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34 - 瞎掰掰2010/1/27 22:50:00
天……1w+了……
长篇大论很混乱=A=我也不晓得我要说啥
我盼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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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庭轩,壁画满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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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琳琅满目的画作皆是出自宫中几位画师之手。幅幅构思清晰,巧夺天工,或浓墨重彩,或淡雅悦目。凡是路径此处的人,无不情不自禁的放慢脚步,逗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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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正有一人从此匆匆而过。这人一身精简官袍,不是别人,正是人人敬畏的光亲王。此刻,他似乎无心赏画,只直直的穿过庭轩,往尽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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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十里庭轩的尽头,便只有养心斋了。养心斋是宫廷画师们览画作画的地方。不大,却堆满了上千卷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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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走至养心斋门口,唯有一名小太监把守在那,摆一摆手,示意他退下。
光亲王撩了官袍衣摆跨进门去。且说这宫里的画师有四、五个之多,以往喜帝选妃,又或是后宫哪位娘娘要求画像,都由他们来做。而现时,养心斋里很安静,只一位画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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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师见来人是光亲王,倒是小吃一惊,想来这位王爷极少在这儿露面,实乃稀客。
画师立马搁下手头的纸笔,迎上前去。
“不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画师俯身拱手。
“稻垣先生不必客气,本王只顺道经过,便进来看看。”光亲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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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垣是宫里最年长的画师,亦是最为出色的一位。其画作,当年被喜帝笑称是堪比唐寅,也半毫不差。
稻恒心下一愣,这十里庭轩尽头除了连着的无忧湖,只剩这么一个养心斋,王爷顺道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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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稻垣将眼前这稀客请人上座,“不知王爷前来,可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光亲王带笑,“说来先生这儿可有上好的佳作?本王府上的壁画也是过于陈了。”
“王爷国事操劳,区区一幅壁画,只管差人过来便是,何必亲临。”稻垣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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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转身从一边的画架上翻寻出一卷画轴,亲手展开。
“王爷,这副静景画您看如何?”
这是一幅竹林画,画上的绿竹节节苍劲有力,已然一片百经风雨不知寒的意境。
光亲王看了眼画,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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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垣见王爷不喜,又去重挑了一卷。展开,这是半空翱翔的雄鹰,目光锐利,势气盎然。
“这幅,王爷可合心意?”
“这雄鹰虽好,但怎么看都更衬我朝丞相。”光亲王笑着摆手。
稻垣低眉笑笑,这话中有话即便他听明白了,亦不好放在面上,朝中之事与他一个画师无关,他也万万不想多嘴参合了。无法,稻垣再次回到画架边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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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稻垣又捧上一作。这回,竟是延绵不绝的壮丽山河,山峦间白雾袅绕,笔墨潇洒大气,全卷荡气回肠。
还没等稻垣开口询问,光亲王已是笑出声来。
“先生怕是会错本王的意了,”光亲王示意他将画收了,扫望一眼四周堆放整齐的画卷,又接着道:“先生这里,可有人物画像?”
“画像?”稻垣将收起的轴子搁在一旁,“如今宫里头的肖像作都有其他几位画师执笔,我已多年未作人物像了。”
“噢?”光亲王抬眼看他。
“正是,若王爷所言的是仕女图,我这便替王爷将其他几位画师叫来,任由王爷挑选壁画。”
“被稻垣先生的手笔贯锐了眼,其他人的,还是……”光亲王轻笑。
“能得王爷如此赏识,实乃天大的荣幸。”稻垣颔首。
“先生真是不习人物了?”未等身旁人应话,已接着道:“本王怎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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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此番言得轻巧,可这稻垣却被惊出一身冷汗。其实近年来稻垣的确已不再描绘人像,只专心山水鸟兽的刻画,只是二年前,内公主再三求他,才不得不重新执笔一回,谁知这一画,竟知晓了个可能会要了他命的秘密。这个秘密即便无人提醒他不可张扬,他自己亦不会说漏了去,谁会与自己的人头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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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多来,这事倒也太平,他便当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前阵子庆姑姑拿画来修,自己也只管修画,不多问多言半句。而今日,竟有人向他主动提及此事,而且这人还是眼前的光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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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垣的手心已是有汗,即刻颔首:“不知王爷所言的是哪位公主?此事吾倒不知。”
稻垣的声音已是不自觉的有些打_chan,怕是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光亲王心下一叹,其实他原先心中根本无底,不过是稍加试探,却已令对方漏了思绪。这么看来,自己到真有些羡慕他,不必练得千般心,万般言的趟在世事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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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随即一笑,道:“罢了,此话定是误传了,先生无须在意。”
说罢起身,拿起先前搁在台上的第三幅山河画,“如此,本王便取了这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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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垣俯身,亲自送光亲王出了养心斋。
目送王爷走远,稻垣双眉紧皱。这宫里,怕是已不能再待了。抬首望一眼养心斋的字匾,许久,终是长长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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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几日,稻垣告老还乡,喜帝准许。
不过由此一来,光亲王心中的一番猜测便是更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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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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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刚准备上朝,却收到吏部尚书村上来报。
“丞相,增田参将前日连夜出京,至今未归,不知去向。”
“到禁军那头查查出城情况,”明丞相眉头微蹙,“最近,他可有与什么人走得近?”
“没有,增田参将与平日无异。”村上道。
“失踪?”明丞相看一眼身旁的人,“去找,找到立刻带回,此事不得惊动王爷那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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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最近为推举新任兵部尚书一事颇为烦心,居然还有人在这节骨眼找岔子,出城?哼……那就彻彻底底‘失踪’几天。
增田原本在宫里当差,后又被明丞相招来做参军,为人谨慎且干练,很受他器重,就连喜帝吩咐下来彻查东山将军的事,也交由他去处理,不过,这件事上增田的速度似乎有些慢了。现在想来的确实有点问题,没一声请示便突然离京?除了叛变,明丞相不做其他设想。那么,依明丞相的性子,一旦叛变,死不足惜。——即便那只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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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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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正低首想着增田何故出城一事,却碰上有大臣上奏东部水灾,于是喜帝钦点几位将士前往救灾,谁料,钦点名单中正巧提到他手下的增田参将。
明丞相也不含糊,立刻拱手,道:“回皇上,着实不巧,增田前几日回老家奔丧去了。”
喜帝闻言,只得重新调了去救灾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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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大殿外头传来边关速报。
一将领匆匆进了大殿,单膝而跪,展开手上一封纸书,宣念道:
“东山将军遇刺一事,由我朝明丞相委派增田参将着手调查,如今已有重大线索,不过现查得此事与边关及外邦颇有参杂,为明真相,儿臣已派增田参将赶往实地查访,不日即能大白天下!儿臣斗胆将增田编人吾部下,请皇上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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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落,明丞相已变了脸色。
显然,这是出自长皇子之笔的纸书!自己手下的增田何时与他有关系?这长皇子下手太快,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好一招破釜沉舟!既然长皇子爱趟这浑水……很好,那不到满身泥就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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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光亲王的面色亦好看不到哪去。
真相大白?东山将军怎么死的,最清楚的莫过于自己和明丞相两个,现在明丞相手下的人突然倒戈?明相啊明相,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与长皇子斗法。在这事还未牵扯到自己之前,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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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开口的自然是喜帝,“既然有了突破,就该一路查下去。”
喜帝心头一称,这丞相的人倒戈,定是有些蹊跷,既然亮要揷手这事,定是有其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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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上回太白楼一事,喜帝虽然表面上依了明丞相所回报的话,但心下也明白那事定不光是反贼、失火这般简单,近来明丞相的动作似乎有些大了,他早有处之而后快的念头。不过,老皇帝嘛,只要势态还未威胁到他眼下的龙椅,那力气便能省便省,随之去吧。
当年心系天下,英勇善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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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的最后,喜帝说着明日到万安寺祭祀的事宜,自己身子不适,这回便由仁太子代为前去,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并令光亲王与明丞相护送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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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两方的人马都为明日的事忙绿准备起来,光亲王和明丞相此刻心头已都有一番计较。
长皇子的炸弹越扔越大,先一个加藤,又来个增田。不过,这京城的局势,别说他人在边关,就算是已到了城门下也不好控制。眼下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增田,让长皇子少枚棋子,少造事端。至于增田为何会倒戈,还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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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回他们二人都太过自信了,在京城这样的太平都城待得太久,小看了在边关整日与生死较量的人。战事随即万变,制作假情报,让敌人自乱阵脚是他们每天都在上演的事。
所谓,进,进得快、狠、准。
退,退得滴水不漏。
攻,攻得出其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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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时,就在北京城外的郊野上,已不知何时驻了一队人马。
那个频造事端的将军,独自立在军营外。他带来的兵不多,但全部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眼下,他遥望西南方的烟华都城,转而,又回首扫一眼西北方的萧瑟边关。
风沙吹过,沙粒吹进他眼睛,却仍不曾阻挡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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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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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5 - 瞎掰掰2010/1/27 22:52:00
翌日。
仁太子,光亲王,明丞相,带着大部队向城外的万安寺行去。
浩浩荡荡的架势引得城里百姓都来围观,一派人潮鼎盛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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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隆重的祭天仪式在午时三刻、钟声敲响后正式开始。仪式异常繁复,这是大杰朝历年必行的规矩,谁也怨念不得。仪式一直持续到傍晚,在做完晚课后,众人才得各自回到寺内的斋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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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刚一回到房中,便有侍卫来报:“相爷,寺外发现可疑之人,刚才被察觉后随即逃人寺前密林,属下已派人前去抓拿!”
明丞相揉揉额首,这出了宫也叫他不得安宁半刻。
“看清是何人了?”
“没有,不过……”侍卫犹豫。
“说。”
“是!据发现的小卒说,像是,像是增田参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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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挑眉,随即笑道:“自投罗网?”
转身,严声道:“还用追?带弓箭手!”
他的意思明确,乱箭身寸死,不留后患!
于是,再一次大张旗鼓,明丞相带着大队人马追进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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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光亲王处,虽得到了消息,却没有动作。他吸取上回的教训,这次他只调了些人把寺庙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次,再不能有什么差错,最近的麻烦够多了。明相不嫌麻烦,倒也是个优点。
不过,这回他没去可真是后悔了。他期待的好戏,就在今天夜里,来了个整场,该演的人一个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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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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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密林中,明丞相的人马紧紧追着前方的人,那个黑衣人骑着马拼命的往前跑,‘咻——’,发出一个亮光,是信号弹!明丞相见了立刻命人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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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一个人怎抵得过大队人马的追赶,黑衣人突然从马上摔下,倒在一颗树旁。当明丞相赶到之时,他已气断。是增田参将。
他现时从哪里来?来做什么?这可待日后再查。
眼下,增田死了,很好。长皇子不论是要派他做什么,也是终了了。无能之辈,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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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明丞相欲唤人来把增田抬回的时候,突然,有火把渐进,似有人马朝此涌来。王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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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马来得很快,整齐有力。这群马匹飞奔的声音震得林中飞禽尽散。不对,不是王爷的人!明丞相命人立即将树旁的增田抬下,可为时已晚,人马已赶至眼前。
来得如此之巧?有诈!明丞相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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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军拜三军副将,边关守军将领之一,也是长皇子的得力悍将——三宅健。他身后带着官兵,不,应该说是从边关回来的猛将。不过,相比明丞相身后的人来说就太少了。但他的兵整齐划一,神情肃穆,发出的死气不是京城官兵所能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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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在此,想必主子也不远了。他突然回来做什么?
明丞相侧头向边上,低声:“你二人去附近林中查探,尤其留心地上的马蹄印子,边关的马……蹄子‘轻’得很。”
“是!属下领命。”两名随从说罢转身赶往密林D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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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看看来人,以现在的兵力来说,他有绝对的胜算。不过,不战而屈人之兵,小小的副官,打发打发得了。
随即,他换上笑颜,客气道:“这不是三宅副将嘛,多日不见仍是气宇不凡。不过不巧,今日本相在此处理些‘家务’事,不如改日再会。”
三宅冷脸,低喝道:“相爷这套,我可担待不起!”说罢指指地上的增田,“如今这人,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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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也知道这人不简单,索性放了直言:“长皇子就是这般管教属下的?本相做事从不顾及其他,不过是多杀几个人,多编几个谎……跟本相要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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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一场恶战怕是免不得了。
三宅低首一想,转头向身边的亲信:“将军下了死令,增田绝不能落人明相之手,你立刻通知将军增援,速去!”言毕,举起手中厉剑,“给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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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倒未料到他们会如此不顾一切的冲杀,那种嗜血的、以一当百的气息让他有点不安。长皇子到底要做什么!为了一个已亡的弃卒用得着如此拼命?
虽然若是开了战,明丞相仍是稳操胜算,不过他心头的思绪还未理清,于是,他立即开口:
“三宅副将!你今日把人留下,他日我定会与长皇子道明,不冤了你。往后大家还是同朝共事,为天子效命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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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宅的人马并未因此话停下,而是愈来愈前,双军僵持不下。
“做丞相的‘友人’,我三宅高攀不起!”三宅大声道。
明丞相的耐心终是被磨光了,“给脸你表,好!!”手一挥,候命的弓箭手已是齐刷刷的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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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皇子,不管你究竟为何,不过你的手伸得太长,本相给你斩手警戒。京城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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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明丞相先前派的两名随从去林中搜寻,二人跟随丞相多年,也可谓是经验老道,做事极为谨慎,不过他们仍是十分小心,也对,这回他们的对手是那个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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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其中一位随从立刻坠马,一箭毙命,快而准。
另一人警戒的拉住缰绳,看着四周漆黑的夜幕,没有任何响动,仿佛刚才同伴中箭只是一场幻觉。他知道有人在暗中看他,黑夜似乎掩护不了什么,他手心已是不自觉的冒汗。
“咻!!”这回,第二人中箭,不过,这箭并未立刻要了他的命,只中了肩胛,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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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四周‘唰,唰,唰’的几声,再抬头,自己已被包围。
他们身着盔甲,手持利刃,墨黑的夜里犹如地狱使者。其中一人上前一把抓住其头发,迫使其抬首。
随后,那人转身,沉声道:“将军,是丞相的人。”
过了半晌,又听有人开口,那人声音很冷,听着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他的崽子放得太远了……”顿了顿,又道:“挑了他的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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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就在他们身后的密林另头,正有一队骑兵悄然无息的飞驰而来。他们个个身着盔甲,手握刀刃,他们并未点上火把,却仍是速度惊人,像是早已习惯了夜间偷袭或是洞悉敌军的样子。
带头的人带着暗银色的头盔,遮住他大半个脸,手上未执任何兵刃,只听他用极为平稳的声音下达军令。身后众人无一声响,认真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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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各十人,从两侧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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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看着前方三宅的人马已是浴血搏命,如此之势,命不久矣。
此刻,黑暗中左右两侧,两队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位。拉弓,蹲下,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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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翼十五人,从后方堵住,断其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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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宅的兵马越来越少,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猛将,也抵不过明丞相的庞大人马。明丞相估算着不时便可收队。长皇子,不过如此……
随即,后翼部队领命,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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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人,正面出击,不必顾及副将人马,与其恋子以求生,不如弃子以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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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看着差不多该收场了,笑道:
“副将军,差不多了吧,本相公务繁忙,今日这也玩够了,”说着带笑的望了眼增田,“看来,本相的家务事还得有本相自己处理,长皇子正等你回去复命呢。”
明丞相摆一摆手,示意弓箭手停下。从骏马上俯看正大口喘气的三宅,很是过瘾。转念想到长皇子吃瘪的样子,随即仰天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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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数就位,待我发令”
片刻。
——“点火!!”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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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的一声,突然,周围顿时亮了起来,漆黑的夜空已被四周的火把照得通明。
明丞相大惊,扫望一眼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人马,一圈又一圈,将他的人团团围住。如此阵势,自己竟半分不觉!逆转急下的局势让明丞相措手不及,他坐在马背上寻找那声音的主人。没有,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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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终究是明丞相,只半晌工夫,已稳了声,“即来了,何不现身?长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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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站在前头的人‘唰’的站开,留出一条通路,整齐得不带丝毫多余动作。月光下,一个身着盔甲的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缓缓踏来。看不清他头盔下的表情,他慢慢到了三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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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宅单膝而跪,拱手:“将军。”
他朝三宅点首,道:“别杵这了,下去,成何体统。”
“是,将军。”三宅带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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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将士围守在四周,中央只留了他与明丞相,他们皆骑在马上,只差数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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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是谁?还能有谁!
这班精兵的主子,除了那个边关归来的枭雄,亮皇子,已无他人!
亮的盔甲下露出一身暗红色战袍,战袍上伤痕累累,展示着主人是如何从生死由天的战场上滚爬过来。此刻,亮的脸上亦无丝毫神色,但这股不怒而威的气息已让人不禁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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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抬首,直直的逼视着眼前的第一权臣。现下,他已掌控局势,也就是说,他才是这儿的主话人。不过,他并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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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未曾预料亮会亲临,为了一个小小的弃子,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眼前的局面已忽然逆转,神不知鬼不觉的。兵者,诡道也。现下,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为好。于是,明丞相首先打破僵局:
“长皇子不知何时回京,有失远迎。”话是这么说,但却并不下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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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寂静无声,亮依旧没有说话。一抬手,只见身后的士兵将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压了上来,直到明丞相的马蹄下。
明丞相皱了皱眉,待他看清时,心中竟是险些漏跳一拍。他微微埋首,额发遮了双眼,但却仍能感到那股渐渐腾起的杀气。好你个长皇子,伤了我的人,还如此大咧咧的压到我跟前,之前派去两位随从,另一个,怕是已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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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明丞相叫人把这名随从抬下。于是,他在等,等身前的人说话。人道是打狗也要看主子,伤了我的人,总得有个说辞才是。可是过了半晌,仍未等到对方的一词半语。如此这般情形,似乎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好,那便大事化小,今儿的事,定是得吃些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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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抬头,“本相本欲抓拿刺客,没想到是增田参将,副将军一来就不与辩说的要人,实在是误会,误会,”顿了一顿,又道:“至于刚才那名小卒,冒冒然的‘打扰’到将军,还请将军见谅,见谅。”
这一言已是两句叠词,显然,是明丞相少有的客气,或者说,是有那么一点的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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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侧首看了看树下的增田,又扫望一眼身后死伤一片的将士,个个惨不忍睹,他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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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见对方仍旧金口不开,心中已是千般心思驶过。看来,今日这长皇子不准备如此了事。他再度称道:
“现在本相之事已办完,不妨碍将军,就此告退。”言毕,带着人马就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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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
亮终是启口,声音很轻,却着实有力。
这一声叫得明丞相心下一惊,如今就连喜帝也忌他三分称一句‘爱卿’,眼下此人竟如此大胆直呼其名讳,看来有些人惹毛了却是愈发冷静。
“你,总跟我过不去。”亮言得倒有几分无奈,他低首摆弄手中的缰绳,“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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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在此事上本打算暂且息事宁人,可是现下是要走也走不成了,索性放言道:
“将军此话怎讲?本相一直按朝廷指示办事,何曾与将军过不去。此事本就蹊跷,本相原以为是刺客,替太子和王爷的安危着想,才将其身寸杀,倒是将军……”缓了口气,接着道:“突然现身此处,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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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亮挑眉,“有话不妨明说。”
“明说?好,”明丞相勒住缰绳,转向他,“你的属下上来就要夺人,你们的人为何深夜在寺外徘徊?不是心中有鬼,又何以一见侍卫就立即逃月兑?怕是早筹划了什么苟且之事吧。”说着吸一口气,“长皇子殿下,边关待久了,快忘了京城的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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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显然并不怕跟这长皇子耗上,如今他已是高高在上的一朝丞相,对方亦不能拿他如何,于是便大胆挑他底线。
明丞相太过自信,自信到都快忘了,面前站着的不是那位擅长防御的政敌光亲王,而是刚从修罗场上打爬下来的护国将军。打仗的人不喜欢绕圈子,他们只清楚一个事实,就是,手中有兵,便可佛挡杀佛,先斩后奏,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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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再次沉默,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身后的人马已Bachu剑来,弓箭手蓄势待发。他们只等将军一声令下,就可冲上阵去厮杀。在边关,即使是敌军的首领,也不敢如此对将军说话。将士们知道,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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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亮冷笑一声,“哼。”
他一夹马肚走上前去,提了提声,大喝道:“你听着!你三番两次断我手足,伤我兄弟!好,很好!”
寂静的夜里,他的话令在场的所有将士官兵都清晰可闻。
“我告诉你,刚才的随从只是给你报备,我手里是有兵权,你他妈的有种绑着我到朝上治我个忤逆篡权之罪!”战马上的他势气凛人,居高临下的俯瞰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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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口不择言让明丞相气得拳头紧握,作为丞相,还未被谁这般骂过。不过,他亦知道,亮敢这么骂,就表明他什么都做的出来。此刻,明丞相终于意识到,把这头雄狮惹毛了,是件多得不偿失的事。毕竟眼下寡不敌众,自己定是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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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丞相强忍怒气,双方又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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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再没给他说话机会,指了指树下的增田,“带走。”
转身向对方道:“下回看准了再动手,别尽做些没毛的事。”
其实亮没想要真跟明相动手,不过这不代表任由他为所欲为,这样嚣张至极的权臣,也是时候煞煞他的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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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远处有一小队人拿着火把走来。来人见到亮,下跪即道:
“参见将军,长皇子殿下!”来者是枢密使大野智,以及新任兵部尚书大仓忠义。
亮低首一看马下跪着的大仓,淡淡道:“新上任的?崽子窝里出来的?”
“将军误会了,臣是奉皇上之命,为将军接风。将军数年未归,皇上甚是挂念。”大仓颔首道。
“傍晚时候,皇上已召令太子和王爷先行摆驾回去,”大野智拱手,“请将军随臣等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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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亮一勒缰绳,带着大部队走开。
大野和大仓二人皆是松了口气,转首望向明丞相,“相爷,请吧。”
明丞相眼中的怒火始终不曾熄灭,他一言不发的示意收队,犀利目光追着已经远去的火把。
半晌,才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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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第二天,亮嘱人为增田参将厚葬。
虽说增田跟着他的日子很短,不过这最后关头总也是为他做事,身为将军,他向来拿忠诚的部下当做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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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增田人葬之前,从他身上得来一物。
不错,这即是亮为何要与明丞相要人的最大缘由。
这是一把短小却又锋利无比的匕首,匕首的封套上雕刻着类似麒麟的神兽,握柄还有稀奇的藤纹装饰,另外,这把匕首并非是由寻常铁料铸成,这种金属,在中原,并未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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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细细端看,随即,又亲自将其小心收起。
开始8CJ
- 636 - 瞎掰掰2010/1/27 22:53:00
光亲王早在傍晚的时候,便应了皇上的传话,先行回宫。不过只他与仁太子两个,因为那时候明丞相已不在斋房里了。
在路径皇宫后山的时候,恰巧看到昭和殿的宫女。于是,他让大队人马先行,自己下马,走向后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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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来那名宫女一问,便知是长公主今日心情欠佳,所以出来走走散心。
傍晚过后,这山头的风吹得有些紧,慈悠独自坐在一块光洁的大卵石上。褪去一身华贵宫装,远远望去,此刻的她倒显得几分单薄。或许,权位愈高,人愈寂寞,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光亲王没由来的有些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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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步走过去,“怎么了?我的公主殿下。”
慈悠转首见着来人,倒也不惊,原本想说他何时也会贫了,又转念一想,他这称呼倒也不假,只得一笑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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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后山的景致不错,视野辽阔,不过地势偏了些,平日也很少有人来此。
虽是冷风瑟瑟,不过倒也不影响二人聊话的兴致,也是,一个住宫里,一个住王府,见着面了也十之八九是在大宴之上。像眼下这般安安心心的说说话,实在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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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那小宫女立在稍远处,从她这儿偷偷望去,倒真是一幅难能可贵的舒心画面。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候,突然隐隐听到那头似乎不知为何,说着说着竟是争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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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拿回我应有的东西,这也有错。”是光亲王的声音,已是一改先前的温柔语调。
“应有的?何谓应有的?这江山还是这皇位?你阿玛未做到的你就能做到?”慈悠起身,她极少这般严词激语,“也是,你与你阿玛不一样,至少他还会顾及王室颜面,哪是王爷你,如今连这杀人放火的事儿也做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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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心下一怔,眼前这人指的定是前阵子太白楼的事。
“杀人放火?丞相做的这档子事,你也全赖我头上?”光亲王立即道。
“罢了,此事已结,我亦不想再与你争,”慈悠转过身不再看他,“为今,王爷你,还有多少话,是好叫我信的。”
此言一出,光亲王也是知道这话中有话。人说气头上的话不好当真,而眼下,二人这一吵竟是将之前的承诺通通摆上台面,毫不留情的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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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心下真是有些火了,“你们的江山,很好,有本事抓紧了!最好把我们这些乱臣贼子都一并杀了,你们的江山从来只有你们威胁别人!”顿了顿,又道,“怎么,就连老皇帝的软弱,也欲怪在别人太过强硬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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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很久没这么大声说话了,气得对方一语不发,她转首狠狠的看他一眼便欲离开。光亲王这会儿已是后悔刚才这番口不择言,心下百般滋味掠过。好好的,怎么就无故谈到这份上,自己竟是对她大声呵斥!
见她要走,更是急了,立马上前抓住她手,慈悠挣月兑不成,反被抓的更紧。
这万里江山,固有重重阻碍,但倘若自身足够强大,又何以畏惧?慈悠合眼,竟是轻笑出来,笑中苦涩又有几人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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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亲王见状,已是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遍万遍。伸出双臂,揽过身前的人。
“对不起……我该拿你怎么办……”
慈悠将脸埋在他颈间,心下一软,已是模糊了眼。
“从今天起,我收回之前那句愚钝的承诺,”光亲王缓声,“如此,请坚强起来,在未输给我之前,亦表输给任何人……可好?”
“光一……”慈悠淡淡开口,“既然上苍选择我们杰尼王朝主宰芸芸众生,那么,我们,绝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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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二人分开,再无言语。
光亲王转身离开,还未踱出数步,却又走了回来。褪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转手替背过身去的人系上。
“夜深露重,早些回去。”声音很轻,轻得被山风一扫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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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长皇子已是随着前去迎驾的人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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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仪宫是长皇子的寝宫,即便其出征二年有余,宫里仍是日日有下人打点。
现时已是亥时过半,而弘仪宫的大堂仍是未有灯火通明、庆他归来的景象,只有下人房里的灯,还有几盏隐隐的亮着。
长皇子,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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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今日内公主刚用过晚膳,便被宫里几个女眷拉去秋太湖边听戏,这一曲演得倒长,席间又被众人劝了几杯,平日内也极少碰酒,才喝了两三杯,就已是有些昏沉沉的,只得由庆姑姑陪着回了漪兰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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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大堂,内让庆姑姑去唤丫鬟打水,自己踩着有些飘忽的步子先行回房去了。
进了屋,内又顺势转过身去将厚厚的链子拉上,夜里到底是比白天凉了不少。
内有些发困,微微打了个哈欠只想倒头就睡。于是她半搭着双眼就欲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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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突然身子被人从后头拥住,吓得她瞬间睡意全消!不过还未等她叫出声,又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
大半夜的再自己寝宫竟有刺客?!内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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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挣扎着回过身,却又被那人顺势推到墙边。
内着实吓得不清,这会儿终于缓过些神,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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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只卸了外头的盔甲,却还未换下一身战袍,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洗去脸上擦碰到的痕迹,就这么直至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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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亮!!”内的双眸缓缓睁大,随即竟蒙上一层水汽。
半晌,才又开口,“你回来了?”
亮稍稍蹙眉,“能不能把‘小’字去了?”
“小亮小亮小亮!!”内眼眶里已是有了水珠打转,可仍是理直气壮的吼着身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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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抬手,作势就要打她,却在手掌即将落到她脸上的一刻,收手,一把将人拥进怀里。
“笨蛋。”轻轻的开口,语气已再也不是之前万安寺外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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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二人拥了多久,直到亮战袍上还未去下的腰带把内磕疼了,后者才稍稍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内的脸上有些泛红,不知是因为先前的佳酿起了作用,还是由于与面前的人仅仅一个巴掌的距离。此时此刻,彼此的呼吸亦是近得能够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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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沾酒了?”亮始终凝着怀里的人,不曾移开。
“只是稍微……唔……”话未道完,已是被人_Tun人口中。
亮的口勿由浅人深,辗转厮磨间撬开对方齿关,内生涩回应。气息交融间,已是缠绵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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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君相思门,知君相思苦。
长相思来长相忆,短相思来无穷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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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想太苦,这口勿甚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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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庆姑姑刚要进去,却听见屋内一些异样,伸出去的手立即缩了回来。
是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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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后头的小宫女捧着一盆清水走来。
“姑姑,漱洗水倒来了。”
“不了,主子太累刚睡下,先搁外头吧。”
小姑娘将水盆放在屋外的架子上,便转身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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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姑姑望着她出去,终是轻轻摇首。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公主。
是福是祸,又岂是天意决定,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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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8 - 澳洲无JP2010/1/28 16: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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