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短篇楼]致姗姗来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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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ance2018/12/20 17:16:14

在fb发文是我从十年前就有的梦想
喜欢上pk也是十年前就开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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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姗姗来迟的你


- 1 - dance2018/12/20 17:19:00

致姗姗来迟的你
2017-05-22

从没想过是这样的再相见。
当时山下在便利店的冷藏柜前盯着看,斟酌着拿两罐还是三罐啤酒,一转头就看见了龟梨,他只戴了一顶针织帽,略长的头发从帽底钻出来,还打着卷。
“啊。”
龟梨转头看到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也是没想过会在这里相见,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然后他还是微微笑了。
两个人互相说着“辛苦了”,却也没有再说更多,龟梨在冷藏柜前徘徊,山下转身去了卖零食的货柜。
结完账推开便利店的门,山下以为早就离开的龟梨看着手机,见他出来以后转过来,举着袋子晃了晃,透明的塑料袋发出簌簌的摩擦声。
“山下君……要表来我家喝两杯?”
看着龟梨礼貌又不失亲近的笑容,他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龟梨住的地方就在附近。

一进门换过拖鞋,龟梨径直走去了厨房,说是准备一下下酒菜,让山下随便逛逛。
龟梨家和山下印象中没什么大区别,他不记得是几年前和谁一起来过,那时候好像龟梨刚刚搬过来,他被朋友拉来喝酒,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反客为主,嗨到不行。
彼时的山下君虽然已经不至于和他一见面就看不顺眼讲两句话就吵起来,却也能少交流就不说话,和身边的朋友大声玩闹着,猛地干完一罐啤酒,摇了摇之后放在一边,正想站起身再去拿一罐,却因长时间坐在地上眼前一黑一个趔趄。
在被酒精蒙蔽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已经被一个瘦小的胳膊有力地稳住了身体,顺着那个力道他顺从地坐回原位,闭了下眼睛想把晕眩甩走。睁开眼就看到一罐新的啤酒放在眼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已在三步之外。
身旁的朋友情绪正高,兴致勃勃地讲着些最近发生的趣事,引得众人一阵哄笑。山下把啤酒罐贴在脸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易拉罐浮出一些水汽,有一丝冰凉。

山下站在龟梨的玻璃收藏柜前认认真真地研究小有规模的收藏品们,这个人对棒球的喜爱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标签,签名球和棒球手套整整齐齐地摆放好,还有和一些名人的签名合照,合照里的龟梨总是笑得一脸灿烂,单纯的喜悦像是回到了少年时期。
“山下君?”
“啊,抱歉,马上就来。”
龟梨把略长的头发扎在后面成一个小揪,留了一绺别在耳后,在他低头的时候会掉到前面来,略略遮住一小半的左脸,这让他整个面容都柔和了下来,垂着眼睛布置桌面的时候温柔得像是春季晚间的暖风。
他们在茶几边上挨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一人拿了一罐啤酒,桌上三四碟小菜。他们默契地碰了一下,山下仰头喝下,冰凉的啤酒从嗓子直接流到胃里,顿时精神一振,顺手夹了桌上的小菜吃,因为超出意料的好吃程度捂着嘴睁大了眼睛。
“超唔麦!”山下又尝了其他几种,无可救药地摇着头去追寻龟梨的眼睛,“你超厉害啊!”
龟梨终于没绷住也开心地大笑起来:“你太夸张了。”
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什么东西终于被一把捅破,山下看着龟梨的笑脸,心里莫名地一阵畅快。
开了这个头之后,就好多了。两个人自小就相识,好歹也算是同事,接触的圈子大部分重叠,其实很好聊下去。
龟梨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他善于倾听却又不无聊,吐槽精准,笑颜美好。酒过三巡,按理说山下应该一点都没醉,但脑子里最后那根弦就是一松,他知道在这个圈子里谁都不容易,也没有谁比谁更难过的说法,但他最近实在苦恼压力又大,一些原本该说的不该说的,看着龟梨的眼睛也就没那么难开口了。
“龟梨君……”
“嗯?”
“你做菜真的很好吃诶……”
他看到龟梨似乎有一点害羞地别过脸去,昏暗的灯光下眼睛闪闪发亮。
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笑意什么时候也就挂上了嘴角。

那天之后,好像忽然龟梨的身影一下子多了起来,电视台的化妆师就有意无意地聊起了龟梨君好看的长头发,一起合作的Jr兴奋地说起前几天龟梨君请了他们吃东西,就连私交甚好的大前辈也说下回叫上龟梨君喝酒。
每每这时,山下总能想起龟梨在灯下模糊了轮廓的侧脸,还有他总有点沙哑的声音。
注意了一下就会很在意,脑子里有个小人一边蹦蹦跳跳地说,其实你们并没有离得很远。

不久一次工作中间移动的时候,山下正在车里看着手机,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突然小声地“kya~”地尖叫了一下,拽着身边的女孩子一起兴奋地晃着手。
山下好奇地凑上去问,女孩子红着脸指着车窗外说:“那个那个,野猪的公园啊!山下桑不会不记得的吧?”
“啊啊”山下的小鼻音明显,“当然记得了啊。”
那个公园……他们曾在那边给他们的改造计划出谋划策,野猪曾经在那里把情绪低落的修二抱在怀里,然后就有了那张让“akira shock”的照片。
然而这个公园对他来讲不仅仅是野猪的公园,他想起来自己十九二十岁的时候,在野猪正式开拍之前,把龟梨拉到公园里,也不知那时哪来那么多气,也震惊于当时自己毫不留情的快言快语,就好像龟梨是他天生看不对劲的人一样,非要把对方当成对手,拼个头破血流。虽然这段往事被他们美化了之后变成了一个笑谈来拯救之前他们看起来岌岌可危的关系,但当时远比他们口中糟糕了许多。
当他大吼出“你凭什么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的时候,龟梨的脸一下就煞白,他也不说话,就瞪着眼睛一脸倔强的表情,简直就给山下内心一把火上当头浇了一碗油。
就算是被怒火冲上了头,他们也没忘喜多川爷爷的圣旨“不能打脸”,于是他们只能拎着对方的领子扭打在一起。
彼时的龟梨超级瘦,瘦到颧骨都看得明显,纸板似的身材却意外地有劲,常年练习棒球让他的手劲和力道都相当大,打在身上很痛。可山下比他稍高一些,那时候也稍微吃多了些,在体型上占了便宜,所以直到最后两个人也没能把对方怎么样了。
两个被无数女孩子围着尖叫的明日之星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为什么生气?”龟梨哑着说。
山下一听,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跟我打架了?”
他转过头去,龟梨的眼神很单纯,认认真真地看他,略长的头发散在旁边,竟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心里的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本来他们这个年纪就是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
算了算了,山下撑着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朝着龟梨伸出手。
“以后别总一个人了,跟我们一起吧。”
他看到龟梨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握上了他的手,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
龟梨的手有点冷,手上还粘着一些沙,那一瞬间摩挲着山下的皮肤,硌着有些疼,但他没有松开。
谁说男孩子们打一架能解决所有问题?
说的好,鼓掌。

“好怀念啊~”山下发自内心地感叹,两个女孩子并不知情,却也兴奋地交换起了多年前的追剧时光。那个时候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野猪》像飓风一样横空出世席卷了所有人,《青春amigo》飘满了大街小巷,断断续续唱了快十年。

那些少年人的心梗被强硬的一刀两断了之后,两个人的距离忽然就拉近了。
草野彰和山下以前演过的所有角色都不同,但是他演得却格外开心和放飞,这个角色就像是把他内心里一个什么开关打开了一样,彰就是另一个他,他脑海里的彰和导演想的似乎不太一样,他也固执地无视了导演的要求,从台阶上三步两步地跳下来飞扑到龟梨身上。
一开始真的是为了满足自己,后来山下发现所有人包括龟梨都适应良好地接受了这个操着小鼻音说着些不明所以的话蹦蹦跳跳卖萌又耍赖的草野彰。甚至他有几次眼尖地发现他和龟梨身体接触卖着萌的时候,那个不懂掩饰的男孩身体格外诚实地僵硬住,害羞地红了耳朵。
这让他变本加厉黏黏糊糊地缠着龟梨,剧本里修二和彰关系越来越好,他也从拉着飞扑进化到凑到龟梨耳朵边吹一口气,然后满意地看着那个人敏感地缩起脖子,耳朵到脸红了一片,然后哑着嗓子推开他,却没真正用上力。

不知道是不是修二和彰冥冥之中真的有加成,还是两人都纷纷人了戏,在片场黏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多。拍摄的那个冬天真的很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暖和些,山下这么安慰着自己。那天他们缩在小小的板凳上等戏,晒着不算暖和的太阳直犯困。
“呜哇~这个超好吃的。”
“真的?”山下听到好吃的就耐不住。
龟梨一笑,自然地把一筷子刚炸好的豆腐喂到山下嘴边,山下想都没想,一口咬下。
同组的女演员托着腮说:“你们关系真的很好诶。”
山下一愣,咽下去的豆腐滚烫,热到了心里。
“我们是修二和彰嘛!”

谁都没想到《青春amigo》卖得那么好,临时加了许多音乐番组。
那段时间的行程表密密麻麻没有空隙,他们拍戏的时候在一起,下了戏还要去上番组,穿上红蓝两色带屁帘的打歌服,带着一群Jr唱几十遍amigo,拍几十遍大腿。大概是除了睡觉,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他们在那个天台拍戏,等戏,开心的时候追着玩闹,更多时候是搓着手默默背着台词,分享着同一份食物,看着同样的景色。
不用去想其他的事,甚至一时间忘了自己是news的山下智久,以彰的角色扮演,和修二在像是孤岛一般的天台上,一待就是一整天。
虽然最后的杀青戏是在彰的房间里,但是最后一场天台戏的时候,山下却实际地感受到了一种别离的愁绪,他在龟梨和堀北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同样的情绪。他们三个人笑着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然后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旁边工作人员忙着收拾器材,突然龟梨说:“你们看。”
他顺着龟梨的目光看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别有情绪,今天的夕阳格外的好看,橘红色的,圆滚滚的太阳磨蹭着往楼背后躲,一半的天空扯上了灰色,将人夜幕下点点的灯光难得的温柔,蔓延到很远很远。
山下轻轻地叹了口气。
“明天也会一样好看的,”女孩子看着远方说,“即使不在这里。”
风将她的头发吹起,露出好看的面容,现实中的女孩子比野猪要开朗坚韧许多。
“辛苦了,”她眨眨眼睛,“明天见。”
经纪人也来催他们,龟梨还没出道,和往常一样跟着他的车回家,下车的时候礼貌地跟所有人说了“辛苦了”,最后在车门关上前深深看了山下一眼,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2015年的最后一天,和往常的每一个冬天一样冷。
作为杰尼斯的一员,这天晚上注定是没办法和家人一起缩在被炉里,一边看红白歌会一边剥桔子吃。
这天晚上,是必然要和平时常见或不常见的前辈后辈们一起在台上蹦蹦跳跳,拿着大前辈给的红包,唱可能这一年都唱不了一次的别家的歌,并在饭们喜闻乐见的尖叫声中难得地离开自己的原成员——虽然他现在也没成员了——凑一些难得一见的组合,一起倒数,然后跟光一前辈说生日快乐。
其实他还蛮想参加的。
尤其是staff告诉他如果他回来来得及的话,就和龟梨一起唱amigo。
“就连泷泽桑和涉谷桑都要一起合唱了,提起经典的2 shots怎么能没有修二和彰呢?”
妖精碟影响深远,名不虚传。
距离上次见龟梨有段时间了,自从那次偶遇龟梨去他家一起喝酒之后,两个人意外地熟络了起来,龟梨不是那种热衷于邀请别人的人,所以一般都是山下主动提出来要表约一下喝一杯吃个饭,但对方总是回复得很快,有时间就会赴约,有工作也好好地说出来,顺便扔过来最近的日程安排,然后两个人就开开心心地去吃龟梨喜欢的寿司或者山下喜欢的咖喱,最后总免不了喝个微醺。
这几年陆陆续续发生了很多事,有些事是忍痛的决定,有些是无奈的被决定,和他们刚出道那会顺顺利利相比,一步步成长的代价也许就是磕磕绊绊的经历。人生都是自己的,可难得的是,一直有个人就站在旁边陪着你,他不是队友,不能天天在一起,不能百分百了解你,你们是两条不同的路却并肩,在跌倒时虽然不能拉你一把但是能在你自己爬起来之后送上一杯慰劳的啤酒。
开心了难过了,一些说的出口的说不出口的,最终化成的是“理解”二字。
正是因为一路走来,不是前辈也不是后辈,比起朋友更像是对手,所以我理解你。

山下匆匆跑进后台,服装师塞给他一件看上去很眼熟的bulingbuling的衣服,他一边换一边听staff讲一会的安排,回来的时间刚刚好,经典的2shots怎么能少了修二和彰呢。
台上震耳欲聋地放着东山前辈和大野前辈的合唱,龟梨站在通道尽头,外面灯光照的他脸上明明灭灭。听到他的脚步声转头对他一笑:“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勉勉强强赶上了。”修二。

十年前的冠军单曲他们熟得不能再熟,也有很多加人的版本,也有很多后辈的翻唱,可这首曲子,即使好几年没有和龟梨唱了,背景乐响起的时候山下的身体熟悉地摇晃起来的时候,他骄傲地想,这首曲子还是属于他和龟梨的,属于修二和彰的。
难得没有伴舞,加上现场气氛实在好,他长途旅程的倦怠一扫而空,眼睛弯弯地笑起来。
最后ending pose的时候,龟梨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山下,山下脑子里先一片空白,然后像炸烟花一样轰然作响,粉丝们的尖叫更是上了一个八度,他看不到龟梨的表情,自己的有点羞涩却掩饰不住开心的样子大概是在摄影机前面无所遁形了。
要是没人的话,他肯定要反手抱回去。

龟梨这个人,不了解他的话可能就觉得他很凶很冷漠,熟悉了之后才发现他只是不善于讨好别人,却比任何人都要温柔和善解人意。
大概也是十年前,野猪的后劲还没结束,山下在ms失误后还会发邮件过去撒个娇,对方正正经经的用amigo的歌词回复了他,这本已足够。却在下一次ms现场演唱的时候,那个熟悉的瘦弱的身影就穿越了汹涌的女孩子们的浪潮轻巧地跳上了舞台。
一开始山下还以为哪个粉丝太激动跑了上来,看清楚是龟梨的时候激动的却是自己。龟梨把头发扎在后面,穿着最最简单的白T恤,先是乖巧地跟饭们伴舞们鞠躬问好,最后才把目光放在山下身上,露出少年气十足的狡黠一笑,带着所有人跳起了amigo的舞蹈。
那时候还完全不懂收敛,开心的表情溢于言表,即使唱完了,目光还舍不得离开龟梨。看他和主持人打招呼,跟前辈鞠躬,讲几句调节气氛的玩笑话,山下的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他要很努力才能抑制住给龟梨一个拥抱。
龟梨总能给他惊喜。

迈人三十代之后,山下思考的时间多了起来。这时候的他,早没有了二十代的那种锐气,再也不会就因为看人不顺眼就对人怒目而视,也不会梗着脖子去和顶头上司气势汹汹地反抗,那些恣意挥洒着个性的日子就像是被抛到了上世纪一样远,他变得沉静又稳重,可能多了一点圆滑,也不羞涩于在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温柔,也更加珍惜做人的本心。
可他还是觉得应该打破些什么,不是说做偶像太累,可能是很早之前的标签和人设还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上,他觉得是时候要开始一些改变。

“今天能去你家吗?”几乎是刚下台,耳边的尖叫声还没消失干净,山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简单又直接,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
龟梨先是愣了愣:“你刚从国外回来,要表好好休息。”
“我想吃kame做的菜嘛~”
谁都没办法拒绝一个撒娇的山下,更何况是这个难以拒绝别人的龟梨。
然后他们就一起度过了新年的第一天,在龟梨家的阳台上迎接了2016的第一抹曙光。
他们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太阳光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透过高楼大厦来到他们面前,这个城市在沉睡,也即将苏醒。
“真好看……”龟梨痴痴地看着被楼挡住了大部分只留出一个角的太阳,大概只有这时候和傍晚,它才略略敛去一身光辉,变得温暖又迷人。
“明天也会一样好看的。”山下看着龟梨咧嘴一笑,“by野猪。”
他看到龟梨的眼睛有一瞬的迟疑,然后慢慢地亮了起来。山下的胃里有蝴蝶扇起了翅膀,把他的心卷人一场飓风。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山下智久久违地做梦了。
梦里他回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上完舞蹈课从公司出来,在总武线的站台看见了龟梨。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单肩背着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列车从远方驶来,带着的风吹起了他长长的头发,他抬起头来。
他的五官还没长开,粗粗的黑眉毛,眼睛细长,嘴角倔强地紧紧抿在一起,浑身像带了刺一样,傲气又坚韧地生长着。
车门开了,他们一起踏上了那辆列车。
虽然在不同的车厢,却在一眼就能看到对方的位置上,一起驶向看不清楚的远方。

醒来以后山下发现自己看着电视睡着在沙发上,茶几上手机提醒灯一闪一闪,一看是一封邀请的邮件。

要来吃关东煮吗??? from kame

山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开心,把手机抱在胸前来回翻了个身,才擒着笑一个字一个字回复。

いいよ。

- 2 - dance2018/12/20 17:21:55

【我命】【一郎X诚】豆腐骑士

2017-06-24

00?
——说一件绝不后悔的事??
——和まこと相遇。?

01?
正木一郎发誓,一开始他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他对父亲的全部印象都来自于母亲,小的时候,他总是把头枕在母亲膝上,听她讲父亲的故事,听她用怀念却甜蜜的语气一字一句地描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虽然没有很高,但是帅气,不笑的时候有点cool,笑起来却多了一层傻气,他办事很认真,有点莽撞但是很勇敢,爱轻信别人可是看过来的目光炽烈又温柔。?
最后总免不了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
“一郎长大了也要像爸爸一样啊。”?

所有人都夸一郎是个天才,他也无愧于这个称号,从小就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聪慧,和他那平凡出身的父母不一样,他不仅是最年轻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或许还是最帅的那一个。?
颁奖那天母亲红了眼眶,在优美的钢琴曲中捂住嘴,然后拥抱了致辞下台的儿子。?
“你爸爸如果能看到,一定很高兴。”?
年轻的获奖者笑着回抱她,心里却有点点不服气,以至于超能力到来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却是想回去看看。?
看看那个连诺贝尔奖都打不败的父亲。?

时间在他指尖流淌,乖顺地如同一只兔子。?
兔子叼起他的衣角,跃进时间的长河之中。?

02?
睁开眼睛是白茫茫的天花板,一郎转头看了看,是自己熟悉的房间,伸手到眼前,握了握,握拳的实感却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仿佛还能听到钥匙从他透明的手中落下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
一郎没有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转个身就投人时间之河,这次他可能真的累了,全身提不起力气,散了架一般无法动弹,令人更加绝望的是几乎破碎的心。?
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闭上眼睛就能出现某人的脸,清晰、温柔、有一点调皮。?
“啊啊——”捂住脸。?
白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脸边,舌忝 了舌忝 他的眼角。?
“我才没哭呢,”一郎把兔子拎起来,对上它通红的眼睛,“我知道啦,我认输了好不好。”?
兔子动动耳朵。?
“不过诚超没用的啦,没有我的话,肯定连我妈都追不到。”?
他穿戴好他最喜欢的那件长衫,披上斗篷,露出他志在必得之时最好看的那个笑容。?
“我再去帮他一把。”?

03?
“小心——!”?
一郎还没从穿越的晕眩中清醒过来,被远方旋转破空而来的什么东西砸重了额角。?
好在对方没用很大力气,却也让他额头红了一片。一郎揉着通红的额头想着惨了肯定是一个大包,心里就带了点怨气,抬高了声音对面前弯着腰道歉的人兴师问罪。?
“喂——看着点啊!”?
面前那人的头更低了,大声道歉道:“真的!非常对不起!!”?
非常诚恳,非常卖力,一副不原谅绝不抬头的样子。?
算了啦,这叫人怎么忍心继续怪罪下去。?
一郎叹了口气,哼哼了两声问道:“有冰块吗?”?
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了“太好了”的笑容,八颗牙齿露得正好,眼睛闪闪发亮。?

“我叫正木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到我家我帮您处理一下吧。”?

04?
“呜哇————!!!”?
满意地看到诚被吓了一跳,一郎借着灯光,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台词。?
“你的真命天女不会来了哦~”?

说实话,看到几次诚的丧气哭脸他都觉得难受。?
大概有那么一两次,他遇见诚也是在他和诈骗女的恋爱期,完完全全地被甩了之后,这个男人抱着一万块的香槟,把自己缩成一团在沙发上,脸贴着酒瓶,眼眶已经红了。像被淋湿的小狗散发着可怜的光环,又悔恨又懊恼地小声责备自己——即使这样都不愿怪罪别人。?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是不是我不好,哪里做错了呢?”?
只是他不能揉揉他的头发然后跟他说你很好你值得最好的,那个最好的就在你面前哦,他又帅气又幽默,而且超级聪明。?
“因为你的命运之人在等你!”?
只是不是我。?
“那你是谁?”?
“神,GOD RIGHT HERE!?
05?
不知道是诚心大还是一郎脸皮厚,一郎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在诚家里住下了,顺便霸占了那个深蓝色床单的单人床。?
就用了一下病人的身份再撒了个娇,就心安理得地当上了寄生虫。?
意外地,诚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从某种方面来看善良得可怕也好懂得可怕。?
“诚,”一郎用勺子舀了舀汤,“我豆腐汤喜欢嫩豆腐的。”?
“我喜欢老豆腐的!”?
一郎撇撇嘴,故意喝汤的时候吐泡泡。?
“你又不做饭凭什么指手画脚!”?
结果第二天豆腐汤里的豆腐就换成了嫩豆腐,店家还送了一个刚好能装两块豆腐的帆布小包,一郎其实很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喜欢得拎着在房间里蹦跶,学着国际名模的样子一扭一扭走T台。?
诚就在他甩头摆pose的时候拍手大笑。?

06?
“你回来啦~今天辛苦了哦~”贤惠地扯一下小围裙。?
诚像看着吃错药的病人一样看他。?
“你怎么了?”?
一郎小走两步,转身弯膝,撩了一下不存在的裙摆,跪下俯首得行云流水,故意鼓励着说;“你为了拯救地球已经很努力了!”?
并没有错过诚稍稍弯曲的嘴角。?
只是在诚用力把包摔在桌子上吼出“我是真心喜欢上她了”的时候,还是被猝不及防伤了心。?
原本以为没关系的,一郎苦笑,一脸的落寞难以掩饰,可诚沉浸在对晴子的感情中无法自拔,没心情在乎一郎的感受。?
你看看,一郎扯了扯自己的脸,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哦。?
锅里豆腐汤再不喝就要凉了,虽然是嫩豆腐,但是绝对是你会喜欢的调味,今天逛商店街的时候看到那个豆腐包啦,没忍住还是买下来了,超可爱对不对。?

07?
“再来一罐!!!”?
“好——!!”?
诚晃晃悠悠走到冰箱前面,扯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他拿起两罐啤酒,用肘部推回冰箱门,笑嘻嘻地把两罐冰啤酒放在两颊上降温,歪着头一步一步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
一郎也有点上头,看到诚握着两罐不放手,不高兴地撅了撅嘴,起身就爬过去抢,诚扭着腰眯着眼睛笑,胡乱伸着手就躲,然后被高他一点的一郎完全压制,两个人眼对眼挨得极近,近到可以互相数个睫毛,他们各自的气味和酒味混合,变成了难以分割的一种气氛,弥漫在两个人之间。?
一郎凝滞了,直到诚把一罐啤酒按到他脸上。?
“好啦给你啦。”?
他一个激灵,脑子里一根弦就这么断了,看着眼前那个人上扬的嘴角,鬼使神差地覆了上去。然而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怂了,蜻蜓点水一般迅速撤离,只是还保持着那种鼻息互换的距离,难得地红了脸。?
诚躺倒在沙发上,柔软的头发铺散开来,眼神迷离,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换上了一点惊诧。?
玩闹之时其实一郎就醒了大半,这么多天以来,他总是不敢去想心里那种异常滋生的是一种什么感觉,小时候看过的书上写过,治理洪水最好的方法是疏不是堵。?
你看,决堤了吧。一郎这么绝望地想到。?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气。?
诚的手放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轻轻往下一压,噙住了他的嘴唇。?

08?
扔罐子也是要技巧的。一郎拍拍手,骄傲地想。?
捡罐子,车来,扯过来,亲上去。?
GOOD JOB!想给自己拍拍手。?
俊男美女!命运的指引!电视剧般的初口勿!?
简直想让人咬着手帕kya kya尖叫!!!?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就好啦——但是吃自己妈妈的醋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一郎想起来他和诚的无数个亲口勿。诚总是乱担心一些什么,还容易患得患失,他却比较爱闹腾,胆大又自由,所以一郎主动比较多,诚总是小躲一下,最后总是顺从地闭上眼睛。他接口勿的时候,睫毛会_chan抖,又细又长,像受惊了的小动物。他的口勿是甜的,笑意总会在口勿后蔓延上来。?
早安口勿晚安口勿免不了,诚做饭的时候骚扰一下,睡着的时候偷口勿一下,但是一郎最喜欢的却是两个人都洗完澡之后,趴在阳台上吹着风喝着冰啤酒,然后交换一个有着气泡和啤酒味道的亲口勿。?
这几乎填满了一郎的整个夏天。?

“祝永远幸福。”?
是真心的哦。一郎写的时候想,我的幸福已经像这个罐子一样瘪掉了,所以你一定会幸福,连我的那份一起。?
扔出去,被晴子捡起来。?

09?
诚紧张地连灌两口啤酒,看着一郎叼着啤酒罐玩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明天……明天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一郎怀疑地眯起眼睛,凑到他面前,鼻尖对鼻尖:“你很奇怪哦。”?
“我喜欢的演员主演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谁……”?
“山下智久啊!你不觉得他长得超好看的吗!”?
“比我好看?”?
“嘛,虽然你也不错啦……唔……”?

一郎不仅喜欢可爱的东西,现在看来也很少女心,被老师X学生的禁忌爱情萌了一脸血,讲台下的口勿又紧张又浪漫,激动地抓住了诚的手。?
然后突然发现被戴上了什么东西。?
牙败,要哭了,他想,电影讲啥也不重要了。?
诚趁着影院黑,大胆地揽过他,在他耳边小声说:“一会我们出去再说。”?
少女一郎也只能眨巴着眼睛把头靠到诚的肩上。?

回家的路都走了一半,两人跟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一样都害羞着不讲话。最后还是一郎打破了沉默。?
“这个……谢谢你。”他摩挲着月亮型的戒指,“我很喜欢。不过为什么是月亮?”?
“因为一郎的眼睛圆圆的很可爱,笑起来又弯弯的,像月亮一样好看。”诚真诚地看着一郎的眼睛,“最喜欢了。”?
一郎的眼睛热热的,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最后他还是笑了,带着泪花的那种:“诚犯规哦!”?
河岸对面隐约的琴声,随着月光一起从远方飘来,一郎侧耳听了听就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音乐白痴诚摇摇头。?
“这首曲子叫《月光》。”?
要是这种气氛再不接个口勿,就太浪费气氛了。?

10?
“好喝!”?
当然啦,一郎腹诽,青笋汤是你教我的。?
为了练习看手指认号码的绝技,搬了一麻袋青笋回家也是相当拼了,不过诚就是这种有点傻气又认真的类型。?
是我的type。一郎点了点头。?
他记得晴子跟他讲过,诚是神乎其技一般地在保龄球馆送给她了戒指作为生日礼物。?
都是送戒指,真没新意,他撅了撅嘴。?
不过诚这个人,是一个实打实的行动派,买戒指也是,送戒指也是,虽然平时看起来胆大又奔放的是自己,他总是被动着接受,可是几乎都是诚迈出的关键一步,努力的事也是,说了就很听话去做,下了决心就丝毫不会迟疑。?
不像自己,因为一己私欲,已经耽误了那么长时间。?
开玩笑做示范单膝跪下的时候,一郎心里还是叹了一口气,说不出心里那股劲是酸的还是甜的,到头来也只能安慰自己说,就算是假的也好,还一个戒指给你。?
我也最喜欢诚了,喜欢到想送戒指的心情,一点都不会输给你。?

11?
事情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预兆。那是个平凡无奇的午后,一郎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一盒桃子味的冰淇淋,手突然一抖,勺子掉在了地上。?
他没把这一阵心悸放在心上,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诚回来的时候才感觉不对劲。?
明明说好今天会按时下班然后一起吃汉堡禸的,担心他是不是又被前辈们威逼利诱着加了班喝了酒,却等到了定冈的电话。?
“……一辆方向盘突然失控的小轿车冲到了人行道上……”?
一郎的大脑一片空白,定冈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彼方,他全身的血液一瞬间被凝固了一般,无数的理智与情感都告诉他这件事不可能。?
他隐约感受到了什么,但是情急之下他并没有想太多,闭上眼睛感受时间的流动,睁眼时白兔子已经安静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一瞬间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要回去。”?
兔子并没有迟疑,它蹭了蹭一郎的手,化成一道白光。?
一郎在心里默念诚的名字,他从未如此感谢过神的存在,或许这就是神的旨意,只要能看到平平安安的诚在面前,比什么都重要。?
神也没有让他失望。?
他没有回到诚出事前,而是回到了他们相遇的时候,他躲开了那个球,对着连声说着对不起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埋首在他颈间,鼻尖蹭到了他的汗水,还有他习惯用的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没有什么比这样更好了,他想。?
却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12?
When it rains,it pours.?
运气背的时候,走路都一脚一个坑,相反运气好的时候,好事也是一串串到来。?
自从成功告了白,牵了手,又送了戒指,还要一起去温泉旅馆了。?
唉,一郎叹了叹气,他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偷偷跟在他们后面,会发生什么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毕竟温泉旅馆都去过好几十次了,只是附近那家的餐厅的汉堡禸超好吃的。?
他有预感这次自己在做一件对的事,或许这才是神赋予他穿越能力的真正用途,没有之前很多次的不安,这次顺利得跟排练过似的,两人在一起了之后也平安无事顺顺利利。?
一郎经常跟诚说,这是命运的安排。?
你看,你们5岁的时候就牵过手,互相在对方人生最灰暗的一天加油打气,虽然一开始追求的路有点难走,可是连便利店音乐会相扑火锅都在助攻的时候,这大概真的就是命运。?
如果是相爱的恋人,遇到这么多奇迹一般的事,当然应该很开心才对,但是不是对的人却相爱的结果就是一次次的毁灭吗,一郎忍不住去想,如果都归于命运的话,那他爱上诚是不是也是命运的指引。?
爱上他,离开他,最后选择守护他的爱情。?
“大概只有我这么傻了。”一郎跪坐在桌前,一件一件地叠着衣服自嘲道。?

13?
这次也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晚点到来,电话响起的时候一郎在公交车上,手里还提着两块豆腐,用他们一起买的小包。?
他以为自己早就应该习惯,但是失去诚的痛苦每一次都如期到来,新鲜又残忍,悲伤和罪恶感交缠充斥了他的全身。?
他对于和自己生理上的父亲谈恋爱这件事,倒没有很大的背德和厌恶感,毕竟他的这位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连一个模糊的印象都没有剩下,他所能得到的完全来自家里的老照片和母亲翻来覆去讲的种种故事,从前他可能还会对母亲的描述好奇和憧憬,青春期时也曾嗤之以鼻地认定一定是过度地夸张和美化了,现在看来倒是一点都没夸张,要是问他诚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文科苦手理科天才可能要写个万字论文来论证一下的。?
可能避免这种悲惨结局的唯一方法就是阻止他们之间的爱情。?
这太惨了,一郎看着锅里水汽蒸腾,糊了他一脸,像是大哭过一样。他把豆腐从包里拿出来,是诚喜欢的老豆腐,手一抖不小心掉在地上一块,立马就碎了。无论老的嫩的,都一样很脆弱。?
人都是自私的脆弱的。?
如果这样无止境地循环下去听上去也不是一件坏事,他可以和诚谈无数次恋爱,可以一见面就口勿住他,也可以磨蹭上一个月再牵上手,可以去诚一直想去的巴黎,在凯旋门下来个现地集合,也可以去他一直想去的美国,让来自66号公路的风把他们吹得炭黑,哪也不去都可以,在诚的家就很好,他可以弹尤克里里唱一首歌,撒个娇让诚去打扫浴缸…………?
以阻挡了他真正的幸福和让他经历无数次惨烈痛苦的意外为代价。?
聪明如他不是早就看穿了吗,一次又一次食髓知味地要求重来,若一开始说是期望有所改变,那后面的那么多次不都是为了自己吗。?
喝完最后一口汤,把这个味道深深记在心里。?
一直以来,都是诚无意识的牺牲自己来保全了他的私欲,那么这次,就让他来做一次诚的骑士保护他,虽然这个骑士有点自私,有点脆弱,可是他既聪明又帅气,最重要的是他还爱你,你就原谅他吧??

14?
“我倒希望你最好现在就消失!”?
诚的不坦率也是他可爱的一点啊,一郎看着诚就像在看最后一眼,这次真的要说再见啦,为了彻底消除我的影响,还给你消除了记忆哦,别看我吊儿郎当的,做事却是很可靠呢,不然也不会拿诺贝尔奖呀。?
“我知道了,那我回去咯~”?
从明天开始,他再也不会认真看着你,不会对你露出猫咪一样的笑容,不会被你的恶作剧吓一大跳,不会对着你犯傻,不会对你垂头丧气,连那一句“我回来了”都成了奢望,甚至不能记得你的存在。?
大概会寂寞的吧。?
改变了诚的人生进程,让他更早地和晴子相遇,交往,结婚,大概那个让他离世的意外也就不会发生,只是出生的也不会是一郎这个人了。?
一郎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变透明,那只“罪魁祸首”白兔子最后出现在他面前。?
“最后还是要谢谢你。”?
为了这一切的相遇,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是诚的结局是好的,也不枉他来一场爱一场。?

永久あばよ。?


?-01?
诚趴在浴缸边大哭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不仅是那个可爱的骄傲的神,还有迟到了两个月的爱情。?


END?

- 3 - dance2018/12/20 17:24:53

【修彰】相爱恨早

2017-08-05

“啊——”

修二对着河堤怒吼,用尽全力将手上的棒球朝远方扔去。

就算任性一把,他泄气地想。

那是他好不容易搞到的签名球,兴高采烈地想送给女朋友却被分手,胸口的烦闷让他把气撒在手中的球上,也不管过后是否心疼,这段感情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输,一步一步,小心又体贴,甚至是讨好,几乎是用尽了力气。

“修二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自己吧。”

女孩子看着棒球和花,她的目光通透又冷漠,像是看穿了修二西服口袋里那个鼓鼓的盒子,在更大的灾难爆发前准确地浇灭了引线。

如果挫败感能随着球扔出去就好了。

棒球携着十年前准甲子园投球手的力气,撕破空气似乎能摩擦出火星,却稳稳地被一只手接住了。

那个男孩子逆着光徒手抓住了球,露出一个似曾相识的笑容。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就好像一开始他就在那一样。

修二的嗓子突然干涩,他张了张嘴,却只能摆出那个十年前很熟悉的三个字节,舌头碰到上颚时几乎在_chan抖。

彰,Akira,十年前的彰出现在他面前。




“大叔也叫修二?”少年天真地瞪大了眼,把修二全身上下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停在了他脸上,丧气地说,“AKIRA SHOCK!”

修二也不恼,好笑地看着他,随口回应道:“为什么要shock?”

像被长长刘海扎了眼睛似的,少年彰眯了眯眼,瘪了嘴才嘟嘟囔囔地说道:“因为……因为我以为修二是独一无二的嘛。”

还害羞地扭了扭身子,欲盖弥彰地捂住脸,指缝间却能看见他黑黑的瞳孔。

“虽然你也挺好看的,但我觉得我的修二比你要帅一点。”

修二拍掌大笑,笑到眼泪都要出来了,笑到肚子痛都要笑不动了的时候,一旁的少年却安静了下来。

“难过的时候还是表笑了。”

“都变丑了。”




最后修二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草屑和灰,准备离开的时候,少年的手自来熟般地附了上来。

快三十的大叔牵着十七岁的高中生?这个场景说真的有点奇怪,可是周围又没有人,修二也不想松开。

他们沿着河堤慢慢走,离天黑还早,河堤边奇怪地什么人都没有,全世界就剩下他们俩似的,却一点也安静不下来。

少年彰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样子,蹦蹦跳跳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仔细听的话不外乎是“野猪”、“修二”、“豆乳”,他依稀记起当年有次问起彰的愿望,彰憋足了气大喊一声“想要和修二还有野猪在豆乳池子里泡澡!”然后kya地尖叫着好害羞好害羞一蹦三尺高,修二当然忍无可忍地拍了他的头。

这个人是有魔力的,修二盯着他过长的黄毛想。

他想说彰似乎会什么魔法,让他当年的中二无所遁形,让他现在的伪装被扒得一干二净,可谎言的花朵艳丽好看,花朵下是什么只有自己知道,从十年前到现在,不是彰的魔法,而是他自己。

他想要给他看真实的修二。

这个自私的,倔强的,幼稚的,自卑的自己。

他想要当班上人都喜欢的对象,想要当帅气体贴的男朋友,他像一个演员一样沉浸在自己的舞台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举手投足一举一动都三思而后行,漂亮又虚伪。

彰像个小太阳一样,把他迷得晕头转向。

他那么率真,那么可爱,带着柔软外壳包裹着的火热坚硬的心,牵他的手,搭他的肩,暖烘烘的身躯像某种大型犬,附上来的时候耳边一阵酥麻。

于是心甘情愿地请他上台,任凭自己的剧目被毁,他是做好了觉悟的。




“为什么是修二呢?”

为什么偏偏对他伸出了手呢?似乎是认定了这个彰是某个奇幻的现象,从那时起就埋藏在心底最Deep的秘密,在十年后似乎没那么难说出口。

彰像是回忆起什么,露出思念的表情。

“因为修二很孤单啊,每天都笑得很不开心。”

“我每天上学都能看修二停在桥上看远方一棵很大的柳树,脸上的表情很放松很开心,每天只要看那一眼就够了,他一个人骑车走的身影很孤单却很有力量,他原来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

“然后那一天柳树不在了,他骑着车带着野猪拼命追着运送柳树的船,那么拼命的样子,我想没有了柳树他一定会寂寞的,那就换我去陪他好了。”

“想让那张脸上绽放出好看的笑容。”

当年胡思乱想了那么久的问题是这个答案,修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他感谢这十年的距离,让他还能不那么尴尬地叹了口气。

有什么小动物从壳里爬出来,毛绒绒的爪子挠了挠修二的心,修二狠心把它摁了回去,可是破碎的壳却补不上了。




“豆腐店的大叔说过,大人的世界里,一个秘密要用一个秘密来换,才不会有心理负担。”彰神奇地从身后还是口袋或者是空气里(修二已经放弃了科学思考)掏出一瓶豆乳,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眼睛却瞟向修二。

修二慈祥的笑容像是看着路边舌忝 着牛奶的小猫:“那你想问什么?”

彰的眼珠转了转,睫毛忽闪,舌忝 了舌忝 嘴角的白沫,假装随随便便地问:“大叔也有喜欢的人吗?”

八卦的神情一览无遗。

修二忽略掉因为那个“也”而稍稍骚动的内心,奇怪的是他把这个彰和过去那个分的很清楚,虽然少年和当年的彰几乎重叠,让他对过去的记忆和不甘破土而出,但对着这个彰,有些话很容易就能说出口。

“当然有啊,是一个非常温柔和热情的人。”他说起他和彰的故事,发现语言贫瘠,却源源不竭,先是彰的样子,然后他的举手投足,往事如果想起一件,总连着下一件,这十年来,他很少想起彰,可记忆的瓶塞被拔开,他和彰的故事被他的心好好的保存着,依旧闪闪发光。

“最后他喜欢的是我们经常一起玩的女孩子,我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彰的那声“喜欢你——”似乎又魔音灌耳,他赶紧摇了摇头想把这个甩掉。

修二还记得那一天,空无一人的校园里,他以为这句喜欢是给他的,心脏高兴得快要爆炸,可下一秒就看见孤身一人站在教室里望着音响露出淡淡笑容的女孩子。

他怎么能和野猪抢呢?甚至他怎么比得上野猪呢?

修二记得他从水管底下救出被欺负的女孩子,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他总是关心她的眼神。

为什么他会觉得彰会喜欢自己?野猪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做很好吃的便当,认真地听彰的胡言乱语……

“大叔,”彰很认真地看过来:“喜欢一个人,不是只有说了喜欢才是喜欢的,我就觉得那个人喜欢大叔你呀,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多喜欢你才做的事呢?”

修二愣住了。

“不过我爸说了!是男人就要主动去告白!”彰一脸恨铁不成钢,又立马换成了小得意的表情,语音都带着欢快的上扬。

“我的修二肯定喜欢我,我明天就去告白!”他目光闪闪,笑容动人,“我找野猪商量了半天,把修二周六约到学校里通过放送部说喜欢他!再给他唱歌!”

“他一定会超惊喜的对吧?欸,大叔你怎么了……”

修二鼻头发酸,眼睛已经模糊一片,他不敢去想那个设想却像是认定了一样,无论是十年前的彰还是现在这个少年,都让他溃不成军。




“大叔……”少年面对蹲着低头流泪的男人手足无措。

修二摆了摆手:“我没事。”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说:“我只是想起了我喜欢的那个人,要是我像你一样勇敢就好了。”

“那大叔,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啊?”

“他棕色头发长长的虽然会扎眼睛但是很好看,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很好看,嘴角总是笑着的也很好看……”

少年用力地把修二拽起来,小心地帮他擦眼泪,然后轻轻地指着前面说:“你看,是不是他?”

视线渐渐清晰。

一直都空无一人的河堤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的头发变黑了还有点卷,刘海乖乖地呆在眉毛下面一点,眼睛还是圆圆的,脸瘦了,嘴角不是笑意是惊讶的表情……

不知何时,少年温热的手又附上来,一个圆圆的东西被塞进修二的手里,是之前他抛出去的那个棒球,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

“去吧,”少年的鼻音重重,奶声奶气,“把你想要说的,想要传达的心情……”

投给他!告诉他!

十年前差点进甲子园的少年,十年后用尽全力奋力一投——










? ? 修二下意识看向少年所在的位置,刚刚还有着温度和呼吸的少年,就像他出现时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气中。

不知道从哪来的几只飞鸟,气势非凡地从少年消失的地方飞掠过,黑白掺杂的翅膀扇动带起一波波水纹。

夕阳还没落尽,飞鸟擦着橙红色余辉飞过的景象印在修二的眼里,振翅声,水声,风声,蝉鸣声突然被放大,他的耳边嘈杂一片,却能清晰地分辨出那个人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那么熟悉——温暖又黏糊,大多时候带着傻气的笑意。

“修二————”

彰就在十步开外的面前,牢牢地抓住了他抛过去的球,大力地摇晃着。




大概,刚刚好。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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