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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2008/9/13 15:48:00
这几天青石城里好不热闹,街头巷尾,菜馆花厅,三姑六婆,大老爷们,茶余饭后都嚼着差不多的舌根。其实说穿了,也就是本城富商城田家的那档子破事。
要说吧,城田家也不是全城首富,虽然可能也就排个第三第四吧,勉强进个前五,呃,首富是城南山下家,也不是什么王侯将相,祖上几代都跟皇族没任何瓜葛,只是隐约听到过些小道倒也并不可信,至于城田家独子,虽然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摘取了城中很多妙龄女子的芳心,但是这也可以说是富家公子的一般通病,无可厚非。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说书先生长谷川捋一捋假想的胡须,长叹一口气,轻摇折扇,微微啜一口已冷掉的茶水,在一堆外乡人的催促下,这才又慢慢开讲。
其实吧,要说的这桩奇事就是在这个城田家独子身上,,其父于三年前病逝,愈发不受约束,眠花卧柳,斗鸡走狗,伙着一班狐朋狗友在青石城里为非作歹,倒是添了不少香艳风流的故事。现年也终于行了冠礼,母亲就想给他找一房媳妇,收收心,或是开始学习打理家族产业,或是用心琢磨琢磨八股,考考功名什么的,当然想抱孙子的想法也是有的。风声放出去,提亲的媒婆踏断了府前的高门槛啊。
千挑万选之后终于定了一户殷实人家,自然是比不上城田家,倒也说得上门当户对——龟梨家的三小姐。据说也生的颇具姿色。本也说得上是男才女貌,老夫人也甚是满意,但是偏生那个孽障(老夫人语),油脂蒙了心,正和青石城内花魁打得火热,说什么也不肯断然娶妻,还使者性子,说要把花魁迎娶进门,气得老夫人都呕了好几缸血,好说歹劝,一向没什么主意的纨绔子弟这回却是铁了心了,老夫人也没了折,最终同意可以把花魁领进门,但是必须是纳进门,做妾,儿子更不是省油的灯,这里让了步,却硬要在和龟梨家婚娶的当天纳妾,同时拜天地,同时成亲。于是。这门亲事,从当年寒食一直闹到中秋才总算定了下来。
现下茶馆中一片沸腾,亲历其境的一些人已经忍不住纷纷张口议论开来,这个说成亲那天天气实在邪乎,时晴时雨,怪不得后来出事,那个说花魁太过艳丽,不似凡人,八成是什么狐狸精化的,与城田公子前世有仇,是来索命的,更有甚者说是那家龟梨小姐八字太硬,生得颇为尖刻,活活把夫婿给克死了,当然也有说城田公子自己命相太薄,受不了齐人之福。人人都说得像是城头桥边的刘半仙一样,还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谈到城田家现况,个个叹气摇头。
这下长谷川不干了,使劲的拿扇子敲着桌子,叫嚣着众人安静,好一阵吹胡子瞪眼后,场面才重新安静下来。他才老实了,也不再卖关子,把整个故事娓娓道来。
同天迎进一妻一妾,说起来是对女方不够看重,但是龟梨家也竟允了,可能是城田家多给了些银子了事吧,另外,据说,这个龟梨家三小姐也仅仅是个庶出,不是太太肚子里出来的,所以嘛……呵,反正富贵人家里的事啊,就是这么个理。
当然时辰上还是有差别的,看了黄历的,说那天X时到X时是好时辰——哼,真不知道是哪位大仙给看的(长谷川语)——,于是,正妻龟梨氏于X时迎娶,小妾提前一个半时辰前进门。天气开始是甚好的,风轻云淡,天高气爽,一点点小太阳照在青石板上,斑斑驳驳地像是淡淡墨迹的山水画一样。再说那日的花魁,却给这样清淡的场景划上了色彩浓重的一笔。
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合该H时来迎亲的城田少爷却迟迟没有现身,谪凤居的众多姑娘都纷纷明里暗里调笑嘲讽说是城田家终究还是嫌弃这个小妾的出身不好,娶亲当日悔婚,有意让那想飞上枝头的麻雀丢脸,倒是可惜了城田家付的赎身费了。那花魁听着众人调笑,脸上挂不住,摔了红盖头,吩咐院里小厮找来一席辇,再让楼里的一班乐师穿的喜庆些,自己去了凤冠,着了最艳的红妆,坐上辇,唤来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一路吹拉弹唱地直奔城田府。
当时的场景应该是所有青石城里的人都不能轻易忘记的吧。之前就知道城田家今日迎娶一妻一妾,好事者已经早就沿街驻足观望了,现在更好,听闻花魁不待迎娶,只身嫁往城田府,怎不由得万人空巷,争看这一场闹剧。
那花魁也不怕众人围看,反正今天这口气是必须要争的,不然嫁过去不知还要吃多少暗亏。拢上一束蟠云曼陀髻,挑出几缕发丝垂在耳侧,横揷一支攒珠累丝金凤步摇,斜嵌一锭蓝色的蝶似头花,两耳垂了一对七星石的长线坠子,颈间紧扣一杏仁大小祖母绿。右手套了只拧丝麻花翡翠镯,穿了一袭低胸的大红色银线丝裙,摇曳的红裙上是一只又一只绽蓝、腥红、青黛的颜色刺就的蝶,鲜艳妖冶,仿佛活物。
如此张扬的服饰在民风一向淳朴的青石城不可不谓前无古人,路旁的众人不觉更是睁大了眼睛,瞧个仔细。待细看到那偏坐于辇上的婀娜女子,眉梢含情尤似嗔,嘴角带笑自风流,不由一个个痴了,惊叹如此人物只怕世间少有。
且说这花魁一路上,出尽风头,到了城田家大门前,早有一身喜服的城田公子候在那里,及下了辇,双双执了手进了门拜堂成亲自不必说。那些跟着辇到了城田府前的登徒子也只好望着紧闭的朱门哀叹美人已作他人妇。所幸不到大半个时辰,城田公子又高头大马地从正门出,欲迎其正妻。还未散去的看客又聚了起来,想一窥其颜。
可这次,众人打错了主意,迎回来的龟梨家小姐身着喜服,红彤彤的盖头遮得严严实实,先由媒婆背上轿,放下帘子,别说样貌,就连身形都看不真切,让那些有心人好生失望。不过婚事总是办的很热闹,嫁娶的物件一应俱全,看得出两家都是上了心办事的。骏马上的城田家公子面如冠玉,唇如涂脂,一脸的喜庆,众人皆献其坐享齐人之福。
却不料,齐人之福尚未享,只身已经把命丧。说书先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却说迎了龟梨家小姐返府的途中,经杨柳路取到双合街时,突然不知从哪儿蹦出一条泼皮狗儿来,乱叫着跑到了队伍前面,都没怎么看清楚具体情形,只听到一声长嘶,马蹄乱响,新郎官已经摔下马来,喷涌而出的血液将青石板泅湿了一大块,暗紫色的痕迹触目惊心。一时间,人仰马翻,城田家的下人或跪坐于地高声呼救,或是四下奔走声喊抓凶,嚷嚷着要把那一跑得无影无踪的狗儿捉住打死,更有众多一时不能接受眼前巨变,生生怔住。总之乱做一团,更兼周围众人七嘴八舌,场面一时颇有些失控。
这时,新娘子却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惊得旁边的喜婆一个劲的说使不得使不得,她却也不甚理会,所幸盖头仍是笼着,那喜婆也只得作罢,扶着走到了人前。“够了,都别瞎嚷嚷了!”不似一般女子声音的轻柔婉约,低低沉沉的倒像带有一些金属的声色,声音不大,倒也让乱做一团的众人得了片刻安静。
众人看她径直走到新郎面前,蹲下身来,轻掀盖头,露出尖尖的下巴磕,伸手探了探鼻息,拿锦帕压上了头上的伤口,却只见崭新的帕子顷刻就已被鲜红濡湿,摇摇头,拿手轻轻扶了扶新郎官的脖子,听闻她一声低低的叹息,似是哀怨,又似无奈。还没等理清其中滋味,只听得她又发话了,叫了一个从自己家出来的护院,带了两三个人,一齐将新郎担了送往最近的医馆。回过头来,再打发了城田家一个老成一点的下人,让他回府向老夫人说迎亲时出了点岔子,可能赶不及及时拜堂成亲了,让老夫人表惊慌,一再叮嘱说若老夫人问起何事,就说新郎不慎坠马,摔折了腿,没什么大碍,一定不可以太吓着了老太太。等这两拨人都打发走了,新娘子移步到那肇事的马前,细细瞧了瞧,叫人小心牵了,又吩咐一个随身的丫头回本家,自己仍旧上了轿子,也往医馆去了。那些看客这时也有些无趣,一个个也都散了。
说到这里,长谷川微微咳了两声,再喝了两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有人催促下文,他也就直直地说了出来,“没下文了,新郎官送过去,没一个时辰就一命呜呼了,据说龟梨家来人说要接了新媳妇回去,不知成了没,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不过,明天就是头七了,一妻一妾究竟是走是留,应该可以见分晓了”“切~”茶馆里一片轰然,丢开了这个话题,各自又忙开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楼上雅座的两位锦衣公子瞧着楼下的长谷川,道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说出来的事虽说有点夸大其词之嫌,但也贴近人情。其中一个肤色微黑的一边拿扇子轻敲桌面,一边拿眼睛瞟了瞟了另一个,懒声问道“明天的事,你去吗?”另一个不慌不忙,端起茶碗轻啜了一口,笑了笑说,“当然是要去的,且不说我们几个十几年交情,就是两家父辈也是交情匪浅,算是世交,没有不去的道理。倒是你,锦户兄,是否会去给优上注香?听说,仁姬倒是没有再回谪凤居。”“哦,是吗?这个我倒没有山下兄这般清楚。如今城田已经是殁了,往日的种种恩怨倒也有如过眼烟云了,在下哪里会和逝者计较呢?明日断定是要走这么一遭的。既然山下兄也有意前往,不如一起吧。”于是当下议定明日何时去城田家祭拜。
2 @@2008/9/13 15:49:00
终于发出来了
昨晚发半天都没发出来,这个破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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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啊,对不住了啊,谁叫你不是J家人啊
22 @@2008/10/7 0:24:00
2上
桌上放着一盏灯,精巧别致——不清楚的人可能会误以为夜明珠,其实也就是拿上好半球形德化白瓷合在一起,里面放上白烛,点上以后,乳白似凝脂,透着隐约的红,简单得恰到好处。龟梨和也摩挲着白瓷,心里一阵唏嘘,是姐姐的嫁妆吧,自己的箱子里也不多不少的搁着九盏这样的瓷灯。其实青石城的嫁娶风俗是女方家要带上琉璃灯作为嫁妆的,愈是大富人家,琉璃灯做得就愈是繁复。当初母亲还为此事特意问过自己,不知道怎么的还是选了简单的瓷灯,明明都曾刻意忘记过。
无端地觉得有点气闷,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将其打开,还好,稍稍有点风。
龙也适时走了进来,“看见你屋里还亮着,就过来看看,还没睡啊”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接话的意思,两姐妹虽是同胞,但私下里并不是很亲密。现下气氛有点尴尬。终究龙也受不了,挑开了明说“你究竟接下来想怎么办?”
成亲当日出事后,龟梨家三小姐没有跟着回城田家,也没有回原来的龟梨家,而是带了陪嫁去了临近的中丸府——自己的姐姐龙也是中丸家的二媳妇。现在好几天都过去了,自己一直没什么动作,很快就是城田家的出殡日了,这下即使平时再怎么不搭理人的龙也也耐不住了。
“那马没出什么问题吧?”“没,好好地养着,再怎么这马也月兑不了干系。”那天龟梨和也带着这马来了,龙也就发现不对劲。马是好马不错,但是“马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一看就是个惹祸的主,后来听到妹妹的婚事上说出的差错,这就不仅仅是事故这么简单了,那城田家怕是不怎么清白。于是,妹妹要在这儿住两天,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也就应允了。可是城田家不去,龟梨家来人接也不归,龙也也就真有点急了,现在还好,中丸有事出门在外,但是……
龟梨和也和也从窗前走到龙也面前,拿杯子倒了两杯茶,递给龙也一杯,自己握着杯子坐下,却不喝,盯着脸色数变的龙也慢慢的吐了一句话“姐姐,你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龙也有点着恼。和也又瞟了龙也一眼,“那就算是我多心了吧” 她这样说,龙也反倒有点讪讪的了,还强着嘀咕了一句“本来就是”
“姐姐,今晚我们姐妹两睡一块吧”和也玩着手里的杯子,眼神游离。突然听到这句,龙也有点转不过弯吧。“还是算了吧,当我没说”龙也还没说话,和也倒自己急急地否定了提议。“反正你姐夫也不在,我们姐两就一床睡吧”龙也放下杯子,扳过和也的脸,“再说,我们姐妹两好像也重来没有一床睡过。”
等到收拾停当,放下帘子,两姐妹盖了同一条锦被,肩并肩躺下了。“你还是喜欢枕这种硬邦邦的瓷枕啊”和也有点嫌弃地挪了挪脑后的白瓷孩儿枕。龙也满不在意地笑笑“习惯了,都枕了好多年了,真给个什么软的反倒睡不踏实”“是吗”
些微的光亮之下,龙也的眼睛黑黑亮亮的,像是装满了什么都快要溢出来了,和也不禁有点嫉妒,伸手覆上了龙也的眼,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闪动着,手心微微地痒.。龙也也顺着她,这个妹妹从没有和自己这样亲密的举动过,当下不怎么说话,心里也暖暖的。
“姐,你说点,……今井姨娘的事情给我听吧……”放下覆在龙也眼上的手,和也盯着床顶上繁复的雕花,半天才轻轻的说了声。开始龙也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听见那一声拖地有点带撒娇意味的“姐”,心里感慨万千,不过那个“今井姨娘”又让她心里起了无名之火,“你问的是你的娘亲吧”,特意咬重“你的娘亲”这四个字,竟然有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一出口,龙也心里就悔了,好不容易姐妹俩才有这么亲厚的时候。
好在和也倒也并不介意,反而侧过身来,向着龙也,只是直直地望着她。龙也叹了口气,“哎,你想听听,那就说说吧。娘亲不是青石人,娘家世代以烧瓷维生,到了娘亲的爷爷那辈,因为烧得一手好白瓷,晶莹似雪,温润似玉,人皆誉为“雪玉瓷”。可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今井家子息不繁,除了外祖父只有一个姑奶奶早年外嫁他乡,而到了娘亲这辈,唯一的一个兄弟也是很早就殁了,不过依稀提的有留下一个小男孩。娘常说在家里做女儿的时候是她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不喜女红,不读《女训》,有时甚至偷偷穿着男装去逛戏园子,做父母的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一味胡闹,胡闹地紧了,太爷发一阵火,在绣楼里关个几天,夫人就明里暗里的拾掇了新奇的玩意儿,精巧的吃食,在太爷眼皮子底下给送进去……”
龙也想着娘亲给自己说这些过往时平时黯然的眼睛一瞬的流光溢彩,也不由得牵动嘴角笑起来,和也心里一动,有些刺痛,捅了捅龙也“接着说啊,我喜欢听”“好好好,不急,这一晚的时间,还不够我们姐妹两说话啊”龙也自己都没觉察到声线里浓浓的宠溺,转过身,抚着和也散落在枕上的发丝,把娘亲过往的一桩桩趣事细细说与枕边人听……
天慢慢地亮了起来,屋里静静的,说了将近一宿的话,龙也也乏了,闭了眼,只管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玩着和也的头发。和也精神倒还好,那个总是深埋在心里冷冷坐在一旁的惨淡身影多了点轻盈艳丽的色彩,这几天的心绪不宁也踏实了不少。“姐,”“嗯”现在听到这个姐字,龙也已经能张口就应了,就像一直就是这样一样,本来就应该是这样,自家姐妹,龙也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到。“我今天就城田家去”清冷的声音一下就让还在犯嘀咕的龙也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怎么这么突然?”“姐姐昨晚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吗?”和也边说边闭上眼,掩口打了个呵欠。龙也哑然无语,半晌才拿手轻点了和也的脸颊,“实在不想回龟梨府,就在这儿住着吧。你姐夫……”和也也不睁眼,拂了龙也的手,打断龙也的话“姐姐,表再提这话了。我去城田家不是因为不喜龟梨府,我有自己的打算”“可是城田公子的死……”,“嗯,我知道,所以更想去看看”再次被堵住了嘴的龙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笑笑,“随你吧”终究这个妹妹和自己还是隔了不少的距离的。自己也闭眼睡了。
27 @@2008/10/7 12:35:00
我还是浮上来说一声吧
这文主要是狗血,文风不定,(本人太容易受外界影响,如果出现前一章走悲情文艺古风路线,后一节又走搞笑无厘头现代风,请无视之)
至于悬疑,望天,虽然看得不少,但是估计写出来会不伦不类,所以视情况而定吧
CP的问题,本人坚持 一花独放不是春,所以BG.BL.GL文里都会有,如有接受不了AkA的……呃,本人有盘倾向,虽然不是很有节操。有雷的请绕道,谢谢
更文周期,尽量周更吧,故事梗概已经想好了,但是本人确实很懒,(另学校的网实在是太RP了有时都不能发文,囧)鉴于FB满地是坑的情况(我就掉坑无数 = =),所以老实讲,我没有什么负担的。
以上,仅供参考
32 LZ2008/10/9 16:17:00
2下
“红儿,准备好没有?楼上山下公子他们还等着呢”鸨母昂姨已经再三再四地催了。屋里的美貌女子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似的,只管仔细地拿描金笔挑了胭脂将眼角那颗原本就很惹眼的泪痣描画地更醒目一点,收拾妥当了,对着镜中的自己斜斜地飞了个桃花眼,这才带着小丫头念儿不紧不慢地去了。这花魁的名头就是好,还可以稍微摆个脸子给那帮纨绔看看。红歌在心里冷冷地笑着。
红歌有意站在屋外顿了一会,就听见润姬说“这红歌啊,刚当上花魁没几天,估计也挺忙的,所以才怠慢了各位公子……”“这不是为了让姐姐和各位公子先亲近亲近嘛,姐姐怎么倒糊涂了埋怨我呢。”打断她的话,快步走进屋,不顾松本润一下拉长的脸,挨着锦户亮坐下了。
“好红儿,你总算给来了,刚才给城田兄叨念你了大半天了啊”一旁的山下智久晃晃手中的酒杯,半眯着眼睛朝着红歌笑笑。红歌这才注意到屋里除了锦户山下,还有一位面生的俊俏公子,剑眉如墨,悬星若眼,含笑的嘴角牵起一左一右的两个鼓鼓的小包,应该就是山下嘴里所说的城田公子了。站起来满满的斟了一杯酒,向着城田公子说到“红歌无心轻慢了公子,这里给公子赔个不是,自己罚酒一杯”说完一仰脖喝下。“姑娘言重了,倾慕姑娘久已,今日得见,已是在下的运气,怎敢怪责姑娘?这杯不是罚酒,权且当是为着初见吧”城田优也起身喝了一杯。锦户亮一把扯下红歌,还胡乱嚷着,“都坐下都坐下,干嘛都站着,不嫌累得慌啊?还有,优,麻烦你说话别文绉绉的行不行?我们红儿姑娘可是出了名的率性之人,才受不了你这酸溜溜的家伙”“切,不知道现在是谁是酸溜溜的”山下智久不怀好意地抬头望天挑了挑眉毛。锦户亮倒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拉着红歌吃酒。
陪坐在山下旁边的小手这时细声细语地开口了,“闲坐着也没事,不如弹个曲子听听吧。”润姬一听这话,心里大喜,这里几人中,她的琴是弹得最好的,琢磨着要叫小丫头把房里的古琴“玉壶冰”拿来有意卖弄卖弄。红歌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可是天天弹词唱曲的,几位公子会不会觉得俗了啊?碰巧城田公子也在,依我看,不如大家行个令吧。”锦户亮正张嘴要否决,城田优抢先说到“好啊,这个倒雅得很”“只是行个什么令呢?”山下也附和道,“还有,说得好赏什么彩头,说不出该怎么罚?”“好好好,我们来行令,但是题目要由我出,”憋了一口气的锦户亮咬了咬上唇,一翻白眼,然后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我倒有一个新奇的点子。拿些纸来写上题目和词牌名,大家随手抓,逮着哪个题目就依着下面的词牌名给作词。”城田优点点头,“不错,风雅得紧”“彩头的话,这里坐得都不是缺什么的主,不如就要红儿头上的一只珠花吧……”“不行不行,大家行令怎么单单拿我的珠花当彩头?”红歌急忙打断锦户亮的话,拿眼恨恨地盯了他一眼。锦户亮连忙告饶“我的好红儿,你放心,保管你亮哥哥会得了彩头,这样你的珠花还是稳稳的在你头上,我还出钱给你再买一只一模一样的凑一双”红歌不信他,但看看周围的人,山下和城田是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而润姬和小手更是巴不得看好戏,也只好依了。“至于惩罚嘛……”锦户亮顿了顿,旁边的润姬接了话,“就罚酒三杯吧,反正这桂花酿甜的更蜜水似的,不会醉人”“嗯,好点子,还是小润最体贴人啊”锦户亮一边说着,顺手摸了一把润姬的脸颊,惹得润姬咯咯直笑。
吩咐小丫头拿了纸笔来,锦户亮故作神秘地捣鼓了一阵子后,才拿了个梨花木的巴掌大竹筒放在桌上,里面放了好些叠好的粉色薛涛签。众人都笑着说倒还有点意思,山下智久抢先拈了一个,打开一看,呵呵乐了,“亮啊亮,你还真是一门心思放在美人身上啊”,同时向其他人亮了亮手里的纸片—“美人乳 《一痕沙》”,其他人也都乐了,锦户亮更是一脸得意。城田优喝了杯酒,压下笑意,清了清嗓子“我说,这美人乳明明是两堆禸,到了你这儿怎么成了一痕沙了啊?”锦户亮赏了他一记白眼,牙缝里吐出一个字“俗!”余下的人也纷纷抽了纸条:城田优的是“美人小字《忆汉月》”,红歌的是“美人孕《荆州亭》”,润姬的是“美人怒《解佩令》”,小手的则是“美人嚏《误佳期》”,最后锦户亮也从还剩的之中捡了一个“美人晓妆《眼儿媚》”
小手点了一根甜梦香,众人都不怎么言语了,专心想着如何填词。约摸一刻钟的功夫,城田优有了,提笔写上了,陆陆续续的差不多大家也都做好了,依次翻看过来。
《解佩令》“美人 怒”,词是:
喜容原好,愁容也好,蓦地间怒容越好,一点娇嗔,衬出桃花红小,有心儿使乖弄巧。问伊声悄,凭伊怎了,拚温存解伊懊恼。刚得回嗔,便笑把檀郎推倒,甚来由到底不晓。
《误佳期》,“美人? 嚏”,
?
??????? 浴罢兰汤夜,一阵凉风恁好。陡然娇嚏两三声,消息难分晓。
莫是意中人,提着名儿叫?笑他鹦鹉却回头,错道侬家恼。
? 《荆州亭》 “美人 孕”
?
一自梦熊占后,惹得娇慵病久。个里自分明,羞向人前说有。
镇日贪眠作呕,茶饭都难适口。含笑问檀郎:梅子枝头黄否???????????? 《一痕沙》? “美人 乳”
?
迟日昏昏如醉,斜倚桃笙慵睡。乍起领环松,露酥胸。
小簇双峰莹腻,玉手自家摩戏。欲扣又还停,尽憨生。
《眼儿媚》 “美人晓妆”:
晓起娇慵力不胜,对镜自忪惺。淡描青黛,轻匀红粉,约略妆成。
檀郎含笑将人戏,故问夜来情。回头斜眄,一声低啐,你作么生!
《忆汉月》“美人小字”。:
恩爱夫妻年少,私语喁喁轻悄。问到小字每模糊,欲说又还含笑。
被他缠不过,说便说郎须记了。切休说与别人知,更不许人前叫!
“小润儿啊,这下一不小心就瀑露你性格阴晴不定吧,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锦户亮朝润姬咂咂舌,润姬凤眼斜挑,拿了酒死命灌他的嘴。那边厢,山下也牵起了小手的手一阵摩挲“我道手儿为何这会清减了不少,原来是想我这意中人害了相思病啊”小手轻轻地推了一推,圆润的脸上更添红晕。城田优拿了红歌的词,细细的再看了一番,笑道“真真是难为红歌姑娘了,“羞向人前说有”真亏你想得出来”红歌正待说话,被锦户亮打断,一边因为被灌酒而咳个不停,一边拉扯红歌的衣角,含混嚷道“真有了一定要告诉哥哥我啊,你哥哥我敢作敢当!”
红歌怒极反笑“谁家姑娘嫁给了你这个混世魔王,绝对被你活活气死。”任由他拉扯,转过脸继续和城田优说话“通篇看下来,还是城田公子的那一阕要算绝唱了”“嗯,切休说与别人知,更不许人前叫!,这句可真是写活了啊”小手也附和道。锦户亮又不干了,“那我的呢?“回头斜眄,一声低啐,你作么生”这就不好,不是写景?”润姬拧了拧他的耳朵,“浪荡子,你耍流氓呢,还咋呼着叫好?”
“就是就是,“故问夜来情这句”也忒轻挑了一点吧”山下也在一旁帮腔,锦户不服“切,你还不是一样,自摸你都写上了”城田优见山下智久的脸色都变了,忙推了一把锦户亮“亮,你就表乱说了。论理也合该我得彩头了吧,你亮爷说过的话,可不好反悔吧”锦户亮拿眼角扫了红歌两眼,见她不理自己,转了转眼珠,说“与其失信与红儿,优兄还是吃点亏吧,赶明儿我再摆台酒给优兄赔不是”
城田优睁大了眼睛生生盯着锦户亮耍赖。“小亮,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敢作敢当呢?”红歌拔下头上的珠花,递给城田优收了,城田优恭恭敬敬收好了,锦户亮在一边小声磨叽“我这不是怕你心疼嘛?”红歌翼戳他额头,他也就闭嘴了。惹得润姬和小手捂嘴偷笑。
山下智久这时拿了城田优的词,朗声念起来,“……被他缠不过,说便说郎须记了。切休说与别人知,更不许人前叫!真是好词啊,”念罢话头一转,朝锦户城田邪魅一下,看得两人心头一荡,“知不知道红歌的真名是什么?”这一说,其余的人都怔住了,都知道红歌这名不是真名,但是就连润姬小手都不知道的事,他山下智久怎么知道,只有红歌一人敛了笑容,淡淡地看着山下智久。山下智久接着说“其实我们的红歌姑娘姓赤西,单名一个仁字,对吧,仁姬?”锦户亮如遭电击,张大嘴巴,满脸恐慌望向红歌,也就是仁姬望去,红歌也正看着他,朝他点点他,看他一脸惶恐,心中着实不忍,却也开口说道“仁姬是之前的名字了,进了谪仙居的门,我就只是红歌了!”润姬看了看众人神色不对,虽不明就里,但是也只能出来打圆场了,干笑了一下,说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见妹妹的这个名字,呵呵,真是好名字啊。这下,说与各位公子记了,可不许人前叫哦”小手也反应很快,给每人都倒了酒,自己走到红歌面前递给她“红歌姐姐,为了我们在谪仙居里的缘分,手儿敬你一杯”,说罢一仰脖喝了。红歌也喝下了,城田优也过来敬了一杯酒,这下气氛才稍微缓和过来,又慢慢地有说有笑起来,只是谁也没提山下智久是怎么知道红歌的真名的,锦户亮的脸色也一直有点古怪,好在还有润姬小手和城田优一直在注意活络气氛,也就这么过去了。
散宴的时候,山下智久意味深长地看了红歌一眼就去了,而锦户亮早就中途推月兑身体不适先回了,润姬小手都回了自己的房间,城田优有意落在最后走,和红歌说了好半天的话,临走了紧紧盯着红歌的眼睛说“我今天真的好高兴,一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知道你的真名挺好的,我很喜欢。以后我就唤你仁姬可好?”红歌不言语,他级固执地扳过红歌的脖子和她对视,半晌才放弃,幽幽地说“总有一天,我会喊你仁姬的”…………
更漏的声音将仁姬惊醒,才发现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和城田优的初次相见时的场景,耳边还浮响着他幽幽的声音,心道,我都已经是你的仁姬了,却从此天人两隔了,忽然觉得一个人睡着,衾枕寒得刺骨,谈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将自己裹得更紧写,又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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