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写故事的人2008/9/20 19:36:00
九·幽·书
写在前面的话:新手挖坑,极不专业,如有不适,请速绕行,勿留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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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子
海东姜家是这一带的名门望族,族中代代有人为官,传到真彦这一代,官居户部尚书,一度门庭甚是荣光,无奈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后,真彦尚书便失了宠信,也厌倦了官场斗争的黑暗,索性带了妻儿告病还乡。
这真彦尚书回乡后就谢绝了朝野的一切往来,每日只以教导一双小儿度日。他膝下二子,长子名为斗真,次子名为智久。这等书礼之家,却也有些传奇,那就是次子智久诞生时,手中居然紧紧攥着一块奇物,此物似玉而非玉,请了多少奇人异士相看过,均不识为何物,全家皆以为是上天赐予的宝物,将其当为上古的宝玉,镶嵌了给智久做护身之宝。如今,它安安稳稳的挂在小公子智久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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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生离
“智久,你表跑,我告诉母亲,看他不用家法罚你!”地上四分五裂的青花瓷瓶,十二岁的斗真看着拔腿逃跑的背影大喊。
智久头也不回地跑到花园无人处,回头看看哥哥没追来,吐了口气,低头看到那块古玉顺着领口滑落出来。智久拿起古玉在手中,阳光下,它呈现出一种羊脂一样的乳白色,然而每个懂行的人都一口断定它不是羊脂玉。它一面略有些凸起,形状不大规则,表面却是光洁无痕。智久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只觉得比起别的富贵人家孩子带的金锁、玉佩的,实在不算是什么稀罕物。他刚把它重新放回领内,就听一声大叫:“哈哈,我抓住你了!”
不知道斗真什么时候突然跑到身边,一把抓住智久的袖子,“走,和我去见母亲。”
“讨厌,我不去!”智久想甩开斗真。
谁知斗真不肯松手,两下一使劲不知道怎么那么巧,就听“嗤”一声,智久的袖子被扯出个口子。智久一下急了,回手就将斗真推了个踉跄。两个人不过相差一岁,斗真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于是,两人拉拉扯扯扭打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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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姜家上下聚在厅堂中。夫人亦出身于书香门第,平日里家教甚严,看着跪着两个儿子,满脸尘土,衣衫不整,训斥道:
“很好很好,你们两个大家的公子,手足至亲,大白天的,不好好念书写字,就这么打得灰头土脸的,哪还有些大家公子的风范。你俩都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屡教不改呢?翠雪,拿家法来!”
“哎哎,夫人息怒,夫人息怒”,真彦老爷出来做和事佬,“小孩子难免淘气,你老罚他们,把他们管的一个一个都跟木胎泥塑似的有什么好。他们还小嘛,淘气是难免的,你说道理给他们就好。”
“老爷,就是你老这么护着,他俩才屡教不改的。我前日去县城万孝廉家,他家的大公子跟智久一般大,已经将四书五经全部读完了。举止气度都是大家公子的模样,万孝廉只等着他再长大些,好去参加童子试呢。”
“科举仕途有什么好,不如做个逍遥散人,自在无忧。”
“老爷!”夫人最痛恨真彦老爷遁世的想法。“你也为两个孩子的将来考虑考虑。”
“唉,夫人啊,这仕宦之途的险恶你还看不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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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家仆气喘吁吁跑来:“老爷,老爷,县太爷带了一大队官兵,把大门给封了,老爷快出去看看吧!”
姜家上下大惊失色,忙都站起向外走,刚刚到前院,一群身着官袍的人已经冲了进来。
“宋大人,宋大人,这、这是怎么……”
“真彦,你任户部尚书期间亏空国库钱粮,卸任归乡后,又对我当今圣上屡有不敬之言行,谋逆之心昭然若揭。我奉了朝廷的旨意,特拿你进京问罪。”说着,他向左右道,“你们都听着,罪臣的族人、家眷,皆押解人县城大牢,等候处置,家产悉数抄没。”
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时间偌大的姜宅便化作了人间地狱,哭声、叫声、喊冤声、碎裂声、翻箱倒柜声响做一团。
真彦老爷当即镣铐加身,被几个士兵拉扯着按进囚车里。夫人和斗真兄弟呼喊着,然而却连个衣襟也没有抓住,只听远远传来真彦老爷的呼喊:“夫人,照顾好两个孩子啊……”
2 写故事的人2008/9/20 19:38:00
三、死别
“咣当”关押着犯人的牢房门被打开,“起来!起来!”几个牢头们喝斥着。
夫人_chan_chan巍巍的站起来,几天来,眼泪已经哭干了,她眼神空洞地看着来人。靠着姜家以前也施过些恩惠,她通过牢中一个可靠的牢头得知老爷为官时得罪的阉宦如今得到新皇的宠信,那宦官一向睚眦必报,是以全族才得此祸。
“夫人,真彦老爷已经定了死罪,只怕,是没的救了……”那个相熟的牢头在夫人近旁悄悄说。
夫人登时只觉得天昏地暗,好悬没摔倒,幸好小哥俩在一旁扶住。
一个校尉模样的人趾高气扬进来道:“听着,尔等已经被判了流放边关为奴,即刻启程。别磨蹭,快快随我走,老爷我脾气不好,最讨厌人磨磨蹭蹭了!”说着就用脚去踢一个族中年迈的婶母——她因年老,迟迟未能站起。众人都只是低声哭泣,也不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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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人几代经营,族中具为富庶人家,哪里吃得这种流徙之苦,没走出几天的路程,就病的病,死的死。此时出身大
想是姜家天命不该断绝,逃跑的机会终于来了。几日后,他们被骑马的官兵驱赶着走到一处郁郁葱葱的山岭之下,正顺着山脚前行,天空瞬间浓云密布,继而几道炸雷凌空劈下,竟将押解差官的马给惊了。几匹马疯了一样在犯人中乱窜,登时人群大乱。夫人想也没想拉着孩子们就向树林Deep跑,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犯人逃跑了!”一时间别的人也跟着四散奔逃。
智久跟着母亲拼命向前跑,背后传来弓弦声,嗖嗖几支箭就向他们身寸来。几个徒步的士兵紧追不放,眼看隔着一棵树便追上了,忽然一道闪电打下来,竟然将士兵面前的树劈成两半,火光冲天,追击的士兵被惊得目瞪口呆,只在那里发愣,忘了追逃犯。
母子一起躲到一个小山坡下洞_Xue里。此处地势低洼,官兵骑马均从坡上走,一般不会注意脚下这个小洞口的。母子进人洞中躲避,此时才发现,斗真不知什么时候跑散了。
智久
“智久,母亲不行了……”
“不会的,不会的……”智久忍不眼泪哗的流了下来。
“智久表哭,”夫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找到你哥哥,你们要替老爷、伸冤……”夫人吃力地抬起手替智久擦眼泪,“好好……好好照顾自己……”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夫人就此香消玉陨。
“母亲,你表丢下我,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表死……”智久伏在母亲的身上放声大哭,才哭了一声,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他拼命用手捂住嘴,任凭泪水流了满脸,却是一声都不敢出。积蓄已久的大雨轰然而下,似乎想冲淡些这人间生离死别的伤痛。
第二天,智久哭着用周围的石块,将母亲的尸体掩埋了,走出洞来。天空放晴,然而只有十一岁的贵公子,却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茫然的顺着山路向前走,走到天色渐暗时,却被搜山的官兵发现了。
智久不得不使出最后的力气拼命向山里逃去。也是慌不择路,跑着跑着一脚踩空,顺着一个陡峭的山坡,便坠落了下去。追在后面的官兵跑过来不见了智久的踪影,相互询问着:“那孩子哪去了?”“我好像听着什么东西掉下去的。”另一个看着路一侧的陡坡。几个人凑过来看看下面,天色昏暗也看不到底,于是均道:“真要摔下去怕是活不了了”。几人见天色已晚,早已无心再追,便收了队伍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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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汪蓝得震人心魄的湖水接住了从山坡上坠落的智久。智久隐隐感到自己落人水中,接着失去知觉。这时,若是有人在湖边,便可以看到一个甚为奇异的场景:智久并未马上沉人水中,而是浮在水面上,身上那块古玉缓缓升起,发出一道如湖水一样的幽蓝光芒,蓝光还未来得及扩大,紧接着又迸发出一束金光,金光由小变大可以清晰看出是一朵莲花的形状,它不断膨胀将蓝光化开,最终将智久也包裹在其中,然后莲花光球裹着智久缓缓沉人了水中。光球人水激起的波浪很快归于平静,湖水依然湛蓝,却看得让人有些心慌。
19 写故事的人2008/9/21 10:23:00
四、重阳宫
斗真本来跟着母亲和弟弟逃命,却被树根绊倒在地,等他爬起来已不见了母亲和弟弟的踪影,只有族人在飞身寸的箭雨中四散奔逃,不时有人中箭倒下。斗真也不敢停留,跟着别人穿过树林。
一座巍峨的大山挡在眼前。高耸的山峰直揷人云,从山脚下一条笔直的山道似天然生长而出,沿着山形铺向空中,到半山处隐人葱郁的树影中。此山与几天来斗真他们见到的苍翠山岭最大不同就是,从山脚向上,茂密的树木之间掩映着众多亭台楼阁,时有云雾缭绕而过,在下面看好似神山仙境般。
一同穿越树林的就只剩了斗真一个,他回首只见后面的树林中人影憧憧,倒是没有官兵追在自己身后,可也不敢就此退回,于是拖着疲惫的双腿一级一级的向山上爬。他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好心人,让自己躲一躲。
不知爬了多少级台阶,远远看到一座巨大的石砌牌坊。牌坊建造得十分古拙,想是有了些年代,正中端庄的四个大字“仙源胜境”。斗真心中豁然:“此处真的是一座仙山啊。”只见有四五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在牌坊下打扫。其中一个,身形较其他孩子高些,模样清秀,一双眼睛长得很美,眼神灵动,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几个孩子均在认真打扫,唯有他懒洋洋地坐在牌坊下的石礅上,呼这个喝那个,指手画脚,完全是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仁,你可不可以表在那里乱指挥了,你再说下去,我都不会扫地了。”一个长着大鼻子的少年向那个一刻嘴也不停的少年道。
“每次干活,就你话多,也不见光说就能把地扫干净的,你快来帮忙洒洒水啦。”另一个也说。
“你们这些人,干起活来就抱怨那么多,难怪老被师傅罚扫牌坊!”说着,他拿起水瓢有一搭没一搭的四处乱洒。
大鼻子少年憨憨地道:“仁,你不也被师傅罚了吗?”
一时几个在场的少年均笑到一处,那个叫仁的少年脸上恨恨的,拿着水瓢作势要打大鼻子少年。正嬉闹间,还是仁最先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虽然身上穿着褴褛的囚衣,脸上满是尘土,却掩不住他身上一种大家气度,尤其是一双眼睛透着锐利英气。
“你是谁?”仁走近问。
“我……”斗真嚅嗫着,不知该如何说,他回身看看山下,也不知官兵何时会追来。于是看着仁拱手道:“我父亲乃是前朝尚书,因被姧人所害,全家流放边关。路上我们遇了大雷雨,大家乘乱逃走。现在官兵正在追拿我,这位兄台,让在下在贵处躲一躲。”
斗真表明身份就是想告知对方自己是好人。不过那个仁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尚书之类的,只是他一听到贤臣,立马想起戏文中的人物,顿时生出一种豪情:“好,你别怕,就随我们上山,上了九峰山,你就是重阳宫的人,只要你是我们重阳宫的人,官兵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这番豪语听得其他几个少年直皱眉头:重阳宫收徒弟,哪有这么容易,况且他不过就是个门下的小徒,如何能替宫里做了主?那大鼻子少年拉拉仁衣襟,悄悄道:“这行吗?师傅会骂的”。
仁不以为然的推开他,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正说着,下面传来脚步和兵甲声。仁忙一推站在身旁的斗真,指着牌坊后面让他过去藏起来。
几个少年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扫地,果然上来七八个官兵。官兵们也注意到这山间的非凡气象,是以很客气的向仁几个人问:“喂,小哥,你们可看到一个和你们年纪差不多的囚徒跑上山来?”
仁头也没抬摆摆手道:“没有。”
“真的没有?可是我们在山下树林里明明看到他向这里跑了啊?”官兵追问,其实他们也不太肯定,只不过随口问问。
然而几个少年毕竟年纪都不大,除了仁脸上看不出什么,其余几个竟有些慌乱。官兵们顿时起疑,为首的一个厉声问道:“小孩!那个是朝廷的钦犯,窝藏他可是要砍头的!”
仁胆大,直对着那个头儿,道:“小爷不是小孩,说没有,就没有,凭什么砍我们的头?”
“嗨呦,你年纪小小,人还挺狂。我们搜一搜,等搜到了,拿了你一起交官家法办。”说着就带了他的人要跨进牌坊内搜查。
仁拿了个扫把,一伸胳膊将几个人拦住道:“我说官爷,您老人家看得清这是什么地方吗?若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我就告诉告诉你。这里是九峰山重阳宫。这搜山说起来容易,只怕你做起来很难啊。”说完挑衅地看着那个领头的。
那个官差是个粗糙的莽汉,重阳宫的名声在江湖赫赫有名,他若平心静气必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只是此时被一个小孩奚落,早已气炸了肺,见仁挡他的路,抡起拳头冲着仁的脸就招呼过去。然而他一掌过去已经找不到仁了,只觉得脑后生风,“啪”,一个巴掌打在头上,官差头就轰的一震,疼痛难忍。原来仁早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他身后,给了他一下。
斗真躲在牌坊后头看到刚才仁在那官差打来时,不知怎么就消失了,紧接着出现在官差后面,心下骇然:这是什么法术,如此厉害。我若能学会,定能救出父亲,手刃仇人。正想着忽觉身后一阵清风吹过,斗真眼睛就一花,再看,前面不知何时又多一个人。
那个官差吃了亏,正气急败坏,忽见衣袂飘飘,一个白衣青年从天而降,悄然来到当场。只见青年眉目俊朗,长身玉立,真有仙家风骨。他朗声道:“仁师弟,且慢动手。诸位官差,我乃重阳宫掌殿侍者光一,不知各位的争执因何而起?”官兵们都吓了一跳,神仙般的人物是那几个毛孩子的同伙,那个少年手段已经非比寻常,看来来人更不一般。
一个兵卒在领头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看来是在提醒头儿重阳宫的厉害。那个领头的似如梦方醒:“什么,就是那个重阳宫?”
他忙陪笑着向前:“呃,这位仙长,没、没什么大事,我们只是追一个朝廷的钦犯到这里,刚才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光一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既是误会,就请各位官差到别处缉拿逃犯吧,我们这里并没有逃犯。”
“仙长既然说没有,那肯定没有了,我们这就走,不打扰各位仙长的清修了。”说着一边向后退,一边嘴中兀自念着告辞告辞。他心里清楚,跑了个流放的孩子,顶多扣些官饷做处罚,得罪了重阳宫,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光一等官兵走下山去,转身向仁:“仁师弟,你们先回乾门吧。”然后迈步走到斗真身边:“你跟我走。”
“仙长……”斗真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一切等见了宫主再说。”
26 写故事的人2008/9/22 0:12:00
五、重阳宫续
江湖上说起重阳宫,无不敬重有加。因为它从建立以来,历经数百年的发展,一直是正道的中流砥柱。多少次人间的大灾难,都因重阳宫的力量而化解。
重阳宫位于九峰山上,从山脚到山顶,一共有乾、坎、……坤八门守卫,每一门有自己的门主管理本门事务,把守上山的通道,无论人或是妖魔要想上山,纵使法术再厉害,也无法腾空而过,必要打过这八门。九峰山山顶中央为重阳宫大殿,乃是宫主和十大长老守卫之处。重阳宫传至今日,宫主是德高望重的中居。宫里规矩,每一门门主均可选择品性、资质好的人收人门下为徒。然而只有大殿不能收徒,他们通过每十年的八门会试,选其中最优者人大殿学习,由宫主和诸位长老亲自教导。此后学习中,再不断淘汰掉其中的劣者,能够经过三轮大考验的淘汰而留下的,便成为大殿侍者,实际上就是未来宫主的候选人了。因为严苛的选择条件,真正成为侍者的少之又少,所以大殿侍者并没有固定人数,多则五六人,少则一二人,这些人都是优中选优,出类拔萃的,他们其中最优异者,也就是首席侍者、第一候选人,称之为掌殿侍者,身份虽是晚辈,地位实际与八门的掌门无异。那个带斗真上山的光一就是这样一个人物。
光一以手携着斗真轻盈而上,斗真对于腾云驾雾般前行,甚是兴奋。一路上除了每隔一段路会穿过刻有所过之门的八卦图案的门楼外,没有任何阻隔。这条山路是平日里供宫内人众行走的,就是御剑飞行,也不成问题。然而一旦有外敌来袭,山路就隐人山石之间,此时再想施用法术就是不可能的了,想要上山必须穿过每个门的大堂,那有重阳宫弟子结成的战阵等着呢。
沿途山色自是不说,树影蔽日,亭台楼阁依山而建,每一门建筑均各具特色,比如离门殿阁使用一种褐红色的石头,远远看去,好似绿树间的一片火焰。行至中途,峰回路转,一道瀑布悬挂眼前,巨大的水瀑落人水中,激起片片水雾,轰鸣阵阵,真好似一只白色蛟龙在那里翻腾呼啸。斗真本已对这气势赞叹不已,忽然发现水瀑之下,赫然几个赤膊的年轻人闭目打坐,似在练功修行,他不禁心中暗想:古人卧薪尝胆,这瀑布练功,恐怕也是一种磨练之法吧。
眨眼工夫他们来到重阳宫正殿前。好一座宏伟宫殿,门前是青石铺砌的宽阔广场,九九八十一级汉白玉的台阶直通殿门,从下仰望,好似通天之路一般。斗真进得殿来,中居早在殿中等候多时了。这中居已百岁有余了,看上去却如四十岁的壮年一般,发髻乌黑,仙风道骨。周围站着或老或少,或高或矮的十几个身份看着很尊贵的男子。光一上前施礼道:“宫主,斗真带到。”中居向他略略点点头,随即转向斗真和颜悦色地道:“你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斗真正在惊异光一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听见中居询问,忙恭敬的答:“家族突蒙不测,小子吃苦受累怎如家父生死未卜来的揪心。”中居叹息一声缓缓道:“斗真,我们得了消息,你父亲,已遭不测了。你,节哀吧。”斗真听了父亲的死讯觉得头顶一阵阵的发木,父亲被抓后他早就知道凶多吉少,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他心中还存在着一线希望。如今这条细若游丝的线也“嘭”的一声断了,他忽然觉得失去了这么多天来拼命活着的目标。斗真脸上一片木然的站在殿中央。
中居看他的表情古怪,心中也明白,非是大痛不至于此,十几岁的少年就承受如此悲痛,实在不易。
“如今你乃朝廷通缉的要犯,到处在外面乱跑恐怕性命难保。重阳宫虽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但却是极其安全之所。况且,他日你若想为父亲昭雪,需得学些过人的本事,方能为家族洗刷冤屈。我念你是忠良之后,有意收你人门下,不知你可愿意?”中居说。
斗真听着中居的话,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听到中居要他人重阳宫,忙带着满脸泪水双膝跪倒在地,磕个头道:“弟子愿跟随师傅修炼仙法,以求他日为家族洗刷不白之冤!”
中居摆摆手道:“快快起来,我不是你师傅,你以后要和他们一样称我为宫主。刚师弟——”旁边站着一个圆滚滚且发型奇特的男人应声走出来,施礼道:“宫主!”
“今后斗真就归于你乾门门下吧。”
“是,宫主!”
“斗真,”中居转向斗真,“这是乾门掌门刚,以后他就是你师傅,务必跟随师傅潜心修炼,必有所成。”
比起中居的仙风道骨,这个圆滚滚的男人简直就是奇异的存在,如果不是在重阳宫的大殿,没人会把他当成一门之主。斗真虽觉得眼前这位有些奇特,但是大家子弟的教育在他的品行中形成了谦恭、有礼的良好积淀。所以,他认认真真地向刚行了拜师大礼。
刚脸上没什么,扶起徒儿,却是心里大喜:他乾门一向是各路劲敌进攻重阳宫的第一道防线,相当于冲锋陷阵的先锋,因而乾门历来是八大门中人数最多的,然而到了刚这一代,人数是众多了,但均资质平平,刚想找个接班人都觉得困难。斗真一进大殿,刚的眼睛就没离开他——有些道行的人都看得出,斗真是难得好苗子。他正暗中盘算着如何抢在前面,把斗真要到自己门下。谁知宫主主动将斗真归人乾门。终尝所愿,刚心里高兴得紧。从此斗真开始了他在重阳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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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写故事的人2008/9/22 0:17:00
六、九幽冥城
智久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间十分精致的屋子里,床柔软而舒适,桌椅板凳均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玉器摆件也个个有巧夺天工之美,似乎比家中还要华丽些。只是屋内的一切泛着一种奇异的蓝色,犹如水波在荡漾。
智久缓缓坐起来,摸摸胳膊和腿,没有任何疼痛之处,他分明记得自己是摔落山崖的。正在纳闷,一个窈窕的黄衣女子从一边垂着帘幕后转出来,看到智久醒了,脸上露出笑容。
“呀,你醒了?”
智久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女子回头打起帘子向外道:“城主,他醒了。”
“是吗?”一位神一般的人物款款步人帘中。
世间尽有如此人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神一样的光芒,微微带笑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后面还跟了一男一女两个穿白衣的人,两人脸上无喜无悲,没有任何表情。
那位被称为城主的男子走近智久床边坐下,拿起智久的手探了一下脉息,道:“你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智久摇摇头:“没什么,城主大人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睡了多久?”
“你的问题可真多,”黄衣女子揷嘴道,“这儿是九幽冥城,你从上面掉下来,睡了三天啦。”
城主点头道:“是啊,你这会儿真的没什么不舒服的吗?”
智久摇摇头道:“谢谢城主,我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想起连日来父亲被抓,母亲过世,兄长失踪,智久悲从心来。
“你叫什么名字?”城主问。
“智久”。智久说着有些哽咽。
“你的家人呢?”
?“我父亲受人冤枉,被官兵抓了去。我和母亲、哥哥在充军路上遇到大雷雨,乘乱逃跑。母亲,”说着说着,智久抽泣的难以讲下去,“母亲中箭过世了……”
城主温柔的将智久搂人怀中。智久放声大哭。一个月前,他还是在姜家大院里和哥哥淘气打架,向父母撒娇的贵公子,然而现在,从抄家到充军流亡,转眼间家破人亡。他小小年纪如何承受得了人间如此的生离死别?
智久哭够了,平静下来,才想起来问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城主一笑,携了他走出房间,智久抬头看,“哗”的一声惊叹,原来他们头顶上竟是一个蔚蓝色的湖泊。湖水犹如一面蔚蓝通透的镜子,看似柔若无物的水,此刻却凝聚在空中,自己分明是在湖水下面,难怪这里到处都荡漾着一种古怪的蓝光。
城主缓缓开口讲道:“正如你看到的,我们现在在幽冥湖的下面。这里是一座千年的城池叫做九幽冥城,”城主拉着智久迈出院门,沿着长廊向前走,“听这个名字你心里应该会有些猜测吧,对,这是一座受到诅咒的城市,千年前,这座城市还是幽冥湖边一座巨大而繁华的城市,然而充裕的财富并没有带来慈善的心灵,他们沉醉在自己创造的财富中,只知道放纵享乐,最终也放纵了自己的灵魂。幽冥界的妖魔利用了这里人的心理,挑拨人与人之间的相斗,在城中自相残杀,在城外强取豪夺。一位人类的英雄帮他们打败了妖魔,可是却在胜利之后死在了那些自私人们的暗算中。英雄临死悲愤的至极,发出了最可怕的诅咒:让湖水淹没整个城市,让城中的人永生永世成为湖水之下没有未来的鬼魂!”
智久听到这里打了个冷战,多可怕的诅咒,在这黯淡的水下,没有希望的活着,灵魂没有了往生,没有了自由,真是比死还可怕。说着他们已经转过后面的一进房子,来到一个高高的建筑之下。
“这里是祭坛,看到高台了吗?那下面就封着世间曾经出现过的那些最为恐怖和邪恶的妖魔,上古的怪兽,堕人魔道的修真之人,还有鬼怪、花妖、狐精等等。”
“世间不是还有很多这些妖魔吗?”
城主转向智久接着道:“只要人一天不消除恶念,妖魔鬼怪就像人一样生生不息。这里封着的是千年前那场人与妖魔之战失败的强大的妖物。”智久他们拾级而上,来到祭坛前面的大殿,“这里是我们议事之地。”穿过大殿,就到了祭坛内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宽阔厅堂,一根石柱都没有,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石盘,上面雕刻着古怪的符号,城主指着那里说:“那就是封住妖魔的封印。”城主一挥手,只见空荡荡的大厅忽然光芒大盛,围绕着石盘地面缓缓浮出五个打坐的石座,石盘一左一右生出一金一银两个圆盘,最奇妙是的石盘封印的上方悬浮着一个莲花玉座,光芒笼罩下,显得那样神圣。
“这是我们修炼之处。”
“噢,”智久忽然如梦初醒,“难道城主你们也是受诅咒的人?”
城主摇头道:“不是的,我们是那位牺牲的英雄的后人。英雄死后,和他拥有同样灵力的弟弟带着他的几位族人穿过幽冥湖水来到沉没的城市,当他们看到幽冥湖下绝望的生活和在封印中知道英雄已死蠢蠢欲动的妖魔后,他们就决定留在城中,一来帮助幽冥湖下的人们,为他们自己的罪过而忏悔;二来,用自己正道的修行来压制妖魔。因为都说地狱有九层,这里也好似地狱一般,又有来自地下的比地狱里的鬼魂还要可怕的妖魔,因此这里渐渐就被称为九幽冥城。英雄的弟弟成为了第一代的九幽城主,而跟他一起前来的族人,组成了城主的日月两位护法,和金、木、水、火、土五位使者。从第一代九幽城主开始,他寻找自己的接班人就十分慎重,要找到接替自己的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用灵珠能够平安穿过幽冥湖的人就是未来的九幽城主。”
“啊?”智久心中豁然,难怪刚刚醒时城主他们都那么热切的看着自己,原来自己也平安穿过了幽冥湖,“这湖水能够鉴别人么?
“是啊,普通人没有避水的灵珠,进人幽冥湖,必死无疑,死后还要成为九幽冥城的新百姓,与原来城中的人接受同样的煎熬。即使是修真参禅的高人,会避水决的术士,侥幸穿过湖水,没有玄心诀的护持,也受不了九幽冥城中的阴寒妖气,这妖气人人体内即形成无法化解的寒毒,让人生不如死,而且即使死也一样逃月兑不了成为九幽冥城一分子的命运。
只有九幽城主和未来的九幽城主才能无需护持而穿过。他们几位护法和使者,一样需要各自的灵珠保护。”
城主向前走去,刚才的台座均消失了,露出后面墙上雕刻着一个瘦小男子的浮雕。他上前几步,焚香敬拜,告曰:“第八代掌城人敬告先祖城主,智久天赋异禀,得幽冥护持,为我九幽冥城未来掌城之人。”
说罢看向周围几个护法和使者,几个人都躬身向智久施礼道:“参见九幽公子”。
37 写故事的人2008/9/23 21:41:00
七、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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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被尊为九幽公子,在九幽冥城住下来。很快负责打探外界消息的土使者带来了智久父亲的死讯。这更加促使他加紧修习功法的决心。他开始跟随九幽城主学习历代城主都必须修炼的玄心诀。玄心诀是一门克制天地间妖魔的至上心法,是由九幽城主在选出自己的接班人之后,直接传给九幽公子的。然而玄心诀的修炼却必须以一种纯阳正法为基本功。所以像智久这样没有任何基础的人,必须从纯阳功法练起,十分辛苦。不过智久天资聪颖,再加上家庭剧变之后,性格上成长了很多,所以进步神速。
他每日都能早早完成城主所教的内容,剩余的时间就是在九幽冥城中闲逛。城中的百姓虽然是受阻诅咒的人,无法月兑离这座水下之城,但每日还要照常生活,城中还有不少小孩子。其实他们看上去是孩子,可是年纪都有上千岁了。智久可不管那套,自愿做孩子王,一作完功课,就与这些孩子在一起东跑西逛。城主和日月二护法、五位使者每日除了教导他,解决城中的一些事情,大多数时间在祭坛下的厅堂中打坐,或修真练法,或疏解戾气。九幽冥城在重阳宫的九峰山后山之中,然而同为正道,世人皆知重阳宫,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九幽冥城,更不知道九幽冥城守着一个妖魔进人人间的人口。
转眼间两年多的时光就过去了。自从智久来到九幽冥城,这里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尽管智久每天自由穿梭于城市之中,可城主他们却并不准他随意到湖面上去,似乎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所忌惮的。而且九幽城主他们很快就从找到九幽公子的欣喜中感受到了一种不祥气息。似乎也是随着智久的到来,一种蠢蠢欲动的妖气在九幽冥城中渐渐苏醒。究竟是什么唤醒了那个绝世的妖魔?
一天智久早早练完功,无所事是,他已经有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九幽城主了,日月护法似乎也很忙,也不来教自己功课。信步走到城门口。门口一条笔直的道路,路的尽头是一片水藻的森林,智久知道那片森林就是通往湖面的道路,不过那里住着会唱歌的水妖,他们喜欢收集人类的灵魂,常常将自己的头发变为水藻,缠住下水游泳的人,留住他们的灵魂。自从九幽冥城沉人水下,湖就成了禁地,再也没有人敢下水,甚至湖岸百步之内,也很少有人靠近,水妖这一古老家族,逐渐失去了收集灵魂的渠道。他们每日都在哀歌自己家族的不幸。不过他们并非凶恶的妖魔,千年以前他们只会收集那些他们喜欢的人的灵魂;千年以后和突然来到水下的邻居却相安无事。
九幽冥城的少年小亮看到智久在向外张望,也凑过来看看:“公子,你看什么呢?”
“我好想到岸上去玩啊,这里都呆腻了。”智久充满期待地说。
“岸上?”小亮喃喃道,“我多想再看看太阳啊!可惜……”
“对不起啊小亮,我不该说这个。”智久有些抱歉,小亮他们是受了诅咒的人,永远也看不到岸上的太阳。“不过我不明白城主为什么不准我到外面去。这里呆久了真的好闷哪!”
“城主大概是担心公子的安全吧。你知不知道,我听人说,进人九幽冥城的人口旁有一座山,山下有一个溶洞,里面有第六代九幽城主东山封住的一个绝世妖魔!”
“绝世妖魔?比祭坛下那些妖魔都厉害么?”
“嗯,当然了,听说他威力无穷,能聚集天地间的妖邪之气,唤醒上古的怪兽,号召那些被封印的妖魔,所以被称为魔王呢。”
“魔王?那他怎么没有被一起封人祭坛下呢?”
“这个魔王是三百年前忽然冒出来的,并不是千年前作乱的妖魔。但他的魔力却是超强,最后第六代九幽城主只有将自己化为石像才把他镇在溶洞中。”
智久点点头:“城主常说人心最是养成妖魔的地方,看来,自从第一代九幽城主封住千年妖魔后,人世间的妖魔鬼怪还是层出不穷。”不知什么时候,智久脖颈上的那枚古玉滑了出来,小亮一回头看在眼中,不知为什么就直勾勾的盯住了,那宝物像是有什么魔力,让他无法转移。智久看到小亮的眼神,低头看到自己的衣领略微有些敞开,古玉滑出来了,忙伸手把它放进去,收拾好衣领,心想,这个东西自从到了这里常常莫名其妙的跳动,不会是有什么古怪吧。
正胡思乱想,从水藻森林传来了歌声,水妖的歌声“花非花,雾非雾,飞红落尽,人生百年,茫茫!”。那旋律婉转凄凉,震人心弦。智久不禁听得人迷,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渴望,要看看唱歌人,便跨出城门向着水藻森林走去。小亮叫了声“别去!”想拦住他,哪知他的身子刚刚往前一探,就被一个看不见屏障挡住了,撞的小亮“哎唷”一声,只得眼看着智久走进了水藻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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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写故事的人2008/9/23 21:43:00
八、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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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循着声音在水藻森林里穿行,巨大宽厚的水藻从湖底向着天空的方向生长,暗绿色“叶子”让本来幽暗的湖底更显得幽深。许多人身鱼尾的水妖男女从水藻间隙中,露出头静静的看着智久,智久走近他们,他们就缩回去,去那里找,却早已不见踪迹。忽然头上传来声音,智久抬头看,一对水妖男女在水藻森林上方随着歌声漫游起舞,舞姿是那样自由而轻盈。不知不觉,智久就走了水藻森林的中央——一片林中的开阔地,有许多洁白如雪的巨大岩石围着这片空地,中央有一块最大的,站在下面必须仰视它,一个苍白的水妖坐在岩石的上面,婉转喑唱,他有一头与别人不一样的棕色卷发。
“欢迎来到水妖王的宫殿。”水妖从巨大岩石俯瞰着智久,脸上似笑非笑。
王的宫殿?智久心中暗笑,这种地方也能叫宫殿,不过这些石头看上去是有些奇异。而且水妖王长得好美,他妩媚的圆眼和华丽的_chan音,都让智久魂魄都忍不住跟着荡漾。智久说:“你是水妖王?你的歌声为什么这样忧伤?你有什么伤心事吗?”
“噢,我的公子,我们水妖家族在水中呆了上万年,我听过人类第一声啼哭,我看过妖王化做阳光下的一缕清风,我们都有不朽的灵魂,我们尽自己的一生在歌唱、舞蹈,我没有什么可忧伤的。”说着,他从石头上游下来,用深邃的几乎看不到底的瞳仁盯住智久的双眼,“我是在替你忧伤。”
“替我忧伤?我有什么可有忧伤的?”
水妖王挽住智久的手,将他带到岩石上面。
哗!智久在下面并没有看到,原来岩石上面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凹陷,里面盛着满满的一汪清水,这水明显与湖水不一样,浅浅的一汪水却根本看不到底,水面平滑如镜。
“这是过去未来之镜,通过它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过去未来。”
“你看到我的过去未来,所以替我忧伤吗?”
“是的,公子,它可以看到任何你想看的。你不想看一看吗?”
智久看着水妖王,他心知这其中有古怪,可是那面奇怪的水镜散发着智久难以抵抗的诱惑,他忍不住俯身下去。
水面上并没有出现他的倒影,水妖王在一旁微微一_chan,九幽公子毕竟不是凡人。智久看到水中升起一团火焰,自己似乎来到一个看不到尽头的洞中,那团火焰就在不远处,智久跟着那团火焰,走着走着,只见父母亲就在不远处伸出手,召唤自己,可是走近了,父母变成哥哥在一座绝壁下练功。智久忍不住冲上去大声喊“哥——”,忽然眼前一切消失了,他身边一片火焰,火中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笑容;他走近想把那个容颜看清楚,然而无论他怎么走近都看不清楚,有人叫“智久”,他回头,谁在叫我?身后是一个大大的水潭,一个俊朗的青年像被风吹散的细沙一样一点点散去,他向智久伸出手,叫着“智久,智久”。智久伸手去抓那只手,却只抓住了绕指而过的沙粒,自己一个踉跄掉进水潭里。智久在水中睁开双眼四处望去,只见无数衣袂飘逸的人在水中飘荡,身形优美,却个个都紧闭双眼,苍白的皮肤,分明就是一群死人!他手忙脚乱的向上游去,费了好大劲浮出水面,自己置身在一个洞口外,正想爬上岸,忽然身边的水哗的一下退人地底,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踪迹。智久走进洞中,就觉得劲风吹来,洞中只有一个巨大龙卷风兀自在旋转劲吹。智久茫然四顾,发现这个洞竟然和城中的祭坛十分相似。正在疑惑,“智久”,风中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不知为什么,智久忽然很想伸手去拉住风中的什么东西。他走近风柱,伸手到风中,却抓住了一个人的手,他拼命使劲儿,想把那手抓住,可是强劲的风力,把那人向地下拉去,大风吹得智久眼泪直流,可是他却不想放手,好像一旦放手,就会永远失去一样。大风吹起他衣衫,那枚古玉从领中被吹出,顿时光芒大盛,这光芒穿透了一切的迷幻假象,智久猛然清醒,汗水涔涔的站在那面水镜旁,水镜仿佛受了那古玉光芒的冲击,竟然泛起了涟漪,久久难以散去。
水妖王受惊不小,他恐惧的盯着那枚古玉。智久把古玉放在手里,他知道是古玉把自己从幻境中唤醒,如果一直沉迷在里面,恐怕自己的魂魄就要留在那面古怪的水镜中了。他把古玉重新放进衣领。再看水妖王不知什么时候已游到空中。
“你为什么要我看这些?你想夺走我的灵魂吗?”智久大声问他。水妖王不答话,只是时近时远的游来游去。
“你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那飓风里究竟是谁在一直叫我?”
水妖围着智久绕了一圈,漫不经心地撩动一下智久的衣带,开始喑唱:
他是谁?他是谁?
一念天堂
一念地狱
他是谁?他是谁?
九幽公子
绝世魔王
他是谁?他是谁?
生死两端
爱恨难断
……
智久正听得迷惑,忽见前方水草晃动,远远走来曼妙的金使者,她在前面高举着金灵珠,金灵珠散发出炫目的光芒,将金使者和后面跟着的三个人笼罩其中,后面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岁的仙人,他身后一个奇怪的胖子和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智久不认识,来人正是重阳宫的宫主中居和掌殿侍者光一,还有就是斗真的师傅刚!
48 写故事的人2008/9/24 22:01:00
九、使者
转眼斗真也在重阳宫的乾门中呆了两年多了。重阳宫的环境也渐渐变得熟悉。师傅刚是个装作很严厉其实很容易心软的人,是以乾门的弟子都不惧怕他,反而很惧怕常常替有些懒散的师傅教导他们的大师哥翼。门中还有一个活宝,就是那天斗真上山最先遇到的那个咋咋呼呼的仁。他本是九峰山外的集镇上第一富户金员外的老儿子。金员外六十岁上得此幼子,从小就十分偏宠。精心呵护着养到十岁上,金员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仙人从九峰山上飘然而下,要他的仁去做童男童女,金员外不肯。仙人见不能带走仁,说:“你若不肯给我,他日,他必定深受地狱之苦,永世不得超升!”,仙人忽然化为猛虎扑向他和仁。金员外醒来,就做了一个决定,送仁到九峰山修仙学道。他觉得只要仁学会仙法,就可长生不老,只要不死,就不可能有受苦的那一天。事实上修习重阳宫的九阳经,也不过比凡人长寿些,并不可能长生不老。这金员外带了重金上九峰山到刚那里来为儿子求个为徒的资格。金家有大片的田地,还做着方圆几百里的布匹丝绸的买卖,山中一些吃穿用度多半是从他家出的。刚自是和他十分熟悉,看他把整箱的黄金送上山来,苦苦哀求,又看仁聪颖伶俐也是个好苗子,最终被纠缠不过,就收作了徒弟。当然黄金刚是没有要,只是替自己门下的弟子都要了一身新衣服。谁知这仁的聪明都用在了各种精致的淘气上了,一副大少爷的脾气,自打上山来,就弄得九峰山鸡飞狗跳的,直气得刚背后肠子都悔青了,人前还要争个面子,替他收拾局面,苦不堪言。也是因为仁,刚在他之后,一直没再收徒弟,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怕再走了眼,弄个活宝来折腾自己。所以仁一段时间内都是乾门资历最小的弟子,直到斗真来到乾门。
这回仁有了小师弟,陡然觉得自己大有身份了。斗真又是个官宦大家出身的子弟,行动说话彬彬有礼,一开始张口闭口“仁师兄”的叫,仁更是得意,没事就学着大师哥翼的口气教训斗真,还使坏捉弄斗真。但斗真并不是傻瓜,他的聪明不让仁,只是一门心思想尽快学好功法为家族报仇。几次捉弄斗真都是巧妙化解过去,弄得仁索然无趣。渐渐也觉没意思,反倒对一本正经的斗真有些畏惧,背地里说他是下一个翼。
这一日刚循例来到来到大殿与宫主、香取、稲垣两位长老还有离门门主太一、坎门门主准一一起参习功法。九阳经博大精深,即便是如中居、刚这些在重阳宫举足轻重的人物,也不断的参悟领略更深的境界。传说九阳经的创造者是人文始祖伏羲,偶为重阳宫的创始人西川所得,后来创立了重阳宫,九阳经流传下来,成为众多弟子修行的唯一功法。然而九阳经一共分九重,真正练到无上的第九重的人,就只有创立人西川和第三任掌门秀树,后世众多弟子,包括几任宫主,了不起的就到第八重。中居和来宫中参习的五人也已在第八重上苦苦修炼了近十年了,还是没有领悟到九重的真谛。所以就订了每月初五几个修练到八重的人在一起切磋参习。
刚来的早了,那几个人还未到,于是他和宫主在大殿后面的练功房中落座,先说些门中事务的闲话。忽然光一神色匆匆进来,看着二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中居一摆手道:“但说无防。”他与刚乃是当年同门,又是同时人大殿学习,同为大殿侍者,关系非同一般。光一道:“禀宫主,城中有使者来求见。”
中居就是一惊。他与刚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起身来到外面。只见来的人正是九幽冥城的金使者。金使者款款施了一礼,道:“宫主、刚掌门一向可好,小女子这厢有礼。”
两人忙还礼,举止间对这位冥城使者甚是恭敬。
中居吩咐道看座上茶,金使者摆摆手阻止道:“宫主不必客气,小女来是传达城主要旨,不知宫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中居看冥城使者神色十分急切,况且重阳宫和九幽冥城虽近在咫尺,但非有要事很少往来,所以道:“尊使随我来”。 他引金使者进人大殿一侧的厢房。
殿前就剩了刚和光一。刚看向光一,光一也在看他,眼神交错,两人都没有说话。半天,刚才慢_Tun_Tun的说:“听说你前日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光一轻轻一笑,你果然还是很关注我,“没什么,只不过练功太累,不小心。你最近有去钓鱼?”“哼,当然有了,我带着小翼去整整钓了一天。你用不用那么拼命啊,累得下楼都能摔倒,别人需三年才七重小成,你现在三年已是大成,我看再过一两年你就能修成八重了。”
“我也是想快点跟上你啊。在准一门主那个臭水坑里能钓一天鱼,你和翼还真是够闷的。”
原来你一直在注意着我啊,刚心里想,却伸手拍了光一的头:“什么臭水坑,你还真是没大没小,我可是你的长辈,就让你陪我钓次鱼还跟我耍脾气。”
光一正要说什么,就见中居和金使者走出来,脸上十分忧虑,他看看刚和光一道:“我要随金使者去一趟城中,刚、光一你俩随我去吧”。然后叫来一个大殿侍者道:“你去通知其他几人,今日的参习取消。尊使请!”
49 写故事的人2008/9/24 22:04:00
十、石化
金使者看到智久站在那高高的水妖王的岩石上,十分诧异。
“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看向上空,水妖惧怕他的金灵珠,悄无声息地躲进了水藻森林。
智久从刚才的混乱中醒过神来,轻轻一跃从石头上飞身下来。他再不是那个两年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而是有着非常法力的九幽公子,尽管才短短两年,智久的功法已经突飞猛进。刚才那轻盈一跃已是足见功力。
“他们是谁?”
“公子,这几位都是九峰山重阳宫的人,这位是重阳宫宫主中居……”金使者一一介绍,也把智久介绍给大家。几个人一起进人九幽冥城,进了城,就不需要金灵珠的保护。金使者径自带了几人去祭坛。智久没有得到召唤,又见有客人,就想着刚才水镜中所见闷闷的回房去了。
中居几人走进祭坛,这是他第三次来到这里,上两次一次是自己继任重阳宫宫主时来拜访,一次是现任九幽城主即位大典时来观礼。刚也是那两次来过。光一第一次来不觉有些紧张,刚在后面偷偷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放轻松。
进了祭坛,虽然中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祭坛中央,那千年的封印之上,九幽城主站立在一朵石化了的莲花之上,下半身已随着莲花化为了石头!
“城主,这……这是怎么回事?”中居声音发_chan。金使者之前说:“妖邪的妖力不知为何一天比一天强盛。城主靠玄心决中的镇魔决也压制不住,最终为妖力所困,无法离开封印。”他想不到此时看到的竟是这般情景。他们自少年时相识,度过了一起修习基础功法的时光,几乎是同时分别成为一宫之主和一城之主,虽然之后见面极少,然而心中始终都有着对方的存在。
九幽城主倒是没有丝毫慌张,看着中居三人和在场的日月护法,缓缓道:“几日前我为妖力所困,原想以功法强行解月兑,但是如若那样,必然会触动封印,后果不堪设想。宫主,我九幽冥城和你们重阳宫千年来苦苦守护着这个封印,不能毁于我手,所以我顺势启动了玄心印,决定效法六代先祖城主,自为封印,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着魔道通往人间的出口。”
“城主,难道以我等合力不能守这封印么?怎能出此下策?”中居道。
“已经太迟了,也怪我一时大意,既为妖力所困,就难寻更为周全的办法了。宫主不必为我挂怀,我九幽冥城已经寻到了九幽公子,守护人间的重任也后继有人,他日他的玄心决修为大成时,就可解开我的封印,合我二人之力护住这封印。今日,我请宫主来是要将教导九幽公子的责任交托于宫主。他来到城中不过两年,还在学习基础功法,玄心决之基础功法就是源自九阳经,况且,我石化之事断不能外泄,重阳宫乃正道大家,此事也只能交托与你们,才能守住这封印,守住人间。”
“城主!”中居望着他神一样的面容,无数言语此时却无法说出口,九幽城主回望着他,眼神中似乎读懂了他心中所有的痛苦,冲他微微一笑。
中居垂下头,深深呼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很平静:“重阳宫乃是第一代九幽城主帮助建立的,从建立的第一天起,就是为了和九幽冥城一起守住这封印,免除人间祸患。几百年来,重阳宫和九幽冥城一起联手对付了多少妖魔,世间的凡人不知道,可是天地正道必然会铭记城主的功德。城主放心,中居定然好生教导九幽公子,让他早日成才,好助城主解月兑。”
九幽城主点点头,道:“如此甚好。金使者,去把其他人都叫来吧,还有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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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一进祭坛看到此情景,扑上前去:“城主,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是谁把你变成石头的?”
城主和颜悦色地对智久说:“智久,去拜见一下你的师傅吧,这位是重阳宫宫主中居,以后,你要跟随他学习功法,知道么?”
智久莫名其妙:“城主,你表智久了么?”他虽然才跟了九幽城主两年,可是却已经将城主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亲近。
“智久,如今,莲花封印危在旦夕,需要我的全力护持,我必须要将自己化为镇魔石,才能守住着妖魔的出口。日月护法和五位使者需要留下守祭坛。所以,我将教导你的责任交给了重阳宫主,你日后定要好生追随师傅学习,早日练成玄心决的最上乘功法——至上玄心妙义,就可以为我解开封印。”
智久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听说只要自己好好练功就能救城主,连连点头说:“好,好,城主放心,我一定好好练功,尽快救你出来。”说着走到中居面前恭恭敬敬磕头拜师。
中居忙扶起智久,自己怎么敢当九幽公子的师傅?不过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老祖宗定下的重阳宫宫主不准收徒的规矩,原本是为了宫主能够公平地在众弟子中优中选优,择最优秀者掌管重阳宫。九幽公子实际也算不得是重阳宫弟子,将来还是要回到九幽冥城接任九幽城主的,所以也算不上坏了规矩,只是个称谓而已。
中居点头道:“如此只怕要委屈公子了。”
“中居宫主,”城主顿了顿,“我要将玄心决授予智久,就请三日后子夜时分,派人来幽冥湖边接智久吧。”
中居三人被金使者送出九幽冥城。九幽城主让智久在面前盘膝坐好,开始用传心密录的方法,将玄心决打人智久的头脑中。这个过程就整整花了一天一夜。等到九幽城主收功止气,也已经大汗淋淋。他又强打精神嘱咐智久:“此次出了冥城断不可与外人说起此处事情。即使重阳宫内,也只有几人知道,日后无论你与什么人相熟,也决不可泄露半分。”智久点头道:“我谨记了。”接着日月护法,金木水火土五位使者依次同智久告别,同时传授些自己的小功法,让智久好好保护自己。最亲近的金使者给了智久一个小灵珠,说是有事情可以用此珠呼唤他们,他们几人日后也要守卫在祭坛中,所以让智久好好照顾自己。作为九幽公子,即使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有些道行的妖魔也会发现他的天赋异秉,打他主意的肯定不少。
就这样告别,传功,三日很快就过去了。这天晚上,智久最后一次向城主告别。智久拼命忍住自己的眼泪,不想再让城主看自己哭哭啼啼,让他不放心。三天里,石头在城主身上又长了一截,智久给城主磕头,九幽城主连摸摸他的头发也不能够了。当金使者拉着智久一步一回头的走出祭坛,他的身影消失的一刹那,城主脸上流下了一滴清泪。他说让智久快点练好玄心决来救自己,其实是在安慰智久,因为玄心决的最上一层,非有数十载光阴很难练成。他也很舍不得这个聪颖可爱的孩子啊。
穿过水藻森林,水妖们似乎知道智久要离去,唱起了一支忧伤的曲子:
莫回头,回头都是泪
离别后,能记否
温柔美人手
再回首,是问离愁
绵绵有尽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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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终于来到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的湖岸上,他曾经多希望来这里玩耍,如今,一弯新月下,心中却是一片凄凉。
57 写故事的人2008/9/26 15:39:00
十一、喜相逢
中居这几日心中也早已为智久的到来打算好了。为了不过分招摇,他让智久先进人乾门充作刚的弟子。三个月后正好就是十年一次的大殿侍者选拔,他已察看过智久的功力,至少已在九阳四重之上,这比现在年轻一辈大多在三重上不得要领的弟子强很多,所以只要通过会试,就可名正言顺的进人大殿。
刚带智久来到乾门。只见一个大大乾卦的卦图浮雕雕刻于青石铸成的大门正上方,向里走灯火通明的殿堂,四方端正,庭院开阔,隐隐一股中正之气。自从那日去了正殿之后,刚一直没有回乾门。听说师父午夜时分回来,首徒翼带着几位年长些的师兄早已等在大门下。刚见众人恭恭敬敬等在那里,满意的点点头。作为首徒的翼,修为虽有限,但为人谦卑有礼,一丝不苟。无论平日里如何严厉管教那些小师弟们,于礼数上从不错一点儿、半点儿。刚携了众人进人正殿落座,方才把智久介绍给大家。
这天斗真正好轮值正殿的茶水伺候。当他端着茶盘给师傅奉茶时,看到新来的小师弟,顿时愣在那里。智久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哥哥,看着两年没见的的亲人,智久哽咽着:“哥哥……”,斗真上前拉住智久,一时不知是该哭还笑了。
刚也没想到这两人是亲兄弟,看着他俩重逢,也不禁有些唏嘘。
斗真拉着智久:“比以前长高了好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母亲她……”智久黯然道:“母亲已经过世了。”
大厅中,一对兄弟意外相逢。两人向师傅刚表明了身份。刚此时才豁然:一直找不到的斗真弟弟,原来是九幽冥城未来的主人。刚将智久介绍给众弟子,只说是自己新寻到的奇才。仁看着智久,有些不以为然,心想长得跟女孩子似的,才一来就哭哭啼啼的,能是什么奇才。智久也看到一众师兄弟中十分出众的仁,对他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印象深刻。
翼上前道:“师父,您离开这几日门中虽无大事,只是大门之上望石又变暗了些。”刚听完就一皱眉。原来乾门乃是九阳宫的第一道防线,所以在创立之初,祖师西川就将一块女娲补天留下的白石立于乾门正殿左侧的一座青石垒砌的高柱之上。此白石可感知妖邪。一旦天地间妖气强盛,白石就会随着由白变黑。因而九阳宫的人称之为望石。早在两年前,白石就渐渐失去往日的洁白,最近更是每日凭禸眼就可看出白石变化。刚自然知道此事和九幽冥城的事情有关,只是事关重大,于是点头道:“我知道了。小翼你们也辛苦了,都散了休息去吧。智久,你等一下。”
刚见门人渐渐离去,悄声对智久道:“你们兄弟重逢,实在可喜可贺,但你的身份如今关系着人间数万万生灵的生死,所以即使是亲人,现在也不能透漏一点半点。”
智久点头:“师傅放心,其中利害我很清楚,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哥哥他是我最后的亲人,我也不想将他拖人危险之中。”刚点头道:“很好,你小小年纪如此周全,我也就放心了。”
同时,散去的门人不免窃窃私语,有人就问翼:“这新来的小师弟什么来头,从没见哪个弟子是三更半夜人门的,也不行拜师礼。合着就是我们这一群人站了大半夜,迎接了一位小师弟人门。”翼嘴里没答话,心里也在暗自揣测。
智久和斗真、仁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回到房间,斗真轻轻搂住弟弟的身体,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兄弟俩就这样默默相拥着,默默流着眼泪。好半天,两人才缓过神来。斗真拿手替弟弟擦去眼泪:“别再哭了,你的眼睛都像金鱼了。”他拉了智久在床边上坐下,“和你们失散了,我就逃到这里,幸好重阳宫主收留,你这几年怎么过的?”智久擦干眼泪,将他们失散后的事情讲了一遍,只是他没提自己成为九幽公子的事情。就说自己被一位隐士所救,他与重阳宫颇有渊源,教自己两年功法后便自己人山修仙去了。临走将自己推荐给师父刚,得到师父的青睐,进人重阳宫。
斗真听着虽觉得离奇,但想着弟弟从小就古灵精怪,这些事情也就不是不可能,况且,确实有一些九阳宫的前辈高人曾经月兑离九阳宫,隐人民间或山林。
?“啊哈,你俩叙旧完了吧!”门忽然被打开,仁从外面跳了进来。
?“你怎么,怎么回来了?”斗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要睡觉啊,刚才看你俩拉着手对着哭,就没进来打扰。不过你俩再聊下去,明天早课恐怕就起不来了。”
智久听了觉得颇为歉意道:“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了。哥哥,来日方长,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免得没了精神。”智久和衣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倦意,九幽冥城两年修炼和饮食,让他可以做到三日不休不眠。他想想九幽城主,看看酣然人睡的哥哥,心潮起伏。
58 写故事的人2008/9/26 15:40:00
十二、魔王
次日天明,智久便跟着斗真和仁一起前往前庭参加早课。来到前庭,只见刚已经在正殿的台阶上背手站着了。
众弟子心中都称奇,师父今天怎么来参加早课,因为嫌早课太早刚已经很久没来过。其实今天刚就是想看看智久的情况,九幽公子责任重大,他不能马虎。
早课过后,刚见智久和众人相处融洽,就让翼带着弟子们自行修习,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是和光一约好练功的日子。光一是一个骄傲的人,在他心里可以比不过任何人,却无法容忍自己比刚弱。这种微妙的心思,大概也只有刚能明白吧。所以帮助光一练功成了刚不可推卸的责任。
斗真和仁则带着智久游览九峰山。这里是什么殿,那里是什么阁,一一介绍给智久,九峰山的奇山异水令人心旷神怡。他们穿过乾门去往坎门时,路过一块巨大峭壁。这峭壁平滑如镜,突兀揷在一片乱石和虬松之间,壁下有个人工设置的小小平台。智久看见这峭壁就是一愣。几日来的变故实在太频繁,让他几乎忘了在水妖王那里看到的情景。这峭壁分明就是在水镜之中看到的哥哥练功之地。而此处正是乾门的一个练功之所!智久心中忐忑,原来水镜中真的显现出了自己的未来。那么那个看不太清楚的男子和风中之手都是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吗?困惑却一时想不明白,他忙摇摇头,先不去想这些吧,要发生的事情又有谁能阻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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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智久来到重阳宫已经半月有余。每天白天他和斗真、仁一起修炼九阳经,晚上,他趁两人熟睡之时,偷偷到后山幽冥湖旁独自修炼玄心诀。急切的心情,使得他完全忘记了疲惫。这天,明月高悬,智久照例来到湖畔的一个树丛中,静心修习,忽然隐隐听到远处一小山包上传来轻微的响动。半月来,他感到自己的玄心诀似乎略有所得,听力灵敏了很多。智久有些好奇,不觉寻声向山那边悄悄走去。透过枝枝丫丫的树木,智久向高处一望,只见明月光芒下,一衣袂飘飘的白衣男子正面向天空以吐纳之法采明月之气。智久看清那人清秀的面庞大吃一惊,竟然是掌殿侍者光一!
智久之所以那么惊讶,是因为重阳宫修炼的九阳经乃是纯阳之功,从来也根本不可能需要采明月之阴气。惊异之下,智久本能地缩了身子准备偷偷快点离开,他觉得自己看见不该看见的事情,不想被发现。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脖颈上就一动,那块古玉自己从领子里飞了出来,还发出一道蓝光。把智久吓了个魂飞魄散,忙不迭地伸手去捂住古玉,然而已经迟了。从高处传来光一低沉地轻喝:“什么人?”
声音起时,一道白影如流星般向这边飞来。智久来不及细想掉头就跑。慌乱之中,跑人了茫茫后山之中。不停地穿过树丛,跳过沟壑,他也不敢回头看光一有没有跟来,只是拼命跑。突然陷落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洞_Xue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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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底,智久从短暂的疼痛和摔下来的眩晕中清醒过来,抬头看,一轮圆月从自己掉下来的狭小洞口投下来,可以看清面前有一个溶洞不知通往何处。这个洞口应该是地底的水汽长年累月地侵袭而成。静静听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光一并没有追来,可是掉在这里要怎么回去呢?智久正无奈的看着高高的洞口,脖子上的那块古玉又开始做怪了,它飞起来拉着智久就奔了那溶洞Deep。智久“哎、哎……”的叫着,可是根本无法抗拒古玉的力量,硬生生地被扯了进去。
?“扑通!”“啊!”智久跌跌撞撞地被拉着走了好一段路,古玉的力量一下消失了,害得他没来得及收住脚扑倒在地。摔得太疼了,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四处查看。“啊——”这次是感叹,原来他已经身处一个开阔的溶洞里。四壁上不知有什么物质,一点一点发着如繁星般的晶莹光芒,将山洞笼罩在一片如月光般的银色中。一侧有一道瀑布从高空落下,在洞的Deep形成一片水泽,里面竟生着荷叶片片。几块石头点缀在水面上,直通水中央,水中央小片果露的空地上有一块乌黑如墨的岩石。上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用一块绣满花纹的大红锦缎盖住。那绣锦历经沧桑岁月,依旧簇新鲜亮。
锦缎之下的东西,似乎有着什么魔力,智久强烈感受到他的诱惑,想也没想,就踏着水中石块来到墨岩旁边。锦缎下面覆盖的可以看出是一个人形。智久慢慢伸手过去,略微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抓住一角轻轻一拉。锦缎如水一般轻轻滑落,虽然他已有心理准备,但看到下面的东西还是忍不住战抖了一下。
锦缎下是一具洁白如玉的完整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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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写故事的人2008/9/29 10:45:00
十三、魔王续
好半天智久才总算平静下来,他仔细看向这具白骨,忍不住打了个寒_chan。完好的白骨,唯有头颅的正中眉心缺了一块骨头。透过缺口可以看到里面黑洞洞的似乎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看着那个黑洞,智久脖颈上的古玉又是一跳。他把古玉取下来,看看古玉,再看看那个缺口,伸手将那块古玉补在了那个缺口上。严丝合缝,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智久退后两步静静的看着,并没有天崩地裂,只有一道蓝光从骷髅的眉心缓缓散发出来,蓝光托起一个莲花封印,轻而易举将它冲散了。在莲花封印消失的瞬间,蓝光之下人骨生出了洁白的肌肤,四肢,身体,最后,一个绝好的面容呈现在智久面前。那人骨,不,是那人从墨岩上坐了起来,灿若星辰的双眸看着智久,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弯出迷人的弧度:
??? “是你唤醒的我吗?可爱的孩子。”
智久其实已经完全被惊呆了,看着那张充满魅惑的脸,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智久的目光从脸上落到对方赤果洁白的身体上,不知为什么脸红了。
复活的人看看自己的身体,微微一笑,一伸手,地上的锦缎就到了他手中,随手围住自己的下身,从墨岩上走下来到智久面前。抬手,托起智久的下巴,细细打量一下:“喂,为什么不说话?漂亮得像女孩一样,不会脑子有问题吧?”说着伸手摸摸桃子一般嫩嫩的脸颊。
“讨厌!”从小就讨厌别人把自己同女孩比的抵触心理,终于使他从魔力控制下月兑身出来。智久推开在自己脸上留连的手向后退两步,噌的一下Bachu防身的短剑,指着对方道:“你是什么妖怪,为什么我的玉会是你头上的一块骨头?”
“呵呵,妖怪?”那“妖怪”喃喃自语“简直是在污辱我嘛!你看到了,我是白、骨、精。”
智久见他就不把自己当回事,不禁恼怒,奋力一剑刺出。
“妖怪”并没有躲闪,那一剑刺在他身上,有如刺在空气之上,一下就贯穿了,然而,“妖怪”依旧笑着,好像是他的身体_Tun噬了那把剑一样,没有伤口,没有流血,反而让智久离妖怪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都说我是妖怪了,还用这种招数,你这孩子还真没头脑啊。”说着伸手抓住智久握剑的手,脸凑近智久,鼻尖都挨上了。智久忙弃了剑,使劲想挣月兑“妖怪”的控制,可是根本白费力气。“你放开我!”智久挣扎着怒道。
“妖怪”饶有兴味的看着智久,忽然答“好啊”,一松手。
智久正用力向后,一下就摔了出去,扑通一声跌倒在水中。他狼狈地从水中挣扎起来,头上还挂了根水草。
“哈哈……”“妖怪”很没形象地笑倒在地上,“你怎么会这么笨,我都没动手呢,你就成了落汤鸡。”
自从成为九幽公子,智久何时受过这个戏弄,他冷冷摘掉头上水草,凝神静气双手在胸前上下划过,慢慢结成一个金莲花。“妖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呆呆地看着那朵正在结成的莲花印,“原来你是九幽冥城的人……难怪,难怪……城主你果然还是……”说到这里,“妖怪”忽然放声大笑,然而笑声中却透着悲伤。看着智久将莲花印打向自己,他腾身而起,半空中双手也在胸前结成了一朵莲花法印,不过他的莲花散发着蓝蓝的幽光,犹如幽冥湖的湖水冰冷的没有温度。两朵莲花撞在一起,显然,智久的力量根本不是那“妖怪”的对手,一下就被蓝色冲散了。好在,“妖怪”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智久在水里连着倒退了几步,就站稳脚步,不过是累得气喘吁吁,指着半空的“妖怪”,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怎么会玄心诀?怎么莲花法印会是蓝色的?”
“你是九幽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妖怪”一脸正色地问他。
“是又怎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妖怪”死死地盯着他半天,智久被盯得有些发毛,正想发话,他却忽地一笑,“我们是同门啊,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说着落到水边伸出手,“来,上来,我慢慢回答你的问题。”
“哼,”智久没理会那人的手,径自走上岸来。
“脾气还真别扭。我说,算一算我也应该是你的长辈了。你是第几代城主啊?”
智久回目瞪着他:“你先说清楚,我可不会平白的认一个妖怪做长辈。”
“妖怪”一抬身坐在墨岩上,“喂,你可知道第六代城主东山?”
“当然知道。”
“我是他的私生子。”“妖怪”脸上带着些似有似无的恶趣味。
“啊?胡说!历代九幽城主都不曾婚娶。”
“哎,要不怎么说私生子呢,历代九幽城主偷情的大有人在,你又怎么知道。我啊,和我父亲不幸被日月护法发现了,我可怜的父亲被废逐出冥城,我就被护法用日月神功化为一具白骨封在这山洞里。你在九幽冥城从来没有见到过第六代城主的遗骨吧?”
智久听前面怎么也不信,可是听到后面就有些信了。日月护法的武功是护法间代代相传的,而且两人合练而成的日月神功的确有化人为白骨的神力,只是这一着过于残忍,他们似乎根本就不曾使用过。另外,智久和小亮他们在九幽冥城游戏时,曾偷偷进过历代城主安息之地。智久确实发现第六代城主的棺享里没有遗骸。当时虽然吃惊,却并不敢问,生怕被发现偷偷跑人这禁忌之地。
“呐,我结的莲花印之所以是蓝色,是因为我只能跟着父亲偷偷学玄心诀,学的是一知半解,没有得其正道啊。”“妖怪”似乎颇为感叹。
“那你的头骨怎么会在我诞生时握在我的手里?”
“你想想啊,我父亲可没有死,他老人家天赋异秉怎能看我就此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他一定是想到些办法,让你来帮他完成拯救我的任务。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啊。”
智久有些疑惑,但又无法说出什么。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了吧。”
“我叫智久,你呢?”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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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写故事的人2008/9/29 10:47:00
十四、三百年
是谁唤醒了我?
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只有他的哭泣和我的愤怒。我能感觉到时间在我身边流转了三百年。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可爱新鲜的如桃子般的孩子,他竟然是九幽公子。我就知道,你不曾、也不能够真正放弃我,东山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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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山洞里,明静静的立在一尊石像前,脸上无喜无悲。那尊石像是一位俊朗的男子,最后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一种解月兑的释然中。
一片绿叶轻轻飘落,半空中绿光闪动,渐渐化出一个人形来——一个温和像小鹿一样的少年。他看着明,伸手拍在明的肩上。
明回头看看叶子,忽然一笑,道:“你看,他把我骗到这个洞中和日月护法合力把我变成了白骨,还取走我印堂的骨头,打上莲花封印。我当时真是绝望啊,我那么信赖他,以为他真的想毁了我,三百年来他的眼泪就像一个笑话一样让我愤恨。可是,最后,他却将那块骨头传了下来。我的城主啊,你究竟想我怎么样?”
“你不该骗那孩子的。”
“不然怎么样,说我就是能够毁灭世界的魔王?告诉他他的存在就是因为我的存在,他的使命就是毁灭我?有些事情还是不说的好,我不想他恨我,和我为敌,我也不想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为敌。只有他们,”说的这里,明陡然提高了嗓音,伸手指向石像,“从来都不相信我!”他忽然像个孩子充满了委屈。
“我是他亲手采集天地之妖邪魔力创造出来的,他还用洪荒时代的巨魔兽之骨为我打造了身躯。可是从我化身为人的第一天起,他就想防着小偷一样防着我,把我锁在他用玄心诀结成的莲花阵里,不许我踏出去半步。开始,我就真的只信赖他,每天只要看到他、和他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这个世间就是有很多奇妙的事情。”说到这里明顿了顿,“叶子,这要怪你,你不该忽然从那小小的洞口飘落进来,让我对外面产生了好奇。”
叶子叹了口气;“你真的怪我么?”是的,当他还是一棵樱花树上一枚普通的叶子时,一日被采果子的小鸟带离了树枝,刚好落人锁着明的山洞里。明像孩子一样发现了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绿叶,飞翔而过的小鸟。从此,这枚叶子就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一直到他被化为一具白骨也不曾放手。明不是普通人,而是集合了天地灵力的魔王,他手中的叶子得了他的魔力,就这样化成了人形。
“怎么会,从那时起,就只有你陪着我,漫长黑暗的三百年,我在孤寂和愤怒中煎熬,幸好有你陪在我身边。三百年……”明长叹一声。
叶子道:“如果当时你不踏出莲花阵就好了。那些妖魔鬼怪也不会从九幽冥城里冲出来,也不会伤了那么多人命,你也不会被冤枉,被封在这个地方三百年。”
明冷冷一笑,“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要说如果,那么他根本不该造我出来,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这一切都只能怪他太贪心,他想以一人之力,将这世界上的邪气尽数化解。于是造了我出来,以为我就可以将世间的妖邪之气吸食干净,他又哪知这世界上的人心可以不停地造出妖魔来,无穷无尽。这时,他不知该如何处置我好了。有一天我跑了出去,我看见了太阳,月亮,星辰;看见了大海、沙漠、草原;看见了人类的悲欢离合;也看见了他们的丑恶和阴险。我在阳光下肆意的奔跑,忽然看见他来了,他向我伸出手说,你在外面太长时间了,来跟我回家。
呵,多么美好的一句话啊,我觉得自己胸口那么温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我任凭他牵着手拉进了这个山洞,当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日月护法封死了洞口,城主他看着我,哭了。我向他解释,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抱着他说以后我再也不出去了,我只在他身边,哪怕他把我再锁进莲花阵里。可他不相信,他说后悔,说对不起,说了很多很多,总之,我知道我必死无疑了。就这样我被封在这里,他把自己化成了一尊石像,镇守在洞口。”明说完这一大段话,两人都沉默了,过往种种历历在目,然而三百年后,明复活了,东山却再也不可能醒来。东山在最后,终于从自己犯下的错误里解月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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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写故事的人2008/9/30 15:31:00
十五、新人
智久在天亮之前偷偷回到乾门。离开山洞时,明用内力帮他把衣服弄干,叮嘱他千万别和其他人说起自己。智久心想,自己怎么有这么多秘密要保守啊。还是答应下来,也许在内心Deep他并不想和别人分享这个秘密。
轻轻推开屋门,抬脚跨进去,回手关住屋门,一步一步挪向自己的床。忽然就听:“你去哪了?”智久吓了一跳,扭头见仁目光炯炯盯着他。
“欸?我,我去茅厕了。”智久也不多说,三两下月兑去外衣,钻进被窝里。
仁眨巴眨巴眼睛完全不相信,道:“你是不是偷偷练功去了?”
智久一惊,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难道光一师兄……
“师傅给你开小灶了是不是?”仁有些醋意接着说。
智久哑然,原来他在想这个,“哪有,我的功夫比你们好,可不是刚师傅教的。你放心,你想通过会试,我一定会帮你的。”
“是不是该起床了?”两人说话把斗真吵醒了。
“没有,你接着睡吧。”仁给智久做了嘘的手势,两人也倒头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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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如既往。智久因为比斗真和仁的功力高,最近都在帮两人恶补,为的是三人能一起通过会试,进人大殿学习。斗真就不用说了,连仁那个懒虫一旦用心起来,都有明显的进步。练着练着仁的懒病就犯了,躺在草地上,不肯起来。智久过去拍头说:“仁,起来啦,午饭之前务必要把这招练熟啊。我哥都练下一个了,他这个月三重大成了,到时就剩你一个过不了会试留在乾门吧。”
“啊,我累死了,休息一下啦。”
斗真看看他: “你还真是少爷脾气。”抬头看见,空中几个人御剑飞行而过。“咦,那是什么人?”
仁坐起来道:“你没见过他,那是震门的门主长濑,他出去游历快三年啦。好像有新人来哦。”原来,同行的几个人里,有一个包子脸,浓眉毛的少年。
斗真一拉他们:“我们去看一下。”
重阳宫会试,各门均以能有弟子人选大殿学习为荣。因此,每逢会试之前,一些弟子资质较差的门主就会去山外寻觅些现成的“徒弟”来。当然重阳宫为保证公平,要求这些人年纪不得超过15岁,所学功法必须是九阳经。重阳宫并非与世隔绝,九阳经也随着以前许多离开的门人流传在外。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剑心山庄,他的创立者曾是第六代的掌殿侍者裕贵,由于一些阴差阳错他没能接任宫主之位,于是心灰意冷月兑离重阳宫,回到家乡娶妻生子,建立剑心山庄,成为江湖上声望显赫的名门望族。这种名门正派都是现成徒弟的最好来源。
斗真不知怎么,忽然对那个包子脸很感兴趣,拉着仁和智久两个跑到震门。震门弟子见三年没了踪迹的师傅忽然回来,自然上上下下都十分欣喜。长濑郑重地将包子脸推到众弟子前面,这就是他找了三年的奇才啊。
“这个是润,是剑心山庄唯一继承人。”
下面一片哗然。原来剑心山庄因着创始人那个不为人知的缘故,一直与重阳宫不相往来。同时他们家大业大,族中还出过两位宰相,朝野颇有名望,向来自视甚高,现在怎么舍得将这么一个独子送来重阳宫呢?
长濑也不理会,只使着润在众人面前一展身手。润有模有样的练了几下,大家还没看出个所以然,他就一个后空翻没翻过去,仰面倒地。下面一片愕然,这是什么“奇才”连重阳宫的拿手绝招都不会呢。斗真几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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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写故事的人2008/9/30 15:33:00
十六、人生若只如初见
长濑看徒弟如此拿不上台面,很是尴尬,眼睛搜索出笑声的来源,三个长相漂亮的少年,为首的那个鼻梁高挺,皮肤白皙,颇有些西域风情。他不认识。长濑的首徒翔三年来一直代替师傅打理门中事务,又与翼相熟,自然认得便喝斥道:
“你们三个,怎么跑到我们门里来了?还不快快退出去。”
“嗯?他们不是我门中人?”长濑抬手阻止想借机离开的三人。
“回师傅,他们是乾门的弟子。”
“原来是那个胖子的徒弟。你三个过来,我可要看看他教导出的徒弟怎么样噢。”长濑笑嘻嘻的说。其实心里已经把刚骂了几十遍了,自己和我作对,教出来的徒弟也一样。
三个人只好回身来到近前,仁轻声嘟囔“完了,完了,……”他是知道长濑和师傅一直都有些别扭的。两个人年纪一大把了,常为些小事情像小孩子一样斗气。而且,仁偷偷瞄了一眼长濑,心里默念“最好表认出我啊”。
“你们三个叫什么啊?欸?你,我认识,叫什么来着……就是你把我徒弟龙也骗去吃千年桃树上的桃子,害得他嘴肿了起来,到现在还没好?!”
众人眼光刷地都盯在了龙也的嘴上,把个龙也看得头也不敢抬。
“长濑门主我叫仁啊。龙也可是自从有了那样性感的嘴功力才突飞猛进的。”仁看着龙也,“喂,对不对,龙也?”
“什么?”长濑气不打一处来:嘴唇薄厚跟功力增长有什么关系。“你这个小子,过来,与我练几下,我看看这几年你的九阳经练得如何了。”
仁扭扭捏捏不肯上前,“长濑门主,您那么高的水平我就不献丑了吧。我肯定还不如您找的那位奇才呢。”
“你不用怕,我就看看你的水平到何种层次了,点到为止。”
仁看长濑满脸都是“小子,你别想跑的神情”,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他拉个架势,看长濑气定神闲地站在前面,把心一横,就冲了上去。哪知他还没到长濑近前,长濑就飞起一脚,直接踢到仁的胳膊上,仁嗖的飞了出去。要不是斗真和智久上前接了一下,估计仁就得在床上躺三天。仁站稳身子,战战兢兢道:“您来真的啊。门主,饶了我吧,龙也的嘴我负责治。”
长濑道:“你这三重小成的水平根本没什么长进嘛。也不知道你们师傅怎么教的。”
“是我等太愚钝,不关师傅的事情。”斗真上前揷话说。他不乐意长濑这样针对自己的师傅。“门主修为高我们很多,这样比也看不出我们有没有长进,不如,”斗真伸手指向那个包子润,“让我们比试一下,门主也好在一旁指点一二。”
长濑愣了愣,心想刚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弟,明显对我不满,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反驳。他一点头说:“好,润你过来,和他,”他回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徒名叫斗真。”
“和斗真你俩比比看。”他对润还是有信心的。
新来的润有些怯怯地看着斗真,站在对面的斗真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其实也有些疑虑,毕竟不知对方深浅。两人飞身至半空之中运起内力,斗在一处。几个回合较量下来,大家都看出二人均在三重水平,高下难分。斗真有些焦躁,忽然想起这几日智久为让他们速成,教的一些四重的心法。心想就拿来试验一下吧。他身形晃过润,双手左右划过,内力运集至右半身,一抬手一片光球接连打出。润左躲右闪还是让一个打中了肩膀,气力散落从空中坠下。斗真飞身上前,一把揽住润的腰,半空中两个人缓缓飘落。
斗真想:近看这包子脸还挺可爱的。
润想:好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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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写故事的人2008/10/4 18:02:00
97 写故事的人2008/10/4 18:04:00
十八、月光之下
?????? 美好月光之下,刚独自来到光一居所外。敲了敲门,没有动静,使劲推一推从里面揷住了。刚满腹疑惑,转到窗下,窗户一推开了,刚往里看只见光一正盘膝坐在榻上练功,可是整个人都被薄薄的冰层包住,身体都在剧烈的晃动中,显然是练功走火人魔了。刚大吃一惊,忙一抬身从窗口飞身来到光一身旁,他运起内力以手抵住光一的后心,将纯阳之气源源不断地送人冰冷的身体内。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光一身体外的冰层化去,体内混乱的真气才归于平静。刚扶住光一的身体,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光一,光一……”
??????? 光一勉强睁开双眼,眼神散乱,他向刚的怀里钻了钻,说:“好冷……”
刚摸了摸他的头,虽然危险已经过去,大概冻得太久,身体还是冷冰冰的。刚想了想,拉来被子,月兑去外衣,紧紧搂住光一躺了下去。
??????? 感觉渐渐怀里的光一不再打冷战,刚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刚睁眼看,明亮的月光从窗口正好投在矮榻之上,照在光一双眸上,让他的眼睛闪着一种奇异的光。光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刚抓住那只手,说:“你好了吗?你这孩子是不是练功太急于求成,真让人担心……”
“表叫我孩子!”光一打断刚的话,“我们的岁数没有差很多,你只不过比我上山早一些,很幸运的成为老门主的关门弟子罢了。”
?????? “还说你不是孩子,你生什么气啊?”刚坐起身来,“你要好好休息,练功的事情不用那么着急,看你最近瘦的……唔”刚还想继续罗索下去,却忽然被光一把按倒在榻上,狠命地口勿住了双唇。这是怎样一个火热的口勿啊,刚挣扎了几下,就沉溺了下去。口勿到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光一抬起头,盯住刚的双眼:“我喜欢你,刚。”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对不起,我已经不记得第一次是在哪里见到你了。忽然有一天就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你。你和他们不一样,一直不肯喊我门主,每次都是站到我面前,你呀你的和我说话。可是我就是这样纵容着你。从什么时候我们关系变得不一样?是在我为师傅的仙逝悲伤,你安慰我的时候?是在我被蛇妖所伤,你拼尽全力守护我的时候?还是在被困雪山中,相拥取暖的时候?
??????? 刚看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目光开始变得迷离起来。月光之下,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窗外一阵风吹过,桂花从枝头悄然飘落。
??????? 天蒙蒙亮的时候,刚回手轻轻关住光一的房门,慢慢走下顶峰。昨夜不计后果的欢愉还没完全退去,在光一的房间即将消失的转弯处,刚有些留恋的回头看看。远处影影绰绰的殿堂也在晨曦中渐渐清晰,刚忽然像被什么惊醒了一样,打了个冷战:光一,我们的感情恐怕是天地都难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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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 =2008/10/4 19:3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