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619 - 瞎掰掰2010/5/13 20:59:00
来晚了。。看我的面条泪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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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苏杭,周身所感受到的江南气息也愈来愈浓,扬州,人杰地灵,更以其清秀婉丽的风姿独异江南水乡之城。原本就打算在扬州多游几日的一班人,马车进了驿站,也是不自觉的放慢速度。
在离御码头十里外,众人下车改走水路,田中与中丸驾车沿着岸边驶得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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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十个人登上一艘装点精妙的木质画舫,掌船的老夫见人一坐稳,便划起桨来。
一泓曲水宛如锦带,如飘如拂,时放时收,这瘦西湖,较之杭州西湖,另有一种清瘦的神韵。人道是烟花三月下扬州,转眼已是五月,不过这五月里的扬州,亦是五彩斑斓毫无逊色。
画舫上的一席人,悠闲自得的说笑着,不经意的望去两岸,那些漫步与瘦西湖畔三三两两的人,几步得一柳,柳条轻垂,随风微荡,好似绿雾般的柔媚动人,加之两岸的山茶、石榴、杜鹃、碧桃等娇俏的花树作伴,更觉舒卷飘逸,窈窕多姿,万般的诗情画意尽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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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画舫的行进,岸边的树木越来越多,湖面越来越开阔,空气也跟着新鲜起来,水面随着轻拂而过的春风荡漾开来,有些水草浮在面儿上,鼻间可闻一股清新,偶尔探到岸边的长廊短亭之间、绿树红花之中,有些许珍禽正在争鸣斗妍,岸上亦有三五游人驻足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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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戴着斗笠的老夫正缓缓的划着船桨,一下一下的,每划个来回都有不轻不响的‘咯吱’声传来,该是桨板与船身的摩擦,此时此刻听来,更是添上几许淡淡的慵懒之意,舒心极了。
如此悠然自在,惬意满载的时光,可好让此刻正坐于画舫上的这些个贵人们暂且收一收心思,抛了各自心头计较,来细细品味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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舫尾,一身水蓝色薄衫的女子,倚着栏柱眺望逐渐远去的另头湖光花影,同色的一段绸带在她腰侧系了个结,把她本就纤细的腰身衬得更是不盈一握,她正轻声喑着:
“日日春光斗日光,满城斜路万花香,几时心绪浑无事……”
“有心事?”
和也侧首,浅浅的勾了勾笑,“我的心事,哪儿有你多,是不是?”
“胡说,”仁作势一瞪,转而见她穿得单薄,“天未炎,穿这么少,不怕病着了?”
“又不是病秧子,怎么会……”和也转过头不看他,小小声的咕哝一句。
仁想起这人即使是冬日里也不见得多穿,摇了摇头。
“不行,往后再出来,定要多备几件才好,”缓了缓,又一句含糊的,“看着叫人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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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木檐下,众人在两侧坐着靠着,说笑声倒是不曾间断。
仁把和也强行拉进檐下,念着怕她着凉,智久抬眼淡淡扫过,也不放在心上。
“看,前头便是五亭桥了。”
众人顺着横山的话寻去,画舫慢速前行,透过两岸高大的绿荫枝叶来望,再不多久,就该到正前方的五亭桥了。
“那头的桥墩是用一十二块青石砌成,又有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卷洞来作桥身,浑然天成。”横山这么说。
“桥墩如此沉雄,而桥身无比清秀,此番截然不同的气概,竟和谐得犹如一体,毫无唐突,”润靠着长椅,赞言道:“桥匠们好手艺……”
“说来我儿时倒也见过一回,”雅纪依稀记得,“那桥上有五座风亭,亭上有宝顶,亭内绘天花,亭外挂风铃……”
“啊,真有风铃!”内指了指。
此刻,画舫正迎面驶近五亭桥,稍一抬头,桥上风光清晰可见。
“面面清波涵月影,头头空洞过云桡,”横山笑谈:“这儿有一十五个桥洞,每洞相连,每洞相通。”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到了晚上,这里没准能见着一十五个月亮。”生田笑道,话语间不经意的望了望斜侧那人,智久软软的趴在木栏上,这画舫低,探了手出去便可触到湖水,此刻,她正饶有兴致的将一只手没人水面,一下下的舀着清水轻泼湖里隐约可见的鱼儿,被泼到的小鱼随即摆着尾巴游开。
一个看鱼,一个看人,后者嘴角不自觉的有些上扬。
“真的?”内欣喜着问,心头暗暗捣鼓着自己是不是晚上要偷偷溜达出来会会那一十五个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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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刻,画舫在红药桥边停下,众人刚一踏岸,天空又飘起蒙蒙细雨,好在先前在下马车前带上了三两把油纸伞。
横山说着前头有家看似不起眼的茶点铺子,那里的蒸饺、干丝、三丁包子十分地道,内发现这礼部尚书真不是光懂宫里那些大宴大排场,他一路悉心安排打点,真是周道至极,于是挽着身边的仁太子直往前头的小铺去。
这会儿,田中与中丸的马车也相继到了,停在对面不远的一家酒楼前,手儿和小凉赶去帮着卸下车上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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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多水,亦多桥。
这头,满载古朴情怀的红药桥横跨湖面,红药桥又叫二十四桥,若一步一数,两侧台阶皆是二十有四,只因桥边长满艳丽多姿的芍药,才得‘红药’一称。
轻烟淡水的扬州,草长莺飞,桃红轻染,虫燕呢喃,春透帘栊,又值细雨霏霏之际,此刻,就在这红药桥上,正有四个身姿曼妙的年轻女子,两两共执一柄四十八股油纸伞,不急不缓从桥身高处盈盈而下。
四人中,走在稍前的两人,一个丽质天生,白璧无瑕,一个细眉妖娆,妍姿月兑俗,斜后侧二人,一个耀如春华,眸含风情,一个芙蓉出水,温婉如秋。
一时间,桥下途经的路人们有些看呆了,男子们纷纷驻足,女子们不禁轻叹,大伙儿从不曾知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娇美秀丽的绝代佳人,好似个个都是画中走出来的,更让人移不开眼的,竟是四个平分秋色又截然不同的妙人儿站在一起,将那两柄伞来合撑。桥上的四人浑然不觉,只三两句的细语着,时不时添上几缕轻不可闻的浅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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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与内到了桥下十步之外的茶点铺,立在铺外等那四人。
“娘啊你看!四位天仙姐姐!”
兄妹二人只闻不远处一个半点儿大的男孩儿指着桥头,愣了愣,方才明白小孩儿口中所言何人。
“呀,我长大了也要跟天仙姐姐一样!”是边上还扎着羊角辫儿的女孩儿,稚嫩的小脸上,那双杏仁儿般的眼睛满是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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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太子哥哥,”内笑着凑去那人耳边,低了声,“前头那两个天仙姐姐,也早些一并收了作我皇嫂吧……”
“哈?”闻者一顿,转首见她笑得乐,立马反应过来,屈指在她额头一敲。
虽然那一敲轻得很,可还是换来后者‘啊哟’一声,作势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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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行人在茶铺吃了几道小点,道道颇具特色,众人也都喜欢。
出了铺子时辰还早,虽然绵绵细雨依旧下着,大伙儿却也不急着去酒家休息,于是一路往南去那湖心的钓鱼台赏鱼,据说那儿起初是演奏丝竹器乐的,后来才改建成垂钓之地。
内走上钓鱼台,忽然想到什么,掩口嗤笑,众人纷纷问其因何事发笑,她这才道来个听人描述的趣事儿。
是说早年喜帝下巡江南途经钓鱼台,一时生了垂钓之兴,于是扬州陪同的官员立马送上钓竿,可这说来也巧,平日里呼风唤雨的一朝天子坐了半天,却也不见鱼儿上钩,那官员汗如雨下,急忙去找当年随喜帝一同而来的明丞相,后者一听,选了几个懂水性的当地人带着活鱼潜到湖下,举着荷叶靠荷茎换气,上头的喜帝鱼杆再落,活龙活跳的鱼儿便立即‘钓’了起来。
此事过后不久,喜帝也是知了真相,非但未有斥责明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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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一路说笑,远行于此早就把宫里那些繁复礼节抛去九霄云外了,走走逛逛,好不悠哉。从钓鱼台右侧返岸,又慢步绕去小金山,从小金山出来的时候,见着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往一处赶。
“那头……什么事?”雅纪问。
恰时,横山已伸手拦了个从身前匆匆而过的当地人。
“诶……这位兄台,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怎连这都不知,今儿个咱扬州城的首富岩濑老爷要替他小女招亲呢!大伙儿不都去沾个喜气么!”
“诶!真有这事儿?”内知道是遇着热闹看了。
“什么真有假有!
言罢,便速速的朝前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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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这一行人,相望半天,不料这等事竟能叫他们一来扬州便碰上了,也算喜庆。
“回酒家还早,要不,去……瞧瞧?”不知是谁松口。
“也好,沾沾喜气。”仁应得倒也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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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闻这招亲就设在熙春台,与刚才的小金山遥遥相对,都处在湖面的转折处,这熙春台有两层高,门前的平台横可跃马,纵可方轨,碧瓦飞甍极为大气,能在此公然招亲,看来那岩濑家,的确是这头的首富不假。
众人赶到的时候,已见那熙春台前被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乍一看,男女老少皆不少,若说男子们是来撞个好运气,那些妇人小孩儿们定是来观观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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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反是一袭轻装,内这玩性一起,也不顾及许多就侧着身子直往里去,仁见这人太多,怕他这皇妹出个什么事儿,便与身旁的生田、横山一道陪她,其余四个原本只想着在远处看看便是了,哪知这一会儿工夫身后来凑份子的人蜂拥而至,被挤在中间着实难受,于是只得跟上前头几个,借路往里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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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那二楼正中央的平台上,一个穿着富贵得体,约莫四五十的男子走了出来,熙春台下的人群一阵欢呼,看那样子,出来的定是岩濑老爷了。
那老爷看起来倒也颇为亲切,笑着抬手示意大伙儿静一静,台下的闹腾声果然平息不少。
“各位乡亲,各位朋友,今日乃是我岩濑家替小女选夫婿的日子,众位来此捧场,老夫感激不尽,”岩濑老爷道得客客气气,笑容可掬,“小女年芳二十,今日不问出身,不问贫富,只要是上进的,有大志的适龄男子,待会儿皆可来争一争小女的绣球!”
话落,下头又是一阵欢喜的呼喊声,仁回头望了望,现时的人比来时多了近一半,这会儿是想要出去都难,看来只能待到这招亲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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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道吉日该是明天,怎么今日岩濑老爷就给他家小女选亲了?”一个年岁不大的妇人问着边上那个。
“你这还不知?
“怪不得……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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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只见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玲珑女子由个小丫鬟搀着,从二楼平台缓缓步出,她这一出,便是换得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闹腾开了,那些个男子挥手呼着,个个都怕她瞧不见自个儿似的。
仁太子一席人见着周围人如此兴致,也纷纷抬头去望那台上的待嫁美人,可这一望,倒的确是有些小惊。
虽是一身红色绣花的霞帔,但也未有拿喜帕蒙脸,于是站位近的他们更是将她望得一清二楚。这岩濑小姐,生得眉目如漆朱唇如樱,神清骨秀顾盼生辉,清澈的水眸淡淡扫过台下众人,又半低下头来,娇嫩的双颊立马腾起一层若有似无的红晕,该是女儿家独有的那份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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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望了半晌,齐齐转头看向智久,皆是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台上岩濑小姐的眼睛鼻子,竟与这人有几分相似。
“扬州第一美人,称得。”仁又望了眼台上的人,笑道。
“看来我们这是没白来。”横山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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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濑老爷站在一边,不一时,又有个年纪小小的丫鬟端着个盘子走出,盘上是个大小适中,用红色段子包裹成圆形的绣球,段子上该是细细密密的绣着吉祥图案,前后左右上下八点处系着一指多长的金色流苏,见模样与这欢腾的场面相称极了。
岩濑小姐双手捧起那盘上的精致绣球,又向台下压压一片的人群望了望,她相信命里注定,该是自己的逃不掉,不该是自己的强求不来,不盼接到绣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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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今日谁这么好运气……”
“烧香拜佛我一定得接着!”
“岩濑小姐!往这头扔啊!!”
“这里这里!!”
……
……
台下的人见她捧起绣球,场面更是热闹得引来更多街坊围观拥挤,岩濑小姐突然觉得手头这绣球开始变得有些沉重,缓缓的背过身,合了合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睁眼时,将手上的绣球使劲的往身后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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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台下一片混乱,只见耳边此起彼伏的叫好声,随即而来的,是一大群人堵在折角处的人流一拥而上,纷纷跳高了身子去抢那只抛下来的绣球……绣球落人人群,只触了谁人的指尖,被人群一争一抢,竟转了个大圈儿也未真正落进谁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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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等人被挤得不行,赶紧将前头位子让出退去右侧,仁、生田及横山被人群带进内层,再大的力道也抵不过那么多人争先恐后的推搡,只得顺势而移。
混乱中,靠近绣球的人堆里,不知何人跌倒,于是在他身后拥上前去的人便纷纷被他绊倒,被压在下面的人立马大声喊着,周围人见状是要出事儿了,下意识的停了动作,往后一退,于是乎,那个一直没能叫人抓到的绣球终是没了托力,在人堆头顶处打了个旋,直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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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台下肃静半晌,立即爆出一阵呼声。
“呀!有人接到绣球了!!”
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台上的岩濑小姐一惊,顺声俯瞰下来。
“是这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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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岩濑老爷赶紧从熙春台的梯阶上下来,众人听闻绣球已落人手,该是定了大局,于是配合着让出道来。
是说那百里挑一的幸运男儿又是何人?
横山与仁相视一楞,转而齐齐的望向就在他们边上的人,那个从一开始便被人群带着左右推搡的——生田太医!
这会儿,生田面上的神色与他们二人也是相差无几,虽然这种好事无疑是天降良缘,但毕竟他们身份特殊,三人都未想过真要去接那绣球,可就这么巧的,因有人绊倒而退后,那绣球,便毫无落差的,顺风顺力的,落在生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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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斗真哥哥?”内也跟着一顿。
生田只觉肩头被人一拍,侧头,正是横山。
“难得来江南走一走,竟还能抱得美人归……你这运道啊……”横山笑道。
生田正有些尴尬,只见那岩濑老爷带着一脸激动走上前来。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生田斗真。”出于礼仪的一拱手。
“啊,生田公子,”岩濑老爷抬眼打量身前这年轻人,温文尔雅,一表人才,这第一眼,便是满意极了,又见这人打扮体面大方,道:“公子不是本地人?”
“在下是京城人,随友人共游江南。”
岩濑老爷目光一扫,但见其身侧身的人,个个仪表不凡,想着定是个极有家规家教的正经人家,这下,对他对生田的印象是更好一分。
而那一直立在熙春台上看着的岩濑小姐此刻也好似落下心头一块大石,由小丫鬟扶着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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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问生田公子,可曾婚娶?”
生田半顿,只得开口,“不曾。”
“好,好……”岩濑老爷喜上眉梢,看了看对者手上的那只绣球,道:“老夫说话算话,既然公子你接到这绣球,老夫自会遵行承诺,将爱女许配予你,待吉时一到,便可依着礼节人堂……”
还不待生田应话,他已几步走去交代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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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真哥哥……这可,如何是好……”内走上来。
“无妨无妨,”横山倒是自在,笑道:“这等好事怎好错过了,何况
“那姑娘,的确是个大家闺秀。”雅纪再抬头看看,已不见
“如此说来,带回去,倒也可行。”润笑着附和。
“仁哥哥你说话呀。”内拉了拉一边的人。
“啊,我是不在意多个人同行。”仁笑着应。
“其实……”生田话刚出口那岩濑老爷又走了回来。
“生田公子的各位朋友,也请一同留下喝小女这杯喜酒,当是赏了老夫薄面。”
生田心底着实被眼前这一幕幕搅得没个准备,下意识的望了眼斜对侧那人,智久从刚才起便有些紧张,这会儿正巧与他撞上一眼,随即移开,半低下头,额前碎发挡着半垂的双眸,好似已瞧不出个异样。
生田微微的有些蹙眉,刚才目光相触的一瞬间,他分明瞧见那人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只一闪而过,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恍惚。
“岩濑老爷如此诚意,在下感激不尽,”生田缓了缓,还是道出口,“实则先前接到这绣球……是在下贸然了……”,原本想说是场误会,不过碍于这么多人在场,那对方又是如此坦诚相待,是万万不得无礼。
“公子这是……”对者一愣。
“老爷,此事全是在下的不是。”这场面,让生田不免有些骑虎难下。
岩濑老爷是个明事理的人,看看跟前这人似有什么顾虑,这会儿又叫人群围着,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想自己的爱女失了脸面,思忖片刻,笑笑道:
“也是,这儿女家的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明日才是黄道吉日,公子暂请回去考虑一宿,才好。”
末了,生田拱手称谢,那些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了,没能赢得美人的,也是连连叹着自个儿运道不佳,没这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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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夕阳西下,时候也不早了,中丸早就在酒家张罗好了食宿,信步寻来,众人这才一同折回。
一路上,仁与身边几个说着刚才的事儿,那岩濑老爷既然如此识大体,那他的女儿自然也是个好人品的,于是这好感度自然也添了不少,中丸听着一知半解也道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戏,横山本还想调侃那生田几句却见一旁正是雅纪,不怎么正经的玩笑话才到嘴边却也生生的收了回去,智久一路无话,心头滋味无人来识,生田望她一眼,竟是一声浅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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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又该如何?
开始8CJ
- 2638 - 澳洲无JP2010/5/14 20:27:00
开始8CJ
- 2673 - 瞎掰掰2010/5/20 22:35:00
这两天在返工论文,罪过啊我。。
绣球的后续来了,AK段明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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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小楼,虽说名儿里有个‘小’字,却是这儿的老板有些谦了,这里不但不小,还颇有几分派头,楼有三层,大堂不用说自是招呼客人,角落一圈儿的木台上栽着几盆绿意,那正中盘旋阶梯上方的二三楼皆是布置合理的客房,每房外用蓝印花布半遮着,看似朴实无华却又格外别致,染着浓浓的江南风情很是搭调。这杏花小楼在扬州城里,无疑是数一数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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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正值晚饭时候,原本宽落的大堂也变得格外热闹,大堂的最里侧,一袭碎花布帘隔出一张大桌子,那一桌人,正是刚瞧完热闹回来的。
圆台上,是一道道刚刚出锅的特色佳肴,清蒸鳜鱼、三套鸭、水晶肴禸,以及更多记不下菜名的美味。同样的这些人,同样的一席好酒好菜,不过今儿个这顿,似乎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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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这接下扬州第一美人的绣球,自是天赐良缘,依旁人的话的来说,那是烧了半辈子头香也未必得来的好姻缘,只是,这让满城人都瞅红眼的主儿,好似并无那份本该有的欢喜之态,众人只当是这人一向含蓄温和,喜怒不形于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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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好,只道一棵杨柳一棵桃,三步两座桥……原来这都差了去。”横山已不知是第几杯美酒下喉。
“扬州好,分明是那熙春台上……有佳人……”仁笑着看过去,“你这是还没酸够?”
“哪会够,这早知道,我定是要抢在前头去接!”这浮夸子弟笑语中也不知有几分认真,几分玩心。
“呃……
“看美人的眼色,裕哥哥哪时差了去?”内在一边呋呋笑。
“就是放在宫里头,也是个一等一的……”横山大咧咧的胡话,转而又去唤小二加菜。
众人一言一语的赞着那岩濑家千金,又不时的念着生田太医好运好福,这样的娇妾带回去,中居太医也定是称心肠的,大伙儿的每一句,生田都挂着丝丝笑意来应,只是明日是不是真收下
原本这顿就这么着了,谁想散席前,内公主兴致一好,绕了大半个桌台走到生田边上,亲手斟了七分好酒,举杯敬他,笑说着等不及明儿个的喜酒,现在就要先敬他一杯,那生田连忙起身,哪有公主给他敬酒的理?这下是怎么都不好推月兑了,可他这一杯饮尽,便是硬着头皮承了明日的那桩喜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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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菜,众人各自上楼休息,生田半低着眉目走到楼梯口,见着边上一抹藕色裙摆,顺势抬首,正对上那张从刚才起就失了气色的脸,心头一咯噔,张了张口正欲说什么,却叫对方打住。
“明儿个大事,大人早些回房歇息吧。”
好似又回到以往那种恭敬客气,淡淡一句,却是将生田还未道出口的话拦得干净,丝毫不容其回驳般的。
其实话一出口,智久也是生了些懊悔,不过今日她心头的确有些乱,别说眼前这男子不是她什么人,即便是,这人要娶个三妻四妾也挨不着自个儿来管,那么,自己又是在计较什么?
有些慌乱的避开他望着自己的眼神,轻撩裙摆匆匆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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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这杏花小楼的二三层皆是住房,因而宽落有余,于是这些人也各住一间。
二层靠着楼梯的右侧是中丸和田中,左侧便是生田,仁,雅纪,往上三层,楼道口分别是智久与横山,前者左侧一排,依次是和也,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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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过戌时,大堂里的人渐渐少了,亥时有半,来往留宿的客人也都逐个回房,楼下,只有三四个小二还在收拾桌椅,时不时的唠上几句有的没的,上了年纪的掌柜子端了幅乌木算盘搁在桌台上,正埋头填着账本,‘噼噼啪啪’的拨珠声在安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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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楼的楼道上,正有个男子颔首踱步,这么晚了,他还未换下白天的那身衣裳,缓缓的来回走了几遭,在一间半掩着的上房前停了,可这跨到门槛处的脚步,却是怎么也迈不进去。
生田从来都是心平气和的人,当然了,能在那太医院担着皇家性命安慰的人,大多不会是个心烦气躁的,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他只隐隐的觉得,有些事,一旦错过了,老天不会给他生田斗真第二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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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他极欲去确认一件事,一件许久以来都被他刻意忽略的事,但只想起今晚早些时候那人不露一丝生气之意的淡然之态,又让生田抬起的步子重新落下。
他突然很想见那人对自己发场脾气,怨自己为何接下那个绣球,又为何应了内公主的那杯贺酒,可想到此处,生田不免有些自嘲,那人,怎么可能开那样的口?或许只是自己多虑了,她,并不在意自己娶不娶
人道是行医者最忌讳优柔寡断,可自己这个当太医的,竟是知理犯忌,实乃可笑。望着那赌木门良久,愣愣的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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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边上的一扇房门被推开,生田心一紧,侧首望去,与那推门出来的人俱是一顿,出来的,正是梨格格。
和也原本已经躺下,却是口渴想出来唤小二沏壶茶水,这一出来,没料竟见着那生田太医在隔壁屋前踌躇着,似有愁眉。笑笑,道:
“大人还未睡?”想起什么,“可是在为明日的事……烦心?”
生田浅叹一声,随即展了些许笑颜,可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来应。
和也望了望眼前的人,与以往一样清朗俊秀的脸,何时起带上些身不由己的无奈,知道这人定有心事,不过和也亦无心去猜,又笑着与他道了两句,便打算下楼去唤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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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一阵开门声,是楼道最里侧的房门被推开,出来的内公主手头揣着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该是今儿个白天买来的,内见楼道口立着二人,也未多想,匆匆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小跑而过。
和也估称她定是去找楼下的雅纪,见她这奔得没头没脑,立马侧身给她让道。
这会儿楼梯上,小凉正捧着碗刚从厨房煲好的汤水往三楼走,是先前润主子关照了的,这一脚刚踩上阶梯的最上头一层,就觉迎面一阵轻风,带着栀子花的淡香,抬头一看正是刚拐了弯角的内公主,小凉也算眼明手快,赶紧侧过身让开去……
和也背对小凉,也未瞧见她手里的汤水还未端稳,亦欲转身下楼,生田眼睁睁看她就要撞翻身后人手头的热汤,还来不及唤住她,已听小凉一声惊呼。
和也一楞,眼角刚瞥见身后,下一刻,幸亏被生田拉了回去……
“啊……”
这突如其来让和也还未作何反应,受了力道被带进身前人的怀里,小凉也是跟着一惊一乍,勉强的端稳热汤,也忘了这儿不是宫里,急忙屈下膝来道不是。
“小凉该死,小凉该死……”
转而,又速速的起身往那润主子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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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们这是……”楼道另一侧的横山不知何时已推门而出,眯着笑眼开口道,“看来……往后哪个要再念我多情,我可不敢担了啊,生田兄……那岩濑美人可还没收呢……”
和也脑子‘嗡嗡’作响,他这是胡编乱造着哪一出!转眼一看,却也吓了一跳,那生田的脸离自己才一个巴掌的距离,这顺力的一拉,自己现时真是与他贴着身子,况且那小凉已没了影子,乍一看着实叫人误会,于是急忙与他分开些。
“啊,原来大伙儿都未睡下……”横山笑笑望了眼二者后头。
生田心下一怔,回过头去,是自己身后那间上房里的人已撩起半块布帘,外头这么个动静,约莫是被扰醒了。
眼下,智久面上的神情已不如早些时候那般淡然,眉头稍蹙了一蹙,却是没能平复。
“不是的,其实……”生田连忙开口。
“大人与我解释做什么。”冷冷一句,一改温和,智久放下帘布走出,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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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智久刚走不多时,仁太子正巧从二楼上来找横山,见着的是楼道口生田与和也面面相聚,不知为何,可转首一看对侧的横山,笑意明显,这也是心头猜着几分。
生田焦心,向仁太子颔了颔首,便与其擦肩而过下楼去了。
仁望着楼道口还立着的人,和也抬眼,眉目清澈,探不出个什么心虚。仁道她与生田并没什么,可每回瞧见,总是心头疙瘩。
正时,先前内公主下楼确实是去寻雅纪了,这会儿二人一同说笑着上楼。
“呀……仁哥哥在,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内见他们半晌无一话,就这么光杵着,气氛似乎有些不妙,却浑然不知这场小闹剧由她而起。
“啊,这么晚了还不睡?”仁见着一同上来的雅纪。
“恩……妹妹刚唤我上来。”雅纪刚才也是听闻楼上一番响动。
“别由着她胡搅,逛了一天莫要累着了。”伸手搂过边上的人扶她下楼。
“什么呀……我跟姐姐话还没说完呢……”内低声叨咕一句,撇撇嘴只得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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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横山见着仁太子好言好语的搀着雅纪下去,原先面上的笑意也逐散了,眼里拂过一丝罕见之色,喉咙好似被什么难咽的东西卡住了。不过随即摇了摇头,打开手头的一把玉柄折扇,扇走那些不该属于他的情愫,嘴角扬了扬,笑得依旧潇洒。
另一边,和也觉得愈发莫名,刚才若是她没看错,那人紧盯着她的眼中,似是带着些许怨气,自个儿又没惹着他,他又是生门子的少爷脾气!和也叹了一声,揣着心思径自回房,全然忘了唤小二沏茶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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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追出杏花小楼,寻遍整条街都没找到那人身影,现时天色都已暗了,虽说扬州城的夜晚依旧不乏那些贵公子们三三两两的出行,但这到底不是皇城,真要再晚些还寻不得人,可叫人如何放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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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时,只闻隐隐约约的有几缕箫声飘散而来,生田心道那头定是有人,于是顺着那悠扬的箫声迈步寻去。绕过白天那个众人歇脚的茶点铺子,只见前方一座雅致的亭子,临着湖水,小巧别致,前有平台,围以石座,明月下洒,清辉笼罩,波涵月影之色半是朦胧,那亭中,正有五六个姿容秀丽、体态轻盈的妙龄女子,或立或坐,吹箫弄笛,音色圆润柔缓,幽静典雅。
分明是一番难能可见的诗中景致,不过现时看在生田眼里,不免有些空落,无心再多留半刻,转身欲走,却是一转身,就望见吹箫亭不远处,那座红药桥上,一抹有些寂静的玲珑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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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想也未想便踏上桥去,本该是松了口气的,可事实反倒是比之前更心焦了。
智久听闻脚步身,来人已走至她身后,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没碰着谁,那仁太子应该不知自己跑出来,不会这么快寻来吧……
“我一会儿就回……”智久只当是仁,转过身道,可这‘去’字便是瞧见眼前的人,生生咽下。
没料着会是他,亦不想看他,重新背过身撑着桥栏。
“你一声不响的跑出来,大家会担心。”生田与她并肩而立。
“真正会担心我的人,全在京城,剩下的那个……我不需要他担心。”道得不冷不热。
生田自是知道‘剩下的那个’指的是那仁太子无疑,没由来的有些心疼,心疼一个堪比金枝的女子。
“我知道你不想听,那且当我自言自语罢了,”生田舒了口气,道:“我与梨格格,真没什么。”
后者心头一愣,这人大半夜的追出来,就为了告诉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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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二人皆是一阵沉默,只闻那头箫声续续。
“冷月无声波心荡……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智久侧眸扫过桥边那一地的芍药,不知何来的情绪念起词来。
“即使他人都匆匆而过,也总会有人,逗留半步细细品味,这样的人,哪怕只有一个,那些红药便是未有白生。”
一旁的人颔了首,话锋又转:
“
生田一愣,“是。”
“大人真是好福气……”重复着晚饭时候众人的话,声音轻轻缓缓。
“……是。”生田依旧这么应着。
半晌,又听边上的人低声道着,“这样的好人家,大人定会喜欢的……”,轻得与其说是讲与边上人听,倒不如说是讲给她自个儿听。
生田转首望她,这人的侧颜离他很近,俏长的睫毛微微搭着,从额头到鼻梁再到下巴,构成一道完美的线条,在朦胧的月影中,柔和极了。
“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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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喜欢’,却是让边上人的那副水眸一暗,仰首望了望好似被晕染开的那轮弯月,心下好笑,从何时起,她就习惯性的告诫自己,为大事者,万不可拘泥儿女情怀,明明知道的,却还是不自觉的陷进去,到头来她又是庸人自扰着哪一出?这人,不曾当面拒了那门亲事,不曾推托他人敬上的好酒……他说,喜欢。
合了合眼,稳了声色,只道:
“回去吧。”转身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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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智久脚下步子稍顿,转而又再迈开。
“可是,她不是我想要的!”生田提了提声,又道:“我说喜欢……我说喜欢!是因为她与某人长得像极了!但是,再怎么像,也终不是那个人!”
智久到底是停了步子,却是不肯回身。
生田几步走上去,一时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大人是有喜欢的人了?”背着身问。
生田稍顿,“没有……”
其实话要说开去,大臣家的小女指婚给太医院的臣子也是件合情合理的事,只是,眼前这人的家父,却是有着司马昭之心的一朝权臣,将来倘若事成,这人不是新朝的公主,便是能挟天子的宠后爱妃。有些话,不是不敢说,而是……不能说。
“真没有?”那人转过身来。
“真,没,有。”一字一字。
许久,只见她紧抿的唇线扬起弧度,竟是低头笑了。生田方才见着面前这个淡妆素裹的人一扫之前的悠悠郁郁,笑得弯了眉眼,此番可人模样般般人画,这人……懂他的意思。
生田忽然觉得心头暖暖的,即便到头来什么都没挑明去说,却也是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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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智久又走回桥栏边,望了望湖中倒映的那抹静月,“可惜了……这儿看不到一十五个月亮。”
生田笑笑走上来,智久转过头。
“去……五亭桥?”竟是异口同声。
半愣,双双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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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生田亲自登门岩濑家,婉言,却又恭敬的回绝了这桩婚事。
岩濑老爷自是觉得万分可惜,但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既然如此,也不便强留人家,不然倒是失了他们大户人家的颜面,只得当是这生田公子与他家小女有缘无分。
生田临走前,
与其勉强的将其娶回,倒不如让她等着属于她的命中之人,如此简单的道理,怕是这些身不可退的皇城中人,体会不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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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89 - 瞎掰掰2010/5/21 21:20:00
一行人再次启程,虽说早已过了雨水纷纷的清明时节,可这一路上,细细密密的小雨断断续续,几乎不曾停过几日,怪不得说江南多雨,倒是不假。
两辆马车沿着附近的小镇来行,时不时的下车走上一走,又或是进到水榭品品茶点,好不自在,于是也因此拖沓了两天,才到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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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城中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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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坐在房中,这会儿刚与众人用了晚膳,窗外月色还不十分清亮,该是才过酉时不久。她蹙了蹙眉,不知怎么又站起身来,来回踱着小步,半刻后,转身进了屋里一展屏风后。
不多时,和也抚了抚衣摆,重新从屏风后走出,立定,哪儿还是刚才的窈窕女子?分明是个唇红齿白,眉目清秀,一身雅致打扮的美貌公子!就在刚才的一会儿工夫,和也已换上一套早上差人准备来的行头,‘哗’的一声,将手中一柄书着小楷诗词的折扇打开,手一挥,又折拢去,瞬间化身一位出淤泥而不染半分的翩翩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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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轻轻一句自语,像是下了决心,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于是,不再犹豫,轻手轻脚的掩上门,从后门出了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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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自古繁华奢靡之地,城以东皆是勾栏酒楼,王公子弟寻欢作乐的最佳去处。那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说的便是苏州,虽不及之前扬州满是艳冠群伦的红粉佳人,但此处亦有江南的吴侬软语声声嗲,而这儿最负胜名的,莫过于小甜水巷那几位才貌双全的绝代名妓。
绮花楼,与扬州的怡红院并称江南顶有人气的两处温柔乡,据闻那绮花楼的诗诗姑娘,在风雅人士中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言她如何美,如何媚,如何艳名远播,若是到了苏州没去捧捧她的场子,便是白来一遭。因而,小小的苏州城亦因此吸引了不少达官贵人特地前来探访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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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和也要去的,正是那绮花楼。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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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他们一行人到了苏州,租了这雅致清静的别院来住,白日里四处游玩,从环秀山庄到沧浪亭、狮子林,又到艺圃、耦园,好在这儿也不用爬山涉水的,只慢步来行,众人倒也不觉疲惫。不过一到晚上,仁太子与横山裕便是跑得无影无踪,大伙儿都知这两人皆是需寻花问柳的主,怕是京城里的风雅地方逛厌了,到这头来换换新鲜,何况此处还有出了名儿的青楼美妓。
于此,润雅二人不置一词,只心下察颜观色,智久不削一顾,作势不曾晓得,和也见惯了那仁太子的真颜,自是不上心去,内倒是问过一次,不过是被那二人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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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这二人倒是回来得不晚,和也还未进屋就寝,未见着人影,已闻二者笑语不断,口中道的无非是姑娘们哪个丰盈哪个纤瘦,哪个善舞哪个能歌,那二人跨进大堂,见堂中有人,便也不再说了,不知是谁将一块苏绣随意搁在圆台上,和也不经意间一瞥,苏绣上头一个‘诗’字,只是这,不会是哪个府上还未出阁小姐,谁都知道,无疑是明艳动人的诗诗姑娘,和也心下笑笑,定是今晚博得了那姑娘的芳心才给了他们中的一人,可这收下这块苏绣,却一回来便不当回事儿的丢在一边?怕是这些男人都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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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与二人打了声招呼,便欲起身回房,经过横山身侧,只闻一股浓浓的胭脂味,不自觉的用帕子捂了捂鼻又移开几步,仁太子迎面而过,笑着与横山说话,和也等着意料中与先前一样的胭脂味儿,可当那人从她肩侧踱去,和也握着帕子的手竟是一抖,愣在原地再也跨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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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和也已回过身去,可那二人已说笑着进了里屋。
就在刚才,她……闻到什么?那种味道……怎么可能……
现时大堂中只剩和也一人,她扶着边上桌台有些站不稳,心跳的声音似乎连自己都能听见,这种味道,她如何可能认错?如何可能!
那是她将军府上特制的迷香,说是迷香,倒不是用来迷晕什么人,而是用上百种草药配制而成,用来缓压舒神,有助人眠的特质香料,闻起来不似女儿家常用的那种芬芳,而是淡淡的草木味儿。为了让气味长久不散,当年特地找师傅将这上百种草药提炼成的迷香融进随身佩戴的蓝田玉中,自己本是也有一块,现时该还留在将军府的闺房里,刚进宫那会儿在景仁宫廊道上寻回那块家父的蓝田玉,也同样是融了这种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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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在这方圆百里不止的地方,竟然又闻道这股熟悉的,不曾遗忘的,只属于他们将军府的迷香……和也默默的合眼,心底某处有些发酸。
别躲了……我知道,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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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味道,为何会染在那仁太子身上?原因无非一个,就在昨天夜里,他见过了那个人了!可仁太子明明是与横山一同出去寻乐,那该是他造了什么法子将其支开,才与哥哥碰面?依着那块苏绣上的‘诗’字,那地方应是绮花楼不错,如此,哥哥今夜……还会不会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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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走在苏州热闹风华的街上,心头仍是有些胆_chan,她问了路,便只埋头快步而行,眼下这一身打扮,该不会引人注意。
来到那绮花楼,楼外灯笼高挂,红绸挽帘,好似过节一般,定了定神,踏进门槛,虽说是头一遭来这种地方,但和也扫眼整个大厅,总觉得今夜似乎特别热闹,处处人声鼎沸,往来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里头的老鸨和姑娘们使劲招揽,台上更是敲锣打鼓的好戏不断。和也摆了摆手将迎上来的一个小姑娘打发了去,于是挑了个最不起眼的位子先坐下,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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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到底是有些紧张,因而她不曾留意,就在她前脚进了绮花楼不久,楼外便有人到了。
长长的繁华道上,并排着抬来两顶软轿,一青一灰,乍一看,与楼外停的许多装饰华美的轿子,描金飞凤马车相比,着实普通了些。
可就是这么两顶不惹眼的软轿一到,绮花楼外看门的小厮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正是前两天来光临过的,小厮们立马紧张起来,两个奔进楼中通报,两个忙迎上前去。
不一会儿,从青色软轿中下来个穿着象牙色长袍年轻公子,袍上滚着些许银丝边,一脸的俊秀富贵。
他略略一扫,随即来到那顶灰色软轿前,亲手撩开布帘,“到了。”
只见一个更年轻些的公子从里头探出身来,眉分八字,脸廓柔和,一身苏绣花鸟的绢丝袍子,数不尽的风流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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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甫一出现,就引起绮花楼大门前的一片骚动,正是半夜结伴出游的仁太子和礼部尚书衡山裕。那些个小厮虽不知二人身份,却也是经过前两天,多少猜着了是城里做大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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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进了前楼,一个颇有姿色的美妇人满面堆笑的迎上来,俯首而拜:
“哎哟!二位爷可来了!刚才还在念叨呢,我说今儿个是怎么了,快快,里边儿请……”
二人倒是一副熟门熟路的架势,妇人预先留了个好位子给他们,想必是熟客,这二人,才三两天工夫就混了个脸熟。不过在这种地方,别说三两天,只要大把的银子往台上一扔,即便从未来过的,那也是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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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笑嘻嘻的坐下。
“我说二位爷,今晚可别回去了。”那美妇人道得风骚,伸手往横山肩上一搭。
“好说好说。”横山拍拍搭上来的手,笑得随意。
“便是与昨日一般的,还望妈妈别吝啬了美酒佳肴才是。”仁笑笑道。
“哟!瞧您说的,那可是咱们天大的荣幸,诗诗正在梳妆打扮,马上就到暖阁候着您。”美妇人刚一说完,又忙不迭的去招呼其他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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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去到另一边,见角落处一个书生模样的,他背对大堂,面壁而坐,也没见喝什么酒,估计是找相好的,从背影看很是清爽,这么孤身一人坐在位子上,体型清瘦得好似姑娘家,一身青布衫子无结无带,显得更加飘逸优雅。
妇人走近,见他侧着脸像是在想心事,那双黑亮的眼中好似生生流出一江春水来,洁如美玉的脸上,唇微微翘起,他转首看到妇人,一愣之后,端是含睇而笑,神气却是一股清冷桀傲,妇人见多了好看的公子爷,只是,面前这张脸,略显……秀气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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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微微皱眉,很不习惯,对方倒是殷勤得很,开了口道:
“我说这是哪家的俏公子……真真是骨骼清奇,相貌不凡啊!真是神仙似的人物,羡煞老奴了哟!”妇人横着一双媚眼看和也,越看越爱,这小模小样,虽清冷了些却是不食烟火般的飘逸绝尘。
和也看她一眼,尽可能的压了压声,笑道:
“敢问,今日这般闹腾,可有趣事?”方才便注意四周的许多院内小厮们都在忙活,莫不是有什么额外的节目。
那妇人登时拍手笑道:
“呀!公子头一回来定是不知啦,每年一次的花魁选举便是今晚了,哪位姑娘表演的最为出色便能当选,全城的老爷贵人们都特地腾了空来选上一选,一掷千金的主也多了去,至于平头百姓的,远远的瞅看一眼便是心满意足了,哦……那不是说您呐!”
妇人又打量了一番坐着的人,打扮不张扬却也十分体面,细皮嫩禸的定是养尊处优的主,不像没钱的穷秀才,于是,神秘兮兮的凑近,道:
“我们绮花楼的诗诗姑娘啊……那可是羞花闭月的胚子,公子可千万莫要错过了……”说着,妖娆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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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又想起被那二人搁在桌上的那块苏绣,照理,昨夜里该是由那送了苏绣的诗诗姑娘伺候着,但若是哥哥与仁太子碰面,此事定不会叫横山知道,那……陪同的姑娘会不会无意中探到什么?和也一时拿捏不准,决定先去会会那诗诗姑娘,再做定夺。可她一心想着自家哥哥,出门前也没多带多少银子,看来这扮作客人‘一掷千金’,是铁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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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和也起身,想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往后院找人,可现时他这身行头去后院走动未免引人注目,于是,往二楼楼阁里侧而去,正巧见着一扇屋门半开半掩着,稍稍往里一探,空无一人,略作思索,便闪身进屋。
这该是此处哪个姑娘的房间,装饰精细别致,中央的香炉正缕缕飘散着一股叫人有些生醉的香味儿。和也无心多留,刚欲离开,目光瞟见那张两边挽着薄纱的床榻,上头,零零落落的摆着几套衣裳,和也心头称了称,还是换上这女儿装去寻诗诗姑娘来得方便,挑挑拣拣,大多是颜色艳丽的也无多少差异,不过还是让她瞅上一套,不因它略带西域风情的款样,而是,搭着一块可以遮住大半个脸的面纱,这件,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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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匆匆的换上衣服,将本身的一袭青色布衫往被褥下一塞,刚想出去,只见有四人一冲而人,是刚才的老鸨和三个大汉,凶神恶煞的模样。
那个在楼下是还热情万分的妇人环着手臂,骂道:
“今儿个是你头一次登台,给我机灵点!别跟我说是哪
和也吓了一跳,立即意识到出了什么状况,真是疏忽大了,这是哪种地方?现在穿着这身衣服,即使开口道明身份亦不能担保他们相信。看来今日,是走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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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被带到后台,那儿有七八个姑娘坐着梳妆,姿色各异。和也稳了心神,眼下,是要走一步算一步了,放眼望去,只见坐在最里头的那个,倒的确是娇俏淑美,比起一旁的那些更有一番让男子心动的韵味,莫不是……诗诗姑娘?她看上去不过芳华年纪,却是满眼忧愁的有些发愣,和也目光扫了一圈儿,慢慢向她走去,心里默念着,盼她真是见着昨夜里与仁太子商谈事宜的另一人……
“喂!你的位子在那!”
和也一顿,一个体型高大的男人对她叫唤。看了看诗诗对侧的那个空位,无法,先坐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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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听着外头奏乐声,约莫是开始评选花魁了。最外头的几个姑娘被唤出去,人声一浪高过一浪,今晚的绮花楼在那些看客眼里,定是天堂般的。
约莫过了近一个时辰,几个看守后台的男人来回走着,诗诗就坐在和也对侧不远,可就是找不着机会上去问她几句。
“动作快点,该你了!”又是一声不怎么客气的话。
和也一惊,这是……
“我说你怎么连头发还没梳好!新来的真是不懂规矩……”另一个揷了话道,“得了,你最后一个。”
于是,只见那对坐的女子缓缓站起,轻叹了声,再抬头,便是勉强的扯出一脸欢笑,和也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也许在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青楼女子都是外人想象中那样卑微低贱,只是那些台下的男人,只贪爱她们的百般光鲜,不愿读一分她们的心酸之苦。
望着诗诗出去,似乎有些可怜她,亦有些佩服她,和也摇了摇头,想着自己也是个一团糟的,哪有功夫同情别人,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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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果然不同凡响,她一上台,就听外头一片闹腾声比之前更热烈了,喧闹声传进隔音并不很好的后台,像是嘲笑和也的杞人忧天,自己不了解她,又怎么知道她不快乐?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一睁眼一闭眼,那就是一天。卑微与高贵,何人能分得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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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开那些扰心的念头,虽然知道哥哥今夜再来此处的可能性很小,但却不想放弃,和也抬眼看了看四周的那些打手,这一时半会儿怕是逃不掉了。和也常常不想生事,但却从不怕事,如此,也好。
低头扫过面前台上的胭脂水粉,随意的沾了些许抹开,台上不知哪位姑娘的镜子,这会儿就撮合着借用一回。
一旁的小厮窃窃私语,“今年的花魁,诗诗姑娘定是摘得了。”
“那还用说,看台下那些官爷,眼珠子都要登出来了……”一阵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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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本就无心上台,只装模作样了一番,想着过会儿随意跳支舞便算了,若是还找不到哥哥,就立马走人,可哪想到这会儿又走来个丫头模样的小姑娘,急着念叨这装扮定要被妈妈训斥的,于是不待和也说话,那小姑娘利落的替她打扮起来,后者心下暗暗叫苦,她这是何必呢……
那小姑娘放下和也一头盘着的乌发,取了台上一把简单的梳子便是把三千青丝一圈一揷,挽成个凤尾般的形状,又用末端将发髻挑松了些,再用一个晶亮的夹子固定,沾了少许发油拧了几缕妩媚的卷曲,一个别样风情的西域式发髻便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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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那个!到你了!还不快……”那个大呼小叫的汉子见着站起身来的人,突然止了口,一脸呆滞。
和也未看他一眼,平了平息,直步往外走去。
那侯在门口的妇人见她出来,也是愣了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动作快些!”
和也稍作停顿,虽是一身西域装扮,自个儿却从未学过西域的舞,只很早以前在宴席上见过一回,不过她正反也不是真来献舞的,随意蒙混一下得了。
上台前,月兑了鞋子,又将面上的薄纱掩实了些,才踏上布着一席绒毯的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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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赤足踩在绒毯上,这番西域扮相的新鲜自然立马吸引台下众人的目光,刚才的欢愉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和也背过身,一旁谱乐的师傅开始演奏,轻盈的舞步带动韵律,激昂的乐调贯穿着整个大厅,四周的光线有些暧昧不明的照在她的身上,纤腰窄臋的女子开始扭动,幅度很小,却引得手腕和脚果的铃铛发出脆脆的响声。
薄纱掩面的人慢慢转过身来,众人只能看见她眉被高挑,飞人鬓角,很是冷艳,漆黑的一双细眼半眯着,染着顾盼之间的情愫,让人一时间很想揭开那块隔着的轻薄面纱去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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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人看似随意的踩着步子,长裙留曳随性奔放,糅合了刚柔并济的洒月兑让人不自觉的开始着迷,她抬眼扫望全场,仰脸傲视所有的人。曲子开始升调,她忽然一个转身,下一刻,是冷傲,倔强,月兑尘……犹如一阵疾风呼啸而来,又即刻而逝,不着一丝痕迹……
这个女子,像是女神一般,让人越看越人迷,越爱越疯狂,台下那些想狂妄的抓住她绑在身边的男人,任何一个,他们的爱情在此刻都显得那么卑微,那么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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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并不是个倾国倾城,无可比拟的女子,却总是有这份从骨子里隐约散发的魅惑,动感的舞姿,妖娆的身躯,间杂着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简短的一舞完了,引来一阵长时间的缄默,像是台下的人还未从中唤回神来。
良久,不知是谁先站起身来,紧接着,是一片惊叫欢呼,台下顿时乱作一团,男人们纷纷涌上前来。各色各样的目光齐齐投去台上的那个女子,痴迷的,跌狂的,甚至是露骨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如虎豺狼的看着她。只是,在未察觉的地方,有人的眼中早已腾起一团怒火,现时只强忍着未有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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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依旧赤足站在那里,再次扫眼下面的人,掩在薄纱后的嘴角浮起一层若有似无的鄙夷之笑,却依旧垂睫不语,无动于衷。
一直站在一旁的妇人见着场面如此混乱,赶紧走上台来,笑意满满,道:
“哟……原来各位爷都这么欢喜我们小月姑娘的舞啊……”
小月?和也记在心上。
这话刚一落,便闻一个满脸横禸的中年男人抢先一步吆喝:
“你开价吧!小月姑娘今夜是我的!”
“嘿,也不瞧瞧你这德性!”离台面最近的一个开口便不客气,走上两步就要伸手去掀台上人面上的薄纱。
“诶诶诶……爷您这是急色什么……”那妇人连忙拍去他的手。
“你毛手毛脚什么!”稍后头的人嚷道。
“呸!这儿是绮花楼,得凭银子说话!”对者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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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
“是了是了,这位爷说得有理,咱这地头打开门做生意……只认银子不认人!不过今儿个,咱这规矩得改一改……”转头看一眼边上不声不响的人,耳语道:“识相点给我提高身价,不然有你受的!”
和也一听,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小月姑娘本是初次登台,不比我们这儿的其他姑娘,身价当然是不一般的,今夜承各位助兴,让我们小月姑娘自个儿提个要求如何?”
台下人一阵起哄,看来这位姑娘的身价还要卖个关子。
和也那么许久还不见哥哥的身影,自然是不想多留了,只要是能出了这地方,便能另想法子走人,于是心思转了转,启口,道:
“带我,回去。”
妇人闻言,晓得她定还不肯就范,不过这真要出他们绮花楼也不是不行,只要能卖个好价钱便是好事一桩,不然留着这么个不听训的丫头,也不叫她省心。
“放心!小月姑娘,不会亏待你的!”
“跟我走!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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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清了清嗓子,见台下人比之前更来劲儿了。
“咱小月姑娘,今儿个起价……”故作玄虚顿了一顿,“一百两!”
“一百两?你可真会漫天要价!”有人叫了出来。
那妇人不理,“一分银子一分货,咱小月姑娘……不值?”
“值!当然值!!一百两,今夜是我的!!”
刚才那男子又跳起来,“一百二十两!”
“一百五十两!”又是一个加码的。
“二百两!”混局开始了。
“三百两!”
“五百两!”
美妇人笑意盈盈已是有些掩不住了,见这势头,她仍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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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两!!”
终于,一个声音压倒众人的开价,那个之前最先开口的,满脸赘禸的男人对台上还未瞧清真颜的美人势在必得。
和也看也未曾看他,心头已盘算好了月兑身的法子。
“一,一千……一千二百两!!”另头,有人实在是心急了,怎么也不愿看到自己看上的人被别人夺了去,可这价码已到这个份儿上,声音不免有些不稳。
“你……!!”满脸横禸的男人怒了,动手就要上前拉下台上的人,“一千五百两!!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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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两。”
不知哪来的声音,冰冷如霜,顿住了所有人的呼吸,刚才那男人手还未碰到和也,已是怔住。
半刻,才有人回过神来大叫:“天呐!!一万两!!这人疯了!!”
大厅中的所有人,包括那一直笃定观局的美妇人,无疑都被这场突变惊住了,一时又没了声响,赶紧寻找声音的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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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人的身后,走出两个俊雅的公子,众人不自觉的为他们让道,前头的那个面若冷霜,不因即将到手的佳人而喜悦,反而是眼中怒火腾腾再也盖不住了,后面那个显然和气得多,一手执扇,笑盈盈的望着台上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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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看着那张冰冷的脸,好像要吃了她似地,一时惊得说不话,他?他们也在?下意识的摸了摸面纱,一个大胆的念头闯了出来,他……应该没认出自己是谁,一个一掷千金,哦不,是万金的舞姬,也许直接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要比问那个诗诗来得更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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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位爷……是这就带小月回去,还是……”妇人头一个反应过来。
“不,必,了。”咬牙道。
那个黑着脸的公子,几步跨到和也面前,一把揽过这人的腰身,低沉道:“还不走!”
“诶诶……”妇人见状,讨好的上前来劝,“咱小月姑娘还是个闺女,爷你别吓着她了……”
仁扯了扯嘴角,倒是松了手,轻哼一声,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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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笑嘻嘻的看着一脸心思的舞妓,什么西域舞蹈,他是见多了,眼前这女子跳得着实不怎么地道,但也别生一种随性之态。
“小月姑娘快些上去,别叫我家少爷侯久了。”笑笑的说着,又伸手招来另一旁的诗诗,亦不管旁人怒视的目光,半搂半抱着上了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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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大厅里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深叹不如。
瞎掰掰于 2010-5-22 12:51:18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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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99 - = =2010/5/21 22:3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