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000 - FY2010/10/28 21:38:00
- 4001 - = =2010/10/28 22:06:00
- 4013 - 瞎掰掰2010/10/30 18:59:00
戏份神马的,只是先后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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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到了御书房,直到大门口,那身后的一袭侍卫方才退了,待公公一报,才只身进去。
今日御书房的正屋里,能到的一个不差,不能到的也是外出办事去了。喜帝端坐案前,稍前的左右座是长皇子、长公主及光亲王三人,两边一字排开的全数站着,一边是内公主、雅纪和昨日一同从五公主那儿回来的列为宫中女眷,另一侧依次是中居、生田二位太医和昨夜两名随同医师,再接着,是礼部尚书横山裕,禁军统领长濑智也,以及大内总管和当值的一干侍卫,而前方中央是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满满一屋子的人,空气显得有些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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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的人向上头行过礼,便退去一旁候着。
喜帝扫了眼,该到的都到齐了,不过今日头一个开口的不是他,也不是长公主,而是那个向来都事不关己半句多的,光亲王。
他看似无意的看了眼底下,有些漫不经心,“昨夜里的事,谁来说说。”
正气的御书房一片沉静,许久,那大内总管鼓足劲站了出,撩了官袍单膝一跪,“回皇上,回王爷,昨夜宫中失火,卑职救驾来迟罪不可恕,当时卑职探知情况已速速赶去,只是……”说着额上冒汗,“还请皇上恕罪!”
光亲王凉凉的哼了声,“罪无可恕,那就不必恕了……”
只听候在外头一列侍卫“哐”的一合手,直直进来将那总管押下,那总管一怔,方才如梦初醒,“皇上!!卑职自知有过……但罪不至死!!卑职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皇上……皇上!!”
喜帝脸比碳黑,看都不愿再看,手一挥,底下那人已在惊喊声中被人拖出去,直到喊声愈来愈远,御书房里愈来愈来静,众人才缓过神般,短短不过半个时辰,主诊太医和大内总管竟已无半句解释的被拖出宫……
这一来,底下人的心无不高高悬起,年迈的喜帝近年来似乎无风无浪,一时让人淡薄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发一道斩首令,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事情,似乎比众人所预料的更为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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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开头,接下去,可该如何发展?
“……皇上饶命!!”十来个侍卫哗哗的跌跪下来,满面的惊恐叫边上人退后半步,正是昨夜当值的一班大内侍卫。
长公主推了手边一杯参茶,“大杰立律,失职以酿大患的……。”
“长公主……长公主开恩!卑职宁肯一死也不愿发配边疆!皇上恕罪啊……卑职一时大意!!再给卑职一次机会……一次机会!!”
只是这最后这话一呼,便如自掘坟墓,这样的事,哪里能够挽回?长公主微微颔首,锦袖一抬,十几个呼天喊地的仍是无一赦免。
华贵威严的皇家廊道,只有逐渐显弱的声声告罪,“长公主……皇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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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的气氛越发沉了,眼下但凡领罪的都无幸免,如此,还有哪一个敢冒死站出?答案当然是没有了,但不多时,又听门外几声催促,很快的,两个小模小样的丫头被人押进,那二人被身后侍卫一推扑跪在地,正是那小凉和知念。
长公主抬眼道:“泠月宫的二位主子,可是你们贴身伺候着?”
“回公主的话,是……是奴婢们伺候的。”
“那昨夜的事,说说。”
这二人真不曾见过这场景,周身目光压得喘不过气,小凉只知身旁的知念抖得厉害,稍抬头见着不远处的雅纪,才略微平复下了。
“昨日膳后,奴婢随雅纪姑娘去了畅音阁,回来的时候,已经……”
“可有此事?”
雅纪颔首道:“确实如此。”
上头的人又看知念,知念被这气场震得七荤八素,才刚道了两个字,就眼前一黑,吓晕了。
雅纪心中一动,想了想又上前一步,“皇上,公主,这知念丫头胆儿小却还忠实,昨夜护主心切倒也叫人看在眼里,西厢那头,也是这丫头善理的。”说罢朝小凉看了眼,小凉立马会意,忙把知念拉回一旁,不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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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往底下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长濑身上。
“昨夜宫中出事,禁军,几时察觉?”
长濑直了身板,“回王爷,在下获知此事已是寅时。”
“寅时?”
“昨夜子时,在下正在宫外与樱井上将议事,虽有侍卫出人宫门但也未见异常,依在下推断,失火一事约莫是在亥时前后。”
“原来是亥时啊……本王这的消息怕是误时了。”不轻不重的念,言下之意他王爷消息不灵,是规规矩矩最晚才知道的,完了又朝长濑看了眼,后者心领,退回原处。
长公主心下一算,怕自己这儿是比他知得更晚,也不接口,反又挑了新话,“昨儿是何人去传的太医?”
底下跪着的一个瘦高个的磕了个头,“是……是奴才。”
“你,可知润主子怀的是皇家嫡亲血脉?”
“知道……小的知道。”
“既然如此,兹事体大,为何不请中居太医?”
那小太监一惊,顿时汗如雨下,脑中一片胡乱,半晌,终于心一横,“回公主,昨夜是……是郡主说,中居大人随万岁爷出了宫,叫小的切莫惊扰圣驾!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话一落,在场的众人俱是一惊,一旁静立的人心下咯噔,下一时,发现周围的目光全数瞟到自个身上。
长公主语气一冷,“那当时龙裔未保,又作何解释!”
两名医师互看了眼,先后站出,“回公主,昨夜主诊太医诊断粗略,不经细究便擅自独断,后又承人之意,为贪便捷,才舍弃龙裔!”
“承谁之意!”
“是……”那二人有些发_chan,_chan着胳膊抬手指去,“是郡主!”
御书房内哗然一片,所有人皆随了二人手指方向望去,智久登时煞白了脸,这才整个儿意识到,凡与昨夜之事有牵扯的,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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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皱了皱眉,“昨夜若保下龙裔,究竟几成可能?”
“可有旁证?”
“有。”
智久转首去看,正是昨日一同从公主府回来的四位女眷。
“我们昨晚恰逢路过,担心润姐姐身子便执意留下,当时,主诊太医的确只顾郡主一方说辞,反倒视二位医师与无睹,我们这些人的话,便更不值一闻了……这才酿得这般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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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顿时哑然,眼前的证词一人说来是假,二人说来半真半假,可若所有人都咬死了这么说,假的也成真的!然,主诊太医死了,自己已是百口莫辩!
长公主心口泛闷,低了声向另一侧,“据闻当时生田大人你也到了,你,如何看?”
生田俯首,“回公主,臣赶到之时一切已尘埃落定,臣,自问有愧……”
对方抬手拦断,“既然如此,此事便与大人你无关……无须自责。”
不知底下谁人大声道,“小的也记得!昨夜生田太医赶到时,是郡主……是郡主说不容揷手,将大人拦在屋外!”
光亲王眼底闪过一丝凉意,“此等大事……为何事后无人禀告?”
“是郡主说莫要惊扰圣驾,等天亮了再说,奴才们才不敢报……皇上饶命……饶命啊!”
这一呼,闹得同跪一旁的几个宫女也连连哀求,长公主面色不复平日,“还有你们几个,把之前外头嚼的话,再说一遍!”
那些丫头一早吓得魂飞魄散,张张叫泪水弄花的脸,“前些日子龙舟竞渡,那日大风邪气,连翻两舟是大大的不吉……”说话的人泣不成声,“她们说,昨日事出,郡主在场……郡主盛气凌人,阴阳相抵……应了不吉之兆,克死……克死小皇子是……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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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不禁侧首去观君颜,此话哪里好说?何况是在皇宫之中,喜帝跟前!唯一低头站着的那人一动不动,生田暗暗朝她看去,心知今日之局怕是七成已定。
“奴婢什么都没说过……这些全是……全是她们几个说的!”
“胡说!奴婢冤枉啊……”
长公主隐忍不发,耳边的争辩让她愈发头疼,终于摆手,“够了,通通给我退下。”
一地的奴才如同从水深火热里翻爬出来,撑起跪麻的腿脚连不迭的念着告退,一会儿工夫便一一俯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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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哗一时的御书房又再一次静下来,这会儿,无论站着坐着都是有头有脸的主,所以这片刻的安静足以让他们将各自的心思整理透彻。
喜帝靠着龙椅闭上眼,底下全是聪明肚肠的,老皇帝要的是个结果,至于过程,随你们闹。长公主像是被之前这一搅给烦了心,眼下再不说话,好一会儿,才闻另头的光亲王长长的叹了声,这一声,也将各理思绪的众人拉回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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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裕看完一轮,心道王爷公主一个态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了,刚才这一搭一合的审问倒是默契,这桩事上二人虽都恼火,但各自存着一番私心也是必然。不过眼下二人这么无声的拖着,显然是在等有人出来说点什么,比方说,把刚才那些审问给落落实。
横山不禁笑了笑,跟什么样的主、说什么样的话,既然跟了光亲王,那就承其之意。
“臣以为……”横山俯首站出,“昨夜之事,非郡主所为。”
众人纷纷看他,虽然事已八九不会离十,但至此为止,谁也没将这么顶大罪正儿八经的扣在郡主头上,而他这一说,便是今日头一个把话挑明的,不过事已至此,他这又唱的哪出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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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上前一步,“臣与太子虽君臣有别,但有时也不妨敞言一二,对这未出世的子嗣,太子所给予的期望自是不一般的,酿成这么桩惨事……罪过何其大?郡主向得皇上疼爱,岂会做出这种伤了大杰皇命之事?臣,是不愿信的……”
周围人一愣,这才隐隐听出弦外之音,此话正是反上一反,在说,这罪即便十个郡主的名头,也都担它不起!
“再说了,”横山续道,“我朝丞相教女有方,这种令人不齿的卑劣手段……郡主会做?”
一旁,智久将头埋了又埋,咬破朱唇仍无半句,生田看着,竟是一番揪心,然而其他人的脸上,似乎渐渐散了愁云密布,很明了,此事演变到此,已与他们渐无瓜葛,无罪一身轻,余下不过是等着看人好戏。
横山瞟了眼上头,光亲王仍不做声,暗自无奈,那就接着道呗,“哎,”他叹了声,转身向着对方,“郡主何等品貌啊,想必他日立妃……定是大有人推,”忽的一惊,“难不成……不会不会,那种事……郡主你,又岂会是个为夺名利不择手段之人?定是误会,误会……”
话到这份上,光亲王总算朝横山看来,横山松口气,他的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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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似辩护的话,已将该理的全都理顺,换而言之一句话,就是郡主她仗其势,除其患,就连之中利益多少也给明明白白算了一笔。
上右座,长皇子从一开始就懒懒散散的搁着脚,也是,宫里这档事他自问是管不来的,他略略扫上一通,各家表情皆是淡定中暗藏喜恶,如一旁几位女眷,已是多少透出快意。
长皇子同把目光锁在今日万箭扎身的那人身上,虽说平日与其冷嘲热讽也不觉腻,不过真到这节骨眼上,以他大咧咧的作风倒也不削火上浇油,只是对着底下那人滑舌惯了,今儿才开金口,竟是这么一句:
“嘶,不巧了,相爷他忧国忧民,像是出巡去了……”
长皇子性格索然,倒并非有意落井下石,只这漫不经心的一句听在对方耳里显然是活月兑月兑的挖苦,长皇子话一出口也觉自己好似刻薄了些,又见其抬了头狠狠瞪向自己,心道这下得,这一笔她是记下了,往后定要回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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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刻沉寂,光亲王端了面前一杯凉透的茶,“这事,不好办啊……”
长公主看了眼喜帝,转而寻了底下那人,“你,可有什么说的?”
对方抬了脚才发现脚步已然发沉,她一步一步走,踏得平平稳稳,之前的那股怒气像被这么屈指可数的几步路给消减磨平,就算是死无对证百口莫辩,她也总得说些什么。
住步深深的换了口气,“昨夜其实……”
才开口便听几声轻微的抽泣声,众人循声去看是一旁内公主早就红了眼眶,见模样已是忍了好久。
“你……你安的什么心呐……太子哥哥待你这样好,润姐姐与你无冤无仇的……你好狠的心!”
智久一愣,张了张口竟无从说起。
边上的女眷挨个来劝,“公主莫要太伤心,哎,也是……这种事,别说公主你善心仁德的见不下去,连我们都……诶……造孽啊……”
“若知阴阳相克,当时怎么也要将郡主姐姐劝走才好!”
内公主叫人一劝更是掉了泪,“太子哥哥正是去万安寺替小皇子祈福的……若是回来了……回来了……”一时捂了嘴也说不下去。
“够了……”智久低声念,只觉方才压下的那股子气又盘旋心口。
“公主这一提,哎……太子那头也不知如何交代,欺上瞒下总是不好学的……”
又有大臣开口,“岂止太子,想想,丞相他日理万机公务都忙不过了,这下好,又要回头来收拾这种事……”
“也难怪,相爷定是日日忙着为国效力,才管教疏忽了……可惜啊可惜……”
“够了!”智久一转身,“整件事与我阿玛何干?正一品也由到你们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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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的人顺势去看,见她眼中生了雾气就像被人拔到刺般。
“好一些正义凛然菩萨心地的,试问,昨夜出事之时……你,你,还有你!你们……又身在何处!”
几乎是同一时,只听“啪”的一掌击案,“放肆!”
御书房刹那间鸦雀无声,喜帝终于直起身子,边上的大公公两步下了台阶,转过腕上拂尘一下往她膝盖杖去。
生田骤然一惊,只见三四步之遥的那人吃痛重重跪下,这一杖那公公打得够狠,智久登时痛得不轻,不过这一刻,反倒是再大委屈也被打得烟消云散,才到眼眶的湿润生生压下,咬了咬牙站起身,才要掸尘,又再被那公公杖回地上,这一记,更是重过先前,生田恰是侧位也观不清她神色,只见她指节发白微_chan的撑着身子又再站起,公公正第三次举起拂尘,长公主方才示意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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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稍显跄踉的走上一步,仍不忘掸去膝下薄尘,这一回,她只看正中龙椅上的那人,这么看着,又是大大的不敬,半晌,她神情转眼已改,竟是仰首笑出声来,喜帝正正的看她,直到她笑够了,“我,没什么要说的。”说罢又像这事真与她毫无干系,侧了头再不将所有人看进眼里。
气氛又一次凝固起来,那公公进退不是,门口的侍卫已待候听令,这样的状况,似乎前所未闻……直到过了很久,久到像熬过几个时辰,所有的人,只待一个最后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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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喜帝承认自己确实是老了,老得只顾日日看着这把龙椅,只要还能拿的动案上的这枚玉玺,他便是这天底下至高无上的一国之君,所以当他这么细细的凝视底下那人,才恍然发现,自己上一回打量她,已是封其郡主之时。
喜帝想,或许到他死的那一天,他都不会忘记那么一张脸,那张险些叫他失了半壁江山的脸。然而,眼前的这个当年亲自赐封的丫头,不知不觉已到这般年纪,这么多年自己再无这么认真的去看一人,而就在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跳进他眼里,把那个尘封已久的影子以一个似曾相识的模样浮在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丫头,比起当年的翼,竟是落得更像那人……曾几何时,富贵权势,江山万物,可有人过那人眼中?
众人不由的暗暗诧异,见那龙椅上的人压着龙案缓缓站起,而只这么微微弯着背脊,看着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人,就再无动静。老皇帝像是透过底下的人在寻着什么,可终像什么都不曾寻到。
直到智久含着明朗的黑色眸子看回来,喜帝才仿佛长长的舒了口气,此刻站在他下方的不过是个孩子,而那个蔚蓝色眼眸的人,或许真的已经离开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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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帝终于摇了摇头,“带下去罢。”
众人同是长舒口气,这一去,无疑是冷宫思过。
“慢着……”说话的人将侍卫拦在一步开外,“我自己会走。”
喜帝再不愿多想什么,只对一侧的长公主,示意这事便交与她了,后者起身之际已见御书房外日头高挂,俯身应下,亦感疲惫。
开始8CJ
- 4027 - = =2010/10/30 23:08:00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是小皇子啊,啊······非常喜欢这章的郡主,好有魄力啊!郡主不让生田诊断是怕他也踏进这是非中,什么太子妃啊,郡主才不稀罕呢,就你们喜欢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人家郡主身上。什么好狠的心啊,在那种情况下只能保一个,不然就两个都不能保。真想把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拖出去斩了。去死。丞相的女儿果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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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GN太激动了点吧
皇宫里头本来就那样,做事稍有不慎,被有心人一利用就很有可能惨淡收场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 4062 - 瞎掰掰2010/11/1 0:18:00
抱歉这么晚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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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长公主才回昭和殿就有小太监来报,说二宫格格今日未时人宫,这会儿正在外头求见,长公主心称这未时到的酉时来见?一笑道:“请。”
不多时,来人由她府上的贴身侍女搀着,撩了裙角跨进殿门,一眼看去就娇袭一身之病,对方才行了礼,长公主便起身迎了去,“二宫格格到我这头哪需多礼,才数月不见,怎又消瘦了?”
来者同是弯了笑,“前阵子养出些禸,定是叫长公主给挂念去的。”
对方笑着牵过她手,略感发烫,便顺势往其额上一触,“怎么如此烫手,这是发热着?”
“啊,来时倒不察觉……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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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牵她坐下,向一旁圭儿道:“格格发着烧,怎不劝着好生养病,还由她人宫来……”
圭儿忙低了头,想这话中有话,也不知如何回应,又听对方再问,“可传太医瞧过了?”
“回公主,瞧过了。”
长公主摇头,“如今这太医院管用的太医是越来越少,择日还要一并诊察才好。”
二宫格格笑道,“太医医术甚好,只是我这病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十天半的,也不好怪怨他人。”
适时,宫人进来奉了果桃点心,二宫扶着茶几站起方要开口,见对方唤了宫婢,“格格难得上我这来坐坐,快去备上一桌好的,万不可怠慢了。”
二宫见状忙道:“公主何须为我铺张,其实我今儿个来,是有要事……”
“什么要事都好,”长公主笑着将她拉过,“等用了晚膳,天大的事儿,再细说不迟。”
二宫心道对方明知来意却这么与她周旋,这一膳不知要吃到何时去,“如此,我岂不是来蹭饭的?”
边上那人一笑,“那也是二宫格格你,倒不是我小气,换做别人,就是想来蹭杯酒,我都不定给的。”
二宫一听这场子估计还有得演,只得赔着笑意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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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膳屋的大桌上就摆满了,二宫格格一见这满台子的精雕细琢不由蹙了下眉,而后才夹了几口就胃有不适,想来是自个儿清淡惯了,这山珍海味一时适应不过。
长公主瞟了一眼,这胃口,怕还不及五六岁的小孩儿,料着她身子骨定是比自个预想的更为不济,忙叫丫头盛了碗色清味淡的香米粥,“格格再这么下去,叫人瞧着实不放心,万事……莫要操劳才是……”
二宫格格捂着口呛了声,缓过气便是浅浅一叹,“长公主适才良言,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今日这会儿,见着跟前这些……哪里咽得下去……”
话到此处,也不再说去,长公主看了眼门口候着的小光,后者便叫添菜进来的丫鬟全都退了。
“依格格这身子骨,若单单只为来我昭和殿请安……我就真是罪过了。”长公主笑着,才慢慢搁了一双筷子。
二宫闻言到底舒了口气,想若再拖下去,自己怕是要坐不住了,侧首朝一旁的圭儿使了眼色,圭儿便俯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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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半刻,一串七零八落的脚步声,被带进的一干宫人跪了行礼,正是早上在御书房里的宫女太监。
长公主悠悠的看了眼,就连那两名随同医师都在,心下猜了几分,“格格这是……”
圭儿俯首,便又转过身,“今儿下午说过的话,再一五一十给长公主说一遍吧。”
底下人从进屋起便抖得不成形了,这会儿显得脸色泛白,埋了头只拿胳膊去撞边上的,几次三番推来推去,仍无一个先来开口。
二宫瞥了一眼,“你,”正是跪在最前的瘦高个,“昨儿是谁叫你传的太医?”
“是……郡主。”
二宫不再看他,“说下去。”
那对方嘴唇_chan得厉害,熬了好些工夫,终于咬紧牙关“咚”的一记响头,“昨夜的确是郡主命奴才去传太医,到了太医院,才知中居大人随驾出了宫……奴才当时实在没这胆去惊扰圣驾……白天御书房里……是奴才一念之差!长公主明鉴!”
这一说,边上跪的七八个侍卫同是连连磕头,“公主开恩!!不准回禀万岁这些话……郡主并无说过!是小的们不敢半夜惊动万岁……白日,白日是小的们一时记错了……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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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不动声色的听,这算明白了,坐在自个边上这人何故未时人的宫,却到这会儿才来求见,怕是这段时辰里已亲自审过,至于逼供的法子,于她二宫格格来说,十个手指都数不完的。
看了看后头俯跪的两名在场医师,只问,“
“回……公主,主诊太医医术高明……”一开口发现声音发抖,冷汗淋淋,“当时情况危急,郡主把太医叫出去,他们说了什么……我们,我们不曾听到……”
二宫格格朝那二人看去,“两位既然在太医院做事,想必精通医理,早上,可是二位信誓旦旦,昨儿保住龙脉,本该……九成可行?”
对方登时软了身子俯跪着再不敢动,“没有……没有九成!是我们弄错了!”
“那是……?”
另一个埋头再不敢擅加揣测,“当时是太医亲自搭的脉,究竟如何……我们真不敢断论!公主……公主恕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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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待旁者开口,二宫格格便转而看了一地宫婢,“那端午邪风,阴阳相克,又是话出谁口?”
“不……不是奴婢……”
“也不是奴婢……奴婢只是听她们说的……”
“分明是她!格格明察啊格格……”
“不是……不是……”
就在白天方得庆幸的人皆是慌了神的推托,这一时悔断肠子也于事无补,纷纷将头磕出血印只求最后一线生机!
只听“砰”的一声,“好大的胆子!”二宫语气一冷,“这种事也由你们说的?据闻端午当天,是长公主金口良言,龙舟一翻带走乱风之不吉,那么,又与我朝皇脉有何干系?”
长公主闻言一愣,方才想起此话确是当时自个为解围而说,这格格是连她的一言一语都给翻了出,眼下便要借己之言,惩人之过!
底下人的泣声断断续续,事已至此唯有一味哀求,二宫格格勉强提了口气:“知情不报,欺君瞒上,胡乱揣测,造谣生事!”骤然一缓,偏过头看着边上人,一字字道:“公主,你看……”
对方面上依旧平和,心下却已不是滋味,兴许这些奴才此刻说的才是真话,不过,将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押在她昭和殿重审,显然是将她一同算计在内!这算……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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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见其不语,复又一句,“长公主?”
“来人。”
“在!”
“通通给我押去刑部,听候发落!”
“慢!”二宫连忙打住,“既然已经供认不讳,那又何须多此一举,经由刑部?公主你说,是不是?”
长公主挑眉道,“格格觉得……我会袒护包庇?”
二宫暗暗压了气,轻道声,“不敢。”
“那,就带下去吧……”
二宫拽紧丝帕,直到耳边切斯底里的哀求声渐渐远去,又听对方道,“格格放心,这事,我绝不会轻饶他们。”
“公主一向严明,刚才,是小和不是……”
长公主笑了笑,“格格为了郡主的事,自然可以理解,”端了清茶润口,方又笑眸一转,“不过……正如刚才两位医师说的,昨夜太医和郡主的话谁人都未听到,至于真有几成可行,他二人也说不上,这,才是顶顶要紧的……”末了又搬着之前对方的口气,“格格你说,是不是?”
二宫心道人人都知主诊太医已死,死无对证!难不成要她去阴曹地府讨证据!
长公主看了看她,莞尔道,“我也宁可相信此事与郡主无关,倘若格格你能给个十全的交代,我这厢承了圣命的,也好有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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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眼底闪过什么,半晌,往对方搁在桌上的手一搭,“公主,不过十天半月的众人便要去往行宫,到时候,我阿玛他若见不着人……”语气一缓,含笑道,“长公主……”
长公主暗暗咬牙,脸上却无波澜,伸手盖了对方手背,“别看这我这昭和殿金碧繁华,可这人前人后的事,却是不好做的,国法宫规,办事总要有个序……可是?”
二宫听着看着,话已到了这个份儿上,对方显然就是告诉她,今日就算是明丞相亲临,她这一宫之主都是不打算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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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在座的二人虽都笑脸依旧,却各自另有一番计较。
二宫格格来意明了,她既然人了宫,就算是把你长公主这儿翻过来,也务必要保自家妹妹安然,这件事明丞相不在,而她既然揷手管事,就定要将事摆平!不然,她这相府的长女,岂不是由人笑话?
长公主也在算,眼下事情大小全是由己说法,那郡主有没有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身份明摆着,既然你二宫格格明知我不会动真格,那何苦咄咄相逼?放人是小,皇家颜面是大,你一个格格,未免管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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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相对无言,倒是二宫格格起了身,“瞧我这蹭了饭不算,还如此打搅公主。”
长公主同是扶案而起,笑笑道,“这么晚了,格格奔波劳累……今夜,还是留在暖玉楼吧。”
“多谢公主关心,”二宫俯了身,“小和这便告辞了。”
长公主亲自送人到了殿门口,又再关照几声,二宫回了安,方才搭着圭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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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的宫道上,圭儿掌了盏细巧的灯,看了看身旁的人,才低了声道:
“那宫偏得很,郡主定不知道小姐人了宫,小姐这会儿可过要去看看?”见对方摇头,想了想又道,“那种地方吃住不惯……圭儿稍后就叫膳房做些吃的差人送去,那头的侍卫,自然也有法子通融……”
二宫应了声,忽道,“对了,昨儿在场的那个丫头,叫什么名儿?”
圭儿想了会儿,“好像叫……知……念,对,叫知念!听说今晨御书房里还没说什么,便晕了。”
“晕了?”
圭儿笑笑道,“约莫是给吓着了。”
二宫半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走了一段,才又添了句,“明儿整个时候传她来见我,我有话问她。”
开始8CJ
- 4096 - 瞎掰掰2010/11/5 15:35:00
或许没有什么会比消息传得更快,才经昨日御书房的一番闹腾,宫中上下人心未平,却在今儿一早听闻昭和殿重审一事,探着消息的无不给自个敲了警钟,那些原以为逃过一劫的人终是没能幸免,一时间,深宫之中不免人心惶惶,生怕一个大意下一个便轮到自己。于是乎,这事上多少煽过风的主子大门不出,宫女太监更是锁紧了嘴,只字不提。
?
下了一上午的雨方才停了,御花园的西井亭不大,方形攒尖顶,柱间设坐凳栏杆,天花板绘着五彩百花图,此刻,亭中棋案旁的人支着头看着满盘黑白有些出神,执着白子迟迟没有落下,直到有人踩着轻步上来,低了声道,“小姐,知念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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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念也不走上亭子,只在台阶下规规矩矩的跪了行礼,半晌,仍不听上头的人说话,怯怯的抬眼望去,亭中人也不知听没听到,过了会儿,只听一记清脆声,连忙低了头,不过等了等,还是没见对方开口,之后,又是几下不急不缓的落棋声,棋子每落一步,知念就觉得自个儿心跳一下,这样的开场无疑让她比来时更紧张了,这节骨眼儿谁不对二宫格格避让着,对方单独召她,说不提着心那是胡扯!
大概过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眼前的棋局适才完了,二宫直了直背,伸手接过圭儿递过的一盏参茶,这才转了头去。
“你就是知念?”
“是,奴婢叫知念……”
“抬了头让我瞧瞧。”
知念心中发紧,缓缓的抬起头,视线刚一对上亭中那人,又不禁低了低。
二宫覆着茶盖,见亭外地上仍就显湿,那丫头又一身素净衣衫,“不用跪了,起来说话。”
“知念不敢,知念跪着便好……”
二宫又看了看,对方稚气得很,说话时不住揪着手边袖子,定是紧张,这样的小妮子怕是问不出个什么,罢了,长公主要的证据根本不可能找到,对一个小丫头,也不必抱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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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夜里失火的时候,你在哪儿?”
“那会儿我家主子正在后院休息,奴婢就回去整理房间……”
“当时,可有什么不妥的?”
“没……没有。”
知念小心翼翼的答,生怕自个儿没头没脑的又说错了,二宫听不出个所以然,不禁有些无奈,“那事发前阵子,你们宫里可有什么事儿?”想了想,又给提个醒,“比如,有什么人来过,有什么……”只听对方不轻不响的“啊”了声把话打断,“想着什么了?”
知念暗怪自己,“也……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来听听。”
知念想了想,道:“前阵子,前阵子手儿姑娘倒是常来,说是郡主关照的,送了好些药材、炖品之类的……”
二宫心有一动,“送来的那些东西……”
知念慌忙低了头,“送来的知念全交御膳房处理了!主子的每一顿,殿下都吩咐了御膳房的妈妈亲自烹煮,再亲自送来……不会有差错的!”
二宫喝了口茶,千头万绪却想不下去,只觉得这么查,似乎就要进了条死胡同,下意识的将手上茶盖重重一合,知念吓了一跳,又听她道,“差错?可会哪里疏忽了……”
这不轻不响的一句自问,在下方那人听来却手心湿了一片,登时想到清早听人说,昨夜二宫格格去到昭和殿重审,那些个全数被长公主押去了刑部,于是更不敢往下想,“格格!知念没有做过手脚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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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不远处有人走来,是小太监正引着身后的人下了断虹桥,这桥尾迎面朝着西井亭,那人走下桥,似乎留意到这边的人事,向前头带路的小太监说了两句,那小太监俯身先行离去,剩下的人才踱步而来。
知念吓得不清,将脸整个儿埋下不敢再看,亭中人的想法她猜不着,不过只光是想象昨夜昭和殿的情形就足以让她不寒而栗。直到听见自个儿背后几声稳稳的脚步声,方才巍巍的转过小半张脸去看,愣了愣,而后像是遇着贵人般,只端着小孩儿本能倏地躲去来者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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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上二宫只顾理着头绪,这忽如其来也是回了神,方才抬头见着来人,那对方朝服未退,手上三四本折子,想必是去喜帝那儿说公事,这年头下了朝还有数不尽公务的,除了丞相府,也就他枢密院了。
知念惊魂未定,捏着大野智的朝服边儿半跪着,“格格……格格信我,我什么都没做过啊……”
二宫想,这丫头年小,如此看来昨儿早上御书房里吓晕了倒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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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不知适才发生何事,但见躲在自个身后的人_chan得厉害,膝盖前的衣裙又湿了大片,也多少猜着些,又转首看了看亭中人,叹了声道,“不过是个小丫头,有什么事,好好说。”
二宫才要开口,被他这一说,话到嘴边忽然咽了,“哈?”
大野习惯性的拧着眉,昨夜之事他这一人宫便有听闻,正看着,见对方支着棋案站起,二宫大约是坐久了,一起身脑中嗡的作响,看着阶下三两步外,这情形,还真像自个儿方才刻薄了,换了口气只对那大野智,“让开。”
知念叫她这一说以为自己刚才真讲错了,拽着身前人的官袍又更紧了,大野见状也无任何动作,直到又听那人说,“你,让开!”
大野低头看看知念,小丫头脸色泛白紧闭双眼,不过这回他还是让开了,不过只是侧了个身,立在一旁,可这一举才真真切切把亭中那人的火给点了,这算何意?是认定了自己方才迁怒于人以大欺小?所以他大野智就这么站在那里,这是要……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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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能这般牙咬已是鲜有,知念硬着头皮抬头去看,这一看心儿跳到喉咙口,还不待对方续审,又挪了膝盖再次躲到大野身后,知念快被吓得哭出来,“大人……大人你救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起居也不知哪里疏忽了……我没撒谎啊大人!”
大野暗自摇头,无意识的将她护了护,抬眼又见上方那人面色比先前更差了,往前走了一步,才又开口,“何必呢,事情闹得如此天地,牵连者还不够么?”
二宫脸色煞白,“这事儿是由我说的?若无捏造事实欺君瞒上,谈何牵连?”
大野看了眼知念,“即便如此,这宫里头总不比你府上,又何苦咄咄逼人……”
“我……我,咄咄逼人?”二宫气不打一处来,才争了两句就大口喘气,心口忽然一阵翻搅,连忙转回身扶着棋案,边上圭儿一惊,见她探手碰着茶杯险些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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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心下咯噔,这才暗叫不好,忙三两步跨上亭子,二宫_chan着手压下几口参茶,肩背起伏间叫他伸手一触,咬牙使劲的将人推开,亭子本就不大,下过雨台阶湿滑一片,这一推,大野着实没有预料,后跟踩空往下一滑,直直往后跌去。
“……大人!”台阶下知念一惊,本能的就要起身去扶,才刚立稳,只听上头一声冷冷的,“站住,不准碰他!”
大野同是一呆,见对方捂着心口一步步从亭中走下,一时愣着也忘了径自起身。才短短几步二宫走得摇摇晃晃,弯了身子硬是把人拉起,对方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又伸手替他掸了衣袍上的水迹。
“大人,你可站稳了。”
二宫再无后话转身走开,大野回过神,又对上圭儿愤然跑下瞪着他。
“适才是?”
“就如大人你看到的!”圭儿也无好气,转头见一旁知念仍是心有余悸,摇了摇头,忙跟了去。
大野杵在原地,直到知念也欠了身一溜烟的跑开,方才想到什么。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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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天然居在京城虽也名气不小,但这儿到底隔了条主干道,比起那流光溢彩的烟华楼,显然少了贵族名流的频繁出人,一个胜在大气,一个贵于雅致,来此后处之人,多半也就图这清静中遥望繁华,犹如置身世外。
这会儿理应过了晚间高峰,可凭栏而望,对面道上仍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这热天一到,老百姓吃了饭都三五成群的出来纳凉。
楼上靠着窗栏的位子坐着二人,上来送菜的店家无意间瞄到其中一男子腰下令牌,虽没瞧得清楚,但光是见其衣装便也猜着多少,于是关照了伙计,再不将客人领去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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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见对坐的人歪着头又径自斟上一杯,终于忍不住了,“这烧才退了,怎又出来喝酒。”
二宫转着杯中澄清的佳酿,像是未曾听到。
“府上喝也罢了,何必跑出来,还挑这么家难找的。”
对方这回倒是抬了眼皮子,“府上喝的是自个儿的,哪里一样?”
“你相府还差这酒钱不是,”樱井扯着笑,“这爱财有方,叫我受益匪浅啊……”
二宫也不理这调侃话,半晌不答,转头看着楼下稍远处的十里长街,人了夜依旧人来人往灯火通明,这样华灯璀璨的京城,看在她眼里竟不真切。
樱井也不催她,拿了酒替自己满上,刚搁到嘴边,倒听她开口了。
“你说,这人平日要算计多了,就是眼下没做什么,别人都当你不是。”
樱井手上一顿才将酒送人口中,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但也还是料着几分,良久,才笑了笑道:“与其说你太精,倒不如说,有人太笨。”话一说,见对方眼里稍许黯淡,知道自己是猜中了。
二宫转回头,继续斜歪着身子,“他是连问都不愿问,在其眼中,我却是半点不值他信……”声音渐轻,忽又自嘲般的勾了嘴角,“何其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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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看着,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会儿,又见对方开始一口一口的喝,扯了话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上回落到长皇子手里的那把匕首查得可有眉目。
大约又过半个时辰,满桌的菜仍是原封不动,樱井翔见对坐那人早已不胜酒力,终是看不下去一把夺了她手中半杯残余,“成了,送你回去。”
二宫抬眼看这天色确实暗了,眼中竟有一丝不明的失落,樱井见她无动于衷,只好摇头站起身,正是起身之际忽然一愣,扯了嘴角笑,“啊,那个‘太笨’的人,来了。”说着,只见匆匆蹬上二楼的大野智气喘吁吁满头的汗,登时明白坐着的人为何要选这么家难找的酒楼,是存了心的要人好找,刚才来者定是把附近的酒楼全给找翻过来……
二宫背对着楼梯口,但自然知道樱井口中所指何人,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不动声色的端了边上一杯清茶含进口中,适时起身,眼看就要朝樱井身上撞去,不过她还是算得太准,准得在自己撞上去的前一刻,手臂被身后的人急忙一握,于是借着酒劲儿转过身,“噗”的一口,将清茶喷得对方一脸……
“你看他,你看他……”始作俑者笑弯了眼,大野智愣在原地,樱井翔忍俊不禁,却又转念一想,这看似捉弄却分明是想着法子给对方寻了台阶,这般用心良苦的维持现状,对方可会明白?当然了,大野智明不明白自不是由他樱井翔说的,扫了眼这二楼依旧空荡荡的只他们三个,顺手掏了一锭银子搁在桌上,拍拍大野的胳膊,独自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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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大野才要开口,对方突然走来挂住他脖子抱得紧紧,二人险些往后一冲。
二宫将脸埋在对方劲窝,“扯平了。”
大野疑声问,“你没醉?”
“醉了!”
大野知她胡扯也不去反驳,“下午的事……”
二宫闷哼了声,“我困了。”
对方又一愣,半晌才点了头,“哦,那,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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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从天然居出来,店也就快打烊,二宫弃了来时的软轿,舒舒服服的由人背着。此刻吹来的风赶走白天的暑气,眯着笑眼看他侧脸,一时也不愿去想别的。
夜色下,大野又走一程,偏过头叫了几声“小和”却不见她回应,只有耳边几缕平稳的呼吸声,笑了笑继续走,也未发觉脚下步子已然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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