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010 - 瞎掰掰2011/3/21 19:23:00
“这花都扫尽了,路挺宽,大人,还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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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院口的内侍一叠声的喊,“二宫格格吉祥!二宫格格您慢走!小的来为格格引路——”
大野智心下没由来的一紧,转头就见来人从她身后走上,众人纷纷望过来,暗称着来得倒拣时候。二宫落落大方的往里走,本是路过此处顺道过来瞧瞧,谁料在院口就撞见那呆子干杵着,隐约听到作画云云,她的脑筋有多好,踏进一扫便已猜中八分。
“唔——这位姑娘请留步!”那吉米画师拿着画笔走上来,二宫也被愣上一愣,见他张开双臂一阵感叹,“这位姑娘与众各别……像一个人!”
二宫略一打量,“哦?”
“你们中原有句古话说得好!我原是不信,想不到今日居然能见!”
二宫笑笑问,“古话里说什么了?”
“是说……这个……”对方摸着下巴一阵苦思冥想,突然打了个响指道,“是个捧心的人!”
不知旁人谁补了句,“画师!那叫捧心西子!”
“对,对!就是那人!姑娘你眉目微颦间甚是动人……美,很美!”
边上引路的内侍额上冒汗,这洋人怎如此不懂礼,一个格格,也是由你这样口无遮拦的夸?
二宫一笑之,“那就谢画师,谬赞了。”说了正要走,对方一个箭步拦住,“请留步!姑娘。”
众人俱是一_chan,心道这不会又是……谁都还没来得及上前岔话,就见那人绕着二宫格格细细看,“方见茉莉飘香满院绮丽,正是天然来造景,灵感一时,错过了就再难寻,你与那位小姑娘,正可谓一方活泼一方纤弱,加之那位大人气质沉稳,啊——怎一个和谐了得——”说罢带着对方上前,又仰着头一手捂着自己胸口说,“能识得三位实乃荣幸!就请三位同处半刻容我送上小作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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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一僵,这下去,可不免生出祸来?这洋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边知念一惊之下蹭的站起来,“给格格道安,格格万福!”
二宫见她有些面熟,想了想才记起当日在御花园西井亭里问话的就是她了。
那边大野智止步不前,画师热情四溢的把他“请”了来,嘴里念着“大人您无须拘谨嘛!”全不知对方此刻愁云满天飞,很是莫名的被他推到那二人跟前。
知念急着道,“这样不成体统使不得!大人格格是主子,知念是丫头,还是……”
“喏,喏!”画师摇着一根手指把她按回椅上,“姑娘此话差矣,艺术!艺术岂能有大小尊微之分?坐,坐!”
“不不不……该是格格坐的,知念站着就好。”
二宫一笑说,“不碍事,一起?”
知念这是魂都飞了三成,虽说这格格怎么看着都温柔羸弱,却不知为何总能叫她心惊,于是连忙低头称着不敢。
二宫见她含首抿唇的模样倒也叫人怜爱,本就不打算难她,便摆手径自坐了,是时又有宫人奉上一盏凉却的果茶给其降暑,二宫搁了手头一把纨扇掀了盖低眉浅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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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画师热情更高了,甚是好心的嚷着“姑娘你往这站,得这样……不,是这样……”知念手足全没处放又是盛情难却,越往后挪就越叫对方捉回来,整颗心跳得就跟度日如年似的难熬,另一边大野智见她如此终是有些不忍,“画师,来日方长,也莫难为她了,也或者只管替她们二人画,我就不必了。”
“不是不是,画师该是为大人和格格作画,知念不便,不便……”
正抢着话,那画师一手擒住一个,“我说,你们二位别紧张啊,放轻松,诶——对了对了!离得近些笑一笑——”
对方二人哪里是笑,知念闹红着脸都要急出汗来,大野智半张着口说不下去,与这洋人,压根就如鸡同鸭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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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众人跟着瞠目结舌,只对着不远处三个你推我让的人一阵暗呼。
智久皱眉啐道,“这都什么跟什么。”
另一旁手儿轻轻拉她衣角劝,“众人面上,格格定给大人台阶,主子莫上去。”
仁太子闻言偷偷笑,悠哉游哉的闲手而观,心道着兄弟可是帮不上你,自求多福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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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咳嗽,那拉扯一团的三人终于消停下,二宫格格悠悠的抬一眼,“画师,这还画不画了?”
“画!当然画!”对方从另二人中间探出个头,“你们看看这位姑娘,多少坦然!”这句只说得大野智头上嗡的一响。
于是,吉米画师终又再回到画板前,才提笔半晌却又想到别的,朝着知念比划说,“我见姑娘手上好似少些东西!”说着左右望了望,又转身去到一众主子跟前团团打量,仁太子见之有趣便笑说,“画师还需什么饰物,有看中的,只管向她们借,无妨。”
对方一面称谢一面扫过众女眷手上金的银的,一圈儿瞧下来花了眼,一时不知该借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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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寻了,就这一件。”不轻不响的一句倒把画师唤回神,回首一看,二宫格格顺手拿起膝头一柄纨扇来。
“喔!好,好——就这把扇子正相衬!”三两步走去接过一看,直叹着,“这扇上的红黑鲤鱼真能栩栩如生!不知中原哪位画师有此妙笔?姑娘若能告知,他日有幸我定前去拜访!啊——精湛,太精湛了……”
这边大野智听着听着略感哪里不对,侧目望去这扇已塞到知念手上,恩,还别说,这鲤鱼画得倒真有几分……几分……突然猛的一寒,当即傻眼,纵使小事上反应再迟,这会儿也是惊醒,那妙笔之人岂不就是他大野智?!这柄纨扇分外眼熟,合该就是去年这时信手画来赠与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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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不远处,智久已是频频扶额欲语却休,周围几个聪明的稍一思量就明了过来,不由的吸了口气,那二宫格格实际是如何性情之人,这都能拱手让出去,可真要坏了!
雅纪也已走上一步,若再继续,她自当会替知念丫头解围,正是画师艺术灵感高涨而众人目瞪口呆之即,一张张不知所措的面孔中,竟有人不顾时机“呋呋呋呋”的笑出来,众人一愣循声看去,见内公主捂着小腹笑得眼角晶亮,“不成了不成了……大野哥哥左拥右抱的,这好福分,改明儿都及上我太子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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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尽是僵住。莫说一侧大野智几乎石化,知念羞得不再抬头,那二宫格格眉梢也跟着跳,而前院的另一侧,仁太子当下顿住,其左右恰恰又是梨格格同那郡主二人。
吉米画师被这局面弄得不甚明白,摸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嘿?”
智久兴是真没留意,只凉凉的望那大野智,“左拥右抱……哼,定没有好果。”
“……诶?!”仁太子牵着嘴角,心想这作画有他什么事啊!苦脸道,“你这说的……”
智久回过神,“我说什么了?”
对方突然拔高声,“你明明说了啊!”立马回过身,“和也,她刚有说吧?你也听到的吧?”
和也环着手似笑而非的斜他一眼,“没有,是你听错了。”
仁太子为之一窘,张着口那是什么话都被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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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间场面两头凝滞,隔了两个身位处,润早就忍笑忍得辛苦,这一来其他人更是想笑而不敢笑,内公主看着气氛不对,于是挨着雅纪问,“你瞧,太子哥哥脸色好生古怪……”
雅纪定力不甚好,又叫她这一问到底没能忍住就“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一笑,身后的众人全是笑没了眼,一时也顾不上院里还有几个面色正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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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馆外一阵笑语,就当众人觉得今日的僵局就会以此打破时,院口适才响起扬扬洒洒的一声,“哟——我说今儿怎么这么热闹,原来都聚这呢!”众人收笑去望,来人已迈着大步走进前院。
内公主这厢眼前一亮,“呀!裕哥哥可算来了!”
来者正是那横山不假,笑着作势拱一拱手,“公主妹妹有礼。”
对方正是兴头上,早将君臣礼数抛到九重天外,只咯咯笑道,“这是行的哪门子礼!这西洋画有趣得紧,快些瞧瞧。”
横山笑说,“好,好……”一转头就见边上神情怪异的大野智,想都没想便一掌拍他背上,“原来大野兄在,你们军机处也有清闲时候?难得啊!”
对方不知是笑是哭的转过身,无语。
横山走过几步又见坐着一人,那是笑得更开了,照横山自己的话说,除了对那顽固不化的王爷外,他是见谁都一样乐意,更别提是位佳人,况且夸赞女子,他从不吝啬,于是家常便饭的话就这么说出口,“哎呀……我说是谁呢!二宫格格半月不见生得愈发靡颜腻理了,今儿这一身,美成仙了不是?就是不用画,光看这就跟画上似的!”
二宫不咸不淡的看一眼,光凭一张嘴皮子就能混成个从一品,放眼全朝,唯独他鬼才之首——绝了。而另一边大野智嘴边微动,似有不好的预感攀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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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师在呢,我瞧瞧,瞧瞧……”横山大步走去,随手捡起一副未成的画,“我就说二宫格格这……诶?”突然就一愣,抬头比上一比,回头向着画师道,“不对啊我说……这好看归好看,怎么瞧着有点儿不像呢……”
“……呃。”画师笑还挂在嘴上,却叫这句“不像”瞬间凝住。
院里才平和些的气氛随着横山的到来再度窘住,这回是连二宫格格面色也不好看,大野智更是黑着脸一动不动。
横山立马发觉不对,却听另旁内公主没个形象的笑,“裕哥哥什么眼神儿呐……画上的哪是和姐姐!”
横山愣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肩上被人重重一扣,扭头一瞧对上大野智一张就要崩塌的脸,他勉强撑出一个笑,“我差些忘了,皇上午时正要召见众臣到上书房议政,时候不早了。”
“哈?”横山被他说的莫名其妙,想了想问,“有此事?我怎不知?”
“……那是礼部尚未告知。”大野智显然不打算给他时间去想,一把箍着他肩膀就往外走。
横山不禁喊,“……不对啊!我刚从上书房出来!这哪儿跟哪儿啊?”
正说着另一边又一只手架上来,这回竟是仁太子,“你们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有这事儿!上书房,走走走……一道去!”
“……哈?!你们确实没记错?我说等等——喂——!!”
这边,横山的那一声叫被风拉得很长很长,二宫终于站起身,狠狠的瞪那其中一张背影,走这么快,撞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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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省去作画云云的不表,看够本儿的众人才陆续散了,但那吉米画师到底是被搅晕了头,不过有一点他总算琢磨出了,便是怎么同二宫姑娘说话对方都不再理他,于是绞尽脑汁,好在掏遍全身家当摸出一副西洋纸牌,又忐忑不安的双手赠上,不想对方一见竟喜欢得很,那之前犯下的糊涂事,这才一笔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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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23 - = =2011/3/22 19:01:00
首先我真的很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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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郡主完全就应该要已经怀疑仁太子了,他在她面前的性格人品和在那些大臣们面前所装出来的那种昏庸无能实在相去甚远,她早就应该要他怀疑了啊。
记得在前面的哪一回里有提及,雅纪和润在讨论仁太子,连她们俩刚和仁太子相处几日就已经觉得太子不对劲了。
更何况是郡主呢?所以一直觉得这里很奇怪啊。郡主难道连太子在有些方面完全是装的都看不出吗?
可是如果看出来了。却没告诉明丞相。郡主这是要帮太子隐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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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不是发现了太子可疑而要帮他隐瞒,她其实根本没觉得太子可疑
太子和郡主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们相处下来这十多年,太子对郡主的态度基本上就没变过
她从没在郡主面前刻意表现得很昏庸,但是也没表现出他很聪明很有野心
从另一个方面说,因为太子对郡主一直都是那样儿,所以郡主几乎不会往那方面想,自然不会生疑,毕竟她并不是多疑的性子
至于雅纪和润,她们呆在太子身边的目的其实就是观察、监视,太子是挺能装的,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破绽,她们俩起疑倒是很正常的
- 6028 - 瞎掰掰2011/3/23 21:47:00
新的一章节开始,完了热河就全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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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都在这了,尽数撤走?”
正午时分,禁军统领长濑智也得令集结城中人马,带着军饷物资以及半月前夺下的那五成白银预备撤出热河,转居别处。经上回缠斗围剿,光亲王元气损伤,几番深思熟虑后,决定先行离开再谋他道。
长濑看了看光亲王,对方很轻的应了声,队伍不多也就数百,浩浩荡荡的往城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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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本是光亲王驻在热河的“驻兵”这会儿正擦了屁股走人,那行宫大院里头长皇子正躺在一把摇椅上挂着二郎腿斜眼哼哼,“才吃了多大的亏,就知道躲,什么东西!留下些个杂牌,顶屁用!”这不是,这位爷今日一早接到朝上口谕:樱井上将因公务不当受明丞相严惩调回京城,热河城暂由护国将军代为管辖,即刻起效——
换句话讲,不管是樱井翔还是他背后那明丞相,一句话的交代都不给,甚至连面儿都没露,走了,而就在刚刚,又有消息来说光亲王和禁军另一把手的长濑也卷了铺盖走人,也就是说,这热河余下的空缺,长皇子您慢慢填!
一眨眼工夫朝上顶天的人走了大半,留下七七八八不人眼的杂兵,顶多也就能治个安,还是在不发生动乱的情况下。当然了,长皇子也并非因他们给自己丢了个大烂摊而窝火,主要是与这些玩剩下的杂牌为伍,忒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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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几公里处,乌压压的山路间,草地上一摊摊印迹,那该是用了整夜的火烛留下的,再远些的草丛后,许多帐篷骨架稀疏的被隐逸在下,这会儿还无人察觉。在这片野地后,是七拐八弯不知通到何处的巍巍荒山,在最前的一座峰顶,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男人放飞一只信鸽,鸽子敛翅往低处降,很快就不见了。
男人像在思索,一回神,听身后想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明丞相大人。”一个穿着普通兵服的大汉,操着一口并不正宗中原口音,一手握拳放在胸前低了低身,行礼。
男人低声问,“好了?”
那大汉道,“是的,按大人吩咐。”
“此次让你们来,知道怎么做?”
“主人说,一切请您指示。”
男人俯视山下弯弯曲曲的路,正是通往热河城,他悠道,“你们职在潜伏以趁其不备,那个方向……”他顺势一指,“不可大举进城,中原的人,用的是这个。”抬手点了点,意为头脑。说着转过身,一丝轻笑划过嘴边,反手往对方衣襟上掸了掸,“这衣服,倒还成。”
大汉一听也笑了,男人却又说,“不过……”他抬眉看了眼对方满脸的络腮胡,“我们中原人,可没这嗜好。”刚要走,那大汉唤了声,又指指后山腰的一众人,“那……他们?”
男人瞥一眼,笑了笑,“剃了!”
“全部?”
“全,部。”说罢,转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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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明丞相刚才不经意的一眼,后山沿途密密麻麻的不下千人,那些身材魁梧的大汉,大都满脸络腮胡子,一样有着别扭的怪腔怪调,穿着大杰的兵服大摇大摆的藏于这山林之间。他们长途跋涉而来,这“长途”可不是边关塞外这么简单,而是那西边——雪域高原。
他们真正的主人也并非眼前这一朝权臣,那么,他们是谁又是要来做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明丞相如此大费周章是再也耐不住这天下局势,他要先发制人,要为自己植人新的力量!
而这些人,就是为此而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为踏足大杰探个路。他们生长的那个神秘之地,即是在不久的将来便要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地方,虽说那个距离大杰十万八千里的遥远国家正如它传言的那般神秘莫测,但这并非全部,现在,它已如饿了一个冬天的狼,有着_Tun没整片大地的可怕野心。
对了,那个地方有着专属于他们的楔形文字,就跟鬼画符一般,若要译作汉文,那它的名字,叫西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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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飞出的信鸽降落在离行宫正中有段距离的翡翠泉边,停在一个身披素色衣衫的女子面前,女子取下纸卷,又撒了一把玉米,鸽子高兴的啄个不停。她扫一眼纸条,转身进屋点了油灯将它烧尽,然后面无表情的执起桌上的笔写起来,半会儿便已成信。
于是,那鸽子又再携信飞走,可这次很快就到了,真不远,就同在行宫之内。
一处后寝,尊贵雅致,是那郡主走出来,展纸一阅,眉头骤然拧起。那纸上道:西尧先行人马已至,父独身在外部署,近日必然有动,现令吾与樱井上将驻城以应其变,尔且静观宫中各路,若有异动,自可定夺。
智久盯着最末一个“和”字,确实出自姐姐亲笔,撕了纸随手洒进池塘,看着它们逐渐模糊。她整了整衣衫抱起地上的信鸽,与二宫格格不同的是,她不再给它喂食,只温柔的替它顺着羽毛,手法很轻很轻,鸽子舒展着一阵舒服,忽然,翅膀硬生生的扑腾一下,已被人掐断咽喉,命归西去。
她合了合眼,似有余悸,她并非没有读懂信中之意,可这没道理的心慌让她很不舒服,不过那也就一眨眼的工夫,随后径自倒了杯茶,只在脑中过着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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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34 - 瞎掰掰2011/3/24 19:13:00
再说城外,就当明丞相把该说的说了,准备下山,那边犹如踏春般的光亲王一行也不知不觉走到这里。同样是押运物资,但显然光亲王和横山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渐人山间地势,那一贯的疑心是越发厉害,每行一程,一步一哨,不过事实证明姜总是老的辣,先行开路的长濑调转回来报,前方那座山上好似有人,黑压压的怕是不少,暂不知何人为首。
光亲王心下一转,吩咐长濑带着物资先行折回,胜,从来不急一时,于是长濑率着大半人马连同那批白银军饷怎么来的怎么回。而光亲王自行带着余下的几个下属上前一探究竟,这探就探吧,老谋深算如他,还是个自命不凡的主,留人侯在山下不说,还下了马亲自上山,于是,便有了之后这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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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两个同是不想被发现,却想法出奇一致、手段一样狠辣,可谓棋逢对手遇良才的老狐狸,在暑意正浓的午后,双方皆是只身一人到了半山腰,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个下山,一个上山,在明显没有一丝掩护的情形下大眼瞪小眼的撞见对方,并很是恶俗的同时横眉冷对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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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前后,那长濑带着人马物资以最快的速度折回热河,不过他的尽忠职守也就到这份上了,风尘仆仆得都没换身衣裳就直奔行宫,终于在造景湖边一掌劈醒那正打着瞌睡的仁太子,对方半搭着睡眼一抬,顿时睡意全消。
长濑三两句的说城外恐怕就要“起火”,仁太子一番思索,为了以防那说是回京的樱井翔并未走远,让长濑立刻去盯,待对方一走,他便逮住刚从喜帝那头出来的大野智,嘱其速速告知亮,提高防备,自己则先一步出城看看。
说罢,带着中丸和田中直往外走。临出宫门,突然想起那个与他耿了好些天的梨格格,于是出于某番心眼,顺利的把那人一起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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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当智久得知出宫的不是长皇子而是太子,着实吃了一惊,不过眼下就是想拦都拦不住了,于是索性差人分头去请润与雅纪,说是天晴无风,邀二位姐姐一道出去遛马。
哪里想到雅纪来时恰与生田太医同路,本是好些日子未见甚是想念,但转而想到什么,随即打发他走,生田本就有事在身,道了声安正要告辞,另一边润儿却刚好赶到,她是哪般心思慎密之人,一见那郡主这么急着支走太医,其中必有隐情,看来今日这“遛马”估计安生不了,既然对方有意拉着她与雅纪下水,一报还一报,润当下“回以好心”叫住生田,遛马?那就一起啊。智久到底急着赶去留住太子,只好压了口气,顺着说好。那边雅纪没走几步忽感身子一麻,似有不适之兆,却料这浑水八成已躲不开。
就这么,四人中三人心知肚明彼此的算盘有鬼,却都闭口不去点破,连忙换了衣,为避免麻烦全都默契的不带宫人,很快,牵了马,直往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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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大野智奔走去寻长皇子,听守卫说将军正在围场练靶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于是二话不说亲往围场,冲进那儿只见长皇子赤膊着上身猫着背正同一干下属玩骰子,大步走过去,对方老早就看到他,抬头“哟”的招呼一声,又接着和下属笑骂,“来来来……看老子今天不吃了你们老本!”几个小兵的咋呼声连连不绝,继续没大没小的喊。
大野智正想开口,听长皇子从一堆“啪啦啪啦”郑骰声中冒出句,“兵临城下了?”
对方忽略他的玩笑话,只说,“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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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着的人终于腾的直起腰板扔了手中一把碎银,若别的什么人说“出事”那或许不过尔尔,但这话要是他大野智说的,就真是实打实了。
半晌之后,长皇子已合了衣裳与大野智步出围场,一面走一面命人把临边能调来的地方兵通通调来死守热河,毕竟眼下这热河就跟空城似的,只剩些不堪一用的杂牌兵,哪里经得起波澜。又回头向大野智道,“你即刻去把仁那小子追回,打草惊蛇,啃得他骨头都不剩!”
“追得上再说罢。”大野智一个翻身上了马,绝尘而去之即隐约听身后的人大骂着,“这世道,谁他妈的都能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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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与大野智反向而行的长濑智也终于盯上了樱井翔,让他大为惊讶的是,樱井翔不但没有出这热河,反倒是带着小队精兵不声不响,颇有那么点儿大隐于市之味,显然对比上一回此人的大张旗鼓,这次的低调出乎意料,倒不像他的作风了。不过更让长濑光火的是,樱井翔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直愣愣的,溜了?于是,当下命人沿着城中各处,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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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城外快马去追仁太子的大野智,却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途经五里坡的驿站时,遇到了此刻真不怎么愿见的人——二宫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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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56 - 瞎掰掰2011/3/25 22:38:00
西尧并非打酱油,从故事一开始就铺垫到现在了。
AK戏虽然吃力不讨好,但我也尽力了T T为一早定下的大框架他们还是得继续的,就当太子和格格来看,不喜欢的请一定跳过,影响不大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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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这些天,行宫大院儿里那太子爷是相当郁闷。天太热?还过得去。红颜佳人不理他?没有的事儿。那是权臣们合伙排挤他?人没那闲工夫!那,又为何?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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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天晚上一个巧合,长皇子邀梨格格到宫外府邸共膳,仁太子闲来无事也一道去,毕竟出了宫门也好图个自在。
一开始他倒并未在意,只叫后来对坐二人琴弦合音那是说什么都能一拍即合,不过这也还成,坏就坏在那些事说起来没完没了的,虽一早知道这格格惊才绝艳,不过人长皇子那是打心底里的欣赏欢喜,这位爷就是心怀鬼胎,肚子里竟是些有的没的,闷得一桌子美酒佳肴怎么都不是个味儿。
那边长皇子大约是喝高了,转了话头说起这些年出生人死的豪迈劲儿,准世子那一搭手,自己好比升了天,梨格格顺便给他满上,偶尔才揷上个一两句,可每句都是正中之中点画龙点睛,那眉目间的悠悠神采看在仁太子眼里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喂!老子也为你出生人死过,怎没见你如此感动?愤怒,那是油然而生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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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罢,长皇子一高兴说请梨格格去骑马,大晚上的,骑什么马?!不过这一句还没喊出来,死不死的田中圣这会儿跑来说枢密使大人又在喜帝跟前参他一本,后者正要找他训话,赶紧回宫。
情何以堪呐真是!于是,那格格转身颇为认真的一句,别让万岁爷等久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长皇子摆摆手示意没事儿,在他府邸,安全着,随后也跟着没人黑影,留下太子爷站在残风中,气不打一处来的干瞪了好一会儿,最后瘪了气,回头满是怨恨的对那田中吼,大野智你敢说不是是为作画之事寻报复?!田中圣怪模怪样的瞅他一眼,咧着口白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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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实上,那二位很是“情调”的主子也没真去骑马,才半会儿就回来了,不知怎么气氛就沉下来。亮是知道,对太子而言,眼前这格格与那从小就习惯性摆在明处的郡主有些不同,很多事兴许那家伙自己没察觉,但事实终究是有变化的,至于这变化哪天会一发不可收拾,他这个外人也不便知了。
他问,“那桩事,近来可有头绪?”
“一开始倒是有的,不过后来……”她扶眉摇首,“丞相与王爷一个明里一个暗着,虽是死对头,但有些事上一旦为了利益相辅……那线索便是知道也是难能进展。”
“这事确实不好办,不过我们等着吧,他二人总有一个会耐不住,”亮想了一想,说,“那……说说你自己……”
“我不甘心困在这高墙之中白白虚度,”和也说着见对方摸摸下巴又摸摸鼻梁,问,“怎么?”
亮一张强装自然的尴尬脸,有些话他还真不适合点名去问,却叫对方一眼看过来,很是轻描淡写的笑了笑,直道,“我这种人,结果不了。”
他一愣,对于儿女之情这种私事,本以为这人会羞着瞪他一眼,又或多或少揶揄辩驳几句,谁料竟是这样淡然不解释,这句“结果不了”,说得简单又坦然,怎么都听出一丝决绝的味儿,他动了动口一时不知如何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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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把话头转回来,“那么如今,唯两条路,第一,世子堂堂正正的回来,重开将军府。”
“可是……”
“没有可是,皇姐与世子的交情不同一般,真若回来,也非定会冠个什捞子的‘欺君’。”
半晌,对方叹了声,“阿玛膝下只准哥哥一子,”她摇头,“独在这桩事上,我断不能冒这个险。”
亮一拍桌案,“那第二条路,乘着大乱之前……你走。”
这下换做对方一怔,他接道,“无论是另寻他法也好,安居隐世也罢,一切只凭妹妹你一句话。”
对方着实被他说得一惊,她想过许多其他途径,但因种种可行不可行的,这条路她是真没有想,即便聪明如她,心下几番拿捏,也迟迟没能开口,很多时候,人的感情往往胜过理智,但这一刻她甚至都无法肯定,留下,是理智?走,是感情?还或许应该倒上一倒?
良久,心动与顾虑已各占一半,她扶案起身之际有些不稳,“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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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送爽,仁太子被喜帝训完话已是夜半三更,一路拖着腿脚往回走,不知怎么左眼跳了几下,左眼是灾,靠,谁大半夜傻了吧唧的不睡觉扎本太子的小人?!
估计是困了,边走边打瞌睡,明明移着步子却感觉骨头缝都张合到了一起,每挪一步仿佛能听到咔咔的响,于是正打算加快脚步回宫同周公下棋,一瞥眼,看到途经的花坛边坐着个人。一座凉亭,四柱悬灯还有一盏亮着,那人手里拿着张书信,低眉看着。
不用细看也知那是何人,大晚上的,整个宫里的格格小姐估计都该睡了,能有这鬼工夫坐在后院月下闲情的,还能谁?这不,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男子般人文情结的豪放派,讲的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另一种是女子般醉卧花荫的婉约派,那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就是没有眼下这种,明明已明月当空了吧,可周身却凝聚着那么些拒人千里的决然味儿。
他看了一会儿,睡意已去,嘴角浮出一丝笑,他自个是不知道,每回一见那主,两眼就跟大尾巴狼似地防贼光,他整整衣襟往凉亭去,心里估摸着刚好问问她跟亮都干嘛去了,正得瑟着脸上微微一僵,废话!人不都说了去骑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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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暖风吹进亭子,亭里的人拂开额前的发,叹了口气,随手将信按在石案,双目泛酸便合了眼。仁太子绕了个圈悄无声息的从她背后靠近,这太子爷别的不说,就拿这黑灯瞎火的摸哨功夫,皇朝上下能拔头筹,连个苍蝇都惊不起,更别说眼下已是满腹心事的梨格格。他正琢磨着,是该直接扑上去与她开个玩笑,还是佯装路过咳嗽一声,还是……总之要怎么才能“消遣”这叫他全身骨头又痒又酥的家伙,却猛然一个激灵,瞟到案上那张平摊的白纸黑字……
天地良心!他向大杰的列祖列宗发誓,真没故意偷看人私信的嗜好!实在是对角一盏灯正巧把这案上照得全,挡不住他眼神儿足够好,信中央的整句句子就直晃晃的扎进他眼里去。
——梨儿可好,吾甚挂念,如今才知何为咫尺天涯……
哐当一下子,只觉得一盆子狗血砸在头顶,全身浇透冰凉粘腻,心里咬牙哼一声,咫他妈的什么!不是晚上才刚骑过马?个王八蛋,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幸而近来边外大有平稳之势,吾也偷得半日闲。
果然,果然是亮那厮!闲?闲了所以早前一声不说就回来了?你当这宫里什么地方,茶馆儿呢?是你要走就走想回就回!
——你总有自己的主意,所以,只要是你不受半分委屈,一切自可决定,若腻了宫中提心度日,便随我走。
背后的人脸上由白变青,由青转绿,一口血堵在喉咙间,一双眼的两道厉光就要把纸捅出洞来,恨不得上去一把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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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那人顿感凉意,起了个哆嗦正要起身,她揉着额角刚站起,头一转,看到身旁一个人影,背着月光那整张黑沉沉的脸。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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