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03 - 瞎掰掰2010/1/12 0:35:00
原先掰好的,又觉得不能让TP发展太快…于是我删了一大段= =
不论哪对,都慢慢熬吧…
再过几章,文里也要过年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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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凝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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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看戏那日,智久左腕上被茶水烫得不清,好在生田太医即刻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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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连着数日,生田天天按时去留凝轩为其换药。
原本这烫伤只需敷些药膏即可,只因那仁太子说什么也不准智久腕上日后留下半分印记,否则为生田是问。于是生田太医也是绞尽脑汁,特地自配了中药方子,一日一剂嘱其内服,这里外结合的调理,才得太子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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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智久倒并不特别在意留不留痕的事儿,觉得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不过这话也只得她自个儿心里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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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生田比往常来得稍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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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这腕上已好了大半,依臣之见,今日便不必再敷药了。”生田替她拆了纱布,前几日泛红的伤处也已基本消了。
“大人自制的秘方果然奏效。”智久轻碰了下左腕,的确不怎么疼了。
“不过,那每日一帖的汤药,还是多服几日为好。”生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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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巧手儿端着刚煎好的药,踏进屋子。
“主子,药拿来了。”手儿将装药的瓷罐搁在桌上,又倒出一碗递给智久。
智久还未接过手便皱了眉,这药苦涩的很,每次捧起药来就不禁在心底把仁狠狠念叨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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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见她慢慢端过那药又大不情愿,含笑道:“前些日子见郡主嫌药太苦,今日我已在给手儿姑娘的药包里多添了几味甘草。”
智久闻言轻吹了口气,稍稍喝下一口。虽说苦味仍是无法祛尽,但比起前几回倒的确是好人口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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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儿从一旁取来一碟冰糖梅片,搁在智久边上。
“对了,”生田又打开药箱,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瓷瓶,“这瓶紫草精油是臣从家里带来的,里头加了些芦荟和甘菊,郡主每日点上几滴在手腕上抹匀,亦可起到不错的淡化功效。”
智久起身接过,“大人如此悉心,智久怎过意的去。”
“郡主不必客气,太子殿下吩咐的事,臣理应尽力为之。”生田颔首。
“这样啊……”智久浅浅回笑。
“如此,郡主切记将余下的汤药喝了,臣先告退。”生田拿起矮凳上的药箱,躬了身便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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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留步。”智久快步跨出门槛唤到。
生田回过身正欲询问,智久便开了口:“连日来大人天天奔波至此,劳烦了大人,智久心中有愧,这些小东西不成敬意,还望大人收下。”说着从手儿手里拿过一个棕色木盒,便转身给他。
“这万万不敢当,”生田立即颔首道:“在宫中会诊实属臣的职责,怎好收取郡主厚礼。”
“大人莫要推辞,”智久将这盒子又往前递了一递,“更何况不是什么厚礼,只是智久自己做的几道点心,一番心意,还望大人卖个薄面,拿回去尝尝。”
“这……”生田似乎仍有些顾虑。
智久望着眼前杵着的人,笑道:“拿着吧。”
“多些郡主,臣这便斗胆收下了,”生田这才伸手接过那盒点心,又道:“外头凉,郡主小心身子,快些回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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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见他走开,似是往景仁宫方向而去,想到他估计是按仁之前说的,每回换完药就去给他复个话,心中没由来的闪过几分失落。罢了,定是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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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微微叹了口气,便要转身回房,眼光一扫,竟瞧见离留凝轩十来步之遥的那头,盈盈走来二人。
后头的婢女倒有几分面熟,不过智久以往并不久居宫里,一时也想不起她是哪个房里的。至于这前边一身宫装的窈窕女子,她就更没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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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直直的望着二人走近。心下一想,刚刚与生田太医几番推搡,也不知她们看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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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见过郡主,郡主万福。”
就在眼前女子屈膝作揖的这点儿工夫,智久心头已是绕过十七八个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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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将军府上的那位格格?”智久立即换上笑颜,上前两步道:“妹妹不必多礼。”
“回郡主,正是和也。”和也抬首视她,眼前的人倒真是比他人口中形容的更美几分。
“真是格格!”智久说着便请她进屋,“妹妹现今住在宫里,往后定是时常好与你见面,你我二人应姐妹相称才是。”
和也亦含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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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跨进留凝轩,智久便唤手儿备茶招待梨格格。手儿一见来人,倒也小惊了回,应了声便去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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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坐。”智久笑着邀她人座。
和也缓缓坐下,“前头正巧遇着太医从姐姐这儿出来,莫非是姐姐身子不适?”
“只是上回腕上被烫着了,眼下已是无恙。”
和也低头瞧见手边台上的小瓷瓶。
“啊,这是太医刚才留下的精油,还来不及收好。”智久说罢唤婢女将它拿走。
“那位太医如此细心,真是难得。”和也弯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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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手儿端了个盘子过来,将盘上的茶水和小食依依搁在台上。
和也一见着三四碟糕点,笑道:“姐姐怎当我是孩子,哪里需要这般款待。”
“妹妹头一回上我这儿来,我自然是太过高兴了。”智久咯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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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只端了茶,小抿一口,“在这儿品茶,真是身在江南林园一般。”说着放眼四周。
留凝轩与其他宫里不同的地方,就是大堂四壁都摆着数丈之宽的大屏风。这些屏风上的彩色墨画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幅幅婉约俏丽,却又不失大气。边上木架亦是经大师之手巧琢而成。身在大堂,犹如置身繁华似锦的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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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自然知道她言下所指,细声道:“这些屏风都是从苏州运来的,据说在江南一带也甚是出名。”
“美景配佳人,这上好的屏风,配在姐姐的留凝轩里,才好发挥它的作用。”和也将茶轻手搁下。
智久回笑,“要是妹妹往后能常来我这儿喝口茶,说个话,才真当是不浪费了这番‘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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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我刚才一走进来就闻着股特别的香气,莫非这头真是人间仙境?”和也笑盈盈的望着身边的人。
“妹妹哪儿的话,”智久莞尔道:“不过是我从府里带来的熏香,我这还余一盒,妹妹若是喜欢,只管拿去便是。”说罢示意一旁的手儿到房里去取。
“姐姐特地从府上带来的,定是自己喜欢,和也若是收下,岂不是夺人所爱?”
“你我这头一回见,我连个见面礼都不曾准备,妹妹要是不嫌,定要将这收了。”
“那真是多谢姐姐,和也自是欢喜。”
这二人又聊了许久,直至快近了申时,智久才亲自送和也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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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那西域来的熏香,怕是现在整个北京城里只余刚才这一盒了,你怎舍得送人呀……”手儿当然知道自家主子是多喜欢这种稀有香料。
“她喜欢,我若不给,岂不是显得我小气。”智久淡淡道。
“可是,上回连二宫格格说要拿去送个人情,主子都不答应呢。”
“自家人怎好拿来作比?”智久侧头看她,缓了缓声,又道:“别说是区区一盒熏香,即便她刚才看上的是四壁屏风,我也会一并差人给她送去。”
“主子……”手儿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智久摆了摆手,便也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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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转身,缺了午睡现时有些泛困,微微打了个哈欠,又半眯起眸子。
这后宫里头,没什么是不能拿出来共享的,唯独一样东西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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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走至另一边的圆桌旁,那碗先前喝剩的汤药已是凉透了,正想叫人拿去倒了,转念想到那人多添的几味甘草,便端起碗来仰头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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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凉了,苦涩依存。余味在舌间久久不散……
开始8CJ
- 442 - 瞎掰掰2010/1/13 22:09:00
来了~
天太冷…写文太冻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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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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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格格如今喜静,这会儿遣了屋里侍奉的几个丫鬟,只一人坐在棋台边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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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暖炉驱走了寒气,若是忽略窗外的呼呼北风,真有种春日来临的错觉。想来这女儿家的闺房也不待客,二宫格格倒也自在,只松松垮垮的搭了件绸缎袍子,未施半点脂粉,白皙透彻的脸上却因这满屋子的暖意染上淡淡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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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正半撑着头,闲然自得的与自己对弈。
不知不觉,棋盘上的黑子已占了大半,二宫微微蹙眉,试图要让白子破了这逆境,重返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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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着,举起手中的棋子,外头就传来细细声的话语。
“格格,府外有人求见。”那侍女知道格格下棋时不爱有人打搅,所以也未进来,只隔着帘子说话。
许久,才听到屋内的人懒懒的开口:
“告诉他,丞相现时不在府上,夫人亦不方便见客,请他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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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格格……”侍女还未说完,帘内的人便轻咳了一声。
“下去吧。”二宫心头已有了棋局上的策略,不想现下被人给打断了。
“是。”外头的人只好应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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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换了个半趟的姿势,好让自己更舒服些下完这盘残局。
刚执起一枚子儿,还来不及落下,就略微感到丝丝凉风钻进屋子,帘子被人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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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只当是刚才那个侍女又来回报什么,思绪连着两次被打断,眼中已泛起些许不快,也未抬头,便淡淡道:“这回又是谁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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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却没个答话,二宫正欲支起身子,却不料被人忽然拥人怀中。
“谁?!”二宫刚才想棋想得人神,连来人走近也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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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柴……”那人缓缓道出这两个字。
二宫就这半躺半卧的姿势被那人拥着,也看不见他的脸,只有那人一声‘小柴’把她唤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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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格格的乳名叫小和,这‘小柴’并非她什么名字,不过是个类似绰号的称呼,不过她却格外喜欢。因为叫她小柴的人,唯今不过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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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在六、七年前,还是孩子的自己与几个玩伴偷偷溜出京城去扬州游玩,去的人里也有智久与当年还是二皇子的仁。就在那里的几日,遇上一个少年,他身边还有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姑娘,也是从外地跑来玩的。因为是偷溜出来,所以在少年问及自己名字的时候也不敢明说,支吾了半天,那少年竟咧嘴笑称自己长得像他家养着的小狗,就叫‘小柴’。当时自己一听就怒了,怎好把自己与小狗相比,于是也毫无顾忌的追着他从街的这头打闹到那头,才方肯罢手。
后来回到府上,便再也无缘相见。一过六七年了,估计那人早把自己忘了,自己人也已描不出他的样貌,只依稀记得,他对音律极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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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另一个人,当年也是一同前往。那时,他也同样只是半大的少年,亦非今日的枢密院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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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抬手,轻轻绕过这人的肩。不知何时起,这人的肩背已变得如此宽实,但鼻尖闻到的,依旧是清清爽爽的檀木香,他独有的味道。
“好了,外头有人。”
“二宫格格的屋子,谁人会随意进来。”虽然话这么说,但大野还是依依不舍的松了手,又替她拢了拢刚刚散开的袍子。
“怎么来了也不差人告知一声。”二宫终于坐直了身子,淡淡道。
“刚才不知是谁要把我赶走,叫我择日再来?”
大野凝看着眼前的人,带着三分慵懒的模样,心底暖暖的,却又不禁感到阵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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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弯了弯唇角,正欲起身,却突然再次被大野拥住。
“怎,怎么了?”
“小柴……”大野合了眼。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犹如发出的箭,后悔不得。
决定是自己做的,即便是千万个不忍,千万个不舍,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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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这天枢密使大野智与二宫格格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大野走后,二宫格格的房里,是打翻了一地的黑白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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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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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帝终于明确提及大野智与丞相之女二宫格格的指婚一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日这事定会顺顺当当,水到渠成的时候,一切竟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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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不能应下这桩婚事。”开口的是被喜帝钦点的枢密使大野智。
此话一出,包括喜帝及明丞相在内的所有人,尽是一惊。这皇帝指名赐婚,除非是谁多长一颗脑袋,不然怎有人敢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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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帝欲指婚这二人,自然也不是光为了凑一对才子佳人这般好情好意。大野突然来这么一出,是硬生生的打断他原本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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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你这是何意?”喜帝少有神色的脸上,此刻也颇有几分惊讶。照理这天赐良缘的好事儿,是平常人烧几辈子香,都求不来的。
“皇上,丞相府的二宫格格才情满溢,秀外慧中,实乃颦笑皆妙的翩翩佳人,而微臣现下只属一官半职的小卒,能为君为国、尽忠尽责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又怎配得起二宫格格。微臣实在不敢高攀!”大野语调平平的将这些话道出口,面上亦看不出丝毫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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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自然知道,这朝堂上说话的人与长女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之交,感情非浅。何况若真是把小和嫁与他,眼前这人将来为其所用,也不光只有喜帝会打如意算盘。但现下大野如此一来,是当众拒了这门亲事,言下之意也把他与小和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这让丞相府上下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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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也未开口,只是掩在宽大袖口中的拳,已是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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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众臣惊愕过后,都纷纷叹息。光亲王目光淡然的端看全局,因为此事该操心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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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虽是说的彬彬有礼,又万分谦逊,但其中的意思却是丝毫不留商议余地。喜帝心下一时也料不出个所以然,但这赐婚的事只可点到为止,万万不得施加权威,不然定会适得其反。何况,明丞相在堂,亦不好不顾他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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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帝转眼望向一语未发的明丞相,道:
“明爱卿,这事……”
明丞相此刻已收了神,定了气,沉声开口:“皇上见笑,小女也并非枢密使大人言及的如此剔透玲珑,”顿了顿,又道:“不过,小女年纪尚轻,臣与内人也想多留她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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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极少在众人面前提及他夫人,喜帝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何人。心中竟是一_chan,合了合眼,他此刻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样,也好,全凭爱卿的意思罢。”喜帝挥了挥手,示意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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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赐婚一事便成了场闹剧。众人虽口头不再提及,却心中对大野的这一举措甚是不解。
在外人看来,大野这一拒婚,不仅顶撞了喜帝,还连明丞相也一并得罪了,两头不讨好。更何况……这样一来,大野便是亲手与二宫格格划清了线,活生生的断了二人多年来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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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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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庭里,雅纪抚了抚手中捧着的东西,抬手,一只雪白的鸽子扑腾了几下翅膀,直飞上天。
雅纪望着半空,直至已见不着那白鸽的影,才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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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已坐了个人,此刻正坐在桌旁洗着茶具。
“回来了?”
雅纪也未答话,只在另一侧的椅上慢慢坐下。
“怎么,还在想那幅画?”润抬头看了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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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雅纪才缓缓启口:
“你说,那人……会是谁呢。”
“你这瞧见的人不知,我这听你描述的人,又岂能猜到?”
雅纪低首一笑,“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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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是我们没见过的,莫非……“润烟眉似蹙非蹙,“莫非是长皇……”
“嘘!”雅纪立即示意对方小声,“要真是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人……这事,可就大了。”
“怎么说?”
“那副画像上只内公主与他二人,怎么看也不似普通兄妹的模样,”雅纪浅浅笑道:“要怪,也只能怪那位画师,笔下太过传神。”
“这么说来……倘若真应了猜测,那二人岂不是越了世俗大忌?”润停了手里的事,接着道:“不知这宫里头,可还有谁人知晓。”
“莫说别人,只说那皇上,是铁定不知,”雅纪指间缠过几缕发丝,“不然,即便是对鸳鸯,也早不该存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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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告知王爷了?”润缓缓起身,却不动多余声色。
雅纪轻声,道:“刚才让信鸽传去了。”
“我总觉得这法子有些走险。”润转身看她。
“王爷在宫里本就眼线众多,何况……又有几个表脑袋的,敢拆了送去光亲王府的信。”雅纪的声音很低,低得唯有身旁的人可闻。
润微微叹出口气,“如此,便好。”
开始8CJ
- 455 - 澳洲无JP2010/1/14 18:30:00
仁太子是怕智久手上留疤,却不曾想给智久太医见面创造了机会啊……
斗真这么照顾她却是因为有仁太子的嘱咐,所以智久心中才会失落吧。这两人怕是对对方都有情愫,只是碍于身份都没有说(叹气
总觉得梨格格来看智久,是怀疑明丞相跟他爹得死有关系吧,梨格格已经开始在暗中查这个事情了吧,从智久这里开始人手最好不过。
智久喝完那碗要之后的苦,更多的是心里的苦吧。那个唯一不能送出去的东西,就是斗真太医吧……
咳咳,本来二宫格格被陌生人抱住那里气氛特别的好,结果那一句“小柴”我立刻就喷了。咳咳,我不是故意的,尊的是太破坏气氛了……
当年另一个管他叫小柴又通晓音律的就是翔少了吧,翔少旁边那个女孩是叶子吧
黑白棋子撒了一地的原因,我不CJ的猜是OOXX了= =
大野拒了婚事,是有什么原因的吧,觉得大野貌似也跟篡位有啥关系似的 OTL
喜帝当明丞相提到小翼时心里_chan了一下。联系到之前小翼望着皇宫的方向出神,我想小翼会不会是喜帝的私生女之类的……
都忘了叶子是光王的人了,画像的事情让光王知道了,事情就更复杂了吧
LZ这文感情跟宫廷阴谋双线都在慢慢发展着,还都特吸引俺。越来越多的伏笔跟悬念也都埋的特好。
俺越发的深陷这个坑了……
普里斯够昂!
开始8CJ
- 468 - 瞎掰掰2010/1/16 16:20:00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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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过了半月有余,那日,漪兰阁总算是寻得一位在音律上甚有造诣的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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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雅纪自然不必再亲身前往内公主处教琴,直至快过了未时,才想起上回公主托她写的几张谱子还未拿去。原本想差个小太监送去得了,又转念一称,结果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以表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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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天气似乎稍稍有些回暖,不再如前个月般令人缩手缩脚。这会儿皇宫大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多,拐了两三个弯,漪兰阁也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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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断断续续的几缕琴声隐隐传来,雅纪心想定是那新来的乐师还未离开,现在这么进去,不免扰了他们,正犹豫着是否改天再来,就听见前头有人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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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纪姑娘,来了怎不进来坐坐?”说话的是庆姑姑,正巧从里头出来。
雅纪只得上前几步,“我听着公主还在习琴,扰了她的兴,便是我的过错了。”
“姑娘是殿下宫里的人,千万莫要如此客气,”庆姑姑笑笑,道:“我家主子向来不拘束这些,姑娘只管进去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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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庆姑姑待人倒也爽快,性子如她主子一般让人觉得舒心好处。雅纪浅浅回笑,便撩了撩裙摆,踩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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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堂内,刚才断续飘渺的琴音已是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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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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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瞬,雅纪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听到在自己人宫前不久,某个人为自己弹这一曲《乌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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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雅纪是个懂旋懂律的人,同样的一首曲子,在不同的人手下抚来,其意境韵味皆不相似。旦她听过一两回,便可巧记于心,而现时她耳中所闻的……
雅纪只得低眉苦笑,莫不是自己昨儿个夜里又没睡好?抬手揉了揉脑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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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纪正欲踏进里屋,方才的琴声便截然而止了,随即传来轻柔的声音:
“雅纪姑娘?快快请进吧。”说话的自然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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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纪半掀了布帘进去,屋里坐着两人,一个是正对着她的公主,一个则背朝着她,总该是今儿新来的乐师了。雅纪也不细看,欠身向内道了安后,便要把手上的几张谱子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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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刚递出手来,那背着的人已经转身向她。那人直直的望过来,雅纪不经意的与他四目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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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那间,雅纪后背一冷,整个身子都被死死地定在那里,移不得半步。眼前的男子生得温文儒雅,清朗俊秀,此刻,他那对明亮的双目直视着她。雅纪觉得脚下有些发软,京城不小,而老天却偏偏要与她开这么一场玩笑,在这深宫大院里,遇上最不该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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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谱子还未递到内的手中,便已先落了地。
“你们……认得?”内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一问总算把雅纪拉回了魂,立即蹲下身将谱子拾起,“公主见笑,前头我也当是瞧见故人了,细一看,果真不是,”雅纪说着把谱子重新理好交与内,含笑道:“天下哪儿那么多桩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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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内缓缓起身,“这位樱井公子别看年纪轻轻,却是出身世家,雅纪姑娘倒真能与他切磋一番。”
“雅纪哪比得上世家公子,”雅纪不在看向那人,只浅浅声的应话,“如此,我这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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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收了几张谱子,道:“说来这公子刚来也不熟悉宫里的路,雅纪姑娘不妨顺便代我送她出去。”
雅纪心下暗恼今儿个不该走这一趟。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这话是她人宫后便念了无数次的。
“是。”雅纪颔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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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儿直走,拐个弯便是了。”雅纪语气平平,似是真与陌生人指路一般。
“雅……”樱井翔这一字还未落下,便被雅纪打住了。
“乐师慢走。”雅纪也不抬头看他,只欠了欠神便欲转身逃开这是非地,是非人。
“雅纪!”樱井抢先一步,突然握住眼前这人的手。
“你!”雅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拉,险些失重跌进他怀里,“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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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毕竟不是樱井他自己大宅,于是只得收了手。
“你这一声不吭的就人了宫,若不是我派人四处打探,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好好的少爷不当,跑来这做什么乐师。”雅纪还是没有抬头。
“你承认你认得我了?”先前在屋里听这人说不认得自己,樱井难免有些堵心。
“我只问你,为何进宫。”雅纪没有半分与他贫嘴的心。
“就算没碰上宫里选乐师,我一样会找别的法子进来找你。”樱井凝着她。
雅纪心下有气,又说不出是喜是忧,只淡淡道:“随你。正反你该知道这儿不是你少爷来玩的地方。”
“雅纪我是来……”樱井这话还未讲完便收了声。
雅纪心头一念,即刻转身。果然,前头已有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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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一袭雍容宫装的长公主,后头跟着六、七个侍奉的太监宫女。
雅纪暗暗沉了心思,立即主动走上前去,屈膝:
“雅纪见过长公主,公主吉祥。”
身旁的樱井见状,也一同俯下身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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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纪姑娘无须多礼。”慈悠浅笑,又转眼见樱井仍是半跪着,“这位是……?”
“回公主,这是今儿个漪兰阁刚请来的乐师。”雅纪颔首。
“在下樱井翔,见过长公主,公主千岁。”樱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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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先前要寻的乐师。”慈悠微微眯起眸子打量身前的人,这教琴的师傅如此年轻,倒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乐师快请起吧,”慈悠淡淡一笑,“往后这宫里头教乐行乐的事儿,可就有劳乐师你了。”
“在下定当尽职尽力,不负公主寄望。”樱井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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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悠又看一眼边上的雅纪,也不再说什么,便与后头的人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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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师么,这宫里何时起变得如此有趣。
开始8CJ
- 469 - 瞎掰掰2010/1/16 16:21:00
AK、TP为什么发展缓慢?
因为AP还要继续狗血着。。(顶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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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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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我这字,可有进步?”说话的女子略带着些糯糯的鼻音。
“唔……”男子作势看着书台上的字迹。
“倒是如何?”女子见她不答,心下急了几分,催问道。
“嗯,一人之下。”男子这回倒是爽快的答话了。
“诶?真的?”女子知道自己的字从来都不差,但真要与当今皇上相比,显然失了些霸气,也知眼前这人是在逗自己开心,便笑盈盈的抿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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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符望楼虽说是楼,但也不高,只上下两层。下层收藏了许多诗词书画,就连李太白、杜子美等名家之作也应有尽有。上层是喜帝当年叫人重新搭建的,宽大的落地门窗两边敞开,一张柚木长桌就正对着门窗摆着,墙上四周皆是宫里贵族们一时兴起提下的墨宝。当然,其中以喜帝的草书最为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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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时,除了在梯口把守的中丸,上层楼台只余二人。
“真的。”仁淡淡一笑,又顺手从一边取过张宣纸,铺在之前书下的字上,稍稍俯下身子,就着左边人弯腰的姿势,轻握住她执笔的右手,便在宣纸上起笔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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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倒也不惊,那人手指修长,裹着她的掌心似有少许薄茧,但也绝不磕手,反倒是将他手心的温度缓缓传来。智久含笑,只顺着他笔下的力道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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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此景,让经过符望楼下的宫女们,不禁住步抬首多瞧几眼,他们心底欢喜也好,羡慕也罢,倒并非是为了一身碎花裙袍的郡主,因为智久的美已是不争的事实,先天得来的东西,只能令他人望尘莫及罢了。她们此刻看到的,是正俯身与郡主把手共书的仁太子,满满的宠溺爱惜从他眼里溢出来……只怕这样的眼神,是连仁太子自己也未有察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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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仁与智久也真是写字这么简单,当然,他们这会儿只管笔下的字,也未留意楼下的人,几个年纪尚小的小婢女已不自觉的看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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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丸这头望过去,只见二人背影,仁另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智久后腰。中丸从不否认丞相府这位珊梺郡主的一笑倾城,至少迄今为止,他还未瞧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不过,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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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两人也收了笔。智久一看,心下顿时了然刚才那句“一人之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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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拿我开心!”智久转首瞪边上的人。
“哈哈哈哈哈”仁回望她,顺便把她这瞪眼当作称赞照单收下。
“哼,下回再不陪你来练字了。”智久回过身不再理他。
“好了好了,我投降,智久不气。”仁立刻赔上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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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这你来我往了好一会儿,才将纸笔重新搁好。
“对了,”仁收了玩乐的性子,正经道:“二宫格格她……”
智久听他突然转了话锋,心里也回了神,“几天没见阿玛了,我也不知……”
仁只静静的等她后话。
“枢密使大人……罢了,我瞧倒是我们丞相府,攀他不上。”智久皱眉,那日朝上的事,知道后心下也的确不怎么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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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虽已料到这事定会惹智久不快,但心底还是略有一搐,不过很快又复了原样,开口道:“我如今还未能摄政,也是拜他在朝堂上的忠言所赐,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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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的话还没完了,中丸便走上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先下去吧,”仁笑眼望向智久,道:“我去去就回,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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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见仁随着中丸下楼,也不多问什么。缓步走回台边,那张宣纸还未收起,大咧咧的摊在台上。智久伸手抚上那纸面上已干透的字。仁。
一‘仁’之下?智久勾了勾唇角,手一翻,将那副仁字反面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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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与中丸走下楼,下层已有人在侯他了。
“殿下。”田中圣将手中的信函抬手呈上。
仁接过信,上头没有任何落款。
展信,仁迅速将纸上的内容一扫,也不露丝毫声色,走到桌边将烛台点上,又把信函折起,缓缓靠近烛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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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合眼。想当年,二宫格格待他也如亲弟弟一般,而如今,却要先委屈了她。如此,往后这漫漫长夜,还不知要拖多少人下这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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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一点一点_Tun了信纸。呼,仁将它吹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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