复的命运之中。

“你不是挺看重大野那小子,不去劝劝?“

“小孩子谈恋爱,关我屁事。“松冈烦躁地掏烟,就着人手上的烟头点燃,“你也别管。“

“不管,“医生笑眯眯,“只是看他那对象,活月兑月兑前议长年轻版,那位可是死透了的。“

松冈懒得理睬,忙里偷闲听会儿广播还能招来个碎嘴的,烦不胜烦。只听得短波嘈杂一阵,他想不会是给国分那小子啰嗦坏了,正准备一掌拍下去,熟悉的声音就飘了出来。

「各位同胞们:」

松冈手随之一抖,下意识和国分交换了个眼神。

「鄙人东山纪之,新任北方Zheng__Fu总司令。我代表北方Zheng__Fu在此郑重声明,我们不可能也绝不承认冈田Zheng__Fu和地球415和谈的合法性。

?R.A.L.L.Y.国土横受侵略,大西洋联邦所到之处皆化焦土, 地球请求与其Zheng__Fu进行洽谈,以期推动和维护和平,然蓄意以虚伪的声明和表示维护和平的决心欺骗我方。

4月16上午7时整,地球军对我木星基地进行了地毯式突袭,给我方造成了严重损害。我在此遗憾地告诉各位,很多同袍在此一役中丧失了生命。」

主行星首都广场的英雄雕像前,全息投影架起硕大的屏幕,四面八方的人被吸引过来,警视厅的疏散警告丝毫不起效果,人潮涌动,议论四起。

各行星中心广场主屏幕、无线电台、电视、网络、个人通讯议在短暂的信号跳动后,同步播放声明。

「冈田Zheng__Fu凭借地位和权利,利用合法和非合法的,公开和秘密的,文的和武的各种手段,有预谋地迫害国家最高领导人,煽动迫害领导干部,篡夺领导权,推翻原Zheng__Fu。勾结敌方势力,意图破坏国家领土和主权完整。 」

「昨日与今时之事实已不言自明, 敌对行动已经存在,毋庸讳言,我众国民,我们的领土和利益都处于严重危险之中。 相信诸位已形成了自己的见解,并十分清楚这将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安全和生存本身。

国家危难,民族存亡之际,我们不得不反抗冈田Zheng__Fu卖国求荣的可耻行径,临危受命,成立以第三行星Seer为首的北方Zheng__Fu,与主行星分庭抗礼。」

二宫和也狂奔在黑暗之中,堪堪躲过身后的枪林弹雨,越过矮墙穿过海岸线,一猛子扎进主行星波西内海。

松本润打开驾驶舱让人进人,随即启动程序。

“目的地?“

“Seer。“

「作为总司令,我正指示,为了我们的防务采取一切措施。不论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战胜这次预谋的人侵,R.A.L.L.Y.人将以自己正义的力量,战斗至黎明到来的那一刻!

我们将作出最大的努力来保卫R.A.L.L.Y.,还将确保这种形式的背信弃义永不再危及我们,相信这也是诸位的意志。」

相叶雅纪如履薄冰紧跟在面色铁青的父亲身后,蓝色军装衬得人修长挺拔,一路疾行。

「同胞们,骰子已经掷下,没有正义的和平即是瀑虐,只有通过追求自由和正义的战争,我们才可以安稳地生活在蓝天碧云之下!

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战争,也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我们坚信,每一位R.A.L.L.Y.子民,都有权和理应享受永远的平等和平生活!」

地球某个角落的贫民窟里,蓬头垢面的男人激动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制胸针,胸针中镶嵌的沉睡已久的光芒照亮了他饱含热泪的眼。

“哑巴,大半夜发什么神经,快把灯灭了!”

男人用身体挡住光,嘴唇_chan抖,不成调地低声哼出几句民谣,眼泪簌簌而下。

那是R.A.L.L.Y.人人熟知的童谣。

「我代表北方Zheng__Fu在此宣布,自AR.55年4月17日,星期一,大西洋联邦破坏和平谈话,卑鄙无耻地发动进攻之日起,R.A.L.L.Y.北方Zheng__Fu与地球之间已处于战争状态。」


10 = =2015/8/24 20:52:00

aiba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11 = =2015/8/24 21:22:00

简直是流氓,比臭名昭著的V字海盗团还没王法。
=======
我家不会是海盗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2 TL2015/9/14 22:59:00

大野智背靠疗养舱玻璃,自言自语问你怎么还不醒。

==========

sho快醒吧

13 TL2015/11/17 12:28:00

最后一段燃,lz表坑啊

14 = =2015/11/23 21:30:00

tl

15 = =2015/11/25 22:33:00

TL

跳转→首页主版外传 黑犬J禁万能站务Johnnys-BBS图志 photo购物 shopping

1515条/页,1页

1
ZB回复请先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