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806 - 瞎掰掰2010/10/5 23:13:00
要出门两天,来不及先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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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五六声的通传后,那明丞相方才人眼,一身工整的蔚青色白鹤朝服衬得他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什么端午配饰于他皆是累赘,明明姗姗来迟却走得不紧不慢,只身而来却见一路的人纷纷埋了头去。
他终于信步走到瀛洲亭下,跟前押着一地的人他仿佛完全不曾瞧见。
“微臣来迟了,给吾皇请安,万岁,万万岁。”说罢才单膝跪了。
喜帝睁开眼,淡淡的看一眼下方那人,似乎并无开口的意思。
等了又等,台阶上下仍是肃静一片没有一人出声,刚才的那句道安像是错听了,不远处郡主心一_chan,又退回去,喜帝这只字不说实在叫人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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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尴尬也并未持续太久,明丞相径自起身捋了捋官袍,转身扫了一眼,京兵战兵个个从头湿到脚不说还狼狈的叫人押着,于是他悠悠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他这一问长濑总算松了口气,眼下局面终是有人来接盘了,上前两步便把事由说了个大致,正说着,那押在底下的京兵已按耐不住,“相爷,冤枉啊!我们那是见他们翻了船想去帮一把,不料他们竟把我等拖下水!”
“放屁!!你他妈不拿船桨顶我们,船能翻?”
“胡说!那是风大!你哪只狗眼瞧见的!!”
明丞相待那京兵将罪责推回去,才稍稍皱了下眉头,下一刻,对面站的禁军上将已抬手,只见又有一排禁军撩开人群上来,劈头盖脸的将争执者打得半边脸肿方才停手,一下子,争吵的人说不出话,没争的人也不敢再说。长濑看了看上来的那些禁军,全一色的新面孔,圣驾当前仍旧如此大胆,这胆儿无非是在禁军中已扎稳跟脚的樱井翔给的,长濑从不知道一个高官稳掌权势竟然只要这么短的日子……与其说樱井翔不怕人,倒不如说,他根本不怕事!
长濑回过神,继续刚才的话,“所以……”
“所以,两船都翻了?”明丞相接道,长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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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突然“啧”了一声,他这一声不轻不响,本还满口理由的京兵吓白了脸,他们的主别说“啧”了,就是皱皱眉都能搭上人命!即便今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们逃过一劫,回去后能否安然还是个未知!
就在自己下属抖得心肝都要掉出来了,那主却依旧不急不躁,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看他如何给这出乱局收场。明丞相似乎并无向喜帝巧言善辩的意思,他背着手移步走向另头,那些被死死按着的关外将士个个瞪着虎眼,眼前步步走近的是那有着司马昭之心的上头人,他们以为,今日无非就是一杀二剐,正反人头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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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走到为首参将的跟前停了,不知什么引了他注意竟慢慢蹲下身子,很是认真的端详一件东西,那是一面混架中被这参将无意踩在脚下的旗帜——明黄的旗帜,旗面上庄严气派的针绣昭示着它有多少高贵而不容亵渎!
蹲下的人看得仔细,拍拍那参将的脚,对方方才一惊,明丞相用手拂去旗面上沾到的尘土,直到觉得干净了才又起身,他一脸惋惜,“小兄弟,自个儿旗可要顾好了,好在是赛个龙舟,要是在外打仗也如此,诶,岂不叫人误以为你们爹娘都不认了。”
闻言那参将刚欲挣开钳制将之取回,只听那丞相挥了挥手,“来人,替他拿着吧。”于是,下属中便有人上前拿过旗帜立在一旁。
他这一举叫人看得真切,稍远处长公主今日还一言未发,这会儿脸上却有点挂不住了,他们皇家的旗,何时要个豺狼之心外人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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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是当兵之人,那参将显然被激怒了,“爹娘?老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谁都不认!我呸!!”
明丞相眯了眼,众人见他低首对底下那人说话,轻得只周围几个听见,稍远些的人只看到刚才还豁了命去的参将脸色一再生变。
“这龙舟旗是万岁亲赐,如今你将它踩成那样……你这条腿,可是大过天了,”笑了笑,又道:“还是说,这是你家将军额外‘关照’的,你这不过是照办罢了?啊,这一来,你这腿倒可保住了。”
底下的人登时青了脸,挣扎着大吼起来:“我们将军什么都没说过!!诬蔑将军……你,你定没有好过!你们全家……都没个好过,没个……”
不待他说完,樱井翔脸色一沉抬脚踢去,对方叫这一踢险些吐出血来。
明丞相轻笑起来,“本相可没说你们将军什么,倒是你刚才这么一提……本相知你定是有难处的。”
“什么难处?没有!将军什么都没……”那参将恶狠狠的看他,却只换来他一脸的无关痛痒。
“我?”明丞相笑得一脸和气,“‘不是我们将军说的’,‘诬陷将军’,你这不喊还好,这一喊……你们将军真是脸都绿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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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突然转过身去,下一时已将笑意收尽,只提了声道:“皇城之中,天子脚下,你等奉命挑了事端,翻了龙舟,断了运兆,此举全无顾及天下苍生!惩治你们是小,可这龙脉的运兆破了可要如何向吾皇交代!”说着朝喜帝一拱手,“来人,先砍了他的腿脚,以示皇威!”
“是!”
“慢,”那明相一顿,将目光投向稍远的刑部尚书,“森田大人,且问故意挑事扰乱宫中大宴是何罪责?”
“呃……”刑部尚书森田刚显然未料其突然发问,“回丞相 ,理当……死罪。”
“将皇上亲赐的锦旗踩于脚下,亵渎皇家威严,是何罪?”
“是……死罪!”
“那……”明丞相一缓,“翻了龙舟破了龙脉运兆!又当何罪?”
“断大杰龙脉吉兆者……该当……” 森田转首看了眼坐君侧的光亲王,依旧不咸不淡冷眼全局,“该当九族同诛之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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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震惊四座,喜帝微微眯着眼端看场下,老皇帝依旧半字不说,因为今天这出戏的高朝未到,该演的人物还没上齐,他就是要看看,底下这些个到底几何能耐。
明丞相面向喜帝一俯首,又回过身正对全场,“我朝向来注重信奉之说,此事兹事体大,国于军,于民,都应为先,本相有责为大杰谋事,更有责为万岁分忧,今日以刑部大人首肯的三宗罪并罚,给我将他压人大牢,听候圣旨!”
“是!”一声接令,禁军已大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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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时,只闻一声清脆的“哐啷”声,像是茶杯盖子在桌上转了几圈停下。
高台上忽然一个身影站起,三步并两落定台下,就在迅雷不及掩耳的工夫,不知哪生起的声音,齐刷刷的,一股子黑压压穿着铠甲的将士从背后林中亮出,人不多却足以让在场的人一时屏息。守卫森严的圆明园……何时竟神不知鬼不觉的隐着这么些人?这个护国将军真如传言不假,终不会把自己落人无人之境!即便是在今天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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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动的,试试。”
开始8CJ
- 3825 - = =2010/10/6 23:17:00
太子完全变心了不是?他后来和郡主完全没说过话
倒是不停跟和也眉来眼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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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体挺莫名其妙的。太子和梨格格在青楼那次,可是啥东西都当了,独独剩下了郡主给的护身符。如果不是心里看重那个人,他会这么上心吗?他现在是太子,看上去再怎么窝囊,那吃穿用度也是好的,如果不是把郡主放在心上,他至于天天挂着那护身符吗?因为他现在对梨格格有好感了,所以他就算是完全变心了?倒是郡主和太医是实打实的两情相悦了
而且,太子当初为什么会有争天下的心?郡主不一定是最重要的原因,但也绝对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的
说她不配太医真心相待,是因为她绝对不可能全心全意地为太医付出,虽然感情的是,确实也不是等价交换就可以的。只是既然注定太医不能成为她心中的第一,又为啥要让她排在太医心中的第一顺位呢?
好不容易这皇宫里头有个心思单纯些的人,偏又要被扯进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
- 3844 - 瞎掰掰2010/10/10 20:11:00
终于完了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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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批骇人的关外战将亮出,台上兵部和枢密院的人也都蹭的一下站起。
自前任兵部尚书加藤成亮后,包括长皇子在内的朝中各路各推己建,为此绝佳的空席争得大动干戈,后在一片混局下大仓忠义上任,这大仓行事低调,要说他暗下究竟为谁所用眼下仍不得而知,各方纷纷怀疑是被彼此收下,但也只能是怀疑罢了。此刻他扫眼四下,神情几分古怪。
大野智眉头又紧一些,于那丞相,他终需忌上三分,称了称,弃了上前的念头。又暗暗看一眼侧前方不远的仁太子,对方双目紧盯纹丝不动,长皇子藏了暗将在这皇宫大院无可稀奇,只怕那王爷藏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只那禁军里的就一大把,眼下一事虽不牵连己方,但已暗下掂量起,若以己方在宫中隐秘安揷的死士与另三方相碰,胜算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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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瞬时变得紧张起来,宫中禁军立马从不同方向涌上许多,长濑即刻下令封了福海岸,眼看长皇子就快走到那参将跟前,面着明丞相和樱井上将。长濑一个箭步拦住。
“长皇子切勿动怒,请三思!”
话刚落,领口衣襟被对方猛得抓过,“给老子,闪开。”
长濑盯了会儿,不得再说,就这么带人僵着,进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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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新进的禁军和关外的将士面面相对,局势犹如长弦绷紧。
明丞相轻笑了笑,“啊,长皇子原来在场!这搅合的……臣还不及道安。”
“少跟我废话。”对方眉一抬,想是半个字的寒暄都不打算说的。
顿时气氛又一沉,二人这么相对着看对方,剑拔弩张之气不溢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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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州台上,长公主频频看向喜帝,只见其微乎其微的动了动嘴角,他就这么瞅着,瞅着底下双方亮出暗兵他仍不开口,老皇帝今儿比起来看龙舟,显然是看清眼皮底下这帮人的暗势力来得更值!长公主紧了眉揣着老皇帝的心思,于亮,他虽器重却不想自己在世之时他就大过了天,往后自己落个不得善终,于明相,他早有压制之心,近些年无非是少个够分量的理由,眼下这一来倒看个清楚,二者若把底子全给抖了那便更好,往后该治的一块儿治!
一旁,光亲王今日总算来了精神,自己在宫中暗布的人不会比他们少,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亮出来的,所以他也只是瞅着,从台上到台下,记下所有人的神色变化,至于底下唱了主角儿的二人,即便不能两败俱伤,但能咬得死死的于己无非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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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只福海边的绿柳被风拂得沙沙作响。
终于有人动了,樱井翔“噌”的一声抽出侍卫的佩剑抵在将参的喉咙,剑锋立马见血,他站在明相身旁,只等对方一个眼色,他就毫不顾忌的送人西天,哪怕剑下是长皇子的人,他也全无所谓。说时迟那时快,长皇子一个闪身飞速夺过樱井翔手中的剑反手一转抵回其脖颈下,而他这一动,樱井翔的部下纷纷拔刀断了那些暗兵的进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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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周围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爱将换一群小卒,”长皇子抬了抬下巴,“明丞相?”
亮本不想节外生枝,但暗兵已出,他日朝上对方定会参自己个忤逆之罪,不过要他再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手足丧命,他堂堂大杰的护国将军往后就不用做人了!
然,明丞相也在算,算着对方不利动手,伤了禁军上将,他长皇子无半点好处不说,没准还要顶上个扰乱皇城,蓄意造反之罪,不过,眼下要自己什么都不做就收兵,显然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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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台上起了说话声,或许是太静了,那声音即使压低了仍是清清楚楚。一个是刚从划手们手上接过什么的中丸,另一个则是他那位不看山色的主子,二人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唐突。
“殿下,我们赢了……这个……这是终点拿到的锦旗!”
“拿着拿着,我说了今年铁定成,不都亏了我,”音色中一点得意,一点紧张,“行了,收好就是,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等他们闹完了再说。”
“是是……诶,他们不就没得第一嘛,至于么……”
“啰嗦,退下退下。”
说着,又闻悉悉索索的走路声,是中丸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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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阶下的二人都被乱了心绪,明丞相被那句“闹完再说”、“没得第一”说得不怎么舒坦,自己分明是在给长皇子下马威,在那不学无术的太子口中怎搞得跟小孩儿把戏似的,又侧首瞟了眼耳闻八方的某位王爷,像是听了笑话般低头笑着,一股怒气险些直涌而上!他笑了笑,一摆手,让樱井翔撤了那些禁军。
“长皇子,不是本相不通情理,只是这时运国衰的关系这朝廷大计,你总要给个说法才是。”
对方见他撤了人,心下猜了几分,也收回剑,“说法?是给你,还是给我?”
明丞相背着手,“共为朝廷效力,又岂分你我,同是为国之臣,就事论事罢了。”
“少跟我君臣忠义的!你他妈还想叫我亲自动手宰了自个兄弟?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的船也翻了,可要连你的人也一并宰了?”说着竟又上前一步,“行啊,老子就跟你就事论事……”话落眼色一狠,身后将士“唰”的排开只待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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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主子除了那几个看好戏的全是悬了心,事已至此似乎越发不好收尾,那二人的架势全然没有退让的意思,如此下去定要见血了。
仁太子暗皱了下眉,心道当着喜帝的面揭了底并无益处,自己打破僵局,那为何皇兄还不松口?正时,又一阵大风吹来,众人不禁半合起眼。
半刻后风才过了,打翻了台上七八个银碟,咕噜噜的滚下阶梯,仁只见到身前的人直了直身子,今日瀛洲亭上唯一一个女子,还未开口竟是盈盈笑了。
“皇姐何事发笑?”
那长公主展颜消了之前不悦,眉眼已是清朗一片,“昨儿遇上我朝祭师,说今日端午必有大风而至、紫气东来,算着不出今年我朝定能龙脉相继开枝散叶,这倒巧,前些月润姑娘便有喜运,只不过……”说着弯腰拾了翻落脚边的一只银碟,“只不过刚才那大风却从北而来,我还心急这乱风可是预示何等恶兆,原来……原来不过是翻了龙舟,万幸,万幸……” 话说到此,才转首向身侧喜帝,“龙舟一翻带走乱风之不吉,至于我朝皇脉……吾皇龙恩浩大,定早以万金之福罩着了。”
不痛不痒的几句,在场远远近近的人一时呆了,这多少胡扯的话由她口中说来居然整个变了,众人纷纷相望,久久的,也无一人反驳,想来这话不是人人都能照本儿念的,非得是这个时候这个身份,才正中其重!紧接着,那从始至终沉着龙颜的人竟然笑了,老皇帝听了这么个恰如其分的话,显然,今日的戏不但寻着他做皇帝的台阶,还叫他生生看够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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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唯独可惜了,今年龙舟竞渡没个输赢,扫了大伙儿的兴……”长公主说着目光一扫,正撞着把此处当作茶馆儿的那人。
光亲王险些被呛着,一声咳嗽,茶喝够了,戏看足了,这会儿终于缓缓起身。
“皇上,依臣看……今日不妨就公主殿下美意……再战一局?”
长公主抬眉看他一眼,又移了视线正了言辞,“枢密使大人,上将大人,这最后一轮由你二人与之共赛,以补刚才这番乱局,可好?”
大野智和樱井翔互看一眼,“臣,遵旨。”
此二人一答,那喜帝方才象征性的启口,“明爱卿,皇儿,你二人意下如何。”
“微臣愿意一试,” 明丞相一抬眼,“长皇子?”
此刻的对方也已复了往时模样,痞得一脸不削,“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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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六队人又再一次备阵。
人人都见仁太子一脸不悦的碎碎声,“分明是我赢了的,做什么又要再战……”
那参将因伤势过重被一帮兄弟架下,长皇子只是拍拍其肩,一句未说。
明丞相对着一袭京兵道了句不轻不响的,明明是训斥下属,却跟说给全场人听似地,“与皇家共赛,要存荣耀之心,莫再不分轻重,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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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这一战,锣鼓依旧却势气不复,福海上已无风无浪,而六只长舟上的人更是一片沉默。一场有史以来顶顶无趣的竞渡就这么耗着,六方似乎都不是来赛舟的,而是泛舟赏湖罢了。
不过今日最后长皇子还是赢了,是的,他们赢了,赢得指节发青。就在最后时刻,明丞相的船像是算准了时候算准了位置将他们硬生生的顶过终线,仿佛就在大声嘲笑,嘲笑这群有勇无谋的蛮人,如此可怜,那施舍个“第一”给你们,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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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一片“安然无事”中众人才纷纷散了,没什么喜气没什么闹腾,除了恭送喜帝妃嫔们,余下众人是连半句场面话都懒得去说,唯独只听到远处仁太子怨天怨地嚷着“不公”。
“不早不晚的……真准。”
光亲王悠悠的望他一眼,想先前众人苦手之际打破僵局的竟是这装傻充愣的人,这会儿做戏还是全套。
“王爷。”横山见了上前唤了句。
“那,就从长计议吧。”
- 3858 - 瞎掰掰2010/10/12 21:44:00
过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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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昨夜骤雨初霁,皇宫大院的金檐朱瓦被雨水冲刷一净,一处,百余株桃树青葱绿油掉着水珠,过了辰时经日光一映,便整个儿添了生气,不过再好的天色,仿佛凡是透过宫门口那堵红墙进来的,就去了原本的那分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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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跪在怡和殿里多时了,此处是宫中佛堂之一,平日只供女眷拜佛求签,不过来人似乎并非为求什么签运。清晨的怡和殿很静,除了跪着的人,只一侧裕儿陪着。
智久这么合着手闭着眼静静的跪,她本不是迷信的人却在这些天说不上哪来的不踏实,就像心底下隐隐藏了什么叫她莫名的有些不安,思前想后又不觉什么差池,就着来此静静心思,总好讨个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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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会儿,裕儿提了贡篮走去搀她,说来这些天手儿姑娘常代劳去泠月宫给那润主子送上好的补品以尽后眷情理,面上宫里人都知道了,这郡主待人处事多少周到,只是这暗下从手儿口中得来的,便愈发印证了当初自家姐姐的疑心话,那二位主,确非闲人。
跪着的人由裕儿扶起,跪久了一时有些晕眩。
“主子脸色不好,回头可要传太医过来瞧瞧?”
那人稳了步子,“生田大人近日天天往我府上去,已是辛苦,我这无病无痛的,别叫他再走一趟了。”
裕儿笑笑道:“主子这般体恤大人,大人知了定是感动。”
智久看她一眼,知这丫头只是无心说说,“最近我姐姐身子可还好?”
“昨儿手姑娘才回府问了,兴许是天热,听圭儿姑娘说格格胃口不好,每日只吃几口了事,夫人心疼,叫厨房炖了价值连城的灵芝,格格说那些东西不值,也不肯吃。”
智久低了眉,“怎得如此严重?”
“好在生田大人有心,将灵芝磨粉,又添了几位好药人粥,格格这才多吃几口。”裕儿顿了顿,“听说……听说格格最近更是睡在书房……”
“好好的人都经不得这般,何况她这样的……”智久轻叹了声,“明儿差人带个话去,身子要紧,叫姐姐切莫再如此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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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主仆二人也出了怡和殿,殿门十步之遥正对着一座拱桥,才上了没两步,便见上头迎面而下一人,智久蹙眉暗道了句冤家路窄。调头而去一来不合礼数二来失了气度,这便弯了抹淡淡的笑意迎上前去。
“见过长皇子,长皇子万福。”妥妥当当的一颔首。
对头,亮稍稍一愣,这会儿周围没什么人,这郡主肯如此好生言语,怕是急着打发他几句便走。
亮笑笑还了句礼,看了眼那人身后不远处的怡和殿,“大清早的,郡主妹妹方才是来拜佛?”
那对方心有忐忑,又想起姐姐病况便更没兴致多说,低眉轻道着,“若长皇子没什么事,我这便告辞了。”
才要走,已被那人拦下,说来这长皇子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别的毛病半点没有,唯独就天生一副惹人的毒舌,不过话说回来,比起宫里那些翩翩君子模样的上等人,他这点性子倒也变得难能可贵起来。
“诶,这不还早着么,真没想到郡主妹妹还是个菩萨心肠的,亮如何才知道,”亮笑意全开,绕着她道:“改天郡主要再来烧香,务必叫上亮,说起来吧,像我们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是该多拜拜佛,不然怕是睡都睡不安稳……是不是?”
智久哪听不出这骂人的话,沉了声道:“长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亮是为国效力,郡主是为民祈福,所以我刚说了,是‘我们’,”亮笑得真像回事,继而又称,“亮文采欠佳话不达意,郡主刚才可是误会了?”
智久扯着手上一方描凤添彩的苏绣,硬是压了口气,转而想着什么显得一紧张,“啊,我这疏忽了,一时忘了前两日龙舟竞渡长皇子你摘得头筹……我这还不及差人送上贺礼,以表恭祝。”
这一说,亮动了动嘴角有些黑脸,这事上明丞相就跟羞辱他没差,自己狠骂一句一笑了之也就罢了,只是底下一帮兄弟被气得不清。
亮抬眉应了句,“噢……这不多亏了丞相美意?”
“哪里,各凭本事。”对方笑笑,说得清淡如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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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亮话锋又转,“这趟回宫怎不见和姐姐?”
智久暗咒道谁人与你相熟,‘和姐姐’也叫得出口,脸皮够厚,“我家姐姐自然是回府去了,谢长皇子挂念。”
“啊……”亮若有所思般的,“听下人说和姐姐身体欠佳,可有此事?”
“哪个多嘴的胡说,姐姐整日不是听戏就是下棋,这偶尔体虚乏力倒也平常,岂敢让长皇子惦记着。”
“是么,看来是亮多虑了,不过改天,亮定亲自上府拜访。”
“长皇子大驾光临何等荣幸,只是寒府低微,就怕样样不够周全,要叫长皇子失望。”
亮嘴角含笑,半抬着下巴看她,“无妨,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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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70 - 瞎掰掰2010/10/13 17:22:00
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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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刚过,相府一处惬静雅阁微微敞着,这儿原是少有人来的琴音坊,却在前些天改作书斋,好在琴音书画本是一家,如何改动也不糟蹋了门口的大片盆栽良景。
这间屋子不大,却雅致得叫人不忍踏人半步,只怕足下稍许响动都会坏了这股浓浓的卷墨气,一侧落地书架前摆着张红木长桌,上头一垒垒的公文折子堆放着,不过与明丞相正书房的那些相比,倒也算不得多。
这会儿,圭儿递过一碗膳羹,又递上叠齐的方帕。
“小姐再吃几口可好?倘若夫人知道小姐晚饭只吃那么几口,定要责怪小的。”
长榻上那人一身丁香色的纱衣几分淡薄,腰间系的软白绸松松垮垮散了大半,她黑发长伦挽着个简单不过的发髻,看似无华却簪了抹曼珠罗华的幽兰,一张素白的脸,两弯烟眉下目色生倦,搁了手头一本折子,随意扯过一席苏绸浅紫外套盖在腰间,才数里日不见,这瘦影无须水来映,也比得西子胜三分。
二宫接过又勉强咽了一口,又卷着身子咳嗽,圭儿见她满脸病容实在心疼,也不忍多劝,便唤来丫鬟把饭菜撤了。
“小姐早些休息,那些个公文一时哪看得完,明儿再说吧。”说着将靠垫替她整舒服些。
二宫只觉得这刻连睁眼都累,如今喜帝年迈,朝中上下的奏折十之八九都是丞相批阅,瞄了眼手边那份,想阿玛跟前估计堆成山了,索性眼一闭,暂时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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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听闻两声敲门声,圭儿转过头,是相府新来的小丫头,“什么事?”
那小妮子才十岁不到,梳着两个小发包,噔噔得跑进,话语伴着童音,“圭儿姑娘,外头有人求见。”
“见相爷?”
“不是,那人说要见大小姐。”
圭儿回头看了眼,那人已垫着外套睡安稳了,压了声问:“什么人?”
女孩儿歪着头想了会儿,掰着手指头挨个数,“不是村上大人,不是大野大人,也不是樱井大人……”又摇了摇头嘟起嘴,“不是常客……我不认得他!”
圭儿好气好笑,伸手往她头上一敲,“你没见过的多了去,四品下的二宫格格概不接见,从二品下的,只管让他改日再来,若来者硬是要等的,便沏壶茶由他在大堂候着,坐久了人自然会走。”
对方仰着小脸听得一愣一愣,“哦……”
“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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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圭儿正要出来,见那小丫头这才回来了,手上抱着个用粗布裹着的东西。
“叫你去问人,这又抱着什么回来?”
女孩手双手递上,显得气喘吁吁,“府外那人说,大小姐见了这物,自然会见他。”
圭儿想那谁真够麻烦的,只得将东西捧回桌上,三两下将他解开。
“是什么?”
一来一去的响动,刚合眼不久的人像是被吵醒了,半搭着眼看。
“回小姐,一把琵琶,”圭儿一说,又连忙改口,“不是,不是琵琶,是……”说着将那物呈去塌边。
二宫撑起半个身子,那圭儿口中所谓的“琵琶”的确是样乐器,四柱有弦,形似月琴,背身更是大手笔的整块老红木,二宫探了个手指往其周身一划,这弧圆绝非中原惯用的琵琶,心下一振,的确没什么是他们丞相府没见识过的,这把琴也不例外,与夫人房里那把,九成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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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想大约是不能睡了,向那候着的小丫头,“去请他进来,慢些走,不急。”
女孩儿明白不过一时呆着,圭儿偷偷笑,想必来人主子定不待见,这是要让那人多在府外吹吹风,转而又掩住笑意,“主子的意思是天黑了,你慢些走路,别跌着了。”小丫头这才应了几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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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人扶额坐起,“快将桌上那些折子收了。”圭儿一听立刻明白来人不小,手脚也利落起来。
这会儿又有下人进来往香炉里换香,二宫看了眼,“这香料贵着,去拿前年摆在院儿里熏蚊虫的来。”
“啊?”那人一顿险些当自个听错,“大小姐……那熏香蚊虫都顶不住,哪能熏屋子呀……去年二小姐说那味儿刺鼻,如今连院里都不准用了。”
“顶不住?顶不住才好催他早些走。”
圭儿理了书册折回,听了竟不住笑出来,想来主子是恨那谁扰她好眠,“叫你点就点上,哪那么多话。”转而向另头,“小姐可要更衣见客?”
只见二宫发困的将琴往边上一摆,“替我把帘子放下。”
“这……小姐肯见,定是贵客,如此会不会……不合礼数?”
“无事。”声音轻轻弱弱,说着又寻了舒服些的位置枕下,闭目养神。
开始8CJ
- 3892 - 瞎掰掰2010/10/17 22:43:00
那小丫头这回还真走得极慢,待她将人引到书斋,已是半盏茶之后了,来人在书斋门口住步,他退了朝服只单着一件浅灰长袍,全身上下也就腰间斜揷的那柄图腾奇特的匕首稍许抢眼,与此气派得不可言喻的地方似乎有些格格不人。他抬首扫了眼匾额,上曰:古韵雅阁。
这人刚抬起脚,只听“铮——”的一声响彻里屋,这一声,让他进门的动作生生迟了半拍,方才落地。
候在帘外的圭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挑弦声吓到,不过转望门槛来者,更是吃惊不小,半晌才回过神,低眉轻道:“小姐,长皇子来了。”
“知道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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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圭儿退了,屋里又是惬静一片,除了帘内那人掩不住的几声咳嗽,就无其他。屋子中央的一鼎香炉中,青烟袅袅飘散开来,亮不禁皱了皱鼻子,这股味道着实刺鼻又难闻,想这里主人的癖好怎么如此与众不同。
亮看这数步之遥的那头,一袭半透明的米色纱帘逶沿垂着,里头那人支头半躺,朦胧下羸弱无力。
“亮冒昧而来,不知可有打搅了二宫格格。”说话的人就这么隔着帘子端看,毫无避讳。
“长皇子亲临寒府,小和未曾迎驾,还望长皇子海涵。”声音轻弱却稳当,就像从帘后飘出来的。
亮轻笑了笑,这一双姐妹皆都自称“寒府”,这寒在哪儿,他是从进了大门起就没瞅见,一路进来穿廊走道是假,大开眼界是真,宫里没瞧见的稀奇玩意儿,这里通通给看了个本儿,不过能任来者观摩的,想必是冰山一角罢了。
“敢问格格……何以垂帘见客?”
“这一身着得随意,岂敢有辱长皇子圣眼,失了礼节。”
亮一听,这声音显然是硬撑着,“原来如此,我还当是格格近来身子欠佳……啊,亮这来的唐突,也忘了捎上些什么。”
“长皇子有心了,不过是前几日出去看戏,回来路上染了风寒,眼下已是好了大半。”
亮扯了扯嘴角,心道这丞相府大得把京城所有戏班叫来都够了,还需她大小姐出去听戏?况且这都热天了,你去哪染风寒!正暗称着,又听对方开口了,“长皇子哪里忘了捎上什么,小和本想亲自奏上一曲以还长皇子赠琴之礼,只可惜了……此琴独特,我也不曾见过,但又怕丢了颜面,方才长皇子进屋之时试着下指一挑,不料倒把手指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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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暗笑这一指挑得不早不晚,就在他跨门之际,分明是在煞他威风,转而提了声道:“噢……这把琴是亮在边外无意中得来的,知格格琴音书画无一不精,这才借佛献花来了,原来连格格也不识啊?”
“长皇子这么说,我就更无地自容了……”
“哈哈哈哈,不打紧不打紧,”亮看着帘中人,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在关外听人说,这琴的名字,叫弦鼗……”
“是么,那改日我定走访宫中几位资深乐师一道研究,他日,必定向长皇子你,献曲答礼。”
亮听得仔细,却仍探不出话里的半丝波澜,盯着那帘子许久,倒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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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有下人进屋奉茶。话语半天,那二宫格格是连一个“坐”字都不曾说,不是她不懂待客之道,只是摆明着告诉来者,不请自来,得自个掂量。不过亮显然并不在意,待下人走了,便大摇大摆径自坐下。
屋里又沉默下来,亮这才发现,这二宫格格,整一个问一句,答一句的主,于是索性搁起腿脚端了热茶吹着闻着,许久,才一改常色低叹了声。试问这样豪迈的男子怎会叹气,这一叹,二宫格格显然醒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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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长皇子,做何叹气?”
亮目光一暗,失了平日神采,“说来我们大杰历经多难才得大统也是不易,这些年,皇城之下虽是一片风光,但北方干旱南方水灾,好在一
二宫听着他说,心有不解,想这稀客如何与她说及这些,不知又是诉得哪一出,半会儿,又听他接着道,“说来也是亮没本事,这仗打了一年又一年都没见起色,好在兄弟们倒没半句怨的,可若遇着军饷频断……”又一声叹,“那真是雪上加霜,日子整一个难熬啊……”
亮这番话说得几度咬舌,暗道这种长吁短叹着实不是自己作风,一边自我厌恶,一边也不管对方看没看见,正反摆出张愁苦脸,好一会儿,才听帘后那人淡淡一句,“长皇子心系天下,于兵于民,俱是福气。”
亮嘴角一抽,想来自己大费口一番,到头来,她就应了这句……不痛不痒的?登时把远在关外的那位世子骂了个通,哪个说对于过分聪明的女子,若不能诱之以利胁之以威,那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帘子后的那个人,她哪有半点动容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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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是多少豪气的人,这会儿要隔着帘子与人说话到底觉得别扭,他押了口茶,又道:“如今又识大体又明事理的女子也不多了,好在让亮遇上格格你,真是……”
这回,话未说完就被帘后一阵咳嗽声打断,亮顿时泄气,看来是连好话都说不上了,搁了茶,终又恢复来时模样,大咧咧的站起,“格格,没事吧?”
“无事,无事……”
二宫咳得心口阵阵绞痛,心道这人若再死赖着不走,自个就没这力气招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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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弃了那些“感化”云云的念头,想想也觉毫无可行之处,这也不坐了,背着手踱步书斋,见一旁堆放的书桌,便住步扫了一眼,尽是平常女儿家不会碰的,随手拿起一本反扣着的,鼻间一股若有似无的胭脂香,看来,这些看似夸张的书卷并非是堆摆设,书纸留香,想必是时常翻阅,甚至倦了就枕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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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举,让二宫看着有些紧张起来,毕竟后眷不得干政,只暗暗祈祷先前圭儿是将折子收干净了,正紧紧盯着,那人忽然转过身,“对了,见到格格桌上这本《易经》,亮道倒想起个怪事。”
“哦?长皇子但说无妨。”
“格格深居相府定不知了,听闻年前朝廷拨了重金给天平山修路以利于民,本倒是桩好事,谁知道,前些日子亮返京途经那里却见了怪事,别说修路,就连常居山脚下的百姓也纷纷举家迁移,据那些因年迈留下的老人家说,他们除了知道上头要加税,别得是半点不知,回京问了我朝工部户部……到头来死无对证,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格格你说……这蹊跷不蹊跷?”
二宫当下一顿,瞟了眼被压在肘下的那本折子,这桩“蹊跷事”的来龙去脉自己怕是比谁都清楚,要怪只能怪天平山地势优质又临近那条革新的“丝绸之路”,于是便有了个一石二鸟锦上添花,至于那工部尚书呈上关于修路一事的后续,这会儿正在自个眼皮子底下,手肘一推,将折子盖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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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口只问,“此事何以与《易经》有关?”
“岂能无关?”亮一笑,“那么大个事呢……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折了。”
二宫目光流转,“长皇子说得玄乎,假若不嫌,这本《易经》就借给长皇子回去细看。”
亮抬了头,隔着薄薄的一层纱帘,像要把它看破似的,一动不动。帘中的人避了视线,“再不济,改日到了热河,问问国师那小女,她若兴致好,没准就给长皇子指点一二……”
亮闻言愣了会儿方才记起她所言之人,知对方这搪塞话,马虎的笑笑,“噢,这些,怎好去打搅昴姐姐,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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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亮继续在屋里转,每回说出去的话还没点着要点,就被那二宫格格不着痕迹的推回来,几次三番下来也只能是隔靴搔痒。
二宫勉强打起些精神,无力与他周旋却又不好逐客,从垂帘不及掩实的一侧看出去,正巧将外头那人看了个全,那长皇子侧身而立,饶有兴趣的赏着一处壁画,二宫正生怨气,忽然一怔,整个人像被定在那儿,她死死的盯着对方腰间的那把匕首,倒吸一口冷气,她不会认错的,古怪的麒麟身藤纹柄……天底下只此一柄,正是他们相府早前寻不见的,那件“他人”赠与的信物,如今居然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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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二宫百般念头闪过,那长皇子却突然说要告辞,才刚要踏出门去,却又猛的折回,三两步直直而来一伸手就掀开垂帘,“啪”的一声,将腰间那柄匕往跟前榻上一拍。
“格格盯着它很久了,喜欢,就拿去玩玩,”亮斜着头一脸痞笑,“打扰多时,亮这回是真告辞了,格格你,保重。”说罢,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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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突如其来,二宫是连眼皮子都没抬过一下,良久,才_chan_chan的伸手握住匕首,这一握,便是眼色骤变,手里的分量告诉她,这是仿造的!那长皇子就是在逗她玩!而那把真的,无疑仍是在他那里!
圭儿进屋的时候,只见榻上那人抓过匕首狠狠的往地上扔去,“小姐!”
二宫起身,顿时觉得喉咙口一股血气,圭儿连忙将人扶着,又瞟了眼地上的匕首和榻上的“琵琶”,“长皇子他……”
“一把匕首能做什么证据,像他那样的人,若有三分把握都不会是来‘探病’了,”二宫气得面色泛白,“他气魄盖人,却不知自个小辫子一大把,我就看他怎么查,到时候不管是那世子还是内公主……通通都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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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皇子一出相府,便有下属迎了上来。
“将军,密信的事,可有探出虚实?”
“小狐狸表里不一,比那老狐狸更精,能问出个鬼来,”亮摇摇头,“不过那柄匕首足以让他们有所动作,我们能知道的毕竟有限,不能再等了,所以要先出招,我倒要看看那条隐蔽之路到底通向何方,又是怎么个通法。”
“将军这招,叫作‘投石问路’!”那下属想了想,一脸的琢磨不透,只埋首低语,“嘶,二宫格格啊……”
亮抬头看了眼天色已完全暗了,想那皇妹定是睡得安稳,不禁嘴角浮笑,暗暗念着幸好小内生得天真单纯,不然这每天斗智斗勇的该是怎么个场景,想着想着竟是一阵寒意,这样的女子……真有人喜欢?自作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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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京城某座府邸,正翻着一卷公文的枢密使大人,突然一个喷嚏。
瞎掰掰于 2010-10-17 23:31:57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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