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539 - 瞎掰掰2010/5/8 16:05:00
马车行行歇歇,只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一行人自然也不急着赶路,途中每每经过小溪小桥都要下了车来透透气,吸吸氧。现时正值春暖大地之季,到了没有大树遮阴的地方,已觉几分热度,好在一众十来个人在离京前全都备了几套轻薄衣裳,这会儿在马车上换了行头,再下车来,男子们一身轻便舒适的帛衣,不惹眼,却是十分体面,女子们倒也普通,个个都是浅色装扮,并无多少首饰作衬,张张未有细画却已然娇俏的脸蛋儿,素净清透,远远瞧去一片清雅的碧玉佳人。
原本打算直达扬州的两辆马车,也不知是谁先提起,到后来便是全都舍不得错过那彭城之景,执意要在这此多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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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已是过了晚饭时候,这回寻到的客栈总算是客房宽裕,一行人各自梳洗一番歇下,待第二日醒来,竟快日照三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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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龙山之西有一名湖,名曰云龙湖,三面环山,青山环碧水,碧水映青山,画中所描绘的三面云山一面湖的景象在这儿成得天然。当众人慢步行于此处,已是日头半躲进山峦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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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说,这云龙湖早前称作石狗湖,到是为何?”内心情好得犹如这暖暖的天气。
“许久前,这儿有条与老石匠相依为命的大黑狗,被狠心的财主打死剥皮为己治病,那老石匠悲痛万分,从云龙山上找了块大石头,刻成石狗置于湖边,石狗不仅能看家护院,且能湖涝时吸水,湖旱时吐水,当地人为了纪念它,就将这湖取名为石狗湖了。”雅纪笑笑答话,眉目间淡淡的染上些春意。
“真的?”内蹙了眉头又一问:“那石狗还在不在了?”
“这个……”雅纪弯了嘴角,也不知如何说好。
“丫头,是说这云龙湖有一十八景,景景相望,各有千秋,”仁立马将雅纪揽过右手边,揷了话来断了妮子的刨根问底,道:“你来说说,是哪儿一十八景。”
“太……哥哥,有这么多?”
“你什么时候给我改名字了?”仁作势要往她头上拍,当然也并未真下手去。
内吐了吐舌头不再理他,转头向左手边的生田。
“斗真哥哥可知道?”
生田温和的笑:“纵有一十八景这么多,今日此行,怕是也看不全的。”
“无论见着多少,总好过匆匆驶过,不作停留,那才真真是可惜了。”智久婉言。
“是,沿途风光,细细品味才好,”生田浅声应着,一缓,又道:“不在乎是多是少。”
“瞧,这第一景来了,”润眉眼一弯,抬手指了指,道:“湖滨垂钓。”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岸边石阶上,三五个老人家正坐在一排大树下,静心垂钓。众人凝神看了半晌,那头的湖面在暖阳的映照下,泛起磷光片片,而老人家们也无半点竿下鱼儿上钩的动静,不过他们面色依旧平静祥和,微微的带着丝和蔼笑容,看样子,收获多少无关要紧,只当修身养性罢了。
“妹妹想不想去试试?”润侧首这么一问。
“我?啊……还是……还是下次吧……”内赶紧摇头,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岂不是要无聊死?她自问没那份闲情雅兴……
话落,众人也纷纷让她给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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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又说笑着继续沿着湖岸来走,
“说个谜,大伙儿来猜,”智久随口这么一说,“团雪上晴梢,红明映碧寥。”
“哪有雪啊……”内小声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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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抿嘴笑笑,与众人放眼望去,那头云龙山的山脚下延绵十里,杏林满坡,与湖岸桃柳相映,惟妙惟肖的成了一幅报春图,柳丝挂燕,杏花仰面,上连青山,下映碧湖,如烟雾缭绕,引蜂飞蝶舞,加上桃红片片,更是一派生机盎然之景。
“艳态娇姿,胭脂万点,粉薄红轻掩敛羞,其中占断得风流……”润开口接着智久的谜,点到为止,却也不道破了。
内自然知道这谜说的是花,可是转悠了一圈,岸边或远或近皆是百花齐争,数不胜数,也不知到底是指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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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后的和也半含笑意的看她一眼,是又想问来又不甘心开口,于是走去她边上,望了望远处龙云山脚下,好似不经意的言道:
“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
“呀,梅花已谢……杏花新!”内这回终是反应过来。
“嗯……丫头长进了。”仁偏过头笑语。
“不玩了不玩了……”内作势小叹一声,像是泄了气般,“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拿我开心!”
“妹妹不生气了,全怨他们不好。”雅纪笑着宽慰。
内其实也就说说,哪会儿真计较,朝走在前头的仁太子一瞪,不论他瞧没瞧见,就算是解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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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一十八景之一,杏花春雨……倒是赏不着了。”和也望望天色。
“嗯……若是现时下点小雨,就更好了。”内也跟着抬起头来,可她这脸一扬,只觉一滴两滴的雨水飘落到她鼻尖上,眼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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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她说下这句,原本晴朗的天空便飘洒下细细密密的绵绵小雨,就这么巧的……
众人纷纷看她,内浑然不觉,只弯了眉梢欢言‘天随所愿’,笑盈盈的粘着雅纪往前走。余下的人互相对望一眼,莫不是……真有‘天子之娇’一说?一时间又泛起一阵浅浅的笑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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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可要折回客栈取伞?”手儿不急不缓的走上前来。
智久伸手探探雨势,绵绵软软得温和极了,正该是春日里的日光雨,笑着摆手。
“不必了,错过杏花春雨,岂不可惜。”
仁听见了,转回半个身子。
“湖滨垂钓,杏花春雨,怎么够?”又侧首向另头的横山,“是不是?”
“当然当然,”横山也立马会意,“我事先租了艘游船,云湖泛舟,临湖尝鲜,可好?”
“你想得比我周道。”仁笑着拍上他肩。
“周道?那我还准备了更周道的……”横山说笑着与仁并排走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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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租来的游船就停在不远处的岸头,田中与中丸赶紧跑上几步,将走在前头的人领上船。
之后是仁与横山,这会儿已是勾肩搭背得不知说些什么,嗜好相投的二人,时不时的笑颜逐开,谈到兴致处,更是笑出声来。
在他们身后的,是和也,因为也不急着上船,于是就这么慢步走在二人之后,可前头的人说得起劲,不自觉的提亮声色,那些快活风流的话儿,是一字不差得全数飘进她耳里。
抬眼望去侧首笑谈的仁太子,若不是自个儿心里明白,真是半点瞧不出这人是在捧场做戏,也难怪,谁叫他天生这么一副桃花相?和也俏眉半挑,再看那礼部尚书,活月兑月兑一个情场老手,不过既然能让光亲王重用,定有他的一番手段,前者在做戏,而后者,也不见得有多诚心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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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放低声音又说了什么,换来仁仰首附和,二人真如兄弟一般。
和也看着愈发觉得好笑,可这又不好真笑出声,只半颔首抿了抿唇。
前头的仁好似留意到了,让那横山先行上船,又转过身来,压了压声一脸严肃。
“……不准笑!”
瞧眼前人的这幅说变就变的神色,和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双眼眯得弯弯长长,睫毛软软的顺势垂下,眼尾处渗出些许水亮。
“还笑!”仁自然知道对方是在看他笑话,却又无力反驳,两步走去她边上,暗暗的在她蛮腰上轻轻一掐。
和也怕痒,下意识的往边上躲,这好好的又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也是叫这人‘无礼’又‘情有可原’的掐在腰上,下一刻,换做和也稍红了脸,习惯性的将散发拨置耳后,收了笑来,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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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望着眼前的人,而被望的那个则低了头去不敢看他,直到中丸走到船头来催,二人才一前一后上了船去,和也见身后人上了船却不进去,疑惑着回过身,正看到落在最后缓缓而来的生田与智久。
那头,智久步子不大,也不追前方的人,生田下意识的跟着她的脚步,二人正轻轻窃窃的说着话,抬眼望到船头的人,不禁收了收笑,快步赶上。
仁弯了身子伸手,智久犹豫半晌,随即将手放在那人手里,被搀上船。
“你好慢。”仁这么说。
“是了是了……”智久含含糊糊的应着。
生田与和也相视一眼,半刻,皆是勾了勾嘴角,也不多说什么,转而尾随其后,一同进了船中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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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是船只,倒是跟停泊在岸边的那些船舫无异,走进里头,竟是十分宽敞,什么案辑,琴台,藤椅,一应俱全,这租船的人,着实是个会享受的主。
船屋中央早已摆下一张粗木打磨光滑的大圆桌,未有上漆的桌面,显得几分自然朴实,围坐在此,颇有一番民家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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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大桌子一周安置了不少位子,也通通是天然色泽的木头搭成,仁太子见地方宽敞,便叫手儿与小凉一道坐下,手儿连声称着不敢。
仁大咧咧的一笑,道:
“好你个手丫头,何时也学着这番客套!往日在你主子府上,倒不见你如此循规蹈矩。”
后者掩口笑,这才方肯坐下。
余者也不多言,这手儿是丞相府的上等侍女,又是跟着她郡主主子进的宫来,赐她坐,等同于在她主子面儿上添光。
而那小凉虽说原先也是景仁宫的人,仁太子又毫无顾忌的赐坐,但怎么着毕竟年小,与众主子同席绝不是个舒坦的事儿,于是小凉心思转来,忙接过船上侍人手中的碗碟茶具,又挨个摆上,末了立在一边,不坐。
这会儿,从仁太子右手边,依次是智久,润,内,手儿,雅纪,横山,生田,和也,一圈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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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缓缓驶离岸边,两边的木窗大大的敞开着,从哪一边都能望到外头云龙湖的美景,湖风温和的吹进,尽是说不出的惬意。
“菜还未好,先上些彭城的点心,掂掂肚子。”横山说着招手像船家示意。
叫他这么一提,众人倒真觉得有些胃中空乏,现时也快到傍晚了。
不一会儿,船家端上一个大盘子,小凉将一叠叠的取下又搁在圆桌上,烙馍,龟打,桂花楂糕、小儿酥糖,全是当地百姓尤为喜爱的粗粮。
“各位爷,各位姑娘尝尝,这烙馍是用未发酵的面烙成,吃到口里,柔韧筋软,有嚼头,也压饿。”船家笑脸盈盈的说罢,又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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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桌子的贵人住惯了深宫大院,自然也没见过这些食物,新奇的挑了一样来试,但毕竟这粗粮不比御膳房里金雕细琢出来犹如工艺品般的佳肴,各自吃了两口便不再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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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又有一个编着发束,年纪尚小的女孩儿抱着一把三玄月琴进来,询问是否要她献唱一曲,仁见着倒也应景,便叫她挑个欢快舒心些的。
那女孩儿坐到大桌旁的三两个圆凳上,半低着头拨出一丝明亮的音来,随即浅浅声的哼起小调,女孩儿年纪小,口中唱词也不十分清楚,只拌着手中的月琴随性添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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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由她弹曲哼唱,也不再去看她,又重新说笑起来。
船驶了段路,现时从窗边眺望,原先生在云龙山下的大片杏花也渐渐近了。
晚风阵阵,将那些开盛的杏花拂下枝头,零零落落的随风飘至湖面儿上,湖水随着来来往往的小舟,一荡一荡,甚是好看。
“一波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润这么悠悠道来,“今日,是叫我们瞧见诗里的景致了。”
“景物年年一样,不过是四季交替,一个轮回……”智久端了清茶来喝,“真正变换的,唯有赏景时的人心罢了。”
“姐姐这句说得极对,”和也浅声应着,“同样是杏花被风吹落,却是有人瞧着觉得悲凉,有人道之值得……”
“不过,人的一辈子就这么短,哪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值不值得。”生田轻叹。
“别的不好说,只斗真哥哥行医救人,是顶顶值得的!”内笑笑道。
后者笑着应是,仰首饮了杯中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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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弹唱的女孩儿还在继续,声音不响,只轻轻柔柔的,众人一停了话语,便好听到。
“真好听……”内歪着头搁在手肘上,合了眼来细细品味。
“是不错,不过……难及某人。”说话的是横山,声色很轻,掩在婉转的唱词声中,独有身边的人恰好听见。
雅纪端茶的手稍有一顿,也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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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可以上菜了。”中丸大半个身子探进屋来。
“嗯。”仁点头。
半会儿工夫,已见船家端着盆子上来,先是五道时令绿蔬,众人纷纷夹了一口来尝,口感倒是十分清爽。紧接着,又呈上颇有当地特色的郭家烧鸡,香橘鱼羹,笋干鸭头,木耳虾仁,清蒸鲥鱼等八道佳肴,最后一道盘盖儿一掀,竟是大伙儿都未尝过的一道新鲜——鼋汁狗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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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裕哥哥从哪儿打探来的新菜?”内只闻一股鲜香。
“这道菜可是有名堂的,不过来话长,实则就是大鼋与狗禸一同烹煮,鼋汁狗禸也由此得名,大可放心尝尝。”横山笑道。
“所以,能吃出鼋汁来?”智久一问。
“裕哥哥又在唬人了,哪有这种东西……”内又往那盘新菜看看,却也不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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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瞧着那盘好似真有名堂的菜,又是鼋汁又是狗禸的,虽说闻着香气扑鼻,但还是放弃。
手儿是多水灵的人,稍稍往主子脸上一看,便知这道她不喜欢,于是起了身,替她盛了一小碗鱼羹,小凉也端来干净的小碗,依次替桌上的人添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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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妹妹……怎么了?”雅纪这么一说,众人也齐齐望向捂着帕子的人。
润刚才还好好的,现时却面色有些泛白,紧锁着眉头捂着口,将手头一碗鱼羹重新阁下。
“润儿不舒服?”仁见她面色已不自然。
“不,碍事……”润缓了缓,刚才只觉一阵泛呕,拂了拂胸口,才稍稍止住了,“兴许是有些晕船,我……去外头吹吹风,就好。”
仁知她向来要强,小病小痛的也不肯说,于是搁下手头的筷子,起身从一边的藤椅上取了条薄毯,走过去搭在其肩,又将她扶起。
“若真不舒服,可要告诉我,那便折回客栈去。”
后者拢了拢盖在身上的毯子,点了头。
仁又示意小凉陪着,好生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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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桌上又新添了一壶好酒,可这圈人倒也安静许多。
内觉得有些空落,便随口念着:
“今儿个这临湖品鲜是样样都有,唯独缺了螃蟹……”
一侧的横山接道:
“现时不是品蟹的时候,不过好在没有,若是螃蟹一上桌,别的,岂不都要食之无味了?”
“啊,说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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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三言两语话螃蟹本是无意,可这桌上有人是心底没由来的狠狠一抽。
雅纪的座位正巧是依着一边窗台,只稍稍一侧头,就能一览湖面美景。这会儿夕阳已落,傍晚时分,来往大大小小的游船前头也挂起泛着暖暖色调的柱形灯笼,灯面儿上依稀见着用黑墨书下的字,映照在水波荡漾的湖面上,波光粼粼。那些个小船,上头的人每划一下,便是水花溅起,叫那忽明忽暗的灯笼一照,连水珠子都添了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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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景象何等熟悉,虽不是同一条湖,同一艘船,但这眼前惬意舒心的情形却让她觉得仿佛与那人临湖品蟹只是昨日的事,殊不知那晚指间留下的蟹腥味儿早已不复存在……
此刻船已驶到云龙湖的正中央,船速也更慢了些,只为船里的人能一度好时光。雅纪望着船外有些发愣,眼神飘渺得不知那些真山真水、湖光山色她看进多少,纵然湖中景色美不胜收,那船只驶得再慢,亦是会到上岸的一刻,谁人能留住这短得叫人心疼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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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又想起刚才桌上生田太医的话,一辈子苦短,哪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值不值得,可她这进了宫来,值得也好,不值得也罢,早已没了回头路了。
此行下了江南,明明离着池州愈来愈近,但在她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害怕,害怕那只是个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那个人,此刻又在做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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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一声叹,稍回了神,移开面前的清茶,开始一杯一杯的品酒,也不管这儿的酒比宫中佳酿要辣上许多。不怕醉,只怕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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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横山见她不吃菜光喝酒,也不知她又想着哪一出,换了双干净的筷子想夹菜给她,不过想想也是有些唐突,于是,他夹了鲈鱼依次放进和也、生田的碗碟里,后才挑了块没多少鱼刺的添进雅纪碗里。
“大家吃鱼,吃鱼。”笑着招呼众人。
想着这人定是不会领情,但今日仁太子在场,她总不好当场发作,横山转头去瞧预想中她憋气的神色,可这回,却让无往不胜的情场才子料错了。
雅纪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道了声谢便夹了一小口送进嘴里。横山略有一顿,这人的一眼,把他满满的看在眼里,天然无瑕的,半参忧伤的,毫无戒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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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时,船家进来招横山出去,说是戏班儿的船到了。
这头,和也看着碗碟里的一大块鱼禸发难,她本就胃口小,这横山,还夹了那么一大块给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拿筷子稍稍挑了一小块放进嘴里,也不是不喜欢吃鱼,只是这鲈鱼不太合她口味。
仁无意中一瞥,正巧见她动了动嘴,微蹙秀眉咽下,再看她碗里,真是好大一块,莫不是那横山太过热情?
和也还未放下筷子,只见碗里剩下的那一大块鱼禸叫人夹了去,不是边上的仁太子还能是谁?
和也刚想说这段鱼她已经吃过一口了,就听边上那人含糊不清的说了什么,后又夹了一筷清淡的炒蔬搁进她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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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左手边一阵咳嗽。转头一看,生田约莫是被什么呛着了,侧过身皱着眉埋头低咳。
智久心头有些发紧,正欲送进嘴里的虾仁重新放下,担忧的望着对面的人,见他呛得不清,想过去给他顺顺气,但扫眼一桌,到底是没站起身来。
和也坐于生田右侧一位,倒是出于本能,伸了手帮他拍着背,后者果然好了一些。
桌上有茶有酒,而茶壶正巧就在和也前头,见生田杯中清茶尽了,便亲执茶壶替他倒上一杯。
可这杯茶一倒,和也便后悔了,余光瞥过一侧的仁与智久,二人一话不说,却是面上神色不同先前,自己……好似做了什么多余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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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不知为何心头就是有些不舒坦,这人向来清清淡淡的,自己倒是从不知她这般懂得照顾人!
生田喝了口茶称了声谢,和也心头打鼓,下一刻,她起了身来,尽可能自然的换上一脸笑意,接着,是一个个的替整桌人添茶。
智久与生田隔着几个位子来望,却也无话。
手儿将整桌子的人事静静的看进眼里,记在心上,亦不语。
待和也将茶倒了一圈,坐回席上,一时间,气氛是比先前润离席后更安静了,整间船屋里只闻一旁已换了曲子的女孩儿细声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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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横山返回,与仁笑着低语几句,后者转而一改沉默,二人随即一番相见恨晚的模样。
“真的?那就唤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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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侧的智久与和也听得清楚,无非是湖上载着戏班儿的船的与他们这艘相靠,请些个戏子进来作陪,不过见他们谈得欢,看来请得也不是普通唱戏的戏子了。
智久未置一词,只喝着手中的清茶,边上这人本就是京城醉云楼的常客,如今出来游山玩水的,他这些个事,自己是从来无心过问。
上船前明明还掩口嗤笑的和也,眼下听着他们再说这些,虽知那太子无非是在捧场应酬,却是怎么也笑不起来,只当作未曾听见。
雅纪半靠着座椅,眺望船外,晶亮的美眸开始有些泛糊,斜撑着头,思绪飘忽,也不知是不是真叫先前那几杯酒给醉了。
内见仁与横山说得开心,不知所言何事,刚想开口去问,却见剩下的一桌子人都各有所思,这氛围,蹊跷得让她不好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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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船相靠,不一会儿,船屋里进来五个打扮精致得年轻姑娘,船家一一介绍着名字,说是来给三位公子作陪,于是,那之前弹唱的女孩儿欠身告退,中丸在门口打了赏银。
雅纪淡淡扫过一席女子,缓缓起身,柔声的说着去看看妹妹,有这么多人在,她就先出去了。
内见雅纪一走,也连忙站起跟了出去。
船家说再给众人添几壶好酒,手儿心细,这会儿也不坐了,说给船家打个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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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除了仁、横山、生田外,原先的一桌人只留下智久与和也。
那五个姑娘也不献舞献唱,只陪着喝酒说笑,见着席上三位公子个个都如此身形俊朗,也是变得格外热情。
她们绕着三人敬酒之际,和也不知被谁一推搡,皱了皱眉。
智久不做声色的搁下筷子,也不去看她们,扶着桌沿起身。
“我这也是饱了,妹妹陪我去外头说说话吧。”
“好。”和也弯了弯嘴角,亦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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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二人一退,屋内除了五名进来陪乐的女子,只三人。
横山头一回觉得美酒美色少了滋味,仁心头闷闷得说不出个缘由,生田本就对这些莺莺燕燕的无多大兴致。
不过三者依旧带着笑颜喝酒,他人不提收场,哪一个,又好先把口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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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81 - 澳洲无JP2010/5/10 12:41:00
不知道为毛,萌翻了横相。就觉得礼部尚书是不是真的动心了。给雅纪夹鱼那里看了觉得尚书挺可爱的,想给雅纪夹鱼又觉得唐突,便先给其他人夹来掩饰。雅纪吃了横山的鱼,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太子夹走和也不想吃的鱼,跟后来和也给太医倒茶那里写得真是好,特有画面感。TP跟AK四个人的心思描写的特到位。尤其是智久想过去帮太医顺背又不方便,太子看到和也给太医倒茶心里不舒服那里。这两人的心思,已经开始往另外两位身上转了。
没有心里那个人在旁边,就是风流成性的人有美女作陪也了无趣味了
看来润是怀上了,估计这趟江南行过程中太子就会知道了吧
觉得智久搁下筷子说吃饱了要出去那里,有点小吃醋在里面,而且还是吃斗真的醋XDD
同81L的GN,期待龙也小姐能出场,跟丸子GG相识吧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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