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04 - 瞎掰掰2010/1/18 21:35:00
这一大章都是朝政戏,
我居然莫名的兴奋。。。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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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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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加藤如何得知我们与邻国有往来?”村上问道。
“不,他不知道,”明丞相肯定道:“他只查到有人与外有往,并不明时谁,那只是试探,也给朝廷引个导火线,至于烧着谁……他不管。他要的,只是——乱。”
“相爷的意思,长皇子那头要求增兵,也是为了把朝内搅乱?”
“不尽然,”烛光印在明丞相脸上,忽明忽暗,“粮草确有问题。某位王爷的‘动作’从来不大。”话语中透着些许戏谑。他认为,其做事要顾及的人事太多,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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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有侍卫进屋通报,“相爷,刚得来的消息,兵部尚书加藤独自一人出了宫,快马往城中石桥方向去了,似有密约。”
明丞相起身,嘴角上扬:“村上。”
“在。”村上低眉。
“不用猜了,好戏上演了。”说罢便下令整队,出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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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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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石桥位于花街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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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明丞相等人赶到的时候,意外发现与加藤密约的人竟是仁太子。
仁像是刚从身后的花街尽兴而归,只带了身边的中丸和田中二人。京城贵族对这位新册立的太子爱逛花街柳巷已不为怪。近年来,太子偏好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对醉云楼的玉儿姑娘更是宠幸有加,其浮夸到甚至有些不顾皇室形象,直到最近枢密院频频上奏才收敛了些。所以,与枢密院的梁子也是越结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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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命人伏在较远的地方,隔了繁华的花街,这里毕竟行人甚少,说话声也听得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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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现在内忧外患,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朝中势力割据,这次我们再无退路,我们需要国家的支持,”这是兵部尚书加藤的声音,“下官恳求太子谏言,还边关军民一个公道。”加藤单膝下跪,表情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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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这是哪里,你用不着在这堵我吧。不如再与我去喝一杯,这事明日早朝再说?”仁作势要扶他。
但加藤并未就此动摇。仁叹气,道:“我虽为太子,但朝中之事却是没有多大说话权的。你何必如此,快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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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加藤拒了仁的好意,“殿下,如今唯独你有了,你可能是未来的国君。也许今日你帮不了我们多大忙,但,将来你会需要一个能出奇制胜的力量,而我们,恰恰可以成为那股力量。”加藤有些激动,顿了顿,接着道:“这样的朝堂,是时候需要新的血液注人到他腐败的身躯。殿下!你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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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血液?加……加藤你……不会是要我造……”仁突然压低了声音,“造反吧?”,仁一脸震惊,“不行不行,我念在你是朝中重臣,姑且当作没听过。啊,不早了,速速回府吧。”
仁装聋作哑作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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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加藤急急的叫住他,“天下的苍生,你有想过吗?没了这苍生,何来的天下?”
“天下本就是我们的,不劳卿家费心。还是回去吧,莫要再提此事。”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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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上前拉住仁的衣袖,急切道:“殿下,现臣集合一批死士,保殿下出京以谋大业,殿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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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慌忙甩开加藤,厌烦道:“走?上哪?加藤,到此为止吧,还是速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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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明丞相的人马已是蠢蠢欲动。
明丞相骑着一匹黑亮的骏马,月光打在他无比俊俏的脸上,却看不太清他的神色。他好像在思索什么,对于他这样万事先斩后奏的人来说,是什么事想得如此人神?
不过,明丞相终究是明丞相,“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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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了一批弓箭手,个个整装待发。
“放箭!”他清冷的下令。
“可是,那有太子……”
明丞相打断属下的提醒,挥手表示无妨。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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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仁的话被一只突如其来的冷箭打断。
“啊!!”不是仁的声音,中箭的是加藤。
加藤转身,警戒的看着黑乎乎的四周,除了夜深人静中的虫叫声,什么都没有。加藤被身寸中肩胛,血不住的流出来。四周隐埋的几个死士闻讯立即赶至加藤身边。
不久,第二波箭又急速袭来,死士伤亡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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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忽至仁身边,用刀架上其颈部,大喝道:“这位仁兄不知如何称呼,这里站者是当今太子。你不计其数的箭,想必非要置我于死地,杀了我是小,不过,全京城能如此大开杀戒,不顾皇室血脉的人,还真不多。”加藤提了一口真气,声音比刚才更响几分,“是不是?护国爱民的丞相大人!”
加藤随即又转过头对仁道:“殿下,先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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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皇子的人果然有两手,明丞相笑了笑,他没有出去王对王的意思。
于是,他低声向一旁的侍卫,道:“放消息给光一王爷,说是捉拿反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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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并非在意仁的生死。然,杀皇族,即便是误杀,其罪名也无法使自己全然而退。所以,放消息给光亲王,那么,对于疑心向来很重的他来说,不管什么势态,只要是大事,定会旁观。等光亲王到,再发觉其中蹊跷,也为时已晚。如此,无论何等罪责,王爷也一并逃月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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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明丞相没有再下令放箭,只是静静的退回隐蔽处,等待局势的高朝。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真的有点小看了长皇子手下的人,那不只是有两手而已,他们都是从修罗场上走下的人。当明丞相意识到本该下令全灭时,加藤与一众死士已冲出重围,挟持太子奔向城门边的太白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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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楼竖立在夜幕中,其高有六层。明丞相命人把楼团团围住,侍卫们手上的火折照亮的漆黑的夜色。弓箭手把弓拉到最满,只要丞相一声令下,便可将这楼刺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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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5 - 瞎掰掰2010/1/18 21:36:00
远处的马蹄声渐渐变得清晰。明丞相心中一念,这光一王爷倒是快,估计他安揷在京城禁军里的人马不少,看来事后回去亦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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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带着亲兵赶至,看到明丞相,心下一愣,这厮,骗我来此,定不是什么好事,小心为上。
随即笑道:“丞相也收到消息了?”
明丞相拱手,“王爷,此楼现有朝中反贼,你我一同将其拿下,以示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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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挑眉,“反贼?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撒野?”
“不就是那位兵部尚书,此人密谋谋反,今日定要将其擒下。”明丞相略微一顿,又问道:“王爷,你说呢?”
光亲王心头一转,他的询问,是先来一句肯定,再加个请示,显然没有征求的意思。现下,他是在说,若你今日不与我同进共退,明日定参你个勾结反贼,寻思包庇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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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的局势一触即发,楼内也是异常紧张。
其实今晚加藤与仁在城中密谈,已是快要结束,谁想到那明丞相耳目如此之灵,已在他们散开前赶到。
如今,光亲王对皇宫内外两个皇子的关系已是有些疑心,故而时常加以试探。若此刻加藤立即撇开与仁的关系,定会让明丞相也一同起疑。世事本就如此,越是说着与那人毫无瓜葛,他们便越是确定你们二者有谋,何况是明丞相这么精明通透的人。
于是,加藤只得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当场与仁演了这么一出戏,把话说到风口浪尖上。如此,即可保住太子在朝廷关系中的清白。他依旧会是个毫无心机,得过且过的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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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让侍卫找了许多木质、棉质的物品,试图烧火通知城外候着的死士,城中已经被困,让他们速速撤走,以免惨剧范围增大。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火点燃,但是火烧得很小,众人又纷纷把外衣除下加快火势。楼中的人每一个都很急,因为早一分让城外的兄弟们得知情况,就有可能保住他们的性命。这个法子很老也很冒险,可是很有用。在边关,火,一直都是取胜的不二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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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火势逐渐增大,众人欣喜在望。但是……
天不从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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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哗啦啦——哗啦啦——
突如其来的瀑雨,在这冬季的夜里,恰时而至。
瀑雨瞬间把刚刚升起的火势毫不留情的浇灭,连chuan_Xi的机会也没有。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因为楼中人的命在旦夕而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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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楼外侍卫手中的火折也被熄灭,加藤望着黑蒙蒙夜空,“天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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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看着这忽然逆转的局势,笑道:“老天都不帮你,可惜啊可惜……”
明丞相刚才看到楼中生火,立马明白其的用意,城外定是还有接应。于是,他叫过后头一个属下:
“带一队人,立刻赶去城外。杀,无,赦!”
黑夜中,明丞相已化身一个玉面修罗。他先前正想着城外的人接到信号后逃走该如何是好,可这天降的大雨,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随即大笑,心道:贵人自多福,我未求其,其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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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继续下着,下得每个人心惊禸跳。后半夜的风吹得刺骨的冷。
当众人都以为这雨会下一个晚上的时候,它,却停了?是的,停了。
很卑鄙很无耻的,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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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知道,已是到了最后,凡人从来不能主宰什么。他看看明丞相,他们二人明里暗里斗了多年,彼此太过了解对方。若是自己,也许现时会想想法子,如何诱逼加藤出来谈和,或许比杀了他更有价值。毕竟,真要惹毛了长皇子,也很是麻烦。
不过,他也知道,明丞相从来没有多好的耐心等人出来活捉。即便是长皇子手下的人,会在这个杀人放火无不敢为的丞相眼里?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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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光亲王便听到:
“来人,放火!!索性放把大的,让他们过过瘾!”明丞相又下一令。
显然,他在为自己的运气狂欢。连续两次的好运气不是人人都有的,也不是每一次都会碰得得到,更不一定在关键时候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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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本想着之后该如何悄然无息的收场,即便是杀人灭口也要做的干净,而这下倒好,明丞相被大雨一下一停的好运一冲,也不顾他在场,便劳师动众的火烧太白楼,那个全京城最高的地方!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明丞相的罪恶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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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过不了多久,喜帝就要被迫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听什么反贼什么失火的废话。有必要吗?明丞相几乎没有缺点,唯一要说缺点的,就是喜欢自找麻烦,当然,他破解麻烦的能力也是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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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逐渐蔓延到整个楼面,熊熊烈火仿佛炙热的大火炉,点燃漆黑的夜色。隐约中,楼外的人听到楼里传来阵阵喑诗声,渐渐地,越来越响……照应烈火,悲惨又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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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争荣华且杯酒,
时雨清和共风流。
江山自在五万里,
不与俗子,辨,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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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反反复复的回荡在夜幕中,那是一种四面楚歌,决然赴死的凛然正气!死,轻如鸿毛,重如泰山。好男儿因为国镇守边关,保家护民,死,则死得其所。
然,乱世之中,又是何人能与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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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楼外的人等待最后的结果时,只听光亲王突然大惊,喝道:
“什么!!太子在里面??刚才怎么不说!!混蛋!!还不快进去救人!!”
就在刚刚,光亲王才知道仁也在楼里,终于完全明白明丞相叫他来此观戏的用意。急得连王爷身份也顾及不了的骂人。
他急的,同样也不会是仁的安危。如果今日放的不是火,无论什么杀法他都没意见。可是,马上京城里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与丞相两个,半夜在这里大张旗鼓的杀人放火。而且,被杀的人里还包括当朝太子!不管你有意无意,这个麻烦实在太大了,不是他王爷能推卸的。
光亲王狠狠的瞪向明丞相,心中已把此人的祖宗十八代一个不差的问候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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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只见火中缓缓有黑影出来,仁和中丸、田中,被光亲王的近侍带出。烟把仁熏得有些狼狈,死里逃生的他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惊魂未定。明丞相与光亲王同时上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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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没事吧。”明丞相转首向边上的人,“快,去取水来!”
“仁,有无伤到哪里?赶紧回宫宣太医。”光亲王俯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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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许久,仁总算回过神来。
“明相,王兄!要不是你们赶到,我真怕这次没命了……吓死我了……”仁一手抓住光亲王,缓了缓,又唤来中丸和田中,“走,先回去了,好好的竟碰上这种破事,明日定要去祭祭祖先……”
仁转身,大呼小叫的准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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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加藤等人先前中了箭,现下已在顶楼身亡。该如何处置?”
明丞相悠悠道:“顺着大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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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曾想过,将来有许多的杀伐征战等着自己,也想过如何在这混乱的局势中浑水摸鱼的逆转局势,但是,眼前此景突然而至的时候,他感到的是彻骨心寒。这来的太快太急了。他明白将来也许有许多人会死,可真是面对的时候,却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心像撕裂了一样。
仁闭上眼,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很想此刻转身见人就杀,一了百了。可是,他不能。
回首,再最后望一眼被大火熏烟包围的太白楼。一声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叹息声。
天下,苍生……
我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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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睁开眼,瞬间又恢复一脸的疲惫倦态。
“你们处理吧,我很累,摆驾回宫了。”说完,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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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明丞相和光亲王也各自回府。折腾了一晚,也筋疲力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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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们各自收队离开时,被远在城楼上的黑影看得一清二楚。看样子,他已站了很久,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战衣在风中吹得咧咧直响,眼神犀利凛冽,双手已握出血痕。
忽然,他咬牙,低声喝道:
“杀吾手足,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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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火烧太白楼一事终以兵部尚书加藤意图谋反而治罪灭其九族。
明丞相和光亲王二人除了拥立仁为太子这事以外,很少统一口径,联合一个说法。
仁告病,修养数日。
当天,当明丞相与光亲王刚一下朝,就接到让他们咋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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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刚得知,禁军上将坂本大人今早在府中不明身亡,刑部尚书长野在上朝途中遇刺。”
光亲王安揷在重要位置的两个亲信离奇被害。
“这么快?不可能。去,查一下详情!”光亲王道。
“是,属下这就去查。”侍卫告退。
光亲王低首皱眉,怎么这么快速度……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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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明丞相也收到回报,他的亲信也被杀了。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被灭了全族。如此,对于昨天夜里的决策,明丞相似乎有些后悔。当然,仅是有些而已。
他站在书房思索着。长皇子回来了?不可能,即便是他回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调动人马,杀朝廷命官于无形。那么,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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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太子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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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仁听到脚步声,知道是中丸回来了,他天亮后又再次去了太白楼一趟。
中丸走近,“殿下,太白楼里已成灰烬……也已辨不出加藤大人的尸首。”
仁背向他,也未回首。
许久,才缓缓开口:“如此,是连这最后想替他厚葬也不得了……”
“殿下……”中丸听着仁的语气,已是压抑,“加藤大人府上的亲眷,也已一并定了罪名,诛九族……”
仁的肩膀一_chan,再无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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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中丸告退。还未跨出门槛,却被仁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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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众人,明日在景仁宫办大宴,让丞相和王爷务必前来。就说……是替我压惊。”
中丸微楞,随即轻声道:“是,属下立即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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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中丸出了房门,仁这才转过身来。脸上,竟已带着泪痕。
明日,又会是个与世无争的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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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8 - LZ2010/1/18 23:14:00
帮GN们补墙……= =
这一更5500字了…无力啊无力…
明天来掰景仁宫的大宴=A=
我觉得西给的便当还是不小的,
估计戏里每挂一个人,都会引出些什么,比如东山挂了引出梨格格,现在加藤挂了,引出的是朝内与边关的导火线。
西给挂的很壮烈……而且是灭全族= = 怕亲妈们内牛
至于太子,正如大家所看到的,并非一个里外皆是能文能武德才兼备的人,如果他是这样,那丞相和王爷也不会拥立他为太子。因为他们担心的是边关那位德才兼备的长皇子,万一长皇子今后掌大权,他们要谋反就比较困难了。
至于其他的,郡主对仁是不是真心的,梨格格要如何踏着血脚印往上爬,二宫格格为何被拒婚。。。就不剧透了=A=
各家感情线还是那句话,慢慢来。
大家有啥提议尽管说= =表掐上就好。
- 526 - 澳洲无JP2010/1/19 12: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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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5 - LZ2010/1/21 14:34:00
下章还没好…再等等= =
我是来解释下辈分问题……
古人寿命不是太长…于是我们把喜帝安排在近70岁这样
第一章说了喜帝一生嫔妃众多但晚来得子,所以他四十几岁得子,那么两个皇子26差不多
KK就按照他们现实的年纪,或减两岁也没关系。
要说的是山风团,山风团的几个女体的,把年纪降小些,跟皇子差不多23-26岁左右,男体的无所谓了…
郡主跟梨格格两个设在20出头,22左右。
手儿、小草设18岁左右,小凉知念就14了…
最后我们来说TT,古人那啥本来就早,加上他们这对比较特殊= =+如果说TT在13、4岁左右时候生的女儿,那么现今就是36上下……
好吧=A=我承认这文里283就是个人精,女儿都好做太子妃了,他自己依旧是天下第一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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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如果现在就跟郡主好上,那仁不是要把他五马分尸了么= = 就算仁不狠心,那丞相也是会把他整死的……
长皇子已经出了画像,出了侧面,于是……正面也不远了…orz
废话完= =
- 564 - 瞎掰掰2010/1/22 18:21:00
越掰越长了,这回破纪录码了8500字……毫无重点可言,码到我眼皮都搭下了orz
AK久违了,于是这回补上。
若不出意外,下段应该是朝政线,66。。我想你了=A=
PS,答LS姑娘,TT往事本就在大纲里,自然会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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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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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手上拿着盒熏香,这是上回从留凝轩带来了。今儿看这里的香料正巧用完,便把带来的这些点上,谁知格格见了也不说什么,只叫她扔了去。小草看这上等极品的西域熏香,也不知格格为何不喜欢,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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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将手上的东西搁到一边,想到刚一出门,就有公公来告知今儿个晚上请主子去景仁宫参宴,便速速的回里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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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掀了半边帘子,就瞧见格格在榻上小睡下了,小草也不好现时进去吵醒她,于是,她只得在外头转悠转悠。
小草闲来无事,拿过手边一只九连环捣鼓起来。这玩意儿是前几日拿来给格格解闷的,在格格手里如此灵巧易解的东西,这一到自己手上怎变得毫无头绪,小草只得无奈的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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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梨格格近来除了定期去给喜帝及长公主道安,其余时候几乎哪儿也不去,只管待在锦和宫调养。时不时的会有些大臣家的格格小姐,又或是其他几位公主来拜访串门,梨格格也只是不咸不淡,不卑不亢的一一招呼,虽不见她有多热情,但也分毫不失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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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又侯了片刻,已是快近了酉时,仍不见格格出来。无法,现时即便还睡着,也要进去告知她一声。
小草刚走到里屋门口,便听见里头有些响动,于是小小的松了口气,格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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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帘而人,和也已是坐起身子。小草见她脸色竟是有些苍白,心下一紧,问道:
“格格身子不适?可要紧么?”说着已走到一边的水盆架子前,将帕子打湿。
“不碍事。”和也接过她递来的帕子,轻轻拭了拭额头冒出的一层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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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刚才又做梦了。梦里,准一世子在兵慌马乱中失足跌下万丈悬崖,自己也跟着跳下去。这一跳,竟是惊醒过来。这样的梦已不是头一回了,人宫以来,如此梦境几乎夜夜把她从床上惊起。
都说梦里的事往往与现实相异,和也长长的舒了口气。或许,是啊,或许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亦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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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见她已是清醒,才开口道:“格格,午后公公来传话,说是晚上景仁宫摆宴,格格可去?”
“景仁宫?”和也已定了心神,一转念,才缓缓道:“去,自然得去。”这回再不去,倒是缺了个说法。
“诶?”小草对格格这回如此爽快说去倒是惊喜,“奴婢这就替格格更衣。”也不等和也接话,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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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工夫,她捧着一厚叠衣裳进来。和也大致一瞥,足有七、八套之多。
“格格瞧瞧,”小草笑容甚甜,“这套好看,定衬格格肤色,这套也不错……”
和也心下一暖,这小妮子对自己的事总是如此积极,倒也难得,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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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大宴估计也不光只宫里女眷,莫要招摇了,”和也笑答,“时候不早了,这行头,也不必换了。”
小草闻言微楞,又想想格格的话也有道理。
“是。”小草放了手上的一叠衣物,笑笑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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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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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这里灯火通明,权贵满堂。
景仁宫的前厅十分宽敞,现时已将原先两边的红木架子后移至门槛处,这架子上摆的是三三两两的古董,或稀世罕见,或古色古香,让进门的人无不驻足多看几眼。
也是,仁太子向来爱好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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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过半,仁从后屋缓步出来,面上已不见分毫悲伤,依旧还是往日那个不解世事又无心争一夺二的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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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走至前头正座坐下,左侧是一身鹅黄色裙衫的雅纪,右侧约莫是润,不过这会儿还未人席。
两位公主端坐另一头。宫里的暗规矩本就如此,再奢华夺目的衣饰,如果是配在‘公主’这个头衔下,便是着得其所,何况此二人本就有姿有色,谁人也不会在这点儿小事上找她们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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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与明丞相各坐两边,二人今日是被指了名来此替太子压惊。其身边依次是礼部尚书横山和吏部尚书村上,及其他朝中重臣。喜帝未到,这二人在朝中的派络倒是分的干净,亦不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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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众臣在场,智久虽是丞相之女,又是太子红颜,但也并不上座。雅润二人若不出意外,将来非后则妃,而智久今日显然要顾及些身份,她只在明丞相右手边坐下。身后,是宫里其他主子,不过比起前排,自然就身轻言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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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梨格格,到底是小睡过了头,这会儿才不急不缓的踏点而至,好在也未迟到。
中丸领着和也踏进前厅,这灯火照得犹如白昼,让她有些晃眼。和也俯身向上座的人问安,又扫了眼大堂,左右前排已是坐满,这倒正合她心意,虽说喜帝对他阿玛与兄长册封高位,自己亦是享三倍俸禄,但她在这宫里头毕竟是根浅底薄,若是现时露了丝毫锋芒,那将来的路可就更难走了。
和也缓步走至后排,在一众女眷中就坐。不起眼,亦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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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悠见到的人也差不多了,便唤来宫女上茶。
是说现在景仁宫里有三位主子,小丫头知念也侍奉不过来,于是前些日子又从别处调来了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婢女,名唤小凉。
这小凉的手脚倒真是比知念利落多了,有她陪着,知念就如碰上救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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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分别在两边递茶斟酒。那头小凉倒是顺顺当当,这边的知念却显得有些紧张,上回畅音阁的事儿对她来说还历历在目。
知念走到智久身后,怕是心有余悸,这回事将茶托得牢牢的,动作也是极为小心。智久无意间侧过头去看她,这一看倒真把小姑娘吓了一跳。智久见她的模样,也想起那日,自己已不挂心上的事原来还让她如此受拘,会心的摇了摇头,主动接过茶来,又轻声道:“下去吧。”
知念心下一松,这郡主竟不再追责上回的事儿,欠了欠身便安心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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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这时,大堂前方几缕拨弦声响起。
众人顺声望去,竟是雅纪已将一把花梨木制的琵琶抱在身上。
雅纪半颔着首,修长的纤纤玉指在弦上轻拨几下,还未成什么曲调却是掀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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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大堂里又姗姗而来数十位舞女,个个身形矫好,模样秀丽。雅纪手里的琵琶随着舞者的到来开始嘈嘈切切的连贯起来。
琴音渐渐拨响,只见一水粉色华衣裹身的女子缓缓踏进,褶褶裙幅拖在地上,足足三尺有余,她慢慢走进那群舞者当中,每移一步皆是精准的踩上雅纪手中的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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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纪并不看她,只管低眉信手的续续拨弦。她此刻所奏的亦不是什么名曲,只是自己随意捏来的调子,时急时缓,大弦似急雨,小弦如私话。
下头的粉衣女子展开半透明的水袖,纤腰慢拧,跟着节奏翩翩起舞。若有若无的浅笑漾在脸上,忽然,身子向后一扬,一跃而起,长长地水袖在她身旁划了个漂亮的弧度,稳稳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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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的人这会儿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大珠小珠落玉盘,台下的人则是风吹衣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在场的人都有些看醉了眼,闻醉了耳,此番景致又有几人能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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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一曲终了,那跳舞的女子旋着身子慢慢停了下来。数十位伴舞的姑娘也一并欠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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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缓步上前,还未俯身拜下,仁便几步下了台阶将她扶起。
“我倒真不知润儿如此善舞。”
“殿下见笑了。”润莞尔笑道。
“殿下好福气,”开口的是横山,道:“雅纪姑娘精通琴艺,润姑娘又擅长舞艺,刚才这一合,真是绝妙至极。”
仁笑笑与润一同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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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倒是不假,”光亲王搁下手上的酒,望向对面,又缓缓道:“刚才这舞,就是比起郡主,也是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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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场的众人个个看得沉醉赞叹,唯有明丞相独自走神,这倒也好说,他府上妻美女俏,怕是如今无论何等娇姿美色也勾不起他的兴致。
忽然被光亲王这么揷一句,明丞相也回过神来。不过,还未等他作答,已有人先一步接过口:
“王爷谬赞了,智久才艺不精,多年来也只学得额娘的些许皮毛,怎好与润姑娘相比。”智久道得客气婉转,但却直直的与光亲王相视,毫无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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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谁都不必过谦,”慈悠缓缓启口,“润姑娘也好,郡主也罢,都非平常女子好比。既然大家兴致如此之好,就这么散了未免扫兴,不如……”
慈悠微微眯起眸子,目光一扫,竟是落在后排并不起眼的位置。清了清嗓子,接着道:
“两位的才艺大伙儿也都瞧见过了,不知……不知今儿个可有幸观到梨格格的一曲半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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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落,众人皆是望向后座的人。和也未曾料到长公主突然来这么一出,她毫无准备。而此刻,周围的目光已全数聚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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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见状,浅浅笑道:“不打紧,格格只管随意舞上一曲饱饱众人的眼福便好。”
和也心头暗叹,原本今日只想平平的过了,不过,事已至此,若是推托,倒显得小家子气,不过是起一支舞,也非什么强人所难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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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和也起身走上前去,“如此,和也只得献丑了。”
“慢,”慈悠打量一番眼前的人,“格格这身若是起舞,未免素了些。”说罢,向身后的宫女稍一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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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梨格格今日着的竟是与丞相边上的郡主撞了色,二人皆是一身浅青色的裙衫,只是款样略有相异,但之前大家倒未有察觉。慈悠笑笑,这同一色的衣料搭在她们二人身上,却是如此截然不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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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那名宫女捧进一个用红绸子盖着的木托,走至慈悠身前,屈膝呈上。后者示意和也过去,又亲手掀开那块红绸。
“这……”和也显然对这木托上的衣服犹豫了。
“这一身,格格穿来定是好看。”慈悠嘴角微翘,轻声道。
和也心头已是打鼓,自个儿原先盘算的步子似乎要被打乱了。人道是枪打出头鸟,也猜不出长公主到底是什么心思,不论她是有意无意,看来今晚这出头鸟,已是由不得自己做与不做。
如此,也罢,和也心下已有了计较。颔首,便随着中丸去里屋换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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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雅纪见状正欲让小凉去取琴,却被另头的内唤住了。
“怎好每回都劳烦雅纪姑娘,”内见她刚使完琵琶又要抚琴,也是辛苦,“既然现下樱井乐师请来了,理应由他代劳才是。”
内这会儿倒真是好意,哪知此话一出,不光是雅纪,就连润也跟着一怔。润与雅纪人宫前,双方父亲在生意上多有往来,她们私下也早已相识,这樱井翔的事儿,润自然知道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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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悠浅笑,上回她已见过那乐师一面,这会儿若是内不开口,她也一样会把他唤来,看来当下,已不用自己费心。
“噢?御妹提醒的是,”仁转首向内身后的庆姑姑,“这便麻烦姑姑立即去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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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5 - 瞎掰掰2010/1/22 18:23:00
这乐师来得到快,不过半盏茶的时辰便匆匆赶到。
樱井到底也是大户世家的公子,见这如此盛大的场面也不慌神,随着庆姑姑人了前厅中央,屈膝,行跪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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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纪半低着头,也不再说话,心里已是烧香拜佛,盼这冤家千万别生什么事端。
樱井这回也是安分规矩,毕竟这里人多,若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怕是上座的人也一并连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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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师在一旁人座,小凉与知念端上琴来搁在他前头。
樱井略微一抚琴面,心下笑叹,不愧是宫中之物,竟是上好的紫檀木,琴身四周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蛟龙,琴弦晶亮如丝,紧致得稍一拨动就发出铮铮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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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里屋的人也超不多换整妥当,有人示意樱井起乐。
琴声起,樱井单手拂过弦面,整个景仁宫便如沉浸在一汪清水之中,众人还未来得及轻叹这年轻乐师手下如神,现时的正角儿已移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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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曲并没有小姑娘伴舞,只和也一人。
和也执了一把二十四股的油纸伞,缓缓步人前厅。油纸伞遮了她的后首,只留了大半个背影给众人。
先前慈悠差人端进来的衣裳其余人都未瞧见,而此刻,众人皆是一惊。不是普通宫装,更不似迎风便可飘起的舞裙,而是一袭上等缎面的锦袍,黑色底上绣着大朵大朵的暗红牡丹,娇艳欲滴,大胆的红黑相间,妖娆得不可方物。
锦袍下摆略显宽松,细一看竟是未有密缝,随着舞动的步子,亦可隐隐探到足下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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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手下的曲调逐渐上了正轨,和也一手微微撩开宽大的下摆,一首旋着油纸伞,慢慢的,慢慢的回身。
琴音如行云流水,倾泻而下,伴着和也手上的伞,从上至下缓缓移开。这会儿,就连明丞相也凝神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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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在场的众人竟是倒吸一气。眼前的人哪还是之前落不起眼的梨格格,这与先前娇姿柔美的润也截然不同。那人来的时候未着妆素,现时却已细细瞄了眉目,她将乌发通通盘起,用一根极华丽的簪子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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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下巴稍稍上扬,薄唇微启,双眸半睁半合的俯瞰上座。说不清的妖媚,道不尽的风情。
和也又伸手顺着自己脸颊抚下,不经意的勾了唇角。她的五官或许仍不似智久那般无缺可挑的柔和,但此时此刻,已是足够魅惑众生,让人勾去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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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仁的角度看过去,她正悠悠的转过来,也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随即,又旋了身子伴着曲调舞起。
仁承认自己的确为她一怔,梨格格,即便算上今日的大宴,也不过是见了三回。
第一次见她,是在茫茫大雪里,她冷冷清清。
第二次,是在御花园中,虽是婉约许多,却仍是拒他之外。
今日这第三次,竟是活生生勾人心魂的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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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亦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仁轻笑,搁了手中的佳酿,顺手搭在雅纪肩上。
他这一搭倒是无心,而大堂之上却是有人见者上心。樱井手下的琴声骤变,到底是男子,抚的琴本就与女子的柔缓有些差异,这会儿他只心中有气稍稍加了指下的力道,已是把轻和的小调推向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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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转变让前厅中央的人微蹙了眉,也不知这乐师好好的又是唱得哪一出,细水长流的调子已然快奏得犹如杀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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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毕竟不是寻常乐师,即便是这突然高亢的曲调,在他手下拂来亦叫常人闻不出个唐突。
不过这一变调让雅纪已是捏了一身汗,莫不是在这般时候,这冤家还要出个什么篓子。于是只得转首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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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樱井收手。
这高朝处的曲子忽然弦声一转,已是终了。 众人闻得是惊心动魄,意犹未尽,只是苦了舞还未毕的和也,一时收不住脚,只好硬生生的旋了个三百六十度,及腰的乌发随着她的大动作全数散下,手中的油纸伞竟也一不留神的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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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也终是平稳俯下身段,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玉质器皿着地的破碎声。
“啪——”
众人齐齐回首,是那把油纸伞滑出手撞到了门槛处的红木架子,地上已是碎开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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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臣起身,走近去看。
这,竟是太子受封当日,明丞相呈上的意为吉祥盛世的悬珠!还记得当时,大殿众臣下拜、山呼万岁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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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杰朝,向来是极为重仰神怪之说,那日的稀世悬珠,也承了众人吉言,喻为富贵吉利,逼恶驱邪的神石。如今,已是碎了一地。
和也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来头,只看众人脸色,已知自己无意闯出祸来,立刻‘噗嗵’一声双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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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正欲开口缓和气氛,已被人抢了先去。
“殿下,悬珠乃天地灵物,如今这么碎满一地,真是大大的不吉!”说话的是横山。
“殿下!”又有老臣起身,“今日这事若传到皇上那里,臣等实不敢当……”
在场的众人都明了,年迈的喜帝对这些招仙驱魔的事,是尤为视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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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起身,心头暗自为底下还俯首跪着的人轻叹一声。
这些迷信的事,他从未真放在心上,不过眼下这么个情况,又是在自己宫里,倒也让他有点不好为和也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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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哪是什么大事,”慈悠慢慢起了身子,又接着道:“现时就快人了年关,这玉石碎,便是‘岁岁’安康,在座的众卿家,来年定是万事顺当,‘岁岁’有福。”
说罢,放眼扫过整个前厅的人,目光最终落到光亲王处,“是不是?”
半晌,不知是谁称了句‘是’,于是大家纷纷应了话。
显然,上座的人是在用固伦公主的身份替这位格格说情,不但如此,她还一并关照了这儿的所有人,此事到此为止,谁若是再传到喜帝耳里,便是与她作对。
光亲王被她这么一望,也是明了过来。只怪先前开口的横山与另一位老臣都是自己这派的人,意思明确,就是这事自己定要与她站同一边,走同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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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仁唤和也起身,大家也都松了口气,毕竟谁也不想无辜受到牵连,卷进这飞来横祸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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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通通回到原位的时候,只有智久察觉,她阿玛的神色似乎不同先前。
明丞相此刻再也沉不下心。如此信奉神灵的大杰朝……哼,一个‘岁岁安康’就把万事化无了,当年,若是当年也能有个人站出来,替翼儿说上几句好话,亦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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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枢密使与太子已结下梁子,当日也未前往景仁宫参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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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大野智已站在丞相府外多时,原因不过是听人说二宫格格病了。今日,大野智已不再是丞相府的贵客,怕是那人也不愿再见他。
大野深深吸了口气,对那人卧病的心焦还是压倒了他心中的顾虑,于是,他决定硬着头皮也要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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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丞
外有传言,说这丞相府的寝屋贵气逼人,就是比起固伦公主的昭和殿,也是分毫不逊。明丞相听了,也只是一笑带过,并不与以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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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这后花园亦如传言中的一样,貌比皇宫大院的御花园。或许这还不够,因为冬日里御花园中已是少了颜色,而这里仍是百花斗艳,也不知是明丞相又上哪儿去得来的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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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肩头搭了件软毛皮草,午后暖暖的日光印在她脸上,即是周围的艳花碧草,也少了光鲜。
“夫人,枢密使大人来了。”侍女轻声走上前道。
翼只顾浇花也不应话,小姑娘自当她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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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大野智已是绕过廊亭而来。
“下官见过夫人。”大野在离了有七、八步的地方停下脚步。
翼放慢了手里的动作,不过却没有理他的意思。
大野无法,只得再上前两步,低声复话:“下官见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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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还从未离她如此近过,朝堂上向来面不改色,而眼下,手中竟已冒出些汗来。
“枢密使大人光临鄙府,也不进屋去坐?”翼的声音很淡,却仍未转头看他。
“下官只是闻言格格抱病,想来探上一探。”大野索性把话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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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回过身来,顺手将洒水的小壶给一旁的侍女,才抬眼望他。
说来这美人的目光即便是凶,也是看得悦心,况且翼并不凶,只是简简单单的凝视他,眼神也不含丝毫杂质,但却让大野看得有些慌神。
“夫人,”大野颔首,“我只是来见她一面。”
“小和不会见你,”翼淡淡开口,“大人请回吧。”
“夫人!”大野很是挂心二宫格格。
翼不再看他,“送客。”
也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已是转身离去,留着大野一人,在这繁花似锦的后花园里,长叹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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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智久与明丞相一同出了景仁宫,明丞相把她送回留凝轩,又依了智久的话进屋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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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也未唤手儿,只自己亲手沏茶倒茶。
“前日几位大人遇刺的事,阿玛可有头绪了?”智久将茶亲自递上。
明丞相接过茶,轻摇了摇头,才缓缓开口:“此事若用排除的法子,其一,王爷在禁军里的亲信一并被害,故不会是王爷做的,其二,太白楼一事皇上并不知实情,况且一下子对那么多重臣下毒手,不是他的作风……”
“这么说来,难不成……”
“不好说,”明丞相轻吹浮叶,“即便是长皇子暗中已赶回京城,但一时间要调配众多大内的人,怕是困难。”
智久皱眉,“这暗中,也不知还有谁有这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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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起身,在大堂里缓步走着,话锋一转,道:“今夜在大宴上的戏,阿玛可瞧见了?”
明丞相抬首侯她的话。
“长公主这人,阿玛怎么看?”
“呵,她的心思向来九转十八弯,怕是连王爷也未能全猜透了,我又何尝知晓。”明丞相轻笑。
“如今太子还未立妃,长公主仍是权盖六宫,说话又是极有分量,”智久踏着小步来回走过,“她今儿个先是帮人出彩,后又替人说情,倒是不合她的个性。”
“久儿是说那位格格?”明丞相抿一口茶,“莫不是长公主要拉拢她?”
“那格格无依无靠的,说是拉拢,倒不如说是让她欠下好大一份人情……”智久顿了半晌,又道:“长公主处事圆滑,逢人之言三分话,我与她的交情说白了也只面上客套。这回我人宫,她又差人送礼来,不过,若论交心,怕是难了。”
“久儿的意思,她是想……”明丞相沉了声色,“拥格格做太子妃?”
“正是。”智久转身,眉眼间竟是染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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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上的事儿还刚起头,这后宫里,怕是也要热闹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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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景仁宫。
宴席当晚,众人散后下人们将这景仁宫重新打点干净,之后也各自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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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是将近子时。
仁睡不着,只在亵衣外披了件外套便独自走在门廊处,整理思绪。
今晚的席上,光亲王与明丞相的几位亲信倒是分的清楚,加藤一去,这兵部的位置就空了出来,眼下对这空席虎视眈眈的人必定已在打着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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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仁警觉的瞥到廊亭边有黑影闪过,“出来。”
这深夜里,哪怕是些许响动都是明显,虽说皇宫大内把手严密,外头也有田中圣日夜守着,不过,这非常时期,仍是轻心不得。
黑影又从边上掠过,还未等那人报上名来,仁已出手将人擒住,单手扣住来人的脖子。
在仁的手触到那片脖颈的时候,已有些后悔。于是,他立刻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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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那人被他掐得不清,一时缓不过气来。
“格格?”仁借着微弱的月色看清来人,显然吃惊不小。
“殿……殿下恕罪,”和也稍稍平了气息,又道:“今儿夜里跳舞的时候,有件东西落下了,怕是丢在这里,所以……”
“所以,你半夜三更的来找?”仁挑眉看她。
“殿下恕罪,打扰了殿下,我这就回去了。”和也说着便欲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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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跟格格说笑呢,”仁急忙拉住她,“丢了什么东西叫你这般心急,天还未亮就一个人过来?”
“我……”和也收手,又后退半步,“我戴在身上的一块蓝田玉,是那日阿玛合棺前,我从他身上取下的。”
仁一听就更后悔刚才下手如此之重了,见和也的手还抚着脖子,倒真有些愧疚。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真是错怪你了,格格莫要生气。”仁含笑道。
“是和也刚才唐突了,望殿下不怪才是。”和也低眉。
“如此,我唤人把灯点上,替你找玉便是。”
“千万别,”和也打住他的话,“现在都过子时了,岂好为了我的一点小事劳烦睡下的人再爬起来。我……明日再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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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看着眼前的人,东山将军的遗物掉了定是叫她心急。于是,又再度开口:
“格格体恤下人,也罢,我陪格格寻玉可好?”
“诶?”和也倒未料他会这么说,还不等她婉言谢绝,却已被这人一把拉过俯下身子。
“格格从这头找,我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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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月光穿过层层红墙高瓦斜斜的倾洒下来。不亮,但也并非伸手不见五指。
仁与和也一同半蹲着身子,从两头找起。毕竟还未人春,夜里仍是有些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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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还是均无所获。
“呀。”是和也的声音。
二人背向着寻找,这会儿竟是撞到一起。
仁道是自己没留神把和也撞了,便伸手去扶她。和也蹲麻了腿脚,一个不稳反倒把同样蹲着的仁推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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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这二人皆是半坐半跪的杵在门廊边,半晌,竟是一同笑出声来。
“啊,”仁正要起身,却触到脚边一块凉凉的东西,拾起一看,笑道:“可是格格的蓝田玉?”
“正是!”和也起身从他手中接过玉来。
“格格的手这么凉……”和也指尖从仁的掌心划过,仁已感到一片冰凉。原本想请她进屋暖暖,但毕竟已是深夜,于是,话到嘴边,也是未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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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二人皆是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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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仁唤来外头守着的田中,“掌灯,好生送梨格格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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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2 - 澳洲无JP2010/1/23 16:30:00
梨格格是怀疑明丞相害了他爹而且智久也知道内情,所以才会让草扔了那香薰吧
慈悠公主是支持希望梨格格跟仁太子在一起的吧,如果没记错这都是第二次她想法子让仁多注意梨格格了
一边看LZ形容跳舞的梨格格一边脑内,那画面真是震撼啊。黑底的红牡丹一穿,那平时婉约清雅甚至有点纤弱的梨格格一下子就妩媚起来了……
一块玉石碎了,牵扯出了这么多的JQ啊JQ……慈悠绝对是希望AK在一起的,不过总觉得目的又不是那么纯OTL 玉石这一碎,AK的KZN算是开始了吧。还牵扯出了TT的事情,当年是不是翼被人说是什么不吉利的存在之类的,所以被扁出宫的啊
翼应该皇家的人,所以对着大野的是平静却有一股摄人的气魄
AK找玉这段太萌了……太萌了……
这一更说道梨格格梦见11掉崖,又说梦是反的,我突然觉得会不会那日太白楼失火,王爷丞相撤了之后站在城楼上那个说“杀吾手足,虽远必诛!”的人是11啊。他负伤后投奔了大皇子。后来王爷丞相的人分别有被杀的,也是11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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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8 - 俺578L2010/1/23 21:37:00
说不定是郡主对太子妃的位子太有自信,
自信到跟丞相一样几乎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
郡主做了太子妃,丞相就真正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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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GN说的我也想到过
就这文的行进来看,润雅两人虽是配角却都有不轻分量
所以仁的后宫将来必定是有非常重的戏份,否则不会给这俩女子这么多出场
在这个基础上,如果郡主另嫁了人
仁后宫只余梨、润、雅,相对来说这后宫的斗争激烈程度就要减弱许多
因此我也一直认为郡主会进仁的后宫
可是越来越发现,郡主他爹好像要的不仅是天下,还有某人的命~~囧
郡主跟她爹又一个战壕的
因此觉得她心不在太子妃这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