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大红袍2008/12/8 11:58:00
斗山斗山,不是山斗,不是其他,看得懂就看,看不懂就回去上小学学认字。
想更就更了,想坑也就坑了,和品字有关系的词汇我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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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若京南落,有圈地方圆几百,流水过,树茂花盛,隔了世间纷扰,却断不了人情脉络。
生田斗真穿着敞色的袍子端坐在书房一侧,笔下几个字饱满浓烈,一旁书僮看了惊心,扇着软风,悄声自语“这就是几十条人命。”
斗真回放笔,停一停,说了话,似乎是给自己,又似乎是答小僮“几十条人命不断,将来不知多少人命断于他们手中。”
黄本芯纸铮铮得_chan着,连改也未改,誊写上去,盖上自己朱红官印,只等明天五更动身往宫中,上朝面君。
又是这样一夜未眠,每每奏本都会如此,注定他生田斗真做不了谏官。他心内本就记挂一个人,这个人却总是那样,从那金殿上望着他,不威不笑,偶尔,会以手拄额示着烦了,仅此。而明天这一本上去,或者他能对他多言几句。想到这里,心里就好过一些。
鸡鸣,宫门开。皇宫各房上千人都开始份内工作,却是渺无声息,一排排蓝顶官轿缓着抬着,竟是连绣针掉地都能听见。生田坐的轿子是首辅之重,前面仅仅是几个王爷。他攥攥手里的奏本,擦掉额汗,等那轿子一落,掀帘人小房停歇。
几个大员围绕过来,说着些不上门面的世话,和生田熟识的一位上来,看斗真面白,白的都要赶上响晴浮云,大冷冬天,汗一颗颗粘在头上,就递过杯刚沏的滚茶“这又要怎么了?”
生田望望他,笑上一笑“天寒就是这样,你担心了。”
“唉,在朝为官,什么事情该缓就缓,看不见听不见,安安稳稳得熬着告老还乡,也就不枉了。”
“斗真也是这么想得。”
“是吗?有吗?”那人瞥眼生田手里的黄章奏本,摇摇头,去了别处。
太监宫人嗓细声大,召朝人殿议事。
来了,来了,生田迈了他走了五年的正方官步,缓缓蜿蜒进去……
天子金殿,不得直视,直视君王,则曰,有意刺王杀驾,立诛。生田垂首,听着那个声音轻轻慢慢,带着点薄音干燥,尾连处总扯鼻声,几似孩童却冰凉无双。
“好了。”这么一句后,换了太监高音“有本宣进,无本退散。”
生田晃晃身体,走出,拜上,将黄本举过头顶“微臣有一本。”
“接过来。”
太监下来,斗真手心热了几热,还是放开。
“念。”
太监翻开,一手好字,他心里感叹几声,果然是先皇钦点状元郎,四世宰丞宦门。他念了,清清楚楚,一句句,一字字,越念声越抖,到最后,听见黄袍之人轻咳一声后,慌得跪下,连连叩首。
“爱卿所奏之事……朕准了。凌迟。”皇帝站起“朕乏了。”
太监爬着起来,看宫女搀扶男人退下后,大声道“退朝。”却是盯着生田斗真——何必何苦,明明知道,非要这般,到底是怎么个心思。
人走开,斗真却没走,他还是要等要问,一句凌迟就要让他走,不可能。
他按着章法绕去北书房,等了整一个时辰,才有太监出来说陛下来了。
跟着通报进去,和那人隔了三层轻帐软帘,生田跪在那儿。
那人却不动不说,附爬在前面书桌上,不知道作何。
生田看着地,这地这天,这所有属于山下智久,帐里万岁,千秋不变,他也是,他等着他对自己说什么,他是天子,他说什么,自己都会去做。可山下从不对他多说什么,或者说他全是依着他,奏本写着报着,要封赏要斩杀,他全都会允诺,一句多余都没有,而生田等得却是那句多余,哪怕仅仅问上一问,他信自己,信自己不会擅权当朝,不会草菅人命……他信他……
今天,他本上之人,和山下智久血亲姻近,换来得却还是凌迟一句……
跪着,一直跪着,地冰得厉害,山下一直不说话,他也不能动。
“陛下……生田大人他……”太监轻声禀到
山下抬眼望了一望,让人卷了手中长卷“宣。”
“是。“
这时,斗真却双膝冻僵,全身发冷,已然不会自己行动,被两个宫人扶着起来,勉强进去,扑通摔着跪下。
山下望着他,手指摸着案上麒麟镇纸
“陛下,今日微臣所奏……”
“朕准了。”
“可是,陛下,那本上所有人陛下可否……”
“朕看得清楚,听得明白,还有何事?”
生田仰了头,望着山下,他一字一句“既是这样,微臣如果恳请陛下赐死呢?”
山下盯着他,良久,让所有外人都下去,自己从位上站起,绕过斗真,不发一语,刚要走,被生田拉住皇袍,斗真道“陛下……”
智久道”有些事情过了就过了,爱卿你要明白,年少云烟,风吹雨浇,早就散得粉末一般。”
“智久……”
听见这两个字,山下一顿,撇开生田那只手,扶了描金墙壁,面色无改“这两个字也不是你该再叫的。君臣已分,该了的都了了。”
他说完,回了头,发丝从小冠处淌下几根,挡了眼前,看不真切,他说“退下吧。”
13 大红袍2008/12/8 15:21:00
2
宁安宫中,太后剜块儿指甲大小的珍珠膏揉着一侧掌心,她看着自己儿子,有些话她很想问,可她知道不能问,自己儿子的脾气他了解,女人这种东西在皇宫内本就是摆设,坐等着山下智久陪自己吃了些点心后,她又剜了块儿珍珠膏,并问着旁边叫珍珠的侍女“这次的本子,是哪个生田斗真奏得?”
侍女道“就是那位生田大人。”
太后笑了笑,不言不语,好哥哥,你九泉下只等着吧,总归是什么样子,到底哀家会让他全还上。
此后几天生田一直没有上朝,后有几个人传他年纪轻轻身体却不好,想是有了还乡辞官念头。这些话太监原封得学了给山下智久听,山下的笔一划,那一道青褶颜色穿过画了两个月的江山图。
他问道“谁说得。”
太监说了人名
山下眼帘一动,摇头又点头,站起,扶了他,道“晚上备了车马。”
直等到子时夜深,生田的府中才多了这样一个客人,管家不知是谁,但见到宫内侍卫长带着,心里也猜出,路都不敢带,指指明白,就退身,由几人自己去生田后面的寝室。
到了小院,周围三四人都隐开,让那人自己进去。
房门一推,冷气腾得窜进,步着暗光,山下点了房内蜡烛,物件一概竟是同样的,年幼斑驳记忆飘荡丝毫出来,可地方已经不在那个地方,就算让匠人依着做了,又能怎样,但总归也方便他找到内门,走进。
生田还没睡,就像等着他来,坐在床上,捧着厚厚的小篆文记,津津有味得一页页翻看。
“爱卿闲情,朕看你身体也无恙,明日不妨早朝。”山下放了蜡烛。
斗真抬首,他赌定他会来,一身杂色的衣,不厚不暖,山下智久不喜欢那些皮毛乱物,所以冬天都不外出,今天来了,衣衫单薄,冻得唇色发青,说话却不抖。
生田将披着的绒衣拿到手中,在地下跪了行了君臣之礼,唐突站过去要披给山下
山下一闪,隔着他站住“你找了自己亲信好友朝中散言告病归园,为的是要挟朕吗?”他坐下,手指一动“如今你要什么?”
生田斗真再次叩首,半晌不答言,最后像是下了极大决心,睁眼瞪着山下智久“微臣要你。”
山下似乎早就料到一般,也不惊讶,并无生气“你是要朕?还是要山下智久?”
生田被问得愣住,不知道如何回答,山下智久就是皇帝,皇帝就是山下智久,可现今这句问话,就像分开两人,生生的,左右而立,他手指伸出,不知该拽谁人怀。
山下忽然拉住他,倒于床上,他说“朕给你你想要的,朕给你。”……
斗真碰到他,碰到他的肩头背脊,碰到他乳腻肌肤,最后,压在自己身下,他觉得他被冻得发冰,只能自己去暖他,用手用唇,顺着山下眉间,口勿至他的小腹,含了他的性器,让它一点点胀大,才要再如何,山下忽然拉了他的头发,让斗真重新和他唇舌叠合,他好像轻轻得轻到不能再轻说了句“不用那样……”他拉着他“你只管要你想要的就好……”
雨露结束时候,山下已经没了精神,软软躺在生田怀里,神智半清半明,他微声道“以后,你只管拿了这个玉佩来宫中听雨阁找朕,表再说什么告病返乡。”腕子上一块儿蓝天好玉,雕得是单龙吐珠……
斗真收了,刚要再亲山下,山下智久躲开,蒙了头,昏沉道“朕要回宫,你出去让朕的心腹来进来抱朕上车。”
39 大红袍2008/12/11 10:53:00
3
从那日起,本是先皇所建已经略有荒废的听雨阁开始有人出人,弄下来,虽说大内规矩谨慎,可人一张嘴总是管不住,渐渐起了些人云风声。
山下智久做皇帝倒不管,差不多日子就往那里一趟。
斗真玩着那块儿佩玉,玉发白,像智久的肤色,淬了,明透透。到底还是恋着他的身子,原是以为人大了心也静了,该有的也灭了,可碰了后才知道那根本就是隔着一层火纸,越按越亮。
今天他还是等着他,这个月来得格外勤,有时候也不为了做什么,只想搂着山下睡觉,其实山下年纪大了,身子也早就长开,不像小时候孩子似的又瘦又小,怎么看都已经挺拔的比他还要更着些男人。可到了床上他就知道山下智久还是那个山下智久,怕极了疼,天子之威全然不见,声声叫着自己的名字,哭着闹着最后才睡去。
而这个月是四年一次秀女进宫,斗真知道,所以他每隔几天就要来,让那个人陪着自己,自己陪着那个人,他本就不是大度大方的人,想着一些女人碰了山下,就从心里泛恶。
晚上山下带了几个奏本,坐在旁边不急着去床上,他也清楚生田并不是要和他怎样,就拿了笔,让斗真给自己研了墨,开始批文。
斗真从烛火一侧看着他,睫毛浓密得搭着,比起殿上换了个人,有了生气。伸手过去,山下本能一让,抬起面庞“怎么?”
“有小虫。”撒了谎,他不过想碰碰他,在这阁中,君不为君,臣不为臣。
智久放了笔,站起,走去边上拿毛巾擦了,又自己拿了盐抹了牙漱口吐掉,最后两只手一抽衣带,躺去床上“睡吧。”
生田斗真在一旁“我没有催你作何。”
“朕自己累了。”他说完,又改口气“我今天想早些睡。”
生田同样干净自己后,躺过去,探出手将山下搂在怀里,揉了又揉,捏着他结实的胳膊“自先祖万岁往下,恐怕你是唯一一个还在习武身寸箭的皇帝了。”
这话不假,朝已上百年根基,四海皆平,早没了什么风浪,哪代明主都不会浪费时间让自己学粗人之武,只有山下智久。
智久顺着他的手,也摸了自己一下“这是先皇在世时候让老师教得,你也知道我身体小时不好,大了要临着天下万民,总不能柔柔弱弱。”
生田应了声,翻过身体,口勿了山下额首发尖“无论怎样,臣……我心里你都是那样年纪,从没改变过。”
山下脸色似乎是改了,又似乎是被烛光打得,他含了声,自己的内衬衣物被生田月兑下,随即酥麻一口勿……他有点害怕,做过这么多次,从小到大,如今,他还是害怕,又死死嘴硬,摆了一副放荡模样,像是让生田赶快行了那礼,真的进去了,疼得他又难受,顶得五脏六肺到发根指尖都在痛,全身说是出汗不如说是粘汗,湿而不润,叫了喊了……
本该这么过去,偏偏一个太监一个宫女推倒着进去,听雨阁小,本就为的是听雨小憩,只一个房间,看得清楚。这也不算,一个身着吉云的女子也在那里,抖着_chan着,唤了声“陛下。”
山下还挂在生田身上,疼得紧闭双眼,这么一叫,睁开,冷风又进,全身哆嗦下后更是喊了“疼。”——那女子是他月初点的秀女,家里封了小爵,名门贵族,连嫔都未做,直接上到正妃,太后也是满意,毕竟和她老人家有丝毫血脉。
智久紧紧抱着生田,也不让他退出自己,身体一片粉红一片粉白,说不出的妖异诡媚,衬了他的脸,不是女子般美好又美好倾那众生一国,他开了嗓子,又叫着疼和生田名字,最后才道“爱妃……何事?”
女子一声尖叫憋在胸中,手掩了,哐当冲出……
山下望着,又说道“你们……”他让那两个吓得已经不会动弹的奴才“出去关门上好,风……凉……”
47 大红袍2008/12/11 15:18:00
4
天一日寒似一日,有时候书房会摆了四五个火盆,那件事过去后,反而宫内议论的人变少。
山下一边让旁边太监捂着脚一边握了书看,看的倦了就习惯得趴着睡会儿,不出一刻,有其余宫人进来,似乎很急,可见到这样子,也不敢惊驾犯君,跪在远处。
捂脚的太监看看山下,悄悄抬手让那小太监靠了靠,轻声问“这怎么了?”
小太监声音也低得几乎听不见,他道“太后传了生田大人宁安宫讲课,听里面小丫头讲,大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似乎冲撞到……”说到这里,他收口,因为见山下智久动了动,苏醒过来。
智久道“回寝宫吧,朕趴在这儿不舒服。”
“陛下。”殿下的小太监刚要再说
山下打个呵欠,转过身,一旁太监揣摩了,狠瞪下面小太监一眼,喊了声“摆驾”出了书房……
路经宁安宫,智久让龙轿稍停,探身出来,被冻得打个寒_chan问道“什么声音?”
“回万岁爷,是风吹草动。”
山下略挑了嘴角,给出个冬日难见的极缓笑容,退回身”小合子,你跟着朕多久了?”
“回万岁爷,小合子自人宫至今跟着万岁爷十个年头了。”
“哦~”山下冗长得拖了一声“原来这么久了,”他稍微一顿“正好前些天大总管没了,就由你替了他吧。”
那太监闻此,扑通跪地,连连叩首“谢万岁谢万岁谢万岁……”恨不能将这土地碰穿
山下智久不再说话,太监起来,亮了嗓子比平日好听十倍“起轿!”
有宫人回禀到太后,说是皇帝轿子路过,少歇就离开,想是回了宫。太后不语,捡了旁边嗑好的松子,两三粒放到口中,像是想着什么,后来那么一笑,嘴唇闭着未有开合,咽了松子,擎了茶,漱口吐出,再拿帕子抹了嘴角,才望着宫人道“那就依着刚才,让生田大人享享福气……”
“是。”宫人下去,带了几个不知哪里的汉子,走到侧门平日私刑小室,一晃银票“拿走,太后赏的,说你们平日护着皇陵辛苦,另外——”他一压声音,带了几分冷寒嘲笑“太后佛爷说没有香车送各位,但这屋内,总算是个难见的美人,你们就不用客气了。千万表客气……”
……
那日极晚,生田才被送出宫门,家人拉开马车门帐,先是个小丫头尖叫一嗓,被管家瞪回,让人抱了回屋,大夫也不敢请,只能守着,守着,足足三天……三天后才有皇帝赐了御医过来,说是生田大人未能上朝,遣人来看。
御医看过,闭口开药,直到走前才凑在管家耳边“你我相交几十年,唉,劝劝生田大人,有些事情他看不明白,陛下他,陛下他……”
管家叹气,点点头,可他也知道,如果能听,自家少爷也不会依着原先屋子模样做了这房,身在此中,不知何时才会退出看它个一清二楚。
生田斗真在床上,喝药,苦,他喝了就会吐,吐了再撑着喝,不为别的,他要能动能活,那小房间阴森冰冷,他的身子也被浸得不成模样,不能坐就趴着,从额头发了青色,晚上睡不好,也不是噩梦,单纯是疼,疼得撕心裂肺。
他手抖写着奏本,被管家看见,大了胆子抢下来“少爷……”
“智久他不知道……”
“万岁爷什么都知道……”
“智久他不知道……”
“少爷!!”管家响响磕了头“那是当今的万岁爷,外人不能擅称其名!”
“万岁?”生田恍惚了下“可他就是智久,山下智久。”
“少爷,万岁爷是万岁爷,山下智久是山下智久。”说完,管家看生田剧烈抖着,忽然开始呕,呕了一地,最后吐着清水,他吓倒,自己亲自去擦,却被生田抓住肩膀“我要进宫。”
抖着随身带得那块儿玉佩“今晚,你去备车。”
“少爷……”
”去备车!”这声叫得竟然惨烈起来,整个园子都能听见,叫得管家退了几步,面如死灰“备车,老奴去备车……”