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244我对不起你2008/6/5 14:05:00
番外—准side 2
清晨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准一先进浴室洗手,做医生以来6年的习惯,从未破过戒。
之前,那个人总在这个时候起床,挤进来上厕所刷牙冲浴,熟稔之后漠然无谓的态度,他抱怨,那人无视无赖,于是他日渐习惯,开始在这种时刻讲一些闲话,或干脆靠在洗手台边等他洗完湿漉漉地出来,滴落一地的水渍,给他一个口勿。有的时候他要得更多,那人都给,从不拒绝,潮热的身体靠上来,沾湿了他的衣服,正好扯掉丢在地上。后每每他下午起床,看见浴室的一片浪荡狼藉都难堪不已,那人要赶去工作,不好怨他也不收一收。
现在,不会再出现这种景象了,准一环视着干燥整洁的浴室,那个人已离开他,三月有余。
二十年的老房子,不常打扫便很易散出霉味,他开了拉门,看见檐廊下的几株羊齿植物,是那人忘记带走的,他不善照料,枯萎了。从前常来光顾的那只琥珀猫也许久不见踪影,很好,所有的活物都弃他而去,太好了。
架子上一排CD,他挑出一张推进CD机,开始擦地,陌生的音符响起,他停了下来,不对,碟与盒装错了。他强迫症一般地把CD全搬出来,打开检查,竟有一半碟不对盒,当然不会是他干的事,分手的后遗症在三个月后仍困扰着他,他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了。他翻出一个纸箱把所有属于那个人的东西全丢进去,CD、画册、手办...他又看了看门外的那几株羊齿植物,大概活不了了吧,他留着没动。
他拨了那个许久没打的号码
“是我”他月兑口而出,转而又为这样自以为是的自己感到羞愧了,遂想补充一句,“我是准一”
那人的声音却先跳出来了,“准一么?”一贯温和的调调
“恩,我整理了一些你落下的东西,有空来拿吧”
“好的,我正想去拿CD呢,晚上你在么?”
“在的”
“那么下班后我过去”
“恩”
空寂了三秒,谁也没说再见,他先挂了电话
傍晚门铃响时,他还在睡,衣服也没穿便匆匆去应门,那人笑盈盈地站在那里,明明天很暗,他却一眼便看见他脖子上的一道口勿痕,长了嘴一般,宣判着他过期且不合时宜的感情像镌刻进墓碑的铭文,永恒但是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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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4 244我对不起你2008/6/5 20:02:00
番外—准side 3
那人看起来那样快乐,故将他反衬得更不快乐,他听见他的车未熄火,那么车上想必是还有人了,他没有望过去,他尚未准备好
“不冷么?”那人鼓嘴笑着
他踮脚站在门槛上,越过那人的头顶,远处苍灰的天际燃着一团火
“还好”他打起精神
“吃饭了么?跟我们去吃饭吧”
他几乎恨他这种光明磊落的态度了,便恹恹道:“不了”
“恩”那人神情局促了一下,知道自己越界了
“那个,猫不来了”他没头没脑地转换了安全的话题
那人却是懂的,“你都不喂它吧”
“你之前一直有喂么?”他从来也不知道
“有哦,墙角有个盆子,把剩饭放在里面就成了”
“恩”他又无话可说了
他们谁也没有动,彼此太熟悉,如何伪装都瞒不过,他的快乐与他的不快乐,生不逢辰地对峙着
他率先放弃了,“我去拿东西给你”
天际的那团火都要灭了,此时巷内一排路灯骤亮,照出他的车,和那预知的新人,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投视了一眼,顿都没顿,心却一下便收紧了
他低头返回屋中,假装整理着,一阵做作的响动,后看到了那张dvd,他迟疑了一下,唁慰自己一般地将它拾出,放回桌上
他搬出箱子,递给他,语调轻快地说,“那么,88咯”
那人怕是觉察出他情绪的不连贯了,便也没说什么,只笑了笑,转身走了
他掩门回屋,将那张dvd塞进机器,他看过开头,却未坚持看完过
是在长濑死后,夜半他漫无目的沿街瀑走,那人默默跟在他身后,纵容他发泄。他似陷人了迷魂矩阵,三番路过同一家影院,他走累了,午夜最后一场,战争片,他买票进去,却是在枪炮轰鸣声中睡着了,睡得那样沉,醒来的时候早已散场,那人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那人是何时买了这张dvd呢,蓄意的么?提醒他,不会再有人比他更好了
他在枪林炮雨中打电话,“太一,上次你说的那个病人,病历借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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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2 244我对不起你2008/6/6 13:00:00
番外—准side end
他看着病历上小小的一寸照,他知道那人喜欢好看的人,他很难不把照片上的人和自己做比较
“你要病历做什么?”太一问
“这人在和小刚交往”
“欸?”
“他一定不知情,否则以他的性格必定会次次复诊到场”
“是”太一的口气也黯然了,“你要告诉他么?”
“我有选择么?”他小声道,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这样做
他后悔么,是他放手的,但如果他是被弃的那方,那他便连后悔的权利都没有,也许那样更好,破釜沉舟
他几乎是有些凄凄艾艾了,一半是为那陨陷困厄的人,一半为自己
他看见那人推开咖啡店的门,手抄在宽松长衫里向他走来,孩子气的脸慵懒苍白,明朗的笑容在萧瑟褪暗的斜阳中荡开,照得他想逃了
“怎么了?”那人坐下,每每准确无误的开场白都令他语噎
他默默把病历推给他,默视他更加默默地翻阅良久,他看起来那样平静,他听见他声调平缓地讲完那席话,才懂得他是极哀矜的,也是真的在爱了
“准一”他轻唤他的名字,“因为我从现在开始就要练习”
他坚强得超乎他的想象,此时,他突然释怀了,这样好的人,赠与了他五年的时光,但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他们肩并肩走去电车站,他划了车票进站,回头却见那人仍伫立在外,“我有开车”那人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熙攘的人潮将他小小的身影_Tun没,喃喃自语道,“那你干嘛还跟来啊”
他突然第一次真正懂得了他的温柔,从前他厌烦的,不屑的温柔
244我对不起你于 2008-6-6 17:18:16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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